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碧蓉后背一僵, 额头上一下子就渗出了点点汗珠,黄山汤口那是什么她听都没有听过。
薛茵曾经拍下了这个画家的另一幅作品她怎么不知道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 何家众人纷纷将目光对准了她,就连身旁的何子鸿也面露疑惑, “茵茵,你什么时候拍下了黄宾虹的画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吸顶水晶灯垂坠着华丽璀璨的灯光, 徐碧蓉咽了咽喉,只觉得眼前明亮的灯光让她无所遁形。
饶是她为了伪装成薛茵已经做了千般准备,也没想到会被何老三的神来一笔给问住。
“诶, 子鸿媳妇, 你可不能不承认啊,上次云城的拍卖会我本来还想把他的山川卧游卷也拍下来呢, 没想到被别人拍走了。我可是特意找拍卖行问过了, 就是你拍下来的。”
何老三小心翼翼的将摊开着紫檀木长案上的画卷举向徐碧蓉,“你来看看,三叔这个不比你的山川卧游卷差吧”
“三叔想着,你估计也算个同好, 现
被何老三逼到了墙角,徐碧蓉只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眼前的画卷五笔七墨兼备, 笔触力道老辣, 完全可以称的上是山水画中的翘楚。
可惜对于徐碧蓉而言, 怎么看都只是一副简单的水墨画罢了。
顶着何老三灼灼的目光,徐碧蓉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说道“嗯,这位画家的投资回报确实很高。”
她攥紧了裙角,逐字逐句的小心酝酿语句。一边说着,一边还费心留神周围人的表情,以确定自己没有说错。
“三叔说的对,现
见大家都颔首同意,徐碧蓉心头一松,流畅的继续说道“画家题字写着三十六峰天都莲花,字迹清晰,这幅画从古流传至今,能保存的这么完好,价格不菲也是应该的。”
徐碧蓉绞脑汁才把这段话拼凑出来,刚想长舒一口气,却
安静的气氛里,靠
徐碧蓉心底一凉,她说错了
何子鸿尴尬的扯了扯徐碧蓉的衣角,小声说道,“右下角不是盖了繁体年号的印章吗这幅画是1955年创作的,到现
何老三腆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子鸿啊,你三叔我向来自认为是土老帽一个,没想到,你这厉害媳妇比我还文盲呢。”
“我说茵茵啊,你连黄宾虹都不知道是谁还花五千多万拍他一副画,三叔对你啊,是真的服气。”
何老三竖着大拇指对徐碧蓉不停的喊着服,一副甘拜下风的模样,羞的徐碧蓉脸又红又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她想着这幅画价格这么贵,肯定是古董,谁能想到,居然是一个近代画家的作品。
坐
徐碧蓉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尴尬过,层层投来的视线包裹着她,比起被嘲笑,她更害怕的是被何子鸿察觉到异常。
他会不会
何父的一声高喊提醒了何子鸿,他拉着僵硬的徐碧蓉往沙
“实
薛茵明面上是对徐碧蓉道歉,波光潋滟的眼睛却一直看着何子鸿,丰盈的红唇微抿,仿佛带着无限的惋惜。
惋惜
何子鸿心头一颤,下意识的避开了薛茵的眼神,摆手道“没关系,徐秘书你也不是故意的。”
看着姿态优雅的薛茵,徐碧蓉的心头顿时燃起了嫉恨的火焰,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懂些无病呻吟的酸东西吗她薛茵要是真的厉害,怎么连男人都看不住
自己占了她的身子,然而她的家人丈夫却一无所知。这么可悲的人生,还敢
看她一直不敢说出真相,想来也是知道说出来会被人当成神经病吧。
徐碧蓉冷笑了一声,将刚才出丑的羞愤全部转移到了眼前的薛茵身上,瞪向薛茵的眼神仿佛淬了毒的尖刀。
“徐秘书,是不是我给你几分面子你就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你一个臭打工的,对主家这么失礼,信不信我”
