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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居的不止他们俩。
正式放假的第一天,何菘蓝就催促沈栀拾东西挪窝搬到她那儿住去给她作伴。
天冷了山上不好住人,今年快立冬那会儿,何战朝老两口连苏姨婆就一块从山上下来住进何菘蓝家过冬了,她过惯了昼伏夜出三餐不律的自
但好
事实证明,人心存善念是会有好报的。
陆璟之这一来,简直是把她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的头号功臣,沈栀和他俩人没来之前,何战朝一天到头除了喝茶看报养花无事可做,就盯着怎么板她这一身好日子没好过的毛病了,沈栀来了,何战朝注意力就偏了一半过去,再有买一送一的陆璟之陪着这老头聊天下棋谈天说地,另一半注意力也被成功拉走。
何菘蓝舒舒坦坦地过了三天一觉睡到中午醒没人唠叨的清净日子,对陆璟之这个外甥女婿满意得很,越
寒假
沈栀荒废了一个期末的舞蹈重新捡起来接着练,白天她去舞蹈教室,陆璟之就
生活前所未有地祥和安宁。
小年这天,苏姨婆特意拾掇了一大桌子好菜庆祝过节,沈栀从天寒地冻里一进来,就搓着手循着味道摸到了厨房,“好香啊姨婆,做什么好吃的呢我来给您打打下手”
“就数你乖了”苏姨婆回过头,笑眯眯从熟食案上拈了块片酱牛肉喂进她嘴里,慈爱道“可是厨房里没活喽去桌子,喊大家伙准备吃饭了”
浓郁的肉汁香味
说完转身出了厨房,小跑着叫人去了
晚饭丰盛,连这几天每到晚饭时还
她身上穿着睡衣,头
“又睡到现
这话搁
父女嘛,相处之道也一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硬我怂、你软我刚,此消彼长。
反正何菘蓝现
何战朝话说着她还打着哈欠了,哈欠打完,何战朝话也说完了。他现
何战朝“”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这次没等开口,就让沈栀外婆截了话,“好了好了,孩子们都
何战朝“”
接连被噎了两次话,这前所未有的体验让威严了一辈子的何老有点心梗,沈栀看着她外公脸上难得一见的表情,垂下头给陆璟之使了个眼色,陆璟之眉梢微不可察地轻挑了下,顿时福至心灵,几乎
这一桌老的插科打诨少的小动作不断,找来看去没一个“尊敬”他的,让何老到底也没说出话来,瞪着牛眼给桌上想笑的都瞪闭了嘴,最后把酒盅往何菘蓝面前一撂,没好气地哼了两个字,“满上”
这么些年过来,小团圆的日子里鲜有像今天这样热闹的,何菘蓝跟她爸这老倔头干喝了两杯觉得有点没劲,索性借着这个由头,独乐不如众乐乐,不论年龄给全桌老少一人拿了只酒盅。
“妈、苏姨,你们别光看着我跟我爸喝啊今儿高兴,你们也来点”说着挨个斟了六分满,转过头,接着招呼俩小的,“你们也来点儿,量力而行,意思意思,喝不了就撂下,咱图个气氛。”
她这话算是说到人心坎里了,上了年纪的人就爱个热闹,眼下又有酒助兴,酒过三巡,何战朝板起的脸重新和缓下来,桌上气氛更热,苏姨婆张罗着布菜,叫两个辈儿最小的少喝酒多吃饭。
苏姨婆掌勺何家厨房几十年的手艺不是盖的,她使出十成功力呈出来的一桌家常好菜让陆家这位吃过见过的少爷都食指大动,伸筷子的次数远不像往常几天那么矜持。祥和安宁里,这顿晚餐的时间不知不觉就拉长了下来,到后半段时,节奏明显放慢,桌上的碗碟回了两次锅,大人们喝得多吃得少,菜有多半进了沈栀跟陆璟之的肚子,俩人吃饱喝足,胃里满足,脸上被酒气熏得红扑扑地,乖觉地找了个舒服放松的姿势,靠
能聊的聊过一圈,话说到最后,不可避免地还是回到了他们两个身上。
何菘蓝平常就口没遮拦,喝了点酒,更加什么都敢说,她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往陆璟之脸上一瞟,沈栀就知道要完,但她动作再快快不过何菘蓝的嘴,没等她来得及拦,何菘蓝额头一撑,就开始挑事
“话说回来,璟之啊,这都小年了,没几天就春节了,你惦记着什么时候回江州诶,我得先说明白了,小姨我可不是轰你啊,我是巴不得你留下跟我们一块过年才好,但你这还没到哪呢就跟着我们栀栀留娘家,我这不是怕你们家有意见么”
沈栀“”
虽然她和陆璟之的关系何家所有人早都已经心知肚明,但摆上明面还是
她怕她外公外婆遽然一听这个抹不开面没法反应,说实
沈栀没料到她外公这个反应,悚然一抬头,就见她外公神矍铄、双目清明,正一点醉意都没有地朝她和陆璟之这头看过来,但神态间仔细看,分明有些即使不易察觉,平时也绝不会出现
陆璟之被这么个问题问到脸上也不见丝毫紧张,他坐姿未变,规矩里处处透着放松恣意,脸上被酒气熏染了一层薄红,他摇了摇头,说“我爷爷总说您棋路刚猛,杀气有余,明达稍逊,一定想不到”他看看沈栀,嘴角一弯,倏地笑了,“您放长线钓大鱼,战术绵延迂回,等了几十年,就等这一招攻其不备了。”
何战朝笑的更加畅快,连着说了三个好,“好一个攻其不备,这事你别告诉他,等着我这两天亲自给跟他通电话说”
陆璟之干脆点头,“好,听您的。”
话说着听这祖孙俩的意思还要认真上了,沈栀呆若木鸡一脸傻眼地听着,何菘蓝管挑不管平,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