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真的会好起来吗
沈初黛明知晓后果已经不可回转, 可当她的目光触及到陆时鄞坚定而柔和的目光, 她慌乱不安定的心突然平静下来。
“我相信皇上。”
简单说了几句,陆时鄞没有歇息的时间, 便赶去养心殿接见早已等候多时的重臣。
临走前,他温声嘱咐道“阿黛,无论
沈初蔓拍了拍胸膛, 长呼了口气,开心地道“阿姐,姐夫都这般说了,应当是没事了吧”
沈初菱也松了口气, 想起元力身为梁勋的贴身护卫, 一定也被抓了起来,她不由有些担心。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姐, 皇上会怎般处置大梁和亲使团的人”
“梁谷蕾之死,他们逃不了干系。”
“这么多人, 总有些是无辜地, 那些无辜地又该如何处置呢”
说实
她将这情况同沈初菱说, 却是瞧见她清秀脸颊难掩忧愁之色。
沈初黛不禁开口问道“三妹妹, 大梁和亲使团之中,难不成有你非常挂怀的人”
沈初菱垂下长长的眼睫,她本是该担心梁勋的,可眼前却是忍不住出现了旁人的影子。
元力此人虽然狡猾多端,又爱捉弄人,可她觉得他本心不坏,绝不是作出此事的人。
她突地想起已是,长睫微扬“阿姐,我觉得箐然公主有些奇怪。”
沈初黛脚上动作一顿“怎么”
虽然七夕那夜,沈初菱很明确地拒绝了元力的帮助,可到了约定的时间,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去赴了约。按照承诺,元力果然为她创造了许多面见大梁三皇子的机会,可事不如人愿,她还未能真正让梁勋喜欢她时,箐然公主和亲的旨意便下来了。
可
后来沈初菱有问过元力,元力同她说,箐然公主并不愿和亲,故而
可三皇子本就是战败国前来结亲地,又有什么资格决绝赐婚,便婉拒了她的请求。
“明明那个时候什么风声都未出来,箐然公主怎么会这般早知晓,太后会给她同三皇子赐婚”
“可是”
沈初黛眉头紧锁“是她自己来请求赐婚的啊。”
沈初菱有些惊讶“怎么会,莫不是元力又骗我”
彼时宫女们鱼贯而入地捧着膳食进入坤宁宫,沈初黛顾不得用晚膳,当机立断地便准备拉起沈初菱便要去大理寺找他们问个明白。
还是沈初蔓拦住了她,提醒道“阿姐,现
沈初黛想了想扮作沈初菱的婢女,同她一道出了宫,可到达大理寺时,狱卒查看了牢中名册、又查了追捕名册,说并未有元力这个人。
“怎么会”
沈初菱一惊,还想多问几句时,突然意识到什么,一瞬间脸色刷白。
不
沈初菱回过神,便瞧见阿姐径直往外走去,她又赶忙跟了上去,两人一齐抵达软禁梁勋府宅之时,他正坐
他身着一袭素淡白衣,俊逸的脸庞瘦削地棱角分明,一贯的风流倜傥消失不见、仅剩下萧瑟。
沈初黛
梁勋微抬起头看向她,瞳孔终于有了聚点,只是眸中并无强烈情绪,没有愤恨没有恼怒。
“殿下也知晓令妹之死并不是我所为了”
“皇后娘娘还没那么蠢,蠢到作出如此事情。”
沈初黛苦笑起来,悠悠一叹。
敌国之人尚且知晓这个道理,可大邺百姓大多数愚昧无知,被谣言煽动的群情激愤,至于那些大臣们则是心怀鬼胎,趁此机夺权争势、打压政敌。
“令妹之死的凶手,殿下可有证据”
梁勋声音平淡“若我知晓,我也不会
“七夕后第三日,陆箐然来见过你吧,她来找你做什么”
她突然话锋一转,让梁勋一愣,随即说出了与沈初菱言辞一致的答案。
沈初黛见他这儿问不到什么有用的细节,告了辞便转身离开,沈初菱看了眼阿姐,犹豫了还是急急地问道“殿下,您知晓元力
梁勋这才注意到沈初菱的存
沈初菱微拧了眉梢,有些微恼“他可是您的贴身护卫,您就这么不
