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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大惊,尤其是中年大师,他可太清楚他这个同门了,能把话说这么重,那就说明小公子拿的东西比他说的还要不该拿,这因果担的比他说的更重三分。
“我,我没拿什么东西...金钱金钱...”
鼻青脸肿还断了个胳膊的陈安逸苦苦思索,几乎是把吃奶的劲头都给拿出来了,因为他哥的眼神已经变得更加核善,大有准备让他下线让他爹妈再刷新一个新弟弟的趋势。
“我,我抢了一个碗算吗?”
陈安逸终于在浑浑噩噩的脑中扒拉出了一点记忆,这几天牵扯到金钱的还是拿了别人东西的事情,就是那天晚上他路过某个街口,在狐朋狗友的撺掇下跑去抢走了两个乞丐的小破碗。
小破碗里没有几个钱,他就是图个乐呵而已。
陈无极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他最不喜的行为之一,就是欺凌弱小。
他弟弟,完美的踩中了他的雷区。
“碗在哪里?”小胡子大师问道。
陈安逸:“在我车里,我随手扔在我新换的跑车里了。”
“去给取过来,我得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碗。”小胡子大师的语气变得非常认真,“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两个乞丐倒还好,如果不是...先让我看看碗。”
陈无极打了个电话。
过了大约半小时,就有人将在陈安逸车里的找到的碗,连同里面放的钢镚纸币给送了过来。
小胡子大师在看到碗的瞬间,脸色就沉了。
而旁边的中年大师也同样沉了脸。
“有什么不妥之处?”陈无极问道。
“不是不妥,这碗,玄门也有一个。”小胡子大师的眼神很凝重,“可二十年前就已经被取走送了人,而且玄门送走的那个碗的花纹在左边,但眼前这个,在右边。”
陈无极:“有什么区别吗?”
“这其中区别,我们也不甚清楚,你且稍等,我来问问。”
小胡子大师掏出了手机走到了一边,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语气恭敬异常。
陈家人看向了中年大师。
中年大师想了想:“玄门的那个碗,曾一直供奉在三清座下,二十年前是玄门的掌门三跪九叩从三清金身的祭桌前给请走,给了门中一位至今我们不知名讳的前辈,送往何处我们便不知了。”
陈无极:“......”
陈无极被气笑了。
当然不是大师的话让他气笑,他是被陈安逸给气笑了——不仅出息了,出息的可大了,能抢了一个玄门掌门都得三跪九叩的碗回来,他这么能耐,就差扶摇直上九万里了吧?
陈安逸的大气都不敢喘。
他是真的被揍怕了,虽然他哥以前也揍过他,但从来没像这回这样的下狠手。
呜呜,好痛哦呜呜呜呜。
“是的,弟子知道了。”
小胡子大师把电话给挂断,走了回来,又仔细的看了看碗,再看了看陈安逸,才点头道:“掌门说现在发现还有救,但是需得满足三个条件。”
陈家主赶紧拱手:“大师请说。”
“第一,小公子需要将碗给供奉起来,每日烧香念道家的道德经,三日后碗自有碗的去处。”
“第二,这东西不是小公子的,小公子担了不能担也担不动的因果,七日后小公子需得去抢了东西的地方默数,看到的第一百个人就是贵人,贵人若是愿意和小公子吃吃饭,最好能来家里坐一坐,无主的伥自然也就离开了。”
“至于第三点...”
小胡子大师明显停顿。
“大师有话可以直说,我们都受得住。”
“第三点,说小公子最好与他的贵人处好关系,小公子大概率这辈子只能遇上这一个贵人,倘若贵人不收小公子也不愿与小公子有所来往,掌门说那就是小公子的命,命不容你也没办法。”
“这么说你们听着可能不觉得有什么,我给你们翻译一下,就是小公子若是不能和贵人处好关系,那大概率你们陈家的二公子可以在一年内重新刷新一下了。”
小胡子大师将手中有了裂缝的龟壳收了起来,拍了一下中年大师,不待陈家人说什么,转头就走,头都不回的那种走。
陈家人:“......”
陈家人:“???”
大师你怎么突然跑了啊大师?
你头都不回的模样令我们很害怕啊大师!
中年大师朝着陈无极等人做了个稍等的动作,然后追着小胡子大师而去。
看到自己的同门好友追了过来,小胡子大师就一边走一边苦笑道:“我得回去了,掌门说我没事牵扯到这里来也是沾了不该沾的因果,得回去在大殿念上三个月的经,得无量天尊庇佑。”
中年大师到抽一口凉气:“三个月?这么严重?”
