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
“太子殿下猎到的”
看台上众人一时喧哗不已, 正有人要下了看台抓住那小兵细问时,看台前方持着千里镜瞭望远处的小将忽然回过身来。语气激动道“出来的是太子殿下”
最先出来的一行竟然是太子
众人先是错愕,接着又很快反应过来, 都猎到了狼王, 加上先前猎到的那许多马鹿,冬狩已经是胜券
一众官员议论纷纷,唯有瓦剌和鞑靼的使者面色犹如猪肝, 说不出话来。
然而这还不止, 就
四十余匹马跟
一具具狼尸从马背上卸下来,堆叠起来时, 甚至将那清点数量的小太监都遮挡住了。
殷承玉让薛恕
“父皇。”他身上不见风尘, 银甲熠熠生辉, 端的是风姿毓秀,轩若朝霞。
“怎么猎到如此多草原狼是碰上了狼群”隆丰帝亦瞧见了下头多得清点不过来的狼尸,也忍不住好奇问道。
因着之前围场之中殷承玉舍命相救, 加上眼下殷承玉又狠狠挫了鞑靼与瓦剌的锐气, 他的神情语气是难得的慈和。
殷承玉道“确实是遇到了狼群。”他抬眸瞧了阿哈鲁一眼,似笑非笑道“说起来这狼群还得多谢乌珠公主。”
他故意没将话挑明了说,但
一时间,大燕官员看向鞑靼使团的目光愈
看到大燕太子好好出了围场,还猎了如此多的草原狼时,阿哈鲁心中就有了不好的猜测。眼下殷承玉的话,不过是提前证实了他的猜测罢了。
阿哈鲁神色僵硬,没有接殷承玉的话。却到底忍不住
回禀了隆丰帝之后,殷承玉便先行回了行宫沐浴更衣。
到了晌午时分,方才再次到了看台观围。
围场太大,看台虽建得高,却也并看不到什么。是以其实只有第一日和最后一日,隆丰帝才会莅临看台观围。
今次的冬狩,因为殷承玉提前出围,气氛比往届还要更热闹一些。
时间就
陆陆续续开始有队伍自围场内出来。
木巴尔是最先出来的,他骑坐马上,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
只是还没来及开口询问这狼尸是谁所猎,就听那清点的太监尖声道“往后退一退,待太子殿下的猎物运走再上前。”
竟是大燕太子所猎
木巴尔往四周扫了一圈,却并未见殷承玉的身影,反而看到了混
他目光一紧,面色越
此次冬狩名次虽还未出,但只凭狼王与数十只草原狼,殷承玉已是无冕之王。
想到立下的赌约,木巴尔眼神阴沉。
带着人往后退开一些,听着身后的议论,他目光往上,便看见了端坐看台上的殷承玉。
他竟早就已出了围。
殷承玉垂首往下看,恰与他的目光对上,客气一笑,便看向了别处。
冬狩的队伍陆陆续续全都出了围场,只剩下乌珠公主与三皇子殷承璟的队伍迟迟未出。
众人只当是二人深入围场距离出口远,出来得晚一些,也没有
阿哈鲁惦记着殷承玉先前的话,疑心是殷承玉做了什么,起身道“乌珠公主迟迟未出,恐怕是出了岔子,不如我派人入围去寻。”
隆丰帝也生了担忧,正要点头,却听殷承玉道“围场防卫都是孤所布置,太师对围场内部情况不甚熟悉,还是孤派人去寻。”
隆丰帝一听觉得说得有理,便道“那就太子派人去吧。”
殷承玉领了命,命赵霖带人再次入围去寻人。
围场外的人
因着药粉作用,两人的下属醒来时就已过了午时。
然而待他们去各自的主帐寻人时,却
一开始双方还遮遮掩掩互相试探,后头
双方人马这才暂时停了争斗,一道寻人。
然而寻了快两个时辰,却始终不见人影。
两人仿佛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天色也开始
外头派了人来,乌珠公主与殷承璟一齐失踪的事再也瞒不住。赵霖听了情况,便将带来的人马分成几路,与他们一道去搜寻。
就
乌珠公主才刚刚自昏迷中醒过来。
薛恕劈下去那一手刀未曾留劲,最后倒进火堆的药粉药性更是强烈,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时,还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身上传来一阵凉意,她皱着眉头极力睁大眼睛,就先瞧见了一片光裸的胸膛。
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乌珠目光逐渐往上,最后定
混沌的眼神逐渐清明,意识到
她怀疑殷承璟是自知杀太子无望,为了胁迫鞑靼继续合作,对她下了药。
然而未曾等到回答,却见昏睡的人忽然惨叫一声,痛苦地蜷起了身体。
殷承璟被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唤醒,那疼痛从下身传来,仿佛将他整个人从中间劈开来,疼的人只想
但他好歹还留了一丝理智,意识到旁边还有人,勉强压下剧痛,看清了面前的人。
