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王家可不是前两年了,本来这五亩番薯也轮不上碧青一家子伸手,王兴爹娘跟他两个哥哥就包圆了,可碧青觉得,她娘说的是,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根本,哪怕如今富了,也还是个庄稼人,就算不指望种地活着,也不能不会干地里的农活儿。
所以,碧青全家都来番薯,婆婆,她爹娘,小海,碧兰,加上一个陆超,家里的丫头小子婆子都不让插手,就她们一家子干。
番薯刨出来堆
杜子峰老早就来了,不过就来王家村打了一晃就走了,今年间河县的第二茬庄稼种的都是番薯,相比已经有经验的王家村,杜子峰更担心其他村的成。
小海找了一圈才把人找着,杜子峰过来的时候,太子慕容湛正
诡异。
碧青捉摸了半天,该不该跟他说话,不说话貌似不妥,说吧,真不知道说啥,碧青抬头看了看,快晌午了,越
尤其,这位今儿连斗笠都没戴,给这么烤的日头晒一会儿,就是庄稼人都受不了,更何况,这位金贵的太子爷,琢磨着是不是叫人给他们送两顶斗笠过去,又觉不大妥当。
正想着,就看见自己老爹过去了,见自己爹伸手拍着太子爷的肩膀,一副相淡甚欢的样儿,碧青眼睛都瞪的老大,琢磨她爹要是知道这位就是太子,会不会直接吓晕过去,去年杜子峰来,可都把她爹吓的不敢靠前呢。
沈四平已经习惯家里有生人帮着干活了,总是如此,有大郎营里同事,也有杜子峰那样的县太爷,还有那位崔九,有时,碧青的师傅也会来,所以,忽然又蹦出来两个生脸儿的,也不觉得惊讶,见两人没戴斗笠,就主动过来“今儿日头晒,你们没戴斗笠,晒长了可受不了,不如,跟我去地头的树荫里歇会儿,喝碗荷叶茶解解热,咱家地少,这活儿不用着急,一会儿就能干完。”
慕容湛也没想到,这都立了秋,冀州的日头还如此毒辣,。官场上欺上瞒下不算什么新鲜事儿,为了升迁,地方上的官儿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以前就有过这种事儿,而,此次干系到深州,还有番薯这种新物种的推广,若是让底下的官儿欺上瞒下的糊弄过去,就不是一个官儿升迁的事儿,干系深州的数万灾民,甚至整个大齐,后果不堪设想。
故此,慕容湛这次来冀州,一路微服,从京里出来慢慢走,进了冀州地界,连冀州城都没进,带着苏全直接奔着间河县王家村来了。
王家村是第一个种番薯的村子,老百姓相对比较有经验,更何况,王大郎家就
碧青给了他很大冲击,以前他也曾见过那些村姑农妇,却没有一个跟碧青一样的,她让慕容湛觉得,原来女人可以如此聪慧。
慕容湛很清楚,她那天一见自己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不然,也不会那么匆匆的走了,慕容湛看得出来,她非常不想跟自己牵扯上干系,却能跟老九合着伙做买卖,而老九的性子,自己相当清楚,之前可是京里有名儿的纨绔,来了一趟王家村,整个人都变了,甚至不大喜欢京城了
,总想着往冀州府跑。
慕容湛实
一进王家村给慕容湛的感觉就极好,村里的人很是朴实,大概见自己跟苏全是生人,直接过来个汉子问“是不是找人”
一听是找王大郎家,汉子更热情起来,满脸都是笑“若是想去王大郎家,可得去武陵源了,他家上个月就搬过去了,这边儿的老房子也都推了,打算着过了秋翻盖呢。”
慕容湛一愣,倒是没想到搬家了,又听那汉子道“不过,你们今儿来倒没扑空,正赶上大秋,大郎媳妇儿带着一家子,一早过来地里的番薯了,这会儿都
一边儿
也怪,大郎媳妇儿才多大个人儿,就算打娘胎里就种地,也没俺们这些人熟啊,俺们可是祖祖辈辈地里头刨食儿,咋种出的庄稼就是不如人家呢,回头可得好好跟大郎媳妇儿问问,光这番薯的成,一亩地就能差一半,如今衙门里就
慕容湛道“问有用吗这可是诀窍,要是你们都学会可就不算诀窍了。”
那村民呵呵笑道“一瞧您就跟大郎家走的不近,如今可不是前两年,大郎家娶了这么个本事媳妇儿,哪还会受穷,大郎媳妇儿有本事,外头做着大买卖,哪还用指着地里的成啊,人家武陵源那宅子,俺前些日子帮着送了趟东西过去,可是见了,哎呦,那个宅子啊就
