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安抚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的缘故, 宁惟玉这天晚上睡得很不安稳。
梦境里的一切都看不大清楚，他只能感觉到梦里的自己弱小无助，身后被什么巨型猛兽追着, 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不停地奔跑。前路像是没有尽头那样, 漫长又孤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跌跌撞撞地冲进了覆满雪的树林里, 一头撞上了另外一只不好惹的猛兽。
梦里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出了龙潭又入虎穴, 他好倒霉。
但想象中的撕咬并没有出现, 那只银白色的猛兽驱赶走了追逐他的猛兽，随后叼着他的后颈, 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巢穴，并用自己的身体牢牢地圈住他。
像是保护，也像是囚禁。
……
宁惟玉睁开眼的时候, 仿佛还能体会到被厚实的绒毛包围的感觉。
他双眼没什么焦距地望着天花板, 卷在被子里复盘了一下昨晚的梦。
清醒以后仔细一琢磨, 昨晚梦里的他似乎有个尾巴……？
太离谱了, 果然是梦。
“喵。”
宁惟玉缓缓侧过头。
他最熟悉的那只猫蹲着他的枕边，温和地看着他。
“猫猫,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喵。”一大早。
放心不下弟弟于是大清早过来的宁惜琛低下头，在他脸上蹭了一下。
宁惟玉费力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把大猫抱进怀里吸了一口。
微妙的愉悦感稍稍减轻了感冒带来的不适感。宁惟玉埋在猫猫的绒毛里, 眼里的疲倦和脆弱不加掩饰。
宁惜琛仰起脑袋, 圆圆的猫眼盯着弟弟看了一会。
其实猫形态下, 本能一直驱使着他，让他很想给弟弟舔毛。
今天的感觉更是强烈, 无论是变成兽型的冲动还是本能行为的欲望, 都比平常要更难控制, 就像是被某种威力加倍的因素催化着。
就，现在好想给宁惟玉舔毛。
不过他们家岁岁是个坏脾气的漂亮洁癖，他不确定弟弟能不能接受舔毛。
宁惜琛克制着大哥给弟弟舔毛的本能，抬爪摸了摸宁惟玉的脸。
没过多久，虞岚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岁岁醒了？已经十一点了，起床吃点东西吧。”她怜爱地看着小儿子，问道。
宁惟玉把自己藏进大猫的绒毛里，拒绝动弹：“没胃口，不想吃。”
虞岚低头看了一眼宁惜琛，示意当哥的来劝。
“……喵。”宁惜琛收着指甲，轻轻推了一下宁惟玉的脸，猫眼里全是谴责和劝诫。
宁惟玉拉开了一点和大猫的距离，和它无声对峙了一会。
“好吧。”
五分钟后，被小恐龙睡衣外袍裹成一团的宁惟玉下了楼。他一边下楼一边思索这套睡衣究竟是怎么出现在他的衣柜的。
虽然很暖和，但是他怎么可以穿这种花里胡哨的睡衣，要不是……要不是妈妈一定要他穿！
［宿主放心啦，这样也很可爱……不是，也很符合您的颜值和优雅气质呢！］系统屁颠屁颠地冒出来安慰宁惟玉。
“是吗。”宁惟玉不怎么信任地质疑完，有些疑惑，“小周，你声音听起来怎么有点奇怪。”
虽然系统的电子烟都是平板严肃的，但好歹相处了几个月，他还是能分辨出他家系统的情绪的。
［嘿嘿……嘿嘿嘿……］系统发出一串意味不明的痴笑。
当然是被他们家宿主可爱到了啦！没想到宿主不仅美得让它神魂颠倒，也可爱得让它产生乱码。
呜呜，它好爱这个工作，它愿意为宿主007！
宁惟玉：“……？？？”他家系统是不是中病毒了啊。
宁惟玉怀揣着对系统的担忧，慢慢地到了餐桌旁。
桌上已经有一碗盛好的粥，旁边还有一碗疑似中药的不明液体。
老宁同志昨晚加班回来以后就没去公司了，此刻，除了有事出门了的三哥以外，宁家其他家庭成员——宁家父母，大哥二哥，以及一只猫，全都围着他坐在了餐桌旁，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吃早餐。
宁惟玉握着勺子陷入沉默：“？”别这样吧，搞得他有点紧张。
虞岚催促他：“宝贝，快点吃哦，让王叔一早就熬的药膳粥，里面加了糖，不苦的。”
宁惟玉低头望着碗里的粥，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杯子，领悟了。
他终究是逃不过病秧子该有的待遇。
“……”
宁家其他成员则是看着宁惟玉喝粥。
他看起来还有些蔫巴，不过比昨天昏昏沉沉的模样好多了。
“这几天要不要干脆请假算了？”一向严肃的老宁同志皱着眉头，“在家休息好再去上学。”
宁惟玉慢半拍地摇头，拒绝这个提议：“不行，文艺汇演我要表演。”
*
宁家的其他成员终究是不舍得让宁惟玉不开心，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让他回学校，并许诺表演当天一定过来看。
返校的时候雪早已停了，融化了大半。
宁惜琛背着宁惟玉，一步步往宿舍的方向走。
“三哥，我腿能走。”宁惟玉的声音从帽子底下传出来，试图自己下地走路。
宁惜琛头也不回：“然后呢，慢慢地走，再吹一次风是吗，别乱动。”
“……哼。”
沿路的同学见到这难得的宁家兄弟同框，诧异了片刻，再一看宁惟玉苍白的脸色，又了然了。
嗨呀，以后看谁再说豪门兄弟反目，他们兄弟关系好着呢。
“哥哥。”
临近宿舍区的时候，殷商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
宁惟玉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明明是这样低的气温，殷商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像是不知道冷似的。
在宁惟玉抬头的那一瞬间，殷商也看清了小少爷此刻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张漂亮的脸似乎被感冒弄得尖了那么一些，张扬肆意的小霸王模样被最大程度的削弱，平添了些让人怜爱的脆弱。
让人几乎控制不住产生强烈的保护欲。
同时又有那么几分细微的，不可言说的微妙破坏欲。
殷商几步走上前，看着宁惟玉，话却是对宁惜琛说的：“我来背他吧。”
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不言而喻，谁来背，就回哪个宿舍。
宁惜琛想也不想：“不用。”
“可是我和他同班，更方便。”殷商再次往前一步，看着宁惟玉，“哥哥，你说是不是？”
宁惟玉把这句话在脑海里过了两遍，分析完利弊，点头肯定：“嗯。”
宁惜琛：“……”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要选文科。
双方对峙了几秒，最终还是宁惜琛不舍得弟弟在外面待着，也不舍得逆了他的意愿，只好不情不愿地放下了人。
一分钟后，殷商如愿背起了他的小少爷。
背上的人看着身形高挑匀称，真正背上去却发现他其实轻得很。
“哥哥，你会生小白狗的气吗？”
宁惟玉很轻地笑他：“你果然是狗派选手吧，我都说了它让我心情很好，怎么会生气？”
殷商沉默了一会，说道：“对不起。”
声音闷闷的，散在风里，有些听不太清。
不管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而生病，总之还是由他一个人来照顾生病的小少爷好了。
小少爷脆弱的模样，也让他一个人看见就好了。
宁惟玉没怎么听清殷商刚才的话，只是叮嘱他：“殷商，如果那只小白狗敲门的话，记得放它进来。”
殷商回过神：“……好。”
*
周二下午，他们接到了一次临时增加的文艺汇演彩排通知。因为文艺汇演同时还是校庆，校方特别注重，这次彩排有指导老师和校领导过来。
接到彩排通知的时候，十七班节目表演组的几个人刚讨论完细节，商量着去吃饭，而宁惟玉准备回宿舍。
这两天他们家小白狗准点在放学的时候来他的宿舍找他。rua毛茸茸果然可以治愈一切。和小白狗相处的时候，他的不适感肉眼可见的大幅度减轻。
不过要彩排的话，就没办法回去rua毛茸茸续命了。
宁惟玉捋完因果，兴致不怎么高，站在原地没动。
十七班的其他同学战战兢兢地看着他，生怕病弱大佬发脾气。文娱委员倒是不怕，只是提议：“要不然大佬还是回去休息，今天不去了？我和老师那边说一下情况。”
“不用，我没那么废。”宁惟玉轻嗤一声，压下不适感。
他们班的节目是以他为核心的，要是缺了他一个，节目效果大打折扣，也看不出什么配合的效果。
缓解疲倦感的方法……
宁惟玉盯着旁边的殷商看了几秒，对其他同学说：“你们先去礼堂，我待会就来。”
一众同学云里雾里，但也不敢提出疑问，全都从善如流地溜了出去，最后一个出去的人还贴心地关上了教室门。
暖气的余温还没有散去，不过偌大的教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上显得有些冷清安静。
“哥哥？”
宁惟玉站在原地，朝殷商抬了抬下巴：“过来抱我一会。”
殷商愣了一瞬，竟是有些踌躇：“哥哥，怎么了？”
宁惟玉也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解释。
总不能说和殷商待在一块，尤其是有亲密接触的时候，他也感觉很舒适吧。
听起来怪怪的。
“让你过来就过来。”
殷商克制地走到宁惟玉面前，和他的距离拉得更近，几乎呼吸交织。
他这两天想要变成兽型的冲动在此刻更加强烈。
殷商面无表情地扣上外套上的帽子，挡住蠢蠢欲动想要冒出来的狼耳朵。
宁惟玉保持大哥的尊严绝不主动伸手，微昂着下巴，理所当然地命令道：“现在，抱我。”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大哥的尊严绝不容许他主动要抱抱！
变成猫猫以后：喵呜喵呜你们快点抱我抱我。
殷某：谢邀，抱抱都是我的。
哥哥们：捏紧拳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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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唧！
第052章 后台
由于这一次的文艺汇演恰好撞上了有零有整的校庆, 校方格外重视。
虽然还没到正式表演的日子，但礼堂已经布置得极其奢华漂亮了。为了汇演结束后的游园会，校园各处也被重新布置, 总之架势非常隆重。
礼堂里, 各班在几个校领导的注视下，按照表演的顺序排好队, 等待这次彩排的开始。
文艺汇演的总负责人拿着演员表确认各班到位的情况, 数到理科十七班的时候眉头一皱：“你们班c位那位同学没来？”
她或许辨认不出别的班的具体人员, 但十七班那个矜贵漂亮的宁家小少爷，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哦对, 还有一个也格外俊美但看起来特别不好惹的学生，这会也没来。
文娱委员对上老师迷惑的眼神，回答道：“他们等一会就过来, 没事, 赶得上排练的。”
至于他们在教室里干什么, 就不是她知道的事情了。
……
被众人惦记着的两人还在教室里。
宽敞的教室只开了教室前端的一盏灯, 他们俩所在的最后排有些昏暗。
——小少爷第一次主动要求拥抱。
殷商垂眸盯着宁惟玉，勉强压抑着胸腔里翻涌着的喜悦, 以及强烈的占有欲和掠夺欲。
“你在愣什么？”宁惟玉等了几秒，催促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高了点，不过抑制不住咳了几声, 很快又低了下去。
“……殷商, 快点。”
“好。”
殷商闭了闭眼, 轻轻地伸手把人拢进怀里，动作珍而重之。
怀里的人敛了平时的傲慢, 乖巧地伏在他怀里。因为感冒期间喝了不少药, 小少爷特有的清苦药香更加具有存在感, 丝丝缕缕的萦绕在他鼻尖。
“哥哥，这样可以吗，会不会太重了？”
“……？”
这句提问在宁惟玉绕了一圈，最后居然咂摸出了某些特定场合的旖旎暧昧的意味。
一定是他感冒晕糊涂了，怎么会觉得他家偏执小弟会问出这种问题。
事实上殷商确实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他最初的意思，只是担心他手劲太大，会勒到瓷娃娃一般的病弱小少爷。
不过在这短短几秒的微妙停顿里，殷商奇异地对上了宁惟玉的频道。
就……
殷商很庆幸自己盖上了外套帽子，不然那对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冒出来的狼耳朵，就要暴露了。
他环住宁惟玉细瘦柔韧的腰，低下头，若有若无地触碰着小少爷蓬松柔软的发顶。
像是一个未完成的吻。
而宁惟玉反应过来自己想了什么奇怪废料以后，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靠在殷商怀里，阖上眼缓解不适感。
……
不得不说，殷商的治愈效果意外的不错。两人在空教室里安静地抱了一会，宁惟玉就觉得自己的疲倦感减轻了很多。
“走吧，再不过去就要赶不上了。”
殷商有些不舍地松开手，在宁惟玉面前微弯下腰：“我背你过去。”
宁惟玉顿了顿，从善如流地趴在殷商背上，任由他稳稳当当地背着自己去礼堂。
十分钟后。
两人从礼堂后门走了进去。彩排已经开始了，台上正在进行一个团体舞蹈类的表演，顶端的射灯乱飞，音响里的音乐震耳。
