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依真希（捉
禅院直毘人额头逐渐浮现出汗珠, 也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压力。
他这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和甚尔打斗。
他的咒术是［投射咒法］，能将一秒分成24帧，每一帧都代表着攻击和位移。
而他可以在每一帧里设置极限攻击, 将自己的能力拉到巅峰, 速度拉到极致。
在他术式发动时, 被他触碰的人会因为跟不上他的帧数，被卡成纸片的模样。
而对纸片攻击，纸上的目标会跟着遭受重创。
不过甚尔这家伙不愧是天与咒缚, 身体素质强的离谱，他在打斗中确实将甚尔卡成了纸片人。
但甚尔能凭借强横的身体素质，用蛮力硬生生破开禁锢，纸片化吃了他一击后，也能极快地反手给他一棍、将他击飞。
他负伤了, 甚尔也负伤了。但甚尔的身体恢复速度很强，比他快得多，这可不是好事。
他一直想将甚尔打磨成禅院的刀，毕竟甚尔和普通的天与咒缚不一样。
天与咒缚本质是牺牲一部分咒力/身体, 去增强另一部分身体/咒力的先天规则。
甚尔交换的太彻底, 一丝咒力也没有，这几乎是之前的天与咒缚都没出过的情况。
而且甚尔还能凭借蛮力和咒具游云击杀一级咒灵, 打趴众多一级咒术师。
这足以表明甚尔的天与咒缚有多么强劲，甚尔被交换的咒术又有多强。
可惜的是哪怕甚尔能拔除咒灵，甚至拳打众多咒术师, 但缺点也很明显, 太依赖特级咒具了。
甚尔能打咒灵，很大一半的功劳在咒具, 如果没有咒具，甚尔对咒灵的作用很有限。
这也是哪怕甚尔很强，扇他们依旧看不起甚尔，认为甚尔是废物的原因。
可惜了他真的很看好甚尔，可惜事已至此，甚尔已不能为禅院所用。
他并不相信甚尔会杀光禅院，毕竟甚尔有家庭。既然那个女人对甚尔如此重要，那甚尔就绝对不会动真格。
真要动手了，甚尔就会变成诅咒师，他和那个女人也别想过什么太平的日子。总监会也不会放任甚尔全身而退。
他之所以这么卖力阻拦甚尔，不过是因为怕气头上的甚尔下手太重，真把人给他打瘫了。
况且站出来力挽狂澜的他，更有资格对这件事追责，趁机按下禅院这几天因为伏黑惠生起的暗潮。
还有他那个不省心的弟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和他那些无用的追随者，如果换一个人做家主，早都死一万遍了。
有时候真的很想不顾父母的叮嘱，直接把这个经常给自己没事找事的弟弟扔掉。
甚尔一个后跳和禅院直毘人拉开距离，随手将咒具游云收起来，抽出了天逆鉾，凉凉地看着禅院直毘人：“老头，你应该知道，葵生是我的底线。”
天逆鉾，一把长相奇怪、像刀又像匕首的特级咒具。
能力为强制解除发动中的术式，若是接触到咒术可以使咒术强制解除，哪怕对方是六眼的无下限也不例外。
拿出这把咒具，足以证明此刻甚尔的认真。不管这认真是不是演的，至少此刻甚尔的动作看起来十分唬人。
禅院直毘人脸色逐渐凝重，“看出来了。”
身为禅院家主，禅院直毘当然认识天逆鉾，他只是没想到这把咒具会在甚尔手里。
在这把咒具出现之前，禅院直毘人对自己的猜测都没有丝毫的怀疑。但看到甚尔拿出天逆鉾之后，禅院直毘人不禁有些怀疑自己。
天逆鉾可是连绝对封禁———狱门疆都能戳开，何况是他的咒术。
虽然他也不知道狱门疆去哪儿了，但他很清楚他身体绝对没狱门疆能扛。
天逆鉾在手，甚尔别说打他了，拿去打未开领域的特级咒灵，都有一战之力。
至于开领域，甚尔应该不会给对方机会。如果正巧在领域里，那甚尔只能自求多福了。
禅院直毘人笑道：“把这个都拿出来了，果然是不准备尊重老人了吗？”
甚尔嗤笑着嘲讽：“你在说什么屁话？”
禅院讲尊老爱幼？这是个什么地狱级的笑话。
“甚尔———”一声清亮的女声打断了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甚尔回眸：“葵生。”
禅院直毘人眼睁睁地看着满身肃杀之气的甚尔，气势迅速变换，杀气快速收揽，整个人变得柔和的动作：“”
一时不禁大为震撼，甚尔在爱情面前会变成这样吗？
这是禅院直毘人第一次见到这个让甚尔魂牵梦绕的女人，诚然对方不是很漂亮，但气质很干净。看起来很温柔，眉眼间带着一抹坚毅，给人的感觉很温和，就像月亮一样。
之前禅院直毘人也曾疑惑过，禅院美女众多，身材、相貌、才艺样样出众，甚尔为什么一个都没看上。
但现在想来是因为活力，葵生身上有一种禅院女子没有的活力。
看甚尔这副模样，那葵生对甚尔来说应该是在黑暗中待久了，凝视也不会伤人的光。
甚尔专注地看着葵生：“等久了吗？”不然怎么一个人进来了。
“没有。”葵生摇摇头，“我想见你，就进来了。”
她第一次看禅院这般巍峨、森严、充满了历史韵味的复古日式庞大建筑群，如果是在平时，她还有心思欣赏下，但现在她完全没心情。
她很担心甚尔。但地上躺了这么多人，也不适合让惠看到，所以她把孩子交给了艾姆，艾姆同意她才进来的。
葵生看着甚尔手上的伤口，心疼不已：“甚尔，你都受伤了。”
甚尔看着葵生的眼睛，一时有些头皮发麻，他害怕葵生掉眼泪。“我没事葵生。”
看甚尔如临大敌的模样，葵生轻笑：“我不会哭的。”
这里还有外人，她不会哭的，她的软弱只对甚尔展现。
反手握住甚尔的手臂，葵生轻声道：“可以了甚尔，他们得去医院躺好久了。”
能让艾姆同意她一个人进来，那些人多半脑震荡严重，短时间都醒不过来。
这些人都是咒术师，也许在他们之前拔除咒灵的途中，也曾简单的庇护过她这个对咒术界一无所知的普通人。
既然咒灵很多，那这些人没必要死在这，不如活着去救更多的人。
而且两拨人误打误撞的，还互相拖延了一段时间，她也没事，不用做到绝路。
其中万一有无辜的人呢？杀光这里的人，他们一家就要整整齐齐的去蹲局子了。
看甚尔收起那把长相奇怪的武器，葵生才扭头看向一旁的禅院直毘人：“初次见面，我是伏黑葵生。我们的来意您应该清楚了，惠是我的孩子，虽然觉醒了咒术，但这也不是你们抢我孩子的理由。”
那是要蹲局子的！！不过甚尔都把人打成那样了，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这句话。
伏黑甚尔伸手握住葵生的手，警告道：“不要让他们招惹我，我不想回收垃圾。”
就算退一步，禅院直毘人不知道这件事，那又有什么关系？
禅院就是个垃圾堆，他是垃圾，禅院直毘人也是，谁都不无辜。
禅院直毘人当然明白在葵生来之后，这件事就算是落幕了。
看着地上满头血的几人，不禁有些胃痛：“他们应该明白教训了。”
冷哼一声，甚尔偏头大喊：“小鬼！”
梅路艾姆抱着伏黑惠面不改色的绕过地上“躺的直挺挺的人群”，走到三人面前。
他就知道这件事会被打住，毕竟一顿秋风还是顿顿秋风，甚尔分的很清楚。
禅院活着才是下蛋的母鸡，死了那就什么也没有。
而且为了葵生的安全，甚尔也不会血洗禅院，不然甚尔就是总监会和加茂家的眼中钉。
毕竟加茂没有六眼，也没有投射咒法。唇亡齿寒，自然要想办法除掉甚尔这个危机。
禅院直毘人看着梅路艾姆怀里的伏黑惠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不由蹙眉：“他们伤到他了？”
虽然看不到，但知道对方在说自己的伏黑惠乖巧地摇头：“没有哦，我没有受伤。”
看人确实在担心孩子，葵生有些尴尬地解释道：“这里的场景不太适合让他看。”
禅院直毘人：“”
真是朴实无华的理由，就是这般娇气，长大后能适应咒术界吗？
“收起你不合时宜的想法。”甚尔瞥了眼禅院直毘人，毫不客气地说道。
“走。”甚尔拉着葵生就要往熟悉的地方走。
禅院直毘人难以置信地看着甚尔，这条路线明显是要去武器库的方向。“你那个咒灵都够装了吧，你竟然还叫帮手？”
讲道理，咒具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他想着甚尔取走一部分，可以给伏黑惠用，可没让他这么不客气。
甚尔理都不理，头都不带回一下。轻车熟路地推开武器库的大门，甚尔一边往丑宝肚子里塞，一边认真的给葵生和伏黑惠挑选护身的咒具。
梅路艾姆自己倒是没看上什么，不过他感觉有一根像剑的手杖，很适合夏油杰，准备把这个送给他。
对自己慨他人之慨，梅路艾姆没有丝毫愧疚，甚尔让他挑，他当然不客气。
咒具很昂贵，特级咒具更是动辄上亿，一般高专、忌库、家里都放，所以禅院直毘人愉快的决定：将这批损失都放在禅院扇、禅院甚一、还有几个之前力图让伏黑惠回来的激进派长老身上。
想起之前答应过梅路艾姆为他薅禅院情报的事，甚尔直接带着梅路艾姆来到禅院藏书的地方，一脚把门踹开，毫不客气地招呼着：“小鬼。”
这里的书连禅院家有几个人都记载的清清楚楚，应该有小鬼想要的情报。
“这边是不能……”期期艾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甚尔面无表情地回望，门口的声音骤然消失，脚步声匆匆走远，看起来是回去搬救兵了。
看那人被甚尔逼退，梅路艾姆极快地穿梭在书架间，找到自己想要的卷轴，用手机咔咔一顿拍照。
看到这一幕，伏黑甚尔的表情有些奇怪：“我以为……你会翻一翻，然后说自己把这些都记下来了。”
梅路艾姆：“……”
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梅路艾姆嫌弃道：“这里至少有上百本，而且还有很多卷轴，我还没有那么变态。你不要随随便便给我加设定。”
伏黑甚尔：“可你一直很变态。”
“那是你的错觉。”梅路艾姆头也没抬地回复。
“嘁，”甚尔撇了眼门外，“老头要来了。”
“我已经找到了，”已经拍到自己想要的部分，梅路艾姆随手翻了翻关于惠十种影法术的记载，疑惑道：“十种影法术和六眼同归于尽？不是说当代最强，怎么还会同归于尽？”
之前的六眼能力不够强？
“你手里只是下卷，他们同归于尽也不过是占了年龄的优势，不过之前的六眼好像确实比不过现在的五条小鬼。”甚尔漫不经心地回复。
大概是千年前有能力的咒术师挺多的，也没有罩着困住咒灵，却让咒灵增幅的结界，所以六眼得到的锻炼不够。
不过禅院不愧是禅院，千年前就知道以大欺小，打不过就用虚魔罗自爆，拼死也要带下去一个。
其中有什么辛秘他并不关心，他了解这两种术式，只不过是因为想以后接单的时候对上，能针对性谋划罢了。
“八握剑异戒神将魔虚罗？”看到关于式神的记录，梅路艾姆有些惊讶，“这个式神很有用啊。”
拥有能够适应几乎所有术式的能力，被它适应过一次的术式会很难再产生效果，“需要召唤者单挑？”
梅路艾姆淡定和上书，“小事。”不就是单挑，他相信惠没问题。
不过魔虚罗能让他啃一口吗？也不知道他啃一口能不能有魔虚罗的力量。
刚安排好把禅院扇他们送到医院，才有空走到门外的禅院直毘人正好听到这里，“？？”
小事？历代魔虚罗可从来没被降服成功过。伏黑惠这么小，你们到底从哪里来的信心？
梅路艾姆不是咒术师，果然对这方面还是不太了解啊。
没有直言反驳，禅院直毘人看向甚尔商量道：“你可以把伏黑惠放到禅院，由禅院教导他咒术……”
“闭嘴，老头。”甚尔随手丢开手上的卷轴，“你在想屁吃。”
被拒绝禅院直毘人也不在意，姿势随意地靠在门上，“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还以为有了孩子会成熟点。”
伏黑甚尔冷笑：“眼睛不好就去看医生。”
如果是以前的他，早都把禅院炸了。
禅院直毘人随手拿着侍从递上的纱布给自己包扎伤口，然后扔了一卷给甚尔，丝毫没有在意甚尔的冷嘲热讽，“葵生他们走累了？我安排了侍从。”
他在院子里看到葵生和伏黑惠在休息，虽然伏黑惠现在还不是禅院的，但伏黑惠和葵生对这里不熟，有个侍从照顾，至少不会饿着。
甚尔蹙眉：“老头，你不要多事。”禅院那些闷葫芦不把人吓到都不错了！
禅院直毘人随口喝了一口酒，“你不饿伏黑惠都饿了，禅院派过去的人……”
伏黑甚尔不耐烦的抬眼，眼带冷光：“你就当他们都死了。”
禅院直毘人了然，看来还活着，“你去国安局了？”
“关你什么事？”
“有点好奇罢了，你不是最讨厌被束缚。”
伏黑甚尔嗤笑，“你竟然还会在意这些，等我找到那个人，你拦不了我。”
等他找到Q是谁派的，那个人死定了。
禅院直毘人低吟：“他们应该没那么蠢，关于星浆体的流言我会处理好的。”
不管是谁放的流言，星浆体都必须和伏黑惠没关系。
他想禅院应该没有这样的大聪明，直接杀了伏黑惠？好处在哪里？
家主之位，伏黑惠只要能回禅院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阻碍伏黑惠回来除了对直哉有益，没其他好处。
至于直哉，那就更不可能了，直哉的力量都依赖于他，动没动手他当然知道。
等等不会是奏太和澪律有关系吧？
对于这两个已经长大的儿子，他并不会给予束缚，到是有作案时间。不过他们应该没这么大的胆子才对。
伏黑甚尔眼带讽刺，“垃圾堆里的人能有多聪明。”
“倒是比以前嘴利了些，如果是之前的你，早都夺门而出了。”
甚尔冷哼：“看够了吗？看够了滚，这里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你早都阻止了，不要在这里影响心情。”
“看来想花钱买伏黑惠是不行了。”禅院直毘人转身，“里面找不到训练方法的，最好把伏黑惠送到禅院。十种影法术幼年体……可是很好的靶子。”
五条那些老家伙会不会动手都是未知数。
甚尔：
如果没有葵生，他可能真的会思考这份举措。倒不是因为他对孩子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是他很清楚自己离了葵生根本不会顾自己死活，随时可能死在外面，所以他会为这个孩子选一个去处。
当然他也了解自己，除了这些再多的关注就没有了。惠这个小鬼就要学会一个人生活了。
“小鬼，如果不是你，惠可能在禅院，可能在你家。”
“我知道。”梅路艾姆面不改色，“你是个屑爹我不是很早就说过吗？”
甚尔嘴角满意地上扬，“你清楚就好，那个小鬼就”
“但甚尔”梅路艾姆看着手上关于禅院历任族长的介绍，打断了甚尔的话，“你会学会做一个合格的父亲的，你已经在开始变了。”
只要葵生还在。甚尔迟早会从葵生身上学会分爱，学会去爱自己的孩子。
