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医院不光闹鬼,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恐怖传说,其中就有关于镜子的。
相传医院的镜子很邪乎,封印着怪物。
于是当小孩不听话的时候,大人总喜欢吓唬他们,再调皮就让他们照镜子,或者把他锁在只有镜子的房间里。
据说这个方法很灵,小孩在医院被关过一次之后,就会变乖。
可之后频频有护工称晚上见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一个好好在病房休息,另一个却像幽魂一样在医院游荡。
后来这个方法被院方严令禁止,甚至不惜将医院所有的镜子都撤掉,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
姜逸本来将这当故事听,可之前在调查的时候,他问过医院几个老人这个医院有什么特殊的,对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传说,还说其实现在也在沿用这个办法,像是他们医院的院长,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
而这个孩子,就是舒泽远。
黎遥听得后颈发麻,“你是说,医院存在两个舒医生?一个是真的,一个是镜子里的怪物假冒的?”
这个似乎就能解释清楚为什么他会觉得舒泽远性情大变,却又觉得两人是同一个的原因。
既然是镜子衍生出来的,当然表面上一模一样。
可黎遥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像是有一个很关键的点,他没抓住。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际,楼梯间上方一楼的位置,突然传来一声木门推动的嘎吱声,灯光透过门缝,照亮了阴暗狭窄的楼梯间。
舒泽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唇角扬起一抹阴狠的弧度,
“原来,老鼠在这。”
*
黎遥跟姜逸被舒泽远抓住,舒泽远将两人带到了一个废旧的杂物间。
舒泽远一路阴沉个脸,进门时,黎遥被推的一个踉跄,手下意识想扶住前方的一个矮凳,可他没注意到凳子边缘粗糙开裂露出的毛刺,手心直直扎了上去。
“嘶……”黎遥痛得吸了一口气,白嫩的掌心被扎破,汩汩往外冒着血珠。
黎遥只看了一眼就缩回了手,赶紧给身后的人让开路,生怕舒泽远也会这样对待姜逸。
姜逸发现舒泽远后,知道逃不掉,就想硬拼,可根本敌不过体质特殊的怪物舒泽远,还被舒泽远用手术刀划伤了手臂,鲜血都染红了衣袖。
舒泽远明显看到黎遥被扎了,可这小东西也不跟他求助,只是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手里的这只没用的老鼠。
“呵。”
他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将姜逸扔到一边。
姜逸手脚被绑住,重重摔到坚硬的水泥地上,受伤的肩膀好巧不巧撞到墙上,伤口撕裂,让他瞬间白了脸色,额上冒出层层冷汗。
黎遥下意识想去扶姜逸,却被舒泽远一句话止住动作。
“你敢碰他一下?”舒泽远目光冷冷看向黎遥伸出去的那只手,仿佛对方只要前进一步,他就能用手上还沾着血的手术刀将黎遥的手砍下来。
黎遥吓的立马缩回了手,再不敢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杂物间东西很乱,全都是断裂的木头和废弃的桌椅,上面布满灰尘,三人进来,一时都没有能下脚的地方。
姜逸只能费力用胳膊撑在一堆废屑上支撑身体,嘴里喘着粗气,狼狈不堪。
黎遥听着姜逸难受的呼吸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他根本不敢看姜逸一下,怕再触怒舒泽远,他紧紧攥着手心,脑海中不断思索怎么才能带着姜逸逃出去。
可是无数种想法掠过,最关键的,是解决面前的,极有可能是怪物变成的舒泽远。
舒泽远看着黎遥恨不得缩成一团躲得他远远的黎遥,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耐,“过来,干嘛离我那么远?”
像个小鹌鹑似的缩着脖子,就连之前他解开的两颗扣子也扣了回去,看着真是碍眼。
舒泽远想起自己在楼梯间看到的那一幕,黎遥被人抱在怀里,当时黎遥的表情可不像现在对他似的这么抗拒。
他的耐心瞬间告罄,一把将黎遥扯了过来,“听不懂人话?”
黎遥被大力拉过去,鼻尖猝不及防撞到舒泽远的胸膛,痛得他一下飙出眼泪。
舒泽远察觉到黎遥的异样,抬起他的下巴,猝不及防看到黎遥湿红的眼,小脸皱成一团,鼻尖红红的,像是被欺负坏了,却敢怒不敢言。
“哑巴了?”舒泽远捏了捏他的鼻子,“撞了一下,就要哭了?”
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在骗谁呢?
黎遥将手抵在舒泽远心口,不想离他那么近,偏过头,“我没哭。”
只是眼角湿漉漉的,声音也低低哑哑,怎么听都没有说服力。
舒泽远见不得他这幅委屈的小模样,抬起他的下巴,用力,让他看向躺在地上的姜逸,“你再掉一滴泪,我就再捅他一刀。”
黎遥一下呆了,这人是疯子吗?
舒泽远见他像是被吓到,粉白的小脸都失了颜色,忍不住用指腹在他脸侧蹭了蹭,白嫩的皮肤立马泛红,变得艳丽起来。
“行了,刚刚是不是扎到手了?”舒泽远松开黎遥,抓住他的手,“我看看。”
手心摊开,正中还残留着红色的血迹,晕染开来,混着之前粘上的灰尘,脏兮兮的,正中心还扎着几个黑色的毛刺,因为黎遥将手握的太紧,深深扎进了皮肤里。
舒泽远脸色一下沉了,“你……”
可还没等他发火,黎遥就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像是怕死了他这幅样子。
他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忍了下去,看着黎遥的手,语气嫌弃的不行,“脏死了。”
舒泽远目光在杂物间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尚且干净结实的桌子,他抱着黎遥,就准备将人带过去,可手刚搭上黎遥的腰,旁边就传来一声蕴含怒意的声音,“你别碰他!”
