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与个人的梦境之间会存在很明显的链接感,甚至展现出来的世界也会与我们平时所熟知的也有很大出入,而彼此链接的梦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指明方向的一条路,只要我们沿着那些链接处一路走,就能找到这个梦境最核心的地方。”
一边走,北暮一边和跟在她身后的三个人解释。
重云道:“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力量能完成这样的梦境?”
他们从璃月港一路北上,谁知道刚出璃月港,天衡山附近就下起了鹅毛大雪,温度骤降,险些没把他们冻死,明明在璃月港还是炎热酷暑,结果一出去就是极寒严冬,不过这也正好说明了北暮的猜测是没有错的,这个梦境是由许许多多的人的梦境拼凑而成的,虽然衔接的不是很融洽,但能做到这么极致,也不是一般的力量能做到的。
胡桃说:“除了魔神和天空岛,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力量能完成这种程度的梦境?不过看情况这个梦境应该还有提升的空间,还是有不少瑕疵。”
白朝猜测道:“那是因为稳固这个梦境的魔神力量正在逐步减弱吧?不然应该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瑕疵了,那个人也不会费尽心思的把我们抓过来当作梦境的养分,拥有神之眼的人大多灵魂坚毅,是很好的养料。”
重云道:“这样的恶灵,不除去恐怕还会祸害别人。”
北暮嘲笑道:“你们连我都抓不住,还好意思提抓那个人?对你们来说,可能保住小命就已经是非常难的事情了吧?如果你们不幸横死在这个梦境里,我会给你们的家人带遗言的。”
重云指着北暮,咬牙道:“你也太嚣张了吧,有本事现在就试试?”
北暮深深地看了重云一眼:“从古至今,就没有哪个方士抓得住我,都被我耍的团团转,包括你旁边那个同行,小鬼,我不得不承认,你比白朝还勇哦。”
白朝翻译道:“她的意思是你比我看着还傻乎乎的。”
重云:“呃啊啊啊,你可以不用说的。”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打起来,白朝又指了指眼前:“喂,你们看前面,还是我们认识的归离原吗?”
听到白朝这么说,几人纷纷望向眼前,发现本应是满地荒芜的归离原此刻却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有不少人在外摆摊做生意,孩童嬉戏,好不热闹。
三人走入集市,颇为惊奇的打量着这周围的一切。
北暮淡淡的说,并没有觉得有多吃惊:“看来这一块梦境的主人是在魔神战争之前出生的,因为那个时候的归离原还没有受到魔神战争的侵蚀,尘之魔神也还未身陨,一切都还是原样,还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白朝托腮道:“我只在史书里看到过关于归离原的记载,据说这位尘之魔神亲切温和,教导子民耕种一事,连天衡山附近的归终机都以她的名字命名,她于璃月贡献颇多,但最后却身陨于魔神战争,后归离原也随之废弃,成了我们今日看到的一片遗迹之地。”
正说着,迎面就走来一对姐妹,她们有说有笑的穿过了三人,朝着远方走去。
重云惊讶:“直接穿过去了?明明在璃月港那些人还能看到我们,碰到我们,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一道幻影?”
“我再去试试。”胡桃说着跑到一个小摊前,试探性的在摊主面前挥了挥手,但那个摊主就像没看到胡桃一样,自顾自的吆喝着,胡桃又试图碰了碰摊上卖的糖画,结果发现她根本触碰不到这些东西,如同之前一样,手穿过了这些东西。
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胡桃回到队伍中去,冲着三人摇摇头:“没用,这里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物都无法被我们触碰,和璃月港那时候没法比。”
北暮抱手道:“这就说明我们走对了,越靠近中心,梦境崩坏的更厉害,或许走到地中之盐附近,一切自见分晓,当然造成现在这种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归离原在现实中早已是一片废墟,梦境虽然依托人的记忆而建,但也基于现实,如果这个梦境无限期的存在,归离原也会慢慢的荒废,成为我们所见到的那样,因为这是命中注定,未来已经成为了现实。”
白朝说:“我在须弥旅行的时候,听那里的老人说,梦境其实是另一个世界的一幕真实,它可以美好,也能残酷的可怕,眼前的这一幕可以说是归离原的一个缩影,或许它曾经繁荣过,但现在也早已和它的缔造者一起成为了历史上一个代表璃月一部分的符号罢了。”
“……”
众人沉默着,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鼓掌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胡桃率先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喻归,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你进不来吗?”
说着,胡桃就要往前,却被北暮一把拉了回来,只听见北暮警惕的看向喻归:“是你们认识的那个人吗,你们就往前和他搭话,小孩子就是好骗。”
白朝也摸不着头脑:“可我看他确实是喻归先生啊,而且他能看的到我们。”
眼前和喻归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留着一头长发,束起了一个高马尾,身着长袍华衣,看上去确实和他们见到的那个喻归形象相去甚远。
北暮冷冷的说:“看的到我们难道就一定不是这个梦境的人吗?虽然我对喻归这个人不是很了解,但我可以肯定面前的这个定然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喻归。”
“喻归”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四人,眸光渐深:“你们或许将我与你们的朋友弄错了,我并不叫喻归,吾无姓,单名翊。”
“诶?”
“这位翊先生。”白朝试探性的问,“你……是这个梦境的人吗?”
翊道:“是,但也不是,我的身份各位不必在意,我并没有恶意,只负责为想要出去的人引路。”
重云问:“按照你所说的,难道还有不想出去的人?”
