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星,皇室第六研究所。
塞尔罗伊·里斯珀扯下带血的实验手套,从才改成法医室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皇室派来的秘书赶紧迎上前,“怎么样?”
兰斯尔特王朝这任的君主今年已经五百多岁了,即使是在星际时代,国王也是一个年迈的老人了。
这几十年来,他都在疗养院里,除非是大型节日庆典,否则不出面。政务都是由皇室大臣和王储处理,研究院及下属公司交给代理人。
这就导致在埃文·兰斯尔特和亚尔维·兰斯尔特相继惨死以后,皇室内部的政务一时间居然没了领头的人,现在多多少少出现了一些混乱。
像是来看亚尔维尸检这样的大事,居然只来了一个国王身边的秘书。
塞尔罗伊把沾血的手套放在机器人递来的托盘里,沉吟着没立刻答话。
秘书女士矮他一头多,有点焦急地仰头等。
“我该怎么说呢,事情有点复杂。”
塞尔罗伊喷了点酒精到手上,拿布擦干净,重复两次以后,才抬眼看向秘书。
“亚尔维殿下的死因是颅内微型炸|弹爆炸。根据残余痕迹,我们能确定炸|弹的品种是‘蒲公英3号’,也就是由军部在8005年投入使用,后制造工艺泄露,且因为造价相对低廉,被各星盗团大量复制使用的纳米B397。”
“所以光是通过这点,我们完全无法锁定凶手。只要有一根能用于植入的针,且有在亚尔维殿下无意识时触碰他的机会,谁都可能是凶手。”
特别是作为纳米级别的定时炸|弹,只要工艺够高超,纳米B397能在人体内存在三到五年。无法确定亚尔维被植入炸|弹的时间,就不可能找到凶手。
一下子排查上万人,还有不少身份敏感,即使是皇室也做不到。
塞尔罗伊抬手招了下,他的一个助手就走了过来,将一份报告递交给了秘书。
塞尔罗伊·里斯珀将手插进实验服的口袋里,声音不急不缓,从容中又有点疑惑。
“但有一点,非常值得我在意。亚尔维殿下基因与原备份不符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秘书怔愣,赶紧摇了摇头。
塞尔罗伊捏了捏眉心,“那就奇怪了。我们两个都不知道,亚尔维殿下是在哪里做的基因编辑手术?”
秘书女士是兰斯尔特家族的旁系,虽然已经不姓兰斯尔特了,但论血缘,算是亚尔维几位皇子公主的表姨。
而塞尔罗伊·里斯珀,虽然具体是什么身份不知道,但身为皇室下属最重要的研究院的总负责人,基本可以说对皇室最中央的一切辛秘了如指掌且参与其中。
他们两个是皇室绝对的“自己人”,正常来说不可能不清楚皇室成员的医疗情况。
两人对视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朝外走去。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塞尔罗伊的通讯器轻轻一阵。
这位研究院的院长本来也没当回事,拿起来看了眼,随即
神情微微动了下。()
秘书立刻察觉,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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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尔罗伊的眉间拧起,快速朝下翻了几页,显出点迟疑惊诧。
片刻后,塞尔罗伊把通讯器一收。
“秦衍少将用休眠仓送回来的那群伊甸园教众你去看了吗?”
“没、没啊。”
“那群人都做了基因编辑手术。虽然手术技术非常粗糙,很多都没有成功。但基因片段和亚尔维殿下对不上的部分,基本相同。”
秘书的脸色几经变化。
在没查出这点之前,整件事情其实就是亚尔维和不明组织联手,成功杀死埃文·兰斯尔特,随即上位。
而皇室或者是某些反对保守派的组织,也在不久之后对他下了手。
但现在,加上了基因编辑这件事,事态一下子就复杂了起来。
秘书迟疑半晌,“这个发现真有必要上报吗?”
