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第二天韦恩企业全体职工放假,我睡到中午十一点,直到肚子饿得不行才从床上面目狰狞地爬起来。
我家的装修原本就距离完工还有一大截,现在更是差了大大大一截。
秋天以前,我都不用指望能搬回自己的小窝了。
老爹在看到关于哥谭的新闻后,第一时间给我打来电话,吧嘚吧嘚说个不停。
在被我暴怒地大吼一声后,终于委屈又安静地抓着电话听我描述昨天的情况。
他焦急地踱步,“你一个人待在哥谭果然太不安全了,应该再给你多送点防身用品的。”
“巴.雷.特搞几把,直升机搞一辆,坦克也要搞几台。不不不,直接送几台机器人过去好了,没活儿干的时候还可以给你当管家。”
我冷酷道,“你醒醒,你是不是想让我进黑门蹲着。”
老爹大喊,“太危险了啊,宝贝,你不如来我们这里上班吧,爸爸还能每天接你下班。”
“说得好像你们那儿的火.拼次数很少一样。”我额头青筋直跳,“好啦,我在这里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我残忍地挂断电话,胡乱把盘子里的煎蛋往嘴里一塞,洗完盘子又倒回床上。
昨天的经历对我这个平平无奇上班族来说太过精彩了,昨晚睡觉的时候我耳边还一阵一阵响着嗡鸣。
睡完回笼觉起来,天色已黑。
我扯开窗帘,对着繁华的街景伸了一个懒腰。
不过一天,繁华与热闹重新布满哥谭城区。除了破损的建筑物,好像昨日的灾难被凭空挖去了,从我们的生活中抹除。
家里连一个鸡蛋都没有剩下,番茄酱的罐子都是空的。
我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想着外面有没有快餐店开门营业,能让我找点东西填饱肚子。
门铃叮咚响起,我从猫眼里望出去,外卖小哥把纸盒放到门前,随后一言不发地小跑离开。
我把门推开一条缝,伸手把外卖提进来。
一盒肉酱意面,肉酱黏黏糊糊地黏在盒顶上。
我一看外卖单上的点单号码,只看没被隐藏的前后几位数,这是提姆的工作用号码,是德雷克先生的手机号码。
这会儿红罗宾正和芭芭拉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收尾。
我有点气闷,把外卖的钱原封不动地给他打回去,留言,“我不收老板的贿赂。”
等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一条消息。
“你生气了?”
我冷漠打字,“没有。”
“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发工资的人怎么会有错呢?”阴阳怪气,“您说夜晚是白天,我都会为您把太阳叫起来。”
“你果然生气了。”电话那头的人若有所思。
“你好好休息。”他叮嘱我,“要喝橙汁吗?等收尾工作做完,我会找你好好说清楚。”
“不要。”我恨恨敲字。
182.
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哪方面输了,抓心挠肝,在床上滚来滚去。
提姆安抚我的样子好像我们两个人的年龄倒了过来,他才是更年长更成熟的那个。
姐姐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我恨得牙牙痒,他根本、一点都、没认识到问题所在。
虽然我轻描淡写地原谅了芭芭拉,但芭芭拉和提姆理应拥有不同的待遇。
后面几天,我都是一个人在家里安静度过。到新的周一,我们才结束这次漫长的假期。
韦恩大厦的正门挤满了施工队,我从直通楼下的大坑旁边走过去,顺手摆正旁边的警戒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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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部长站在刚上墙的崭新表彰墙旁边向我挥手,“早上好!”
我向她点头,“早上好!”
走直达电梯进入总裁办公室,提姆正坐在办公桌后,埋头翻找桌上的文件。
看到我走进来,他眼睛一亮,“早安,伊芙。”
我不冷不热地点头,“早上好。”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我找不到财务部交过来的月度总结了,你还记得它放在哪里吗?”
我扫视一圈,在文件山的最底下发现一个显眼的角。
我把那个角抽出来,文件递到他手里,“您下次记得收好,只有六岁以下的儿童学不会整理自己的东西。”
提姆露出羞窘的神色,他掩饰地抿了一口咖啡,“下次我会注意的。”
上班第一天的工作很繁重,我们没机会过多交谈。我客客气气、兢兢业业,做好一位合格的秘书。
提姆在午休时想找机会和我说话,我把午饭拎上来,躲进了秘书办的茶水间。
茶水间拳王泰勒今天也在兴致勃勃地转述小报上布鲁斯的新恋情。
他严肃认真的神情颇有一拳干碎怪物脑袋的风采。
高手竟在我身边。
我别扭了一天,老实说要想出那么多阴阳怪气的句子挺累的,希望下次能遇见前辈让我直接套用他的精华。
芭芭拉都发现了我的针对。
她享用着我做的爱心晚餐,含糊道,“你真的很生气吗?”
