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哈快使用猫猫拳
这一刻, 戎北的世界观都稀里哗啦的瞬间崩塌掉,早已来不及把手中的‘脏物’收起来, 揶了半晌才回答。
“我……我在试图……”
“不需要这样!不需要这样!”韩麒脸红脖子粗的,把他手中的东西夺回来藏好在被褥下边并郑重其事的告知他:“我能记住你的味道就够了!不需要你做这种事!”
他这样的回答,让戎北震惊了一下,即使被雄主如此理解……没误会到以为他是只变态雌虫,立刻把他拉出去,或者从此以后就开启什么奇怪的‘夜间副本’……但对于刚才的事,戎北显然还心有余悸, 压低声音解释:“我其实……”
“没有其实!没有其实!”韩麒气到手抖, 打断他想说的一切话, 并把被褥拍的啪啪响的强调:“明天, 交给你个工作!”
戎北被强行打断,少见他用这样颐指气使的语气说话,心里依旧紧张,下意识的答应:“……是。”
韩麒见他老实,才把来的路上计划好的事情说出来:“你叫你的光脑给你收集古人类的资料, 研究他们的习性,还有婚姻特征, 以及……”
“大多是一夫多妻制。”戎北没等他说完, 就回答:“人类, 自称灵长类,是整个宇宙中大部分拼接式生物、乃至动植物的创造者, 他们创造了宇宙多样性生物,并且放逐开荒……”
随着戎北说着这些, 韩麒起初是呆呆愣愣,后续才反驳:“不不!不是一夫多妻制!怎么可能是一夫多妻制!”
“资料表明就是这样。”戎北是个行动派, 调出光脑,屏幕一拉,登时一片五彩斑斓的数据便展现在韩麒面前:“从你之前在安斯顿那边过于关注人类时,我就已经调查过,始祖人类是母系社会,性别与性的记载并不完全,也并不完整可靠,到了后续就逐渐成为一夫多妻制社会,这样的社会制度持续了几千年,直到他们自称为文明产生之后才逐渐有了各国的改变,不过依然是大部分国家都沿用一夫多妻制,只有少部分人口过于昌盛的国家为了追求平衡才会选择一夫一妻制的生存模式,但是这种生存模式很快就被取代,随着时代的慢慢进步与发展,公民的权益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权限,他们不再拘泥于规矩和制度,是否谈婚论嫁、同时与几个异性保持婚姻关系都不再受限……”
随着戎北一句句的说,韩麒脑瓜嗡嗡的直响,好像警钟长鸣一样的怪异。
脑袋里只有一句话——我到底该如何让他知道,我是人口长生国家追求平衡时代的产物???
历史长河太过遥远,就小小的一个蓝星上就出现了无数的变化,单单一句‘我是人类’好像不能够解释自己的一切。
“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戎北说完,拉着韩麒的手,默默亲吻了一下:“你的很多思维表现,和我住在异星的一个舅舅很像,他也是人类,不然有时间,我带你去见他?”
韩麒:“!!”
他……也是人类?
我好像没说过我是人类?而且……我也不是人类?我只是……只是个有着人类灵魂的怪东西。
韩麒彻底懵了,也在完全没有思考的情况下被戎北拉回了床上,耳边闷闷的传来一句道歉:“对不起。”
“……”猫猫被顺了毛,诧异、震惊、烦躁统统飞走,表情却依然傲娇,爪尖在被褥上钩了两下哼哼:“不是你的错,是我接受能力太差,萨尔瓦说了,大家都这样。”
“是吗,大家都这样。”戎北乐了,磨蹭着贴近他,灼热气息在而后骚的人直痒痒:“不然……我们也试试?你试我的也行。”
韩麒:“???”
啊啊啊啊造反了造反了,这只雌虫反天了!!!
两秒钟后,猫爪上脸,虫先生不堪重负,挂在了宿舍的二层床顶上也没能躲避他自己招惹来的猫猫拳。
……
第二天,当戎北顶着脸上被雄主挠出的几道印出门的时候,无数雌虫都羡慕他家的雄主热情又专一。
这世道,哪只雌虫能天天和雄主睡在一起,在外星还能把雄主带来,天天夜夜搂着抱着说贴心话?哪怕惹了雄主生气也是一夜之间又重归于好。
在众多雌虫眼中,雄主生了气,大多数都是直接将雌虫撵走并没收所有让雌虫有底气继续硬下去的抑制剂和抚慰剂等等……像韩麒这样能身体力行的在皮糙肉厚的雌虫身上亲手报复,或许也算是一种奖赏。
大家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戎北,只有戎北知道,自己腰后嫩肉处被那只坏小猫恶意挠出来的痕迹正因为军装薄汗而产生持续性的痛痒,闹的他连骨头都有些发酥。
整整一上午,上将戎北本职工作上的调查取证都心思飘走……案件进展几乎为0。
韩麒不知道这些,他昨晚和戎北重修旧好的前提是一顿爆锤,追着戎北锤的全身都累瘫,日晒三竿才走出房间,内心正计划着究竟该怎么和萨尔瓦也恢复关系时,萨尔瓦那个大嘴巴从远处飞奔而来,气喘吁吁的和他汇报。
“造了造了,哈吉不好热!粗实了!!”
“啊?”韩麒被他这嘴里含着个大包子似得说话方式给弄得有些发懵,仔细去看他的嘴巴:“你嘴怎么了??”
“我木事!我只是吓fi咬了鞋头!”萨尔瓦努力吸着自己的伤口,把吮出来的血给他看,又呸的一口吐出去,继续大舌头道:“你昨天把你的衣服嘶给我!我顺手入给了那只烦同精,结果他以为四你给的!今天蹿出来,照耀郭思!!”
韩麒用了自己毕生的脑细胞,才搞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不可置信自己猜测出来的结果重复:“你把我的衣服给了龙利斯特,他穿出来了?!”
“肚肚肚!!!”萨尔瓦拼命点头,表示自己说的是‘对对对’。
轰的一下,韩麒从脑门一路凉到了脚后跟,没等萨尔瓦这大舌头再说话,立刻狂奔朝着外面——去找戎北!!
此刻的龙利斯特,就在校场的最高处坐着,身上穿着那韩麒认为只能在房间里嘿咻的时候增添趣味时候的淡金色蝉翼薄纱衣料……亚雌过于娇嫩的脸庞和柔软协调的身躯都像极了雄虫,即便所有军雌都知道他和大家一样具备怀蛋的器官,也还是忍不住全都抬眸去欣赏。
韩麒快炸了。
为什么生活总是这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来了?”龙利斯特看见韩麒从宿舍楼中飞奔出来,翅翼张开从高处落下,翩翩的纱袖就像个从天而降的仙人……他还转了个圈,摊手问:“好看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想也知道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韩麒看着那辣眼睛的装束耳朵红的都快滴血,匆匆上手想抓他那些衣服给扯下来,又惊觉这样的行为不对,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对他说了这么多天来的第一句话:“你疯了!快脱下来!”
龙利斯特笑着退后一步,歪头反问:“这不是你送给我的吗?难道我穿起来不好看吗?”
萨尔瓦看着他这身材,比戎北娇柔那么一点,却不失紧致,立刻有种心动的感觉,拉着韩麒的衣袖小声:“别缩哦,还尊有点好饭。”
“好饭个屁!你好菜好菜!”韩麒把自己衣服从萨尔瓦手里拉回来,几乎快变成只窜天猴,当场飞天,口中怨恨:“一点也不好看!不伦不类,像出来卖的一样!哪有好虫家的雌虫打扮成你这样跑出门的!不伦不类!不知羞耻!”
他这样的叱骂,倒是让一部分和戎北一样因为种族问题天生就‘不娇弱美丽’,心里略有些嫉妒他精致容颜的军雌们下意识的点了下头。
龙利斯特注意到这些目光,感觉自己都快成了万虫嫌,叹息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对我抱有敌意……其实我没有任何恶意的。”
韩麒不想和他多说,最终只安慰自己和那些衣服没有过任何缘分:“你爱穿你就穿吧!那些衣服是我丢出去的垃圾,你愿意捡我也没办法,别再说是我送你的!”
说完就要走。
龙利斯特依然执着的跟着韩麒。
韩麒不知道该怎么说,远远看到戎北在另一个校场那边不知道巡查什么,第一次以飞奔的速度冲向他——直到撞进戎北怀里,才勉强脱身。
在大多数虫眼中,龙利斯特痴恋韩麒,韩麒与萨尔瓦情投意合又共同喜欢戎北,这一天,整个R星任务基地的士兵们都在八卦这个奇怪四角恋,顺便同情一下远在主星却被天降绿帽的三皇子。
“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为什么不肯谈谈为什么对我不满呢?”龙利斯特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又一次堵到了韩麒:“你看,我都没有嫌弃你的衣服不好看,对于你的礼物,我都很喜欢。”
因为大南瓜的问题,韩麒和萨尔瓦今天忙碌着抠那个他们的南瓜马车——事实上,韩麒心乱如麻的状况也确实该休息一天,所以忙到了中午时间没来得及制作今天的植物黑暗料理,只能吃食堂。
龙利斯特的到来让周围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一幕,甚至有好事者已经快速去请四角恋中的重要角色‘戎北’上场。
这边食堂的饭菜虽然难吃了点,但有戎北的土皇帝加持,比鳐鱼星军团那边已经好吃太多倍。
“你有病吧你??”韩麒看着他那一身还不肯脱下来就持续性辣眼睛,态度也依然是毫不谦和:“我都说了,那些衣服是我丢出去的垃圾,不是我送给你的!它是我亲手给你的吗?”
“是我给的。”萨尔瓦在一边默默举手承认。
“是他给的,你找他去!”韩麒说完甩手就要走,却又被龙利斯特快速伸手拉住,气的直抽气:“你干什么!!”
“我想问问你,到底为什么对我总是有敌意。”龙利斯特看着韩麒的眼睛,话说的十分铿锵有力:“我没有做过任何不让你喜欢的事,不是吗?”
“你没有做过任何不让我喜欢的事?!”韩麒好像听到了笑话一样哈哈的笑了半天:“你他妈的从一开始找我的理由就不对!我早就想和你对峙了,拖到现在也算是答案!现在我来问问你,当初你到安斯顿老家找我的时候,你凭什么说我曾经亲过你?还和你私定终身?你这样做问过我吗!你和戎北是朋友,你在乎过他的感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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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过你?”龙利斯特也被问懵了,此时正看着被通知过来的戎北因为这个问题驻足在不远处,脸色不大好看,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什么误会,他抬起手:“我觉得……我们之间好像需要整理一下,再好好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韩麒认为这是在逃避,一字一句的道:“我没亲过你,我从始至终都这么说!”
龙利斯特愁眉苦脸,一副冤屈的模样:“我也没说过这种话。”
“谁说了谁知道!”韩麒对安斯顿的印象是绝对的一板一眼,他不可能撒谎,依然认为龙利斯特在演戏,嫌恶的转身想离开食堂,却被另一只手给拉住,回头一看,是萨尔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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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韩麒。”萨尔瓦又一次拽了拽韩麒的袖子,听出韩麒郁闷之处的他憋了好一会才脸色难看的告知他:“我想了一下,当时……那个……说亲过你的,好像是我。”
怀蛋后能忍耐多久
最近脑子总在嗡嗡的韩麒, 在这一瞬间如遭雷击,瞪凸俩眼瞅着萨尔瓦:“你在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萨尔瓦脸色发青的瞅着龙利斯特, 突然发觉韩麒一直以来对他的敌意是因为自己,很直白的讲解了误会:“但当时我的确是想着和你开个玩笑,就和转达的使者说了那种话……我哪知道他和我一样是来找你们的?这个……都怪我!”
“嗯哼?”龙利斯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言简意赅的表示:“所以,你一直认为说亲过你的是我。是吗?”
韩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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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说是你和戎北共同的朋友。”说着,龙利斯特捉起韩麒的手背拍了拍,笑眯眯的:“我认为, 我们已经在那天成为朋友了。所以你和戎北, 都是我的朋友, 不是吗?”
韩麒依然说不出任何话, 整个头涨得两倍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谁来告诉他,这个彻彻底底的大乌龙,到底该怎么处理?!
他将求救的目光看向戎北,戎北却也在失笑……他和韩麒一样在安斯顿偏颇的转达中认为这话是龙利斯特说的, 只不过韩麒把他当真,戎北却在问过韩麒得到否定答案后只当成个不太优雅的玩笑。
现在玩笑揭晓, 并不是龙利斯特说的, 戎北也就只能给韩麒一个无可奈何的暗示:补偿一下他吧。
韩麒看着戎北的表情, 倒是没明白他说的补偿,只知道戎北不打算介入来帮忙只能靠自己, 无奈转身看着一直被误会的龙利斯特,支吾着低声道歉:“对不起, 我不知道。”
“我雄父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龙利斯特毫不在意自己被误会的这几个月, 只抬手在韩麒的头顶摸摸,嘿嘿笑了两声:“所以……现在能给我你的DNA样本了吗?”
