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为病秧子太子冲喜后 > 9、第 9 章
    相对无言,沉默,沉默,沉默。

    栾平一瞬间领悟到他话里的意思,忽然觉得某处有些疼,难怪他们在外面会听到那么惨烈的叫声,还以为三皇子在他身上戳了窟窿,没想到却是比戳窟窿更残忍的事儿。

    栾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柔柔弱弱的未来太子妃,又看了一眼太子殿下,我的天啊!我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太子殿下不会杀我灭口吧!

    他已经认定了沐槿之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沐云谣算什么东西,还敢直接找上门说不愿意嫁给太子殿下,若不是皇上非要赐婚,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看上那么一个女子,莫说心中还有其他男人的存在,即便是干干净净,满心爱慕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沐槿之就不一样了,栾平不知为何,只知太子殿下对她有些不一样,自打她山以来,太子殿下就被人盯着,这不,她一出门太子殿下就得到消息,并且眼巴巴的追来了。这世上有哪一个女子能让太子殿下如此大动干戈?至少栾平从未见过。

    凤景澜不说,谁会知道,那沐槿之,是他上香求来的太子妃。

    他知沐槿之与众不同,却没想,竟如此……与、众、不、同。

    凤景澜垂下眸子。

    沐槿之看的心慌,完了完了,吓到他了,这么漂亮的美人,以后都不愿意搭理她了怎么办!

    颜控的沐槿之期期艾艾的开口解释,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我只是日行一善,他欺人太甚,若是一直这么放纵下去,他儿子日后肯定也会长歪,若是他不能再有孩子了,即便是为了自己老有所依,也会好好对待自己的儿子。”

    凤景安唇角一抽,开什么玩笑!此时父子两个都被他变成了太监,日后只有被人欺辱的份儿,哪里还有做恶的能耐!

    凤景澜微微勾唇:“以直报怨,并无不可。”

    她直接看直了眼,那一抹浅浅的笑意,宛如深夜的昙花,夜空的明月,檐上的白雪,一切一切最美好的东西都不足以描绘他的一二风姿,美人一笑,倾国倾城。

    等她回过神,凤景安已经被打发走了。

    凤景澜抬眸:“姑娘可有心仪之人?”

    沐槿之摇摇头,然后拒绝:“我并无心仪之人,可我却不能嫁你。我的家并不在此处,终有一日我要回家。”

    在这里的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平常,莫说他没有任何家世,就算沐洪明和沐夫人是她的亲生父母,她也不想在此处随意嫁人,这里的女子只是男子的附属品,她不愿更不能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

    她就是她,她是沐槿之,不是任何人的附庸!沐槿之一直清醒,从未沉沦。

    凤景澜一顿,他只知上了一炷香,却不知,从何处飘来一个沐槿之……如此算来,是他害她有家不能回。

    凤景澜平静地道:“我身子骨弱,不知能活到哪一日,所以即便姑娘要回家,倒时我也不是姑娘的阻碍,我保证。”

    栾平一听这话,眼睛顿时红了,恨不能以身代之,他的主子本该潇洒肆意,是最令人艳羡之人,可是无奈身子骨一直不好,前几天还在一直咳嗽,若非这两日天气晴朗,日头又好,恐怕还在不停的咳。

    沐槿之愣了一下,很少有人能那么风平浪静的说着自己不知能活的那一天,他却如此看淡生死。

    沐槿之有一些心疼了,她承认她颜控,见不得美人伤心——虽然他并无半分伤心的神色。

    她犹豫的开口:“成亲会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若是日后有什么牵挂,我恐怕不能安心离开。”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成亲。

    凤景澜道:“成亲后,我不会近你的身,自然不会有任何牵扯。”

    沐槿之眼睛一亮,看着他的眼神顿时变了。

    “成亲之后,除了各种东宫份例,以及我的俸银,每月另给你万两花用。”

    日常跟着沐槿之的人说,她几乎没银子,沐夫人给的钱她从来不动,每日过得抠抠搜搜,想必是分外缺银子,且不愿意对旁人开口。

    沐槿之眼睛更亮了,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座会行走的金山,这是财神爷呀!她想一想,太子的银子,不就是各种东宫份例,以及他的俸银吗?哦,对了,还有皇上的赏赐,天哪,他人还怪好嘞,愿意把皇上的赏赐也分给她!