甚尔没有感受过父母、兄长的任何温情，所以甚尔自己也不会、更不明白要怎么爱自己的孩子，葵生的爱会影响甚尔，甚尔会学会的。
“是吗？”甚尔顿了下才懒洋洋地开口，“也可能相反也说不定。”
“我和葵生不这样认为。”
甚尔神色一怔，有些错愕地看着梅路艾姆跨出房门。
“可恶……对我这样的人，竟然会有期待吗？”
明知道他的本性，却还对他抱有期待，多可笑……但他意外的感觉还不错。
禅院的咒具库和藏书房隔得比较远，葵生和伏黑惠走到一半就累了，所以在外面的走廊坐着玩。
看到步伐匆匆、头也不敢抬的侍女站在一旁。葵生刚开始还很紧张，但想着甚尔和梅路艾姆都在这里，也不会发生什么事之后才询问那个少女是有什么事。
少女轻声细语：“这边是直毘人大人派来服侍您和惠大人的。”
葵生拒绝，但少女没有动弹。
伏黑惠歪了歪头：“姐姐，你要不要坐——”
话还没说完，那少女扑通一声就下跪了，吓葵生一跳。“惠大人严重了，您叫我希子就好。”
在正常社会长大，从没见过这种阵仗的葵生：“……”
突然姐姐就跪下有些被吓到，反应慢半拍的伏黑惠眼睛瞪得大大的：“……妈妈，姐姐怎么了？”
收到孩子的求救，葵生稍加思索凑近他的耳朵低语。
伏黑惠似懂非懂，在葵生怀里歪着头看向侍女，重复着妈妈说的话：“你起来。”
少女沉默起身，站在两人身后。
葵生看着少女标准地站姿，离自己三步远的距离，又看了看少女的手、身上的织物。
衣食起居应该没问题，但能因为一句称呼下跪……
沉默地摸了摸惠的头，葵生低吟：“爸爸之前真的很辛苦啊。”
伏黑惠：？？
坏爸爸怎么了？
“爸爸怎么了？受伤了吗？”伏黑惠捏着手上的咒具，“我去帮忙！”
葵生失笑：“不需要你帮忙，惠好好长大就好。”
“我会像爸爸和哥哥一样厉害的，”伏黑惠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膛。
想起伏黑惠的小狗，葵生眼神复杂，“惠，以后会变得很厉害的。”
“嘿嘿。”伏黑惠得意又满足地笑了笑，余光看到那个不认识的姐姐还站在那里，伏黑惠有些不习惯，频频地往对方看。
少女依旧一动不动，就像一具精致的玩偶。伏黑惠歪头，想到妈妈说他不能叫对方姐姐，所以伏黑惠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来，坐着休息呀。”
少女躬身感谢，但依旧没坐，不过惠在少女鞠躬时看到了少女身后拐角处一闪而过的身影。
刚想和葵生分享，就看到从藏书室出来的的梅路艾姆，不由伸出手指示意：“哥哥，看，小姐姐。”
梅路艾姆顺着伏黑惠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那片紧紧缩在柱子后的裙角。
想到刚看过的东西，将人对应着禅院家的新生代，梅路艾姆恍然：“应该是禅院真希吧。”
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两姐妹，是禅院扇的孩子，妹妹的性格好像很弱，那这里应该是姐姐了。
甚尔说过禅院扇重男轻女，那这对姐妹在女性地位低下的禅院只会过得很辛苦。
梅路艾姆若有所思：不然把人拐走好了，等到两姐妹能够打过禅院大多数人，有一战之力再送回来。
葵生好奇：“是认识的人吗？”
这里有一种淡淡的压抑，她不喜欢，想回去了。正好甚尔回来了，可以和甚尔一起去买菜。
“不认识，不过她和甚尔有些像，都是天与咒缚。”
葵生有些忧思，甚尔在禅院都这么难，一个小姑娘就更难了。“那应该特别辛苦吧？”
不仅看还要打包的甚尔慢了一步赶到，“谁？”
一个眼神递给那个站在一旁的少女，少女垂眸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之前和禅院家主说过不需要，他不会怪你的。”
少女看了眼说话的梅路艾姆，微微躬身后退。
看人走了，甚尔凑到葵生身边，“在说什么？”
了解到葵生的想法，甚尔一个激灵，葵生绝对是又在想他之前的遭遇了。
虽然在他稍微大点后，他就没让人占过便宜，但葵生并不那样认为。被老婆心疼他当然很受用，但葵生不能心疼别人！
梅路艾姆：“甚尔是天与咒缚，比禅院家的人更懂教天与咒缚，让禅院放那对姐妹和甚尔学习吧。”
甚尔刚到嘴边的拒绝，在看到葵生亮闪闪的眼神后又咽了下去，算了。他在禅院被看做废人，废人教导禅院扇的孩子，禅院扇应该会被气死吧。“我去问问直毘人，小鬼那边那个就交给你。”
葵生倒是挺希望能让那那个姑娘离开的，就是不知道那个女孩愿不愿意。
那少女可能是听到脚步声渐近，一个转身就想跑。
梅路艾姆直接叫停：“禅院真希。”
穿着和服的身影骤然顿住，一头绿色短发，棕色眼瞳的少女转身，“你为什么会认识我？”
她和妹妹真依，家里的透明人，她看不见咒灵，但真依能看见，所以每次真依害怕的时候都是她护着真依。
她们被指派去伺候禅院直哉，不过禅院直哉嘴太毒了，老喜欢人身攻击，她很不喜欢。
禅院直哉也恨不待见她们，她看不见咒灵，妹妹空有咒术没啥咒力，每天听禅院直哉说的最多的就是废物。
她都听腻了。她特别讨厌禅院非术师者非人的规定，也很讨厌自己的父亲禅院扇。对于默不作声、不会反抗的母亲，她恨其不争，但唯有漠视。
今天禅院的躯俱留倒了大半，炳也沉陷了一大半，就连禅院的术师都从训练场里刷刷往外冲，她还以为是禅院和五条家打起来了。
没想到一打听，却是曾被逐出门的天与咒缚伏黑甚尔打上门了，霎时间她对前院发生的事好奇到了顶峰。
她是天与咒缚，却有微弱的咒力，甚尔是完全没有，却能让整个禅院“惊动”，连她父亲都去了。
更别说她偷偷跑去前院，发现禅院扇满头血被送去医治，连直毘人都负伤的时候她有多震撼。
她问自己：真希，你能做到吗？
她能做到吗？
眼里像是燃起了一把火花，心脏跳动的剧烈，让真希的脸上燃起一抹薄红，她听到了自己的回答：她可以！她一定要做到。
她在这里看了他们这么久，之所以还没走，就是因为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从中看到了自己，又不是自己。
她肯定自己从来没见过对方，甚至她刚刚才知道那个小孩子是十种影法术的觉醒者，所以她不明白对方怎么一眼就能叫出她的名字。
梅路艾姆歪头：“这不是看一眼就知道的事情？”
禅院真希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直视着梅路艾姆：“你找我有事？”
“姑且算是吧，”梅路艾姆也不废话，“要跟着我们走吗？”
禅院真希眼睛不由睁大，整个人心脏砰砰乱跳，“叛逃？”
梅路艾姆有些意外地打量了眼真希，“学习，既然禅院无法教导你，那就由天与咒缚来教。”
真希迟疑：“我可以吗？”
真的可以学吗？
“当然，”梅路艾姆语气笃定。
“我去找真依。”真依身体弱，胆子又小，她不确定真依会不会同意。但她答应过，去哪里都要带着真依的。
至于对方能不能把他们带出禅院，真依根本不担心。
穿着蓝色渐变羽织、黑色头发的真依拥有和真希一样的脸庞，但眉眼间没有真希锋利。真依听完姐姐真希的话后，拉住真依震惊而不解地：“真希，你疯了吗？我们这样不挺好的吗？有吃的有喝的，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做这些呢？”
“真依，”真希的语气很郑重，“我们不能混成母亲那样，那样的人生太可怕了。我们需要反抗给他们看，就算我们咒力很少，但我们也不是禅院挥之即去的垃圾。
真依不解，但是她拗不过姐姐，而且她真的没有勇气和真希分开。
对于甚尔说把两姐妹带出的提议，禅院直昆人是不同意的。
“甚尔，你应该知道同卵双胞胎在咒术界意味着什么，真依的咒术被真希吸走，体质也异常的弱，想让真希强，那必须从真依下手。真希的未来已经不是她努力就能改变的，她的天与咒缚与你不同。”
真依和真希就像一个人被砍成了两份，想要变强，只有一起变强，一个人努力是没用的。
而真希想要变强，真依就要十分努力，因为她的体质太弱了，只是拉成普通人的水平，都要耗费很多时间。
甚尔毫不在意：“我知道，但葵生认为他们在这里受委屈，我不希望葵生因为这个牵动心神。”
不然葵生回去都还会担心这两人在这里过得不好。
禅院直毘人：
“滚！”恋爱脑！
“老头，人我带走了。”甚尔毫不客气地知会。
“他们和你可不一样，迟早会回来的。”
“无所谓，回来打禅院扇不是更好。”
禅院直毘人沉默，这也不能说不好。“扇的孩子，你不问问扇？”
“那我可能要送他上天，走了老头，那个小鬼愿意就行。”
“带走雅子。”禅院雅子，没有咒术但咒力刚好能看到咒灵的普通人。会开车、会理财，暂时派过去看着点。
等扇醒了，找过去的时候，雅子能及时通知他。
真依忐忑而绝望的跟着真希穿过回廊，一路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甚尔抱着伏黑惠，一手牵着葵生，“既然到了，那就走吧。”
真依悄悄的抬眼看了眼甚尔，又害怕的握紧了真希的手，她真的很害怕啊……
这个人看起来好凶……
葵生看着双胞胎但性格明显截然不同的两个孩子，温柔的伸手摸了摸真依的头，她感觉这个孩子敏感一点。
“不要误会了，没有要你们离开家的意思，只是感觉禅院这里太压抑了，禅院家主还派了雅子小姐去照顾你们。”
禅院雅子也去，那自然不可能住她们家了，雅子在他们家附近租了一间房，真依她们住在哪边就看她们自己了。
禅院真依看着自己的手被这个头发稍微有些炸，笑的温柔的女人握住，本能的想抽出手，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有动。
真希握着真依的手，大大咧咧地打量了一圈，然后凑过去看着梅路艾姆：“你也是天与咒缚？”
梅路艾姆摇头，“不是。”
真希失望的收回目光，“我还以为你也是……”
身材高挑的雅子低声在真希耳边说了什么。
真希有些尴尬，“不好意思。”
她也没想到对方就是那个禅院广为流传的八卦主人公——有特级的哥哥，却找了废柴老师教导的超级废柴。
禅院的原话很难听，不过她倒认为梅路艾姆应该很努力，毕竟一个普通人要达到天与咒缚的反应速度，要付出太多。
梅路艾姆挑眉：“没什么。”
怕两个孩子没有安全感，所以葵生陪她们坐在后座，试图增加双方的熟悉感。
梅路艾姆抱着惠坐在副驾上，但梅路艾姆的却在思考一件事。
他在禅院记录上翻到了盘星教的另一个分会——-时之器之会。
记载上说时之器这个分会一点线索也没有，十分隐秘，他们也是在以前星浆体遇袭时，从被抓住的盘星高层审讯出来的。
时之器用了一个稍微复古的词语，直译是时间的容器，这是在暗喻天元？天元的朋友？或者天元的后代？
假设星之子这个表面以非术师为主体的教会，一直是被时之器导演，那时之器的主要行动目标是打断天元同化。
天元同化不成功就会进化，进化失败可能会失去意识变成咒灵，也可能是有意识的咒灵。
也有可能进化成功，成为更高一级别的精灵。
时之器背后应该不是天元在主导，虽然咒术界的人都异常关注天元同化，甚至不同化也得同化。
但天元如果真的不想同化，那直接撒谎，那些人大概率也不会去查证。
毕竟一千多年了，天元都在乖乖同化，谁会想到人会反抗呢？
可如果时之器背后不是天元，那那个人想打断同化的原因是什么？
天元进化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第23章 特殊标记（捉
假设天元进化失败, 成为咒灵被咒术师祓除，日本的结界破碎。
那对方顶替天元上位？或者对方结界术也很厉害，也弄个罩子扣住日本，结界相当于领域, 让人反抗不得？
如果对方是保守派, 那目标是可能是——统治世界？激进派——消灭全人类？清流激进派——消灭所有咒灵？
唔……这个目标可能性太多, 先放一放，回去再慢慢想。
他看了记载，历年来天元要同化的时间, 都有六眼和星浆体诞生。盘星教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成功谋杀过星浆体。
但天元依旧会同化，这说明星浆体不止一个。或许是合适的比较难选，但总之应该会留有后手。
无论如何，天元还是会同化, 会有新的星浆体诞生，接替前者的任务，就算是星浆体和六眼都死了，也很快会出现新的继承人, 就像是莫比乌斯环。
假设对方想除掉星浆体, 让天元同化失败，那势必要打破六眼—星浆体—天元这个循环。
千百年来, 这个循环都是如此往复。说明要打破没有那样简单，不然早成功了。
这样的话，势必要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破局人出现。
怎么打破这个循环呢？
“哥哥——-”
梅路艾姆回神, 他看向身边的人：“惠, 怎么了？”
伏黑惠在梅路艾姆怀里直起身子，手捧住梅路艾姆的脸, 一脸认真的端详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用手抚摸梅路艾姆的眉头，嘴里轻轻嘟囔着：“不皱眉哦，不烦。”
梅路艾姆一怔，轻轻地笑了笑，在穿透车窗的阳光下显得异常温和。他伸手握住伏黑惠的手，梅路艾姆耐心说道：“不烦，谢谢惠。”
伏黑惠开心地在其怀里坐正，“不用谢的。”
开车的伏黑甚尔好奇，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两人：“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在想……”梅路艾姆刚刚出口的话一顿，甚尔的声音让他灵光一闪，恍然道：“我知道了。”
甚尔有可能就是那个打破循环的契机。
甚尔的天与咒缚太过特殊，是历代天与咒缚都没有的、完全的0咒力。
就像是这个世界的bug，就连普通人都有微弱的咒力，甚尔一点也没有。
甚尔会被众多结界忽视，甚至不惊动那些结界的警报。假设甚尔去杀星浆体，可能真的会打破这个循环。
当然他猜的也可能是错的，对方准备打破循环的人另有其人。
但甚尔是最有可能的人选，而且甚尔刚开始真的准备去杀星浆体。
假设甚尔真的去杀星浆体，那高专护送方应该是五条悟和杰。
三人的战斗中，甚尔有天逆鉾，概率中等同归于尽，大概率五条爆种反杀甚尔，小概率甚尔活着全身而退。
假设流言不是禅院，甚尔死了，星浆体也死了，目标是惠？
可惠不是真的星浆体，针对惠这个排除，除非天元配合对方，可能性太小。
那就是杰？
杰的咒术是咒术操控，不正好可以操控进化失败的天元。