“当然,当然……”对方主动给了台阶,韩麒不可能不下,便点头答应,随后被带去一个安静的房间,取血做样本。
取血工具和蓝星上验血糖用的扎手指针差不多,只在手指上一按,便有一只小针头从工具上弹出来,继而收走韩麒的血液。
除此之外,龙利斯特还要走了韩麒的几根毛发作为鉴定的附属产品。
就算是小针头上带着麻药,刺破皮肤的痛苦只持续了几秒钟,韩麒也仍然因为那种被伤害到的疼而炸毛半晌,眼圈微红的缩在戎北怀里哼哼了半天。
萨尔瓦不知死活的嘲笑韩麒几句,说他经不住疼之类的,戎北倒是清楚,自家猫猫肯定是因为误会了龙利斯特而觉得尴尬才会因为一点疼痛就表现的情绪波动,抱着他哄了好久,才算恢复。
任务完成,龙利斯特立刻叫了母星的舰船来接自己,临走前给韩麒留下了一颗他出任务之前大伯给他的药:“这颗药是最新研究成果,可以抵消很大部分疼痛,如果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拿出来使用。”
“谢谢,谢谢。”韩麒捧着那一小颗药的盒子,反复的说谢谢。
在场的人都明白,他这谢谢的另一层含义,依然是对不起。
龙利斯特也很大度的再次摸摸韩麒的脑瓜,称赞他:“不用客气,猫耳朵果然很好摸……以后有机会去我们那玩,我为你介绍我们星球上的猫人,和你也很像呢。”
韩麒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戎北倒是皱起眉头,虽然没说话,抗拒的眼神让人一眼看出他不喜欢猫猫认识其它的‘猫人’。
“看戎北先生这小气的表情,嘿嘿,我走啦,别想我哦。”龙利斯特在他胸前拍拍,挤兑过后,回身上了他自己的舰船。
目送着舰船缓缓飘离R星,几只虫都莫名的如释重负。
虽然说龙利斯特的目的并不尖锐,他本身也脾气不错不过多影响大家,但一直被别虫跟着的日子……也确实十分难熬。
他这么一走,不仅韩麒和戎北觉得松快,就连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喜欢他的萨尔瓦也觉得走了一只讨厌的邻居。
是的,韩麒对他的误会解除了,但萨尔瓦并没有……当初要不是龙利斯特撞坏了萨尔瓦的飞船,他也不至于狼狈的降落,到了那个古老星球后还被当成侵略者捕获,在类似监狱的地方见到韩麒。
总而言之,他的离去,让所有虫都倍感高兴。
日子一如既往。
戎北执行任务的期限很快就要到了,他也是尽量拖着在任务结束时间到来前才把任务的最后侦查搞定。只为了让韩麒在这个和他母星十分相似的小星球上多放松一阵。
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该走最终还得走,在R星的收尾工作全数完成后,韩麒不得不依依不舍的带着自己在这个星球上种出来的无数小种子,和萨尔瓦一起跟着戎北反回主星复命。
已经坐了无数次飞船,这一次的飞船却坐得尤为伤感,韩麒扒在眺望窗上一直望着那深蓝色的水陆星球,有种告别家乡的感觉。
也不知道,我真正的家乡现在怎么样了——韩麒这样想。
他曾经想去用光脑查过,但是又觉得没有必要。
查到了又能怎么样呢?查到了也是不知道多少万年以后的地球,听安斯顿说它好像整个系都被包裹起来防御着在宇宙飘荡,就算找到了也回不去,对生活没有任何改变。
也是因为离开了这个小星球,韩麒突然就对自己离开地球穿越到莫名地方的一切经历释然了。
他以为,下飞船之后,他会和戎北依然过着舒坦的小日子,和从前一样的幸福快乐。
却未曾想,才刚刚降落母星,就看到哈特又带队在舰船降落点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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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当初从安斯顿老家回来时一样的阵仗,当大家从飞船上开启舱门走下来时,哈特抬起电光枪指着戎北的脑门,撇嘴无奈道:“虫皇有令,私通星际暴徒的叛国者戎北,一经降落,即刻逮捕。”
戎北和韩麒都瞬间愣住,不知道这又是闹哪一出,萨尔瓦战略性后退,以免伤及自己……并在来接舰的虫群众顺利找到了自己结婚未成功的‘未婚妻’三皇子,悄咪咪的朝着他挪了过去。
后续的一切经历让萨尔瓦感谢自己当天的厚脸皮直接蹭向三皇子,也感谢带队的是哈特,明明看到他躲了却放水让他离开,只抓捕了戎北和韩麒两夫夫,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经过对三皇子的连夜‘拷问’,以及整个社会群体新闻的查阅,他惊奇的发现,虽然这次韩麒和戎北被逮捕的罪名是叛国,但他们的最终目的是想要韩麒在异星球上研究出‘大南瓜’的研究成果!
‘难道告诉他们,是韩麒撒了泡尿,那颗南瓜就自己长成那么大个儿吗?!’——萨尔瓦一时间不知道该埋怨这社会的畸形,还是该愤恨自己没有这种撒尿养瓜的本事。
可就算这样,他也不能说。
他深知这社会的黑暗,远在R星的他们种出一颗大南瓜的消息母星都知道并且不动声色的排兵布阵,最终直接等他们回来搞了个瓮中捉鳖。
并不想韩麒被抓住研究尿液甚至被解剖的萨尔瓦,在一夜之间利用自己曾经学习过的一切科技知识,篡改了所有他和韩麒在R星研究出的植物资料记载,并且制作了一份带有病毒的资料内容,准备黑进主星系统做一把巅峰黑客。
萨尔瓦的雄父虽然只是个普通皇室心理医生,但他大伯父是指挥官,现如今身边又有三皇子坐镇,即便是第二天就被堵在家里逮捕,也没有受什么罪,对方只能找个别的名目让他交出研究资料。
萨尔瓦表现的十分抗拒,攥紧了手里预备的病毒资料拒不交出,虽然如预料的一样被抢夺,还是先声夺人的怒斥:“我上了密码锁,你们谁也别想破开!这是我们的研究成果!不是你们的!”
那种程度的密码锁,只会让专业科技虫嘲笑他小儿科——萨尔瓦打的也就是这个主意,只要他们将这份资料提交给专业的科技虫光脑上,他们就会因这过于幼稚的密码锁而放松警惕,最终被病毒入侵。
与此同时,韩麒那边也遭遇了自己此生最大的阴影——他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莫名其妙就沦落成阶下囚,并且没有按照所有雄虫坐牢的待遇,直接被丢进了暗地水牢,丢进及腰的浅水之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冰冷的地下水环绕着身体,让他几乎快被冻僵到失去知觉。专门用来屏蔽精神力的铁链紧紧束缚着他的手腕……即便是没有精神力的韩麒,也会感知到每隔一段时间它就会放电,彻底消除雄虫与生俱来的精神力。
不仅如此,在不远处的更黑暗的位置,一盏正对着韩麒的悬浮光屏上不间断的直播放着戎北被悬吊在另一间黑暗刑房中拷问受刑的模样,借着火把光影,他能清楚看到戎北胸前纵横交错的猩红鞭痕。
负责拷问他的,正是之前假死的那个‘亚泰·道瑞尔’,显然虫皇留了一手,给了他现在的报复机会。
这家伙狞笑盯着韩麒的镜头,手中拎着挂满倒刺的铁鞭对韩麒耀武扬威:“我查过医院的诊疗记录,他怀了蛋是吧?也不知道在这么密集的拷问下还能不能保住,军雌的抗击打记录很多,怀蛋之后能忍耐多久,或许要靠他来记这第一笔了。”
韩麒兽化大开杀戒
看着戎北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那双痛到极限的瞳眸紧闭,藏在被血水沾染的凌乱不堪的金发后, 韩麒即便是告诉自己无数次这可能是假的,也还是在这一幕幕的播放中心碎欲裂,拼命嚷着他是冤枉的。
可这于事无补,他们只对戎北动手,完全不理会韩麒说的任何话。
道瑞尔的目的,或许只是想让韩麒好好欣赏配偶被拷问痛苦的模样,从中获取扭曲的乐趣, 并间接从韩麒口中询问并不重要的事实。
直到道瑞尔得知萨尔瓦已经交出了研究资料, 他们不需要、也不能再从戎北和韩麒口中询问答案, 便决定强行给戎北定罪。
当道瑞尔狞笑着试图用利刃剜去戎北的翅翼骨头时, 韩麒双目血红,濒临崩溃的嘶吼着承认罪行:“那都是我干的!一切都是我!不是他!你们要怎么定罪都冲着我来!别这样对他!”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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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麒拼命挣扎着,濒临疯狂时喉咙里的兽音鼻息越发浓重!眼瞳从适应黑暗地牢的藏蓝色逐渐变成了竖瞳的亮金!从头顶耳朵的位置忽然生出层层毛发!被铁链扯住的手腕也瞬间变粗!爪尖上鼓出爪鞘,原本锐利的指甲变成更加锋利的爪尖……!
奇怪的声音让负责看守他的虫族守卫们万分奇怪……这在外面听起来就像一条巨龙蛰伏在地牢之下,无比可怕。
“你们谁下去看看?”
当铁链发出类似被扯断的声响, 一只守卫小队长试探着询问手下,却无一敢应。
只因, 整个帝国只有这一个雄虫监狱, 坐落于这常年以电磁影响区域内所有虫族、让任何虫都无法在范围内使用精神力的军事法庭范围内。
在鳐鱼星大多数的公民的认知中, 雄虫是宝贵的,就算他们犯了错, 被依法判处,也会被送去和雌虫不同的监狱里服刑, 那里舒服的就像五星级酒店,除了没有自由之外, 什么都有。
唯独这座监狱却是个例外。
这里历来只关押穷凶极恶和失去自我控制能力的雄虫罪犯,当雄虫释放精神力时,他们的信息素会在一瞬间让所有雌虫受制变得无力反抗,就连军雌也没有办法挣扎太久。
所以这座水牢监狱是唯一能让雄虫失去行动力,其次是压制精神力的电磁禁锢,让他们彻底变成废物,无法逃离。
此时,底下发出更多铁链被扯断的声音,巨兽鼻息般的呼喘声越发强烈,军雌们都无一例外的觉得——这种危险超过了曾经关押的任何一只雄虫,在这里,他们也是同样被屏蔽到没有任何精神力,只靠蛮力的话……他们并不认为自己能获得胜利,因此步步后退,保持警惕。
显然,这些军雌的第六感是对的。
随着地面被剧烈的撞击,伴随着轰隆一声,有什么破开了地牢的入口,很快,两只流转着金色花纹的巨大兽爪攀住了地牢的铁门,只一瞬便抓破了那铉铁铸就的坚固牢门,从入口处挤出一只硕大的黑毛金瞳巨兽!
随着地牢的入口被他硕大的身躯挤到坍塌,这兽也终于呼喘挣扎着从底下爬了出来!
只见它浑身漆黑,四肢粗壮筋肉交结,昂着的头形似老虎,彻底钻出来后头尾猛甩两下掸去身上的灰尘和污水,继而张开血盆大口恶气冲天的盯住自己眼前瑟瑟发抖的几只渺小雌虫,用满是倒刺的舌舔了一圈口中尖锐的兽齿,尾巴只抽甩两下便将地牢支撑的石柱撞出一道可怕裂痕。
几只军雌心神恐惧的看着这一切,很想立刻逃离这里的他们却根本无法动弹。
只因这巨兽身上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可怕雄性信息素,他们被压制到浑身发软半跪在地,只能撑着墙壁眼睁睁的看着它前爪压低,瞄准目标后猛地朝着他们纵身一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与此同时,一股包含着浓烈雄性信息素的精神力在帝都监狱中层层扩散……几秒之内,所有雌虫全部受影响瘫倒在地,浑身都是软的。
“这是怎么回事!!”负责审问戎北的道瑞尔发现牢房中所有护卫军雌瞬间丢盔弃甲般跪倒在地,身为雄虫的他也感受到奇怪的压迫感在逼近,拎着鞭子的手都在发颤:“站起来!都给我站起来!”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传来猛地一声墙体被撞碎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声兽喘逼近,一只满是戾气的金色兽眼,就那么透过地牢门上的唯一窗户,盯上了他……
亚泰身为雄虫,很快就感受到了来自同性生物的驱逐信息素,他不敢相信有谁能具有这么霸道变态的信息素,一瞬间影响到了这么大范围内的所有雌虫不说,甚至连身为雄虫的他也感觉压迫感十足,几乎双腿发颤到动弹不得。
关建,这东西明显不是虫族!他明显丝毫不受这范围内的电磁干扰!