不过在这种背景音下，周围的人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迟到的两人。
看清这两人的动作以后，周围的群众表情都有些微妙——殷商背宁惟玉过来就算了，毕竟换作他们也愿意背这样的病美人，但是到礼堂以后殷商还给宁惟玉整理衣领，抚顺头发，这怎么看怎么像老夫老妻相处。
偏偏另一位当事人还是理所当然的，愉悦地享受着小弟的服务。
是的，没错，他们从宁惟玉眼里看到了对小弟的赞赏。
围观群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偷偷摸摸地眼神交流了一会，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对殷商的莫名同情。
“……”
宁惟玉在原地站定，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四周。他们学校的建筑本来就是走高调的贵族风，现在更是奢华，礼堂布置得宛若准备举行晚宴的城堡。
他去的晚了些，没过多久就轮到了他们班的节目。
虽然只磨合了一个月，但几次排练下来，一行人的默契倒是快速磨合出来了。这一次的彩排效果同样很不错。
彩排结束以后，殷商重新背起宁惟玉回宿舍。
路上，宁惟玉埋在殷商的颈窝，低声夸赞：“一个月学到这种程度，不错。”
殷商微微侧过头，余光看着宁惟玉：“是哥哥教的好。”
文娱委员原定的计划里，殷商只要当一个俊美的雕塑，当门面撑气势就好了。不过宁惟玉嫌弃他什么也不做很破坏舞台整体效果，干脆教殷商钢琴，学会了的话就他们俩四手联弹。
所幸作为偏执男主的殷商学习能力满分，很快学得有模有样，熟练弹一首曲子不成问题。
宁惟玉给他下指令：“到时候正式演出好好弹，不要丢大哥的脸。”
“我会认真弹的。”
能和小少爷同台演出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不好好表现。
*
文艺汇演的正式时间定在了周四上午，当天下午开始一直到第二天则是校庆游园会。
周四上午七点多。
空中飘着细细的雪，带着萧瑟的寒意，往来却是极其热闹。媒体们早早到了礼堂，有的卡好机位等待表演开始，还有的到处采访小同学。受邀请的领导和校友们也陆续到了现场。
而需要上台表演的同学们，大多都到了后台等待。他们学校的礼堂后台非常大，一众休息室分配给了各个班级，彼此之间互不打扰。
宁惟玉独占了一个小休息室，西装外面被殷商裹了一件毛绒外套，缩在暖气旁边的沙发上调整状态。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尖叫和起哄声，隐约能听见“季学长我喜欢你”之类的粉丝表白。
哦，应该是他们的优秀校友，未来影帝季见声过来了。
“哎，殷商同学是在这里对吧？”一个老师急匆匆地走到他们休息室门口，“你们四手联弹的位置有个细节需要确认一下，可以出来一下吗？”
殷商看了一眼宁惟玉，起身往外走。
宁惟玉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继续缩成一团休息。
［预祝宿主表演成功！］系统趁偏执男主不在，冒出来刷存在感，［我会给您全程录像的！］
“嗯？谢谢。”宁惟玉谢过他们家的系统。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系统这几天和他说话的语气很慈爱。
笃笃。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
殷商这么快就确认完了细节？
宁惟玉懒洋洋地应道：“进。”
进来的却不是殷商，而是许久没见的季见声。
这位冷淡影帝走到宁惟玉面前，轻声喊他：“宁少。”
宁惟玉抬眼看他：“我好像第一次听你喊我。”
宁少……要不是季见声现在一脸认真，就他在原著的人设，妥妥的就是嘲讽了。
“……”季见声没说话。
他来之前有想过要怎么称呼宁惟玉，直呼其名是不可能的，喊惟玉却又太亲密，他还没有和小少爷到这种关系。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宁少比较合适了。
宁惟玉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下：“你的剧拍的怎么样了？”
按照原著时间线，这部剧拍了大半年，后期又打磨了好几个月。不过这一次剧情被改变，主演变成了省心又有天赋的季见声，也不知道会不会加快进度。
季见声在他侧边的沙发上坐下：“年前应该可以杀青。”
应完这句，季见声又补充道：“宁少，我可以添加你的联系方式吗？”
表面看似风轻云淡，但只有季见声自己知道，这句话他已经打了无数次腹稿。
他和小少爷有一阵子没有见面，可小少爷的存在感却一点都没有减轻。季见声在剧组待的越久，就越能体会到宁惟玉给他的帮助。
曾经会遇到的骚扰，碰到的抢资源的对手，都消失不见，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宁惟玉在帮他。
说来奇怪，他厌恶别人高高在上的怜悯，但却不会抗拒这个口是心非的漂亮小少爷。
季见声必须承认，他对于宁惟玉的感情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里从最初的厌恶变为了感激，以及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
宁惟玉挑了挑眉。
冷淡影帝居然也会主动要人联系方式的吗。
“你帮了我很多次，有时候想表达谢意，但是连你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季见声望着宁惟玉精致的脸，管理着表情，一副坦然磊落的模样。
“之前对你的态度不太好，我很抱歉，总之很感谢你。”
宁惟玉慢吞吞地划开锁屏，让他添加自己的号码：“谢倒是不用了，给我好好演戏就好了。真要感谢的话，我之前让你学的小曲，会了没？”
季见声把宁惟玉的备注设置成“小少爷”，弄完才抬起头：“我今天的节目是歌唱类的，在倒数第二个。”
宁惟玉愣了一瞬，笑道：“行啊，到时候听你唱。”
两人都没有再主动找话题，季见声是性子使然，宁惟玉则是疲倦得不想开口。两人相顾无言片刻，季见声问道：“你们班的表演在什么时候？”
宁惟玉心里默算两秒：“唔……大概还有四十分钟。”
“好，祝你表演顺利。我先出去了。”季见声看了他几秒，站起来，“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兔子我遇到了，不是剧组的，我养起来了。”
宁惟玉的眼睛亮了亮。
“带过来了吗，我要见它。”
两分钟后，一只棕色的垂耳兔避开来往的人，从门缝里挤了进来，蹦哒着到了宁惟玉面前。
宁惟玉伸手把它抱了起来，rua了一把垂耳：“好久不见了哦。”
兔子乖顺地蹭了一下宁惟玉的手背。
这时，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敲响，下一秒殷商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一打开门，就见他家小少爷抱着一团不明物体。
殷商一步步走到宁惟玉面前，眯了眯眼：“哥哥，这就是你说的兔子？”
“……嗯。”宁惟玉挠兔子下巴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顿。
差点忘了，他家小弟好像不喜欢兔子来着。
怀里的兔子像是没有察觉危险那样，继续亲昵地蹭了蹭宁惟玉。
宁惟玉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继续搓揉这只毛茸茸。他挠了一会，想到之前小弟们吐槽的兔子泛滥，拿过手机翻出那张兔子合照，放在垂耳兔面前。
“你看，好多你的同类，不知道季见声会不会想再养几只。”
兔子形态的季见声缓缓抬头：“……？”
养几只出来和自己争宠吗，谢邀，不可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岁岁：你说季见声是想养这只金兔子还是银兔子呢？
兔子本人：谢谢，一只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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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总：在？我就出去了一趟怎么就出来一只兔子？？
影帝：微笑.jpg
打起来打起来！（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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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蠢，定时定成了12.30号的晚上，我就说怎么没发出去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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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唧！
第053章 演出
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赫然是上次小弟们给兔子拍的家族合照。
宁惟玉把屏幕放在了垂耳兔面前, 试图唤起它对同类的情感。
季见声：“……”谢谢，没有情感。
休息室里，垂耳兔和殷商各怀心事, 陷入了沉默之中。
“唔……”宁惟玉后知后觉到休息室里微妙的气氛, 伸手挠了一下垂耳兔的下巴，又仰头看面前的殷商, “你们这是干嘛？”
“哥哥, 你说这只兔子是你在剧组遇到的。那刚才有人来过吗？”殷商看着宁惟玉怀里的兔子, 隐约抓住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学校的表演后台没理由随便出现小动物，这只兔子八成也是非人类。
宁惟玉没有防备地回答他：“哦, 季见声来过，这是他养的兔子。”
他一边说着，抱着垂耳兔举了起来, 放在眼前看了几秒。
“好像比上次长大了一点。”
垂耳兔温驯地任由他的动作, 甚至把自己的垂耳递了过去。
做完这些动作, 季见声余光瞥了一眼殷商。
而殷商的眸子里一片阴郁晦暗的情绪, 面无表情地看向垂耳兔。
某种能量在不算宽敞的休息室里微微荡开，激起一瞬的波动, 很快又平静下来。
两个非人类对视一眼，看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哦，懂了, 对面是个会和自己争宠的毛茸茸。
双方能量对峙的那一瞬, 宁惟玉隐隐有些奇怪的感觉, 但消散得太快，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他只是有些奇怪这一人一兔之间的氛围。
理论上来说, 殷商作为狗派选手不喜欢兔子倒还是可以理解, 怎么这只垂耳兔看上去也和殷商气场不合, 而且还不太开心的样子。
宁惟玉琢磨了一下：“小兔子，你是不是不想季见声养别的兔子？”
虽然思路有点偏差，但结论是正确的。
季见声蹭了一下宁惟玉的指尖，挪动身子挡住手机屏幕，默认了这个说法。
宁惟玉端详着垂耳兔，放下手机，恍然道：“原来是在争宠啊。”
没错，就是在争宠。
不过不是傻不愣登争自己的，而是争这个小少爷的。
季见声这时惊觉，在宁惟玉一次次无声又强势的帮助下，他早已放下了他习以为常的冷淡和疏离，只想更加靠近这个闪耀的人。
虽然好像争宠的对手有不少就是了。
他往殷商的方向看了看。
他和宁惟玉的见面次数也就那么几次，知道的信息还是少了点。
他几乎可以肯定面前这个少年也是非人类，可惜不知道对方的兽型态到底是什么。
“哥哥。”殷商在宁惟玉面前顿了下来，再次拉回宁惟玉放在垂耳兔上的注意力。
宁惟玉看他：“嗯？”
他们俩待会是要表演钢琴四手联弹，两人的演出服装都是定制的西装。
穿上西装的殷商少了平日里的朴素简洁，也不见篮球场上的少年朝气，只留下沉稳冷漠的俊美，越发接近后文中描述的偏执男主的形象。
宁惟玉平时看习惯了殷商穿校服的模样，这时候认真看着殷商，某些微妙的暧昧和熟悉感忽然涌上心头。
“……干嘛蹲地上？”
殷商直直地看着宁惟玉：“哥哥，你不是说，你最喜欢的是小殷吗。”
为什么要rua别的毛茸茸。
宁惟玉眨了眨眼，有些疑惑。
他是最喜欢他们家小白狗没错，可是他也喜欢别的可爱毛茸茸啊，这不冲突。
再过两个月他就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就该rua全部毛茸茸！
殷商抵住尖牙磨了磨，才温良乖顺地猜测：“我觉得，如果小殷知道的的话，可能会很难过哦。”
他没有称自己是小白狗，而是喊了宁惟玉给狼崽子形态的自己取的名字。而他说这话时声音压得又轻又低，带着几分失落的委屈。
就好像是小白狗在他面前委屈巴巴地控诉一般。
“……”
原本坚定自己要雨露均沾的宁惟玉听到这话，脑海里浮现出小白狗耷拉着大尾巴的模样，忽然有些心软，搓揉兔子的动作停了下来。
季见声：“……？”
垂耳兔看了一眼示弱的殷商，抬起前爪抱住宁惟玉的手腕，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宁惟玉，不甘示弱地昭示自己的存在感。
宁惟玉摇摆了一下：“……”
休息室再次陷入沉默，殷商和垂耳兔一齐看着宁惟玉，无声对峙着。
“……”
宁惟玉放在垂耳兔背后的手蜷了一下，想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到了二选一的时候。