    沐槿之彻底心动了!

    她想着矜持一下就答应,没想到对面又开口了。

    “我若过世,你可独自离开,亦或是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故太子妃,虽会有些波折,可比你一人在外流浪强一些。”

    沐槿之彻底坐不住了,未免他提出更多丧权辱国的条约,也避免他醒悟过来,不愿意娶她了,沐槿之一把抓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身子猛然向前,万分迫切的答应:“我愿意!我愿意!”

    凤景澜僵在原地,耳朵有一瞬间的轰鸣,好了,我知道你愿意了。

    “如此甚好,改日,父皇自会下旨。”

    坐上了马车,凤景澜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手指,手指间滑嫩细腻的感觉挥之不去,仿佛还带着丝丝的热度,他常年体弱多病,身子骨冰寒入骨,不见温暖,今日却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温度,原来,正常人是那么暖。

    栾平一直憋着一肚子话,回到了宫里,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有话直说。”凤景澜淡淡的看了一眼栾平。

    栾平气不平的开口:“殿下!您为什么要给他开出那么多条件?!沐小姐有哪里好,若是不愿意嫁进来,不娶就罢了!何必委屈自己!”

    她配吗!

    栾平以前还算喜欢沐槿之,现在是越看越烦!竟然敢委屈他们家殿下!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谁都不能让太子殿下受委屈!

    “这是我欠她的。”凤景澜淡淡的道:“你过来。”

    栾平不明所以地走过去。

    凤景澜道:“伸手。”

    “啊?”栾平不知是何意,还是莫名其妙的把手伸出来:“殿下……”

    栾平的声音直接停了,他看着太子殿下,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般,就算是做梦都梦不到这样的场景,太子殿下竟然伸手摸了摸他的手?

    一定是他的忠心感动了太子殿下!他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栾平激动的满脸通红!身体颤抖。

    凤兰山走进来便看到这幅情景,他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他的小太子仍旧抓着那个侍卫的手,皇帝陛下破防了:“你们在做什么?!”

    栾平立刻回身,满脸通红的向皇上见礼:“参见陛下。”

    凤景澜唤了一声:“爹。”

    “听说你们又出宫了?是他怂恿你出去的吗?我……”

    “是我自己想出去。”凤景澜淡淡的道。

    皇帝有再多气都撒不出来了,但是他看着栾平就觉得碍眼:“你先下去吧。”

    栾平非常有眼色的带着下人离开。

    都说天家无父子,可是眼前这对父子比民间最亲近的父子还要亲近,毕竟在民间谁这么宠儿子肯定要传遍十里八乡。但是他们家皇帝陛下从来不计较这些,对太子殿下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太子殿下说一,他从来不会说二。

    “澜儿,你这几日出宫频繁,可是遇见了什么好玩的?”皇上在凤景澜身边坐下,为他倒了一盏茶,袅袅的雾气迷蒙了他的容颜,一时间让人看不清神色。

    凤景澜道:“是遇见了。”

    皇上奇怪:“遇见了什么?”

    “前些日子,我在朝泉寺上香,求来了一位太子妃。”

    “什么?!”