“有什么外星东西进了我们的领土?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看到外面那只眼睛,他认为那东西像一只变异虎,只不过体型要比虎大得多,但他的问题没有任何虫回复,所有军雌都被压制的几乎快失去意识。
“吼噜……”
外面的巨兽看着狭小又窄的牢房门,精神力威压几乎到顶级的它,却选择了使用蛮力。
只见他眯着眼仔细打量监牢入口,找到了道瑞尔与戎北所在牢房后慢慢后退几步,随后弓起身子,后肢猛地用力朝着冰冷的铁门一头撞去——!
……
与此同时,身在外围高层正在努力黑军事法庭系统以及帝都监狱系统的萨尔瓦也感受到了这股强烈的信息素压制,不知从哪来的气息让他心口感受到剧烈的闷痛感,几乎喘不上来气!
“在搞什么啊……”
萨尔瓦捂着心口,拉开窗户透气的同时往外看了一眼……却没想到只仅仅是拉开窗户的这么一个动作,就差点让他瞬间跪下趴好。
外面,不知道哪来的味道顺着窗户飘进来……无比刺鼻,让他瞬间感到脑仁疼到浑身抽搐。
就算把窗户立刻关上也没用,这是雄性动物的一种驱逐讯号,身为雄虫他闻着这股味道就是要多难闻有多难闻、要多讨厌有多讨厌。他很明显能感受到这气味中的威压与霸道,几乎横冲直撞的要将所有自己领地范围内的雄性生物都一股脑驱逐干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呕……”
但萨尔瓦不能跑,指尖紧紧的抠着桌面,看着他的系统病毒注入还剩余13%。
他不希望在这仅剩下的百分之13%之内出什么意外打乱他的计划!导致他救不出韩麒与戎北!
但明显有时候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就在系统传输只剩下百分之十,眼看要大功告成之时,只听轰隆一声,不远处关押韩麒和戎北的重牢房不知道被什么玩意儿给撞塌!整个军事法庭的建筑范围仿佛发生了可怕的地震一般许久都在颤动!
“我的天!”
远处重牢房仿佛爆破般的轰然坍塌,让周围的房屋都受到影响,萨尔瓦这边震得房顶都在掉土,他只能一只手捂着脑袋,一只手拼命护着正在黑系统的光脑。
…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跑的话能不能坚持到系统黑完再被房子压死。
雄虫一辈子就只能做一件事,要么和雌虫们努力繁育后代,做个幼崽多多的英雄父亲,要么……就做点自己喜欢的事,不辜负自己身为雄虫拥有无数生理特权还能追逐梦想的坚持。
相比起和大多数雄虫一样乐忠于欺压雌虫并奉献自己的精神力与小蝌蚪,萨尔瓦还是觉得,做个黑客酷一点。
就剩百分之十,坚持,就是胜利!
……
另一边,地牢中的巨兽杀红了眼,在撞塌了重牢房后,一口咬死了早该死的亚泰·道瑞尔,将身首分离的他甩在墙上刮出一道黏腻的血痕,又挥着爪子将一地没能动弹逃走的军雌踩到骨折的骨折,哀嚎的哀嚎!
他像从天而降的神祗,完全不去怜悯那些在他看来或许长着同样面孔、如蝼蚁般的低级虫族。
唯独,站在戎北面前时,他低下头,用漆黑的鼻尖嗅了嗅他的味道……微微眯眼,喉咙发出两声清浅的呼噜声。
这像极了猫咪被撸的时候发出的愉悦声音。
这是戎北此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大个儿的‘猫’,而且它还对着自己呼噜,如果不是此时被悬吊着挂在地牢中,精神力受地牢中的仪器压制思维受限,他也许会惊呼一下,继而扑上去以命撸猫。
不过即使如此,爱猫之心仍然没有泯灭,当被鲜血沾染了灰尘污垢的金色眼眸缓缓抬起,看到那巨兽的鼻子和猫咪一样是桃心儿型的,戎北甚至不合时宜的抿唇苦笑了一下。
看见他的笑容,眼神凶恶的巨兽忽然眨了眨眼,喉咙中的粗劣兽吼逐渐转轻,抬起爪子把房顶连着的铁链锥子一把扫下……后粗鲁的强行扯着戎北腕上的铁链甩挂在自己腹下,在他迷茫的揪住了腹部暖毛后从塌陷的地牢中一跃而出!
我喜欢您十几年了
与此同时, 皇城宫廷内,一众的雄虫伯爵与高官正愁云惨雾的请求觐见虫皇, 而虫皇本虫……则是正在一个头两个大。
这事儿,还得从戎北被捕那天开始说起。
当戎北与韩麒两个被军事法庭逮捕的消息传出后,戎北家两个牛叉的爹一没去面见虫皇,二没找任何熟虫办事去捞戎北。
他们深知这是上一次与虫皇发生小摩擦之后那只记仇的雄虫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进行的彻底报复。
而这种报复很显然,是不打算让韩麒与戎北活命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如此,戎北家二老也是破釜沉舟的摆明立场。
他雄父连夜通知管理部将名下所有商场、工厂、庄园、田园等家住企业逐一宣布关停, 无数虫族平民因此失去赖以为生的工作。
他雌父更是调动了手中一切能够调令的军事资源, 整个边境曾隶属于他的旧军队、以及曾与他交好的主将们手下的军雌都不在其位。
然而, 这样的压力让无数臣子慌乱, 却没能让虫皇就范。
当虫皇听闻手下汇报这些事时,虽然表情变的沉了几度,但没有做出任何改变的命令。
“陛下,希望您能妥善处理这件事……”
“没错陛下,现在几乎掌控整个星球商业一族全部宣布关门倒闭, 绝大部分平民都没了生计被迫成为乱民……恰巧这时军队又丢了不少,军队一动, 除了去打仗没别的理由……”
“那只雌虫是小事, 牵一发而动全身, 请陛下三思!退让一步吧!”
之前曾经给虫皇出谋划策的‘雄虫臣子团队们’……在这种变化下纷纷感受到了紧迫,开始劝虫皇找个机会, 改变主意。
毕竟,没有了平民, 又哪来的贵族可言?现在平民乱了,国家乱了, 星球也乱了,他们这些贵族,迟早会变成案板之鱼。
可惜,虫皇依然顽固,闭着眼靠在他的宝座长椅上一边享受侍虫们的按摩,一边摇头:“为什么要退让?当初不是你们一个二个在我面前告状,说这只军雌目无王法对皇室不尊?你们这时候让我退让一步,岂不是骂我无能?嗯?”
当虫皇睁开眼,慵懒扫向底下说话的臣子时,这些臣子都无一例外迅速低下头。
大家都清楚,虫皇在鳐鱼星被别的星球攻打占领之前就是个耳根子软的,全球民众都知道他年少继位,立了自己的教引官军雌为虫后,军雌脾气硬,他又懒惰,把不少权限都交由虫后掌权管事,自己则和一些虫侍日日快乐。
虽说虫后掌权,雌雄压迫问题因为他的无能而好了一些,雌虫更兢兢业业的为帝国和雄虫服务,但整个星球也的确是因为他这样的懒散状态而上层下层各种小动作多多的乌烟瘴气,哪怕是成为别的星球的战败附属星,都有他的一份功劳。
此时,这‘无能’俩字都快刻陛下脸上了……倒是来了些犟脾气,无法好言相劝。
众虫不敢说话,虫皇抬手摸摸按摩侍虫的手腕,望着一众劝慰自己的臣子开口。
“我就是对舒川与费尔伯恩手中积攒的钱权与遗留的军权厌恶至极,这家虫过于碍眼,你们劝我杀他们后代的时候没想过会有这种事?现在既然做了,不论他们如何的负隅顽抗,哪怕从此国土一分为二,也要将这个反复无视皇室面子与尊贵的混账军雌找个理由杀了!没有了下一代,那两只老虫再怎么做也无济于事!这鳐鱼星终究还是我们的地方!去!告诉道瑞尔,问出种植条件后立刻处死!问不出来就往死里打,不必留情!”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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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快去?!”
当众多臣子伯爵被从皇庭强行遣散,大家脸上都是乌烟瘴气……许多年轻官爵执拗的站在宫廷门口不肯走,希望能为眼下的情况再挽回挽回。
……
另一边,萨尔瓦正对着还剩百分之五的病毒侵入系统,以及不再摇动掉土的房子感叹竟然自己活下来了。
随着那股愤怒霸道的驱逐气味逐渐消失,窗外有什么东西掠过,只能看到一条影子,但它大到几乎像是深海里才会出现的巨型生物跑到陆地上来了!
这只怪异巨兽就这样粗暴的创了军事法庭,并带走重犯戎北,所有反制部署也在同一时间启动。
当警笛响起,萨尔瓦发现窗外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来一只手。
警笛拉响的紧迫状态下,他吓得回头不停看自己的系统,眼看还剩百分之二,连被怪兽威压、以及房倒屋塌被压死的威胁都挺过来的萨尔瓦用尽全力抬起了一把椅子,严阵以待的对着窗外那只手……!
当系统文件传输提示成功时,窗外那只手也终于彻底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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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皇子。
但发现是他已然也来不及了,过于紧张的萨尔瓦,在那金发碧眼的脑瓜冒出来的瞬间,就防备心过度的一椅子狠狠砸过去!
也不知西斯尔顿是被那怪异信息素威压到心神崩溃,心里担心着雄主,在威压逐渐解除后拼了命也要爬过来也要看他、还是所有雌虫痛苦的濒临崩溃时都下意识找自己雄主。总之,他来了。
不光来了,还被自己一椅子被砸下了窗户……
“雌君!”
当看到被自己砸下去的是西斯尔顿,这或许是萨尔瓦这辈子反应最快的一次,精神力的触须倏地的探出窗外!将那只飞速下落的雌虫扯住!嘴也在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叫出那个本来就在心里早就给过他的称谓。
底下被砸到眼冒金星的皇族雌虫没有在被砸晕后摔成八瓣儿,意外被雄虫的精神力环绕托起,在这一瞬以为自己神智混乱,竟然听到惦记了好多好多年,却完全对爱情不上心的雄虫喊出最亲昵的昵称……
“真感动啊……”雌虫双目发晕的伸出手,触碰着那些在自己眼中仿佛实体化的精神力,迷恋的呢喃着:“我喜欢您……十几年了,从没想过,真能听到您叫我雌君。”
“十几年……吗?”在窗上探出头的萨尔瓦由惊悸中逐渐收拢触须,看着那只雌虫恢复清醒自己抓住了窗口岩壁,回想起他的话,清俊的眉头一点一点蹙起,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最后,看着近在咫尺,用优雅贵气的脸对自己露出老色批笑容的雌虫,萨尔瓦终于反应过来,精神触须如鞭子般袭击着即将爬上来的雌虫:“你还是个有幼虫癖的变态?滚滚滚!你圆润的滚!”
三皇子眉开眼笑,正要说话,一缕羽箭嗖地从他耳边擦过——!
锵的一声!西斯尔顿险险抱住萨尔瓦,却依然没阻止那只羽箭咚地一声颤抖着插在了墙边,正擦过西斯尔顿颈间软动脉,过于可怕的伤口迸溅出的温热血液喷了萨尔瓦一脸。
“啊!”
萨尔瓦被吓得眼神发直,起初慌乱的伸手去按,后面眼看着颈动脉的血液逐渐喷涌到他整个胸前都是红的,越来越急,无论西斯尔顿怎么攥着他颤抖的手轻声安慰自己没事也无济于事。
随着血按不住的越流越多,萨尔瓦眼底也克制不住的聚集了一抹癫狂的血红,身上的精神力触爪如同一张庞然大网般猛然散开!目光瞄向那只在暗中射他们冷箭的护卫军后精神力触须飞窜而出!当场拉扯住他的四肢与头翼,猛地将他撕碎!只留下一片血雾!
这是西斯尔顿第二次见这只少年雄虫使用精神力。
第一次是很多很多年前,他新得一只爱犬,恰巧皇父的心理医生过来疏导身心,还带了他家才几岁大的小雄子。那时,爱犬偶遇雄子,无意间吓着了雄子,雄子大哭,狗也惊恐,不知死活一口咬过去……
本来,咬了尊贵雄子的狗再宝贝也留不下,西斯尔顿那一瞬间就已经知道了狗会被处理掉的结果。却未成想,狗是直接没的……它被小小雄子身上爆发出的精神力触手当场撕碎,入目所及,一片血污,堪称震撼。
这只雄虫小小年纪就拥有这么可怕的精神触须,精神力在同类中当属佼佼者。
不,当属天方夜谭!