不过其中有相悖的地方，那就是杰的咒术操控之前都没人有过，也是近年才被人熟知。
就盘星教一直试图阻止星浆体的动作来看，杰出现时间太赶、是个意外，可能在考虑之内，但不是目标。
而且杰不可能替对方控制天元。
那是五条悟？但针对六眼难度有点大，五条悟大概率不会死。
后手到底是什么？
思考的出神了，就让人有些烦躁。
算了，知道有人盯着天元就行了，他直接去星之子之家看看有没有线索。
“知道什么？”甚尔不满地偏头，“不要说话只说一半。”
“只是突然想到甚尔才是那个最特殊的。”
“哈？”甚尔奇怪，“你在说什么疯话。”
“甚尔！”后排的葵生不赞同地出声，“不要这么说艾姆，你本来就很特殊。”
甚尔不说话了，结婚之后他才发现情话这方面，他说不赢葵生，他怕自己脸红。
“葵生妈妈mua一下，爸爸就脸红红。”伏黑惠看着沉默的甚尔，想到在家看到的画面，突然语出惊人。
“惠！”葵生慌张直起身向副座伸手，试图捂住惠的嘴。
“好了好了，”梅路艾姆哭笑不得地伸手捏住惠的嘴巴，“不可以说这些哦，爸爸妈妈会不好意思。”
“哦——”惠反应了一两秒，有些懊恼：“对不起妈妈、还有爸爸。”
“臭小鬼。”甚尔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看着后视镜里葵生微微泛红的脸，不自觉地笑了下。
葵生身体向前，碰了碰伏黑惠的小手，温柔而眷恋：“没关系哦。”
禅院真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微微有些愣神，随后移开了视线扭头看向车窗外。
啧……
葵生敏锐的察觉到了姐妹俩的情绪，回眸看着真希的动作，轻巧的转移了话题，“真依和真希感情真好……”
梅路艾姆将因为想道歉，所以转身面向后座的伏黑惠重新固定在怀里。
看对方一直不把那个小剑的咒具放在卫衣兜里，不禁有些疑惑：“你的小兜兜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吗？”
“狗卷哥哥的药药。”
看葵生似乎也有些惊讶，梅路艾姆垂眸，“你自己装的？”
“嗯，狗卷哥哥咳嗽，我给他带着药药。”伏黑惠回应的很简单，也很直白。
狗卷棘吐血昏迷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阴影，在山本肖一带去的医生给葵生做检查，梅路艾姆去考试时，他看到狗卷大辅给狗卷棘喝药，狗卷棘就不咳嗽了，声音也不哑了。
他就自告奋勇地举手，为狗卷棘装了一副备用的。
梅路艾姆摸了摸伏黑惠的头，“那要记得提醒狗卷喝。”
伏黑惠认真的点头，“好哦～”
在小院狗卷棘看着回来的人里多了三个人，不由疑惑地歪头：“鲑鱼子？”
“她们是禅院的小姐姐，要和爸爸一起学嘿嘿哈。”听懂了狗卷棘的疑问，伏黑惠率先解答。
禅院真希一脸茫然：“真难为他能听懂。”
不过嘿嘿哈是什么？
狗卷棘若有所思，试探地用小黄人语言打招呼：“bello？”
禅院真希有些云里雾里，但禅院真依却猛地抬头，小声地问：“小黄人？”
“啊，真依你也知道啊？”耳尖的听到妹妹出声，真希有点郁闷，那就是她一个人听不懂？
狗卷棘虽然没听清，但他看到真依的口型了，便点点头，再次伸手打招呼：“bello。”
“你好，”真依怯怯地出声答应，“那个……我其实只会这一句，再多的我就不明白了。”
狗卷棘有些失落，“大芥。”
虽然听不懂，但禅院真依看对方的表情大概也太明白对方的意思，不由有些愧疚。
“我可以翻译！”伏黑惠兴奋举手，在两人中间转圈圈，“我懂狗卷哥哥在说什么。”
“好好好，惠去做小翻译官。”葵生摸了摸伏黑惠的头，温声道。
给双方互相介绍后，葵生跟着雅子一路到了新租的房子里，帮雅子一起收拾。
几个孩子凑在一起讨论，起先还是安静的，后面有人说了些什么，便都轻声笑了起来。
孩子热闹的声音并不会让人讨厌，相反大家还好奇，他们在讨论什么。
真希原先还维持着姐姐的架子，但是在狗卷做出一个鬼脸后，也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这对双生子本来就长得不错，脸上还有着圆润的婴儿肥，笑起来就更可爱了。
但是被大家都看着时，真希反倒有些羞涩的移开视线。
“姐姐你应该多笑笑的。”作为妹妹的真依小声说道。
“你们两个都应该多笑笑的。”惠很认真的点头，“妈妈说微笑能带来好运气。”
几人互相对视着，然后都轻笑出声。
而正在面馆的孔时雨看着手机上新弹的内容，默默吃了口面。身为黑暗势力的中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梅路艾姆这样的少年。
也不是没有这个年纪的杀手活跃在黑.道组织，但孤身一人要吃蛋糕的，好像真就这一个。
而且甚尔很相信这个少年能成功，其代表的含义不言而喻。
又是一个能搅动风云的少年啊，最近是怎么了，天才扎堆似的出现。
也不知道梅路艾姆又会把这滩水搅成什么样？
“星之子之家在东京……”梅路艾姆看着手机上的回复，陷入沉思。
杰的学校也在东京、禅院记载天元所在的薨星宫在东京、星之子之家也在东京，那时之器会不会也在？
禅院两姐妹有葵生和甚尔看顾，他并不担心，所以梅路艾姆在得到地址后直接动身去了东京。
顺利潜入星之子之家的大楼，梅路艾姆藏在通风口，看着长相粗犷、身材魁梧、像是领头人的男人手上一闪而过的纹身，突兀觉得眼熟。
这个纹路好像和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能量场很奇怪的夫妻身上有一模一样的？
这是什么特殊的标记吗？那对夫妻是盘星教的？
第24章 九相图
星之子之家的建筑风格应该是特意研究过, 不管是宽度还是高度都比普通房屋大一大截。
如果不是顾及到里面基本都是普通人，吊顶的高度可能还会更高。
哪怕藏在距离地面有五米高的通风口，但梅路艾姆依旧能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星浆体天内理子现在开始筹资，预计几个亿, 3000万作为订金？’
哪怕是订金, 吸引去的人也会很多了, 他要在对方将订金送出去之前，把盘星教拿下。
看那人在保镖的护送下推门而出，梅路艾姆才开始探索。
房间布局很简单, 梅路艾姆找了一圈没看到什么特殊的地方，更没看到任何关于时之器的记载。
保险柜里也只是一些盘星教的教义、安排计划和几十本账本。
盘星教扩展手段很像营销，通过发一些小恩小惠的东西吸引底层人物，然后洗脑、最后再反向收钱。
通过宣传天元的“不死性”、“成神性”吸引有钱人，再利用人都想活得长久的“贪性”、咒术界的“未知和神秘性”吸金。
对于濒临绝境的人更直接, 直接教义洗脑，天元就是那颗救命稻草，势必要让人死心塌地。
看起来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不禁让梅路艾姆有些意外, 不在这里？
将自己的感知放到最大, 确实没发现星之子之家有什么隐藏的隔间或者地下室，梅路艾姆不由挑眉, “意外的干净。”
随手翻阅着几本账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梅路艾姆注意到了一笔相同的汇款。
看着手机上搜出的标识, 梅路艾姆若有所思：“千大银行？”
千大银行, 有着几百年的历史，号称是世界上最坚固、最安全的保险库, 能为客人提供最完美的资金保护。
50年间盘星教固定给这个地方汇款，是存放了东西？
虽然银行号称保险库周围被水银包围，本体是千吨特殊材质做的，没有钥匙绝对没人能打开。
但那是针对普通人，至少对梅路艾姆来说也不是很难。
咒术界的帐能够将一定范围进行隐藏，普通人则看不见里面的情况。用来屏蔽银行保险库里面的监控正好。
虽然下了帐，但为了以防万一，梅路艾姆利用咒术在自己身上开满了花，遮挡住自己整个人后才开始在保险库翻找。
找到了十处放账本的隔间，梅路艾姆也不意外，盘星教能想到，自然其他组织也能想到。
梅路艾路按照编号确认了哪一个是盘星教的隔间后，伸手打开了门，里面存放着盘星教近两百年的账本记录。
随手翻了翻，却发现盘星教有一笔支出很奇怪，“信息调查委派？”
这是在挑选什么目标吗？或者在筛选什么特殊人群？
不过持续时间很短，所以梅路艾姆暂时略过这一笔奇怪的支出，继续往前翻。
随着账本上时间线不断往前推移，梅路艾姆的视线不由停留在几行字上，有些诧异：“嗯？”
泛黄甚至是有些残缺的页面上，复古的语言记录着，盘星教固定为一个寺庙送去物资持续几十年。
这寺庙以前是盘星教分会？或者盘星教有什么重要的人在里面？否则盘星教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
虽然页面残缺了一大半，但梅路艾姆也能从有限的字眼里推测出一些东西。
紫苏、砂仁？莪术、三棱……保胎和打胎的药材。寺庙里有孕妇。
按剂量来看，给几十人用都够了。
不过炙灸草？
后面的字都被焚毁了，但梅路艾姆也能推测出这一份是清宫汤的配方，九次……
九对夫妻？
或者是一个人，九个孩子？
没有发现更多的线索，梅路艾姆也没有更好的头绪，只能先回去。
不过梅路艾姆给山本肖一和何孔时雨都发了消息，让他们帮忙查一下这个寺庙现在还在不在，或者是那个寺庙的前身。
孔时雨吸了口烟，看了眼短信有些哭笑不得，一百多年前的寺庙？这时间跨度也太大了吧，而且他没听过，可能需要耗费点钱才能打听到。
看了山本肖一回复的消息，梅路艾姆转手给孔时雨发了消息，那个寺庙已经被推平了。
梅路艾姆盘腿坐在地上，看着手机上山本肖一补充的回复，眼神顿了顿，试图将这些信息整合起来，“九相图？加茂……宪伦？”
特级咒物——咒胎九相图，是150年前加茂宪伦假意收留一位求助无门、被人追捕的女子后，利用女子可以怀上咒灵孩子的体质，做的一场毫无人性的人体实验中诞生的。
“九次啊……”梅路艾姆倒没有惊奇于女子的体质，只是按灭了手机屏幕，“很绝望吧。”
会怨恨那个孩子吗？
如果不是因为莫名其妙怀上了第一个孩子，被家人赶出去，也不会走投无路，去那间寺庙求助避雨。
想起死去的嵌合蚁后，梅路艾姆垂眸回应了自己，有了答案，“大概……很复杂吧。”
虽然害怕，但她却没有杀掉这个孩子的想法，甚至被赶出去，也没有去神社。
可被折磨的经历，会消耗太多的感情，爱着也恨着吧。
加茂宪伦是御三家之耻，被称为最邪恶的诅咒师，盘星教会为加茂宪伦提供帮助。
无外乎加茂宪伦是盘星教的人，或者加茂家和盘星教有关系，只是表面驱逐了加茂宪伦。
也有可能是盘星教想要复刻天元的术式，所以才支持加茂宪伦，想要支持加茂宪伦做实验，从而在加茂宪伦身上得到复刻的可能？
而这项行动一直持续到现在？之前的信息筛查，也是在挑选看上的目标体？
那……星之子之家高层手上那个黑色的纹路，是实验体还是普通标记？
这一切只是猜测，还是回去调查那对夫妻后再说。
收起了发散的思绪，梅路艾姆将账本放回了原位。
关于加茂宪伦这一部分……还是让宪纪帮他调查一下好了，不过为什么宪纪的名字，音节和加茂宪伦一模一样？
是……报复吗？
想要反抗加茂家对自己的不公，所以给孩子取了一个和加茂污点同音的名字？
想到宪纪一直努力的原因，梅路艾姆微微抿唇，希望……对方能多爱一点加茂吧。
加茂有的东西不多，母亲占了他心脏很大一部分。
找到了一部分线索，梅路艾姆离开银行，给夏油杰打去电话：“杰。我在东京了，你有空吗？”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杰了，而且咒术师太忙、阴暗的东西太多，他要确认下杰会不会有心理压力？
考完试后他的时间，会理他们并不会干涉，反而会给予他们能给的最大程度的支持，支持假期孩子的一切安排。
所以哪怕梅路艾姆突然说自己到了东京，夏油杰也没有任何怀疑。
“艾姆？你等我一会儿，我这边很快就好了。”夏油杰一手拿着电话，一边冷眼看着眼前的诅咒师，温声道：“很快，你在哪里等我。”
夏油杰对面，身材矮小的男人气急败坏地质问：“兔崽子，你是不是有点太看不起我？”
男人身上浮现出阵阵电光，配上其狰狞的表情，看起来骇人极了。
夏油杰轻笑，眼底没有丝毫温度，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应该说我从来没把你放在眼里。”
随手一扬，巨大的咒灵瞬间出现，瞬间将对方所站的地方吞噬。
一片寂静，但夏油杰没动，果不其然身后响起一道得意地嘲讽：“没想到我还留有后手吧？小鬼！”
得意的声音嘎然而止，反而是男人的惊呼声骤然响起：“不可能—-你为什么没事？”
夏油杰眼都没抬，直接反手握住那人的手腕，看着那人拳头上指缝间的尖刺，夏油杰嗤笑：“很惊讶？”
看不到他脚上缠着一个三角形的咒灵吗？那是可以吞雷吐电的二级咒灵。
观察力很弱啊，难道只是这身力量上的通缉榜？
在男人惊愕的眼神里，夏油杰面无表情地抬腿，“你有后手，所以呢？那又怎么样？”
被一脚踢进墙里，男人都没反映过来，直到身体传来剧痛，才猛吐一口血，难以置信地看着夏油杰：“你凭什么”格斗也这么厉害？为什么他的电压没有作用，这不公平！！
再多的话和不甘心，也只能随着眼皮的垂落，落下帷幕。
丝毫没看地上的男人一眼，夏油杰转身离开原地，有些担心的想：艾姆怎么突然来了，都没提前和他说，是和朋友闹矛盾了吗？
随手给五条悟打去电话，看人没接，夏油杰耸了耸肩。“看来悟那里还没好，这可不怪我，待会不要闹着说没见到艾姆。”
悟和他这次分配到了不同的任务，悟去神奈川拔除一级咒灵“土地神”，而他则在涩谷处理这个诅咒师。
之前悟一直说想见见艾姆，一直都没有时间，现在人来了，悟又不在，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跳起来。
像是想到了那个场景，夏油杰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是在笑一般。
地上的男人手指抽动，随之猛地站了起来，飞速朝夏油杰而去。
正准备给弟弟打电话，让其找个地方休息的夏油杰回旋一踢，看那人在空中荡漾一圈又回到原地，才稍微有了兴致，“啊，原来还有同伙。”
收起了虽然弟弟看不见，但也准备在电话这头对弟弟扬起地笑脸，夏油杰语气听不出起伏：“用同伴的身体做傀儡，真不愧是诅咒师啊。”
