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沂雪一直都记得刚到顾家的时候。
那会儿她还是个瘦弱的小姑娘,浑身没二两肉,再加上眼睛大,只是很平淡地看人都觉得像是
顾春眠的母亲便说她是个白眼狼,就算
顾沂雪那会儿都不敢照镜子,也不敢
顾家给她安排了房间。
即便是私生女,
不过她住
房间就定了两人的地位。
顾春眠要处处压她一头。
因为顾春眠才是顾家的法定继承人。
顾沂雪对这些倒并不
顾沂雪想反驳,但想到母亲临死前说过的话,便把所有反驳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母亲很早就告诉她听话。
顾沂雪
不过有天她乱跑了。
因为顾春眠把母亲留给她的吊坠抢走,不知扔到了哪里。
彼时的顾春眠已经快要上高中,而顾沂雪还是个小学生。
她
顾春眠平日里口无遮拦,对着顾沂雪一口一个“野种”“私生女”。
于是这些名讳也全都传到了同学耳朵里。
她偶尔也会听到大家这么喊她。
更有过分的,上体育课时趁老师不注意,班上那些调皮的男生会把篮球砸
顾沂雪那天跟比自己壮的男生打了一架,浑身都是泥。
回去时被告了妆,平日里忙得家都不回的顾先生偏偏
于是她跪
她父亲有一根棍子,细长,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打
不过两棍,她便被打得站不起来。
即便那样,她也没哭,眼泪就
后来她回到房间,拿出母亲留给她的吊坠
顾沂雪没有理她,甚至没有抬起头看,只低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吊坠。
被无视了的顾春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
红色宝石色泽鲜明,看上去价值不菲。
但最重要的是,这个东西对顾沂雪来说很重要。
所以顾春眠就要毁掉。顾春眠伸手一把抢过,转身便往外跑。
顾沂雪的手心被划出了一道很重的勒痕,一时错愕,回头
那大抵是不擅长运动的顾沂雪跑得最快的一次。
可体力相差悬殊,她用了全身力气也追不到顾春眠。
吊坠
花坛正
吊坠落入其中,看不见半分。
顾沂雪一路跑过去,小腿没入花坛,泥土飞溅。
她找了很久,一寸寸摸过去,还是没能找到吊坠。
忽然听到一道冷淡的声音“有些过分了。”
因这音色太过好听,顾沂雪弯着腰找吊坠的时候没忍住回了一下头,就看见一个穿着和顾春眠一样校服的女生站
“谁让她讨厌。”顾春眠理直气壮地说“她竟然敢无视我沈风荷,除了你以外,谁还敢无视我”
沈风荷轻嗤一声,另一个跟沈风荷站
“不一样。”顾春眠被说得脸红了,却还是强撑着道“她妈是个不要脸的狐狸,她就是个见不得人的小野种,我妈说了,她以后就得听我的。她就是我家的狗,我喊她,她就必须得理我”
少女的自尊心
脸面被扔
纵使这种类型的话,顾春眠也不是第一次说,但此刻从她口中认真地表述出来,如此有条理,很难不让人信以为真。
当然,
是顾春眠世界里的真相。
也是整个顾家的共同认知。
唯独还留有一丝幻想的是顾沂雪。
而
她不过应当是顾春眠的一条狗而已。
顾沂雪弯腰,泪珠子全掉
她继续寻找她的吊坠。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听到那道好听的声音轻蔑地说了句“荒唐。”
然后
顾沂雪的背影一怔,没有理她。
隔了会儿,顾沂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整个人都悬
从那时起,沈风荷就比同龄人长得高一些,心智也更成熟,力气也很大,所以轻而易举地可以把瘦弱的顾沂雪拎起来。
沈风荷挽起了裤腿,把顾沂雪放
顾沂雪抿唇“吊吊坠。”
“什么颜色”沈风荷又问。
顾沂雪“红色”
沈风荷再问“多大”
顾沂雪伸手给她比划了一下,然后沈风荷把校服袖子挽起来。
她的胳膊特别白,那时扎着一个马尾,没有化妆。
可她背过身,弯着腰去找吊坠的模样,落
顾沂雪猛地惊醒。
醒来时已然快要天亮,窗帘缝隙中能透出微光,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六点。
不过已经到了日出的时间。
可能是因为过了个不太愉快的生日,也可能是这段时间太过疲惫。
顾沂雪昨晚又梦见了那件事。
后来就是一团光笼罩
而后惊醒,背后全是冷汗。
这个梦做得也很无厘头。
也是第一次,现实和梦境交织
顾沂雪觉得嗓子有些干,想抽烟,但又不想
分明是盛夏,她却觉得冷。
沈风荷的睡姿很好,睡一夜都不带换姿势的。
昨晚做完之后顾沂雪不想去洗澡,便磨磨蹭蹭地撒娇要沈风荷抱她去。
之后她差点睡
反正倒
顾沂雪常常弄不懂沈风荷的想法。
总是若即若离的。
说对她好,也没多好。
但说对她不好,可总会
那是顾沂雪需要的,却从未有人
一夜过去,沈风荷依旧将胳膊放
顾沂雪趁她还没醒,悄悄滚了过去,脑袋落
沈风荷也睡眠轻,被她这么一动作,也醒了。
不过只是眯了一下眼睛,然后又闭上,胳膊回来,把顾沂雪抱
感觉又睡着了。
嗯,就是这个蜻蜓点睡的吻让顾沂雪觉得沈风荷是喜欢她的。
哪怕不如工作,也还是
顾沂雪的心情有些丧,一想到起床以后要继续面对那么高压的拍摄,就有些头疼。
她的下巴蹭了蹭沈风荷的肩,沈风荷低声问\怎么了\
还带着尚未睡醒的沙哑。
“我做梦了。”顾沂雪说。
沈风荷迷蒙着问“什么梦”
顾沂雪抿唇,再往近凑,唇
沈风荷皱起眉,似是
“很久很久了。”顾沂雪说。
沈风荷应和“是啊。”
说着手忽然
顾沂雪闭上眼“有吗”
“挺瘦的。”沈风荷说“多吃点。”
“知道了。”
顾沂雪应答完以后,房间内就安静下来。
直到顾沂雪忽然问“姐姐,你讨厌我吗”
沈风荷顿时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什么意思”
“就是最后结婚的人是我,不是顾春眠。”顾沂雪说这话的时候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沈风荷的一个微表情,并且试探地说“你要是跟顾春眠结婚,现
沈风荷摁了摁眉心,平躺
顾沂雪的脖颈一空。
沈风荷从一旁把自己的内衣捞过来,手伸到背后系排扣,一边很认真地问“你
顾沂雪也跟着坐起来,从背后抱住她。
昨晚做完以后懒得穿睡衣,所以肌肤和肌肤
顾沂雪的体温很明显要比沈风荷低一些。
顾沂雪说“你看不出来吗”
沈风荷抿唇“你应该直说。”
顾沂雪微顿,低头笑了下“我的意思是,娶我你后不后悔”
沈风荷“”
沈风荷反手把她压
顾沂雪对着她的眼睛一怔,心也飞速跳动。
沈风荷又说“你是我的妻子,我会履行好义务的。”
就好像是一盆冷水兜头而下。
顾沂雪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