    凤景澜波澜不惊的道:“我要换一位太子妃。”

    皇上挣扎了一瞬:“你若是不喜欢她,娶回来当个花瓶就是,给个太子妃的虚位荣养着,旁人也说不出什么话,你若是有喜欢的女子,先封侧妃,等你继位,不论是做贵妃还是皇后都无人干涉,她一个小女子,成不了气候。”

    “可是我不愿。”凤景澜眼眸微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细碎的光,他这双眼睛和他逝去的妻子最像,皇上看的一阵心疼。不忍再反对,但是绝对不赞成。

    凤景澜在他动摇的心上又放了一把火:“新任太子妃,与沐小姐一母双生,一模一样,且近几日曾发现滴血认亲有误。”

    皇上听的一愣一愣的,看着凤景澜,半晌没说话,等凤景澜奇怪的看着他,他才开口:“这是你第一次这么不遗余力的为旁人说好话。”说完,又低低的补充了一句:“还是一个女子。”

    他亲自求娶的女子。

    凤景澜垂眸不语。

    皇上知道他的性格,他不愿意说,旁人休想从他口中听到一个字,他无奈的道:“好……爹答应你,马上下旨解除你和沐云谣的婚约,并赐婚那位姑娘。”

    “不用。”凤景澜的目光看向远处:“圣旨岂能朝令夕改。”

    “嗯,难不成有人要截胡前太子妃?”皇上多敏锐的一个人,凤景澜一句话,直接让他的眼底酝酿了风暴,沐云谣背负着天生凤命的箴言,除了太子,谁又敢娶?

    好大的胆子!

    儿子和臣子,皇帝向来分的清楚,谁敢觊觎他儿子的东西,他定要让他后悔来世上走一遭!哪怕是凤景澜不要的东西,也轮不到别人抢!

    凤景澜毫不在意,他眼底映着清冷的光:“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不劳爹费心。”

    皇帝才不理会:“那些人简直痴心妄想,这天下是你的,谁也抢不走!有胆子惦记你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

    他的宝贝儿子多好了!缺雨水了去求雨,雨水多了去治洪,保佑百姓风调雨顺,年年富足,还不愿居功,只顶着一个国师的名头,脸都不漏。

    哪像这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天天惦念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凤景澜不置可否,是谁的谁又能说的准呢,他一个病秧子,眼瞅着没几天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沐槿之回去之后便着手制作香皂,做肥皂是最简单不过的事,她已经准备好了植物油,动物油,碱,各类花汁……沐槿之早已习惯了所有流程,很快便将所有的材料放在一起,发生造化反应,充分搅拌,不大一会已经做出来好几种香皂,她又让紫苏找了些牛奶回来,做了手工奶皂。

    看着糊糊状的东西,紫苏真的很好奇:“这些东西看着好奇怪,真的做得出小姐说的香皂吗?”

    沐槿之头也不回,专注的用精油做各种香味的香皂,买这些东西,一共用了十两银子,在平常百姓家,已经够用半年了,不过,她相信,香皂能为她赚回来更多银子。为了这些东西,她还特意去做了一套漂亮的模具,各色的香味搭配各色的花型,又好闻又好看。

    “自然可以,放在通风处晾干,几天之后就能得到硬邦邦的香皂了,这几日去买一些漂亮的彩纸,若是有人会画画就好了,在上面画一精巧的图案,估计会好看很多,不过现在硬件条件不够,咱们就只能简略一些,用彩色的纸包好,自用也好,送人也好,应该都很不错。”

    沐槿之很有信心,更何况她背靠大树好乘凉,身后有太子殿下撑腰,还有什么好怕的。

    当然,若不是沐云谣和三皇子心意相通,她绝对不会同意和凤景澜成亲。

    她此时能做的就只有等,等着他们俩解除婚约,等着太子上门下聘。

    此时,沐槿之正拿着彩纸包裹香皂。

    她过两日确定香皂可以出手,就去做配套的香皂盒,若是有条件,可以打造一条精品路线,只服务上层贵族人士,至于下层销路,可以制造一些简洁便利的贩卖给普通百姓,这条线路虽然赚不了多少钱,但是耐不住消费群体大,薄利多销。

    沐槿之越想越美,好像能看见源源不断的财富向她滚来。

    更何况以后他还会有一个直系领导,每月给她发一万两的薪水!沐槿之想想都要高兴疯了!嘴角压了压,还是下意识的往上翘。

    沐夫人到时,两人正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摆弄着手中的小东西。

    沐夫人微微皱眉,轻咳一声,紫苏迅速站起身,向沐夫人见礼。

    “小姐宽容,你不能没规矩,和小姐平起平坐,你的规矩怕是都忘了。”沐夫人看着紫苏的神色有些不太好。

    沐槿之连忙上前挽住沐夫人的手臂:“娘!你不要生气嘛,是我让紫苏坐在这里干活儿的,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刚巧就被娘发现了,紫苏,还不怕咱们的香皂拿来给娘看看!”

