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
临走时游姝给她买了不少吃的，沈昭打开行李箱，让她过来选。
“老婆不让我靠近你。”沈乔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你也不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沈昭又气又恼，整年的脾气尽数给了她。
闻言，沈乔梗起脖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亲亲自己的老婆怎么了？不可以吗？”
“你！你可以个……”沈昭差点被气晕，起身一阵头晕目眩，趔趄了下，差点没站稳。
见状，沈乔连忙将人扶住，一脸担忧地问：“老婆，你怎么了？没事吧？”
“你少气我点我就没事。”沈昭缓过来点，然后没好气道。
沈乔眼眶一下红了，生怕她哭出来，沈昭忙道：“好了，我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
“那老婆坐着，我去做饭给老婆吃。”
“什么？”沈昭怀疑这是低血糖引起的幻听，她刚刚说什么？
沈乔有些骄傲地抬起下巴，“我现在会做的菜可多了！”
“嗯？我不是让你不要乱碰……”沈昭拧眉道，目光在沈乔身上游离了圈，“有受伤吗？”
沈乔迟缓地伸出手，沈昭拉过她的双手查看，十指纤纤，白嫩匀称，并没看到任何伤口。
这时，沈乔忽然开口，“刚开始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
“这么快就好了？”沈昭有些不可置信地检查了一遍，“哪儿呢？”
“这儿，这儿，还有这儿，不过已经好了。”
沈昭看过去，却见沈乔所说的地方光滑如初，完全看不出受伤的模样。
哪怕从她离开那天算，这也才三四天，怎么会好得这么快？沈昭抓着她的手，疑惑不已，想了想，可能是小伤口吧。
“老婆？”察觉到沈昭脸上微妙的表情，沈乔有些不安地出口，下意识想将手往后缩。
沈昭放开她道：“以后别进厨房了。”
“可我现在真的会做很多很多菜！”
沈昭不信大小姐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学成，最后还是拉着人去外面吃了。
*
年假还没放完，但沈昭闲不下来，第二天一早便去了博物馆。
假期还没结束，馆内很是冷清，她一路来到书画修复室，另一半画作已经送了过来，较之前的更加破旧。
沈昭小心取出，将其与另一半慢慢拼合在一起，大约半个小时后，尽管还有些残缺，但大体上还称得上完整。
画中的男子衣袂飘飘，半张脸布满了灰尘霉菌，但还是掩不住的脱俗出尘。
沈昭不禁闭上眼，幻想着男子的模样，猜测他是什么身份。
又看了许久，她才开始对残片进行清洗。
一上午过去，坐久了，沈昭腰有些受不住，才不得不停下，打算吃个饭休息下再继续。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老婆，你吃饭了吗？”沈乔小心翼翼地问道。
“马上去吃。”
“太好了！”沈乔惊喜地惊呼了声，吞吞吐吐道：“那老婆，你要不要……我想……”
“怎么了？”沈昭第一时间警惕起来，“你又干了什么？”
突然，听筒里传来滋啦的电流声，沈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
沈昭脚步一顿，停在原地仔细辨认，“你在哪里？”
不一会儿，声音才重新清晰起来，“我想给老婆送饭，我尝了，很好吃的！”
沈昭却只觉头疼不已，问：“你现在出门了？”
“嗯，但我不知道老婆在哪儿。”沈乔稍显低落地说道。
“你找不到，赶紧回去吧，我饿不死。”沈昭心想，要让她知道了自己工作的地方，那还能安宁嘛。
沈乔却不肯，保证道：“我已经把y市的地图记住了，我能找到路。”
闻言，沈昭有点吃惊，没想到沈乔独自在家，这几天竟学了不少东西。
“不行，我吃完就要回去工作。”
“我会很快的，不会耽误老婆。”沈乔可怜兮兮地开口，“我今天花了好多时间做的，油还不小心溅到了手上，好痛。”
“你……”沈昭有些心软，张张嘴，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道：“行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收到发来的定位，沈乔语气一下变得欢快起来，“老婆，我很快就过来。”
这时天空忽然飘起了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沈昭想让她别来了，就听到那边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无法，她只好道：“我还有点事，不急着吃，你慢慢来就行。”
“嗯，好的，老婆。”
车内，挂了电话，沈乔盯着外面漫天的大雪，恍惚中想起也是这样的大雪天，她躲在某处，悄悄看着一人的身影，融进雪色，直到消失无踪。
浑身一下变得冰冷刺骨。
汽车行至荒凉处，她把车叫停。
“还没到呢，小姑娘。”司机道。
沈乔淡淡道：“没关系。”
“啊？”司机还是忍不住提醒道：“这地方不好打车，而且雪下得正紧。”
沈乔还是道：“没关系，我有个朋友等会儿会来接我。”
“哦，那好吧。”
沈乔下了车，看着汽车消失直至不见后，她伸手接住落下的雪，直到薄薄一层，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勾勾唇，想着可以去找老婆了。
“到了？”接到电话时，沈昭看了眼时间，“这么快？”
“嗯哼，当然啦，我可是飞过来的。”
沈昭笑笑，快步走到正门去接她，还没走近，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沈乔的一头长发。
似是感应到了她的到来，沈乔缓缓转过头，发丝随风飘扬，遮住了她的脸，模糊朦胧。
沈昭愣住，耳旁只有风声吹过，周遭的一切好似都成了虚景，画面定格，她心脏一抽，疼痛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灵魂像是剥离了出来，朝某个方向奔去。
下一刻，少女翩跹入怀，她情不自禁回抱住，掌心的热度将头发上的雪化开，冰冷异常。
“老婆，原来你在这里工作啊。”
沈昭反应过来，小口喘着气，嗯了声，垂眸看着少女提着饭盒的手，落了雪，骨节泛着红。
“先进去吧。”沈昭放开她道。
“好。”沈乔另一只手牵上她的，两人向前，一同踩进柔软的雪地里，两串脚印不断延伸。
沈昭余光扫着旁边的人，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寒冷的雪天里，掌心却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