他应该理直气壮全部都rua才对啊！
笃笃。
文娱委员探头说道：“大佬！你们休息好了没有？咱们在过一遍，差不多就要轮到我们了！”
宁惟玉莫名舒了口气，站起来：“行。”
方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被打破，殷商也站了起来，准备和宁惟玉一块出去。
门口，季见声的助理揣着手来回渡步，见宁惟玉抱着兔子出来，小心谨慎地捧着垫子接过兔子。
“辛苦宁少照看了，我带兔兔回季老师那边了。”
“嗯。”宁惟玉随意地点了点头，和殷商并肩往十七班的大休息室走去。
刚才先是和殷商挨在一块待了一会，又吸了兔子，他现在的状态还算不错，原本压着自己的疲倦感消退了不少。
宁惟玉倨傲地微扬着下巴往前走，丝毫不掩饰小少爷的肆意模样。
前台的节目已经到了十来个，是个团体诗朗诵节目。
“大家伙打起精神！再过两个节目就是咱们的了！”文娱委员踩着小高跟，绕着十七班的成员加油鼓劲。
她最后停在宁惟玉面前，担忧道：“大佬，你现在状态如何，会不会不舒服？”
“不碍事。”宁惟玉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关节。
十分钟后，前台的主持人正在报他们班的节目串词。
一行人顺着后台通道往舞台的方向走去。
宁惟玉不紧不慢地缀在队伍末端，侧头问殷商：“会紧张吗？”
殷商看着宁惟玉，如实回答：“……有一点。”
毕竟是他第一次和小少爷站在聚光灯下，紧张在所难免。
宁惟玉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大哥就在你旁边，不用紧张。”
“好。”
连接舞台和后台的通道有些昏暗，周围堆了不少刚搬下来道具，还有几个志愿者在整理道具。十七班一行人走得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他们。
宁惟玉余光扫了一眼整理道具的人，忽然看见角落有个双手揣兜里直愣愣站着不干活的男生，正看着十七班表演组的几个人。
猝不及防对上宁惟玉的视线，那个男生表情狰狞了一瞬，很快又像是被谁按着一样强制转了过去。
宁惟玉眼皮轻轻一跳：“小周，能检查一下舞台设备和礼堂有没有出故障吗？”
［好的宿主，乐意为您服务。］系统立刻冒出来，滴滴滴扫描了几圈，［没有问题呢宿主，我会持续关注这方面的情况哒，请宿主安心表演。］
［刚才的可疑人员已经上报给了主系统，上级会实时监控。］
它已经准备好八百个机位拍摄他们家的美人宿主舞台初体验了！谁也不能阻止它！
“好。”宁惟玉对穿书局的神秘力量还是很放心的，闻言继续往前。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舞台。
这次的汇演非常隆重。宁惟玉一走到舞台上，就瞄到下方一排的媒体摄像机对着他们，再往后，是一大片人群，五颜六色的应援棒乱挥。
哦，他好像还看到了他爸妈和几个哥哥。未来影帝季见声也坐在了前排，正认真地看着他。
宁惟玉朝前排观众席的几人微弯了一下眸子，很快又恢复矜贵的少爷模样。
台下，一众到场的观众和线上直播间观众看清了宁惟玉和殷商的模样，齐齐发出了起哄和尖叫。
一片喧闹里，虞岚看着台上的小儿子，眼里的慈爱和欣慰几乎要溢出来。
“准备好没，好好录咱们宝贝的表演。”她叮嘱旁边的丈夫和儿子。
台上。
几个表演者各自就位，宁惟玉也和殷商坐在了琴凳上。下方的礼堂顶灯暗了下来，舞台的聚光灯和特效灯光缓缓亮起。
宁惟玉修长的指尖轻轻地在琴键上按了一下，下一秒，其他乐器的声音无缝衔接进来，融合成一首完美的合奏。
明快热烈的乐声流淌下来，喧闹激动的观众也慢慢安静下来，专注地看着台上的人。
如系统所说，舞台没有被做手脚，他们的表演很顺利地进行到了一半。
宁惟玉力度稍重地按下一个高音，将他们表演的曲子推进后半部分的高潮。
下一刻，舞台上的表演者和台下的观众忽然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和茫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但随着又一串音符的落下，这些疑似失控的情绪又消失不见，甚至让人怀疑只是稀里糊涂打了个小小的盹，很快遗忘掉那种不适感。
宁惟玉喊道：“小周，刚才是怎么回事？”
［刚才世界意志出现了一点点小bug呢，不过多亏了宿主提醒，我们已经锁定了源头进行阻击，问题不大啦。］系统安抚自家宿主，［请放心，我们不会让您受伤的。］
唔，所以刚才那个人果然有问题吧。
思索间，他们班的曲目已经演奏完毕。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们排成一行谢幕。
大家早已把刚才短暂的不适感抛在脑后，观众席上传来如雷般的掌声。
谢幕起身之际，宁惟玉侧头望了一眼殷商。
刚才那瞬间殷商周身的气压有些低，不过很快又平复回去了，任何弹奏错误都没有出现。
此刻，殷商深深地凝视着宁惟玉，几乎要掩盖不住强烈的占有欲和痴迷。
好想在聚光灯下亲吻小少爷。
……
台下。
虞岚检查着刚才录的视频，旁边的老宁同志则是紧紧拧着眉头，望着台上的小儿子和他身边的男生。
“阿岚，你看岁岁旁边的人，怎么看起来怪怪的？他老是看岁岁干什么！”
虞岚闻言抬头，打量了一下：“那个应该是岁岁说的新舍友和同桌吧，朝钦朝眠，你们见过吗？”
“是岁岁的新舍友，小琛和我说过。”宁朝眠微眯起眼看了看殷商。
毕竟是寄宿制学校，在校庆之前，他们这学期还没有来学校看望过宁惟玉。
那个名叫殷商的男生，他们也是第一次见。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对殷商都有一种隐隐的熟悉感。
老宁相信自己男人的直觉，沉稳地提议：“等会演出结束我们去找岁岁，顺带认识一下他这段时间的舍友。”
作者有话要说：
殷总：后背一凉.jpg
三哥：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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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完一场修罗场抉择的岁岁陷入沉思：成年人为什么不能毛茸茸全部都rua呢。
殷总：？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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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来晚了_(:з」∠)_这章写到一半发现有个比较大的bug，推翻重写了，自拔三根鸽毛请罪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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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唧！
第054章 伪·见家长
校庆日的校园热闹喧闹, 文艺汇演表演期间，大多数同学都在礼堂看节目。
隐隐还能听到掌声和尖叫声从礼堂的方向传来。
校园的某个偏僻角落。
一个瘦高个的男生站在厕所里，不敢置信地低吼：“怎么可能！为什么完全没有被挑拨起来, 祂明明都已经被我们压制成那样了！祂现在应该庇护我才对！”
［因为他们这一次进行了拦截。］电子音查询着数据, 有些不耐烦，［而且你也没有做好准备工作。］
“你们不是有和他们一样的力量吗？呵呵, 这点小事都做不到。”男生用力地砸了一下墙壁, 又痛呼着收回手, “每次都失败。本来这一次可以让宁惟玉出丑的！”
［……］电子音隐忍地停顿了一会，［对方有未知力量协助, 再加上拦截，我们有失败概率不是很正常么？你以为我们想失败？］
男生焦躁地原地打转：“我已经等了很久了，你们怎么那么废物……”
电子音冷冷地说：［宿主, 请安静。］
要不是这个人的条件最符合它们的计划, 它们才不想容忍他。
两者争执间, 某种非主动性扩散的力量无声无息蔓延过来, 恰巧触碰到男生，以及作为寄生体存在于男生脑海里的系统。
碰撞之下, 男生的表情忽然惊慌起来，死死地抓住厕所的门框，对抗着这股莫名的力量。
拉锯了几秒, 男生的表情逐渐变得平静, 而一团近乎透明的人形物体嚷嚷着从他头顶飘出来, 被电流笼罩着迅速消失在原地。
那个力量再一次如潮水一般漫过，但这一次没有触碰到什么, 只是缓缓消退。
那位男生在门口愣了一会, 迷茫地四处张望了一下, 拔腿往外跑：“靠！我在这里干嘛！我要去看表演啊啊啊！”
……
礼堂里。
十七班的表演者谢完幕，直起身子准备离开舞台。
宁惟玉站在最中间的位置，望向前方的观众席。
聚光灯从顶端照下来，漂亮矜贵的小少爷在舞台上耀眼又张扬。
离场之际，台下不知道哪个男生忽然大喊了一声宁惟玉的名字表白，随后，一束花被远远地抛了上来。
好不容易稍微安静下来的现场观众立刻嗷嗷起哄，乱七八糟的尖叫声乱成一片。
宁惟玉下意识抬手，却有人先他一步拦住了那束花。
殷商捏着那束花，侧头看向宁惟玉，缓缓收回刚才控制不住丝丝缕缕往外扩散的力量。
礼堂上空的细微裂痕归于平静。
“殷商？”
隐约能听见台下扔花的那个男生在谴责殷商居然搞拦截。
宁惟玉瞥了殷商一眼，朝他伸手。
众目睽睽下，殷商盯着那束别人送给小少爷的花看了一眼，不太情愿地递了过去。
小少爷在他眼前收了别人的花。
宁惟玉接过那束花，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中央的麦克风前。
明明他还没有开始说话，但现场快速静下来，莫名紧张地等待着他开口。
无数视线的注视下，宁惟玉矜持朝观众们点了点头：“刚才扔花的那位同学？感谢你对我们班节目的肯定。”
他说这话时依旧微抬着下巴，倨傲又矜贵，但却没有说直白的话。
被委婉拒绝了的那个男生丧了吧唧，站在宁惟玉身后的殷商却眼睛微亮，心情立刻由阴转晴。
宁惟玉说完这话，翩翩颔首，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舞台。
……
不管观众席因为这段小插曲有什么样的反应，宁惟玉已经从舞台通道回到了后台。
刚才有不少别班的同学从休息室溜出来看十七班的表演，这会看到十七班的人回到后台，纷纷上前打招呼，不过没敢上去找宁惟玉，只是余光看着他。
宁惟玉把那束花拿给他们班的文娱委员：“喏，放我们班花瓶吧。”
“哎？好的好的。”文娱委员诚惶诚恐地接过。
趁着他们班的同学和别班发展班级交际，宁惟玉带着殷商一块回小休息室。
路上勉强安静了些，宁惟玉也终于找到空闲，问系统：“刚才说的世界意志bug是什么意思？”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硅基生物的谜语里面听到一个明确的名词。
世界意志。
那么之前系统警告的剧情过早会产生排斥，也是因为这个世界意志？
【您知道的，当前世界秩序处于半紊乱状态。】回答他的是主系统，【其中的一部分原因是世界意志存在待修复问题。刚才的问题是因为祂受到了干扰，不过已经被我们拦截了。】
【其余的内容，很抱歉，您暂时无法获知。】
包括攻击者是谁，宿主都还不能知道，哪怕他可能已经有了猜测。
但绝不能挑明。
穿书局的管理空间内部，主系统面前展示着一片密密麻麻的数据图。
某项数据卡在了安全线下方，旁边是一句标红的警告注解。
［波动数值较大，排斥风险及崩溃风险超过50％，不建议唤醒。］
它们不能容忍有任何可能伤害到宿主的事情发生。
主系统默然几秒，切回去看宁惟玉的反应。
休息室门口，宁惟玉推开门：“这些不能告诉我的话，那我换一个问题，我还要多久才能知道这些事情？”
【很快了。】
“行。”宁惟玉不置可否地点头。
脑海里的电流声滋滋了一会，系统小周冒出来缓解气氛：［宿主！我给您拍摄了八百个机位的无死角完整录像和照片！共计1024G，您要一份吗？］
宁惟玉：“……？”硅基生物这么大手笔的吗？
他礼貌拒绝：“谢谢，不用了。”
［嘿嘿，那我自己欣赏了。］
宁惟玉心里的思绪被自家系统的痴汉笑声打乱，干脆暂时压下那些疑虑。
上台折腾了这么久，感冒带来的不适感再次腾升起来。宁惟玉抬了抬下巴，吩咐小弟：“冷。”
殷商在他开口的前一秒就已经走到沙发边上，拿过宁惟玉的大外套，披在了他肩上。
“哥哥，刚才那个人给你送花，你有什么感觉吗？”
宁惟玉有些莫名：“没什么感觉，我不是拒绝他了么。”
殷商垂下眸，攥紧手指：“可是他是男生，你不会觉得讨厌吗。”
直到今天，亲眼目睹小少爷拒绝别人，他才恍然察觉，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小少爷会不会不喜欢男生。
更坏一点的可能，他对此是厌恶的。
宁惟玉更加疑惑：“我知道啊。男生就男生，我只是不喜欢他而已，有什么可以讨厌的，何况他也没死缠烂打。”
说起来，原著里面没有提到任何关于偏执男主的感情线，殷商就是一个断情绝爱的冷漠龙傲天。
他该不会是个恐惧恋爱恐惧同性恋吧。
宁惟玉语重心长：“殷商，男生喜欢男生是很正常的。”
殷商提起的心重重落下：“……我知道。”
太好了，以后不会吓到小少爷了。
……
前面的舞台还在继续进行着节目表演。
不过在十七班节目结束以后，一个帖子就在学校论坛被顶成了热帖。
［#文艺汇演#家人们！没有现场看表演绝对是损失！宁少爷弹钢琴真的太绝了！！］-
他穿西装真的好好看！！特别是在聚光灯下，气质和脸都绝了！-
而且他弹得好好听，听到中间那段的时候我差点哭了-
不过我是没想到还有人表白，那位真的太虎了，居然当众就把花扔上去了，领导和媒体都在呢，还好宁大佬没什么大反应-
