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他量产了清心!?”药君长生失态地看着留云,不敢置信地再次确认。
留云肯定地回复到:“确有此事,不过药效十分低微,也就能给小甘雨做做辅食。”
“不不不不,这已经很离谱了,清心这东西我几百年都没批量种植成功过!”药君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眼神都开始发直了。
浮锦和灵渊都有些担心地看着她,“长生,你还好吗?”
“我好的不得了!这持明龙尊是我素未谋面的挚友啊!在世间失散多年,命运终于让我们重逢!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去归离原上门拜访!”药君眼冒精光,起身就想跑。
“冷静!”浮锦连忙拽住长生的衣摆,药君被拽了个趔趄,“你忘了你手里还有十几个病人没痊愈呢!!”
“啊......这天杀的风寒。”药君被残酷的现实击垮,丧气地瘫回了石椅上。
留云借风真君是个热心的性子,见不得有人在她面前如此沮丧,她夸口到:“药君不必灰心,本仙与那龙尊关系极好,既然你去不了归离集,那本仙把泽苛带来沉玉谷不就行了。”
理水叠山在旁边见缝插针:“那甘雨谁带?”
“呃,这,左右泽苛也在,不若一并带来...”
药君一听这话如闻柳暗花明,又斗志昂扬了起来:“好留云,好仙君,我定给小甘雨搞一个史无前例的见面礼!那龙尊可有什么喜好?我也好准备些礼物。”
留云等众仙纷纷思考了起来。
“好像没听说他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虽然手腕脚腕上都有黑玉镯子,但那好像只是封印法器。”理水摸着下巴思索。
“本仙倒是听瓦松说过泽苛喜欢毛绒绒的东西,但总不好抓只羊来当礼物。”
歌尘浪市真君轻轻地拨了拨腿上的琴,也附和着:“泽苛龙尊轻易不为外物所动......不过我听归终说小龙尊最近长个子了,她要请些绣娘来定制新衣服呢。”
“长个子?那小龙尊的人形就不是化形来得喽!正好,我这里有些适合生长期的食谱药方,麻烦留云帮我转交一下啦!”药君不知道哪里来的纸墨,洋洋洒洒地写了起来。
灵渊本来是一边往嘴里塞点心一边听他们谈话,她对龙尊没什么兴趣,听见药君的话,好奇地插嘴:“你是怎么知道龙尊的人形不是化形来的?”
理水纳闷,但也讲解道:“化形来的人形不会再有变动了,更何况是长高,这应该是常识吧?”
长生的笔突然顿住了。
浮锦突然像条普通的鱼一样不会说话了,她偷偷瞄着灵渊的脸色。
“......所以也不会长胖喽?”
“那是自然...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像要去杀人?”
容貌极盛的女子面露凶光,跳下椅子伸手去捉浮锦,“你这坏鱼!竟敢骗我说我吃胖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浮锦滑不溜秋,左躲右闪地往河里窜,“别光抓我呀,长生不也没挑明吗!”
“白绳子!你哪里跑!”
“真是好生热闹......谁偷吃了我的糕点?”
河水波光粼粼,树下笑闹不断。
留云和众仙玩耍之时,泽苛正接待粉发仙人獬豸。
文质彬彬的男人往甘雨的手里插了个拨浪鼓就当是个上门礼了,反正泽苛不计较这些。
甘雨懵懵懂懂地甩了几下,完全没玩明白,干脆塞进嘴里磨起了牙。
泽苛耷着眼看她,也好,比啃尾巴毛强。
“所以今天又咨询什么问题?”少年龙尊直接了当地问。
獬豸摸出根碳笔,翻出草纸,“主要是补充耕牛触人的法律条例,你常在田地间走,定是对这些有些了解。”
“耕牛价值几何?什么情况下耕牛会触人?被耕牛顶撞后一般会受哪种程度的伤害?赔偿是否应该随着季节有所变化?农忙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多赔些?把人撞死了是不是应该偿命......”
“停!一个一个来,我说些我的看法,你也记得去多找些人调查......”龙尊扶额,瘫着脸详细地讲解起来。
二人从中午讨论到太阳落下,终于勉强搞出个部分大纲。
“这也太琐碎了,你得搞到什么时候。”泽苛吨吨吨地喝下大碗茶水,这一下午比插秧还累。
“哈哈......就算帝君派了许多人来协助我,但是要完成的工作也太多了...”獬豸也累得不轻,欲哭无泪到。
“今天的活还算是比较轻松的了,那些家务事更叫人头大。”
泽苛好奇,“哦?展开说说。”
“有一妇人同时与二人有染,甚至怀了身孕。”
“这不是很明了吗。”泽苛无趣地梳起了尾巴上的鬃毛。
文质彬彬的男子摇摇头,沉吟道:“这二位男子争风吃醋,互殴导致双双丧命,两家也因此解下血仇。”
“哦......有点惨。”龙尊操控起水元素来保养尾巴上的鳞片,鳞片在光下闪闪发亮。
獬豸眼圈青黑,目光涣散,接着说到:“这二男子都是家中独子,且都不曾留后,而他们的父母都已年纪老迈,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了。”
泽苛手下的动作突然一停,“那妇人肚中的孩子?”