西斯尔顿对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自觉的关注起他来。
可惜,随着他年龄增长,西斯尔顿发现,他不参军,也不从政,反而喜欢钻研些奇怪的光脑智脑。
原因?曾经听他雄父说过,大抵是过刚易折,逐渐长大后他发现自己越发无法控制自己这过于强横的精神力,每每使用甚至会被精神力自我操控到迷失,干脆也就放弃而不去使用它。
不过这奇怪的相遇,却成了西斯尔顿与他之间的交集点,默默关注他成了习惯,一直到了如今舍不下放不开,干脆站到明处,用尽方法骗回去做雄主。
眼下,那只雌虫被萨尔瓦受刺激情况下的精神力触须们当场拉扯惩戒到碎裂,血雾飞溅的画面,让西斯尔顿不由得回忆起自己的爱犬。
而即便暗放冷箭的虫被扯碎,也抵不过更多的护卫军对他们这企图逃狱的二虫发起攻击,眼见着雄虫在气急发疯后看到自己做出的事,无法接受的挂着泪缩到了墙角猛咬着嘴唇自责,西斯尔顿不知为何眼尾狂跳,心脏也被掐住似得难受。
“没事了……”
多年前被杀了爱宠的愤怒突然仿佛叠加了buff,西斯尔顿展开翅翼为刚刚成年不久被吓得坐在地上哭的小雄主挡住那些射来的飞箭雨,回身暴怒的对着自己带来的亲兵护卫怒吼下令!
“皇家护卫听令!从现在起,不论是谁!只要上来挡眼全部视为叛党!一律诛杀!”
戎北被巨猫给拱了
半小时后, 那只被虫皇派遣去军事法庭传话的侍虫回来了,他浑身浴血, 跌跌撞撞的带回了一个震撼的消息。
据说,有可怕的外星生物出现在了军事法庭来‘帮助’戎北,它身如猛虎,浑身漆黑,高有九丈,牙尖爪利,在军事法庭内有高科技压制精神力的情况下, 还几乎暴力掀了军事法庭, 空军的攻打对其造成的伤害都几乎微乎其微。
所以, 现在的情况是, 在鳐鱼星有疑似外星生物潜入的情况下,军队被调走了一大半,像工蚁一样任劳任怨支撑着上流皇族的平民们也百分之九十都失去了工作。
这听到众多臣子耳朵里就是——平民乱了,军队没了,还有外星怪兽!
“陛下!!”臣子们又一次贴在了宫廷门墙上, 祈求着虫皇能转回心意。
这不光是为虫皇,也是为他们自己……国家乱了, 损失最大的, 莫过于这些翘脚享受的权贵们罢了。
而身为虫皇舅爷爷辈儿的老虫, 向来老练沉稳的塞尔达伯爵此刻举着手杖几乎将虫皇的寝殿大门砸破般怒吼嚷嚷!终于说出了许多官爵难以启齿的指责!
“现如今身为附属星球的鳐鱼星居民谁不清楚!您的虫皇身份只是个延续脸面的称谓!叫您一声陛下是大家都不想多生事端!那么您就该知道!如果有本星的地头龙要造反!只要找机会制造混乱杀掉‘虫皇’!那边的主星虫母根本不会管究竟是谁当了我们这个战败星球的‘小小负责虫’!陛下您不愿意坐在此位可以卸任!别连累大家,连累星球动荡!让咱们这些亲戚平白丢了祖宗传下来的爵位与官位!!”
一语惊醒梦中虫, 虫皇猛地从温柔乡坐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或许是怕那只诡异生物是主星的虫母当靠山时时护着他的好友戎北, 又或许是怕仅有一个雌独生子的费尔伯恩与舒川事后记恨真的搞什么小动作,他开始慌了。
外面的塞尔达伯爵还在愤怒叫嚣:“舒川可是曾经杀进宫廷反抗过您父亲的叛逆军雌!淋淋鲜血的过去!虽然那时候他还没成婚!但不代表他老了就不会造反!那个后半辈子只有舒川一个雌君的费尔伯恩早就众所周知是比您更乐意被雌虫牵着鼻子的雄虫之一!难保不会雌君说什么就去干什么!大笔资金全都充给雌君手下的军队征兵买马也是很有可能!届时这两只虫一个有钱一个有权!想倾覆您易如反掌!”
虫皇紧紧攥着手中的镶金扶手……恨的牙痒痒。
当初只是怕养虎为患, 他担心戎北随时联络上那位虫母朋友近水楼台来篡位,现如今才明白,就算没有那位虫母,这只雌虫他也是动不了的。
自知权威早已不似当初,打不过就加入这事儿,整个宇宙都适用。
如此,认清现实的虫皇赶快挥手:“请塞尔达伯爵进来商讨挽救办法!”
终于获得觐见的权利,塞尔达伯爵吹胡子瞪眼,看着依然半躺在床榻上的虫皇陛下气的浑身发抖,此时看着虫皇,早就失去了尊敬的眼神,反而像是看着一个毫无能力的小小后辈,一进门就忍不住教训。
“挽救挽救!你怎么不去找你的虫后挽救?!”
“虫后他……”虫皇揉揉太阳穴,表情遗憾的叹息一声:“他原本就不支持我这样做,自然不会管我……还不是门外那些,一味的拱火,让我速战速决杀之后快?您也……没反对不是?”
这话说的塞尔达伯爵脸上红一阵绿一阵,他确实没考虑过这个后果,在他眼中‘雌子’贱如草芥,费尔伯恩和舒川结婚之前还有过一个雌子,多年不见一次面……哪成想他对这第四任雌君生的崽子这么上心?竟然如此反抗?
“我看他怕不是想等着你失势!自己靠着关系上位将咱这星球彻底随了那主星化为雌尊星球吧!!”塞尔达伯爵无话可说,立刻把炮火对准了一直以来都让他所不满的虫后,甚至忍不住摔着手杖骂道:“当初舒川拒绝老虫皇下令和你的联姻真是太对了!他早就看清楚了现如今的一切!看他这辈子要什么有什么!你呢?能坐上这皇位还要感谢舒川当时撤了兵!这辈子要政绩没政绩,要权威没权威!跟你父亲执政那会真是差有千里!!”
被舅爷爷这样指责,虫皇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不是这回事……”
“怎么不是!才不过二十几年间的事,你当我是老糊涂记不清了?那时候你才十几岁,政变之后保住了皇位,成为继承者,追着舒川屁股后面蹭吃蹭喝不都是我叫虫带你去的?我和你说过,舒川是个合格的指引官,但是对雌雄尊卑过于不放在眼中,要你小心,你还不听,说就是喜欢他这样,要立他为后,最后被他拒绝躲在房间里哭了两三天不说,还要去北境地区找他去……”
“别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越说,虫皇越觉得脸上挂不住,耐心也逐渐变成零,眉目狠厉:“你就说,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塞尔达伯爵又狠狠在茶几上拍拍强调:“我为何与你提当初发生的那些事!就是让你回忆回忆!你十几岁的时候到底都干了什么!雌虫都是忠诚的,哪怕他有雄主,你也是虫皇!是他的主子!只要你先低个头!承认他雌子没有罪,把他释放,他要是能记住你当初对他的好!就会大事化小,对你高抬贵手!”
让一只雌虫对他‘高抬贵手’?
听了这样的建议,虫皇显得更为烦躁。
即使成为了战败星球,但主星对这个星球基本不多插手,虫皇自认为自己还是虫皇一点变化都没有,他完全不需要一只低贱的雌虫对他高抬贵手,因此丝毫不肯让步的拒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不!我怎么可能对只又老又没礼教的雌虫低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报!!”虫皇话音刚落,外面有侍卫军从天而落,跪伏在门口汇报:“道瑞尔被那猛兽杀死了!三皇子带了私军过去救被扣押的雄主!那只雄虫可能意外受了伤,他怒极下令,所有挡眼的全部视为叛党一律诛杀!还有哈特上将!他也带兵造反了!他笼络手下众多军雌去军事法庭一同营救罪犯戎北!现在整个军事法庭三伙亲兵都杀成了一团!”
塞尔达伯爵一听这个消息,顿时犹如听闻‘你们这些贵族老虫不得好死’,当即便双膝一软,手杖也没能握住的跌跪在地。
“塞尔达伯爵!”虫皇也彻底怕了,扶起倒在地上的老虫,眼神满是慌乱的轻抚他胸前顺气:“该怎么办?”
老虫上气不接下气的难过,一边喘一边断断续续的指挥:“三皇子好啊!虽然是雌虫,却知道以大局为重!有他虫皇爷爷的风范……事到……事到如今……你可以不认……你要说……这些事,都不是你做的,你不知道……三皇子是你派过去绞杀叛军的,道瑞尔死了,你把所有事都丢给道瑞尔,就说是他瞒天过海,骗了你的……你这么多年统而不治,大家都知道,只但愿之前和你密谋的那些雄虫为了自己的身份和权位能闭紧嘴不揭穿你……”
说完,惊悸过度的塞尔达老伯爵便急喘了几口气,头一歪昏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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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带着戎北逃走的巨兽实际上并没有侍卫说的那么神乎其神。
即使他能够高度消耗身上精神力压制一定范围内的雌虫,却没办法控制那些开着战斗机从天而降,用导弹和机枪攻击他的高空战士们。
小飞机十分密集,他的身形又过于庞大,身下还护着戎北导致无法大动作逃离,几乎相当于站着挨打。
四处逃窜了许久之后,它皮毛下开始渗出鲜红的血,躲藏的动作也逐渐变得无力,每行进一步,都重喘吁吁。
直到,帝都操控系统被萨尔瓦植入的病毒干扰生效,周围的电流铁网一瞬间接入混乱,于几秒钟内接连爆开,擅长以电流混乱干扰一切的萨尔瓦,成功让周围压制雌虫的仪器也一同停摆,任谁也用不出精神力的军事法庭范围就这样变得与普通地点无异,那些战斗机也瞬间与主控台失去了联系,不得不在混乱的攻击后选择先行撤退。
巨兽感觉到了周围的混乱变化,飞奔途径一处造景喷泉时突然停下,它看了看水,又看了看浑身是血唇瓣干裂的戎北,打算将他放在地上让他喝口水缓口气……但即使它放下戎北的动作小心翼翼,还是弄的戎北脊椎咔吧一声,人也一声呜咽。
大猫吓到瞳孔溜圆,爪子微缩,匆匆低头看了看戎北是否还活着,并用嘴拱了他两下。
这辈子第一次被如此巨大的猫给拱了,戎北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但脊椎差点被折了的他,倒是因这点痛而变得清醒,发现周围压制精神力的电磁消失不见,这只巨兽也因为受伤而无法再持续性的散发出威慑信息素。
他试着操控精神力重新游走在体内,这就像给了即将渴死的人一口水,有了精神力的协助戎北舒缓口气,翻身正对上那只巨兽瞪着自己的亮金色眼瞳。
怎么,害怕我吗?
面对那只巨兽几乎快把他镶进嘴里一般的贴近, 他几乎能闻到巨兽嘴里的野兽气味,微微偏过头, 沙哑的道谢。
“谢谢……你。”
这只巨猫的行为,看起来虽然带些野兽的蛮横心性,但明显是有思维有智商的……道声谢很应该。
大猫眯了下眼睛,很明显是听懂了他的道谢,头微微往他身侧拱了拱,像在示好,却又不敢大动作。
戎北看着它的眼睛, 这一刻, 惦记着韩麒的他没什么心情撸猫, 更何况, 一只有思维有智商的猫……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太靠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他眼中,这只大猫是和萨尔瓦一样的存在,或许是韩麒不知什么时候交的外星猫朋友来帮忙救虫、又或许是自家雌父哪里弄来的战场武器……就像他捡到了韩麒这奇怪的半虫半猫并不动声色的让他自己选他做雄主一样。
总之,他完全没想到这是韩麒本人,甚至担心自己如果过多的沾上了这只巨型猫科动物的气味, 家里的小号猫会不会因此炸毛生气……想到这个结果,戎北快速翻身从它身下离开。
挣脱束缚的戎北, 客气的对韩麒再次点头致谢, 转眼看到不远处有熟悉的身影飞在高空兴奋地对他叫着:“头儿!可算找到你了!电磁没了!咱们把你劫出去!”
韩麒抬眸一看……飞在半空中的哈特看起来英姿飒爽, 呲着的大门牙似乎也比先前好看一百倍。下面则是曾由戎北带队的军雌,他们正在拼命的突破军事法庭的重重守卫, 将那失去了电磁保护的硕重入境铁门撞得哐哐作响!
雌虫反叛,在这个规章法治混乱、雌虫被欺压了数百年的星球上已经不是一回两回。
而这次, 似乎是他们反叛的最爽的一次——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们竟然敢和虫皇作对?
韩麒越来越觉得, 自己穿到这个星球,是上苍的恩泽,不然以他那个平淡而苦逼的人生发展,绝对经历不了这么多的波澜壮阔。
转眼,哈特看到了张开虫翼朝自己飞来的戎北,但意外的是,戎北非但没有飞出来逃离这里,反而低下头猛冲落下,瞬间加入战斗!