不是，你们是不是忘了，他父母哥哥好像今天也都在-
草？那个每天上财经报的宁董事长？？-
默默给那位兄弟点蜡，太莽了-
所以你们都没有注意到殷商吗！他看到宁少爷被送花的时候表情一下子就冷了！-
看到了！他还把花给挡了，给的时候不情不愿哈哈哈哈。
……
宁惟玉还不知道他再一次成了网上热议的中心。
他在休息室歇了一会，通过后台的转录屏幕看了几个节目，准备去前台的观众席看现场表演。
毕竟快到季见声的节目了，他还没听过季见声唱歌呢。
观众席。
同学们安静欣赏了几个舞蹈节目。高二级的一个独舞结束后，主持人笑容满面地上台播报季见声的节目。
平静了一会的观众席再次喧闹起来，到处都是挥舞的应援棒。
灯光暗下来，季见声站在舞台中央，开口唱了起来。
影帝的唱功意外得不错，冷淡风的嗓音被压低后，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宁惟玉仔细听了一段，觉得还不错。
台上的季见声唱完一句，看向台下的宁惟玉，眸色温和。
观众席的殷商完全没有注意到季见声唱了什么，而是眯起眼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
很好，又是一个情敌。
“……”
未来影帝的节目结束后，台下一片捧场的尖叫。宁惟玉也跟着观众们象征性地鼓了鼓掌。
文艺汇演在这种极其热情的气氛里结束。
校领导致辞完，各年级就有序离开了礼堂，准备参加难得的游园会。
宁惟玉等大部队都离开了，才慢悠悠地站起来。
“哥哥，我也可以给你唱歌。”殷商望着宁惟玉，不甘示弱。
宁惟玉偏过头：“嗯？”
殷商认真道：“不是季见声那样在所有人面前唱的，是只给你听的。”
宁惟玉心绪微动。不等他有什么反应，他们身后传来一道含着笑意的女声。
“终于找到我们家岁岁了。咦，这位同学就是岁岁的新舍友吗？”
作者有话要说：
#表演茶艺打击对手的时候突然被心上人父母看到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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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唧！
第055章 游园会
礼堂里的音响在文艺汇演结束后没有关闭, 而是换了轻音乐继续播放。虞岚温和的声音混在背景音乐声和远处的喧闹嬉笑声里，仍然有极高的辨识度。
殷商在狼崽子形态的时候，是在宁惟玉家住过好几天的, 自然认得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是小少爷的母亲。
短短一秒钟之内, 殷商就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换作一副温和冷静的模样。
宁惟玉并不知道自家小弟在这一瞬间就进行了如此复杂的思考和转变。他转过身, 挨个和家人打招呼：“爸, 妈, 大哥二哥……三哥呢？”
殷商：“……？”居然来的这么齐吗。
他在同一时间调整好表情，站在宁惟玉旁边。
“小琛去拷贝你的表演录像了。”虞岚笑眯眯地揉了一把小儿子的脑袋, 然后看向殷商。
高挑的少年眉眼微敛，丝毫不见面对外人时的冷漠和阴沉，挺直腰背站着, 看上去就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学生。
虞岚看清殷商的脸以后, 微微怔了一下, 几秒后才缓慢地眨了眨眼：“这位同学是叫……殷商？”
眼前这位少年的这副优越皮囊, 和她记忆里北城那对夫妇的长相有几分相似，而且也姓殷。
不过她和那对夫妇见面已经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 之后就和殷家没再有什么联系，她记忆里的画面不甚清晰，更不知道他们家的近况。
殷商低下头, 温和地应道：“嗯, 叔叔阿姨好, 我叫殷商。”
他喊完心上人的父母，又表面和谐地朝那两个和他一直气场不合的宁家兄长点了点头。
宁朝钦和宁朝眠虽然隐隐觉得有些熟悉的不对付, 但也没有在这种场合说什么, 只是同样礼貌性颔首示意。
虞岚看着殷商温和可靠的模样, 说道：“岁岁身体不好，和你同班同宿舍的时候麻烦你照看了。”
从表演开始就一直怀疑殷商图谋不轨的老宁同志也开口了，不过说的话却是在劝离这两人：“太麻烦你的话，还是让岁岁搬回去和他三哥住吧，他比较挑剔。”
“不麻烦，帮助同学是应该的。”殷商直视着宁征的眼睛，四两拨千斤，出口就是标准答案。
何况小少爷就算娇气一点也没关系的，他乐意纵容他。
倒是旁边的宁惟玉不满地强行反驳：“爸，你不要乱说行不行，我哪里挑剔了？殷商你说和我住是不是感觉很不错？”
殷商眼里浮现出几分笑意：“嗯，很高兴。”
老宁：“……”可恶，为什么岁岁不配合他。
一时间，殷商表情温和谦逊，老宁虽然板着脸，但也还是平和。两人表面平静和谐地无声对峙了片刻。
不过殷商刻意收敛了气势，显得更弱小一些。
宁惟玉看不下去了，拍了一下殷商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听信老宁同志的鬼话。
“等会有游园会，你们要参加吗？”宁惟玉安抚完小弟，问自己的几个家人，“我可以带你们去。”
老宁同志显然非常心动，但还是摇头：“我要回公司开会，你妈妈有个午宴要参加，不能陪你了。”
宁惟玉默了一瞬，又看向哥哥们：“那你们呢？”
“我的项目组下午有事。”宁朝眠的神色有些遗憾。
宁朝钦更是简洁：“我要工作。”
宁惟玉：“……”所以他的家人都是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的是吗。
他心里有些复杂，有高兴，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上辈子他的身体不好，在学校呆的日子就没几天，没有过父母一起陪同参与学校活动的时候。这辈子父母太忙，看样子也是没办法了。
不过他们特意抽时间过来，哪怕只是看完表演，也弥补了他的遗憾。
宁惟玉心里计算了一下原著内容和现在的时间线。
理论上来说，他的家人这段时间这么忙，是因为宁家的家族危机还没有完全解决。等到时候一切尘埃落定了，说不定他们就有更多的时间一起相处了。
很好，完成事业的动力又增加了。
系统原本正在处理宿主表演录像，检测到宿主突然高涨的工作热情：［……］
或许它应该热泪盈眶的。这段时间宿主沉迷rua毛茸茸，工作积极性远远没有刚开始那么高。
对话间，一行人没有再停留在礼堂，而是往礼堂大门的方向走。
虞岚悄然放慢步调，落在后面两位小朋友旁边：“殷商同学？”
殷商礼貌侧目，洗耳恭听。
虞岚笑容温柔，闲聊一般说道：“你这个姓比较少见，名字很好听，人也俊。”
“……谢谢。”殷商脚步微顿，“是我奶奶帮我取的名字。”
虞岚的话唤起了他关于儿时的回忆。
其实他小时候也好奇过，为什么他的姓和奶奶的不一样。但奶奶只是解释说，他小时候遇到了算命的，说他叫这个名字符合气场，压得住煞。
老人家嘛，多多少少会有那么一点的迷信，尤其是在和命理有关的事情上。
那便就这样叫了。
那时候的殷商不懂什么封建迷信，后来上学以后知道了这些事情，却也没有作更改。
“……”
虞岚看着殷商不动声色抗拒的模样，不再多说，只是诚恳道：“我们平时也来不了学校，那就麻烦殷同学能多照看着岁岁。”
“我会的。”
一行人走出礼堂的大门。冬日的寒风顿时顺着衣领灌进来，把人冻得骨头疼。
宁惟玉从袖口伸出两根手指，拢了一下围巾。
游园会的摊位遍布整个校园，大多数在室内，不过也有几个室外的摊位。礼堂附近就有一个冰雪滑轮的项目摊位，围了一圈人嗷嗷鬼叫。
宁家夫妻看着学生们青春活力的样子，笑着摇头，随后不舍地告别小儿子。
他们很快离开校园，去忙自己的工作。周围空下来，殷商才放松了紧绷的肌肉，复盘自己刚才的表现。
礼貌谦逊，温和有礼，时刻表达对宁惟玉的在意和关关心，八成能留下好印象。
好吧，宁董事长似乎对他有一点敌意，宁家兄长也比较冷淡，但是小少爷的母亲对他的态度还不错。
殷商简短地复盘完毕，对自己的反应尚且满意。
说起来，宁家人虽然有的比较冷淡，但是整体都是很温和矜贵的，绝对没有盛气凌人的样子。
若是之前的宁惟玉站在他们中间，绝对会有格格不入的感觉。但现在的小少爷，只会让他觉得小少爷的气质不愧是被家人们宠爱出来的。
“哥哥，要逛一逛游园会吗？”殷商伸出手，帮宁惟玉盖好外套上的帽子。
“走啊，我还没参与过我们学校的游园会呢。”
这两天的校庆日中，除了上午那场文艺汇演，游园会的其他时候，在校园各处都会有社团或者学生个体自发的进行表演。
“哎！小心点！”
“卧槽这也行！厉害厉害！”
宁惟玉顺着声音走过去，站在群众让出来的位置中间，饶有兴致地看两个学弟表演杂技。
表演结束，周围的同学非常给面子地热情鼓掌。
这个节目不远处，有个卖面具的摊位正在卖力吆喝。
“二十元一个，只要二十元！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各种图案应有尽有！一切收益将用于捐献山区！二十元一个啊！”
殷商侧头观察了一下宁惟玉的表情：“哥哥，要过去看看吗？”
宁惟玉回过头，笑了一下：“好啊。”
殷商被他眼里明亮的笑意晃了一下。刚才在舞台上有些躁动的力量，现在在这样的笑容下，又不安分起来。
小少爷身上原本若有若无的清苦药香，忽然有着无比强烈的存在感。
殷商抬手按了一下头顶。
嘶，坏了，他这件衣服外套没有帽子……怎么尾巴也好像要冒出来了。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殷商垂眸看宁惟玉，语速快了一点：“哥哥，我有点急事离开一下，很快就回来。”
宁惟玉愣了一瞬，下巴指了指前方的摊位：“行，那我在那个摊位等你。”
连片的喧哗声和飘落的细细雪花中，宁惟玉眉眼如画，眸中的笑意张扬又温柔。
他是一片素白中最耀眼的存在。
殷商喉咙微涩，应了一声，几乎在一眨眼就消失在原地，看背影是往最近的那栋教学楼去了。
宁惟玉收回目光，往前面的摊位走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惊呼以及几道尖叫声。
宁惟玉没有回头，慢吞吞地走到了摊位前。
各种面具在长桌上一字排开。确实如摊主吆喝的那样，有各种动物图案的面具，还有一些抽象点的比如彼岸花之类的，总之花里胡哨，看着做工也还算精细。
“哎！宁同学你要买面具吗，可以给你打八折！”
“我先看看。”宁惟玉婉拒了摊主的热情服务，挨个看着桌上的面具。
身后的喧哗声一点点靠近，又慢慢轻了下去。
“宁少。”
一道冷清的声音在宁惟玉身旁响起。
季见声看着眼前的人：“很久没有参加母校的活动了，来看看游园会，介意和你一起逛一逛吗？”
“随你。”宁惟玉轻轻耸了耸肩，示意他自便。
摊主一次性见到两个ssr级别的顾客，捂着砰砰跳的心脏，差点忘了吆喝顾客。
摊位前，季见声扫了一眼桌面上的各色面具：“我可以送你一个吗？就当是小小的谢礼。”
“嗯？”
季见声拿起一个兔子图案的面具，递给宁惟玉：“看看这个款式？”
宁惟玉勉强从口袋里伸出手。
接过面具的那一刻，季见声的指尖不经意挨到宁惟玉细腻的肌肤。
偏凉的体温顺着触碰的地方传递过来。
季见声的心跳忽然落了一拍。
作者有话要说：
狗勾还有五秒到达战场，请做好准备。
第056章 面具
游园会摊位的小物件大多都做工精良。这个摊位上的面具质地细腻, 动物元素的面具顶端甚至缀了毛绒细节，可以说是白菜价了。
但这个做工精良的面具给季见声的触动，远远与没有眼前少年那一瞬的触碰来的大。
好像在不知不觉里, 他对宁小少爷的感觉已经从最初的厌恶到了感激, 又变成了此刻的心动。
季见声用尽自己在娱乐圈练出来的表情管理能力，勉强平复自己加快的心跳。
而随着他和宁惟玉的靠近和触碰, 他不仅心跳变快, 体内的力量也变得躁动了起来。
季见声不动声色地盖上自己外套的帽子, 面上还是冷淡自持。
宁惟玉浑然不觉未来影帝的心动，接过那个面具, 举高了些，放在眼前打量了一会。
摊主在桌子后面紧张兮兮地看着两位大佬顾客，搓着手解释：“这些都是我们手工社的成员制作的, 质量很好的哦。”
季见声也从刚才的心绪中反应过来, 低声和宁惟玉说：“这些面具做工确实还不错, 看看喜欢这个吗？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再给你挑一个。”
一直以来以冷淡著称的未来影帝, 此时的声音低而轻，清俊的眉眼居然意外的有些温柔。
桌子后面的摊主疯狂眨眼, 怀疑自己可能磕到了什么。
宁惟玉抬头看了看季见声。
和第一次遇见的时候相比，季见声身上已经看不出青涩新人的模样。
现在这个时间线，可以奠定季见声影帝基础的那部戏应该快拍完了。
宁惟玉想到这里, 忽然问他：“你的戏拍的怎么样了？”
季见声也没有怪他话题跳得快, 回答道：“大概还有一到两个月就可以全部杀青。”
原著里面这部剧折腾了快一年, 最后因为男一号演技不过关，拍出来的效果也不太好。现在换成了季见声来拍摄这个原本就该属于他的角色, 进度快多了。
“两个月的话, 那你到时候要在影视基地过年了吧？”宁惟玉算着时间, 问道。
“嗯，导演说过过年不放假，不过不是在影视基地，到时候按照进度我们会在山里。”季见声点头，“这次能够回母校还是因为在更换设备和场地，才给我放了假。”
难得听到季见声说了这么多话。
宁惟玉应了一声，对着未来影帝打开了资料卡和任务进度。
透明面板在季见声旁边浮现出来。好感度相比之前又增加了20，而支线任务进度稳步增加，到了差不多百分之五十的地方。
等到季见声拿到影帝奖杯，估计支线任务就可以完成了。
“所以喜欢这个吗？”季见声等待了几秒，将宁惟玉的注意力重新唤回到那个兔子面具上。
宁惟玉低头端详了一下面具。
这个面具顶端装饰的兔子耳朵不是纯白色的，而是染了点浅棕色。
