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砚放寒假后，周眠抽时间带着秦玉璋去拍了全家福，专门找的摄影师，签了保密合约，照片打出来，底片也需上交，不能留有任何备份。
全家福拍了外景，也拍了内景，不过没有秦玉璋和周眠单独的照片，拍的都是一家三口的照片。
照片拿出来的时候，秦玉璋在客厅拆开看，她们拍的有休闲装、礼裙、女式西服，还有三人亲子装。
在修图之前，秦玉璋特意和摄影师叮嘱了一下，不要那种精修磨皮太过分的，所以现在看着还不错，氛围感有，打光也可以。
秦玉璋看完相册，拿起做好的相框摆放在客厅、卧室和小砚的房间里边。
这样看着，好像更像是一家人。
晚上周眠姐下班回来，看到客厅的照片，她弯腰放下包，单手解着衣服扣子，迈步走到电视机跟前，弯腰拿起摆放的相框。
照片上，周眠和秦玉璋穿了白色的礼裙，小砚穿了白色的小裙子，像婚纱，但又没有那么正经。
周眠盯着这张照片看了许久，眼睛完全陷入了进去，就连秦玉璋什么时候过来的都不知道。
“回来了？”秦玉璋站停在周眠身边，“看着还不错是吧。”
“嗯。”
周眠笑着抬眸看她，弯腰把照片放了回去，摆正，直起身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抱住秦玉璋，手臂搭在她的腰上，很是心满意足。
秦玉璋伸手抱住周眠姐，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无声的氛围里，安静寂然。
小年那天，周眠带着小砚和秦玉璋去了老宅，顺便带了摄影师，在院子里和老太太、老爷子拍了张合照。
当天来的还有别的叔叔婶婶，一家拍了一张，最后几十个人密密麻麻的站在一起，跟老太太和老爷子拍了张合照。
老太太坐在前面抱着小砚，周眠和秦玉璋代表老大家站在后面中间，秦玉璋挽着周眠的小臂，另一只手十指紧扣，乖乖的笑着拍照。
周眠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慢慢收紧力道，握紧秦玉璋的手。
今天是小年，大家都来了，一起吃个饭，有事忙的老太太也不留，反正人多，这里坐不下。
周眠和秦玉璋坐在正屋陪大家聊天，老太太偶尔看一眼秦玉璋，想着上次给她提小眠前未婚妻的事，两人会闹掰，没想到现在看来感情倒是愈发深厚。
“吃草莓吗？”周眠拿了一颗给她。
秦玉璋摇摇头，小声说：“不吃了，刚才吃了一个，好酸。”
“是吗？”周眠自己咬了一口，不算酸。
秦玉璋歪着脑袋看她，“不酸吗？”
周眠抽了张纸擦手，“嗯。”
中午饭做好，大家留在老宅吃了饭，小孩子多，闹腾的厉害，整个大院都是吵闹的声音，小砚是孩子里边最乖的。
“妈咪，秦阿姨，太爷爷，太奶奶，下雪了。”小砚蹦蹦跳跳进来喊。
秦玉璋和周眠正在吃饺子，抬头透过透明玻璃看向玻璃窗外，鹅毛般的大雪从天空坠落下来，在院子里撒上一抹温柔的白。
老太太放下筷子，伸手去接小砚，“小雪了，路滑，慢点跑。”
“知道了，太奶奶。”
小砚转身去跑到院里去玩。
这不是帝京下的第一场雪，但在家看和四合院看，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情景。
这场雪下的不小，一直下到傍晚，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周年带小砚和秦玉璋留在了老宅，打算今天晚上陪二老过小年。
秦玉璋没意见，只要周眠姐在就行。
晚上做饭的时候，周眠和秦玉璋在客厅包饺子，老太太也洗了洗手过来包饺子，老爷子在教小砚学习。
秦玉璋很多年没有包过饺子，她边包边看周眠姐的动作，结果像是包出来了一个包子。
老太太看到刚想说她，周眠抢过话说：“包的挺可爱的，等会儿给小砚吃。”
说完，还给老太太使了一个眼色。
老太太反瞪她一眼，但没有说话。
饺子包好，阿姨端走拿到厨房里下锅，做好后盛出来，一人一小碗。
牛肉馅的饺子，少油少盐，这是给老太太和老爷子吃的，她们又另外准备了油碟。
周眠端起吃的时候，看到秦玉璋包的包子在自己碗里，她自己笑了声，用筷子夹起来慢慢吃掉。
吃完饭，两人又陪二老坐着看了会儿电视，之后二老就去休息了。
周眠和秦玉璋起身出去回客房，有过一小段路的时候，脚上的雪踩的吱吱响，到屋子里，里面的暖气很暖和，小砚脱了外套去洗漱，周眠在旁边照顾着。
秦玉璋在客厅给她们倒了两杯温水。