戎北看哈特脸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就知道,他们大概早先就来了,一直因为被电磁干扰而被困在外围以身肉搏着……此时,电磁的消失,让身为高级军雌、精神力比守牢房的雌虫们更胜几筹的他们拥有了更大的胜算,而戎北的行为则等同于对他们此时这样违反军令的认可,登时所有军雌眼神凛冽,士气大振。
就算是对方虫数更多,原本就不打算再回去的军雌们明显知道自己在为无缘无故被冤屈的主将造反。
今天被冤枉的是戎北,明天就有可能是他们。因此所有军雌都知道,这场仗是输是赢都没有活的退路,此时就连如此的消耗精神力、抑制剂和安抚药物是否能成功恢复身体也不再去管,不要命的往里冲!
同样没有退路的戎北,经过一阵浴血奋战、找到机会挤到了法庭大门前,手臂狠狠掐住门栓,肌肉鼓起后咬牙低吼着以一己之力拉开厚重铁门放进自己的属下军队后转回过身、几乎像个杀戮机器般走哪哪就死一大片!
韩麒在喷泉旁喘息期间恢复了一丝神智,他看着这样的戎北,觉得他就像是自己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那样……
这才是他,才是一个真正不受束缚的桀骜雌虫。
他不应该是和自己结婚后被影响到一塌糊涂的倒霉戎北,更不该是那个为了所谓的平等爱情而变得小心翼翼的无奈戎北……
……
很快,藏身的巨兽又被军事法庭的护卫发现,韩麒被无数虫族围攻着直到毫无退路。
他知道,戎北脱困,自己也逐渐没了那股灵魂中的愤怒,慢慢没了力气也实属正常。
他更知道,自己的兽爪都变得没有力气,逐渐有缩小的意思,很可能快从玄彘变回韩麒了……
内心感谢玄彘肯在这种时候帮忙,也感激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帮得上戎北的忙。
唯一遗憾的是,戎北没认出他来。
刚刚透过喷泉水的倒影,他已经明白,这只巨兽虽然和他一样是黑毛,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是金色的眼……身为人的时候,他是黑蓝色的眼睛,难怪戎北没认出来,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像。
所以……是注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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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能杀的都杀掉了,只愿戎北以后能获得自由,能为自己所追逐的梦想而继续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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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后能知道刚刚那么厉害的猫是我吧?
——他一定能知道的……
随着战斗的持续,这只巨兽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缩小,毛发抽回毛孔,逐渐变成半人半猫的样子,身后的尾巴又软又短,无法再挥动利爪反抗的他光着身子瘫软倒下那一刻,周遭无数的虫族都呆了一阵。
他们都知道这巨兽救了戎北,却没有想到,这巨兽竟然是戎北的雄主变成的?!
而且……还没穿衣服!
一只没穿衣服的雄性对于雌虫更具有相当程度的震撼性,此时,趁着众多卫兵愣神,韩麒迷茫的目光紧盯着远处正在同样厮杀混战的戎北。
他内心做好了被这些虫族们立马捅死的心理准备,脑子里幻想着如果戎北知道自己能变成大猫猫还这么厉害的惊喜表情,幻想着,戎北给他生下的宝宝会不会和他长得很像,戎北很开心的抱着宝宝笑的像平时那样傻的画面……
他觉得,在这样幸福的幻想中死去,应该一点也不痛。
却很意外,好一会儿都没有被屠掉,余光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张着翅翼、身姿利落的站在自己面前,分分钟就把数十只围攻他的虫族守卫像切瓜一样切了。
不是戎北,他的目光从始至终也没离开戎北,就连趴在地上,都是努力朝着那个方向……不甘心的想看他到最后一眼再闭上,所以戎北跳过来他是一定能发现的。
那是谁??
疲惫至极的韩麒用尽全力转过头,却赫然发现,此时救了他,正站在虫尸血泊中清理手刃的……是一只头发灰白的老年雌虫,此时他的身姿利落到完全没有当初的那副居家模样。
虽然神态和发色都发生了变化,韩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瓦里!
瓦里!
那个曾经在韩麒和戎北协议结婚后,几乎接管了他的一切,五年来一直负责关心和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后来有因为发疯下毒被监察局抓走……
那个已经在记忆中悄然死去的管家,此时就这样赫然出现在眼前,这对已经神智崩溃瘫软在地的韩麒刺激甚至比那些雌虫护卫见着他裸着倒下屁股朝天的模样惊异更大,想抬手叫他一声,手却完全抬不起来!只是徒劳的瞪大眼,发出“喵吼”一声。
喉咙的变化似乎还没有完成,韩麒猫叫一声,声音纤细无力,因为自己这叫声有点怪异的羞耻,好像在求救,又好像在呼唤亲人的奶猫……用这种嗓音发出声音,让韩麒震惊的瞪着眼,再也没能说出什么。
下一秒,脸上被溅满了敌虫血液的瓦里回眸笑了。
韩麒感觉自己被抱起来,身上披了一件外套暖和许多,他累及朦胧的眼努力眨了眨,又一次看清楚眼前的虫,随后,冰凉的鼻尖被这只照顾了他五年最后又突然发神经给他牛奶里下毒到和戎北针锋相对送进警局死去的老雌虫管家抬手点了点,眼神温柔的安抚:“是我。是我,乖乖闭眼睡会吧……你累了。”
韩麒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的确再也撑不住,靠在自从结婚后就负责照顾他的老管家怀里十分不自觉的四肢放松,很快晕了过去。
……
几秒钟后,一头银发的中年雌虫于暗中出现,低头看了一眼韩麒,又看了一眼一些瑟缩在角落中,亲眼看到巨猫变成韩麒的虫。
舒川静静的抬手,在昏迷孩子汗漉漉的脑门上摸了摸,知道他累坏了,轻声对瓦里吩咐:“先带他回去。”
瓦里点头,将怀里晕倒的小猫抱的更紧了些,随后身形利索的张开翅翼便借由刚刚被攻破的废墟围墙离开了这护卫森严的军事法庭。
不远处,那些眼睁睁看着韩麒变化、又看到舒川带着手下过来劫虫的护卫军们,此时第一反应不是迎战,却是掉头就跑。
“怎么,害怕我吗?是你们的雌父告诉你们,以后在战场上遇到我,要逃,是吗?”舒川缓步靠近他们,玩味的舔了下唇角,轻笑:“不过,可惜了,你们看到了不该看的。逃,也逃不掉了哦……”
说着,他那双猩红的眸露出属于军雌的好战与杀戮神态,玩弄敌人的脆弱就是自己的满足,精神力逐渐从体内释放而出,如同恶魔的长鞭于腰后轰然炸开,与此同时,在他手中不知何时凝聚了一把寒冰般冒着冷焰的长刀,就这样微笑中以精神力触爪捉到所有刚刚目视过韩麒兽化为人全部过程的护卫军们。
当数十只虫族护卫兵被举起到半空后,那把长刀举起,凌芒一闪,血肉飘散!
血雾散去,地上只剩下死状凄惨的尸块,以及,众多徒劳瞪大,依然留有震撼的空洞眼睛。
你的雄主是一只猫
当晚, 众多围拢再宫廷门口准备觐见虫皇询问具体指示的记者们都看到,他们的虫皇跌跌撞撞的从宫廷内冲出, 召集新闻台紧急宣布,自己对军事法庭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这一切都是道瑞尔的诡计。
他反复表明自己并不知情,是被道瑞尔蒙骗,声称所有军事法庭的护卫军都被道瑞尔买通,假传了虫皇的指令。并发布指令将所有军事法庭的护卫军雌全部列为叛军。同时重点表扬了当时带队冲进军事法庭平息内乱的三皇子,声称三皇子的兵是自己派过去镇压乱军、救援戎北的。
即使……三皇子是带着自家私军去抢救雄主的, 甚至为了护住闹别扭的雄虫最后被敌军反扑受了伤, 因见了血, 他刚刚成年不久的小雄主被吓得坐在地上哭而暴怒着对自己带来的护卫军下令, 所有挡眼的全部视为叛党一律诛杀!根本不是所谓的平息内乱。
但虫皇说他是去救戎北,他就是去救戎北。
毕竟是虫皇的亲孩子,还能怼自己亲爹?说自己是在没有指令的情况下去为爱造反不成?
更何况……他怒极下令屠杀护卫兵的属下们就这样变成了名正言顺的镇压乱党,就连从军事法庭走出去都能趾高气昂,何乐而不为?
这一招对三皇子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当即顺坡下驴认了这事。因此这更让虫皇有了主动权,再加上道瑞尔死无对证, 他是虫皇, 自然他怎么说就怎么算了。
最终, 所有叛党都被一网打尽。戎北英勇善战,生擒叛党头目当场处死, 晋为元帅,奖勋章五枚, 属下忠诚有功,逐一晋升。哈特承接戎北上将主位, 赏奖章两枚。三皇子智勇双全,其雄主科研有功又受惊吓,圈地、圈田、以物代赏。
一切都是好的结局,唯独……韩麒不见了。
这也是戎北根本没时间去和虫皇较真他到底撒没撒谎的原因,此刻的他,甚至已经在虫皇刻意表彰的光彩与全民的欢呼和庆祝中烦躁的几近疯狂。
那天,戎北在打了胜仗之后马不停蹄的疯赶去雄虫监狱里找韩麒,也还是没看到他的任何身影。
那天,戎北几乎把整个坍塌的军事法庭给翻了个遍,连地下塌陷的地牢水牢都叫属下连夜抠了,拉出来的尸身无数,唯独没有韩麒。
那天,戎北带着手下在军事法庭外方圆十里的野林中地毯式搜捕了半宿,树上树下任何废弃的房屋和地窖全部扫清,依然没有韩麒。
战场上的血腥与惨状戎北看的多了,没什么能让他觉得慌张害怕,唯独……想到韩麒可能会被抓走、被秘密拷问,甚至杀死的画面,他发现自己会克制不住的浑身发抖。
和他们一同共患难的萨尔瓦,一直将这些事情看在眼中。
这几天,一直没有找到韩麒的戎北,双目满是血丝,比之前因为爱情而不能睡觉的日子狼狈了不知多少倍。
就连第二天下了一场暴雨,他也抿着苍白的唇,站在这让他感到痛苦的军事法庭范围,只等着把韩麒找到。
身为地地道道的雄虫,萨尔瓦能够理解戎北丢了雄主的感觉……雌虫的忠诚总是在雄虫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展现出来。
或者说……雌虫的死心眼。
以雄虫的角度来看,上苍赋予雌虫生育的功能,同时赋予他们极高的忠诚度……这对雄虫来说真是与生俱来的大便宜。
他因此开始羡慕韩麒,十分期待自己未来的配偶也是这样,即便知道希望渺茫,也是会心里惦记着他,发疯般的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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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看着百般找寻不到韩麒的戎北情绪日益低迷慌乱,每天去找他一看不见虫肯定就是去那个正在善后维修的军事法庭孤单守着……曾经在年少时期热烈喜欢过戎北的萨尔瓦不得不承认,也是有那么点心疼的。
虽然韩麒一直都以为萨尔瓦不知道他的怪基因……但萨尔瓦也不是瞎,他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提就不去提,所以从来没说过韩麒脑瓜上藏着猫耳朵的事。
后面三天五天十天半个月……日子就这么过去,找到韩麒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戎北也越来越癫狂,每次和他说话总是驴唇不对马嘴……吃饭睡觉也十分混乱,萨尔瓦从开始的每天去他家听听消息看看热闹,到后来每天都守着他,一步也不想走。
以萨尔瓦身为雄虫的感知,这只雌虫已经悬在线上,如果没有强大的意志力惦记着找配偶……大概已经疯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想的,每天守着他的时候,总是会有奇怪的思维相互打架。
一只恶魔在心里怂恿:“这不就是你心心念念惦记了好久的雌君吗?和你一样那么思维迥异,异于常虫,你暗恋他好几年,终于等到他现在没了配偶,还不赶紧趁虚而入……嗯,雪中送炭?”
一只天使在心里嘟哝:“你喜欢他那么久,没有亲情也有友情,再说他肚子里还怀着虫蛋,你要是再不帮忙盯着点他,韩麒回来了你怎么交代呐?还不赶紧帮忙安抚他一下,不然等他疯了,你也没辙了嘛。”
没错,不论是善良的想法还是恶意的想法……都驱使着他站在戎北身边,帮他忙。
萨尔瓦为自己的不要脸而感到无奈,但是又控制不住灵魂,每每看见戎北不吃不喝的站在废墟中发愣,内心都是冲突的。
最终,知道他肚子里有蛋、怕他突然精神发疯拉不回来的萨尔瓦,终于在看到戎北半夜缩在沙发上眼神呆滞的看着远处,心疼到发软,百般犹豫之下,说出一直徘徊在肚子里的话。
“其实戎北,你的雄主是一只猫,你被一只猫怪兽救了。那只猫怪兽现在又不见了……虽然有点难以接受,但这不是很明显,救你的可能就是你的雄主吗?”