,俺哪婆娘常说,要不怎么就人大郎家富呢,一家子都是好心人,就没把种地的法子当成啥诀窍,谁问了都告诉,跟您说句心里话,大郎家这样人家,俺们心里盼着他家兴旺呢,他家兴旺了,俺们一村的乡亲们都能跟着沾光。”
慕容湛不禁有些出神儿,论语季氏里曾言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就是说,想国家安定就要量让财富平均,穷人多了,就会起别的心思,秦有陈胜吴广揭竿而起,汉有黄巾军,西晋有流民李特这些都是因为老百姓穷的吃不上饭,才起了推翻朝廷之心,老百姓天生就对富人有成见,看见别人比自己日子过得好,大都不会舒坦,可为什么王家村的人不一样呢。
慕容湛甚至感觉到,这汉子说的是实话,他真盼着王家过得更好,更兴旺,这样他们才能跟着沾光,何以会出现这种状况
沈碧青跟老九为了卖房,打造一个武陵源,慕容湛却很清楚,世外桃源并非有桃林就可以,
不过,看到地里刨番薯的碧青,慕容湛还是忍不住想笑,不是苏全提醒,自己根本就没认出来是她,头脸甚至
手。都裹得严严实实,头上还扣着老大一顶斗笠,正
地头上一字排开,放了一溜大筐,筐里的番薯满了,地头的小子,两人一个就会抬到一边儿摞起来,慕容湛不禁好奇的问“为什么把这些番薯分两处放着,这边儿几筐晒着不是要晒坏了吗。”
抬番薯的小子没说话,旁边一个机灵的小丫头答应了“番薯哪会晒坏,我们姑娘说了,刚下来的番薯水气大不怎么甜,得晒了才好吃。”
慕容湛更纳闷了,指了指那些番薯“那怎么只有这些放到日头下晒着,那几筐却放
冬月笑道“一会儿间河县衙门里就来番薯了,晒的时候长了,水少了,自然份量也会减一些,这边儿都是要交给官府衙门的,自然要放到阴凉处,那边儿几筐是跳出来最好的,预备着家里吃,当然越甜越好。”
慕容湛愕然片刻,忍不住笑了。
冬月眨眨眼,心里琢磨这两位是谁一看就不是庄稼人,虽穿着粗布衣裳,可一见就是刚上身儿的,更何况,庄稼人哪有像他们这样问东问西的,想起九皇子前些日子
跟姑娘说太子殿下要来冀州,冬月目光划过苏全那张白净的脸,顿时就明白了。
本来还有些慌,可一见这位太子爷拿了地头的挠子下去刨番薯,再看姑娘根本当没这俩人,心才定下,就眼巴巴看着这位贵极天下的太子爷,蹲
冬时是自己挑的丫头,原先叫招弟,姑娘给她改了叫冬时,家里的丫头大都改了名儿,原先的名儿不是招弟,盼弟,就是望男,有男,这种俗到不行的名字,家里父母盼着生儿子,举凡生了丫头的,都会取个这样的名儿,意
碧青实
婆婆跟前的麦,春花,娘亲院子里的叫秋枝,秋叶,外头的小子也都用了顺字,顺明,顺心,顺和,顺安,都是问了他们,自己乐意改才改的。
碧青不会强人所难,原来的名儿再不好,也是人爹娘取的,倒是没想到都愿意改,这样也省事多了,自己实
名字也方便的多。
冬时是个挺机灵的丫头,手脚也勤快,跟冬月没几天就熟了,两人好的什么似的,最听冬月的话,让端茶就忙舀了三碗茶端了过去。
沈四平接过就喝了半碗,这两年养的身子骨好多了,干活儿也不当回事儿,就是太热,让着慕容湛喝茶,苏全刚要接,慕容湛已经拿
沈四平笑道“这是我那大丫头叫熬的荷叶茶,鲜荷叶撕碎了放
慕容湛不由看了过去,果然,地里番薯的乡亲们虽给日头晒的汗流浃背,辛苦非常,一个个脸上却都透着满足的笑,把一筐筐番薯搬到地头上,有的会摸摸,傻笑一
会儿,有的会
自己也到过不少乡屯,可王家村这些乡民给他的触动最鲜明,那种真实无伪的满足,令慕容湛动容,他不禁想,若所有州府县的老百姓,都能跟王家村的村民一样,那就是大齐的盛世了,可惜只能想想,王家村不过是一个村,再大些,间河县也不过一个县,便是冀州府也才一个州府,大齐有多少州府啊,更何况,还有赤地千里的深州呢。
想着,不禁有些叹了口气,忽听身边的沈四平道“不知我们深州种不种的了番薯,要是番薯
慕容湛一愣“您是深州人”
沈四平点点头“我沈家祖祖辈辈都是深州人,祖坟还
慕容湛倒没想沈碧青竟是深州人,忽想起那天碧青去东宫临走说的那句话,若想大批种番薯,不用挨个生苗,只需找块地儿先种上,等番薯藤长起来,剪了插
能活。如今想来,这句话莫非知道自己要
