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散了。“走了。秦玉言身上有烟。”伍明纬叫粱霆空。
三人正准备去找个地方抽烟。
这时候,三班的陈昭明朝他们七班的队伍过来了。
他手里捏着一个烫着金字的粉色信封,“靳淙。”陈昭明扬声唤靳淙。
那信封有点厚,里面夹的不应该是诉衷肠的情书。
朝会刚结束,操场上四散的全是学生,在大家的有目共睹下,陈昭明把信封递给靳淙。
“里面装的比顾倾给的多。今天放学后,情侣坡后的旅馆,去不去?”陈昭明一脸嘲讽。
靳淙冷冷看了陈昭明一眼,他长得其实不难看,但是也谈不上好看。
郑也她们几个就站在一米不到的位置,抱手看好戏,有个女生趁四下没有老师,还掏出手机做直播。
“来啊,家人们,快来看一下,我们学校新来的骚名在外的转学生,转来第二个星期就被人在操场上约.炮。看到没有,这个男生递的信封里,里面装着的是钞票唉!听说谁给她钱,她就会跟谁上床唉!”
粱霆空他们三个站在不远处,也见到了这充满戏剧效果的一幕。
靳淙没有接信封。
陈昭明的手悬在空中。
许久,靳淙终于抬起了手。
陈昭明以为她要接,笑道:“一次包两千够吗?”顿了顿,陈昭明很轻佻的落重音调,叫了一声,“小、骚、逼。”
这个绰号是从职高的人那里听来的。
甄颜颜她们那帮人私底下就这么叫靳淙。
随着陈昭明的喊声结束,一声清脆的耳光落到他脸上,陈昭明没有多高,顶多175。
靳淙个子高,抬手扇他耳光不用费多大力气。
她落手很重,陈昭明白净的脸都被扇红了。
“记住,下一次,不止一耳光。”靳淙打完便转身走了。
潇洒的身影从旗台边路过。
“我草!”
“这也太拽了吧!”
“她居然敢当众打陈昭明!她真的太野了!”
操场上的围观群众着实被震撼了全家,陈昭明在学校里属于有地位的那种,平时就很会搞事,今天他这骚操作其实是被人指使。
就是他的表妹郑也,让他去当众羞辱靳淙。
郑也觉得这个周末粱霆空对她挺不上心的,暑假里都还好,她说十句话,他吊儿郎当的站在旁边,能听进去一句。
自从靳淙出现了,郑也发现,梁霆空连听她一句话的殊荣都懒得再给她了。
郑也居安思危,以为是因为粱霆空有了个新同桌的缘故。
这新同桌的画风挺迷的。
首先据说她是个学霸,七班班主任吴仁蔼到处宣扬她的成绩比今早上台代表全体学生讲话的林攸忻成绩还要好,不知道是不是乱说的。
林攸忻的成绩都够保送清北了。
要是靳淙能比他还好,那真是朝励的有生之年来了。
其次,又据说她是个巨不检点的、靠跟男人上床挣钱的骚货,以前跟职高最臭名昭著的坏学生顾倾不分彼此的裹在一起。
最后,她长得真的很漂亮,是那种走甜系风格的软妹郑也学都学不来的漂亮。
冷清的脸上一直表情很淡,然而只要一个稍微认真的眼神,就会显得发人深省的媚。
这种女生,最能勾引男生心里的征服欲。
她才来一个礼拜,就成为了全校男生天天热烈议论的话题,每一天,她中午去哪个食堂吃饭,那个食堂必定挤满了男生堆。
这本来没什么,直到郑也听说了她竟然跟粱霆空坐了同桌。
陈昭明被当众扇了耳光,懵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操,臭不要脸的,居然敢打我!当我们学校是她以前念的破学校啊!”