    紫苏看了沐夫人一眼,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把香皂递给了沐夫人。

    东西还没到面前,沐夫人又闻到一股淡淡的芳香那是从来都没有闻过的味道,说是花香却又淡一些,但是那丝丝缕缕的香味儿,不断的往人鼻孔里钻,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往前凑,闻的更清楚一些。

    “是什么香膏吗?”沐夫人有些好奇。

    “是香皂。”沐槿之把印着花朵的花笺彩纸拨开,向紫苏到:“去打一盆水来。”

    沐槿之引着沐夫人净了手,然后把香皂搓在她的手上,滑嫩嫩的感觉,绵绵密密的气泡,这一切都让沐夫人爱不释手,她惊奇的看着沐槿之:“女儿,这东西不错……香皂是吗?为何我从未在京都见过?这是哪家新研制出来的东西?”

    沐夫人娘家巨富,她带着的嫁妆不少,手里从来不会缺银子,所以不管是哪家有了稀罕的东西,都要先到他面前过一下目,她花钱从不手软,是满京城里都有名的散财童子。

    没想到今日却遇见了这么个稀罕玩意儿。

    “这是,我靠着朋友给我的方子做出来的东西。”沐槿之浅浅一笑。

    沐夫人眼睛一亮,她家中从商,虽然她的商业嗅觉也不太敏感,但也知道这是赚钱的好机会:“你知道方子?你舅舅是商人,在京城里开了许多铺子,也有不少门道,不如,把这些东西交给你舅舅的铺子卖,如何?”

    沐槿之看着单纯的沐夫人,轻轻的眨了眨眼:“娘,这些东西,若是我一个人的,自然不用商量,应该先紧着舅舅,但这毕竟是我朋友的东西,她此时不在,我也不好做主,免得到时候她知道了埋怨我。”

    沐夫人有些失望,但她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放着这么好的东西,却不能拿来赚钱,怎么能不失望呢,也得亏她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几天后见到了弟弟,非常遗憾的说了一通,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如姐姐那般,只要东西不说好处,谁愿意把好东西拱手相让,莫说只是一个干女儿,就算是自己的亲女儿也没有这个道理,但是,说这些无异于在挑拨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告诉姐姐,让她过几日将沐槿之约出来喝茶。

    沐夫人放下香皂,道:“过几日,永安侯府有一场赏花宴,明日我陪你一起去选一些新的衣衫配饰,到那日也好用上。这是你第一次出门,一定要周全些才是。”

    沐槿之道:“我也要去?”

    她并不太懂古代的礼仪,若是有哪里出错恐怕要丢人,所以不太想去,可沐夫人都说了,她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沐槿之打算找脂粉铺子合作的计划落空,东西压在手里不能出手,只能暂时先放着,她也并不是不愿意给沐夫人,只怕到时候东西被照单全收,她却什么都没有。

    亲人之间,还是应当分得清楚一些,都说亲兄弟明算账,若是分得不清不楚,反倒会伤了和气,还不如最初便不合作。

    消息传回东宫,凤景澜微微挑眉,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淡淡的向手下吩咐道:“记得把消息传出去,告诉他们,不成功,那就休怪本太子不讲情面。”

    “是!”

    凤景安接到凤景澜的口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事情一出,也不知事后父皇会怎么看待,会不会以为他故意惦记凤景澜的东西?

    可是这么好的机会,凤景安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溜走!罢了!早晚会有这么一遭!

    “还请回去禀告太子殿下,景安定会按计行事。多谢太子殿下宽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