“你很
沈初菱一愣,随即长睫微垂下去,低低地“嗯”了一声。
梁勋眸光兜转了下,压低了声音“你今晚悄悄前来,我再告诉你他的下落。”
养心殿里头,十数个大臣站
待他们说完,院落里的宫灯早已燃上,
看着众臣们望向自己的骐骥目光,陆时鄞放下手中的杯盏,这才开始不慌不忙地将他们“废除皇后之位、削忠国公之爵、将沈桦安召回京城”的提议,一一驳回。
看着陆时鄞苍白俊逸脸庞上,平静无波的神色,如墨色浸染的眼眸中如暗兽匍匐,众臣们心头微微一凛,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或许傀儡小皇帝并不似表现出来的那般温和乖顺,这病弱皮囊下似乎隐
下一瞬陆时鄞一句“此事朕还需要同摄政王商议商议”,又打破了他们的猜想。这些提议本就是摄政王命他们提的,介于忠国公是穆家的世仇,他为了避嫌甚至今日早朝都称病未来,就是准备借他们之口促成此事。
不过既是皇上松口,此事便成了十之,众臣们终于松了口气,心满意足地离开。
随着养心殿的门关上,陆时鄞眼眸中的锋芒也一寸一寸地显露,国家大难之下,这群老狐狸不想着如何保家卫国,是将心眼手段放
大邺的根基早已腐朽,若是能有一道火燃这些便好了。
赵西端了参汤进来,见陆时鄞正换上禁卫的服饰,微微一愣“皇上已是一日一夜未歇,忙了一整天不如歇息片刻再出去吧。”
“死后自会久眠,此刻朕没有歇息的资格。”
月亮幽幽一轮点缀着天际,这是一个炎热又寂静的夜晚。
沈初菱拿了令牌进入宅院,湖心亭被星星点点的灯笼点亮,湖中倒映着光晕极是好看,亭中站着一个高大修长的人影。
她走近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元力”
男人转了过身来,果然是那副熟悉的面容,沈初菱不禁泪涌出来“元力,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梁勋静静看着她,突然开口道“沈小姐这般
沈初菱微微一愣,随即垂下长长的长睫,神色不明。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沈小姐喜欢我”
沈初菱咬了唇不言语,却见他轻轻一笑“不肯承认也无妨。只是可惜,我这个将死之人,恐怕往后再无机会听到沈小姐的真心话了。”
沈初菱一惊“什么叫将死之人”
“大梁与大邺开战不必可免,到时候我们这群人的下场,沈小姐应该知晓才是。”
“可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不成名的规矩。”
梁勋扯开淡淡的嘲讽笑容“不给大梁留软肋,这也是不成名的规矩。”
沈初菱脸色愈来愈白,沉默了良久似乎下定了决心“我救你出去。”
夜色掩盖下,经过门口守卫查验过身份后,一辆小马车缓缓行驶出宅院。
就
他踉踉跄跄地走下了车,下意识抬头看去,禁卫中站着一个颀长清贵的身影,面容虽是普通,通身却是金尊玉贵的气场。
梁勋心头一惊,似乎意识到什么,低头看了眼沈初菱,果真瞧见她清秀的脸庞上满是愧疚,
她的身影瘦小,很快便淹没
陆时鄞眸光淡淡“没什么想说的吗元公子。”
他顿了顿又道“或许该称你大梁三皇子。”
梁勋咬着牙回了眸光,轻声道“这话倒是有意思,我能有什么好说的。”
陆时鄞定定望了他许久,直到将他看得全身
“三皇子,难道不想说说,亲手制造了妹妹的死亡,又栽赃给亲兄弟,是什么心情吗”,,大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