“杰？遇到危险了吗？”看电话接通，但夏油杰一直没说话，梅路艾姆有些担心。
“没事，”夏油杰看着周围突然落下、成包围状把自己围住的几人，安抚道：“等我半小时，我赶到你那里需要路程大概需要二十多分钟……喝的吗？我都可以……”
梅路艾姆坐在冷饮店等了半小时，都没看到夏油杰的身影，不由有些奇怪，便给夏油杰打去电话，“杰？”
夏油杰看着自己等身玩偶般的身体陷入沉默，很难让他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概就是他翻车了，倒不是敌人有多强，只是因为他手贱。
三下五除二就把围住他的人打翻了，但却偏偏想玩玩地上傀儡师能操控人体的那个魔方，结果那东西是咒物，根本就不是咒术发动的，旋转方向不对，就会改变使用者自身。
他一眨眼就等比例缩小、变成了一个小腿高的真人玩偶一般。
大概讲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后，夏油杰叹气：“抱歉艾姆，我还在尝试往哪个方向转一圈，能把我转回去。”
梅路艾姆忍笑，“你在哪儿啊杰？我现在就要过来，马上就要！！”
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没有他的身影，他一定要看到玩偶这么大的杰！！
夏油杰当然知道梅路艾姆是想看他现在的模样，说不定还想拍照，不过他不介意，毕竟是弟弟，他不宠谁宠。
略带宠溺地说了自己的位置，夏油杰蹲下身子等梅路艾姆，不过看到一旁躺了一地的人，又有些懊恼，“忘记还有这些人了，艾姆要过来，可不能让他看到这些。”
但他又不好意思让辅助监督看到他这副模样，所以夏油杰自己哼哧哼哧地跑找了个花坛蹲着，然后给辅助监督打电话，让他们进来处理这些人。
虽然很奇怪没看到夏油杰的身影，但辅助监督还是很尽责的把地上的人全带走了。
看着干净的地面夏油杰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就着魔方较劲。
梅路艾姆到了地方没看到夏油杰，不由超周围大喊：“杰？”
“我在……”
梅路艾姆顺着声音望去，不由惊叹：“不是说有小腿高吗？”
这模样怎么也不是小腿高啊，20厘米都多了吧。
夏油杰低头，“我又转了几圈。”
梅路艾姆忍笑，“是吗？这样也挺好的，像个手办，特别乖。”
甚尔的天逆鉾戳一下，杰就能恢复原状了，但现在他才不要说，这个模样的杰好好玩，他要多看看。
梅路艾姆摊开掌心，让夏油杰踩上去，然后把人举到自己胸前认真的端模，“真的很乖诶，葵生他们看到不得被你可爱死。”
“不要开玩笑啦，怎么可能让他们看见。”夏油杰无奈，葵生是普通人，他怎么……
“怎么不可能，惠觉醒十种影法术了，葵生也算是咒术界知情人了。”梅路艾姆兴奋地把杰放在肩膀上，“视角是不是很不一样？”
“嗯，看什么都大了很大一圈，”夏油杰下意识回复后，才突然反应过来，“惠觉醒了十种影法术吗？”
“对啊，我不是和你说他召唤了一个小狗。”
夏油杰：……
夏油杰尴尬地开口，“那段时间惠和我打电话，说他在看小黄人，又在看精灵球，我以为是那个很火的玩具，就是把球丢出去，然后会出来一条小狗。”
毕竟艾姆看不到咒灵，所以他从来没想过艾姆说的小狗是咒术。
“等等……艾姆，你能看到了？”
第25章 变回去
梅路艾姆面不改色地回复：“甚尔说的。”
他也没说谎, 惠第一次使用咒术的事情，确实是甚尔告诉他的。
夏油杰倒没有怀疑，只是有些遗憾，“也是, 甚尔之前是禅院的, 我还以为艾姆你能看见咒灵了。”
如果艾姆也能看见……
想到那些丑陋的咒灵, 夏油杰顿时改变了想法：算了，看不见也挺好，那些东西都好丑, 他很多咒灵也很丑，拿不出手。
而且艾姆如果能看见，却没有咒术，很容易被那些东西盯上，不安全。
不过他确实应该想想, 给艾姆准备一把咒具，或者放一个咒灵在艾姆身边，以防有一天艾姆真的看见了，能保护艾姆的安全。
如果弟弟不愿意接受咒灵他也没办法, 他一向对很有想法的弟弟没辙, 但咒具他一定要试着塞给艾姆。
之前他从没想过甚尔是禅院的，还是他来高专, 手机上有艾姆他们的照片，被悟看到了，悟当时有些惊奇他认识禅院甚尔。
还调侃般说甚尔在他小时候去过五条家, 因为没有动手, 所以他也没动手，不然现在甚尔还在不在世都是一个问题。
他解释说是伏黑甚尔, 结果悟说甚尔出生禅院，虽然是0咒力，但可以杀咒灵，也是比较神奇的一个人。
他立刻就和弟弟分享了这个消息，结果弟弟说他猜到了，他当时还有些委屈。质问为什么猜到了不告诉他。
结果艾姆说一直以为他也猜到了，毕竟甚尔能摔他们俩，而且从小摔到大。
年龄算起来也只有禅院那个体质拉满的天与咒缚吻合，这他没办法反驳。
毕竟弟弟知道禅院有个天与咒缚的消息还是他说的，弟弟认为他知道确实也正常，所以夏油杰当时也只是气了气自己。
在杰表达想安排咒灵守护他的想法后，梅路艾姆摇头拒绝：“不用，杰你要出任务，把咒灵留好。至于咒具你不用担心，我不缺，对了，我给你邮了一个咒具。”
梅路艾姆算了算快递的时间：“应该到了，你回高专大概就能看见。”
杰对他的关心他很受用，但他更担心杰对战时出现咒灵不够用的情况。万一遇到难缠的咒灵，杰还能尝试用咒灵消耗对方，咒灵当然是越多越好。
而且他也用不上咒灵守护，不要浪费杰的咒灵。
“咒具？”夏油杰惊奇，“你从哪儿来的咒具？”
咒具都很贵，哪怕最普通的咒具都是上百万，艾姆从哪里来的钱？
梅路艾姆淡定道：“禅院那里拿的，算是他们派人抓惠的赔礼，甚尔说不用客气，所以我们一起多搬了一点。”
“绑架惠？！”夏油杰震惊，也顾不得那个咒具是什么东西了，趴在梅路艾姆耳旁大声询问：“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
梅路艾姆伸出两根手指按住夏油杰的头，把人转了个方向，伸手揉了揉有些嗡鸣的耳朵，才如实道：“昨天。”
“昨天？！”
“是啊，禅院和疯了一样，葵生他们在游乐园玩，然后涌出一批人要杀惠，一批人要抢惠，他们自己打起来了。”他下午去救场，还抽空去考试，最后跟着一起去了趟禅院，回去天都黑了。
得到星之子之家的地址后，天一亮他就出发了，所以才能正好在正午和杰打电话。
从仙台到东京需要耗费一些时间，正午联系杰，杰也不会怀疑，只会认为他出门晚了点。
夏油杰不解且十分震惊：“你怎么没和我说过？？”
梅路艾姆：“没来得及，我还去撑场子了，回去天都黑了，我就没想起来，今天来东京就想着现场和你说。”
撑场子？想到梅路艾姆跟在甚尔身后，拿着一根棍子就冲上禅院的模样，夏油杰的血压瞬间上升，声音不由拔高。“你没受伤吧？惠他们没事吧？”
“没事。两批人打起来拖延了时间，国安局也帮了点忙，甚尔最后杀回来了。”
梅路艾姆按住焦急的夏油杰，解释道：“我只是陪着葵生去了趟禅院，甚尔一个人打完了禅院，我一点力都没有出。”
“禅院他们脑子有病吗？”知道弟弟没事，夏油杰才安心的坐在弟弟的肩膀上，有些无语地说道：“甚尔都不是他们家的人了，还想抢人孩子，犯法的！！”
禅院怎么是这样的？他还以为咒术界都是齐心协力的，没想到还会派人去抢别人孩子，悟称呼他们为烂橘子不是没有道理的。
幸亏甚尔认识国安局的人，不然还不知道葵生他们会怎么样。
“他们本来脑子就不好。”随口吐槽了句，看着肩膀上坐着的小夏油杰，梅路艾姆眉眼柔和，“别想禅院了，我带你去吃东西！”
杰现在这么小，随便一杯奶茶都比杰高，吃那些东西肯定特别乖。
夏油杰看梅路艾姆往外走，一时间头皮发麻：“在外面我不能动，不然会被发现的。”
这么逼真的手办本来就少见，如果还能眨眼……想到那幅场景，夏油杰都能想到老师夜蛾正道给他一拳头的模样。
梅路艾姆点头：“也是，我给你找个地方装起来。”
梅路艾姆把人放在衣服帽子里，征求意见：“这里怎么样？帽子比较深，整个人躺进去都没人能看见。”
夏油杰无奈：“就这样吧。”不然艾姆一直拿着他也不是个事，可能还会很紧张，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在他身上，更容易暴露。
在帽子里站直身体，夏油杰手扒在梅路艾姆后颈上，提醒道：“你还没告诉我，怎么突然来东京了，之前都没有说过。”
梅路艾姆如实道：“在调查一个传销组织，我过来看看有没有线索。”
艾姆从小的经历就很奇特，包括一直追随在艾姆身后，致力于清扫黑暗的后援团。
因此对于弟弟这个理由，夏油杰并没有怀疑，只是有些心疼，“太危险了，你一个人跑到这边来。哪怕你比一般人都厉害，也不能一个人做这么危险的事，万一对方有弹药呢？”
他是特级咒术师，别说炸弹，就是大规模扫射，他也不害怕。可艾姆和他不一样，艾姆只是普通人，这样一个人行动他很担心。
按照艾姆的性格，以后不知道要去多少危险的地方。
“我知道的，别担心。”梅路艾姆反手拍了拍从帽子里探出头的夏油杰，调侃道：“你还不知道我吗？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发现不对我就撤。”
“查到了吗？我来……”夏油杰试图帮忙。
梅路艾姆摇头，“我已经查到地址了，甚尔找人帮我查的，我今天只是去确认下位置。”
“我和你一起去端掉它！”夏油杰很信任艾姆，既然艾姆已经确认了，那多半证据确凿，他一起去，还能保证艾姆的安全。
“他们是普通人，”梅路艾姆提醒道：“你们不是不可以对普通人出手吗？”
“我又不用咒术，而且我只是‘见义勇为’。”夏油杰义正严辞道。
“他们不是那种囚禁式传销，直接冲上去，可能还是我们的责任，确认了位置就足够了，其它的交给警方吧。”
“好吧。”夏油杰也不是真的那么有空，既然警方已经有所准备，那他就不掺和了。
梅路艾姆兴冲冲地带着夏油杰冲出这个废弃的庄园，进了一家很出名的冷饮店，豪迈的点了一大堆东西、选了个隐秘的位置后，才从帽子里拿出夏油杰。
但看着喝水的夏油杰，在有人送餐时装作一动不动，甚至还有人试图偷偷摸一把时，梅路艾姆顿时有些不高兴地朝夏油杰伸手：“魔方给我。”
不就是转动轨迹和角度，他分分钟算出来。不能让杰受这种委屈！
夏油杰瞬间就明白梅路艾姆在因为什么不高兴，安抚道：“没事，魔方你别碰，不然你也变小了怎么办？”
梅路艾姆也不勉强，转口道：“那我带你去找甚尔。”
“？？”夏油杰疑惑，“为什么？”
“甚尔有天逆鉾，碰你一下，你就恢复了。他就是拿这个打的禅院家主。”
夏油杰一脸赞叹，“甚尔好有钱，咒具都很贵，尤其是这种能力特殊的咒沨具，不是一般的贵。”
梅路艾姆吐槽：“那也阻止不了他抠门的事实。去吗？”
“回仙台太远了，我再试试吧。”
梅路艾姆眉头轻拧，不赞同地看着夏油杰，刚想说什么，就被夏油杰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五条悟带着点好奇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杰，你刚给我打电话了？那些烂橘子又给老子叫到了长崎！你打电话的时候老子正好错过。”
神奈川的咒灵他早处理好了，不过又收到任务说去长崎，杰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处理长崎的咒灵，被帐隔绝了信号。
“我说艾姆来了。”
“你声音怎么怪怪的？”虽然很好奇杰的弟弟，但五条悟瞬间发现好友不太正常的地方，声音忽大忽小。
夏油杰犹豫着不肯开口。
“杰？”五条悟蹙眉，脸色开始凝重：“你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事，只是……”夏油杰吞吞吐吐，有些不好开口，怕被悟嘲笑。
毕竟自己手贱导致变不回去，真的很丢脸。
“？？”五条悟着急，刚想说什么，就听一道不怎么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杰变小了。”
“？？？”五条悟看了眼手机，以为自己幻听了，不由重复了一遍：“什么？”
“杰缩水了，巴掌这么大。”
五条悟：？？？！！！！
五条悟瞬间就像兴奋起来的猫：“老子要看！！！杰！给我看！！！”
不等夏油杰回复，五条悟又兴冲冲地补充：“老子现在就回来！！！”
“你回来我都变回来了。”夏油杰无奈。
“不管！”五条悟看着手机上，梅路艾姆发过来的照片，一脸惊奇，“哇～～～杰，你看起来好Q。你等我回来再变。”
夏油杰拒绝，“我现在就要变回去。”
五条悟表示猫猫不听，随手挂断了电话，就往回赶。
梅路艾姆皱着脸听完了这通电话，然后一把将夏油杰捧起来，“不行，不能让那家伙看到你这么小的样子！”
夏油杰无奈，“可从这里去仙台的时间，都够悟来回了。”
梅路艾姆神色坚定，满脸抗拒：“不行，我来解魔方，相信我！！”
看着艾姆转动了30度缩水，回转却没有变回去的模样，夏油杰顿时有些着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艾姆多转了几圈，手像是拨算盘一般，在空中波动几下，然后快速的将魔方左扭右扭，成功变了回去。
在弟弟的帮助下，顺利恢复本体大小的夏油杰满眼骄傲，“艾姆你真的好聪明啊。”
梅路艾姆摇头：“不，你只是因为我要来，被打乱了思维，没想到罢了。这个魔方它扭动的弧度按照纵向、横向回转，大概是这个公式，可能是那个人自己设计的，五条悟不是有六眼吗，你让他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清除更改。”
“最后——-”梅路艾姆一脸认真地看着夏油杰，语气坚定：“不可以变小给那家伙看！！”
夏油杰难得看弟弟这么认真，不由有些好笑地点头：“好。”
他把悟变小好了。
悟应该也不会介意，反而会觉得很好玩。
长崎到东京大概200多公里，五条悟过来也不算很近，所以梅路艾姆在夏油杰的带领下玩了一圈后和其告别。
走进车站时，梅路艾姆想到可能和加茂有纠葛的盘星教，便回眸看着夏油杰：“杰，如果有一天发现咒术界也很黑暗，不要痛恨自己。”
那纯粹是因为咒术界有很多傻子！不要因此痛恨自己是一个咒术师。
夏油杰上前抱了抱自己的弟弟，有些奇怪道：“我不会的，你是从哪里听到什么东西吗？禅院？”
梅路艾姆闷声道，“我们从禅院带走了两个小女孩……”
摸了摸梅路艾姆的头，夏油杰轻声道：“难怪悟那么看不惯他们。”
夏油杰温柔地看了眼弟弟，“别担心我，去吧。”
第26章 星之子之家（捉