忙完后，周眠照顾着小砚睡下，她从里面出来，看了眼外面还在下着的大雪，刚收回视线，秦玉璋从浴室出来，她迈步过去，小声说：“困吗？不困的话，我们出去走走。”
“好啊。”她不怎么困。
周眠转身去衣架那边，取下秦玉璋的衣服给她披上，又弯下身子帮秦玉璋拉上拉链。
小砚已经睡着了，她们两个蹑手蹑脚牵手出去，踩着脚下厚厚的一层白雪，沿着外面的胡同小道慢慢走着。
周眠牵着秦玉璋的手放进口袋里，边走边说：“还记得你小时候有次下雪，我们和陆迎出来玩，你被陆迎砸了下，半张脸都红了。”
秦玉璋有印象，“嗯，还记得。”
北方的孩子冬天下雪的时候，都会打雪仗，她们大院里的孩子都是好玩的年纪，所以每年冬天下雪都会出来玩。
秦玉璋小时候乖，总是跟在后边跑，不参与她们的战斗，那次陆迎姐攥了一大团雪团，直接朝她砸了过来，结果秦玉璋没有站稳，整个人都倒下了。
她们被吓了一大跳，立刻跑过来关心她，不看不知道，左边的脸颊上红彤彤的一片。
陆迎吓的一直说对不起。
当时虽然很疼，但秦玉璋咬着牙没哭，还挥了挥手，“没事，不疼的，没事。”
陆迎听她说不疼，没放在心上，但周眠注意到她脸肿了一部分，所以等回家后，特意和秦父秦母说了一声。
秦父秦母当天晚上带秦玉璋去看了大夫，大夫说明天可能有淤青，所以得擦药。
第二天秦玉璋一天没出门，周眠去看她，见到人的时候，淤青已经肿到了眼上。
秦玉璋特意说：“周眠姐姐，你别让陆迎姐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我这个淤青过两天就好了。”
“行。”周眠当时答应了。
这件事可能到现在陆迎还不知道。
两人继续慢慢往前走，走出胡同小巷，前面的路灯明亮了许多，秦玉璋在口袋里握紧了周眠的手。
拐了个弯，周围没什么人，周眠停下步子，侧身弯腰过来，轻轻亲了下她，嘴唇被风吹的很凉，周眠把手拿出来握住她的脸暖了暖，又把围巾往上提了些，把秦玉璋包裹了起来。
秦玉璋抬眸，眼神清澈的看着周眠，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她：“在我们协议结婚之前，周眠姐，你有想过，要和我结婚吗？”
“有。”周眠毫不犹豫的回答她。
秦玉璋有些不可思议，眼帘掀起，声音都大了些；“为什么会想和我结婚？”
当初两人协议结婚，是因为家里公司有点棘手的事情不好处理，周眠姐主动帮忙解决，挽救了公司。
爹地和妈咪请周眠吃饭的时候，随意说了一句，“小眠帮了这么大的忙，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要不是你不愿意，我都想让你做我的女媳了。”
“可以，我可以和玉璋结婚。”
周眠当时答应了。
那会儿秦玉璋在外面工作，没有吃那顿饭，她回来听爹地妈咪说的时候，根本没当回事儿，还说：“你们不要多想，周眠姐只是口嗨一下而已。”
但爹地妈咪说，看周眠当时的态度和语气，不像是随便说说，可她们不想让秦玉璋嫁到周家，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还是后来有次秦玉璋在圈子里被大佬要求陪床，秦玉璋不愿意，但对方背景太深，根本拿他们没办法，也不知道周眠姐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直接动用关系和人脉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事情结束后，两人单独去吃饭，周眠姐脸色很难看，秦玉璋哄了几句才把人哄好，心里也庆幸，要是没有周眠姐，她大概是废了。
那天晚上周眠姐第一次在自己跟前喝醉，坐出租车回家的时候，路灯闪烁不停，秦玉璋低头看着倒在自己肩膀上的人，脑海里响起了之前周眠姐说的，她可以和自己结婚。
不如，结婚吧。
于是秦玉璋和周眠很正经谈了结婚的事情，周眠只提了一个要求：“把小砚当做自己的孩子照顾。”
秦玉璋答应了。
之后两人回到家里和爹地妈咪说了要结婚的事情，她们的反应意料之中的拒绝和沉默。
毕竟上一辈的事情，让两家心中都有芥蒂，如今突然宣布结婚，双方家庭都不太能接受。
不过周眠姐虽然是只提了一个要求，但她也说，这辈子会好好对自己，不会出轨、不会冷落、不会对自己不好，会像爱小砚一样爱自己。
这种承诺很真诚，而且是周眠说的，那她就能做到的。
周眠慢慢放下帮秦玉璋整理围巾的手，目光满目深情的看着她说：“因为觉得我好像，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