我皮笑肉不笑,“晚餐不想吃可以不吃。”
“这可不行,”芭芭拉把盘子往自己那边拉拉,微笑,“这已经是我的战利品了。”
哼,得寸进尺的家伙。
“他正摸不着头脑呢,我在想要不要大发慈悲,为他指点迷津。”
我切割牛排的动作果断得像是切谁的肉,“让他继续迷茫去吧。他把咖啡当水喝也不关我的事。”
芭芭拉的表情有点古怪,我挑眉看着她。
“伊芙,”她斟酌措辞,“你现在看上去就像是……闹脾气的女朋友。”
“哈?”我双手抱胸,“晚餐不需要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芭芭拉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我继续发难,偷偷摸摸问,“可是现在你已经知道他的秘密身份了。”
“谁知道?”我用餐叉戳空盘,“我可不知道,你不要瞎说。”
我闷闷生了一会儿气,说道,“身份和身份之间是不一样的。我不会接受一个有所隐瞒和欺骗的追求者。”
是的,我不是瞎子。
提姆的追求意图摆得非常明显。我不会以为一个和我只有金钱关系的上司有空闲时间天天替他没吃晚餐的下属点外卖。
一个人对待自己的领导、朋友或者恋人是截然不同的标准。
如果他有能力,他可以一直瞒着我,直到我们分手为止。
但他不能在我发现一切后,稀里糊涂地想把事情糊弄过去,继续快快乐乐地和我演舞台剧。
芭芭拉沉思,“我明白了。”
我没好气道,“你明白什么了?”
芭芭拉捏着下巴,露出胜利者的笑容,“赢家还是我。”
你高兴就好。
183.
我不知道芭芭拉是不是私下和提姆分享了什么情报。
第二天,提姆没有再尝试和我搭话,拐着弯扮可怜。
我正常地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正常地下班。
今晚芭芭拉不在家里,在和我摊牌后,她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失踪得毫不客气。
我一个人吃完晚餐,站到楼梯间的窗台前吹风。坚强球
很适应芭芭拉家里的生活,被削掉的那半边伤口已经愈合,成为干瘪瘪光秃秃的一块。
我眯起眼睛,好像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看到熟悉的人影。
影子向我靠近,落到距离我更近的电线杆顶部,单膝半蹲。
那处位置藏在华美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是人群之外,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我静静等在原地,没有动作。年轻人脸上泛起微笑。钩爪抓住窗台边缘,一拽一拉,他轻盈地跳在窗台上。
“晚上好,伊芙。”他轻轻跳下来,“你吃过晚餐了吗?”
我诚恳道,“你不觉得你的问候有些许单调吗?”
他尴尬地笑笑,“因为很难找到合适的话题,不能给你把我赶走的机会。”
“谁敢驱赶伟大的红罗宾呢,”我恐吓道,“我害怕极了。”
他又笑起来,是有点羞涩、腼腆又很高兴的笑容。看得我不自觉向旁边移开眼睛。
“重新认识一下,”他向我伸手,“红罗宾,提姆·德雷克,很高兴认识你。”
提姆弯起眼睛,“从今天开始,我可以追求你吗?”
我不情不愿地握住他的手,凉凉的皮革的触感一下子好像变得很烫,烫得我忍不住缩回手。
被他占据了上风,我心里怎么都觉得不对味,决心为自己扳回一城。
我伸手向前,摸到他脸上的面具,顺着弧度摸索到边缘。
我试着把面具摘下来,它黏得比我想象中紧多了。
提姆在面具旁边捣鼓两下,摘下面具。他盖着面具的眼周有些发红发肿,在他的脸上留下一圈隐隐约约的痕迹。
一张英俊的、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我问。
“我们在酒吧见面的时候,”他老实回答,“第一眼就发现是你了,虽然你的伪装做得很好,但我一眼笃定,那个人一定是你。”
“我也是,”我叹气,“只要见到了本人,不可能认不出来嘛,我们太熟悉彼此了。”
我轻声喃喃,“你知道什么是最好的伪装吗?”
不等他回答,我继续说,“是时间和距离。”
我的手沿着他的鼻梁向下,挪到他薄而软的嘴唇上,“相处时间足够短、距离足够远,哪怕你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女人,他们都会相信。”
这个动作太亲昵了,我很快收回懂了对方心底起伏的思绪。
伪装需要时间与距离的修饰和掩护。
只是我们之间,同时不满足这两个条件。
我耸耸肩膀,“我答应了。”
“嗯,”他一愣,“你……”
他眼里绽放出精彩的华光。
我轻浮地拍拍他的脸,“让我看看你有哪些追求女孩的招数吧,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