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和玉听到林天零的话后,眼睛都瞪大了，倒吸了一口凉气。
封和玉感觉自己有些眩晕。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林天零说要跟楚非翊表白？？
“你，”封和玉看着林天零,努力地压低了声音，语气有些颤抖地对着林天零确认着，“要跟楚非翊表白？”
林天零点了点头，听到封和玉复杂而又颤抖的声音后,又有些怀疑自己，小声地继续问了一句：“是不是有点不太妥当？”
林天零看着两人,难得有些拿不准：“会不会……有些太着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楚非翊,小声地对着两人解释着：“我主要想早点表白。”
林天零省略了自己那有些复杂的推测和心率历程，对着两人点点头,继续说着：“……先下手为强。”
“所以我不太想再等了，”他一边对着两人说着,一边不忘给那烤鱼翻个面,越说越有些不太好意思,“就想想问问你们两个……我要是吃完烤鱼,找个地方直接对着楚非翊表白,会不会觉得有点突兀？”
“旁观者清,我自己有点判断不出来。”
林天零没好意思说他甚至有些自作多情地感觉楚非翊喜欢的是自己。
封和玉听完以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灯泡一般一炯炯有神。
封和玉看着林天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内心那激动到想嚎叫的心情。
他表面看起来还算淡定,但内心有个小人在狂奔,在心中拼命地呐喊着——
妈妈！
他何德何能！
他嗑的cp成真了！！！
他以后一定多多积善行德！
“还吃什么烤鱼,”封和玉一边在心中兴奋地想着，一边看着林天零，压抑着自己那激动到恨不得立刻摁头的心情，“直接表白！”
“现在！立刻！马上！务必表白！！”
封和玉说着，那激动的神色有些控制不住，看起来带上了些狰狞。
被吓了一跳的孔光霁：！！！
孔光霁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眨了眨眼，没说话。
他想了想，默默地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张驱邪符，没什么犹豫地径直贴到了封和玉身上。
看到驱邪符的封和玉：？？？
“驱邪符，”看着封和玉和林天零有些迷茫的眼神，孔光霁解释着，“对中邪或者突发恶疾都有效。”
封和玉：……
“没中邪，也没突发恶疾，”封和玉的表情带上了些尴尬，对着孔光霁解释着，“我就是有点激动。”
“真的？”孔光霁看着封和玉，有些狐疑地给封和玉贴上了一张静心符。
“那先给你贴张静心符，”孔光霁有些不放心地把刚刚的驱邪符扯了下来，却并没有直接销毁，而是一边看着封和玉，一边对着他继续说着，“这个先留着。”
“要是静心符不管用，我再给你贴上。”孔光霁小声说着。
封和玉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真的就只是知道他嗑的cp马上要成真后，有点激动而已。
他明明已经控制的很好了。
……哪里看起来像是突发恶疾或者中邪了啊？
封和玉不理解。
封和玉正在心中吐槽着，而一边的林天零看着贴上静心符后，真的像是也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以后，也有些心动。
他想着了想，也抬头看了一下孔光霁。
“也给我一张静心符，”林天零感觉听到楚非翊要追人以后，自己的心就变得有些乱了起来，脑子也没平时那么理智，“我……冷
静一下。”
“不，你现在不需要冷静，”贴上了静心符的封和玉像是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一脸淡定地用那无欲无求的声音“指点”着林天零，那架势像极了讲佛经的样子，“你现在需要的是冲动。”
“你要有冲劲，”林天零听着封和玉的冷静版“鸡汤”，“美好未来把握在自己自己手里。”
“加油，年轻人！”
封和玉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林天零的肩膀：“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我在精神上一直支持着你！”
林天零：……
林天零听到封和玉的话后，沉默了一下，突然觉得这静心符……似乎不要也罢。