和休息室里找他撒娇的那只垂耳兔的颜色很像。
有这个滤镜在，宁惟玉还是挺喜欢这个面具。
他正要回答季见声，却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一道冷冽又熟悉的气息在迅速靠近。
不等他回头，另一侧就传来了殷商的声音：“哥哥，我想送你这个，你喜欢吗？”
话音落下的同时，宁惟玉身侧伸出来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拿着另一个面具的底部，把那个面具完整的展现了出来。
宁惟玉的视线落在那个新面具上看了一眼。
顶端的装饰绒毛是银灰色的，按照花纹和形状，应该是一只……阿拉斯加？
宁惟玉不太确定地辨认了一会，侧头看向身旁的人：“殷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很容易解决的事情。”殷商很浅地笑了一下，“我怎么可能让哥哥一直等我。”
此刻的殷商完完全全收敛了对外时的阴沉危险，温驯听话，还恰到好处地露出了那么一点点看到小少爷和别人站在一起的失落。
有那么一丝委屈兮兮想要安慰的意味。
宁惟玉缓缓眨了眨眼。
“那……哥哥想要这个吗？”
殷商说着，又往前递了一点，同时描述：“质感还不错，不会粗糙。”
他仔细描述了一遍入手的触感体验，绝不需要宁惟玉再伸手触碰这个表面冰冷的面具。
季见声扫了一眼宁惟玉捏着兔子面具的微红的指尖，有些懊悔。
失策了，没有考虑到这层。
懊悔归懊悔，季见声还是出声昭示自己的存在感：“如果你喜欢的话，那我就买了？”
两个面具并排放在了宁惟玉面前，左右两边还有两个极具存在感的家伙。
躲在后面的摊主激动得瞪大眼睛，捂住嘴不敢吱声：“……！”
她好像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佬修罗场！
摊位前。
宁惟玉默了两秒，一副骄横任性的少爷模样说道：“都好看，我都要。那个猫的我也要。”
殷商和季见声略微后退一步，在宁惟玉看不到的地方对视一眼，眼里俱是敌意和警惕。
行吧，平局。
虽说买了面具一般都会戴上，不过室外太冷了，宁惟玉依旧盖着帽子，那三个面具则是被装在一个精致的袋子里，由殷商帮他拎着。
熙熙攘攘的校道尽头，季见声温和有礼：“待会就叨扰宁少了。”
殷商也说：“哥哥，外面太冷了，我们去室内的摊位吧。”
宁惟玉：“……行。”
季见声和殷商一左一右陪在宁惟玉身边，跟着他的速度往体育馆的方向前进。中途分别提出了要背他过去的想法，都被宁惟玉干脆拒绝了。
因为低温的原因，室外的摊位只是小部分，更多的都在体育馆内。
体育馆里面开着暖气，五层楼都设置了摊位，馆内人来人往，温度比外面暖和了不少。
他们从南门入口进去的，入眼的场地恰好的篮球馆，不过此刻中央场地分成了两块区域，一边表演篮球魔术，另一边在摆摊。
宁惟玉站的地方前面有不少同学，看不清具体的表演项目，只能看见背景里的篮球框。
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上个月篮球赛的画面——殷商身穿球衣，头发汗湿，眼神明亮，一身少年朝气的模样。
殷商本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件事，嘴角的笑意深了一点：“哥哥，以后你还会看我打篮球吗？”
“看啊。”宁惟玉痛快地应下。
他喜欢兼具力量和美感的暴力美学，也欣赏殷商打球的模样。
旁边，季见声突然开口：“我前几天有导演看了个剧本，是男一号，他有个技能是打篮球很厉害。我接了这个剧。”
宁惟玉回头看他，回忆了一下他描述的这部剧。
应该是后文中他接的一部稍微偏群像的剧，由大热IP改编，大学校园剧情和职业内容对半开。这部剧的口碑很好，直接让季见声的人气往上涨了一层楼。
“不错，好好演，不要给我丢人。”宁惟玉鼓励完未来影帝，慢半拍懂了他暗示的内容，“唔……你会打篮球？”
“我高中的时候加入了篮球队，去打过几次比赛。”季见声平铺直叙地说道。
“哥哥，上次篮球赛以后校队也来找了我，想让我加入校队打比赛。不过训练会占掉学习时间，我就拒绝了。”
其实才不会挤占学习时间，毕竟他早就不需要再每天重复刷题了。
被挤占的是他和小少爷相处的时间。
殷商朝宁惟玉的方向靠近了点，含着笑意邀功：“不过以后要教哥哥打球还是很方便的哦。”
这倒是刚好符合了宁惟玉的小愿望。他哼笑道：“行啊，我记住了。”
旁边，已经毕业了的季见声微拧起眉，感到棘手。
……
室内的温度比外面高太多了。宁惟玉在体育馆里待了半个多小时，和殷商季见声两人一块逛了几个摊位以后，终于忍不住掀掉了盖在头顶的帽子。
他蓬松柔软的头发被帽子弄得有些凌乱，配着他愉悦的神情，显得格外惹人怜惜。
博弈了好几轮的两个情敌暂时休战几秒，心里的想法达成一致。
好想揉一揉小少爷的脑袋。
感慨完，两人再度回归对峙博弈状态，继续占据宁惟玉的关注度。
宁惟玉：“……？”
是他的错觉吗，这两个人的话忽然多了很多。
宁惟玉想到刚才收购的三个面具，拿出那两人送给他的那两个面具，选择了几秒，把疑似阿拉斯加的那个戴在了脑袋旁边。
季见声看着没有被选择的那个兔子面具，指尖蜷缩了一下。
宁惟玉戴好面具，但也没有把另一个放回去。他瞥了一眼季见声，把兔子面具拿在了手上。
“……”
他们绕到二楼的一个糖画摊位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后，季见声的助理找了过来，先和宁惟玉打了个招呼，然后催季见声。
“季老师，咱们得回剧组了，导演在群里喊大家伙呢。”
“不是说设备今晚才能更换好？”
季见声这时候再度恢复了他平时的冷淡，平静地问道。
“因为来了两批工人，场地提前弄好了。”助理欲哭无泪，他也很想放假啊，但是他们剧组的导演是出了名的严厉和高要求，还喜欢赶进度，是个抓住一切机会拍戏的工作狂。
季见声冷淡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没和他说我在和宁少参观游园会？”
毕竟宁惟玉上次算是拯救了剧组的未来，导演再怎么工作狂，也不可能强行打断这个事情。
助理：“没……没有。”
季见声顿了一会，摇头：“算了。”
他看了看宁惟玉：“宁少，那我先走了。”
宁惟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玩的愉快，下次见。”季见声深深地看了宁惟玉一眼，转身离开。
随着季见声离开，周围有几个人也跟了过去，看着像是想去要签名。这一块地方空了下来。
糖画摊位的摊主送走了一批顾客，开始扯着嗓子吆喝：“传统民间手工艺！吃在嘴里，熏陶在心！来了你就是传承文化，买了不吃亏买了不上当！手工社出品，质量绝对有保障！”
宁惟玉：“？”他现在怀疑手工社给每种手工都设置了摊位。
“哥哥，我给你买糖画？”殷商望着宁惟玉眼里明显的兴致，当即就要过去买。
“等一下。”宁惟玉喊住殷商。
殷商乖乖停住步子，站在宁惟玉面前，任由他的打量。
“那个袋子给我。”
殷商有些疑惑地把袋子放在宁惟玉手里。
袋子里面只有宁惟玉最后买的那个面具。
殷商看着小少爷把那个面具拿了出来，然后戴在了他的脑袋旁边。
殷商愣了一下。
宁惟玉端详着同样戴上面具的殷商，满意道：“不错，挺好看的，送给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狗勾：今天也有被老婆撩到
兔兔：偷家失败，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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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见面嘛，总少不了你茶一下我茶一下，力求不动声色打击对手_(:з」∠)_
复盘今天的争宠对局：
第一局：平局
第二局：狗勾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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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 告白
不远处, 二楼的楼梯口又涌过来一批逛游园会的学生，嬉笑声填满整个楼层。
殷商浑然不觉这嘈杂的背景音。
他缓缓地抬手碰了一下被小少爷戴上去的面具，余光落在隔壁小物件摊位的梳妆镜上。
宁惟玉送给他的那个猫咪面具也是白色的, 顶端同样缀了绒毛。
两人相对而立, 戴着颜色相似的面具，竟是有那么一点像是……情侣。
殷商脑海里倏地冒出这个形容, 甜滋滋地绕了一圈, 又被他强行按了下去。
宁惟玉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看着刚才还有点委屈的自家小弟心情变好, 宁惟玉喊他：“行了，去买糖画。”
“好。”殷商亦步亦趋地跟在宁惟玉旁边, 朝前方的摊位走去。
距离摊位还有四五米左右的时候，殷商侧过头，问道：“哥哥, 为什么选这个款式给我？”
“……嗯？看到就买了。”
宁惟玉当时完全没做多想, 看到那个猫咪图案, 下意识就选了。这会被殷商问到, 也想不出什么有条有理的理由。
既然想不出，那就干脆把问题抛回去。宁惟玉哼笑着瞥了一眼殷商：“你不喜欢？”
殷商摇头：“没有, 我很喜欢。”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糖画摊位前。
这个摊主和面具摊位的摊主一样激动搓手：“两位同学想要什么图案的？嗨呀，从师多年, 保证专业！”
哈哈, 他刚才还在社团群里看面具摊位那家伙在炫耀遇到了大佬, 现在他也遇到了。
殷商看了看摊位上的模板：“能做Q版？”
“能啊能啊，不过不熟悉的图案的话要先画出来, 可能要稍微久一点点。”摊主疑惑地看着殷商, “同学你要啥Q版啊。”
“他。”
殷商的目光落在宁惟玉身上, 问道：“能画吗？”
摊主：“可以啊可以啊。”
“我不是问你。”殷商垂眸看小少爷，“可以让他画吗？”
摊主：“……”突然发现他真的很多余哎。
宁惟玉顿了几秒。说实话，无论是上辈子还是穿书以后，他都没有被人画过Q版这种东西。
毕竟他太肆意恣妄了，Q版这种可爱的东西和他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他走神的几秒里，殷商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眼神还是他一贯的平静，但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期待。
宁惟玉轻咳一下：“……可以。”
殷商得到允许，转头看摊主，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莫名有些撑住的摊主：“……好嘞。”
刚才涌上二楼的那批同学陆陆续续地也往这个方位过来了，周围的声音顿时噪杂起来。
宁惟玉把摊位前面的地方让了出来，站在摊位旁边看墙壁上的剪纸。
“岁岁？”
宁惟玉闻声回头，就见宁惜琛穿着件薄外套站在他身后：“三哥，你怎么去拷贝了这么久？”
理论上来说，拷贝一个录像，大概十分钟就能完成，结果宁惜琛这趟去了快一小时。
“哦，因为把所有媒体的录像都拷下来了，弄了全角度的合集。毕竟是你第一次在学校表演，这些录像很珍贵。”宁惜琛挑了挑眉，回答弟弟。
宁惟玉：“……”这大可不必吧。
突然想到了他们家系统，用了八百个机位拍摄来着。他的家人和系统或许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他想到这里的时候，系统很应景的冒了出来：［嘿嘿，这是应该的。不过我的机位更齐全嘿嘿嘿。］
电子音里居然还有点小得瑟
宁惟玉：“……”拥有神秘力量的硅基生物就不要和碳基生物攀比了吧。
“哎！两位，你们的糖画做好了！”远处的那位摊主双手做喇叭状，喊刚才的两位顾客。
殷商看了一眼正在交谈的宁家双胞胎，自觉地过去拿糖画。
“他一直和你一起逛游园会？”宁惜琛注意到两人戴的面具，微微眯起眼，眼神不太友善。
宁惟玉对自家三哥没有防备，点头：“对啊，他不是一直跟我行动的吗。哦对，刚才季见声也跟我逛了一会。”
宁惜琛：“……？”难道那个季见声也是想拱他们家大白菜的家伙吗。
在宁惜琛陷入沉思的时候，殷商已经拿着糖画回来了。
殷商把糖画递给宁惟玉：“做的还挺好看的，把你画的很可爱。”
宁惜琛：“……”这个姓殷的家伙是不是越来越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了。
宁惟玉低头看殷商递过来的糖画。
这个糖画确实做得精致可爱，圆滚滚的Q版小人仰着脸，微抿着唇，似乎下一秒就要指使小弟。
和宁惟玉平时的风格倒是很像的，不过变成Q版以后瞬间威慑力全无，只剩下可爱。
殷商摩挲了一下口袋里的手机壳边缘。
还好刚才已经把这个糖画拍下来了。
*
这一次的游园会办得非常隆重，各种类型的小节目和摊位应有尽有，同学们度过了持续一天半的狂欢时间。
宁惟玉断断续续逛完了校园各处，在第二天傍晚时回到宿舍。
这两天又是表演又是到处乱逛，一歇下来，感冒未愈的疲倦感立刻涌上心头。
还好他们家小白狗这两天准点出现，让他很好地缓解了不适感。
宁惟玉懒洋洋地泡在浴缸里，微阖上眼休息。
放在浴缸旁边柜子上的手机没有调成静音，嗡嗡嗡振动个不停。
宁惟玉睁开眼，摸过手机看了一眼。
持续两天的校庆终于结束，同学们闲下来，也就开始捣鼓各种感想和剪辑。
论坛里的新帖子一个接一个，什么［盘点本次游园会的十大摊位］，［文艺汇演精选剪辑，速进］，一刷新就能多出一个。
宁惟玉目光往下，瞥见一个热帖。
