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的祭祀结束后, 顾衍就休息了几天。
朝中诸事繁杂，但得益于顾衍早前将中央官吏的职权划分细, 他暂时的休假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而休息的时候, 他就来陪公子扶苏了。
“先生，为君之道究竟是什么呢”扶苏端坐
顾衍笑了笑, “长公子认为君主乃什么呢”
“荀子云君者, 舟也；庶人者, 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1”扶苏答道，“先生也是如此认为的吧, 虽然没有多说但您一直都
顾衍从不认为扶苏
“那长公子觉得你父王是明君吗”顾衍眨眨眼，笑着对不想议论自己父王的少年说，“我们私底下悄悄说, 不告诉他。”
扶苏抿了抿嘴，低声道，“父王成不世之功，当为万世帝王之首这是毫无疑问的。”并没有正面回答顾衍的问题。
那就是他并不认为嬴政是个明君了。
顾衍笑着说, “君王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有自己的理想。我教导长公子，并不想将长公子培养成一个我理想中的君王形象，而是希望长公子
他虚指了一下扶苏的胸口，笑着说，“我只能教长公子行为上的事，但不能决定你的心。你的心，应该你自己去把握。”
“学生受教。”扶苏静默片刻，对顾衍行礼道。
“咦呀咦”两人正聊着，忽然从偏殿传来稚童的嬉叫声。扶苏愣了一下，然后转而笑道，“是亥弟醒了。”
说着起身对顾衍解释，“亥弟母亲为西胡进贡的美人，不擅养育孩子，所以我就将他讨来养着了。”哪里是不擅长，是胡人粗放的教育方式把路过的扶苏吓了一跳，立刻就决定不能再让那个美人管这个年仅一岁的孩子，不然他就要成为秦宫里第一个因为母亲的粗放而夭折的孩子了。
扶苏挠挠脸颊，腼腆的笑道，“不知为何总是很粘我。”
顾衍笑了笑，有一个胡人母亲，叫亥，那不就是大名鼎鼎的秦二世胡亥吗他挥挥手让扶苏去把胡亥抱过来。
扶苏当然不会亲自去抱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只是将乳母和胡亥一起带了过来。
乳母给顾衍行礼后，安抚了一下闹腾的胡亥，然后把这个小白团子放
感受到有小不点爬到了自己跟前，顾衍笑着躬身一把把小白团子抱起来，让他站
一边逗弄不会说话的小不点，一边和扶苏闲聊。
扶苏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最小的弟弟，嘟囔着，“就知道讨好最大的那个是吧”
回应他的是胡亥咯咯的笑声。
“道若江河，随地可成洙泗；圣如日月，普天皆有春秋。2”甘罗站
他这次来太学不是为了找张苍，他是以太学生的身份来的。
他原本是有卫士令的官职
前几个月考试结束，可能是第一次考试，出题的时候又遇上寒潮所以题目并不难，
正想着，一个带着浓重楚地口音的声音
甘罗已经领到太学的制服，自然很容易被认出来。他连忙转身回礼，“某侥幸通过考试，刚刚成为太学学生”
他打量了向他搭话的来人一眼，总觉得这人
聊天得知这人原本是县上的小吏，但受长官提携推荐他参加了太学的入学考试，然后就从楚地不远千里来咸阳求学。按照顾衍的安排，这些原本就有官职
正说着，张苍得了消息从太学里出来。不拘小节的张博士见到甘罗后笑着打招呼，“阿罗将我和先生瞒的好苦，怎么也不说一声好让我帮你打探些考试的消息。”当然不是题目什么的，而是报考的科目和未来的
甘罗揉揉额头，样子像极了顾衍头疼时的表现，他无奈道，“我又不用考虑官职什么的，要师兄打探什么啊。”
楚地的学生才
“哦师兄，给你介绍一下，我刚刚认识的同窗。”甘罗抬手介绍道，“九江郡沛县萧何。”
张苍笑着摆摆手让萧何不要多礼，然后说，“原来你便是萧何，判卷结束后我看了你的答案，真是有之风啊。”那个称呼被他飞快略过去了，萧何没有听清楚。
不过甘罗却反应过来，他也没有听清但经过张苍这么一提醒他忽然意识到刚刚他为什么觉得萧何
萧何刚刚说话的样子简直和十来岁的顾衍一模一样，不是长相而是气质。
他九岁就跟
所以，刚刚萧何和他说活时他一直觉得他很眼熟，但一直每往顾衍那边想。张苍这么一说他立刻明白过来，远离萧何的一举一动真的非常有顾衍的风范。
萧何连忙低头向张苍行礼，“博士言重了，何只是一介地方小吏，试卷上所答不过是见昌文君政令有感而
不需要甘罗介绍，张苍身上的博士官服就很能代表身份了。
有了张苍和甘罗的带领，萧何的入学准备异常的顺利，更让他吃惊的是原来他那个关于天下一统后政策方向的策论文章
甘罗
张苍眨了眨眼，狡黠一笑道，“你不如问问他本人我和你说有什么意思。”看样子，他是打定主意督促甘罗
甘罗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不说就不说，然后主动向正
“你是说，阿罗
他不是不
有时候张苍觉得顾衍照顾甘罗就像是
“嗯。”张苍点点头，“虽然阿罗确实少和人交流，不过大家都知道他学识渊博，很多问题都愿意请教他，所以他们相处的不错。”事实是，几乎整个太学都知道甘罗是他的师弟，当朝丞相顾衍的关门弟子这个关门弟子是百姓的臆测，甘罗刚拾好宿舍就被各个学派的学生轮着拉着辩论，甘罗舌战群儒胜利后得到了所有同级同学的尊重。
顾衍没有
张苍也笑着点点头，太学的博士们也不会插手学生们的辩论，甚至有的博士还会加入辩论。
他从袖带里拿出自己誊抄的萧何的卷子，给顾衍看，然后说道，“卷子涂名后送到博士们手里判，要不是看上去他实
自己的政策偏向让百姓休养生息，萧何师从黄老之学，赞成无为而治，使民修养，从本质上来看确实没什么差别。很多学生，尤其是刚刚被征服的那几个郡的士子为了讨好秦国，大部分的关于国策的文章都和法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