坐上车的梅路艾姆正凝神看加茂宪纪发给他的资料, 食指不自觉地在车窗边点了点。
这份资料有些违和。
按照宪纪发给他的记录来看，加茂宪伦可是150年前竞争加茂家主之位的热门选手之一，和其竞争者都觉醒了赤血操术。
而加茂宪伦最后已经稳坐加茂继承人的位置，掌管了加茂家大部分权利, 怎么会突然爆雷出局？
梅路艾姆将盘星教支援加茂宪伦的时间, 和这份资料的时间线重合, 反推出加茂宪伦心态变化的阶段——-加茂宪伦掌握保守派势力后。
手握保守派的剑锋后，加茂宪伦就开始进行各种实验，最终被发现、被驱逐。
梅路艾姆眼里闪过一丝深思, 这里……很不合理。
加茂宪伦从这个阶段开始，表现的一点也不在意之前拼命争夺的家主之位，甚至被发现了都有恃无恐。
如果不是没听过有什么寄生的方法，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换人了。
短短的记载，他也没办法推测加茂宪伦转变的原因, 只能试图从另外的角度思考：对方致力于做人体实验，是想创造出什么？
能稳定出生的咒胎？
可从九相图的咒胎顺序越靠后越不成样的模样看，对方也不是在研究咒胎。
咒胎生来就有术式，难道加茂宪伦是想研究让人一出生就有术式的方法？
手握只要生孩子就一定是咒术师的方法, 也算变相掌握了咒术界的流量密码。
真要成功, 禅院都有可能是最大的合伙人。御三家联手都要把人从死刑变成死缓，偷偷将人藏起来。
不过这个假设的前提是, 加茂宪伦是个极度理想主义者，准备为世界更新换代。
倘若他不是，那他可能单纯是想进化, 进化到比咒灵和人类更高的层次。
盘星教致力于阻止天元同化, 号称不让天元被星浆体污染。
而禅院记载天元术式是不死，不是不老。所以失去星浆体, 天元会在衰老中逐渐失去自我意识。
就像人类衰老逐渐失忆一般，天元可能还会更严重一些。
肉.体的衰老会迫使天元选择进化。假设天元进化，时之器会阻止其成功。
而进化失败，会被咒术界清剿。所以时之器想要的，是失败但又没那么失败的进化。类似于进化成咒灵的身体、人类的思维。
而加茂宪伦的研究，可能让盘星教发现了另一种能促使普通人进化的希望？或者说从其中探究到了让天元进化失败的方法，所以他们暗地支持加茂宪伦。
可天元也不傻，知道贸然进化，失败的可能性会很大，所以肯定会有所准备。
“如果我是天元，那我会做什么？”呢喃了一句，梅路艾姆眼眶微阖，靠在座椅上，想到了那个答案——锚点。
为了进化成功，不让自己进一步崩溃，他会找一个很强的锚点，并将自己和锚点相连，锚点没事，他大概率也不会有事。
梅路艾姆坐起身，淡红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平静，有一种谜题被解开的感觉。天元的锚点——是日本的结界吧？
倘若将覆盖整个日本的结界作为锚，用结界固定进化方向，哪怕失败，也能借助锚大范围挽留自己的意识，大概率也能成功。
不过这是进化失败的备选方案，而且有很大的后遗症。
比如他的咒力超多、容纳量变广，身体构造变得能被其他人控制。
咒术界有通过媒介控制咒灵的人，所以时之器可能会借此控制那种状态下的天元，从而控制天元覆盖日本的结界。
天元就像被控制的游戏手柄，可以发动多种攻击方式。
猜到这里，他大概对当初时之器到底是保守派还是激进派有了明悟，不是拉着所有人变成普通人，就是拉所有人进化。
进化后的天元大概率偏向咒灵，同化从一个置换条件变成一种刷新术式。
进化后的天元能够通过结界术和多人同化，瞬间刷新人的身体素质，有可能会把所有人变成普通人。
假设以上的想法成立，那时之器又怎么保证天元一定会进化失败？
那就能是进薨星宫的人中有叛徒，而能进薨星宫又要保证计划进行成功，说明咒术高层有时之器的人。
“真麻烦，如果真是这样，杰他们想保下星浆体没那么容易。”藏在高层里的时之器，一定会想办法配合杀了星浆体。但表面还会冠冕堂皇的推脱责任。
而天元之前从没让人处理过盘星教，盘星教也很了解天元。所以盘星教创立者刚开始可能是天元的朋友，后面可能变成了天元的宿敌。
现在可能是其后代在执行时之器历代的目标。
当然对方也可能和天元一样，是从千年前的世界活到了现在，总之是个很能藏的人。
滴———
［老大，你怎么想到调查这个啊？遇到危险了吗？］
［小鬼，你画的那两个人……］
亮起的屏幕显示加茂宪纪和伏黑甚尔各自发的消息，梅路艾姆先回了加茂宪纪，然后打开了甚尔的消息，默默坐直了身体，那对夫妻一起死了？
还去世有一段时间了？
得到肯定的回复，梅路艾姆看着手机陷入无语，［我知道了。］
疑似时之器会里的人死了俩，只剩下孤寡老人和一个和惠差不多大的孩子。
这太过于巧合，时之器是知道有人调查，所以自损成员？
那个孩子会是时之器针对加茂宪伦的研究，生出的实验体吗？
可没人带走那个孩子，是认为他是失败品，还是说笃定那个孩子特殊的地方不会被人发现？
他更倾向于第二种。
如果是失败品，时之器都不会让人出生，九相图就是这孩子的前车之鉴。
［小鬼，剩下的一老一小，要让人给你盯着吗？］
［不用，我自己来处理。］不管是不是打草惊蛇，他现在都要动星之子之家，在那个手上有印记的高层死之前。
至于那个孩子，他观察观察吧。顺带护着两人一点。
毕竟如果老人知情，那现在多半也没了。
既然一个不知情，一个实验体，那这段时间可能是他们唯一安宁的时候了。时之器不可能不确定实验体的成长。
如果他猜错了，时之器还没发现有人在调查，这对夫妻只是用生命支付生下这个孩子的代价。
那他去偷家后，时之器也知道了，所以他自己去比甚尔他们找的人去更稳妥一点。
［我准备动盘星教。］
甚尔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需要我出手吗？”
“不用。”梅路艾姆摇头，“都是一群普通人，不过是被洗脑洗多了，用不上武力。”
甚尔挑眉，“哦？你还会装神弄鬼？”
他不笨，顺着话一猜大概就知道小鬼准备做什么。
梅路艾姆看着手心浮现的花朵，垂眸：“不算装神弄鬼。”
他的咒术是真的，他能处理盘星教散乱的愿望也是真的。
盘星教鱼龙混杂，如果他用武力压制教徒，那难免那些教徒不会在其他地方另起炉灶。
所以他准备武力制服那个高层，再伪装成盘星教的神子。
咒术界高层很可能有时之器会的卧底，继续查下去他得通过杰或者混进高专，还容易把自己暴露在对方眼前。
他只有藏在暗处，才能在成为秘密武器，保护杰他们。
这个星之子之家他直接偷了，时之器如果能来探查最好不过。
如果时之器缩起来，那他就盯着天元，盯着甚尔，盯着杰。他们一个能破局，一个能收尾。那个幕后的人一定会试图对他们出手。
随意在某个站点下了车，梅路艾姆又跑回了东京，变了个装扮直接冲到了星之子之家。
看着突兀出现在眼前的绿瞳、白发少年，男人嘴巴一张就大喊出声。
叫了半天，却无人回应，以为门外的保镖都被放倒了，男人冷汗不禁顺着脸颊滑落，“你……”
下了帐、还给自己全身变装，甚至连身高都想办法拉了一大截的梅路艾姆语气毫无起伏：“你手上的标记是什么？”
看男人摇头的梅路艾姆难得有些震惊，但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语气淡淡地：“你不知道？”
在男人眼中，对面看起来十五六岁、棱角分明的冷酷杀手，在他回答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下一刻就要把他砍了。
男人欲哭无泪，“我真的不知道，在我加入盘星教后这东西就有了，老教主说这是我被天元选中了，日后我也能变得呼风唤雨。”
他只是个普通人，并不崇拜天元，来这里只是为了搞钱。退休的老教主是咒术界的辅助监督。
等他在这里待久了，一步步混上高层。退休的老教主才告诉他天元真的存在，也就是知道真的有能呼风唤雨、手持异能的咒术师存在后他才生了野心，他也要如天元般长生！！
梅路艾姆明悟，实验体标记。
近距离感知了下男人的生命活力，和普通人没什么变化。但梅路艾姆发现对方脑部异常活跃，可又被什么东西给捂住了一般。
猜错了……不是想把咒术师变普通人，而是反过来？
不过也可能是这人被骗了，毕竟男人脑子的情况并不像让人脑开发，更像是在练习脑部扩容？？
这是在腾位置给什么东西吗？
想到九相图，梅路艾姆有些不确定地想：想腾位置让人体能承受住咒物受肉？？
等他确认那个孩子的情况，目标应该更明了一点。
“星之子之家，由我接手，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看少年冷若冰霜的脸，男人讨好地笑了笑，“当然，您请，您请。”
但低头时半垂的睫毛，遮住了男人眼底的不屑：教徒可是天元的死忠……狗东西，等那些人一拥而上，你就死定了。
梅路艾姆余光冷眼瞥了眼一旁看似恭敬的人，以为不明地“呵。”了一声，果不其然，一出门男人就大喊，“入侵者！！”
徒手给人表演了一场钢筋变藤蔓林、随手接子弹，梅路艾姆扭头看向那人，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腕，“能好好带路了吗？”
“能！！！我一定能！”男人连滚带爬地跑到梅路艾姆身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对方给自己来一下。
“记住，告诉他们我是天元派来的神子。”
“是。”男人头也不敢抬，连忙应声。
盘星教教徒发现他们每日朗诵教义、进行祷告的地方进来了一位与众不同的少年，连教主都跟在他的身后，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明明只是这里的灯光一直是这个颜色，可照射在对方身上，莫名就像是给了他镀了一层光。加上少年身上描述不出的气质，让人莫名不敢动弹。看着少年踏上高台，就像是看着王走上了王位。
在教主宣布对方是神子后，现场一片哗然，还没等质问出口，就见少年手腕翻转。
翠绿的藤蔓瞬间在他们面前编织出了一座宝座，现场瞬间鸦雀无声，瞪大了眼睛看着少年。
“现在，安静了吗？”少年的声音很清透，甚至声音不大，但没人敢忽视。
看现场鸦雀无声，梅路艾姆好整以暇地抬眸看了眼目光炯炯盯着他的众人，“现在……”
众人看着自己身前突破水泥地钻出来的藤蔓，又看了眼台上的少年，顿时三观震裂。
夭寿了，玩了那么久的抽象，结果你告诉我开了个真的盲盒！现在怎么办！
不过两个小时，星之子之家彻底易主。
在东京待了几天后，梅路艾姆回了仙台，并给甚尔转了五个亿。
伏黑甚尔疑惑：“你抢他们了？”不可能啊，小鬼不是那样的人。
“没有，”梅路艾姆沉默了两秒：“这是我祓除了他们身上的咒灵，他们给我的供奉。”
他可能用力过猛，反正那些人狂热的很。
“我定制了新的标准，现在盘星教更像一家委托公司，可以让孔时雨找人帮你经营下。”
第27章 双生子
甚尔点燃一支烟, 浅浅地吸了一口，懒洋洋地说：“开个店就够麻烦了，小鬼！”
他对开店没兴趣，在仙台开店也是为了葵生。而店能发展起来和他没什么关系。
仙台的店他都没怎么管, 怎么可能去管盘星教。他只想要盘星教的钱, 不想要他们的人, 拿来又没用。
而且如果那些人不听话，他才不会管有什么理由、什么苦衷，他只会把不听话的都杀了。
那些人既麻烦还没用, 有空管他们，他还不如拿时间看赛马、买赛艇。正好他好久都没去看了，小鬼这笔钱来的正好。
如果小鬼和他一起去看赛马……
想到他兴致高昂的选了一匹马，然后小鬼：‘不行，会输！你选这个’的模样。
伏黑甚尔顿时：……
还是算了吧, 小鬼别和他去，就算小鬼和他说算出了那匹马会赢，他都不会选。不是自己选的马，赢了他也不开心。
人总能赢一次的, 就像他有了葵生, 还有了惠，所以他迟早有一次能买赢！
“店我都嫌麻烦, 更别说在东京的盘星教。”伏黑甚尔睨了眼梅路艾姆，“钱我收了，盘星教给你。”
小鬼倒是说到做到, 真把盘星教整出来给他了。
不过太麻烦了, 孔时雨找人需要时间，期间还需要有人压阵, 又远又麻烦，还是扔给小鬼。
不过这么多供奉，那些家伙明显是把小鬼当成神了吧。像是想到梅路艾姆对着那些人用咒术的场景，甚尔嗤笑着调侃：“想不到你装神弄鬼还挺能唬人。”
将烟按灭，甚尔一哂：“如果你是咒术师，咒术界那些傻子知道了，又要疯狂跳脚要来制裁你了。”
梅路艾姆无语：“我都说了，我那是真材实料！！”
他的藤蔓那是真实存在的！他也是真的替那些人祓除咒灵了。
而且没有咒术师会那么傻，光明正大的在盘星教真身上场，也不批层皮。那都不是偷家，那叫夺权。
当然，咒术界一般称这种为叛逃。
甚尔抱着后脑勺，懒散地躺在躺椅上，“不出两天，盘星教出了一个神子的消息就会传到市场，小鬼，小心点，不要被抓了。”
盘星教之所以能够稳定存在，就是因为其是非术师者组成的宗教组织。
如果出了一个疑似“咒术师”的神子，那监督会那些老头，不得立马跳起来派人去查。
“我做了伪装，只要不是五条悟亲自上，看不出我本来的样子的。”只要不是五条悟和杰，梅路艾姆都不担心。
五条悟的六眼能看穿他的伪装，而杰对他太熟悉了，虽然心里不会相信，但难免记在脑子里。哪天突然灵光一闪，他就容易被怀疑。
他祓除压住那些人肩膀、身体的咒灵后，星之子之家的人就异常亢奋说是被赐福了。
所以肩膀/头都不疼了。还致力于宣扬这里真的能解决医院查不出来、莫名出现的疼痛。
开始疯狂电话摇人，然后新来的人就开始给他上供。那种的情绪传递给他的狂热，不禁让他怀疑他在的星之子，比之前的盘星教更像一个邪教。
“既然你不要，那我最近多跑几趟。”梅路艾姆也不勉强，反正是对甚尔不去杀天内理子的赔偿，甚尔不要地盘要钱还更安全些。
不过有一说一，盘星教里面的有钱人真多啊。就是盘星教那些人太闲了，他得多看着点。
“还有，最近注意点不要接奇怪的任务。”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抬眼：“他们没胆子再把我引走……出什么事了？”
他去熊本也算是各方加码后的结果，再来一次没那么容易，禅院也没那个胆子。
禅院那边说Q是分家的人派去的，禅院直毘人自己都不信，自己都说推翻重查，更别说他了。
分家那些人还比不上禅院扇，能有那勇气去猎杀十种影法术？
等禅院直毘人查还不如他直接去杀，左右不过是支持禅院直哉那一派系的，就那几个选择，他总不会杀错。