静谧的深夜,这只雄虫所说的话就像小铁锤一样啪叽一声敲在发愣的戎北心头,让他突然眯紧眼睛看向萨尔瓦。
他想起自己最后率军突进大门时那只巨兽被堵进角落中的画面……那只巨兽的眼神。
当时他只以为,他或许是个有感知和思维智商的动物,却无论如何没想过他是韩麒。
记忆中的巨兽,与韩麒的任何一处都无法融合,眼神却巧妙的对在了一起。
再加上……后续他们几乎把军事法庭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从前只注意没有韩麒,现在才发现那只兽也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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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戎北口中嘟哝出这句话,眼神却是已然驳回了自己问出的疑惑,满目慌张与凌乱的后悔着什么。
萨尔瓦看出这些,只能苦涩的笑笑,坐在他身旁,怕他过于愧疚,想抬手搂着他触碰一下悄悄给他传递些精神力梳理一下,却见他蹭的站起身,坚定道:“你能不能让你的雌君下令全城搜捕那只巨猫?”
“呃……”萨尔瓦就这么半抬着自己那只好色的爪子,抬不起落不下,半晌才好不尴尬的收回来,无法拒绝戎北的他抿了抿唇,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能。”
萨尔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戎北的感情已经这么深……因为他一句话,大半夜的坐车就去了三皇子府。
可三皇子府好去,三皇子却不是说请就能请。
尤其是……这个萨尔瓦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恋幼虫癖的雌虫,不仅仅看上他十几年,甚至还倍加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就连他喜欢戎北,偷偷用隐形号码写了戎北无数的小黄本发在了网络上他都全数观看!
“不行哦。”晕黄的暖灯照着客厅,西斯尔顿身穿着浅米色睡衣坐在高贵雅致的朱红沙发上,翘腿搅动着咖啡勺慵懒摇头:“我是不会帮您的梦中情虫做任何事的。这对于我,很不公平呢。”
话说的温温柔柔,可却是实打实的拒绝,让身为雄虫一辈子都没在雌虫身上吃过瘪的萨尔瓦倍感难堪。
“你要清楚,身为一只雌虫,不论你是什么官爵,什么地位,拒绝雄主都是不应该的行为。我心里有谁,不是你能管的。不然,我们就把婚离了,从此以后各不相干。”萨尔瓦即使心里有火,却因为自知理亏而不愿意和他争执,只能摆出强硬的架势训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去,还是不去。”
雌虫沉默了半晌,眼神逐渐渗出些无奈,抬手将杯里的咖啡一饮而尽,默默答应:“……好吧,雄主。”
看着雌虫利索的调出光脑下达书面指令,调出当日军事法庭所拍摄的有关那只巨猫的照片,并命令明日开始全城搜捕。
小雄虫十分满意,傲气的扬起下巴哼了一声,抬脚就离开他的宫殿……去找戎北。
可怜刚帮他完成任务的西斯尔顿,还以为他至少能在这坐到天亮再走,灌下了一大杯的咖啡,抬眼一看虫也不见……只能精神亢奋的独自躺床,整整后半宿脑子里全是萨尔瓦与那只怪脾气军雌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快乐画面。
直至清晨,连日来的雨季让崭亮的天空依然显得十分压抑低沉,三皇子府的众多侍虫们却发现,他们眼神愤怨的三皇子,脸色似乎比天色更加难看。
你捡了只猫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 戎北每天所做的事就是到各种人迹罕至的危险地带去寻觅那只巨兽,只要是能容得下它的地方, 他都要去看看。
萨尔瓦觉得他奇葩,在戎北又一次马不停蹄的要出门时吐槽他:“你们雌虫为什么总要把事想去笨理儿上?用这种蠢办法地毯式搜索的找,能找得到就奇怪了。”
“不然呢?”戎北回答的理所当然:“不然坐在家里找?”
——或许,雌虫都是愚蠢的,如果不愚蠢,又怎么可能被雄虫套牢一辈子还自诩为‘忠诚’?
这么一想,萨尔瓦觉得心情好多了, 呼出光脑系统指指点点:“看看这是什么?”
言语之间, 一股‘雌虫就是不如雄虫聪明’的揶揄表情……韩麒从不会出现这类对雌虫看不起的表情, 戎北一瞬间的恍惚:“……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是我上次植入的病毒, 在足够的时间内我预备了两份,一份看起来被清理掉,一份则是在帝国系统库中埋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我本来打算以后有用的,现在给你用吧。”
戎北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回答, 萨尔瓦则是利索的用他的光脑开始侵入上一次为‘政府’所植入的病毒,解析了当地军方所用的卫星库。
“虽然说, 当天因为那样的厮杀和塌陷, 还有我的程序入侵, 导致所有的电子拍摄记录都消失,不能调取视频查询他最后到底去了哪, 但是它那么大只,卫星肯定也能拍下来了呀, 只要我们利用军方系统的漏洞,查到那天的拍摄记录, 不就找到了嘛……”
戎北:“……哦。”
好像兴致缺缺的模样,萨尔瓦不屑的翻了翻眼皮,只哼哼:“等会我查出来以后你就哭着感谢我吧。”
戎北没有说话,只默默回身继续收拾自己出门要用的配枪和证件。
萨尔瓦觉得他狗眼看虫低,立马加紧动作,调取那天的录像系统……谁知,前一段视频还是好的,后续当追踪到戎北从那只巨兽身体下滚出来离开它后,整段视频就突然颤了颤,时间猛地跳到了一小时后,满地都是虫族残尸,场面一片狼藉。
信心满满的萨尔瓦头皮发麻:“这……这不对啊!”
“被删掉了。”戎北毫不意外的回答。
“你早就知道??”
“嗯,虫皇升任我为元帅,军方的卫星记录元帅级别可以随意查看,这是我没有拒绝升任的理由,事实上我当天就去查过记录,和你现在看到的没有任何区别,或许,有谁不想我找到它,可能是虫皇,也可能是别的谁……”戎北一边说一边整理好一切,深呼吸为自己提了提神,回身看着萨尔瓦结束先前的对话:“没事你还是回去多陪陪三皇子吧,总赖在我这并不合适。”
“我不是——”萨尔瓦语塞。
事实上,每天戎北出门之前都会对他说类似的话……但是从来也没有身体力行的赶他走,萨尔瓦话回到一半戎北都出门了,他也长出口气,理所当然的就住下来,并且当他临走时说的那些话都是屁不再去想。
白天,他会偶尔发呆的看着韩麒种在院子里的那些玉米和南瓜一类的作物,晚上则是偷偷观察戎北有没有崩溃掉。
起初还疑惑为什么戎北的意志这么坚定,在怀孕期间配偶丢失也能在强大的意志力下没有崩溃,就算是顶级军雌也有点离谱。后续才知道,戎北自己家有整个虫星帝国最好的‘安抚素’,听说是从花朵中提取出来的非卖品,市面上流通的都是稀释过的,没有他们自己用的质量好,这东西比起虫皇批准使用的那些只能暂时控制情绪的抑制剂几乎是神级商品,没有拿出去卖或许是担心商业太大影响力也大,怕雌虫们一旦完全自由,失去了对雄虫的依赖心控制不住而引起社会面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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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也就是说,有这种东西的他,有没有雄虫的安抚都一样,甚至可以理解为有没有配偶都不会崩溃。
萨尔瓦稍放心,却还是觉得药物不可全信,就是不走,每天盯他很紧。
今天,戎北离开后,萨尔瓦依然拄着下巴坐在庭院里看那些韩麒种下的花花草草,想着韩麒以前在小R星和他一起种地的时候告诉过他,自己曾经住在一片辽阔的黑土地上,黑土地是全世界最最肥沃的土壤,有机质含量非常高,种出的庄稼不仅产量高,品质也好。玉米种子不需要任何浸润和栽种处理,只需要挖个坑丢进土坑埋起来就可以长大。那的老辈大多都靠农业为生,年轻的则是出去工作,还有一小部分就像他一样也去学了农业,为家乡和祖国的‘饭碗’而努力……他说,他们那除了玉米,最多的还有土豆,土豆也很多。
萨尔瓦很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田地,心想:整个鳐鱼星系,就没听说过有黑色的土地,也没听说过,什么叫土豆。
土里面有豆吗?
好奇的萨尔瓦,还真去拿着锄头翻了几块韩麒种的田……结果和他想的一样,土里面一个豆都没有。
他更好奇了,于是打开光脑,利用之前安斯顿留给韩麒的万能联系小道具,成功突破鳐鱼星受限制的局域网与众多星球连线后到处去搜索‘土豆’这种东西。
别说,还真查到了结果。
答案显示,在遥远的几个外星球上,的确有‘土豆’这种生物,它在各个星球上叫法都不太一样,但的确不是萨尔瓦所想象的土壤里面的豆,而是一种茄科茄属的草本植物……最大的有大象头那么大,属实一点都不‘豆’。
而所谓的‘黑土地’还真像韩麒说的十分宝贵,首先它需要非常苛刻的寒冷条件生成,必须要有四季变化,要有冻土层等等……还得几百年才能长出一厘米厚,利用这苛刻的一点,萨尔瓦在全星系的宇宙库中筛选了一大圈,才只有几个遥远星球上具有这种条件。
而这几个星球中有土豆这种植物的,音译过来叫‘tudou’的,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星球。
这基本可以定位他在哪个星球来的,这个星球鼎鼎有名,被称之为宇宙的孕育者,众生的母亲,创世神族等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传闻宇宙中大多数族群起初就是由这个星球上面的神祗所创造的,众生被教导文化后放逐宇宙,才逐渐形成了现在的宇宙居民圈。
也因此,这位宇宙孕育者星球的记载算得上是完全,萨尔瓦甚至连那块黑土地都能在记录之中找得到,看到其中一段时间的定位记录那些玉米在黑土地上俯瞰下去几乎连成片如同绿色海洋的模样,确实和韩麒说的一样,棒棒儿很大很大,不像鳐鱼星上面的‘宝宝玉米’。
但看完一切,原本就凉的萨尔瓦现在更凉了。
只因这个星球给予的答案总结起来就一个字:远。
远到鳐鱼星虫族,甚至是他们的科技所到达不了的目的地……就算能到得了,按照创世神族现在的科技,他们这些落后的虫族能不能进入对方的引力层都不一定!
“这下糟了。”看着自己搜到结果,萨尔瓦猛地拍了一下座位扶手,从头凉到脚:“韩麒不会是回他老家去了吧?!”
……
韩麒是外星来的这种事,其实戎北知道,萨尔瓦没被通知过但心照不宣。
只是萨尔瓦没有想过,韩麒会是那么远的‘外星猫人’。
他更想不通,自己翻找那些记录的时候,看到那些土地上连成片在种植玉米的记载……那都是数万年前,甚至数数数万年前的事,历史长河的变化总是完全不同的,他所描述的那些事件让萨尔瓦精准的定位了时间点,但也加剧了疑惑。
韩麒他……不仅跨越了星球,还跨越了时间?
之前曾经听过那个星球上的一些信徒称呼韩麒为神,萨尔瓦是知道的……过于熟络的他没有太过思考这件事,而现在,他开始发现,神,从神祗星球来,想穿越时间和空间再离开,是不是轻而易举?
穿越时间和空间……就代表,韩麒现在可能在别的星球,也可能在数万年前,或数万年后?
那是不是也代表着,他不要戎北了?他回到了那个还没有戎北的时间点,他回去做他的神,这些被创造的众生,原本就不是他的归宿?
整整一个晚上,萨尔瓦都因为想这些事而出神发愣,侍从好几次叫他吃饭没有回应。
“喵……”
不知道哪来的一声猫叫,让萨尔瓦浑身一激灵,以为韩麒找到了,鞋都没穿就下意识的飞奔出门,开门意外踹到门口小桌被侍虫堆起中午和晚上的两份餐点都来不及多看,只朝着楼梯下面发出声音的方向跑去。
只见,戎北推门回来,浑身都滴答着水,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雨,他被淋湿了,正在从湿透的衣兜里取出他的证件。
“喵……”又一声猫叫从他身上传来。
戎北立刻解开自己的军装内衬,下一秒就从内衬里面拱出一只白绒绒的猫脑袋瓜来,它毛发凌乱,显然也湿透了,被戎北放在桌面后立刻翘着尾巴甩了甩毛,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水把戎北里面都没湿的衬衫又甩湿了。
不是韩麒,是只……真的猫。
“你捡了只猫回来?”萨尔瓦快步下楼,看着眼前的这只小猫。纯白色的长毛小猫,蓝色的眼睛水灵灵的,却在下一秒皱起了眉头发出强烈且大声的质疑:“韩麒他能允许你在家养别的猫吗?!”