［论这次文艺汇演／游园会里宁大佬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楼主：本帖无恶意，是宁大佬的夸夸楼-
我来了我第一说！他穿小西装也太好看了吧！！弹钢琴的少爷真的戳到我了呜呜呜呜-
我真的，他怎么人这么好看，弹的也那么好-
节目这个咱们在另一个贴夸过了，说来说说游园会！-
某个摊主不请自来！他被其他人追着送东西的反应好可爱哈哈哈哈（大佬周围果然也是大佬）-
对吧对吧，我喜欢的演员和他互动超有爱，我竟然隐隐磕到了-
我殷宁党不服！殷学神对宁大佬真的好纵容宠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到过，他喊他哥哥，kswl-
另一个摊主请求出战。宁大佬的朋友和家人对他都好宠-
哎，要是我和他关系好，我也对他那么好。
……
后面的评论就突然歪到了怎么宠崽崽／老婆上面了。
宁惟玉草草略过评论，看到后面的各种慈爱发言，一头雾水地退出帖子，抬头看了一眼浴室里的镜子。
镜子里的人头发半湿地垂落在额前，眉眼在水汽氤氲下显得有些模糊，但依旧可以看出来倨傲和张扬的模样。
这和那两个称呼沾不上边吧。
宁惟玉重新低头，看其他的信息。
他的表演节目火了倒是事实。
他本就容貌极好，又是宁家的小少爷，媒体自然不会放过宣传他。再加上节目效果确实还不错，顺理成章地在网上小火了一把。
和学校论坛一样，网上同样有很多讨论他的人，好坏都有，更多的是在表达对他的喜爱。
宁惟玉不甚在意地划过各种评论，准备从浴缸里起身。
顶端突然弹出一条娱乐推送，而他的社交软件也开始疯狂提醒新消息。
宁惟玉动作一顿，打开了那条推送。
［新晋小生和一男生亲密相处，背后的原因竟是……］
很好，非常标题党。
宁惟玉已经隐约猜到了内容。往下看，文章里说的果然是季见声和他在游园会同游的事情，末尾还对这个举动各种猜测，暗示季见声是为了宁家的权力和资源才虚与委蛇。
宁惟玉扬了扬眉，觉得有点好笑。
这时，季见声的私信也发了过来。
［季见声：抱歉，有人买了通告，对你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等下就会澄清。］
几十公里外，某个影视基地里。
季见声刚刚结束一天的拍摄，但顾不上疲惫，紧张地等着小少爷的回复。
那篇通稿根本就是在鬼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被给予的资源和优待，是那位小少爷不讲道理地赠予他的，回报仅仅是唱一首歌。
而他从来都没有图过宁家的权力和财富，一定要说的话，他所图的只有那个人。
不过他和小少爷同游也是事实。
季见声冷着脸关掉热搜，点开置顶的对话框，犹豫着打字。
［我们算是……朋友吗？］
发完这条信息，季见声拿起旁边的小盒子。
是小少爷给他寄过来的。盒子里面是一只兔子挂件，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是龙飞凤舞的两个字。
［回礼。］
据宁小少爷说是他在逛摊位的时候看到的，想到了那只垂耳兔，就送过来了。
季见声眼里浮现出几分笑意。
过了一会，宁惟玉的回复发了过来。
［小少爷：算。］
［小少爷：你自己看着解决，那边应该也有公关团队吧？］
季见声又给他回了几句。
片刻后，公关团队发了一份言简意赅的澄清声明。
随后，季见声转发了声明，并补充了几句话。
［他是我的朋友，很可爱很优秀的学弟。母校的游园会很有意思。］
他的话挑明了关系，但又没有和往常一样干脆彻底的否认绯闻，留了那么一点点令人遐想的空间。
*
季见声这份声明很快把网友放在黑通稿上的注意力拉了过来。他的态度太过坦荡，网友们大多接受良好。
后续的处理不在宁惟玉的关注范围。
他和季见声交谈完，就披着浴袍走出了浴室。
殷商在门外等他，见他出来，立刻帮他擦头发。
“哥哥，我刚才看见热搜了。”
“嗯？”宁惟玉转过身，“那边应该已经澄清了。”
殷商磨了磨尖牙。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他绝对清楚，那个人果然是居心叵测。
“哥哥，今天早点休息吧。”殷商敛去晦暗的情绪，低声哄宁惟玉，“过几天就是期末考了，周末这两天好好休息。”
“嗯，晚安。”
……
今年过年比往年早，艾瑟伦公学的放假时间往前稍提了一点。游园会没多久，学生们就迎来了期末考。
考试那两天的天气还行，没有下雨下雪，甚至还出了太阳。
宁惟玉对这个世界的知识点已经非常熟悉了，做试卷做得得心应手，每一科都提前半小时以上做完了。
他们考试的座位依旧是按照考试排名拍的。上一次月考，殷商的分数比他高了几分，所以现在他坐在第一排第二个位置。
宁惟玉看了一眼殷商挺直的脊背，慢慢地趴下去闭目养神。
迷迷糊糊打盹之际，考试结束的铃声响了。周围几栋教学楼立刻响起可以放假回家过年的欢呼声。
宁惟玉被吵醒，等后排的同学收完卷，喃凤慢吞吞站起来准备回宿舍收拾东西。
教室门口，一个清秀的男生探头探脑半晌，见试卷都收完了，一溜烟跑进来，在宁惟玉面前站定。
男生咽了咽口水，紧张地说：“那个，宁惟玉同学，请等一下。”
“我想抓住这学期的尾巴问一下你，就是，我喜欢你，可以和你交往吗。”
宁惟玉直视着他，干脆利落地拒绝：“谢谢喜欢，不可以。”
那个男生似乎也预想到了结果，有些失落，但也没再说什么，垂头丧气地走了。
周围的群众已经见怪不怪了，看到告白者离开，也各自散去。
殷商同样对这个场景见怪不怪。
自从上次文艺汇演以后，宁惟玉的书桌抽屉里就经常会收到情书，偶尔还会被胆大的女生堵住告白。
不过当面告白的男生，除了表演当天扔花那个，今天这个还是第一个。
两人沉默地并肩会到宿舍。
关上门后，宁惟玉有些奇怪：“殷商，你怎么不说话？”
“哥哥，你说过你不反感同性之间的爱情，对不对？”
“嗯，怎么了？”
殷商凝视着宁惟玉，一字一句：“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哥哥会反感吗？”
宁惟玉猛地一顿，结结实实愣住了。
原著中殷商断情绝爱的印象太过深刻，哪怕这段时间对他很亲近，他也只是当殷商终于找到了温暖，对他这个大哥心存感激。
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他是喜欢他。
那他这段时间对他理所当然的指使，以及各种纵容的靠近，岂不是会让他产生错觉……？
室内一时陷入寂静。
殷商使劲掐了一下手心，脑海里飞快地措辞。
不等他继续说什么，宁惟玉突然开口：“殷商，我那样对你，你会觉得失衡吗？”
他们的感情付出是不一致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殷商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殷商摇头道：“没有，绝对没有。”
“哥哥是我在学校最好的朋友，最亲近的人，无论怎么样，我都是很高兴的。”
甚至甘之如饴。
无论小少爷的出发点如何，这一切温柔和亲近，他都心甘情愿沦陷。
殷商把以退为进贯彻到底。
“哥哥，不会有任何干涉你的举动，你的生活你的交友，我绝对不会任何逾越。”
这个在原著中冷酷无情的阴郁男主，此刻眼里满是笨拙的认真。
“我只是想追求你，可以吗？”
宁惟玉看着他，莫名联想到了眼巴巴看他的小白狗。
好像……没办法拒绝他。
他心软了一瞬，随即昂起下巴，恢复了平时小霸王理所当然的模样，笑道：“行啊，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兔兔：我可以当你的朋友吗？（ps：心怀不轨那种）
狗勾：我可以当你的男朋友吗？
#论起跑线的重要性#
狐狸：你好，我什么时候出场？我连好友都没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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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唧！
第058章 聚会
得到宁惟玉的允许之后, 殷商眼神亮了亮，幽暗深邃的眸子里浮现出细碎的愉悦。
完全没有他平时冷淡自持又沉默的模样。
这个眼神……特别像是平时得到了他的亲近的小白狗。
宁惟玉眨了眨眼，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在殷商的这记直球下, 他没有像拒绝其他人那样干脆拒绝他。
唔……这样的话, 殷商就是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他没有明确拒绝的人了。
宁惟玉垂下眸, 试图剖析自己内心的想法。
说实话, 无论是原著中的殷商, 还是穿书以后遇到的殷商，他都倾注了很多关注和情感, 这些情感包括但不限于怜惜，欣赏以及亲昵。
他对于殷商的情感太过复杂，宁惟玉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对殷商究竟是什么想法。
但总归是没有反感和厌恶的。
甚至带了那么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纵容。
“……”
殷商深深地看着眼前的人, 将他的纠结收入眼里。
“哥哥。”
宁惟玉抬起眼：“怎么？”
殷商朝他弯了一下眸子, 态度端正地表达歉意：“是我说的太突然了。但是哥哥真的很优秀, 太多人喜欢你了, 我害怕如果自己不把握机会的话，你会被其他人哄走。”
小少爷实在是太耀眼了。
他多日伪装成温驯小狗, 本想一点点温水煮小少爷，今天却还是按耐不住露出了狼尾巴。
宁惟玉哼了一声，示意自己没那么容易被人拐走。
“哥哥允许我追你, 我已经很开心了。”殷商眸色温柔, 继续以退为进, 放低姿态，“哥哥不要有压力, 和之前那样对我就好了, 怎么使唤我都可以的。”
怎么说成这样。
宁惟玉别过脸：“……哦。”
殷商目光追随着他, 愉悦地想。
挑明以后也不错，可以光明正大追求哥哥了。
之前那些因为害怕吓跑小少爷而隐忍的一切，终于可以不用再克制。
总有一天他可以把小少爷彻底叼回自己家。等到那一天，他就可以可以不再掩饰尖牙，可以如他所想，舔舐小少爷的脖颈，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
……
他们学校的期末考结束以后，学生们就可以陆续离校了。
宿舍楼和附近的校道上全是兴致勃勃的交谈声，以及行李箱轮子在地板上滚动的轱辘声。
殷商把宁惟玉按在沙发上休息，自己利落地帮他装行李箱。
宁惟玉看了他几秒，慢慢地转过头。
“小周，男主喜欢我。”他平铺直叙地阐述道。
系统：［……俺知道。］偏执男主早就居心叵测了！
电子音听起来隐约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宁惟玉怀疑自己辨认错了，“可是这样不算剧情偏离吗？”
［经检测，该剧情属于合理发展呢，宿主不用安心。］系统慈爱地安抚宁惟玉。
合理发展啊。
也对，他这么好看，喜欢他是应该的。
那就让他看看殷商要怎么追他。
宁惟玉撑着下巴默了片刻，没忍住侧过身，看了一眼客厅另一端的殷商。
岂料殷商一直分了注意力在他身上，见他回头，立刻很浅地笑了一下。
殷商看着宁惟玉，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哥哥，你的生日是在下个月对吗？”
“嗯，年后就是。”
下个月，他这具身体就成年了。
宁惟玉琢磨了几秒：“殷商，你是不是比我小三个月？”
原著中没怎么描述殷商的生日，只说他出生在暮春。
殷商点头：“对。”
宁惟玉摩挲着指尖，思索剧情线。也不知道等殷商成年的时候，剧情进度能不能允许他和父母相认。
两人各怀心事，客厅里是和谐的沉默。
过了一会，宿舍门被敲响，宁惜琛打开门进来，招呼弟弟：“岁岁，走了，司机到了。”
说完这句，他隐晦地警告了一眼殷商。
宁惟玉应了一声，慢悠悠地走到宁三哥身边。
殷商这一次没有和宁惜琛对峙，只是把行李箱推到宁惟玉面前，温声地说：“哥哥，寒假快乐。”
宁惟玉注视着他，挑眉一笑：“你也是。”
宁家接他们回家的车上。
宁惟玉摊在后座，走神想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宁惜琛看了他一会，问道：“今天怎么了，有心事？”
“没有。”宁惟玉摇头，“我像是会有心事的人？”
他只是不想对外宣扬这件事。
哪怕他并没有同意殷商，也并不知道殷商是否在意被人知道。
但不管怎么说，殷商不是谈资。
宁惜琛也没有逼着弟弟回答，伸手在他头顶揉了一把。
宁惟玉照例嘀咕，但懒得躲开：“……喂，都说不要摸头。”
这声不满的嘀咕落在风里。载着他们的车一个流畅地转弯，驶向宁家。
*
为期一个月的寒假正式开始。
殷商没有立刻去找宁惟玉刷好感度，而是打算抽几天时间把他投资的那些项目处理了。
追这娇贵的小少爷，总要有一些经济基础的。
殷商给奶奶做了一顿饭，把老人哄开心以后，就马不停蹄地回房间打开电脑，处理自己的事业。
而另一头，宁惟玉和三哥一块回到了宁家。
宁朝眠放假比他们早一周，早就已经在家了。倒是老宁和宁朝钦因为公司会有些事情没解决，这时候还在公司忙碌。
“岁岁和小琛回来啦。”虞岚挂断和小姐妹的电话，伸手抱了抱两个孩子，“岁岁感冒好了吗，还有没有不舒服？”
“不怎么会了。”宁惟玉让虞岚抱了一会，轻轻挣脱开，别扭道，“昨晚不是还在群里说了么。”
虞岚笑眯眯地看着小儿子：“那肯定没有亲眼看见让妈妈放心呀。好啦好啦，先去吃饭吧，你爸爸和大哥要应酬，晚上才能回来。”
饭桌上的依旧都是宁惟玉喜欢的菜。
他咀嚼着排骨肉，听虞岚安排这几天的活动。
“明天咱们要和许家林家聚会，今年罗家也会来，地点在你们林伯父的近郊庄园。大家有空的话都去吧，小辈们交流交流也好。”