然而孔光霁的速度更快。
林天零刚冒出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孔光霁就已经把静心符贴在了他身上。
林天零：……
林天零闭了闭眼，有些绝望。
“我最近改良了一下静心符，”孔光霁也转头看了眼满脸写着“心态平和”，有些尴尬地对着林天零一笑，对着他解释着，“他这个……可能是改良大了。”
“不要紧，”林天零还没说什么，一边的封和玉先点了点头，甚至连说话都变得文绉绉了起来，“这也不失为一种新奇体验。”
封和玉说完，转头又看着林天零，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即使被贴了静心符，也不忘催促对方：“快去。”
林天零沉默了一下。
“你这个应该没事，”看着目前一切正常的林天零，孔光霁微微松了口气，对着林天零点了点头，“放心。”
仔细感受了下发现没什么问题的林天零也松了口气。
因为有了静心符，林天零感觉自己的心似乎确实平静了下来。
他垂了垂眼，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吃完烤鱼就表白。
夜长梦多。
林天零还是想速战速决。
确定好以后，林天零走到了楚非翊刚刚给他做的铁板前，看着这烤鱼味的阴气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了，想了想，又弄了个水煮鱼。
水煮鱼弄的很快，林天零怕工作室的鬼们不够吃，因为铁板的足够大，鱼味的阴气足够多，林天零甚至做了好几条烤鱼，每一条都是不同的味道。
用黄豆作出来的酱做成了酱香味的。
取了很多蒜味的阴气做成了蒜蓉味的。
加了各种尖辣椒碎和辣酱做成了香辣味的。
加了很多综合调料味的鬼新出现的麻椒花椒，做成了青花椒味的……
各种口味的烤鱼就这样被迅速地做了出来。
为了方便吃，楚非翊甚至又取了不少铁丸地狱中的小铁丸，做成了正好能放的下一条鱼的，不断加热的小铁板。
楚非翊的铁板做的很快。
他想了想，甚至给每一种口味都做了一个铁板。
鲜嫩多味的鱼上撒着一层层的花椒和辣椒，混着酱香，下面的鱼肉隐隐约约露出了金灿灿的颜色。
因为一直被加热着，这烤鱼中还带着腾腾热气，甚至鱼肉跟铁板接触的地方，还滋滋地渗出油脂。
那鱼肉像是咕噜咕噜的酱汁中舞动着，那属于烤鱼的独特香味，也顺着这“咕噜咕噜”的声音一起冒了出来。
那香气像是劈头盖脸般迎面而来，一直在鼻尖萦绕，疯狂促进着口水的分泌。
油香四溢。
“好香！”在这浓郁的香气中，工作室的鬼们忍不住地吸了吸鼻子。
他们的视线紧紧地盯着那林天零手中的烤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太香了。
这香气来的蛮横霸道，刺激着
每一个鬼的味蕾，让他们恨不得现在就直接全吃完。
林天零把各种口味的烤盘分好后，对着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工作室的鬼们点了点头。
“我要吃香辣味的！”
“我要吃青花椒味的，别跟我抢！”
“都吃的慢点！留点啊！”
……
看到林天零点头后，工作室的鬼们蜂拥着抢着“烤鱼”。
林天零笑笑，看了一眼楚非翊，两人同时动了筷子。
因为提前被煎炸过，所以烤鱼的外皮已经变得焦脆，而里面包裹着的鱼肉却依旧细腻，口感滑嫩，在那醇厚的烤鱼汤汁的浸泡和铁板不断的加热下，那酱汁不断温煮，让那鲜嫩的鱼肉也带上了辣意和麻意。
那雪白厚实鱼肉，带着被烤到酥脆的鱼皮，连肉带皮，一整块夹起。
然后放入口中轻轻一咬——
那浓郁鲜美中带着些辣意的香味瞬间在唇舌之间蔓延开来。
焦香的烤鱼皮，被酱汁浸润到饱满的嫩滑的鱼肉……那鱼肉上还挂着浓郁的酱汁，几乎要滴落下来，那鱼肉与烤得微微焦脆的鱼皮相得益。
一口下去，烤鱼的香味溢满唇齿。
那浓香麻辣的口感让人食欲大开，外酥内嫩的感觉让人唇齿生津。
“嘶，有点辣……”艾莎莎一边吃着，一边辣的直吸气，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依旧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送着烤鱼。
虽然辣，但艾莎莎感觉这烤鱼吃起来格外过瘾。
她像是根本停不下来般吃着。
“是有点辣……”工作室的其他鬼们也点了点头，甚至额头和鼻尖都因为辣而沁出了丝丝汗珠。
每一种味道都很好吃。
甚至连林天零后加的藕片、土豆、苕粉之类的配菜因为在这酱汁中浸润的时间够长，也吸收了那烤鱼酱汁的麻辣鲜香，跟鱼肉的香和那辣味混合在一起，丝毫都不突兀。