俯瞰众生的神猫猫
“我不知道。”戎北苍白的唇紧抿着, 眼神只看着那只猫:“但……它在看我。”
萨尔瓦低下头,果然看到那只猫在盯着戎北看。眨眨眼, 刚想说些流浪猫本来就会讨好路过的饲主,戎北又确认道:“它一直看我。”
萨尔瓦二次低头观察,发现确实。
这只猫除了刚才的甩毛动作之外,其它时间都一直在看着戎北……
正常情况下,猫的毛湿了、炸开了,那一定是立刻舔毛整理自己。可它不一样。
它并不忙着梳理自己,就那么炸着毛继续盯着戎北看, 甚至戎北前后动一动, 猫脑袋也跟着动……像个移动摄像头似得。
萨尔瓦不解:“所以你就把它带回家来了??”
“……嗯。”
戎北的低声确认, 与萨尔瓦的反驳形成了强烈对比。
“我不同意!!!”
这声音太过拔高, 以至于不远处正在打扫的侍虫们全部抬眸看了过来……目光中表达的情绪很统一:怎么这只雄虫在这住了几天,语气却仿佛已经是戎北的第三任丈夫。
此时萨尔瓦的确是如此表现,他颐指气使的指着外面命令戎北:“你把它扔出去!我不允许你养它!”
但显然,这个家名义上属于戎北,现在算做韩麒的财产范围之内, 戎北很确定房子和自己都与萨尔瓦没有关系,并不受他管制, 自己没有听他命令的必要也并不想。因此对他这种反应露出了不爽的叛逆眼神, 第一次对他说话带了刺。
“你想管我还早了点。”
“你现在——”想在戎北反驳之前立刻教育戎北不该在找雄主的过程中分心养猫的萨尔瓦刚要开口, 忽然想起自己白天时候看到的那些资料,感觉韩麒或许再也不会回来的他又一次语塞, 尴尬的啃了啃指甲,话锋一转, 试探着问:“你……放弃找韩麒了吗?”
“没有。”戎北一边回答,一边鬼使神差的把手指伸向桌面上那只炸毛猫, 想试图摸摸它。
意外的是,白猫没有反抗,却很不屑的抬手,一爪子把他的亲近给掀翻……后又盯着他看。
“你不觉得,它眼神有点……恐怖?”萨尔瓦瞧着这种‘盯猎物’的跟随视觉,几乎直咧嘴:“如果是我,绝对不会留这么一只不速之客在我家……搞不好睡觉都被盯着。”
话音刚落,那只猫如浅层被阳光照耀的大海般的眼猛地变成线一样的竖瞳看向萨尔瓦,就像在嫌他多管闲事……萨尔瓦浑身一抖,又改了话:“真的……有点恐怖。”
“不恐怖。”戎北示意他仔细观察,并用手指在桌面上用水痕画字符:“你看,它看你的时候,眼睛是(1.1),看我的时候眼睛是(O.O)。它没有恶意。”
看着那(1.1)和(O.O),萨尔瓦气不打一处来,却又发现真是这么回事,它看戎北的时候呆萌的不得了,看自己就像要利刃出击。
它只是对戎北没有恶意而已吧??
搞不清楚现在状况,萨尔瓦只能不再多管闲事……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如果韩麒真的回不来的话,戎北他肯从阴影里走出来去找点别的事做,分分心思也是不错的。
“反正……留一只其它的猫在家,韩麒回来一定叫你丢出去。”他为此做出了最后的挣扎,满脸写着:别说小爷没劝你,劝过了。
戎北冷硬呵笑:“我想,留一只别的猫在家是小。让另外一只雄虫赖在身边才是问题。”
萨尔瓦:“???”
明知道戎北现在是没空管他,也没心情去费口舌撵他走,萨尔瓦当即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硬住下来的客房……盖好被子,又赖住了一宿。
……
这只猫,是戎北长大成年不受双亲管制后带回家的第一只猫,也是除了韩麒之外的唯一一只‘家养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丢了一只‘猫’没找到的原因,戎北很喜欢它,那天晚上给它洗完澡看着它变得更白后,就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白,亲昵的搂着过了一夜。
它乖到可以安静听戎北说很多无法对其它同族述说而压在心底里对配偶的脆弱思念,巧妙的安抚了戎北最近无法被药物平复的焦躁心情,让他能更好的去面对可能依然找不到配偶的‘黑暗明天’。
以至于第二天萨尔瓦在清晨早上就那么明晃晃的看着戎北和猫一起从房间里出来,那猫像个成功的征服者般翘着尾巴趾高气昂的露着俩白球球从他面前傲气掠过时……萨尔瓦的表情都是怪异的。
“他还是公的?!”
一只猫而已,是公是母并不值得惊讶,因此戎北没有搭理萨尔瓦。
他快速的整理证件,如同每天一样的离开,只是今天多了个摸摸猫咪头,让它在家等着的温柔动作。
看着同样被关在家里的‘雄虫自己’和‘雄性猫猫’,萨尔瓦也来了些属于雄性动物的斗志,扬起下巴哼了一声,也趾高气扬的从它面前走过……然后就被釜底抽薪挠了后脚跟。
“嘶——嗷!!”抱着被挠出血痕的后脚跟乱跳的萨尔瓦几乎快被那不速之客给气死,看着它得意的翘着尾巴到某个花盆旁边去‘翘腿’撒了泡尿,连忙指着它给即将出门的戎北告状:“这猫不奇怪吗!我就没听说过,谁家的猫翘着腿撒尿的!”
咔哒一声,戎北关门就走,并不理他。
见戎北驱车离去,萨尔瓦终于忍不住冲那只又一次游荡在自己面前的白猫大吼大叫!
“你得意什么!不就是比其它的猫聪明点吗?知道盯着虫看!哦,就因为这他就把你带回家给养起来,洗白白了,你是有钱虫家的猫了,那又怎么样?我还是皇族家的虫呢?有用吗?是什么就是什么!别虫的尊贵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他还不是出去找他雄主把你丢在家和我待在一块?做好你自己吧!你这只蠢猫!”
也不知道是在凶猫还是在挖苦自己的处境,萨尔瓦叽里咕噜乱骂一通,猫咪盯着他的(1.1)依然不变,甚至还有更加闪亮的趋势……就像听他在讲笑话般嘲讽至极。
萨尔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把脚下的拖鞋拔下来作势要揍:“你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把你用拖鞋底揍出去!然后删掉家里的监控视频录像!等戎北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你自己跑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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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萨尔瓦好像想到了什么,却没来得及细想就又一次抱起了另一侧的后脚跟狂跳:“嗷!”
面对萨尔瓦又一次原地飞起。那只叫‘小白’的猫静静蹲坐在地板上……甚至十分放松的打了个哈欠,唇边胡子颤颤的保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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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笑。
萨尔瓦觉得这猫疯了,它稳准狠的每一下都往虫族最重要的脚腕筋腱上啃,疼的离谱……但是他刚刚想到的事需要仔细想想,立刻凶巴巴的瞪了那猫一眼后,捡回自己仓促间脱手飞出的拖鞋,去鞋架里特地找了双厚底包跟拖鞋换上才快步上楼。
整整一下午,他都没再出来。
依然没吃下午饭,侍虫们见怪不怪,把饭菜摆在他门口的小桌上便撤离房间。
而萨尔瓦就那么坐在床边,想自己之前在被猫咬急了之后脱口而出的那些话……他说,他删掉视频,然后告诉戎北猫丢了。以此顺利掩盖自己把猫扔了的事情。
这让他联想起了之前曾经搜查到的,那段军事法庭上的录像……也是被删掉了。
之前照戎北那么说,他原以为是虫皇想干扰戎北所以派别虫删掉了这段,现在想想……很有可能是谁在那段时间带走了韩麒,然后才故意删掉视频证据,而不是为了干扰戎北。
“如果说……那段时间内,有什么虫,把韩麒带走了,然后又把周围的虫都给灭口,最后连卫星录像都删掉,那么这只虫很可能是藏起韩麒的主要嫌疑犯……这样就很说得通啊?按照戎北说的,能动卫星记录的只有元帅级别,现在鳐鱼星上就四个元帅,一个因为军事法庭被追责而降职被戎北顶掉的,还有几个退役但是保留军衔的,这不是随便一查就查到了吗,我看那个被顶掉的比较嫌疑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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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瓦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觉得自己真聪明,立刻想飞奔下楼想去找侍虫告诉戎北这件事,一回头发现那只猫就那么坐在他卧室门前,盯着他看。
来不及和猫置气的萨尔瓦,立刻藏好自己的脚后跟,快步出门,想呼唤侍从去叫戎北,把自己的新发现告诉他。
结果,在路过客厅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不少侍虫都聚集在阳台附近……围观什么东西。
“你们在看什么?”好奇心让萨尔瓦暂时停下了去找戎北的脚步。
然后……就看到了其中一位侍虫对他微微弯腰的解释:“是这样的先生……这盆盆景昨天晚上还没有任何开花结果的意思,今天竟然就结果了,而且……好大。”
“啊?”这有什么值得围观的?
萨尔瓦刚想说,自己之前在R星球和韩麒两个一起种过的那个南瓜,那才叫大,被韩麒一泡猫尿滋润的尺寸超标,差点成了他们的亡命符。
却没等吐槽,他就拨开一众是侍虫背影看到了一盆小小的‘花盆’上结出了一串大大的‘红柿子’!
此时的这盆植物已经不能用硕果累累来形容,它都被果实压得趴在了地上,几乎没有任何能支撑的能力,无数比西瓜还大的红柿子蔓延了整个阳台……
萨尔瓦震惊的张开了嘴,下一秒猛然想起上午看到那只猫在这盆花这里故意翘着腿撒了泡尿。
上次,韩麒撒了泡尿,那棵南瓜长到可以做南瓜车!这次,这只猫撒了泡尿,果子结成这副鬼样子……
想着,萨尔瓦惊疑回眸,只见那只猫就那么静静的端坐在红木楼梯上,此时微微抬起一只前爪搭在嘴边,微微歪头,还是那副笑意的垂眸看着萨尔瓦。
就像俯瞰众生的神明被信徒发现真身后眯起眼笑着说:嘘——。
(1.1)和(0.0)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萨尔瓦瑟瑟发抖。
他无法相信, 韩麒竟然变成了一只猫……!!
“不不不,不是他变成了一只猫, 而是他变成了另外一只猫。”萨尔瓦自言自语的盯着那只会笑猫惊恐咬手指。
在萨尔瓦眼中,韩麒虽然没说过自己是‘猫’或者别的什么,但在安斯顿那边,其它虫的零碎话语中含有的信息量已经根深蒂固的让萨尔瓦认为韩麒如果变了,他一定是只黑猫。
这也是他笃定之前创翻军事法庭大墙的那只怪兽就是韩麒的原因,那只怪兽就是一溜水儿的黑,皮毛发亮, 虽然有些杂毛之类的, 但很符合他幻想中的韩麒外貌。
可现在……它变成了只白色的猫!
和那只怪兽完全都不一样啊!!!
“你不是韩麒。”萨尔瓦觉得自己脑细胞无法理解这种事, 干脆不去相信。
那只猫也不争辩, 转头翘着尾巴就走,那两颗白绒绒的猫蛋蛋就像在嘲讽萨尔瓦一样……看的他浑身鸡皮疙瘩都又起了一层。
“这算什么事?!”
回头看到那花盆里的大果子,萨尔瓦觉得这事儿真是越来越‘妖’起来了。
……
傍晚,戎北归家。
每天萨尔瓦都会等着他,今天也是一样。
在此之前, 每天戎北见到他的第一个眼神都是‘你为什么还没走’……今天也是一样。
萨尔瓦则是在他回来的那一瞬间先躲躲,等他脱掉衣服稳定下来开始搜查监控漏洞之类的找些事做的时候再出现, 届时戎北忙着, 就没心情再撵他走。
而今天萨尔瓦不再纠结于强行赖住这种事而躲着他, 反而刚看到他影子就一溜烟的凑上去,开口就巴拉巴拉:“戎北戎北!我和你说——”
话还没说出口, 一道白色的影子窜来,正蹿进戎北怀里, 几乎是挤在了萨尔瓦和戎北中间……隔开了他们。
见到白猫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扑向自己,疲惫的戎北眸中一丝缓和, 伸手摸了摸猫脑袋温柔安慰。
萨尔瓦看着那猫依然用1.1的眼睛看着自己时刻准备利刃出击,就像在警告他不要大舌头什么都讲,否则自己就动手挠死他。
萨尔瓦紧咬牙关……还是怂了。
他不能保证韩麒现在是否具有‘虫性’。如果没有呢?只有‘兽性’的话,那万一大发起来六亲不认真的把他给咬死了怎么办?
