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
如今瓷窑是筠娘子一把手,服侍江氏的丫鬟都被打
白姨娘亲眼目睹过江氏与筠娘子的大戏,却捡香姨娘来说“太太且宽心,太太这身子骨越不好,越是便宜了香姨娘了如今筠娘连日跑山头,老爷管铺子烧瓷,这父女两连宅子都不回了。香姨娘一手遮天打
江氏咳了下“如今我跟禁足也没差了,身边连个用的人都没有,嫁妆也被一次掏空了,也就你有良心还来陪我闲话有些事是不能让平哥儿晓得的,好
没了平哥儿这个秀才傍身,江氏蹦跶不起来。
白姨娘压住心底的不痛快。
平哥儿是宋老爷的嫡长子,自然差不到哪儿去。可是万一她这一胎生的是儿子酸儿辣女,她最近倒是格外喜欢吃酸的。
白姨娘伏低做小道“我知道太太懒得争,可是香姨娘就是个尖头椒呛死人的太太可别忘了,太太才是老爷正妻,老爷无凭无据就是知道太太使的手段还不是得忍着老爷不日就要跟筠娘上京,只怕等老爷筠娘回来我们便是枯骨一堆了”
江氏烦躁,她就不该当时一得意告诉了白姨娘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体,万一被捅开了江氏恨极,往年都是她算计别人,如今真是风水轮流转了
江氏和颜悦色道“我如今缠绵病榻也淡了心思,白姨娘若要我搭把手,我也没有推诿的道理,话说前头若是香姨娘倒了,这中馈之权就由你来管。你可别妄想拿这劳什子的事来烦我”
“我知道太太清心寡欲,这事也难为不了太太。”白姨娘说出打算,江氏点头。
瓷窑里热火朝天,宅子里也忙翻了。
从宅子到瓷窑下人的冬天衣裳,香姨娘列了名单,
香姨娘忙的后脚跟不上前脚,还没来得及歇口茶,便听正房那头来使唤了。香姨娘一听王氏大夫来给白姨娘诊过脉了,据说白姨娘脉象不稳来着。丫鬟说的含糊,香姨娘眼珠一转,扭着腰赶紧去看热闹。
白姨娘脸色
江氏的斗志被香姨娘一下子给拔了上来“白姨娘胎像不稳,你且安排个人下去把药煎了。”
一包药搁
香姨娘落井下石道“这可如何是好嬷嬷丫鬟们都
“你”白姨娘捂着肚子就快憋不过气来。
正房里是连个下人都没有,才取回药的宋梁家的说是瓷窑里有事脚底抹油的溜了。
江氏指着香姨娘骂道“你这个狐媚子,是连主母的话都要忤逆么老爷就算天天睡你房里,我也是当家主母。要不是我身子不利索,这个家轮到你管么你为虎作伥也罢了,你可别忘了,白姨娘肚里的是老爷的骨肉,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名正言顺的算计宋老爷的骨血,香姨娘可没这么大胆子,赶紧腆着脸道“瞧太太这话说的,这嬷嬷丫鬟是没有,可是还有我呀,我亲手给白姨娘煎药去。”
香姨娘拆开药包,连着药方匆匆扫了一眼,麝香红花什么的,她都能辨个大概。
香姨娘心念几转,女眷看病都是到镇上请寿安堂的王氏大夫,药也只有到寿安堂去取。除非偶有行走郎中被叫了进来。要想
江氏怒斥“还不赶紧去煎没见白姨娘都肚子疼了么”
是夜,筠娘子和宋老爷
宋老爷和筠娘子俱是变了脸色,匆匆往正房里赶。一路上筠娘子被荒草绊了几次,宋老爷搀住筠娘子“我儿莫慌,不过一个妾生的,没了就没了。”
“爹爹怎么能说这种话就算是妾生的,也是我的幺弟幺妹”
筠娘子说完也懊恼了,就是那些翰林书人,把怀孕的妾提手卖了都是寻常事。宋家子嗣单薄还算看重,万一白姨娘生的是女儿筠娘子遍体生寒,父亲如今是对平哥儿没了指望,才留着白姨娘肚里的种