甚至还没等林天零说，工作室的不少鬼已经无师自通地用这烤鱼的酱汁拌饭，也有把这烤鱼肉和配菜盖在米饭上，做成了“烤鱼盖饭”。
“这样好吃！”
“等等我，我看看你都加了什么菜……”
“把食材搅拌碎了更入味……”
工作室的鬼们甚至一边做着，一边开始交流讨论了起来。
“吃不了辣的用蒜香的也一样，那蒜被炸了以后，真的好香……”
“我还是喜欢吃辣的！是真的好过瘾……”
工作室的鬼们，有的交流着口味，有的交流着怎么吃，浓郁的烤鱼香味中，气氛是一阵融洽和谐。
林天零一边吃着，一边弯了弯眼。
他喜欢这种氛围。
林天零不自觉地看着在自己身边的楚非翊。
看着楚非翊还是空的盘子，林天零愣了一下。
他本计划着等楚非翊吃完阴气后，心情不错的时候表白，一举拿下楚非翊的。
结果……楚非翊半天了都没吃上烤鱼。
林天零沉默了一下。
他看着面前的几盘烤鱼，好像明白了楚非翊到现在还没吃烤鱼的原因。
虽然工作室的鬼们之间的气氛看起来确实其乐融融，但是这“抢阴气”却依旧凶残。
林天零斗志一下子起来了。
“等着，”林天零拿起筷子，挽了挽袖子，转头对着楚非翊信心十足地说着，“我给你夹！”
林天零说完，拿着楚非翊的碗，立刻稳准狠地夹到了一大块烤鱼。
林天零就这样“稳准狠”地夹了不少烤鱼，没过一会，楚非翊那原来的空碗已经被林天零夹成了像是一座小山。
“吃，”林天零微微仰头，对着楚非翊露出了一个笑，“多吃点。”
——多吃点，心情好，方便他告白。
林天零笑眯眯地看着楚非翊，心情颇好地想着。
莫名有种“大郎喝药”既视感的楚非翊看着林天零，再次愣了一下。
他有些狐疑地看着林天零，心中有些犯嘀咕——
林天零……这是在搞什么鬼？
而工作室的鬼们都沉迷于烤鱼的味道，根本没注意到楚非翊和林天零的动作。
他们一边吃着，一边喜气洋洋地想着——
现在平常的饭就已经够好吃了。
要是林哥或者楚哥表白成功……
那两顿“大餐”，得有多好吃！！
与此同时。
另一边的“组织”里。
跟工作室的鬼屋中大家喜气洋洋的氛围截然相反，这里的气氛一片低沉惨淡。
已经几乎把《如何追求英俊少年》倒背如流的“y”和他为数不多的几个下属看着面前这本几乎要被他们翻烂了的《如何追求英俊少年》陷入了沉思。
这么多天的“研究”，他们每个鬼几乎都能把这本书背过了。
随机挑出一部分，他们都能把这部分讲的什么一字不落地背了下来。
但是……他们依旧没想出来楚非翊这个“我要追人”，指代的是什么，《如何追求英俊少年》里面又是如何对应的。
甚至有的鬼已经开始研究起了密码学。
“咱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属下有鬼看着“y”，对着他提议着，“不然……我去跟踪一下他们一看看。”
“要是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立刻就给大家发过来。”
说话的是一个长相平平无奇，存在感也不高，让人印象并不深刻，看一眼就容易忘记了模样的鬼。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特别适合做这种工作。
他想了想，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跟“y”继续说着：“毕竟我们看了这么多遍都没找到线索。”
“只能通过这个方法再获取一些有用信息，继续分析。”
“y”听到自己面前这个存在感很低的鬼，看着自己面前这本《如何追求英俊少年》，陷入了沉思。
确实。
那存在感不高的鬼分析的对。
现在……他们似乎已经进入了瓶颈期。
而且负责传递信息的两个员工，全都被发现了，已经完全断了消息来源。
“y”想了想，对着面前那存在感并不是很高的鬼点了点头，同意了对方的提议。
他看着对面那主动请缨的存在感不是很高的鬼，心中难得竟然有些欣慰。
还剩下的这些鬼，脑子都不算是灵活，难得能想出这种方法，也算是难得。
“y”点了点头，难得夸赞了对方一声：“不错。”
他想了想，叮嘱着对方：“工作室不好对付，你去的时候多注意点。”
“一定别让对方发现。”
“放心，”那存在感并不是很高的鬼点了点头，一脸自信地对着“y”说着，“肯定的。”
“我的天赋就是这个。”
对面的“y”看着他那张平平无奇，看过就忘掉了的脸，渐渐放下心来。
想到那些去打探工作室后反而被策反了的蜂蜜味鬼，他忍不住对着面前的鬼又多叮嘱了几句：“工作室的诱惑很多。”
“你多注意点，”他的语气中带上了些意味深长，“不然到时候组织说不定要怎么处理你。”
“放心，”对面那鬼再次点点头，声音中
带着自信，“我办事，你放心！”
