关红星再醒来,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房间里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人。
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最让关红星脸色大变的是,他竟然被绑在了椅子上!
他想到带走他的那些人,他们直接进入学校,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把他带走了,甚至院长还和他们握手!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人是公家的,而院长他们知道他们的身份!
越想,关红星心里越是发毛。
“有人吗?有人吗?来人哪……”
不管有什么手段什么本事,都要对着人才能使出来,可偏偏不管关红星怎么喊怎么叫,那扇门就是没有一丁点动静。
空荡荡的房间里,关红星犹如困兽一般,先是挣扎、喊叫,再是自报身份、恳求,最后终于扑腾累了,瘫在椅子上,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得满头大汗。
不知道过了多久,“咯吱”一声,门终于打开,关红星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瞬间看过去。
两个长相平平无奇的男人走进来,拉开关红星面前的椅子坐下,其中一个道:“关红星,黔省镇平县金花公社磨盘子生产队关家三子,父关水根,母王春花,有兄弟姐妹五人……73年被推荐为工农兵学生,进入京大,在校期间……77年成为李怀素研究生……”
说话的这人语气平淡,仿佛在读一份报纸,然而,关红星却被吓破了胆!
因为这个人报的正是他的亲缘关系、人生履历!
一些他自己都记不清的小事,被人在眼前一字一句地报出来,那种感觉简直是毛骨悚然!
关红星瞳孔缩了缩,这些人是什么人?黔省那么远,他只是那么多华国人中的一个,他们却能将他的事调查得清清楚楚。
这得是多大的能量?
而他,被这些人带走,又会是多大的事?
“……关红星,以上情况是否属实?”
关红星恍恍惚惚:“属、属实……”
这人将手里的文件夹合上,另一个人直视关红星,严肃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国家安全部门,你的行为涉嫌泄露国家机密,危害国家安全……”
后面的话,关红星完全听不见了,他满脑子只剩下几个大字——国家安全部门!
关红星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崩塌了,他痛哭流涕:“两位同志,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啊……我冤枉啊!”
安全部门的同志什么硬茬没碰到过?关红星在他们眼里真的不够看,更别提他的心理防线都崩了。
不出一个小时,关红星就什么都吐了出来。
甚至连当年公社推荐工农兵大学生,本来推荐的不是他,他陷害对手有作风问题,害得人跳河自证的事也说了出来。
至于其他的,更是倒了个干干净净。
京大,关红星失踪已经几天了,最开始是实验室的师弟师妹发现大师兄不在,他们还以为大师兄去找对象了,就没在意。
后来有师弟师妹需要领用实验耗材,而实验室的各种钥匙都在大师兄手里,就有人找到宿舍去,一问大师兄的室友,才知道,大师兄竟然两天都没回宿舍了。
师弟师妹们面面相觑,终于还是报到了李怀素那里。
李怀素收到消息时,眉头便狠狠地跳了一跳:“几天了?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来报信的学生:“两、两天……”
“这么长时间怎么才告诉我?”
学生低着头,呐呐不敢说话。
李怀素不耐烦地挥手,让人赶紧滚。
这帮学生,木头一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他捏了捏眉心,心中生出一股烦躁,关红星做事不该如此,他要是有事出去两天,必然会跟他打招呼。
像这样突然失踪……到底是因为关红星个人,还是冲他来的?
他一向谨慎,自觉不会让人抓住什么大毛病,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怀素的直觉很准,当年他就是凭借着直觉,提前一步处理掉可疑的书信资料,在别的大学老师被下放时,成功躲过一劫。
这次也一样,纵使不确定到底是因为什么,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李怀素果断给儿子请了长假,说老家有事,要回家一趟。
李天和不能理解,他上学上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回老家?老家的房子破破烂烂,又没有什么亲戚,跟他家关系最近的亲戚都跟他爸隔着房,而且老家那个小地方,哪有京城繁华?