翊耐心解释道:“这个梦境可以化形为人心中最想要的东西,从理论上来讲,它的素材库几乎无边无际,有些人留恋这里几乎完美的化形能力,便甘愿停留在这个梦境之地,也因此在欲望中被梦境吞噬了自我,成为了它的养料,而由他们的欲望化形的世界却保存了下来,你们能看到的这个世界其实是有许许多多的人的欲望或者执念拼凑而成。”
胡桃:“我们对这什么化形的能力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只想知道怎么出去。”
翊点头道:“我说过,我会为想出去的人引路,穿过归离原,去往地中之盐,你们就能找到出去的关键。”
北暮还是没放松警惕:“你为什么帮我们?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翊只道:“我只是个引路人,没有任何目的,不知来途,也不晓归程,能做的就是徘徊于此,守着这千年妄梦。”
北暮说:“但愿你说的不是在蒙我们,我们走。”说着,就转身朝着地中之盐的方向走去。
白朝和重云也跟上了北暮,只有胡桃停在了原地,静静的看着翊。
翊道:“这位朋友,你该上路了。”
胡桃评价道:“你和喻归真的很像,但你给我的感觉和他并不像。”喻归在自己专业的方面显得十分老练,但有时会在陌生的领域显露出旺盛的求知欲,他非常的有主见,但眼前的翊却给胡桃一种缺乏自我的感觉。
翊道:“如果有机会,我很想认识你口中的那位朋友,我只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这位朋友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的时间不多了。”
“好吧。,那后会有期。”胡桃见问不出什么,只能点头离开。
翊轻轻挥了挥手,目光呆滞了几秒,然后才轻声道:“后会有期。”
喻归?真是个好名字,但是能取这样的名字,大概也是因为心里的执念吧?被执念困住的人,怎么能走的长远,反正最终都会被磨损的。
告别了名为翊的引路人,四人一路朝着地中之盐走去,路上,白朝忍不住问:“你们说刚才那个人和喻归先生到底有没有关系啊?这世间除了双胞胎,怎么还会有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呢?”
“这你们得出去了问喻归不是吗?”北暮说着,丝毫不在意这事,“不过他的事你们最好还是少打听,没准会给你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是我给你的忠告,小胡堂主。”
胡桃并没有说话:“……”她也知道乱打听神的事算得上大不敬,就算喻归并没有作为神的架子,但她总觉得藏在喻归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完全就不是凡人可以打听的,算了,这件事暂且先搁置一下,等到出去再说。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地中之盐,但越接近地中之盐,北暮的状态也越发有些不对劲,她心中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就好像漂泊了很久的旅客再次回到了家的感觉,而此时的地中之盐并没有像现实里看到的那样满地荒芜,周围也有不少人在活动。
他们来到秘境入口,因为根据翊的指示,这里就是梦境的中心之地,看来维持这个梦境的力量很大可能便是与已故的盐之魔神赫乌利亚有关,于是他们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秘境深处并不是他们在现实里看到的那样是一片化为盐碱的遗迹,这里维持着当年的模样,金碧辉煌,无数人在这里虔诚的信仰着他们的神,还没有萌生出弑神的想法。
最终,他们在宫殿的深处见到了传说中的那位盐之魔神赫乌利亚,赫乌利亚长的温婉动人,她的美带着柔弱和温和,没有丝毫攻击性,看上去非常赏心悦目,此刻的她正在教授子民如何更好的制盐。
北暮静静的看着坐于高处的赫乌利亚,说出了自己最直观的感受:“盐之魔神的性格若是放在和平时代,她或许可以活得更长久一些,但是谁让她生不逢时,又偏偏是魔神呢?她若单单是一个普通人,大概也就不用承担这么多了。”
白朝说:“他人的命运,我们都没法改变的,更何况,这都已经过去了。”
北暮低头一笑:“也是,该有个了断了,只是可惜,千年前她的子民就弑了神,如今在这虚妄的梦境里,她的子民居然还要再一次杀了她。”
说完,北暮拔出单手剑,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去要刺杀赫乌利亚。
就在快要刺到赫乌利亚的那一刹那,“乒呤乓啷”一声,一把弯刀挡住了北暮的单手剑,将她的招式硬生生接了下来。
北暮退了回来,她冷冷的看向那个人:“给我让开。”
那个人和北暮几乎一模一样,正是之前假扮北暮的那个人,此刻她挥舞着弯刀,恶狠狠的瞪着他们四个人:“谁也别想再伤害她,尤其是你,她已经死了!既然能在这个梦境里继续活着,你为什么要毁掉这一切!裴暮,你没有心,你的诞生源于她,却要做这狼心狗肺之人!”
北暮冷冷的看着她:“别执迷不悟了,我们的神早就死了,你这是在自欺欺人!裴夕。”
裴夕怒吼:“少来这些大道理,你想救他们,不可能,我今天就要用他们的灵魂来成为这梦境的一部分。”说着,裴夕念出一段咒语,突然,地面传来异样的声音,紧接着,四个人的双腿都结满了无数盐颗粒,想动弹也动弹不了。
裴夕幽幽的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一样死物:“千年前,他们死于食盐化,如今也要你们来尝一尝这种滋味了。”
白朝:“你……”话还没说完,盐颗粒就已经迅速蔓延到了他们的脖子,渐渐的,他们觉得呼吸困难了起来,连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就在他们的意识消散前的那一刻,一道听上去耳熟而又颇为稚嫩的声音从他们身边响起。
“果然没了我,你们压根不行啊,唉,谁叫喻归算无遗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