小鬼特意说这件事，只能是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梅路艾姆耸耸肩，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我是猜的，大概就是盘星教隐藏的分会——时之器里有一个人、或者一群人想拉世界共沉沦，但你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环吧。”
不过相对于一个人，他更倾向于是一群人的密谋。
现代社会除了被困在薨星宫的天元，人人都有身份证明，不可能一辈子不去更新。
所以假设对方真的能从千年前活到现在，还不惊动咒术界和普通人，可能性很小。除非那人和他一样，能带着记忆转世。
哪怕是黑市里咒术是降灵术的诅咒师，也只能短时间让亡灵降灵在人体里。所以时之器应该是那些人的后代。
看甚尔马上要露出嘲笑的表情，梅路艾姆补充道：“你如果不出手杀星浆体或者六眼，那他们的计划可能又要等几百年了。”
毕竟千年来只有一个伏黑甚尔。
刚想嘲笑小鬼把什么莫名的名头按在自己头上的甚尔：“哈？”
伏黑甚尔偏头看向梅路艾姆，嘲笑的表情骤然收回，“什么东西？”
“六眼-星浆体—天元三者间有一种循环。六眼和星浆体就算死了，也会在临近同化的时候再次诞生。”
伏黑甚尔：？？？
在脑子里消化了这段话，就当小鬼的分析是正确的，但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有悬赏，天元同不同化他一点也不关心。
梅路艾姆解释道：“时之器想控制天元，那他们就必须打破那个循环。我想了很久，只有你符合他们的条件，利用强横的束缚之力插足这三人之间的因果线。”
甚尔无所谓地嗤笑一声：“我又不是咒术师，天元能不能同化都和我没关系。想让我出手，只有花钱。盘星教都在你手上了，他不可能再悬赏。”
毕竟盘星教在小鬼手里，如果真有这一群人，那他们就不能再用星浆体和天元同化会污染做借口下委托，不然就是在暴露自己。
但这不可能，如果对方不怕暴露，那小鬼没那么容易拿下盘星教。
除了盘星教也没多少人关注星浆体同化，只有盯着六眼的势力会顺带关注同化时间。
毕竟六眼一定会护送星浆体，而他们可以利用六眼要保护的星浆体，从而刺杀六眼，至于能不能成功是另一回事。
刺杀六眼的人层出不穷，一半是认不清自己，想踩着六眼扬名，一半就单纯是有仇迎难而上了。
如果是他接这个委托，那第一是为了钱，第二是为了暴揍六眼，打咒术界那些人的脸。
所以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强迫他。
之前花钱能让他动手，可他答应了小鬼，现在想让他动手就只有……“葵生？”
甚尔眼眸骤然沉寂，像是窥探猎物的猎豹，暗藏杀机。
难道那人会对葵生下手，让自己颓废，再用任务麻痹自己？或者利用葵生威胁自己？
如果葵生不在了，他可能确实无所谓自己死在哪儿，如果能捅六眼，打整个咒术界的脸，那他可能真的会去。
梅路艾姆摇头，他并不认为时之器会这么激进。“那样太明显了，对方势力隐藏的很好，我不能确定他们的后手，有可能他会继续潜伏也说不定。”
“知道了，”甚尔坐起身仰头喝光了杯中的水，嘲讽道：“真可笑，没有咒力的人竟然是打破天元同化的关键点。”
梅路艾姆倒水的手一顿，“因为太特殊了，而且还很强。”
可能那些人还因此动摇过，想要脱离人的咒力，将人都变成“0咒力”也说不定呢。
伏黑甚尔无所谓地起身，“暗处的人最阴，可别死了小鬼。”
今天葵生带着伏黑惠他们在楼下做点心，他闻到空气里飘了一丝焦味，饼干应该是糊了。
为了防止葵生安慰那些小鬼把糊了的饼干吃掉，他要下去盯着点，最好是找机会把那些失败品毁尸灭迹。
“不会。”梅路艾姆看甚尔的动作，调侃道：“要去都吃掉吗？”
葵生做饭好吃，但不知道为什么做甜食很容易翻车。
甚尔可能是感知拉满的关系，偶尔陪葵生一起做，成品都是惊人的出色。
至于葵生每次做了的失败品，甚尔都会默默吃掉。
伏黑甚尔头也没回地回应：“闭嘴，待会儿都塞你嘴里。”
伏黑甚尔下去没一会儿，伏黑惠的脚步声蹬蹬的传来，"哥哥！"
伏黑惠兴冲冲地捧着一个小盘子走上来，“看我做的小熊饼干，送给你哦。”
梅路艾路起身，走到伏黑惠身边蹲下，“好，惠真棒。”
伏黑惠看梅路艾姆拿走饼干后嘿嘿笑了笑，才想起分享这两天自己的进步，“我现在能打到那个爸爸挂起来的那个沙袋啦，我现在嘿、格斗也变厉害了。”
真希在和伏黑惠他们一起训练过后，终于明白了伏黑惠之前的嘿嘿哈是什么，所以纠正了伏黑惠的称呼。
梅路艾姆摸了摸伏黑惠的头:“惠进步的真快，真希姐姐他们怎么样了？”
回来的太赶，还没有去见那两姐妹。
“真依姐姐每次都累累，和我一样。真希姐姐厉害！她一下子就能打断木板！”伏黑惠兴奋地伸手学着比划了下。
“看来很不错，我晚点也去看看。”
“嗯。”伏黑惠点头，“哥哥也去，我们一起练。”
梅路艾姆随手将伏黑惠送的饼干放在嘴里，夸赞了两句后抱起伏黑惠下楼，看着吃东西吃得转圈的狗卷棘不由失笑：“你在转，旁边的玉犬都要被你转晕了。”
狗卷棘很喜欢伏黑惠的小狗式神，每天都要尝试抱抱对方，吃东西也要呆在一起。
闻言狗卷棘停下身，低头看了眼一旁的小狗，拍了拍它的头，然后兴奋地跑到梅路艾姆面前，递上了一块饼干。
“生筋子！”
梅路艾姆接过饼干咬了一口，“很好吃，和惠做的不同口味的吗？”
狗卷棘点头，“鲑鱼鲑鱼。”
“味道都很不错，”梅路艾姆看着正在打包的葵生，“要送人吗？”
“狗卷第一次做的饼干，狗卷大辅先生如果没尝到会很可惜吧。”葵生在盒子上打个蝴蝶结，“所以包好给对方寄过去。另外两份是给真希和真依的。”
“禅院扇还没醒？”都几天了，禅院扇不可能还在医院吧。
伏黑甚尔不屑地笑了笑：“醒了，知道禅院真希他们在我这儿又气昏了。”
梅路艾姆：“气性还挺大，我晚点去看真希他们的训练。”
伏黑甚尔眼神一亮，“你去，你去带她们练，太菜了，我看不下去。”
除了梅路艾姆，其它几人的动作在他眼里那都是慢动作，而且他的训练没啥方法，就是让他们一起围攻，在各自对打。
但他们实在是太菜了，所以他只能在网上找了点训练方法，然后根据自己感知的给几人分配了不同的目标。达到了再说下一步。
梅路艾姆眼神游离了瞬间：“你不会每天都摔他们吧？”
甚尔撇嘴：“他们那么菜，我哪儿那么有空。”
狗卷棘举手抗议：“木鱼花！”
伏黑惠也跟着举手：“不菜！”
“好了好了，”梅路艾姆按下两人举起的手，“待会儿去叫真希他们，我们一起去训练场。”
人多了后，甚尔就买下了隔壁，将其装成了一间训练场，不过钱是找禅院要的。
“姐姐，他……不是普通人吗？为什么要来训练我们啊？”真依看着一旁极有气势的少年，小声地问着真希。
真希看向狗卷棘，却见狗卷棘没有任何不满，顿时明白了什么，不禁咬牙：“那家伙觉得我们太菜了，比梅路艾姆还要菜。”
虽然是些鄙夷的话，但在禅院她就听人说过，梅路艾姆从小就跟着伏黑甚尔学习，体术很强。
大概试了几招后梅路艾姆看向两姐妹，真希进步的确实很快，听狗卷棘说真希刚来时打不过他。
但他刚刚试招，发现真希现在和狗卷已经差不多了。
而真依的进度则和后援会的孩子差不多，而且真依怕疼，也不喜欢锻炼，咒力也很弱，两姐妹差的有点多。
“干嘛看着我们不说话？”发现自己确实打不过少年，真希倒也没什么别扭的。
她在禅院是服侍禅院直哉的，禅院给她安排这方面的课程比较少，现在不如人是正常的，她很快就能赶上。
梅路艾姆盘腿坐在两姐妹的面前，“禅院那间藏书去看过吗？”
禅院真希摇头：“没有。”
她们在禅院就比透明人好点，真依有咒术倒是能进去看两眼，但她不行。
“同卵双胞胎，在咒术界默认为是一个人。”梅路艾姆看着两人，直白道：“所以你和真依互相影响着对方的实力。”
禅院真希愣住了，正因为妹妹真依软弱、敏感，不如她坚强，所以她才想努力变强，保护真依。
禅院对她们不公平，所以她想替两人争取公平，想把那些看不起她们、认为她们是垃圾的人都打趴下。
可现实如此残酷，她一直单方面努力是有上限的，如果她到了那个度，而真依在原地踏步，那她就永远不能进步，永远是个半吊子。
禅院真依低下头，没有看真希，只是默默伸手拉住了真希的衣袖：“真希……”
这件事她其实知道，但她真的没办法……
训练……好累，她努力了，可她体质真的很弱。
禅院真希反手握住妹妹的手，一时间如鲠在喉，心绪紊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梅路艾姆看着两姐妹，“你们要把自己当成一个人，不知道咒术界有没有那种可以血脉相连的咒术……我后面帮你们问问甚尔，或者宪纪，他们家好像血液方面的咒术比较多。”
“另外，真依体质比较弱，所以我建议真依练速度，一击必杀……”
躺在床上，禅院真希握住真依的手，“对不起，真依……”
“我只是想……保护你，想让那个家的人不再看不起我们，想揍禅院直哉……”
我想保护你，但最后事实告诉我，我们互相拖累，你最后还是不能躲在我身后。
“没关系，姐姐和我，我们一直在一起就好……我会努力的。”梅路艾姆和她们说了很多，确实很有道理，她不能想象真希有一天因为她的原地踏步，而被杀死的局面。
所以她不能躲在真希的背后，她要帮真希。虽然很难……
“梅路艾姆，懂得好多啊，他真的能编出那样的招数给我们吗？”
禅院真希翻了个身，和妹妹对视：“禅院那么多藏书他都记住了，还认识加茂家那个继承人，肯定没问题的。”
光晕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就像两人在互相取暖一般。
洗完澡的梅路艾姆随手拿过床头上的手机，不由皱眉，杰一天都没给他发消息了。
［杰？你发生什么事了？］
［艾姆……这件事很复杂，我想收养一个女孩。］
梅路艾姆：？？？
梅路艾姆一个电话打给了夏油杰，“杰，你说什么？什么孩子？”
杰的年纪根本不符合收养的条件，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想收养津美纪……比惠大一岁的女孩。”夏油杰其实也很心烦意乱，他也知道这个要求很不合理，但这是那人临死之前的委托，他不想失约。
第28章 津美纪
冲绳这两天被台风席卷, 上面的人怕那边负面情绪过多会滋生特级咒灵，就把悟派去看看。
而东京又发生了多人眼球爆裂死亡的案件，受害者因为在不同场合、不同时间，没有任何前兆的遇害, 所以被定义为“不可说事件”, 分配给了高专。
这个任务分配给了他和硝子, 还有一个比他们大了十几岁、临时加入他们的奈留信一。
奈留信一的术式很普通，能读取物体上残留的三分钟记忆。
简单而言，他能通过一个房间的物品, 大概拼凑出这间房间里你的轨迹、你在这个地方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在对付咒灵这方面来说，这个术式完全没有任何作用，但在查案这方面，这个能力很实用。
奈留信一的工作也并不是祓除咒灵，甚至在此之前, 他也不是咒术界的咒术师，而是普通人里一名破案很厉害的警察。
奈留信一有一段失败的婚姻，前妻叫伏黑美静，女儿伏黑·津美纪。
夏油杰不知道他们怎么分开的, 但想来对两人来说, 这也不是一段美好的记忆。
这场案件里，最后一位死者就是伏黑美静。
本来在调查这场案件的奈留信一, 在警方发现其和伏黑美静的关系后，被勒令停止参与调查。
不过奈留信一转头就利用四级咒术师的身份，主动申请加入了这场案件。
也许是考虑奈留信一和伏黑美静的关系, 也可能是因为其异能力在祓除咒灵这方面确实没什么用, 只能辅助，所以总监会同意了。
而这本应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日常, 破案、拔除、收尾。
有特级咒术师压阵，不会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但意外偏偏就是发生了。
奈留信一之前就接触过伏黑美静的尸体，可能是看到了什么糟糕的记忆，也可能是在此之前就有了想法。
他隐瞒了早在几天前就在伏黑美静那儿触发了诅咒的事实，存心求死。
夏油杰和硝子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极快地拔除了诅咒，但奈留信一还是死了。
这个男人精神其实已经崩溃了，也许咒术师的思维就是比一般人扭曲，才会让人理解不了他的选择。
遗言也简单的过分，就是伏黑美静以及他也知道不久的、他和伏黑美静的女儿——伏黑津美纪。
奈留信一主动求死的行为让夏油杰不解，但好歹也算同伴，对方临终的嘱托，夏油杰还是上了心。
在调查两人的过往之后，夏油杰对这件事的感官很复杂。
难道因为伏黑津美纪也是个普通人，所以奈留信一不敢接触津美纪，导致津美纪也没有成为拽住奈留信一的绳子吗？
奈留信一的咒术并不能控制，简单来说，他碰到的任何东西，都会反馈记忆到他身上。
而他不自觉会知道很多人的秘密，这让伏黑美静感觉很可怕。
试想你前一个小时刚被骗了钱，你不敢开口，但你的另一半晚上回来就用你最近辛苦了的理由给你发了一笔钱，数目刚好和你被骗的金额大差不差。
你隐瞒的事情好像对方都知道，虽然你知道这可能是你的错觉，但依旧令人毛骨悚然。
伏黑美静承受不了这种心理压力，两人离婚。
奈留信一也知道自己有问题，但他控制不住，明知道对方有事瞒着自己，他很难控制自己不表现出来，甚至有时还会不自觉脱口而出，伏黑静美独自一人时自言自语过的话。
离婚后，奈留信一像是不再隐藏自己，又或者是想让自己忙碌起来，在警方迅速崛起，并成了赫赫有名的后起之秀，战绩累累。
伏黑美静也搬了家，她离婚后才知道一件消息、但她没有告诉奈留信一，那就是他们有了孩子。
伏黑美静自己都是离婚后才知道有孩子，那奈留信一更不会知道了，而且奈留信一对于自己差点逼疯伏黑美静也很后怕，一直不敢靠近、不敢打听。
生下了津美纪后，可能是有心理阴影，伏黑美静对津美纪也喜欢不起来。
津美纪和伏黑美静相处不多，大多数都是津美纪一个人呆在屋子里。
那栋房子之前还有月嫂存在，等津美纪稍微大一点后，她的记忆里大多数身影都是上门的保洁，而伏黑美静很少见到。
伏黑美静长相甜美，本来想开始第二春。但却陷入他人陷阱、沉迷赌博，甚至负债累累。
但奇怪的是，她却从来没动过离婚时奈留信一分给她的那部分，都预留给了津美纪。
并且可能是预感自己已经深陷泥潭、无法抽身之后，伏黑美静将那笔钱转给了信托，信托每个月给伏黑津美纪打款，安排人打扫卫生等。