这次李怀素没有再由着儿子,他严词命令:“去收拾东西!捡常用的、重要的带,轻装简从,不要带太多行李。”
李天和瞅瞅他爸严肃的脸色,想说什么,还是闭嘴去收拾行李了。
李怀素说是要送儿子回老家,但实际上却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另一套材料。到出发那日,父子俩赶了个大早,趁着校园还没有醒来,便匆匆离开。
李天和一路上都噘着嘴不高兴,到了地方却惊讶:“爸这……”眼前根本就不是火车站,而是机场。
李怀素将行李、机票递给他,嘱咐道:“爸已经联系了同学,让他去机场接你,就是那个以前去过我们家的顾岩顾叔叔,还记得吧?到了那边性子收敛点,不要惹事,等你过去了,爸再给你打钱……”
李天和摸不着头脑:“爸我不是要回老家吗?顾叔叔不是在国吗?”
“不回老家了,你先去国待一段时间,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李怀素伸手抱了抱他,拍了拍他的背,看似在依依话别,实则在他耳边小声叮嘱:“行李包随身携带,暗袋里有东西,不要告诉任何人,危难时再用!”
李天和懵懵懂懂,脸上既有对他爸突然送他去国的疑惑,又有即将独自前往异国他乡的迷茫与害怕。
李怀素看着一脸单纯的儿子,心下微叹,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将他保护得太好,没经历过风雨,现在一下送出国,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但是没办法,他心里总觉得不好,以防万一,还是先将儿子送走,如果没事,只当让儿子去探望朋友,过段时间,再回来就是了。要是真出事,儿子留下,以后只会过得更艰难。
李怀素狠下心,将他往登机口推:“快去!”
李天和在他的催促下,慢慢往里走,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终于迈了进去。
坐上飞机后,李天和的心情终于有了些不一样,他马上就要到国去了,飞机起飞的那一刻起,空气仿佛都不一样了!
李天和看着窗外的云层,脸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兴奋。
一个小时后,窗外还是同样的风景,李天和终于收回视线,他看到面前的行李包。
他一共带了两件行李,一个行李箱,一个手提行李包。他爸让他随身携带,登机时,他潜意识就将行李包拎了上来。
他爸说的暗袋里有东西,到底是什么?李天和好奇地拉开拉链,伸手进去摸了摸。
这个形状,这个硬度……
李天和拉开一条小缝,金灿灿的颜色露出来,他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小黄鱼!
李天和的神色变化太过明显,没有注意到有人看了他好几眼。
另一边,看着飞机飞走,李怀素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走了好,走了——啊!”
他剩下的半句感慨被一声痛呼取代。
“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来人亮出证件,只说了两个字:“带走!”
李怀素瞥见证件上的几个字,心头猛地一跳,安全部门?!
安全部门的某处办事地点,问询室内,照常是两位同志,一人持文件夹,一人拿笔录本。
这次接受问询的正是李怀素。
他坐在椅子上,衣服皱巴巴,额头垂着几缕头发,平日里儒雅温和的形象荡然无存。
他一脸悔恨地承认是他指使的关红星,只是为了他儿子的小组能在比赛中获得名次,绝没有泄露国家机密的意思。
泄露国家机密其实有夸大的意思,更多是想查出那份丢失的报告的去处,避免后续出现什么意外。
但查着查着,发现李怀素身上的问题不止这一件,关红星指认他的事情中有一条就是贪污科研经费,侵吞国家财产。
侵吞国家财产是一个很严重的罪名,安全部门对李怀素的调查又上调了一个级别。
而李怀素显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论他们怎么审问,都咬死了不认。
事情就此陷入了僵局。
季教授对这件事很关心,追问了几句,得知苏月他们小组的报告是被人恶意偷窃,而这个人还是他们的老师,就因为自己的儿子也参加了科技赛,比不过别的小组,就要让别的小组参加不了比赛。
他都气笑了,这种人真是枉为人师,竟然还是京大的教授?