宁惟玉咬了一下筷尖，不自觉磨了磨牙。他问虞岚：“上午就过去？”
“嗯，午饭和晚饭都在那边解决。你们几兄弟的衣服已经做好了，待会去试试。”虞岚说完，看到宁惟玉咬筷尖，就要阻止。
宁惜琛快她一步，按着弟弟的手腕，解救了那根筷子。
宁惟玉从善如流停止这个莫名且幼稚的举动，思索了一下虞岚说的聚会。
那几家都是在燕城有头有脸的家族，不过这个聚会倒是和他想象中的上流圈子社交不太一样，听上去这几家关系似乎还挺不错的，像是旧友聚会。
等等，罗家……那岂不就是刚穿书出院那会遇到的那个罗骁所在的家族。
让他想想当初他是怎么对待罗骁的。哦，他跟罗骁说好狗不挡道来着。
宁惟玉漫不经心地想，也不知道罗骁看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第二天。
宁惟玉带了几分困倦坐上房车，一家子出发去林家在近郊的小庄园。
半路上，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又在嗡嗡嗡振动。宁惜琛的手机同样弹出一堆信息。
宁惟玉余光看了三哥一眼，没有动弹：“共同信息，应该是年级大群的，看看说了什么。”
“使唤我使唤得很顺手啊。”宁惜琛不轻不重地敲了他一下，手里倒是依言打开了群。
“期末考试出成绩了。你是理科第一。”宁惜琛扫了一眼表格，不出意料在表格顶端找到了弟弟的名字。
再往下一个则是殷商的名字，只比宁惟玉少了一分。这两人远远地甩了后面的分数一大截。
宁惟玉兴致缺缺地闭上眼睛：“还行，这次联考的题目不是很新颖。三哥呢，文科第一？”
“嗯。”宁惜琛同样波澜不惊。
宁家夫妇比两个当事人高兴多了，夸了这对双胞胎好几句。等到目的地的时候，参与聚会的人都知道了兄弟俩的成绩。
宁惟玉拢了拢大衣，踏进这个欧式小庄园。
中央位置的别墅客厅坐了十来个人，看上去是另外几家人已经到了。
宁惟玉扫了一圈在场的人。三对夫妇坐在大客厅里聊天。旁边的吧台边，许迟今抱着手臂高冷不语，罗骁正在和一个宁惟玉不认识的男人交谈。
宁家一行人走进去，几家互相寒暄了一会。
“惟玉越来越俊啦，和惜琛的成绩都那么好。”一位红发的美妇人说着，喊了一声自家不争气的儿子，“罗骁，你看看你！”
罗骁盯着宁惟玉愣了一会，像是没反应过来那样。
他和宁小霸王不在一个学校，仔细算来已经一个学期没有见面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医院，他被宁惟玉的“诅咒”气得半死。
结果宁惟玉的劝告居然是真的，球队还真出了事。
而且……他怎么感觉宁惟玉更好看了？
“罗骁，你愣什么呢？”美妇人不客气地拧了一下罗骁的耳朵。
“妈！”罗骁吃痛，赶紧忏悔自己不堪入目的成绩。
这时候，宁惟玉没见过的那个年轻男人也走了过来，朝他们点头，介绍自己：“林咎，之前在国外读书，今年刚回来。”
听到这个名字，宁惟玉倒是想起来了。林咎也是后文提到过的大佬之一，是个非常厉害的律师。
午饭没这么快开始，几个小辈被长辈们赶到了二楼的客厅自己玩耍，不要打扰长辈交流。
刚才一直没说话的许迟今落后几步，装作不经意一般，尽量保持孤傲的模样问宁惟玉：“为什么拉黑我？”
宁惟玉：“？”他们有过网络交集吗。
许迟今描述道：“我加了你三次你都没有同意，和拉黑我了。”
原来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是大画家。
宁惟玉：“……你自己不备注，关我什么事？”
说话间，一群人到了二楼的客厅。
这个聚会应该是这几家人的传统，落座以后，很快聊了起来。宁惟玉是穿书来的，没有之前的记忆，不知道说什么，但也没有拘谨，依旧是倨傲张扬的模样。
他靠在沙发上，单手撑着下巴，懒懒地看着他们。
客厅很宽敞，落座了近十个人也不显得拥挤。不过坐了几分钟后，宁惟玉莫名有些躁动，像是被多而杂乱的力量包围着。
似挑衅又似邀请。
他闭上眼，揉了一下眉心。
某种轻微的力量以他为中心荡开，波动一瞬以后又迅速消失了踪迹。
客厅里，宁家几位兄长好歹过几次突然想变毛茸茸的经历了，这会勉强压着没有出现异象。而另外三位面色一变，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起身告辞。
其中又以林咎和罗骁的步子尤其匆忙。
宁惟玉缓了几秒，慢慢睁开眼睛。
就见客厅少了三个人。
“？？？”
宁惟玉侧过头问几位兄长：“他们呢？”
宁家哥哥们神色莫测地看着他，想要仔细辨认，却再也找不到弟弟身上有什么奇怪的踪迹。
沉默了一会，还是宁朝钦回答他：“有点事情，先出门了。”
宁惟玉有些疑惑，但也没再打听别人的事。
谁知这时，隔壁的会议厅突然传来哐啷哐啷的动静，听起来兵荒马乱的。
宁惟玉压下去的疑惑轻易地被挑了起来，站起来，往隔壁走去。
隔壁的房间们虚掩着，宁惟玉没有费力就推开了门。
大厅里，有两把椅子倒在了地上，而会议桌上面，一端蹲着一只熟悉的赤色狐狸，另一端蹲着一只棕红色的刺猬。
不远处的柜子上还有一只圆滚滚的鸟，一身浅蓝色的羽毛蓬成球。
宁惟玉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他是误入动物园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上流世家聚会×
毛茸茸聚会，正解
——————
第059章 影子
二楼这个会议厅的大门是厚重的红木门, 被宁惟玉推开时，在地毯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散落在大厅里的几只小动物齐齐把视线落在了宁惟玉身上，眼神里有几分慌乱。
宁惟玉的手停在门框上, 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养宠物就算了, 养的还那么杂的，这群家伙不会打架吗？
“岁岁？怎么站门口。”跟在宁惟玉身后过来的宁惜琛被挡在外面, 干脆伸手搭在弟弟的肩上, 问道。
宁惟玉侧过身, 让出位置，示意宁惜琛看里面的场景。
“林叔叔家里养了这么多小动物的吗？而且那只狐狸……有点像我之前见过的一只。”
宁惟玉微微眯了眯眼。
许迟今见过他们家弟弟了？
宁惜琛的目光越过弟弟, 和里面的几只对视了一下。那几只小动物则是尽力用眼神表达打掩护的请求。
这几人无声交流了几秒，宁惜琛转头看了一眼兄长，就见宁朝眠朝他比了个口型。
“她们听到了动静, 估计待会就上来了。”
除了宁惟玉之外的生物在短短几秒里进行了一番暗中交流。
最终是宁惜琛回答弟弟：“那只蓝色的鸟是你林叔叔养的, 别的我不清楚。”
“……哦。”
宁惟玉朝里面看了一眼, 走进了会议厅。
里面的三只顿时有点莫名的紧张, 绷紧身子看着宁惟玉
从直线距离来算，距离宁惟玉最近的是那只蹲在柜子上的小胖鸟。
看体型和颜色, 和蓝鸲有一点相似，不过更圆润蓬松，体型也稍微大一点。
宁惟玉停在这只蓝色小鸟面前, 盯着它扑腾翅膀的动作, 忽然控制不住地伸出手, 迅速地捞过那只小鸟，松松地抓在手里。
“……啾？”
被命运握住身躯的林咎缓缓抬头, 看了一眼宁惟玉, 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
这位宁小朋友明明不是非人类吧, 怎么也带了这种习惯。
宁惟玉眨了眨眼，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低下头，和手里的这只蓝啾大眼瞪小眼。
他刚才那瞬间就是想要抓住这只小鸟，不过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其他想法了。
“你好圆润。”宁惟玉轻啧一声，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蓝啾的肚皮。
林咎：“……”谢谢，他是正常体型。
林咎看了看宁惟玉漂亮又带了几分病弱的脸庞，终究还是没有挣扎开他的动作。
宁惟玉顺着蓝啾的轮廓戳了几下，发现它只是羽毛蓬松厚实，确切地说是毛茸茸的，并不是胖。
“好吧，你不胖。”宁惟玉纠正了自己的说法。
这时候，原本蹲在桌子另一端的狐狸一步步走了过来，停在了宁惟玉手边，抬起眼看他。
宁惟玉又搓了一下蓝啾的绒毛，把它放在柜子上，转而看那只狐狸。
他唯一一次遇到狐狸生物，还是在几个月前的那次劳动课的农业基地里。
宁惟玉的指尖悬在狐狸头顶，端详着它，翻找记忆里的那只狐狸。
体型，毛色，好像都对上了。
远在农业基地的狐狸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许迟今倒是没有像宁惟玉那样疑惑。
他早在农业基地的时候就有过一次能力躁动忽然变回兽型的经历，今天这次慌了一会就恢复了平静。
许迟今抬头望向宁惟玉。
一段时间不见，宁小少爷的眉眼依旧漂亮，眼神张扬又骄傲。
是他遇到过的，最明艳的色彩。
许迟今默了一瞬，摇了一下蓬松的大尾巴，主动蹭了一下宁惟玉。
站在不远处的宁家兄长：“……”所以许迟今也是居心叵测是吗？？
宁惟玉对这群非人类的暗潮涌动一无所觉，不客气地使劲rua了一下送上门的狐狸。
与此同时，会议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几道女声模模糊糊地传了过来。
宁惟玉耳尖微动，隐约捕捉到一句“冬天皮毛护理太麻烦了”的抱怨。
“……？”
是他听错了吧。
疑虑间，罗骁的母亲率先走进大厅里，后面那位清冷风的美妇人则是许迟今的母亲。
罗骁的母亲看着这几个变成的小辈，对比了一下得到爱抚的狐狸，以及没出息地孤零零缩在角落的儿子，眼神恨铁不成钢。
宁惟玉停下搓揉狐狸的动作，和两位长辈打了一声招呼，问道：“它们都是林叔叔养的？”
“那只小鸟是他们家的。”她的回答和宁惜琛给出的一样。
她瞪了一眼自家儿子，给他圆场子：“那只刺猬是罗骁养的。”
宁惟玉点了点头，又问：“那这只狐狸呢，我之前好像在农业基地见过。”
许迟今的母亲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儿子。
放着家业不继承跑去画画就算了，还在世交家的弟弟面前变狐狸？
她温和地对宁惟玉解释：“就是许迟今捡回来的。”
“……哦。”宁惟玉挠了一下狐狸下巴，陷入沉思。
突然发现他认识的这些人，似乎人手一只宠物。
两位长辈过来稳了一下场面，又回楼下的客厅聊天去了。
宁惟玉左手搓揉狐狸，右手戳着小胖啾，觉得这一趟聚会来得还挺值的。
不远处，桌子上的棕红色刺猬犹豫了一下，还是挪动到了宁惟玉面前。
宁惟玉收回手，对上刺猬的眼神，没有立刻伸手去摸它。
他的毛绒控属性显然对满身是刺的刺猬不起效果。
那只刺猬等了一会没等到宁惟玉的动作，呆滞了一瞬，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罗骁此刻确实是低落的。
他和宁惟玉都是不学无术的小霸王，之前就是相看两厌的状态。可开学前那次打架，那天出院……
罗骁又一次想起了宁惟玉那天轻慢又漂亮的模样。
明明应该是讨人厌的，他却越来越忘不了那副画面，时不时惦念。
再后来，宁惟玉看似诅咒的话变成了逆耳的忠言，在不同的学校里，宁惟玉变成了年级第一，登台表演耀眼迷人。
他还是会想起他们对峙的模样，甚至在此刻想要得到抚摸与亲近。
罗骁颓唐地看了一眼宁惟玉。
明明其他人都有，为什么他就没有。
“……”
宁惟玉莫名在这只刺猬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失落情绪。
“刺猬。”宁惟玉喊了一声，在刺猬抬头以后，和它解释，“你会扎手。”
罗骁再次陷入呆滞。过了一会，他翻了个身，小心翼翼露出自己柔软的肚皮。
好吧，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毛茸茸，这样好像也挺难拒绝的。
宁惟玉伸出手，揉了一下刺猬肚皮。
躺在会议桌上的刺猬隐约脸红了一点。
围观的宁家哥哥们不约而同握紧拳头：“……”
合着这三个没有一个是能让人放心的是吗？？
要不是看弟弟玩的开心，他们哪里能忍！
……
宁惟玉和这群毛茸茸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被长辈喊下楼吃饭。
等他们陆续落座，有急事出去的那三个家伙才从大门外进来，带着一身寒意坐下。
这顿饭不是宁惟玉之前想象中的觥筹交错，就是普通的聚餐。
长桌边上，宁惟玉完全不参与长辈之间的对话，低头专心吃饭。
别说，林家厨师的手艺还不错，那道酸菜鱼很合他的口味。
他吃得专注，也就没有注意到后来落座的那三个人，看他的目光都是复杂而微妙的。
饭后，林家为世交们准备了好几项悠闲放松的娱乐活动。长辈都去了后面的小别墅养生，小辈们则是自由活动。
宁惟玉对寒风中骑马和打球不感兴趣，只是窝在沙发里休息，一副懒得社交的疲倦模样。
其他人倒没有什么意见，也乐意迁就他，都选择留在这边不出去。
作为东道主的林咎给他们打开了巨屏投影，还搬出来几个游戏机。
下午的娱乐时光平淡但和谐。几家人难得都有空闲，在晚饭后商议完，都决定留下来住一晚。
晚上九点，宁惟玉待在林家的温室花园里看花，旁边两米外，是跟他过来却又不说话的许迟今。
宁惟玉没有刻意找话题。他划开手机，点开了殷商的聊天框。
放假以后他们没法再和之前那样形影不离，殷商的信息就多了起来。五分钟前，殷商刚刚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哥哥，好想见你。”
声音低而温柔，像是情人间的低语。
宁惟玉蜷了一下指尖，打字道。
［宁］：昨天才见过面。
不远处的许迟今没有故意听，但非人类的听力太敏锐，还是捕捉到了殷商这句话。
他终究还是放下自己一直以来的清高倨傲，走到宁惟玉面前，趁着他打完字，说道：“我……想给你画一幅画。”
*