亚尔维和埃文的事情,一旦公布就是丑闻。皇室内斗,两任王储接连死亡,对皇室的名誉是一个天大的损坏。
不管是皇室成员还是皇室官员、公爵伯爵,目前的意思都是草草结案。
反正出事死人的是他们皇室,只要让渡一定利益,军部和议会没道理一究到底。
塞尔罗伊笑了,“你才是这件事的负责人,我们研究院向来不管皇室成员的内斗。”
秘书头疼地点头,下台阶上车。
悬浮车缓缓汇入研究所外的车流,逐渐消失不见。
塞尔罗伊笑意不减,转身走进研究所,果然,杜嘉妮已经局促地等在他这里了。
“给。”塞尔罗伊将手上的文件递给杜嘉妮。
杜嘉妮一把接过,下意识抱进怀里。
塞尔罗伊被她那紧张的样子逗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紧张,你现在是米索伯爵的女儿,对于你给出的情报,媒体会非常乐意接受的。只要他们想要源源不断的营收,就会严严实实地对你的身份保密。”
杜嘉妮深吸一口气,“我知道。”
塞尔罗伊目送她离开,临出门时,他轻轻叫住杜嘉妮。
“秦衍少将最多还有四天到首都星。”
杜嘉妮身影一僵,回头有些难言地看着塞尔罗伊。
研究院的院长仍然微笑着,眼睛下的浅蓝色眼瞳却像是冰封的海面,半点没有因为杜嘉妮的依赖融化些许。
杜嘉妮没察觉那份从未改变的冷漠,咬了咬唇,转身走了。
研究院中,各个实验室中的研究员都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研究,临近第一季度汇总,还没达到KPI的实验室,要赶紧做出成绩。
塞尔罗伊走到窗边,摘下眼镜拿在手中慢慢擦拭。
研究院外的花坛中,加百列蔷薇已经打了层层叠叠的花苞,点点莹白。估计等军部星舰到首都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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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舰,清晨七点
按照周铭的生物钟,这
()个时候是应该醒的。但两种药物,特别是针对腺体的抑制剂作用之下,他比平时嗜睡不少。
房间里柠檬酒的信息素释放了一整夜,把被子衣服全都里外沁透了,玻璃管中此时还剩下小半管,兀自继续释放。
周铭半梦半醒,无意识抱着身前的东西。
房间里响起了一声有点沙哑的哼笑。
周铭依旧没醒。
跟他同作息的秦衍此时已经挪到了上将阁下的前面,眯着眼睛打量周铭这幅恬静的睡相。
真好看。
秦衍心满意足地任由周铭抱着他的一条胳膊,凑近亲了一下他。
周铭微微蹙眉,微不可查地朝下躲了点。
秦衍使坏,拿着自己那管信息素提取液,在周铭鼻尖前晃了晃,然后把玻璃管堂而皇之地塞到了自己胸前。
一秒,两秒……
信息素源不在枕边,周铭本能地动了动。
然后,一点一点朝下——
秦衍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会,觉得让一个睡着的周铭主动埋进他怀里,还是有点强人所难了,所以他委屈了自己一下,往前挪了挪。
“嗯……”
周铭迷蒙地掀起一点眼皮,一秒后又慢吞吞闭上,随便地抓着眼前很像是被子的东西,朝自己这里拉了拉。
那架势,很明显是要再睡个回笼觉。没有觉察到身边人的险恶用心。
秦衍忍笑,欢欢喜喜地把主动送上门来的阁下抱住,正打算闭上眼睛,周铭放在枕边的通讯器就非常没有眼色地震了下。
秦衍甚至能感受到那瞬间周铭的睫毛张开的动作。
“什么……”
“接着睡接着睡,没事。”
周铭费劲扒开秦衍的胳膊,片刻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整个在秦衍怀里,神情逐渐从茫然转为审视。
“干嘛这么看着我,是你主动的。”
周铭慢吞吞伸手,在秦衍衣服里一探。
“周铭你——”
周铭捏着玻璃管晃了晃,“我主动的?”
他也不算太清醒,声线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
秦衍笑了声,“当然。”
……
出乎意料的,周铭只是“嗯”了声。
他当着秦衍的面,捏着玻璃管压在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接着懒懒翻身,抱着被子,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将那一管信息素提取液塞到了枕头底下。
“……”
ao之间,信息素所能带来的刺激比身体更为直接。亲吻信息素和亲吻……
有什么区别。
秦衍怔愣两秒,只觉昨晚那个意味不明的吻带起的热潮再次烧了上来。
他从背后抱住周铭,“嗯是什么意思?”
周铭把脸往枕头里埋,秦衍根本不准他躲,一施力就将周铭整个抱着朝怀里拖。
大早上正是气血翻涌的时候,周铭又在秦衍的信息素中睡了一晚
,连头发丝都带着秦衍的味道,几次磨蹭之下,气氛就变得灼热了起来。
“秦衍。”周铭勉强躲开,“你别太过分。”
秦衍咬牙气哼哼,“到底谁过分,你反正是管杀不管埋。你不是把我当弟弟吗,不是没确定关系吗?亲我干嘛?亲我的信息素干什么?”
……
管杀不管埋的周铭微微偏头。
可能是早上没睡够,也可能是最近被秦衍缠得,心底那道防线终于还是软了下来。
“你怎么就这点定力。”
秦衍趴在他肩上,狐疑与他对视。
周铭还带着点困倦,缓缓眨了下眼睛。
一点让人酥麻的暧昧在空气中化开,周铭收回目光,象征性地挣了一下,“松手,去洗漱。”
还洗漱什么,还有什么心情洗漱。
秦衍只觉自己跟吞了一大团棉花似得,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要不是周铭……
要不是周铭也没这一出。
秦衍没脾气了。
在他生闷气这段时间,周铭已经拿起了通讯器。
“你不是说什么信息都要先给我看的吗?”
他这纯属是吃了瘪,没事找事。
周铭淡淡,“但这条是萧泞用私人账号发过来的。”
秦衍:……
这日子没法过了。周铭是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
但凡秦衍真会嗷嗷叫,现在整个星舰大概都能听到他恼火的发泄声。
周铭早料到秦衍会抢通讯器,在人扑上来的前一秒就松了手。但纵使这样,他还是被压着亲了两下。
“你简直……”
周铭哭笑不得地别开了脸。
秦衍凉着一张俊脸,在屏幕上点了两下,显见是打开简讯。
他目光垂落,在那短短一秒都不到的时间里,秦衍的神情从装模作样的疏离转变为了真实的冰冷。
周铭倏然顿住,随即不动声色问道,“他发了什么?”
——某种很难形容的凝滞冻结了晕开的暖意。
秦衍眼底的深色一闪而逝,抬眼时把通讯器正面朝下往床上一按,似笑非笑地盯住周铭,“萧泞上校,挺关心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