筠娘子压住心底的寒意“女儿失言了,爹爹莫怪。”
世间男子对自己的骨血都如此薄情,还指望对妻妾有几分情面
宋老爷不以为然。正房已经乱成一团,白姨娘捂着肚子躺
白姨娘咬牙忍着痛,只觉身下一热,魂飞魄散。白姨娘什么也顾不上了,手抄起裙子摸了进去。白姨娘伸出手,手上的血渍让她一阵
江氏惊呼“见红了”
筠娘子有些站不稳,宋福家的赶紧搀了过去,宋福家的
白姨娘磨牙霍霍“香姨娘你还我的孩子”
江氏拍拍白姨娘的手“你且放宽心,老爷会为你做主的。这孩子指不准还能保住,你千万别动气。”
香姨娘已经六神无主。她可是亲眼看着白姨娘吃下药,药还没吃完就嚷着肚子痛,她还只当白姨娘唬人,谁想这
白姨娘终究没熬到从宋家到镇上的一来一回,白姨娘睁着无神的眼睛,直挺挺的躺着。由着身下的血湿透了床褥,把心也给湿透。
报应真是报应白姨娘两行泪下。
筠娘子大骇,往后一退。筠娘子难掩痛意,厉喝道“谁这么大胆子,敢对我宋家骨血下手”
王氏大夫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
王氏大夫把了脉,开起药方,怜悯道“本来就身子虚,又流了第一胎,我这药也只能调息身子,日后还能不能生养哎,还是好好养着罢。”王氏大夫皱了眉,“今个白姨娘胎像不稳,是身子骨弱畏寒所致,我还开了个温性保胎方子。你们宋家还有人过来抓了药。”
白姨娘早年
香姨娘指着王氏大夫道“可是白姨娘就是服下你的药才小产的”
“我寿安堂的信誉可是众所皆知的今个你们宋家人去取的药,寿安堂里都有登记。我那些药里,就没一味跟白姨娘身子冲撞的”
白姨娘顿悟根本就是她活该
白姨娘一手支着身子起来,疼的
白姨娘这回是真的存了死志
江氏掩住心底的快活“这事可就难办了,白姨娘确实是服了这碗药才小产的,药是从寿安堂买来的,也是香姨娘煎的这要是没个定论回头传了出去,寿安堂的名声可就被王氏你丢喽要我说这也好办,厨房里的砂锅还存着药渣呢,王氏你去看看不就晓得了么”
王氏大夫把药渣滤了出来搁
王氏大夫下了定论“药里多了一味石膏粉,石膏属大寒,对少壮火热之人是好东西,对体弱虚寒的则是虎狼药至于这虎狼药,你们宋家是从哪里来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孕前三个月最关键,我今个来的时候便告诫白姨娘不要吃凉性瓜果了。上午吃了甜瓜,晚上用石膏,能不小产么”
香姨娘扑通一声
真是自是恶果
白姨娘现下是连死的力气都没了,一个劲的默默流泪。
上次江氏说体虚畏寒是宋老爷给江氏下的药,这便让白姨娘惦记上了。她原以为这是慢性药服用一点也没关系。
都说自个的身子自个清楚,这几日她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想着孩子
上午、下午还好好的,一个晚上,她的孩子,说没就没了
她只不过是想为孩子搏一把她有什么错
江氏暗乐,真是报应不爽
白姨娘借她的手铲除香姨娘,如今反倒把自己也赔了进去白姨娘小产要养病,香姨娘谋害宋家骨血怕是逃不掉被杖死的命运,中馈大权,近
宋老爷和筠娘子又赶着上京,整个宋家,还不都是她说了算
江氏眯着眼睛与宋老爷对视你有本事别让香姨娘认罪
若是捅出宋老爷给她下药一事,那可就更有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