“是啊,三个月,少一天一个时辰都不行。”小胡子大师摇头,“掌门说你日常驻扎在尘世不要紧,但我很要紧,我都吐血了说明已经因果已经反馈到我身上,我得赶紧跑路。”
“命可只有一条,我不浪。”
“那真是对不住你了。”
“没事,你我莫逆之交,如果你有问题我不来才不对劲,幸好只是回去念经三个月,问题不大,有事儿你就打电话给我吧,实在解决不了我就去请教掌门。”
“多谢。”
“送到这里即可,三个月后见。”
“再见。”
中年大师目送着小胡子大师的背影消失在眼帘,然后才若有所思的回了别墅。
再然后。
“从今夜开始,就念经供奉吧。”中年大师看着鼻青脸肿的陈安逸,朝着陈无极道,“大公子平日里多管管小公子,你身上的阳气盛极,比任何人的都好使。”
陈无极点头应下,表示从现在起,他会好好的管教弟弟。
以前是他对弟弟的关心不够才会导致他变成纨绔,现在掰正,也还来得及。
陈家主没有意见大力支持,陈母虽然很心疼小儿子,知道小儿子在大儿子的手底下绝对不好过,但和命比起来,大儿子的铁血教育也就不算什么了。
再说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舍不得下狠手管小儿子的。
所以陈母也表示了赞同支持。
陈安逸已经哭成了泪坨坨。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一定会打死那天那个抢碗的煞笔自己。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自己是个煞笔。
......
“......”
在被窝里刷了好几个萌宠视频,又看了一部美食类的搞笑电影,熬夜熬到零点刚准备把手机收起来睡觉的叶云楼的兔耳朵突然立了起来,歪着头嗅了嗅空气后露出了了然的小眼神。
这是那只抢了他东西的嚣张黄毛终于反应过来了,找人救他了?
如果放在之前,他肯定不会搭理对方,更不会让人救他——说到底,是他自己主动的抢东西在作恶,自己能不落井下石只是冷眼旁观就已经称得上是正道君子行为了。
这个世界真好,搞玄学都是合法的。
不过这是之前他的态度,至于现在嘛。
嚣张黄毛是男主,也就是他任务对象的弟弟,他对男主的观感还可以,看在对方的面子上稍微当没看到也不是不行,就当是回了之前让男主摔跤的礼吧。
而且明天他的好朋友渊哥会过来,算黄毛运气好,现在自己心情好,懒得和他计较。
叶云楼将室内的排气扇给打开,将室内淡淡的檀香味儿给吸走,然后就一卷被子,快乐的去和周公下棋了。
而同一时间。
陈家别墅。
“还好还好,愿意受了这香就好。”
中年大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方才这香点燃是点燃了,但是怎么烧都不见得少,现在少了才对,少了就代表问题不大了。
陈安逸也被吓到了,现在几乎是中年大师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陈无极看了一会儿陈安逸,不知道为何突然想到了在医院里碰到的那个清洁工,想着要是自家弟弟有人家一半的吃苦耐劳踏实肯干,也不至于把家里闹的叽飞狗跳的。
今夜烧香念经的陈家和疯狂自查的秦家依然是鸡飞狗跳的一夜。
但是这不重要。
至少对已经安稳进入睡眠的秦渊和叶云楼来说并不重要。
.....
第二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叶云楼五点钟就起来把屋子给重新打扫了一遍,六点多出门去扔个垃圾,垃圾回收房在小区门口的左手边,没想到就和已经到了小区门口,拎着两个袋子似乎正在找路的秦渊碰到了个正着。
这么早就来了?
渊哥果然是真朋友,他以前听说过,只有真朋友才会想着很早就见到彼此。
“渊哥!”
叶云楼兴奋的朝着秦渊挥着手,一路小跑过去:“这么早过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吃早饭了没?要是没吃的话我们去吃面条?还是说你想吃包子煎饺一类的?”
秦渊也弯起了眉眼。
他可是五点起床五点半出发,六点就到了这里但不知道云楼是不是在睡觉,所以在楼下小区晃了二十来分钟想着七点再打电话问问,吵到云楼睡觉的话他会有些不好意思。
果然,自己和小楼是心有灵犀的好朋友,不然能在六点半就相遇吗?
小楼,是早起且勤快的兔没错了。
秦渊在心里又写了三千字的赞兔论·云楼。
但他面上不显,倒是拎起袋子示意了一下:“还没有吃饭,但我想我们可以吃面条,昨天你不是说想要吃面条?我带了小青菜和几个鹌鹑蛋,还有一把我自己做的手工面条,来煮给你吃。”
叶云楼感觉自己有被感动到。
这就是有温度的朋友的感jio吗?他只是随口说说,但对方就记在了心上?
这真的是真朋友!
他超爱的好吗?
“那我们回家吃早饭,冰箱里有鸡蛋,我要求鹌鹑蛋和鸡蛋都有。”
叶云楼将垃圾放到了对应的垃圾分类箱,然后就和秦渊有说有笑的进了小区大门,往家而去。
而叶云楼小区的门口。
在一辆低调且不起眼的黑色汽车内,秦渊的秘书将整张脸都贴在了车窗上。
他盯着自家笑靥如花春风得意、呸,是笑容满面笑里藏刀,呸,也不对,反正就是和平日里判若两兔的老板,浑身的兔毛不受控的一根接一根的竖了起来。
这是自己老板?
他不会是大清早没睡醒,现在出现幻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