学术这条路上,有天赋又勤奋的人多了去了,难道碰到比自己厉害的,都要采取不法的手段把人弄下去?
季教授问:“那人叫什么来着?”
他得向上面反映,像这种学术界的毒瘤,必须严惩!
旁边的人道:“叫李怀素,研究力学的。”
“李怀素?”季教授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他回忆了一下,想了起来。
当年有个学生要拜自己为师,自己没收,因为他觉得那个人心机不纯,心不在学术上。这学生为了让自己收下他,天天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等,说要让他看到他的诚意。
他当时就说:“你要是想让我看到诚意,就把功夫用在专业上,不要做这些表面工程。”
想做他学生的人很多,季教授也没有过多关注这个人,没想到他当上了京大老师,竟然还因为这么可笑的原因,去破坏别的学生的作品。
果然是心术不正!
另一边,听说闺女被欺负,暗戳戳调查的苏长河也从闻教授处得知了这件事有特殊单位介入。
苏长河第一反应是,我闺女的档次都这么高了?比赛的报告丢了,还有特殊单位出手?
闻教授瞥了瞥他,苏长河咳嗽两声:“咳咳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闻教授道:“还在调查中。”
苏长河若有所思,如果只是因为他闺女的事,多半就是警告一番,签个保密协议,还在调查中?这个意思嘛,就没那么简单了。
苏长河多问了一句:“那个和李怀素一起被抓的学生叫什么名字?”
“关红星。”
关红星?
苏长河在学校里打听了一下这个人,出乎意料,这个人的名声还不错,据说为人谦和,乐于助人。
对于这个评价,苏长河不置可否,没见李教授在学校也有个儒雅温和好教授的名声?也不耽误他以大欺小不要脸。
苏长河盘了一遍关红星的关系网,从他的那些师弟师妹们口中得知了关红星的一个绰号——实验室的大管家。
所谓大管家,上到资金审批,下达耗材领用,都要经过他的手。
苏长河当即就挑了挑眉,再仔细一打听,果然,这小子的账有问题啊!
研究生每个月的补贴有三十二块,一年就是三百八十四块。而一年内,关红星先后给老家寄了六次钱,合计二百三十二块。
就算他愿意贴补家里,自己勒紧裤腰带,但据苏长河调查,他可没有省吃俭用。
苏长河甚至找借口去了一趟他的宿舍,他的衣柜里挂着一件大衣、一件夹克,大衣是羊毛的,光那一件,百货商店就卖一百八。
关红星的床下还放着两双皮鞋,更别提,有人见过他戴过两只不同的手表。
据关红星说,是淘来的旧货,姑且算是他淘来的吧,但一个经济状况比较拮据的人,真的会在一只手表没有坏的情况下,买第二只吗?
从学校里的大多数学生来看,一只手表只要没坏,基本是不会换的,比如他们宿舍博远大哥,他的那只手表还是以前结婚时买的,他家孩子最大的那个都十四了,用了至少十四年的手表,博远大哥也没舍得换。
而关红星买过的贵重物品还不止这些,苏长河还查到,他私下里购买过茅台、香烟、西洋参、何首乌等等。
苏长河给他盘了盘账,没有外财,他想达到这个消费水平根本不可能。
那么他能从哪儿搞外财呢?
资金审批?
苏长河摸了摸下巴,将目光放在了李怀素的实验室上,话说关红星要是动了手脚,李怀素知不知道?
苏长河蓄意接近了李怀素实验室的人,得知关红星有记账的习惯,偏偏实验室里并没有账本,办公室里,关红星的位置也没有。
他又去了一趟关红星的宿舍,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奇怪的是,宿舍里也没有。
苏长河再次排查了一遍关红星身边的人,注意到他有一个已经快谈婚论嫁的对象。
这个对象也是京城的一所大学的学生,苏长河通过其学校《青年报》的人联系到了这位同学。
周芸芸走进茶楼,很疑惑京大的人为什么会找她。
苏长河起身:“周芸芸同学?”