夏油杰不知道伏黑美静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让津美纪包括那笔钱隐匿于恶势力眼中，没有让人骚扰津美纪，但想来很不容易。
伏黑美静那么难都要隐藏津美纪的存在，却又不愿意见她，奈留信一死前都要托孤，却又没有为了津美纪活下去。
夏油杰不明白他们两人到底爱不爱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才是最应该质问的人。
她简直是两人故事中篇幅最少、着墨最低的存在。
“我偷偷去看过她，”夏油杰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和梅路艾姆讲述着事情的经过，“感觉这个孩子思维比一般孩子更成熟一些。”
“伏黑美静的父母去年就不在了，所以我一开始是想把她送到奈留信一的父母家，”夏油杰抿了抿唇，想到他带着奈留信一的遗物、过往获得的功勋、抚恤金前往奈留家所见到的画面还是有些胸闷。
明明门口都还挂着因为奈留信一才有的荣誉、享受着奈留信一带来的利益，但他们并没有为奈留信一的死亡感到悲伤。
反而十分嫌弃和失望，母亲：“竟然在这么小的案件里死了吗？”
父亲：“死了也好，从小就奇怪，说些奇怪的话……”
“就是，而且不知道从哪里知道那么多，就像妖怪……”
弟弟：“他这个月的奖金都还没发，能发下来吗？”
妹妹：“应该有抚恤金吧？”
“那给我吧，我正好买新的房子。”
“不行，我也要！我还想去看演唱会……”
“抚恤金能再多一点吗？”
……
那一刻，夏油杰看着他们整个人思维都有些放空，他不明白奈留信一在这个家的位置在哪里？这家人没有一个人为他难过。
伏黑美静也许曾经是他的救赎，但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也没法走到最后。
伏黑美静有错吗？站在她的角度，好像没有。
奈留信一有错吗？不受控制的能力，排挤、嫌弃他的家人、甚至是同事的嫉妒、暗地的打压……好像也没有。
夏油杰不解，明明奈留信一为家里提供了那么多东西，甚至用能力破除了那么多案件，给那些人带来和平……
可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在为他的死而悲伤呢？
“但他的父母不太喜欢奈留信一，伏黑津美纪在那边不会被接纳，所以……”
梅路艾姆坐在床边静静地听夏油杰诉说完，“伏黑美静、奈留信一都因为诅咒去世，伏黑津美纪身体没问题吗？”
刚知道津美纪存在、又知道自己染了诅咒的奈留信一，可能真的没有去看过津美纪。
但伏黑美静这个中了诅咒不自知的人，难道也没有吗？
虽然把钱交给了信托，但伏黑美静应该也会去确认孩子的死活。
特别是在其他人陆续死亡的那段时间，伏黑美静大概率会去看津美纪。
津美纪如果和伏黑美静身上的诅咒接触过，但却安然无恙，说明身上不是有更大的诅咒，就是有东西。
不管是猜到了伏黑津美纪身上不简单，还是出于对伏黑美静那复杂的感情，奈留信一对着一个特级、一个没有成年的特级，请求其照顾遗孤，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算计？
夏油杰：“我没看出什么问题。”
梅路艾姆收揽思绪，不管奈留信一的出发点是什么，杰确实在很认真的执行，所以他也不会拒绝。“我不反对你有这个想法，但津美纪是个普通人，如果想走手续，杰，你的年龄不够。”
15.6岁的年纪根本不能收养孩子。
夏油杰仰躺在床上，看着散着光晕的灯，有些低迷：“我知道，但我不能看她这样一个人吧。”
奈留信一可是把人托付给他了啊。
“我们家收养？”
夏油杰顿住，迟疑片刻后：“啊？”
“你的年龄不够，但父亲他们可以，她又是个普通人，不可能放在高专吧。”梅路艾姆想到甚尔也有些迟疑，但还是打消了这个选择。
知道自己想收养津美纪父亲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所以就没问过的夏油杰：……
夏油杰干巴巴地回复：“他们不会答应吧，怎么解释我会想养一个孩子啊？”
梅路艾姆倒是很淡定，“如果你认为这个建议可行，那我就去办，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让他们同意。”
应该说这件事板上钉钉，他一定能给夏油杰办成。
“奈留信一的家人应该不知道伏黑津美纪吧？”
夏油杰被突然拐偏的话题吸引：“我没和他们透露过。”
“那就好，不然他们闹起来要赔偿、要抢人还不太好处理。”既然对方不知道，那津美纪的存在需要模糊一下。思索好后续，梅路艾姆一锤定音：“就这样定了，等我！”
夏油杰看着挂断的电话，微微有些恍惚，是错觉吗？感觉艾姆在照顾他？
快五岁的伏黑津美纪先是被告知母亲死了，然后又被告知一直以为死去的父亲诈尸了，还给她找了一对新父母。
直到换了新家，见到了新的父母，还有初次见面的哥哥，津美纪都还有种莫名其妙、不真实的感觉。
会理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忧，“虽然一直想要个女儿，但真的有了又怕照顾不好。”
“不用担心，你做母亲一直做的很好。”夏油禅道温声道。
前几天被小儿子半夜敲了房门，他们还有些震惊和暗戳戳地兴奋。
毕竟小儿子从来没求助过他们，什么事都是自己解决，而且还能解决得很漂亮。
学习也不用他们操心，人际关系也强的过分，让他们有些挫败。
发现有孩子做不到而他们能做的事，他们热情度高得可怕。
改名成夏油津美纪、在新家待了一段时间后，津美纪终于发现了这个家和她想的不一样。
接她回家的刘海少年是她的大哥，应该是在警方工作，而且很有地位，但经常看不见人，很神秘。
她的新父母，对她很好，好像还管理着一个大公司，有钱的普通人。
她的二哥，她一直以为是家里宠爱的对象，之前害怕对方不好相处。
但二哥对她不说热情，但也还好。
大哥快16的年纪就能在警方工作，而二哥看起来除了眼睛比大哥大一些外，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学习。
毕竟满屋都是他和大哥的奖杯和各式奖状，两人都是学霸，但她数了下，二哥的奖杯要多一点。
直到她的转学手续办完，从东京转入仙台幼稚园，她的二哥送她去上学。
那一路的瞩目、那一路的尖叫，让她深刻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尤其是幼稚园的人在知道她是梅路艾姆的妹妹后，她，瞬间就在学校里出名了。
那个时候她终于发现了这个家就没有普通人，她二哥甚至有后援团！！
梅路艾姆看着最近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她的津美纪，不由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他观察过津美纪的情况，津美纪也是时之器选中的实验品，但他还不确定时之器这样扩展脑体构造是干什么，又有什么用？毕竟他也没在津美纪身上看到什么咒物。
但津美纪最近怎么怪怪的？
被人恶补了二哥称霸仙台的二三事的津美纪，收回自己亮闪闪的眼神，“没事。”
“哥哥！”伏黑惠蹬蹬地跑过来，抱住梅路艾姆，难得大声地喊道：“我听妈妈说你要走了吗？”
“难得看惠这么激动哦，艾姆。”会理跟在伏黑惠的身后，慢悠悠地出现，满眼都是看好戏的调侃。
梅路艾姆国中已经定了，在东京。
得知梅路艾姆好长一段时间不在仙台，伏黑惠顿觉晴天霹雳，一个冲刺就从家里跑了过来。
第29章 碎碎念
梅路艾姆俯身把抱住他腿、眼带询问的伏黑惠抱了起来, 擦了擦孩子头上的汗，“不是走了，是去上学，放假都会回来的。”
被正主亲口盖章的伏黑惠整个人像是失了颜色, 嘴巴张了张, 还是伤心地低下头, “哦——”
骗人！才不会回来，夏油哥哥就没有怎么回来！！放假都还在外面！！
梅路艾姆看着伏黑惠漆黑的发顶，大概也能猜到伏黑惠在想什么, “我和杰读的不是一种学校。能正常放假、也有周末。”
不过，人类负面情绪滋生咒灵的速度那么快吗？杰他们连轴转着处理都还是没有多少假期。
“真的吗？”伏黑惠抬头看着梅路艾姆，满眼都是希冀。
“当然，”梅路艾姆将桌面上的通知书拿起，递给伏黑惠, 解释道：“仙台没有适合哥哥的国中了，所以要去东京。”
夏油杰从小就和咒术界那边有联系，所以对于国中的选择其实并不看重。而且东京那边的国中抓得太紧也不利于他祓除咒灵。所以最后才选择在仙台读的国中。
而他目前的身份是普通人，虽然也能选仙台, 但选东京更有利于他处理盘星教的事, 去更好的学校也不会惹人怀疑。
伏黑惠似懂非懂，确认道：“周末哥哥就回来？”
“嗯。”
“那哥哥要记得回来哦。”伏黑惠伸出手, “拉钩哦。”
梅路艾姆和伏黑惠拇指相对，伏黑惠才后知后觉地为自己先前的行为感到害羞。
想到自己从家里知道消息就往外冲……还有会理阿姨特意留下看他找哥哥的场景，伏黑惠不由自闭。
梅路艾姆看孩子明显自闭了, 便出声转移他的注意力, “狗卷呢？”
“狗卷哥哥在家练习抬沙发。”想到狗卷棘，伏黑惠表情有些无奈, “他和狗狗拔河输了，所以在训练自己。”
梅路艾姆：……
普通人看不见伏黑惠的两只玉犬，为了防止出现会理他们经常听到玉犬，却看不到，认为伏黑惠他们和空气玩的情况，甚尔在葵生的提议下，买了一条大金毛，取名玉犬。
知道伏黑家养了金毛，会理想象着可爱的狗卷拉金毛，金毛却纹丝不动，所以狗卷在家和沙发较劲的模样，瞬间被这幅可爱的模样击中，捂着胸口低语：“天呐，好可爱的娃。”
想偷。
她听葵生说过，狗卷家是很有名的保镖之家，他们和其有交情，所以狗卷这段时间才会在他们家。
知道狗卷棘从小训练，所以对于狗卷棘能抬起沙发会理接受良好。
在她看来她两个孩子都比狗卷棘更像外星人。狗卷棘只是能说比一般孩子厉害些。唯一可惜的就是这孩子好像不会说话。
怕人误会狗卷棘故意说些听不懂的话，所以狗卷大辅曾叮嘱在不认识的人面前，不用说话。
所以狗卷棘在会理这些不是“知情人”的面前，没有开口说过话，纯靠手写，会理一直以为狗卷棘有缺陷。
津美纪倒是有些迷茫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她有理解错吗？刚刚好像听到说对方用沙发举重？
津美纪看会理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不由怀疑自己，难道这很正常？
试探性想了想自己拉沙发的场景，津美纪：……
不，她感觉还是这个家太特殊了。里面普通的是不是只有她？
加入这个家的第一步，忽视大家的不正常，努力相信大家都是麻瓜。
和梅路艾姆约定好，每个周末都能看到人后，伏黑惠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看梅路艾姆桌前好像还放着好多、写着看不懂的文字的纸，伏黑惠不好意思地拍了拍梅路艾姆的手：“哥哥忙，哥哥忙完我再找哥哥玩。”
怕自己耽误梅路艾姆做事，伏黑惠拉着一旁有些迷茫的津美纪，跟着会理去看家里新买的小猫。
梅路艾姆看三人走远才把视线放在桌前，上面他用其他语言总结了最近发生的事。
他之前并没有观测人脑开发的能力，可能复刻的咒术多了，他的咒力飙升，导致他能通过人体能量波动，观测出不同的东西。
目标就像是在他眼中建模，所有的部位都有不同的能量波动。
而普通人和咒术师，脑子反应的能量是不同的，范围也是不同的。
时之器遗留的那个孩子——虎杖悠仁，从人脑看，好像没什么问题，和津美纪没什么两样。
但虎杖悠仁身上的能量很奇怪，能量强度有点像真希。说明这孩子身体素质比一般人高了一大截，甚至比很多咒术师都强。
这应该算是区别于津美纪他们的地方，但目的暂时不知道。
需要有其他情报补充他才能解析，先放一放。
高专高层中有时之器的人，那他们同意奈良信一和杰他们一起参与这项任务，目的是什么呢？
时之器的目的是让所有人都进化成咒术师，控制天元。
如果能拉拢杰事情确实就成了一半，杰的咒术对上进化失败的天元，确实万无一失。
但杰是宽以待人，严以待己，十分坚定正义，绝对不可能被他们拉拢。甚至还会反手给他们一刀。
所以他们认为这件事，能帮助他们拉拢杰的作用在哪儿？
想让杰认识到咒术师在普通人里不被理解？
但这点杰应该很清楚，多种因素会造成咒术师们在家有不同的处境。甚至杰自己都经历过，但他依旧选择做咒术师。
所以这件事动摇不了杰才对，他心脏没那么脆弱。
梅路艾姆撑着下巴，在纸上画着圈，“到底是你们太天真，还是有我没猜到的变量？”
也许到东京后，他能得到答案？
被挂念的夏油杰和刚刚从冲绳回来的五条悟汇合。
五条悟刚回来，就听挚友说了“收养”津美纪的全过程，不禁摘下墨镜盯着夏油杰，语气上扬带着一丝难以理解：“哈？四级咒术师怎么可能和你们组队？”
四级咒术师处理的事件等级和特级咒术师都不是一个量级的，奈留信一怎么可能插进这场任务？
夏油杰顺手从一旁篮球框里掏出一颗篮球，“事实就是他确实和我们在一块儿了，大概顶替了辅助监督的位置。”
五条悟顺势挡在夏油杰的面前，防止夏油杰投篮，语带嫌弃：“这里面没烂橘子的事，老子都不相信。”
夏油杰倒是觉得没什么：“可能吧，不过人确实没啥问题，也许就是奈良信一单纯托关系把自己塞进来，想把津美纪托付给我。”
五条悟抢过夏油杰的篮球，随手一扔，篮球进框：“那个津美纪没问题吗？”
夏油杰反手接过回蹦的篮球、起跳，成功投进一颗三分球，“没有，我看过很多遍。他们俩都没有问题。奈留信一家里都没有他的位置，可能正是因为这个，才想让我给津美纪找个好去处。”
他和悟是最强，就算有问题，他们也能解决。
但既然人没问题，那不过是弱者费心的一场求助，他愿意成全奈留信一。
“那也用不着自己收养吧。”五条悟撇嘴。而且那家伙还是自己求死，“也没看出来多爱津美纪。”
夏油杰将散落的头发扎起来后回复道：“不清楚，可能感觉津美纪和他待在一起，会变成下一个伏黑美静吧。”
“我想过让你给她安排一个去处，但她是普通人，和咒术界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好。”津美纪都不知道伏黑美静死于诅咒，也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咒术师的父亲，养在高专不适合。