郑也跟她的几个同伴再次被靳淙这种目中无人的嚣张给震撼。
早上她们一起去找靳淙麻烦的时候,她也根本没把郑也放在眼里。
全程见证这场闹剧的粱霆空三人彼此望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去操场后的小河边抽烟去了。
*
朝会后有好长一段休息时间。
粱霆空三人站小操场背后的河堤边抽烟,这是他们的隐秘角落。
三人嘴里含着烟,闲闲聊天。
“靳淙这妞挺能惹事。怪不得天天书包里要带刀。”伍明纬客观评价,他想起周五晚上她在便利店里当值,应该家境不好。
“他妈还以为自己是忍者神龟呢。”秦玉言吐了一句槽。
靳淙转来这礼拜就坐在他后桌。
短暂的共处时间里,她给秦玉言的感觉就是一股狠到极点的隐忍。
见过大风大浪,自认是个狠角色的秦玉言没事都不敢惹她。
听到这个形容,“哈哈哈……忍者神龟?绝了。”粱霆空忍不住笑了,想要是靳淙穿忍者神龟的衣服,背上背把刺刀来上课,说不定那些无聊的人还真不敢惹她了。
“你别说,还真他妈有点像。笑死我了。”梁霆空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笑什么呢?看你小同桌有难,不出手帮一下?你有没有同情心?”伍明纬用胳膊肘支他。
“她应该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被人弄了吧。”粱霆空推测,耸了耸肩,“太不可爱了,老子没兴趣。”
独自在小河边的一棵红豆杉树下读语文课文的靳淙正好听见了这句话。
其实他们一来的时候,她就看见他们了。
适才她当众扇了陈昭明耳光,引起不小的骚动,靳淙不想那么早回教室,就想着在这儿念念课文,拖延时间。
没想到会遇上这三人来抽烟。
为了不让他们发现她,靳淙往土坡后的杉树下躲了躲。
“你没兴趣?陈昭明早上整她那出,是因为谁?你心里没点逼数?郑也当时就站在旁边,你没见。”秦玉言问。
“是吗?”粱霆空喷了一口烟,他也知道早上那出是因为他,靳淙才被人为难。
这事儿弄得还有些尴尬,他需要去给他的小同桌道个歉吗。
对不起,因为我太浪,让你被人当靶子了。
不需要吧。
“你跟郑也到底怎么一回事?昨晚你跟她一起睡的?早上来那么晚?他妈校服上还有她浆果色的口红渍。”
“不喜欢能别溜么?把她溜得像个妒妇,别把我们无人爱的得意门生伤害了。”
俩好兄弟一人一句,粱霆空觉得好像自己还真的做错了什么一样。
但他跟郑也真的没什么,都是郑也在一路契而不舍的倒贴他。
*
大课间结束,是英语课。
靳淙坐在座位,粱霆空也来了,一身的烟味。
靳淙闻了觉得好刺鼻,从书包里掏了颗奶糖包到嘴里。奶香味在唇齿间漾开,她才觉得好过了那么一点。
为着早上发生的事,靳淙把本来两张连着的课桌拉开,然后往靠近粱霆空的课桌边沿堆了高高的一摞书。
靳淙知道,陈昭明早上发的疯,是郑也指使的。
粱霆空这种把轻浮当痞帅的人,此刻说不定还很得意,郑也为他吃醋了,这是他男性魅力的体现。
这人有毒,不能跟他来往,下课了,她去跟吴仁蔼申请一下,换座位行了。
在靳淙打着肚子里的小算盘的时候,粱霆空忽然扔了一包奶糖到她书桌上,“请你吃。”
“我不吃糖。”靳淙脱口拒绝,不管此刻她嘴里是不是正在包着糖。
“英语卷子借我抄一下。”粱霆空说。
靳淙答:“我的已经交了。”
粱霆空指她压在书堆上的那张,当场拆穿。“这不在这儿吗?”
靳淙干脆直接一点,盈盈如水的眼眸浮动,将眼尾余光朝他不屑的一扫,说:“就是不给抄的意思。”,接着,随手把他丢过来的奶糖丢给他,“别溜我,我跟一般的女生不一样,我太不可爱了。”
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不想跟你产生半点联系的决绝让素来被女生们哄着跟宠着的粱霆空有点接不住招了。
俗话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种关键时刻,他的好兄弟怎么忍心他就这么被晾呢。
秦玉言从前桌回头,抓走那包糖,低声说:“给我吃好了。”
拆开之后,秦玉言阔气的散了一把给坐在他旁边的王越。
王越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怎么今天这些狠戾校霸们上课怎么分糖,不发烟了。
往常这种时候,他们都是拿一包黄金叶大天叶出来分的。
“有喜事啊?这喜糖都吃上了?”王越好奇问。
“对。”秦玉言回答,“我们空爷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