“是……”
“请坐。”苏长河伸手示意,自我介绍道,“我是关红星的朋友苏长河。”
周芸芸有些怀疑:“可是……我没听他提起过你……”
苏长河笑了笑:“大概因为我们不是一个年级,关学长是研究生院的,我是大三的。我负责过校内校外的许多活动,而关学长在这方面也比较活跃……”
周芸芸神情放松了一些,红星确实经常参加活动。
旁边带周芸芸过来的同学也介绍道:“苏学长就是京大的那个苏班长!创办《青年报》,举办过马拉松比赛那个!”
周芸芸便更加相信了,苏长河对旁边的同学道:“我和她说一些事,事关关学长的个人……”
同学立马起,理解道:“那你们说,我去旁边等你们。”
只剩下周芸芸和苏长河两人,苏长河脸色便严肃了起来:“周同学,这件事事关关学长的前途,请你务必要配合。”
周芸芸不由紧张起来。
苏长河问:“关学长是不是好几天没跟你联系了?”
周芸芸点头,是的,她去京大找过他,可是他的舍友说他不在。
“这是因为关学长牵扯进了一件重大的事情中,具体什么事情,需要保密,我不能告诉你。只能和你说,这件事和他们导师有关,李教授你知道吧?关学长是他实验室的大师兄,帮李教授打理过许多事情,某些事情出了问题,李教授不想担责,你说,责任会落到谁头上?”
苏长河三分真七分假一通说,将周芸芸说得脸色发白:“红、红星?”
苏长河看差不多了,便道:“所以要想救关学长,咱们就得拿出证据,只有真正的坏人被绳之以法,关学长的嫌疑才能洗清,你说是不是?”
“是!”
“和关学长有来往的人,你与他的关系最亲近,他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什么书本册子之类,或者告诉你很有意义,让你仔细保管……”
周芸芸顺着他的话慢慢回想:“有……有一件东西……”
“是什么?”
“是一个八音盒,红星说是他请人专门做的,纪念我们相识一周年,说象征我们的……”爱情,周芸芸脸红了红,“让我小心保管。”
苏长河的眼神亮了。
一个小时后,他随着周芸芸以及另一位同学一起去了周芸芸家。
周芸芸从斗柜上拿下八音盒,她真的有小心保管,在八音盒的外面还罩了一层玻璃罩,拿出来时,八音盒崭新如初,纤尘不染。
苏长河接过八音盒,仔细检查了一番,在底部敲了敲,顺手拿过边上的咖啡杯里的勺子。
跟着一起来的同学“哎”了一声,刚想说芸芸这么珍惜的东西,就这么撬开不好吧,就见苏班长从撬开的底部拿出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
苏长河翻了翻,巴掌大的小册子,字体很小,却记得很细致,他的嘴角翘了翘,将账本收起来。
“不好意思,”苏长河对周芸芸道歉,“周同学,对不起,骗了你,我不是关学长的朋友。”
周芸芸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他刚才翻小册子时,她也看了几眼,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她看向苏长河。
苏长河有那么点不好意思,利用小姑娘什么的,说起来都脸红,不过做了就是做了,他只能道:“真的很抱歉,跟你说的话不完全是假的,关红星确实牵扯进了某些事情,只不过他……应该不清白。”
周芸芸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苏长河又再次道歉:“对不起。”
又看向另一位同学:“翁同学,也向你道歉,对不起,让你把周同学叫了出来。”
翁同学也不是笨人,也意识到这里面有什么事,她摆摆手。
苏长河回去就将自己整理的关红星和李怀素实验室的账务问题,以及那本账本,通过闻教授交给了特殊单位的同志。
关红星第一次问询就被吓得涕泗横流,有的没的都吐了出来,以至于审问的同志没能发现这小子竟然留了一手。
他将所有的事都说了,从他自己到李怀素,却偏偏对账本只字不言,因为他还抱着能翻身的期望。
那本账本上不仅记录着李怀素贪污实验经费的数目,还记了他自己收受的好处费,以及贿赂相关领导的支出。
账本要是没查出来,是李怀素威逼利诱,最多被判几年,但几年后出来,有账本在手,那些领导就有把柄在他手里,不怕他们不帮忙。
关红星想得很美好,却不知道他小心谨慎,甚至专门找借口藏在对象手里的账本竟然落到了安全部门的人手里。
在看到账本时,他就全招了。
而李怀素那边,得知关红星暗中还藏着账本,情绪激动,当即一口血喷出来。
完了,彻底完了!