“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獬豸揪着头发咬牙切齿,“这唯一的血脉连他妈都不知道是谁家的!”
“!?”
“这两家人都强硬地要求妇人生下孩子,妇人也同意了,半年前诞下一个男婴。”
泽苛也被这狗血的故事吸引了,也不管尾巴了,忧虑地问:“所以现在孩子还好吗?”
“不大好,两家都说男婴是自己家的,一碰面就斗个你死我活,险些在公堂前打出人命。”獬豸泄气,有些无力地瘫在椅背上。
“看不出来是谁的孩子吗?”
“孩子像妈,我看不出来。”对方欲哭无泪,全然看不出曾经神采奕奕的样子。
“这......可如何是好。”
“总之,这孩子先养在外公家,由两家共同出抚养费,也许长开了能看出谁家的。”粉发的男子痛苦地揉着太阳穴,“虽然两家都十分不满,但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少年龙尊沉默了一会,叹到:“但是这一切都和孩子有什么关系...稚子何辜。”
甘雨睡醒了,又呜呜哭起来,獬豸看着龙尊细心地扶着婴儿的背让她进食,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孩子终究是没有选择权的。
“留云,这是什么。”摩拉克斯看着手里的一摞纸张。
“是一些药膳的方子。”留云如此如此地解释了在沉玉谷发生的事情,“但本仙转念一想,若是将此物交给泽苛,他肯定不会在意,不如交给帝君。”
“此言在理,明日早饭我就让他试试。对了,今年秋泽节也要到了......”
紫发的孩童晴奇长得极快,已经可以勉强称为少年人了,他身体素质极佳,人也聪明伶俐,离开泽苛不多时就被一个武者看中,收作徒弟研习剑法。
“等我学成了,我要加入千岩团!保护璃月!”晴奇在少年龙尊面前郑重宣言。
“那你可得努力了,我听说只有最勇健的人才可以加入。”瓦松摸着白胡子慈祥地看着活波的少年。
“当然!泽苛大人不要忘了参加今年的秋泽节哦!”
“......当然。”
秋泽节当日,摩拉克斯带着若陀龙王把少年龙尊从房屋里拔了出来。
“摩拉克斯!我能自己走!”泽苛面红耳赤地绷着脸挣扎。
摩拉克斯将双手牢牢地按在少年龙尊的腋下,四平八稳地举着泽苛走在前面。
“不,放下你的话,你一定会因为过于害羞偷偷跑掉的。”
若陀龙王跟在后面帮忙控制住他乱甩的龙尾巴,毫不留情地笑到:“你这小子也太腼腆了!坦率地接受大家的好意吧!”
“我也没有做什么...你把我尾巴毛弄乱了!”
一龙一魔神铁石心肠,在旁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麻利地把龙尊端走了。
“...岩王爷在上,我刚刚好像出现了岩王爷绑架龙尊的幻觉...”
“秋泽节快乐!小蓝!你们三个造型好奇特哦!被绑架了你就摇摇尾巴~”归终面不改色地和三人打招呼,旁边的移霄导天和削月筑阳倒是看得直了眼。
乖乖,原来帝君还有这一面。
“若陀把我尾巴按得死死的,我怎么摇。”泽苛已经放弃抵抗,无语地瞪着二人。
摩拉克斯终于把泽苛放下了,扭头就开始假装认真看风景。
带着凌乱蓝毛的龙尾不轻不重地各抽了一下二人坚实的小腿,这事就算过去了。
真好哄啊,还是说这是属于朋友的特殊待遇?
“放心好了,今年没有围着你喊秋泽节快乐的环节哦!知道你害羞,摩拉克斯帮你去了。”归终安慰忐忑不安的少年龙尊。
“你怎么不早说!摩拉克斯!还有你!若陀!”泽苛气地翘高了尾巴,感觉随时能劈在二人头上。
“啊哈哈哈,不如来看看今年的活动,这有个抽陀螺的比赛呢...”若陀疯狂转移话题。
摩拉克斯补充说明。“确实,有人说用鞭子抽打陀螺的行为会让人想到龙尊的龙尾。”
“哦?那他们一定不知道,我的尾巴不止抽过陀螺,还抽过若陀呢。”泽苛语气不善。
“...咳咳,不如看看旁边的美食好了,那里好像有仿照你的机关玩具在卖诶......摊主怎么那么像留云?”
“哦......等等,你说她卖什么?”
“确实是她,而她对面那个教小孩弹琴的,是阿萍。”摩拉克斯补充。
“......我好像也看见了几个熟人。”黑红色的鹤若无其事地站在房顶上,屋檐下马科修斯在快乐地起锅烧油。
绝云间现在还有仙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