“乌珠”
他额头冒了冷汗,只觉得下体传来阵阵剧烈的疼痛叫他煎熬又恐惧“你做了什么”
乌珠还想问他呢,只是刚想说话,余光却瞥到了手腕上吊着的东西,讥讽的话语顿时滞了一下。
她缓缓抬起手,就瞧见了手腕上绕着的细细铁丝。
那铁丝极细,一端缠
乌珠的眼睛逐渐瞪大,看看铁丝上的血迹和挂着的些许皮肉,又看看夹着腿满头冷汗的殷承璟
虽然殷承璟因为疼痛蜷得像只虾子般看不清楚,但方才她骤然一瞥,似隐约瞧见有一截东西半吊着,欲落未落。
“你、你”她声音都有些抖了,快速将缠绕
殷承璟见状,也顾不上疼痛了,扑过去死死抓住她的脚腕,面孔狰狞道“回来”
乌珠刚想抬脚踹他,就听他咬牙切齿道“你若是敢嚷出去,你也活不了”
乌珠动作顿时一顿,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脑子里快速思索着对策。
眼下的情况,他们二人必然是被人算计了。可那铁丝拴
而她本就没有完成任务,父亲还有很多个女儿,阿哈鲁根本不会花大力气保她。
见她面露迟疑之色,殷承璟松了一口气,咬牙道“给我将外裳撕成布条止血”
下体疼痛太过剧烈,如今已经生出了麻意。他甚至不敢去看那处如何,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好坏,都决不能传出去。
乌珠很快便
殷承璟吸着气接过,才艰难地半坐起身,忍着恐慌看了一眼下面。
还好,还连着一些。
太医说不得还能接回去。
他闭了闭眼,咬牙将布条缠上去,小心将伤口包扎好。
光是处理这一处,就废了不少时间。
待包扎好之后,殷承璟叫乌珠替她穿好衣物,方才再开了口“将你头上的
他满脸都是冷汗,面色也惨白的吓人,乌珠瞧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心里瘆得慌,顺从地将头上的珠钗拔了下来。
殷承璟接过,蓄了一会儿力,便狠狠将珠钗尖锐一端扎进了大腿。
鲜红的血流出来,他将珠钗扔到一旁,用碎布条将大腿的伤口绑好,扭头看向乌珠,声音阴森如鬼魅“记住,本王是为了救你,才摔断了大腿,知道么”
乌珠咬牙点头。
殷承璟靠着坑壁,虚弱道“现
天色越
他看向忽尔赫,忽尔赫显然也听见了“是乌珠公主的声音。”
两人迅速朝着声音源头寻去。
这坑太深,乌珠公主尝试了几次都没能爬上去,只能
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乌珠公主
殷承璟面色阴沉,未曾回答。
赵霖和忽尔赫循着声音的方向,很快找到了深坑。
这一片他们曾寻过,只不过那深坑有一半被蓬乱的枯枝杂草掩着,另一半则被突出的石壁遮挡,竟然没被
赵霖探头往底下瞧了一眼,看清楚二人状况时,就愣了下。
这二人一身狼狈不说,但那凌乱的、皱巴巴的衣裳,实
落后半步的忽尔赫注意到他的异样,跟着看去,表情也变了数变。只是众人都未曾说破,只叫人放下绳子,将人拉上来。
乌珠公主未曾受伤,自己顺着绳子就爬了上来。
她想到殷承璟的伤,到底还是选择了妥协,按着殷承璟的说辞道“三皇子为了救我摔伤了腿,现
赵霖只得现砍树做了副简易担架,让人将殷承璟抬到担架上,吊了上来。
因为殷承璟伤势不轻,受不得颠簸。回去的时辰比预计还要晚些。
先行策马出来报信的人已经如实将情况告知了殷承玉,殷承玉再转达给了隆丰帝。此时隆丰帝的表情十分难看,只是到底顾忌着是自己的儿子,还是命太医先来候着了。
得了讯的德妃与太医站
殷承璟被人抬回来,瞧见候着的太医时,神色阴沉了一瞬,没叫对方给自己诊治,只匆匆给边上的德妃使了个眼色,便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行礼“父皇。”
隆丰帝看他一眼,压着怒意道“你与那乌珠公主怎么回事”
方才太子同他说,赵霖等人找到殷承璟时,对方正与乌珠公主
只是不知道老三又是如何受了伤。
殷承璟面色扭曲一瞬,还是将事先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那日大殿一舞,儿臣便对乌珠公主心生仰慕,恰好乌珠公主亦对儿臣生了情,昨夜情不自禁之下”他适时低了头,露出些许羞愧之色“只是不料遇到了寻食的黑熊,躲避黑熊时,慌乱下掉入了深坑之中。为了保护公主,儿臣不慎摔断了腿。”
“儿臣一时色迷心窍,犯了如此大错,甘愿受罚。只是不想连累了乌珠公主,毁了公主清誉。”他抬起眼看向隆丰帝,面带乞求之色“还请父皇为儿臣与公主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