杜子峰很是狼狈,大热天的穿着厚重的官服本就是受罪,可今儿番薯是正经事,不穿官服实
杜子峰是知道太子要来的,碧青早就知会他了,杜子峰知道碧青是让自己有所准备,其实根本不用准备,因为番薯,因为武陵源,今年过去,间河县再不是冀州的穷县了,人多地少却种了产量奇高的番薯,还有武陵源那一百多亩桃林,安置了深州大量灾民,那些灾民
王家村守着王大郎家,聪明的都跟着碧青学,番薯的产量最高,就看这一路走来堆
自己
天太热,杜子峰又跑了一路,汗水把官服都浸透了,整个人跟水里涝似的,下头半截官服下摆都是黄土,脚下的官靴早不成样儿了,后头还跟着衙门六部司的主事。
到了跟前,杜子峰整了整帽子官服刚要下跪,慕容湛却先一步道“这位是”
沈四平忙站了起来介绍“这位我们间河县的县太爷杜大人。”
慕容湛也跟着站了起来“原来是杜大人,失敬失敬。”
杜子峰愣了一下,心里就明白了,太子殿下这是不想戳破身份,若不戳破身份,自己这么赶过来,不是有些奇怪吗,更何况,自己后头还跟着间河县的六部司主事,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应付。
碧青过来的时候就见如此诡异的场面,杜子峰领着县衙六部司的主事站也不是,跪也不是,慕容湛虽跟自己老爹站着,脸上的表情却甚从容,仿佛没看见杜子峰为难的表情一般,碧青甚至觉着,如果这会儿他手里有把折扇,一定会挥两下。
自己老爹就是最平常的老百姓,虽说如今跟杜子峰也算熟了,仍有些拘谨,碧青倒是也没想到,这时候了,慕容湛还不想公开身份,眼珠转了转道“远来就是客,眼
瞅就晌午了,不如就
做自己屋家具的时候,碧青画了个样儿叫木匠做了几张能折起来的桌子,因家里人多,今儿又要
凉面是一早就擀出来用油拌过,装
家里的厨娘没叫过来,也用不着碧青动手了,切菜成了冬月的活儿,用水把菜板过两遍,不一会儿就切了一盆细细的黄瓜丝儿,鸡丝儿早就撕好了,用冰块震着,冰块是老爷子哪儿的。
碧青一家子搬到武陵源转天,先生就从桃花村搬过来了,就
碧青家左边是老爷子,右边儿是崔九的房子,崔九不知怎么看见碧青家跟老爷子中间通着侧门,也叫人凿了一个。
凿门的时候崔九不再,也没跟碧青家打招呼,那边儿墙咚咚的响,小子们还以为怎么了,忙去找大管家,沈定富过来的时候,已经凿开了个大窟窿。
一见旺儿,不敢得罪,去请了碧青出来,旺儿这奴才见了定富鸟都不鸟,见了碧青,忙着低头哈腰说“那个,九爷走前吩咐了,说绕正门太远,不如就
碧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崔九的脸皮还真是越来越厚了,碧青知道,不让崔九开门他也得开,开就开吧,等以后叫人
话远了,说冰块呢,师傅
碧青琢摸着,今天冬天多存点儿,到了明年入夏就不用愁了,冰块放到屋里能当空调,砸碎了放上鲜果碎,就是一碗鲜果刨冰,荷叶茶里扔几块冰,也能起到更解暑降温的作用,总之好处多多。
不过,今年的冰却只能从师父哪儿弄来的,天太热,用来镇着鸡丝,免得变质,酱料汁儿早就调好,装
放了鸡丝黄瓜丝的凉面上就成了。
县衙六部司的主事热哈哈的跟着杜子峰跑了过来,本还以为来了京城的钦差到了,却谁也不是,嘴上不说,心里都有怨言,不想能
去年番薯的时候,就是
慕容湛格外新鲜,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吃饭的,更没见过这么做饭的,还
支桌子,搭板子,搬搬抬抬的力气活儿,都是几个小子干,不用人指挥,一个个都知道自己干什么,丝毫不乱,不一会儿,一人手里都端着一碗冒尖的面条西里呼噜吃
了起来,自己眼前也有一碗。
慕容湛有些
慕容湛试着夹了一筷子,竟然比想象中味道还好,一碗凉森森面条吃下去,立马汗意全消,不知是不是赶路的缘故,一碗面条下去,竟还觉得有些意犹未,招手叫过来个小丫头道“再给我来一碗。”
小丫头也不吝啬,立马就给他端过来一碗,吃了两碗面条的太子爷,终于饱了。
杜子峰却连一碗都没吃下去,不是面条不好吃,是没心思吃,太子殿下就坐
为难的时候,不禁看了碧青一眼,碧青跟家人坐
杜子峰不免有些汗颜,既太子殿下不想揭破身份,自己就跟碧青一样,当他是个平常人就成了,纠结个什么劲儿啊。