“包在我身上！”
“y”点了点头，又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几句，这才放心地让那不起眼的鬼离开。
他看着那鬼自信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一种莫名感觉七上八下的——
明明一切都交代好了，那鬼的能力也不错。
可是为什么……他会有种不详的预感？
另一边。
工作室的鬼屋中，人人鬼鬼们都吃完了烤鱼，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
“行，”百年鬼舒适地眯了眯眼睛，嘴里还残留着那香浓的烤鱼味道，他大手一挥，“大家都吃饱了，咱们出去溜溜弯。”
“好！”百年鬼的话一出，工作室的其他鬼们全都兴奋的点点头。
连着吃了这么多好吃的，肚子里的阴气已经满满当当，确实适合出去遛弯，月下修行一下。
而林天零听到百年鬼的提议后，也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他本来还在担心，如果在工作室的鬼屋表白，会不会显得太过于着急和草率，而且当着这么多鬼，楚非翊会不会不好意思。
百年鬼这个提议，简直恰到好处。
月下告白，听起来就比在鬼屋吃完饭告白更浪漫，可行性更高。
楚非翊也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林天零，也点了点头。
“好诶！”
“出去遛弯！”
“太好了，能出去玩了！”
……
工作室的鬼们呼啦啦地前仆后继地涌了出去，兴奋地在月下撒欢。
从组织那边匆匆忙忙赶到，却发现工作室的鬼屋完全是空屋的鬼：？？？
工作室的鬼们已经沐浴在淡淡的月光，开始修炼了起来。
功德金光和天上的月光交相辉映着。
那月光看起来更亮了。
夜已经很深了。
路上连行人都很少见到了。
因为工作室的鬼的缘故，月光洒在地面上，整个地面都像是泛出了淡淡的金光。
不少夜晚还没睡的人，从窗户中探出头来。
“听说今天有超级月亮，”他们一边看着月亮，一边在心中感慨着，“月亮真的亮了很多！”
“好美！”
“地上甚至也有金光……”
人们看着眼前的景象，声音中带上了些惊喜。
听到人们说“超级月亮”的林天零，忍不住抬起头来。
他听说过。
对着超级月亮许愿……会很灵。
林天零一边想着，一边抬头望着月亮，在心中默默许着愿望。
神使鬼差的，林天零第一个愿望居然不是楚非翊。
林天零仰头看着月亮，心中有些虔诚。
一愿世界和平，人间皆安。
二愿活着的人们长安宁。
三愿身边人常在。
许完愿后，林天零垂了垂眼，看着旁边的楚非翊。
天上明月皎皎。
地面月色很美。
楚非翊的侧脸隐没在这月光下，原本有些锋利的轮廓似乎也在这月光的映射下，显得柔和起来。
林天零抿了抿唇，就这样和楚非翊肩并肩地走着。
四周很安静。
汽笛声也像是变得模糊而悠远。
偶尔有晚风吹过的声音。
空气中还隐隐约约带着烤鱼的余香。
旁边工作室的鬼们在月光下默默修炼。
人们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却看不到他们，在小声地许着愿。
在这气氛中，林天零惬意地眯了眯眼，心里有些痒。
楚非翊也在看着林天零。
他看着在月光中微眯着眼的林天零，嘴角忍不住扬了扬。
气氛刚刚好。
他不想再等了。
今晚的月色……确实太美了。
及时林天零不答应也没关系。
楚非翊垂了垂眼睛，看了眼各自修炼的工作室的鬼们，在心中默默深吸了一口气。
他看向林天零，刚准备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看到林天零也转头看向了他。
四目相对。
林天零的心跳的很快。
虽然被贴上了孔光霁画的静心符，但是林天零看着沐浴着月光的楚非翊，莫名就有了一种想要亲上去的冲动。
虽然贴了孔光霁的静心符，但林天零看着楚非翊，依旧控制不住地把还没酝酿好的表白，像是不受控制地直接说出了口——
“我喜欢你。”
同时张口准备表白的楚非翊：！！！
就在楚非翊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路边哪边的灌木丛里窜出来了一只鬼。
“你们怎么表白的？”
那鬼像是在灌木丛中呆了很久，脑袋上还挂着几根灌木丛中的草。
他怒气冲冲问着林天零和楚非翊——
“你们到底看没看过《如何追求英俊少年》啊？”
“会不会表白啊？”
林天零：……
楚非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