几十公里外。
殷商不紧不慢地走在老旧小区附近的杂乱巷子里，步子隐匿在昏暗的路灯照射范围之外。他前面是一个骂骂咧咧打电话的小个子男人。
“……我知道啊！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虽然姓仇，但那位大少都还在里面，哪里轮的到我？……别说了，那宁少爷是真好看，细皮嫩肉的，我还挺想，嘿嘿你懂的……啊——！！”
他的猥琐话语戛然而止，只留下一声惨叫。
小巷尽头的路灯滋啦滋啦地闪了几下，挣扎了几秒以后还是暗了下去。
浓重又深邃的黑暗一点点蔓延开，逐渐将巷子的这一片地方吞没。
那个小个子男人惨叫之余，墙体的影子也逐渐变了样——变成了有着细尾尖嘴的老鼠影子。
但下一秒，那道影子又疯狂扭曲起来，而他本人身体上没有任何伤，表情却痛苦万分。
殷商慢条斯理地抬起手，虚虚地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
他侧过头，在惨叫声中，微笑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老婆在旁边的殷商不是乖狗勾，是疯批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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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场参与人数+1+1+1+1，战局逐渐混乱.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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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猫尾巴
比夜色更为深沉的黑暗笼罩着整个巷子。周围的住户对此无知无觉, 远处的几只野狗看不清前方的景象，但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焦躁地吠了几声。
巷子深处。
殷商冷冷地看着那个小个子男人痛苦地惨叫了一阵, 直到墙体上透出的影子一点点变淡, 才漠然地收回手，就要转身离开。
那个男人的兽态能力近乎被摧毁, 只能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在让人颤栗的恐惧里哆哆嗦嗦地问：“我们……无冤无仇, 你凭什么随意动手？”
他好不容易才觉醒了兽态，他明明可以过上好日子的, 结果现在被莫名其妙暴揍一顿，他居然能力倒退了！
男人恨恨地瞪着殷商，想要咒骂, 但面对着这个俊美又不好惹的少年, 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
殷商步子微顿, 勉强分了些注意力给他。
凭什么？
当然是凭这个人猥琐又下流的意淫啊。
殷商漫不经心地想道。
他那些情敌虽然心机也多, 但无一不是尊重和宠爱宁惟玉，而小少爷也还不知情, 他才勉强容忍。
不过没必要对这个人提到他的小少爷。
殷商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小个子男人，眼神冰冷嘲讽，语调却是很温和, 甚至含了几分笑意：“不凭什么, 弱肉强食哦。”
扔下这句话, 殷商将波动扩散出去的能量收回，朝某个打印店走去。
十分钟后, 殷商带着文件回到小区, 无声无息地推开家门。老人家已经睡了, 屋子里没开灯，显得有些冷清。
殷商仗着非人类的视力好，没有开灯，直接在饭桌旁坐下，拿过文件看了几眼。
翻了没几页，殷商又想起了宁惟玉。
小少爷去聚会了。能和宁家一起聚会的，应该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这点他确实没什么竞争力。
那就变得有竞争力就好了。
殷商垂下眸子，继续看文件。
这叠资料的最后，是一个预期日期。殷商的视线在上面停了两秒，想到另外一件事。
下个月就是宁惟玉的十八岁生日了，要给小少爷准备生日礼物。
殷商陷入了沉思。
在他近十八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给别人过生日和送生日礼物的经历。同样的，他对自己的生日也是不甚在意，最多就是奶奶会给他煮一碗面。
那么他要准备怎样的礼物呢。
殷商沉思片刻，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自己贫瘠的好友列表，打开了那位自来熟同学邹鸣的聊天框。
［殷商］：问你个事，喜欢的人要生日，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小商，怎么还没睡？哎呦，不要摸黑玩手机啦。”何老太披着件袄子，从房间里走出来。
殷商三步并两步，快速地按开客厅灯，防止老人家在黑暗里摔倒。
何老太只是一时口干，醒了出来倒水，见殷商还没睡，劝了他几句不要熬夜。
殷商没有反驳，但也没有应下，只是听着老人家说话。等她说完，殷商才突然问道：“奶奶，你想换一个环境好一点的地方住吗？”
再过段时间，他应该就可以买一套好一点的房子了。
“奶奶在这里住了几十年，早就住习惯了。”何老太刚醒，人还有些迷糊，习惯性回答完，又鼓励殷商，“小商有这份心就好，等你以后挣大钱。”
何老太安抚完，又劝了一句早点睡，就打着哈欠回了房间。
殷商目送她回到房间，才重新解锁锁屏。
邹鸣同学显然被殷商的话震惊到了，突突突地发了一大串信息过来。
［邹鸣］：卧槽卧槽，大佬你居然也会动凡心！我感觉做梦一样。
［邹鸣］：哪个女孩子啊，咱们学校的校花还是谁？卧槽，居然有人可以追到你！我震惊一万年。
［邹鸣］：哦对礼物，送礼物嘛！最重要的是心意！如果是亲手做的礼物，会有加分的。当然也不能太廉价的礼物。
殷商扫了一眼信息。
［殷］：是男生。
而且是他在追求小少爷。
对面呆滞了几分钟，发过来一串感叹号和问号。又过了几分钟，邹鸣消化完这个信息，很上道地表示会保密，并奄奄一息地继续分享经验。
［邹鸣］：那个……我没怎么送过男生礼物，不过那个原理应该是一样的，心意很重要。
殷商退出对话框，若有所思。
心意么。
*
林家的近郊庄园里。
宁惟玉对着许迟今，不解地歪了歪头：“给我画画？”
许迟今莫名有些紧张，尽量保持着冷静的表象：“对，就是，想请你当模特。”
这话艰难地说出来以后，后面的也就顺了起来。许迟今补充：“如果可以的话，还想和你讨论一下色彩和画法。”
宁惟玉更迷惑了：“我画画只是业余。”
“不，你给了我很多启发。”许迟今完全放下清高，干脆承认，“上次在农业基地，你给我画的那幅画，帮我打破了瓶颈。”
宁惟玉挑了挑眉。
难怪那天以后支线任务的进度突然涨了一大截。
“讨论可以。”宁惟玉看了一眼许迟今，“模特就算了，我不想一动不动坐几小时找罪受。”
“不用的。”
谈到自己的专业，许迟今没有了面对宁惟玉时的紧张，笑道：“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就在这里画，你随意坐着休息就好，我大概一小时就能画完。”
其实他已经凭借记忆画了好几次宁惟玉的画像，早就熟练了轮廓。只是没有面对真人，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宁惟玉思索两秒，点头：“可以。”
说罢，就坐在了旁边的秋千上，慢慢悠悠地晃起来。
不愧是痴迷绘画的大画家，出门还带了画具。
对面，许迟今立刻打开他的画板和画具盒，抓住机会给宁小少爷画画，同时见缝插针地问了几个关于画法和色彩的问题。
而宁惟玉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回答的风格随性又肆意，但几乎都是他没有设想过的思路。
“……”
秋千上，宁惟玉懒洋洋地抬起指尖，抚了抚旁边的枝丫。
许迟今一抬头，就见到这个画面，对美的要求向来极高的他愣了一瞬，从心绪慌乱地几乎涂抹颜色。
这时候，一只刺猬鬼鬼祟祟地从门口溜进来，摸到秋千附近 ，仰头看了一会宁惟玉，才试探着爬上了秋千，翻出肚皮对着他。
而那上午那只小胖啾也扑腾着翅膀飞了过来，停在了宁惟玉的手边。
“嗯？回来了啊。”对待送上门的毛茸茸，宁惟玉自然没有放过，动作熟练地rua了起来。
他上午吃完饭回到二楼，会议厅里面的几只毛茸茸就不见了，问了其他人才知道，那只蓝啾也是散养的，可能去了庄园的其他地方，另外两只估计是跟着去凑热闹了。
宁惟玉想到自己家的那三只神出鬼没的大猫。
也是散养的。
这个世界的人养宠物未免也太随意了。又或者……这里面有他还不知道的事情。
宁惟玉垂下眸子，漫不经心地戳了一下小胖啾，被它不轻不重啄了一下。
对面，沉迷画画的许迟今一抬头就见这个场景，不由得捏紧画笔：“……”
这两人居然趁他画画公然上分，不讲武德！
……
许迟今计算得很准，不到一个小时就画好了画。画布上的人精致漂亮，无论是眉眼还是神态，带着特别的吸引力。
不过画面上只有宁惟玉一个人，并没有出现什么不明生物。
宁惟玉端详了一会，给予肯定：“不错，把我画的挺好看的。”
许迟今珍惜地把画收起来，准备回去把画放床头。
……
聚会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结束。几家人互相告别，陆续离开。
宁惟玉这两天rua够了不同品种的毛茸茸，坐在三哥旁边昏昏欲睡。
似乎从感冒开始，他就断断续续的有些嗜睡和间歇性的短暂亢奋，特别是这两天尽情地搓揉了毛茸茸，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
宁惜琛在他头顶按了一下：“玩够了？”
啧，要不是他们几只猫出现在那边太奇怪了，怎么会给那几个家伙趁虚而入的机会。
“差不多吧。”宁惟玉靠在枕头上，敷衍三哥。
“……”
回到家以后，宁惟玉就彻底开始了放松的假期生活。他不需要再拼命的刷题，也就腾出了不少时间睡眠，以及和家人相处。
聚会回来之后的第二天晚上，宁惟玉洗完澡，窝在床上看一本地理杂志。
忽然，窗户被轻轻拍了一下。
宁惟玉抬头，就见几天不见的小白狗蹲在房间的阳台门外，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抬手指了指门锁，示意它门没锁直接进来。
两分钟后，小白狗等自己身上的寒意散去，奔到了宁惟玉床前。
宁惟玉伸出手，在小白狗下巴上挠了挠，同时打量着它。
小白狗似乎又长大了一些，看上去也和之前不太一样。就，长大后的阿拉斯加，头腭是这样尖形的吗……？
宁惟玉陷入了些许疑惑之中。
“嗷呜。”
殷商蹭了一下宁惟玉的手背，唤回他的注意力。
宁惟玉侧过来，微微俯下腰，双手环住站着的小白狗，揉了一把银白色的皮毛。
小白狗乖顺地配合他的动作。
宁惟玉带着几分倦意，下巴蹭了蹭小白狗头顶，一边吸毛茸茸一边喃喃道：“我最近有点困。”
殷商有些担忧地抬头，轻轻碰了一下宁惟玉的脸颊。
“没事。”宁惟玉眼里是细碎的笑意，“抱着你就好多了。”
“……嗷呜。”
殷商品着小少爷下意识的依赖，慢慢腾升出又酸又胀的满足感和强烈的喜悦。
他是被需要的。
宁惟玉说完这句话，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揉了小白狗的绒毛，没过多久，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殷商变回人形，轻手轻脚地帮宁惟玉盖好被子，对着他安静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在门口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的时候，才重新变成狼形态，不舍地离开了房间。
这段时间里，他们这些非人类的能力莫名都在加速进化，彼此之间也更容易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还是先离开比较好，省得对峙起来被小少爷发现。
房间里。
宁惟玉睡得不太安稳，左右翻滚了几圈，把盖好的被子掀开了大半。
忽然，他的睡袍后面动了一下。
几秒后，一条长长的大尾巴探了出来。
上面的绒毛很长，且非常蓬松，后半部分缀着暗金色。
大尾巴在空气中挥了几下，也不知道是不适应还是被偏低的温度刺激的，甩了一下，尾巴尖炸开了一点。
炸开绒毛的尾巴委委屈屈地缩了回来，而尾巴的主人仍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把自己卷进了被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八百个机位已经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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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大家比较关注的问题，岁岁啥时候变猫，统一回答一下，按照大纲，他的耳朵和尾巴，以及几个重要习性都出现了，再吸毛茸茸攒一点能量，很快就要变啦。
让岁岁用大尾巴给大家比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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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