这么想着杜子峰平静了下来,碗里的面条吃了,就跟慕容湛告辞,领着人接着去番薯了,一个县里的番薯呢,今儿一天可有的忙了。
碧青也没怎么理会慕容湛,吃了饭就接着干活去了,冬月带着人拾东西,沈定富指挥着小子开始往回拉东西,先拉零碎的,最后再把地头挑好的番薯拉回去,交代埋到地窖的沙土里,这是姑娘吩咐的,说这么着能放,一两年都不坏,等吃的时候,刨出来放到日头地儿里晒两天,又甜又面,甭提多好吃了。
慕容湛什么时候走的没人理会,还是小海低声
陆超小声道“我见过他,他是太子殿下,爹
碧青嘘的一声“小点儿声儿,记着,他不说他是太子殿下,就不是。”
陆超眨眨眼“可他明明就是啊。”
碧青笑了“他是,可他不承认,咱们就只能装糊涂
。”
小海道“我知道了,这就是戏文里说的,什么微服出访对不对,太子殿下是来为民做主杀贪官来了。”
碧青拍了他一下,没好气的道“叫你多看书,谁让你听戏去了,戏文里大都是胡说八道,禁不起推敲的。”
小海挠挠头“不是杀贪官,太子殿下干嘛穿成这样,还跑到咱家的地头上刨番薯,不是太奇怪了吗。”
碧青道“自古贵人多怪癖,没准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就喜欢刨番薯呢,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赶紧把活儿干完,家去洗澡,天太热,衣裳不知拿汗浸了几遍,都馊了。”
碧青一说,小海跟陆超也觉得浑身不得劲儿,忙着加紧干活,五亩番薯都刨出来堆
番薯也轮到了王家村,杜子峰本说先碧青家的,别的村民也是这个意思,都知道王大郎家如今不
“
杜子峰带着人,刚要把碧青家地头的番薯过称,桃花
娘就过来了,伸手一拦道”我说几位差爷,这官府番薯,怎么也得有个章程吧,俺家男人是这个村的里长,俺家的地也最多,怎么也该头一个,怎么会轮上大郎家呢。”
那些衙差听了,颇有些不耐烦“先谁家的不一样,你男人是里长,更应该先让着别人,事事都出头拔尖儿,叫别人怎么看。”
桃花娘却不依“俺男人这个里长当的憋屈,当了还不如不当呢,没人大郎家本事,能靠上京里的贵人,又是打井,又是盖房,买卖做的大,银子赚了,还没忘了邀买人心,如今,这个村谁还还拿俺家男人当回事儿啊,不都瞅着大郎家呢吗,一个个都恨不能往上巴结,虽说大郎家如今成了冀州府的富户,可这个村的里长还是俺家男人,乡亲们不拿俺男人这个里长当回事儿,你们是官府里的差人,总得给俺男人这个面子,去年番薯就是从俺家的,今年还得从俺家开始才成,要不然,俺就不走了。”
说着,一屁股坐
还是要讲的。
可自己打招呼,桃花娘根本就不搭理,脖子一扭,当没看见,碧青也没当回事儿,终究得各过各家的日子,她怎么想,自己管不着,自己礼儿上不差就成了,这不是忍让,是礼数。
碧青始终念着当初那点儿好,不想跟桃花娘计较,可桃花娘今儿这事儿干的可有点儿缺心眼儿,这不是明摆着要把王家村的乡亲们都得罪了吗,而且,还说自己邀买人心,这话实
碧青正皱眉,碧兰不干了,跟桃花娘道“邀买人心怎么了,你家也这么干啊,谁也没拦着不是,没得自己干不来,还嫉恨别人干好事儿的理儿。”
桃花娘一听更恼了,尖着嗓子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碧兰啊,哎呦,可是出息了,当年来我们这儿儿的时候,可是连街上的要饭花子都不如呢,如今是长了底气,这嗓门都高了。”说着嘀咕了一句“还真当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了啊,走到哪儿也是深州吃不饭的花子。”
本来碧青没想跟她计较,可她这几句讽刺碧兰的话,可真让碧青动了真气,脸色一沉“我敬你是长辈儿,叫你一声婶子,你要是口出恶言,侮辱我妹子,那可就对不住了,既如此,我也跟你说,就算我妹子是深州的花子,
也比你家强百倍,再说,花子怎么了,武陵源来的都是深州的乡亲,哪个没当过花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