他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有先见之明,将儿子送走了。
他却不知道,苏长河正磨刀霍霍向他儿子,苏长河表示,敢欺负我闺女,大的小的一个也别想好过。
你儿子不是跑了吗?那就永远都别回来了。
对付一个潜逃出国的人应该怎么办呢?
第一步,断他后路,让他在国内社会性死亡,以后再露面,那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苏长河在查关红星和李怀素实验室账务问题时,发现实验室的不少学生都直接或者间接地提李天和出过力。
比如最近的这次科技比赛,叫何茜赵庆的两个学生。
几天后,以何茜赵庆为代表,李怀素实验室众多学生找到教务处,告李怀素利用职务之便,让其子侵占他们的学术成果。
京大的政教主任抹了抹头上的汗,暗暗咬牙,李家父子俩要是在他面前,他恨不能咬死两人。
这两颗老鼠屎,真是祸害了学校这一锅粥!
李怀素的学生们告状时,教务处还有别的学生在,这件事想瞒也瞒不住,且李怀素和李天和并不是什么无名之人。
李天和就罢了,李怀素可是物院的一名教授,物院的不少学生还有他的课呢。
他长时间不出现,不是闭口不言能隐瞒过去的。
学校仔细考虑,在李怀素被定罪后,立即发出公告:“我校物院李怀素贪污科研经费数十万,犯侵吞国家财产罪,并在任职期间……现予以开除处理。”
后面还有一条,是关于开除物院研究生三年级学生关红星的通报。
但相较于前一条,这条信息就不太显眼了。
京大的老师学生们更关注的是第一条,物院李教授竟然被开除了!
仔细研读这篇通知,侵占国家资产竟然达到了数十万啊!
活该,真是活该!
有学生愤愤道:“这样的人就该判刑,连国家的钱都贪!怪不得拿了国家那么多经费,却出不来成果,敢情钱都进自己腰包了!”
这话说的,众教授感觉膝盖中了一箭,有时候不是他们不想出成果,成果真不是那么好出的,而且有的课题跟吞金兽似的,每一步都要吃钱,经费卡了,他们也进行不下去。
被连累的众教授只能默默骂李怀素,这王八蛋自己被抓就算了,还败坏他们的名声。
京大的一举一动在京城还是颇受其他学校关注的,他们的这份公告很快就传出去了。
坏消息是,至少未来一年,京大都抬不起来头;
好消息是,其他学校乃至京大的其他教授纷纷引以为戒,个别有小心思的,也紧了紧皮子。
而学生们关注的除了李教授侵吞科研经费,公告中还提到了两点,一个是李教授为了儿子侵占学生成果,另一个是李教授唆使学生破坏他人比赛作品。
这两个让学生特别感同身受,好家伙,当你学生可真倒霉,不是成果被侵占,就是帮你干坏事!
有人仔细了解了一下,跟同学们说:“你们知道那个被破坏的比赛作品是什么吗?”
“是什么?”
“就是之前的那个科技赛,大一苏月他们小组做的无人机,据说比赛前,他们上交主办方的报告就被李教授让学生偷走了,为的就是让他儿子李天和获得名次!”
哎呦我去,这也太恶心了!
你儿子比不过人家,就破坏人家比赛?
那以后你儿子考试考不过别人,是不是还要破坏别人考试成绩?
你们父子俩脸怎么这么大?
京大校园里,对李怀素李天和父子俩的骂骂咧咧格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