姜逸看着舒泽远对黎遥又是摸又是抱的,心中早就积攒了火气,现在再也忍不住,怒喝出声。
黎遥感觉腰间的手紧了紧,他感觉不妙,立马抓住舒泽远的衣领,“等等。”
姜逸这是什么脾气,都不会分场合吗?都受伤了还逞能!
舒泽远果然被他暂时吸引了目光,转过头看他。
“我手真的很疼,你可以帮我消个毒吗?不然要感染了。”
黎遥说完还暗中用指甲挠了挠掌心,痛得脸色煞白,可怜极了。
舒泽远在他脸上转悠一圈,不知想到什么,轻笑一声,低头看着黎遥抓住他衣领的手,“你把我衣领弄脏了。”
“我有洁癖。”
黎遥手上沾了血和灰尘,将舒泽远白大褂的领口也染上了几个黑黑的指印。
黎遥尴尬地缩回手,“我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想拉住舒泽远让他别去找姜逸麻烦。
“没关系。”舒泽远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温柔的语气让黎遥有点晃神,可就是这会功夫,舒泽远已经走向了墙角的姜逸,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毫不留情地抬脚,重重踹上了姜逸的肚子。
撞击声沉闷又夯实,姜逸却硬是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句痛呼。
他将口中的血狠狠吐在地上,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人,“我不管你是不是舒泽远,今晚的事跟黎遥没有关系,是我硬带着他来的,你别为难他。”
舒泽远睨了他一眼,“还轮不到你为他求情。”
要不是这人还有用,他绝对不会让姜逸活着走出这扇门。
他越想越烦躁,又补了一脚,才转身走向黎遥,抱着他的腰,低头,在黎遥颈间吸了口气,才勉强压住那股邪火。
“先给你处理伤口。”
舒泽远将人抱起,越过一堆堆杂物,准备将黎遥放到一个较为平整的书桌上坐着。
黎遥看出他的意图,挣了挣,小声道:“脏……”
舒泽远看了眼,这个桌上虽然比其他地方干净一些,可也免不了堆积灰尘。
黎遥扯了扯舒泽远的衣服下摆,仰头,漂亮的眸子盛满了紧张,还有一点不知所措。
舒泽远当然懂了他的暗示,啧了一声,“你还挺讲究?”
不过他很高兴黎遥主动跟他交流。
舒泽远脱下白大褂,将它平铺到桌面,再将黎遥抱了上去。
黎遥也没想到这个舒泽远竟然这么轻松地遂了他的意,双腿腾空,屁股隔着一层衣料坐在桌子上,底下仿佛还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让他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
“别乱动。”舒泽远扣住他的肩,看着被□□地不成样子的白大褂,都能想象到底下到底有多脏了。
他表情难看了一瞬,“你还真会找事。”
语气依旧是凶的,不过黎遥没之前那么怕了,他眨了眨眼,看着面前准备给他消毒的人。
没了白大褂的束缚,面前的人更显邪肆,眉眼凌厉,身材颀长,一半脸隐没在阴影当中,诡谲莫测。
“看什么?”舒泽远抓住黎遥偷看的目光,“等会喊痛也没用。”
他拿出常备的消毒棉签,先将黎遥手心的脏污擦干净,再小心将那点尖刺挑出来。
舒泽远低着头,黎遥趁机越过他的肩头朝另外一边的角落看去,一抬眼,却发现姜逸的目光直直盯着他们,眼神复杂。
两人目光相撞,黎遥心下一抖,下意识就想抽回手心,可手腕却被人牢牢桎梏,动弹不得。
舒泽远以为他是痛了,皱紧眉,“痛也忍着。”
不过手底下的动作下意识放轻。
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只是在给黎遥擦灰尘,根本没碰到伤口,那黎遥缩什么?
一抬头,刚好看到抓住黎遥收回的目光。
舒泽远表情一下冷了下来,手上力气也没了轻重,这下真的是弄疼了黎遥,可对方像是也知道自己偷看被又被抓住,只委屈的咬紧唇瓣,不敢吭声。
舒泽远看着他可怜的小表情,忽然笑了,用手分开黎遥的退,强势卡了进去,“怎么,姜逸在看让你觉得不自在?”
他凑得很近,吐出的热气迅速将黎遥的脸染红,手心的温度透过衣料直直传达到黎遥的大腿根。
如此下流的行径让黎遥手足无措,他下意识缩了缩退,可却将人夹的更紧。
“你……”
[放开]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只觉得一阵热气钻进他的耳廓,又热又痒,让他浑身一麻。
这人怎么……黎遥又羞又气,可却拿对方没有一点办法。
后方的姜逸死死地看着凑到一起的两人。
这个角度,他们在接吻吗?
他想出声阻止,可却吐不出一丝音节,整个人更是入了魔似的一瞬不瞬盯着亲昵缠绵的两人。
黎遥是不是被亲的腰都软了?还敏感地并紧了腿,估计羞的脚趾都蜷缩起来了,只能虚虚用手抵在舒泽远肩上,似推拒又似攀附。
简直,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