悟养在五条也不适合。所以他才有自己收养，放在家的想法。
“那些老头费尽心思让你们组队，真就只是同情奈留信一？没有其他的目的？”他怎么那么不信。
夏油杰揉了揉肩膀，无奈道：“悟，别把人想的那么坏。”
五条悟撇嘴，大声反驳：“烂橘子就是烂！”
“好好好，”夏油杰应声，“对他们还是礼貌点，别当人面叫人烂橘子。”
“不—要！”五条悟摇头，“腐烂的烂橘子，我要找他们算账！”
夏油杰：……
夏油杰一把抓住挚友，“不用。”
五条悟不满地抗议：“不行！万一他们又给你塞些乱七八糟的人怎么办？”
杰又不是他，他没有那种强者保护弱者的正义感，但杰有。
那些老东西，就是故意的！不管是有什么算盘，还是单纯恶心人，揍一顿绝对没错！
被夏油杰拉住的五条悟，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只能郁闷地投篮。
家入硝子推开球室大门，“回来了，怎么半天见不到人？”
五条悟回头：“杰说有事告诉老子，结果气死老子了！”
家入硝子一猜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怪不怪，“杰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同意你去揍人。”
看样子也打不起来，所以硝子放心地走进：“盘星教出了个神子，有听说吗？”
“盘星教？”/“神子？”
夏油杰奇怪地瞅了眼挚友，“这年头，神子的称号都要批发吗？”
五条悟懒洋洋地伸了个腰，然后盘腿坐在了地上，“老子老早就丢掉那个称号了，好像听谁说过这个组织。”
优等生夏油杰跟着坐下给好友科普：“是信奉天元大人的、由非术师组成的宗教组织。”
不过之前确实没听过有什么神子的消息，这个教会只信仰天元。
家入硝子点燃一根烟，坐在两人对面，“天元大人同化时间就在下学期，一直致力于阻止星浆体和天元同化的盘星教却一直没有动作，现在黑市上也没有悬赏说这件事，会是因为那个神子吗？”
五条悟歪头：“硝子，你怎么会关心这件事？”
家入硝子叹了口气，“这件事难道不会落在我们头上吗？”
好麻烦啊，感觉，每天都好累。
虽然还没有正式毕业，但是她已经从这段时间的工作量，以及受伤人员，推断出她毕业后究竟会有多忙。
那可能是连反转术式都治疗不了的黑眼圈！
她也不是很关心这件事，但她家人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妖，让她多关注关注。
所以她才问五条悟他们有没有收到消息，而且这件事她想了想，可能还是会落在他们头上。
毕竟盘星教到现在都没有发疯似的发悬赏，网络上风平浪静，还出了一个据说很厉害、天元派下的神子。
上面的人大概会让他们去探探这个神子，是不是有和天元一样的术式。
毕竟敢在天元激推教徒面前和天元扒关系，怎么也要和天元沾点边吧？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五条悟无聊地撑着下巴，“不是有人装神弄鬼，就是里面有诅咒师，那些烂橘子自己派个人去查不就好了？”
一个普通人建立的宗教，就算有诅咒师，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对方疯狂敛财、控制这个教会做一些踩线的事。
毕竟都是神子了，就算杀人也不可能太过分。
能听到消息，没听到惨案，说明那个宗教里面的人是安全的。
这种危险性不高的人物，怎么可能分给他们？
夏油杰倒是有些理解硝子的想法，“想确认下那个神子的咒术？”
被科普天元术式、星浆体、假设同化失败后的结果后，五条悟摆摆手，身体向后一仰：“哧，没必要。”
第30章 冥冥
五条悟摘下墨镜对着馆场的白织灯, 眼神平淡无波地观察着这黑白的对比，打了个哈欠，理所当然地继续说道：
“我和杰是最强，我们护送星浆体是正常的, 盘星教就算真有后手, 有我和杰也完全没问题。就算他们要探查, 完全可以找其他人去。”
听硝子说盘星教冒出来的神子和他们差不多大，夏油杰倒是有一丝好奇，“我倒是想去看看, 不过我感觉上面应该会派冥冥小姐去。”
家入硝子抖了抖烟灰，“冥冥学姐？”
“冥小姐职业素养很高，懂得变通，很适合调查。”/“她的术式很擅长侦查，确实有可能。”夏油杰和五条悟同时出声, 看起来相当有默契。
硝子指尖的烟燃烧速度逐渐加快，“挺好，我们最近连轴转，确实需要休息。”
五条悟都说没事了, 回复家里足够了。
“对了！”五条悟歪头看了眼夏油杰, 突然想起了什么，兴奋地坐起来, “我给你们带了伴手礼！我这次特意考虑过的，绝对是好东西！”
夏油杰：“什么东西？”
家入硝子想到五条悟之前送的丑东西，不由怀疑：“真的？”
五条悟语气笃定：“当然, 当当——-”
家入硝子看着五条悟塞给自己的精致礼盒, 打开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倒有些意外, “咒具？”
“嗯哼～”五条悟得意地扬起下巴，“还不错吧？”
点头回应后，家入硝子小心的把东西收起来，对这场盲盒不禁有了兴趣，“怎么没看到杰的？”
五条悟顿时像猫一样，轻盈地起跳，兴致勃勃地拉着两人往外走，“这可是大工程！我放外面了。”
夏油杰和硝子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好奇。
“当当当！”五条悟十分兴奋地在“礼物”周围张开双手做出一副闪闪发光的模样。“很不错吧？”
这可是他在最后一击时，想起可以带回来给杰，抢救下来的！
夏油杰看着眼前身体被强势拼成巨型蝴蝶结的一级咒灵，嘴角不自觉抽了抽，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专业假笑，十分温柔地开口：“悟——”
好大一坨丑东西，这种脚和嘴巴相连的东西，为什么会存在！
家入硝子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熟悉地迈腿、开溜！
五条悟迟疑地向后退了一步，倔强道：“为了不把它打死，我废了好大的力气！”
满场跑地两人最后满身是汗的回到了礼物周围，一起仰躺在地上，夏油杰偏头在五条悟肩膀打了一拳头，“谢了悟。”
但这真的是很难吃的饭！
五条悟撇嘴哼哼：“我下次……”
夏油杰捂住五条悟的嘴巴，“不用了悟，真的。”
五条悟眨眨眼睛，“为%？”
“影响口感。”夏油杰面不改色地撒谎，实际他只是不想麻烦悟，而且这东西这样带回来，真的很伤眼睛。
咒灵球吃起来就像是抹过呕吐物的臭抹布，不管怎么吃，都是一个味道。
五条悟看了眼活着的咒灵，一把拉下夏油杰的手，“哈？撒谎！！”
形势瞬间反转，五条悟追着夏油杰满场跑。
家入硝子抱着肩膀在角落里看着两人转圈圈，偶尔还要当两人的挡箭牌，不由无奈叹气：“真是的……怎么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又笨笨的？”
夏油杰猜得很准，探索星浆体的任务最后落到了冥冥和庵歌姬的身上。
冥冥和庵歌姬按照情报前往盘星教据点，看着建筑风格独特的星之子之家大楼，和不断进进出出的人群，两人躲到一旁。
庵歌姬小声开口：“这栋楼看起来就贵，风格也很独特，竟然没成网红打卡点？”
在这个凶宅都能成为打卡点的时代，盘星教竟然能稳稳隐身？
而且盘星教的教徒好虔诚，他们甚至会互相在门口弹走衣服上的灰，检查对方的仪容才踏进那扇门。
“宗教总能劝退很多人。”冥冥控制一只乌鸦升空，从盘星教楼顶往下飞，最后停在把楼围起来的、看起来是特意装饰的横梁上。
在乌鸦窗外落脚的那刻，梅路艾姆就敏锐地扭头和窗外的那只乌鸦对视，然后收回了视线。
乌鸦竟然有能量场，不一般，咒术界来人了？梅路艾姆放开感知。
在感知到靠近大楼30米外站着一位白发、黑眸高马尾、御姐气质满满的女生后，梅路艾姆瞬间收回了感知，再看就不礼貌了。
白发的应该是杰曾经说过的京都二年级的冥冥，至于旁边黑发、穿巫女服的应该是二年级的庵歌姬。
并没有注意到少年的动作，男子眼带恭敬、小心翼翼地向眼前的白发少年请示：“神子大人，星浆体这边我们还不发悬赏吗？”
上一位主教在介绍神子之后就退位了，他是新上任的。
虽然他对天元并没有多恭敬，有了这位神子，盘星教凝聚力也大大增强，但好歹也顶着天元的名头，如果一点表示也没有……
梅路艾姆撑着下巴，一目十行地扫视着眼前的文件，平淡回复：“不用，他们同化不了。”
违反人性的行为，杰他们一定会阻止，星浆体同化不了。
“您是有后手？”男人有些诧异，随后又兴奋起来：“是，我知道了。”
既然实际领导人都这样说了，那他就放心了，对外也有说辞了。
“让大家聚在一起，开会。”梅路艾姆合上文件，站起身，“如果楼下的两位女士有意愿，可以一起参加。”
男人反应极快、没有任何怀疑地应声：“是。”
随后脑子里过了一遍神子的话，才有些诧异地抬头，却只能看到神子宽肩窄腰的背影。
看人都要走远了，男人连忙跟上，并且迅速安排下神子吩咐的事宜。
神子的力量他们体验过，所以他丝毫不质疑楼下有两位非教会的人员，只是有些惊讶神子连门都没出，都能观测到周围的场景。
不愧是神子！
“被发现了。”冥冥在看到那位白发绿眸的少年和她的乌鸦对视后，就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可真敏锐……
庵歌姬惊诧地看了眼那栋大楼，“那我们先撤？”
“走。”冥冥刚将身体隐匿于楼栋的阴影里，就在乌鸦共享的视觉里，发现有人目标明确地冲他们而来。
“有人来了。”冥冥身侧的手微微掐合，但透过乌鸦看到来人明显是普通人后又松开了。
“两位小姐，请稍等。”匆匆赶来的男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虽然连人都没看见，却还是率先开口，希望能把人留下。
“咳咳，不好意思，失礼了，”男人看没人出现也没沮丧，生怕对方走了，所以说得很快：“我们正准备开会，神子说如果两位有意愿，可以一起参与。”
牢牢记住神子说的是征求，所以男子试图增加筹码，“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和神子认识，还是来寻求帮助，但神子是个很好的人，不会为难你们的，如果两位有意愿可以和我一起进去。”
来人语气很恭敬，甚至很有礼貌，没有再靠近。
庵歌姬偏头看向冥冥，征求着意见，“我们？”
冥冥微微抬眸，不动声色地往天空看了眼，看自己的乌鸦能正常飞行后，才看向那个等待她们回复的人，“可以。”
极速飞行的乌鸦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对方没有恶意，就是没有恶意才麻烦……回去得让上面的人加钱。
庵歌姬和冥冥跟着男人踏入了盘星教内部，里面和她们想象的场景不太一样。
想象中众多被洗脑的男男女女在吟唱听不懂的祷告，或者互相争执教义、歌颂天元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里面应该是改装过的，方正的、大型议会桌坐落在大厅正中间。
众多盘星教徒严肃、有序且虔诚地围着会议桌坐下，等待着最上方位置的主人落座。
她们推门而入时并没有多少人投入视线，但在她们被人安排在会议桌右边靠前的位置后，盘星教徒落在她们身上的目光明显多了，似乎很是好奇。
“这一次的优秀人员？”
“不知道，最近入会的太多了，”
“真厉害，一来就能坐在靠近神子的位置。”
“好羡慕，我也想做那个位置，能和神子说两句话。”
……
众人的窃窃私语庵歌姬和冥冥都听得清清楚楚，冥冥食指轻动，楼外的乌鸦围着楼旋转。
咒术正常，没有帐，在场的确实都是普通人。
这个白发少年到底要干什么？
庵歌姬背挺得很直，气质端的很好，很是唬人，就像神社里备受尊敬、带着神性的巫女。
表面庵歌姬不动如山，实则耳听八方，只不过越听越迷糊，什么任务？
什么羡慕？
细小的讨论声在那位气质矜贵、又带点霸气，面容帅气，身型修长的白发少年踏进门后嘎然而止。
在众人的目送下，梅路艾姆坐上了首位。
没有看庵歌姬和冥冥，梅路艾姆只是轻轻抬手，“开始吧。”
庵歌姬只感觉少年落话后，现场的气氛秒变严肃，尤其是坐在她对面的几人，之前其乐融融的氛围瞬间消失，纷纷捏着手里的文件，警惕地打量了一眼周围，然后齐刷刷地举手。
坐在庵歌姬正对面的女人本以为只有自己留了一手，最终的业绩没有报，就是想当面和神子汇报，没想到和她一般想法的竟然还有五个！
可恶！女人咬牙切齿地暗骂。
但几人都很有素质，只是举手等待梅路艾姆发话。
梅路艾姆偏了偏头，“从第一个开始。”
女人瞬间高兴，连忙挺直了腰板，“神子，我们小队走遍了附近的城区，帮忙解决了58件c级委托，处理了32件猫狗丢失、人员走失……”
盘星教自从有了神子之后，名气瞬间扩大，特别是盘星教徒口径一致，都说神子有真材实料，让前来盘星教的人更多了。
人多了，委托或者说请愿就多了。
梅路艾姆按照寻物、找人、帮忙催债、帮人离婚、帮人处理违法物品、买卖情报、“不可说、未知鬼物”……等将委托事件分别排序分成了D-A的等级。
也能说盘星教现在是处于黑暗和光明交界的灰色地带。
由他来处理最高等级的咒灵玄学事件。其它的盘星教徒可以自行接手，委托完成可以获得委托金的奖励。
如果有异常可以求助，委托金按照参与度、完成度结算。
坐在女人身旁西装革履的男人倒吸一口冷气，可恶！比他多一件！
排在第三的男人则露出胸有成竹的表情，他们完成了32件B级委托，绝对能得到神子的夸奖！
最在最后，一直表现的不争不抢，甚至连座位都是主动选在第五、烈焰红唇的女子在轮到自己开口时，对着一旁的几人露出了老娘赢定了的表情。
没有看几人瞬间变色的脸，女子一脸正色的看着前方的神子：“我们平息了两大黑.帮的矛盾，劫…获得了他们的军火，人送进了警方，还得到了警方奖励金50万，另外我们完成了B级任务……”
梅路艾姆安静的听完几人的汇报，轻轻地拍了拍手，“各位做的都很不错。”
庵歌姬悄悄地看了眼一旁的冥冥，打着眼色：［他们这情况好怪啊……看起来亦正亦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