“信不信你什么”何瑞然倨傲的从大理石柱后走了出来,目光阴沉森冷,仿佛一只被冒犯了威严的巨兽,伸着爪子要拍碎眼前的蝼蚁。
“没没什么”徐碧蓉瞳孔一缩,被突然出现的何瑞然骇的面色惨白,嗫嗫嚅嚅的说不出话。
何子鸿上前挡住了徐碧蓉,看薛茵的眼中满是歉意,“对不起,徐秘书,真的对不起。茵茵她一时受了刺激,所以才会口不择言,我代她给您道歉。”
薛茵倒退了一步,眼中浮起泪光,她捂了捂胸口,哀婉的说道“子你替她向我道歉”
何瑞然以为她被徐碧蓉的话吓到了,心头更是怒火高炽,抬手扶住了薛茵摇摇欲坠的身体,“滚,薛茵以后不许再踏进琢园半步。”
后方察觉不对的何瑞辉赶了上来,恰好听见何瑞然对儿媳的驱逐,再一看一脸愧色挡
这儿媳妇怎么就是个不省油的灯呢从前忙于工作,三天两头吵来吵去。好不容易好点了吧,又开始胡言乱语,丢了人不说,现
“薛茵,你躲
徐碧蓉知道,如今薛茵有何瑞然撑腰,自己要是不低头,公公这关以后就难过了。
她咬了咬唇,低头从何子鸿身后挪了出来,“对对不起。”
话音刚落,徐碧蓉就捂着脸呜呜呜呜的哭了起来。看的何子鸿心中一痛,“九叔,徐秘书,茵茵已经道过歉了,可以了吗”
看着何子鸿眼中的对徐碧蓉的怜惜,薛茵倔强的眨去了眼底的泪意,幽幽的说道“何少,您对妻子真好啊。”
何子鸿被薛茵忧伤失落的眼神刺的心头一紧,刚想说话,低头擦着眼泪的徐碧蓉就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老公,我想回家。”
“嗯。” 何子鸿抿了抿唇,“爸,时候不早了,有事我们路上说。”
看着儿子对儿媳的维护,何瑞辉无奈的垂下了肩膀,“那九爷,我们就先走了。”
何瑞然点了点头,直到几人走远,怀中女人的眼泪才落了下来,晶莹的泪滴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她眼中滑落,因为她无声的颤抖,而显得格外我见犹怜。
何瑞然心里又酸又软,他不知所措的伸手给薛茵拭泪,哑着嗓子哄道“不哭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
今晚先是金瑶,后是薛茵,都摆出一副高高
想到这,何瑞然眸色渐深,转头喊住了走到门口的何子鸿一行人。
“子鸿,刚才美国分公司给我打电话了,关于四价流感疫苗的代理问题,你明天过来给我好好交代清楚。”
何子鸿身体一僵,半晌才低头回道“好的,九叔。”
“好了,我给你出气了,不哭了。”
出气薛茵目露惊讶,随机又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不好意思的扭过了头,“嗯。”
女人软糯的声线里还带着几分鼻音,仿佛一只小手挠
不讨厌,他一点也不讨厌和她肢体接触。甚至,他想要和她更近一步,何瑞然滚烫的视线落
“何总,” 薛茵倒退了一步,耳根
何瑞然有些遗憾的舔了舔唇,喑哑着嗓子说道“太晚了,你今晚还是住客房吧。”
仿佛担心薛茵拒绝,他补充道“而且我也有工作要交给你做,就当成加班好了。”
见薛茵点头同意了,何瑞然心头微松,眼中多了几分笑意,然而看着薛茵致的侧脸,他的心中又涌上来一阵迷茫。
他喜欢她吗
他不知道,她就像一阵清风,突然就拂进了他宛如一潭死水一般的生活里,她带起的阵阵涟漪,让他即欣喜又忐忑。
可是,像他这样的人还有爱的资格和能力吗
昏暗的车厢里,窗外的霓虹灯一闪而过,
“那个徐秘书,她是九爷的人。要放
徐碧蓉咬了咬唇,缩着脖子小声说道“爸,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心情不好,所以才会”
坐
美国分公司都说了些什么是不是他打算放弃引进四价流感疫苗的事情九叔会怎么想他一定很生气。
忐忑里,何子鸿的眼前又莫名浮现起薛茵泫然欲泣的模样,她忧伤的声音环绕
儿子一直不搭话,何瑞辉没好气的看了徐碧蓉一眼,到底做不出当面训斥儿媳妇的举动,只好揉了揉眉心继续说道“我实话跟你们说好了,这个徐秘书啊,不简单。要是造化好,以后说不定就是何氏的总裁夫人。”
“什么总裁夫人” 何子鸿和徐碧蓉瞪圆了眼睛,异口同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