在安斯顿那个星球上,可都说过,韩麒是‘神’。
神都告诉他了‘嘘’,那他得乖乖‘嘘’起来才行……
如此,萨尔瓦憋着一肚子的秘密,耷拉着翅翼转身回了房间。
侍虫们大多开始议论起来,多半在议论萨尔瓦是打算追求戎北,又讲了些别的什么话……基本上是在偷偷的嘲讽,说他不知好歹配不上戎北的有,笑他倒贴来做三婚雄主的也有。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萨尔瓦不光大嘴巴,他也大耳朵,早就知道这些侍虫们都议论自己,所以他偷偷摸摸的在戎北家的各个房间安装了窃听器设备,戎北这阵子忙,也没时间管这些,被他偷听到了其它侍虫们说的悄悄话……这下更气了,大晚上的打开窗户呐喊咆哮:
“你们以为,我是想和他在一起才住在这的?!”
“你们以为,我就是那么不值钱的倒贴雄虫?!”
“你们以为,我家雌君照比戎北能差上多少?!”
“你们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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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戎北这边。
猫咪趴在他床上,看着他在对着光脑搜寻监控录像。
这些天他就是这样白天带队出去全城搜索,晚上回来就八倍速看各地的实时监控,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为第二天的搜寻做准备。
那只白猫就那样翘着腿看着戎北,偶尔淘气就跳上他的办公桌……不被搭理的情况下也不会去碰他的光脑系统,顶多舔翻他的后脑勺。
戎北没心情和猫玩,他觉得自己的情绪时刻绷在一条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就断了。
直到,萨尔瓦的声音传来,一大串的‘你们以为’,又凶又气又委屈。那只小猫像是笑了一般的‘咔咔’两声,然后窝进了戎北的胳膊中,卷着尾巴盘起来,一甩一甩的听着。
戎北僵硬的勾了勾唇角。
无法整理自己情绪的他,面对任何事都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砰砰砰!”转眼,房间门被敲响,是没有礼貌的节奏,门外萨尔瓦呐喊:“戎北,你开门!”
“……”戎北疲惫至极的揉了揉太阳穴,把猫咪放回到床上,而后打开门看到外面一脸着急的萨尔瓦,几乎面无表情:“怎么了。”
“给你看个东西!”
只见萨尔瓦手中递出一份文件档案……墨迹未干,是新打印的。
有什么不能直说,还要特地打印些东西来给他看?
戎北心头疑惑,蹙眉看向他递过来的档案……原本没对这只从来不正经的雄虫抱过一丝希望的他,却发现,这份资料的右下角定位显示来自安迪苏星系。
“是……安斯顿发来的?”
“不是!是我找他要来的!”萨尔瓦微微扬着头,双手插腰坚定的答:“我用当初你们离开那时他送给韩麒的联络工具联系上的他!”
“……?”戎北更加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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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看了再说!”没等他问什么,萨尔瓦垫着脚一抬手把他那被猫咪舔的乱糟糟的脑袋按低在资料上,示意他别废话,先看资料。
戎北低着头认真阅读。
越看越迷茫——直到最后,惊愕的回眸看向那只猫,又看看资料,再看看猫,满脸的:我不理解。
“你懂了?”萨尔瓦勾起唇角,瞪眼看着那只猫呵笑,心道:不让我说,还不让我给他看字?小样儿,到底是野兽,不如高智慧虫族办法多吧!
“我……”戎北更迷茫了,他又仔细看了几遍安斯顿发来的资料,做出最终总结:“也就是说,玄彘如果死去,也并不会彻底消失,只是能量用尽后会随意落在任何的‘猫类动物’身上,直到吸取到的能量足够他‘复活’,他就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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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对!”萨尔瓦眉开眼笑的连连点头。
戎北继续认真阅读:“这里说,在复活间歇中他或许还会残存着部分记忆,所以……所以……”
——所以韩麒估计是死了!而那只猫很可能就是他!他隐约记得你,就回来找你了呗!
答案近在眼前,萨尔瓦咧嘴大笑,在没有提起‘大水果’的情况下以另外一种方式告知了戎北这个结果,他得意的笑,他得意的笑……却未成想,戎北却猛地将手中的档案往萨尔瓦怀里一塞,交代:
“帮我看一下猫!谢谢!”
然后就长腿一迈,奔出了屋子……甚至出门都没开车,直接翅翼张开,在禁飞的闹市区就起飞离家了……
以为自己赢了的萨尔瓦抱着白猫:“???”
被揪过来猛地往萨尔瓦怀里一塞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猫:“??????”
……
半个钟头后,戎北二次归家——怀里还抱着一只狸花猫。
此时那只狸花猫满脸懵逼的被他捏着后颈搂在怀里,萨尔瓦抱着白猫趴在窗台上看到戎北又抱回来另一只猫……两只表情奇异的一样,都是‘?.?’。
“什么情况!”
萨尔瓦推门下楼,看到戎北进门才发现,他带了只猫回来不说……还不知道在哪条地窖里抓的这只猫,把自己身上剐蹭的都是血印子,还有猫抓痕迹。
“你在搞什么鬼?”
“我……我……咳。”连日来的休息不好与精神紧绷让戎北的体质明显下降,只是回来的路上飞的急了点就有些发喘,还咳了几声。
“喵——”没等戎北气喘匀,萨尔瓦怀里的白猫对这被戎北抱回来的灰不拉几狸花猫报以敌对的眼神与骂骂咧咧的猫语:“喵嗷嗷嗷哦——”
“你看你看!你让韩麒很不高兴!!”萨尔瓦第一次站在猫的立场上,指责了戎北。
然而戎北有自己的理由:“你有什么证据表示,他就是韩麒?”
“啊?”萨尔瓦吃了一呆——这还需要证据吗?不是他自己说的(1.1)和(0.0)的差别?
还有对雌君和其它虫的区别对待,这不就典型的韩麒作风吗?
以及这只猫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家门口,一直一直一直的盯着他看?这还不足以证明他是韩麒?
然而戎北表示:“今天回来的路上,我看到它在看我……就蹲在排水沟的最下边露出两只眼看着我,直到我们的军队离开。我当时想家里已经有一只猫,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再照顾小猫,不能再带它回来,就先离开了。偏偏安斯顿又没有在文献中表明验证方式,只是笼统的说他会有一定的记忆。那万一,万一它才是呢?”
“这……这这……”又一只‘看了戎北的猫’。萨尔瓦无语了,手指着那只猫:“你别告诉我,你刚才出去,就是去钻排水沟从一堆野猫里把它翻出来了?”
戎北狼狈却毫不迟疑的点头:“是。”
萨尔瓦又是一个大无语扶额:“……”
这辈子、第一次有雌虫能把他给说到连续无语状态,宁抓错不放过,的确是军雌的作风——所以……
果然是老子曾看中的雌虫!他就是与众不同!——萨尔瓦又爱又恨的想!
这雌猫君真是好看
他以为, 戎北抱这只猫回来也就结了,等什么时候韩麒能真的‘复活’……多只猫也是他们小两口的事, 便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安慰自己看热闹就好。
因此,当戎北把那只疑似韩麒1号白猫从萨尔瓦手中接回怀里的时候,狸花猫就做出了防备表情,白猫也毫不留情的就出了爪——转眼两只猫在戎北手忙脚乱的隔离下还是互咬了好几口。
看着两只猫距离过近而对着张嘴挥爪子,萨尔瓦也只能遗憾摇头,用眼神安慰白猫韩麒:没办法,我说不过他, 你又不让我说大水果的事, 有种你亲自张嘴说。
回应萨尔瓦的是一大串‘喵嗷嗷嗷嗷——’的猫咪互揍声, 两只猫在戎北胳膊上骂骂咧咧、拳脚相加, 被挠的最惨的,却是戎北这只局外虫。
萨尔瓦看着这些,心想:他真是自找没趣,按韩麒那个醋坛子的容量,以后这两只猫有的打了。
结果他失算了。
不是关于醋坛子翻没翻, 而是戎北第二天依然不死心的去带兵排查那只巨兽,依然没找到韩麒不说, 还又抱回来两只猫, 一只黑的一只奶牛花的。
理由同上:它俩都看我。
萨尔瓦:“合着看你一眼, 就可能是韩麒,全天下的猫都看你一眼, 你都抱回来?!”
戎北点头:“是。”满脸豪横的写着我不差这一口猫粮。
萨尔瓦:“……”
没救了,这只雌虫没救了。
不光萨尔瓦无语, 白猫更无语。包括从下水道里掏出来忽然就从小流浪变成强行家养的狸花猫都对眼下的情况满脸懵圈。
可他们还能怎么样呢?
一个有话不能说,一个是不是真的是韩麒都不一定……其它的更是没有发言权。
这个家没有雄虫, 雌虫一虫独大,众虫就只能任由戎北这样开始大量收集猫,家中侍虫也纷纷被分派了铲屎工作,甚至因为戎北白天不能在家盯着这些猫,家里还多了个专门负责检查和照顾猫的‘有经验’的铲屎管家,让家里的铲屎问题变得更加井然有序。
萨尔瓦管不了他,甚至觉得他是不是借着这个理由报复性养猫,无语到又坐回他的电脑前,用键盘一字一字的输入文字——这一次,不是小肉册,而是正儿八经的书籍。
起初就是单纯的有话想说又没得说,单纯列个文档开始日记式调侃,后续越写越长,变成讲述戎北是如何为爱痴狂,看谁都像他家变成猫的雄主的傻哔故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由于故事真的没有一点肉,还是‘虫猫恋’,萨尔瓦根本没想过发从前的论坛,知道发了也不会有谁去看,还可能在本星暴露韩麒和戎北的真实状况,便只在星际聊天时发给了阿斯顿看看,顺便又调侃两句。
却未成想,在安斯顿看过这本书后,或许是他觉得有趣,又或许是一个说不清楚的小意外……总之,它被散播了,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席卷安斯顿那边的全球,引发了他们星球的另一波‘玄彘热’,还有不少居民特地去星际银行兑换了鳐鱼星系的钱寄给安斯顿拜托他转交作者。
短短几天内,萨尔瓦就含泪狠赚一大笔,心里想:如果有一天,我吃不上饭了,哪怕星球毁灭,我也可以直接搬迁到安迪苏星系去,靠敲键盘也能活。
就这样,随着安斯顿那边的无聊国民开始催第二部玄彘小说后,萨尔瓦也有了实质性的变化……他开始养猫、喂猫、甚至在戎北出行的时候到处帮他找‘看他’的猫,努力收集虫猫恋第二部的文本素材。
以至于白猫看他的眼神……怨念越发深了。
不过由于它是最早来的,脾气又臭,每天好吃懒做的它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成了这群猫中的老大,戎北对它也是最为宠溺。
这一个月,家里的猫来来去去,因为猫群足够多,有些野猫被抓回来过于紧张便想办法逃了,但大多数都是适应过后便不再想着逃走,反而心安理得的安顿下来……这让同样赖在戎北家的萨尔瓦也有了点理直气壮。
毕竟……养这么多外来物的戎北,应该也不差他一口饭吃,对吧?
三皇子对此表现的很不满,明知道戎北每天不思军务,就是带着他手下的军队到处去调查那只巨兽……顺便抢夺路上的猫咪,他还是管都不管。只是隔三差五到戎北家去,今儿说发现一只猫很特别送来给他,明儿说看到一点蛛丝马迹要和他谈谈,明眼虫一看就知道,他哪是来帮忙,他就是怕萨尔瓦又喜欢上了戎北,天天追着屁股后面盯着。
雄虫不想回家,哪怕是皇子也没办法,他只能这样卑微的来见面。
家里的侍虫们因此又开启了新一轮的议论,讨论热度和萨尔瓦笔下的猫虫恋都差不了多少。
直到某天,事情开始发生了变化。
起因是,从来都非常黏着戎北的小白猫忽然就对戎北没了兴趣,从前每天戎北一回家,这只猫王就身后尾随着大批的猫咪一起竖着尾巴围拢过去,场面十分壮观。
而从某一天开始,小白猫不再出现在猫群之中,他也不黏戎北,唯一能确定的是,它还在家里,偶尔会出现,但叫也叫不来。
萨尔瓦注意到这一点之后,匆匆找机会抓住那只猫,抱着它上上下下的看,直到发现它的肚皮长出了一点小小的黑花,和当初韩麒脑袋上藏起来的猫耳朵颜色一模一样,内心开始窃喜——啊了啊了,这是韩麒要回来了吗!他开始‘复活’了是不是!!
可由于大水果事件而根深蒂固的知晓这只猫就是韩麒的萨尔瓦这样想,并不知道一切真相的戎北却不这样想。
也不知道是他认识的哪个宠物店的老板给他出的馊主意,在他带着小白去‘看病’,看不搭理自己的病的时候给总结了一个‘到了发情期,暴躁郁闷想要配对’的总结。
天真的戎北就真的觉得小白这样不搭理自己是到了发情期,可能要开始谈恋爱了。
于是……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也为了让这只蓝眼小白猫漂亮的颜值遗传下去,戎北抽空从众多猫群中亲自为它挑选了一只同样漂亮又美丽的小母猫,把它们关在同一个猫咪别墅笼中‘相亲’。
萨尔瓦内心大喊着:你收集这一屋子猫难道真的不是为了找你丈夫吗!你就不怕他是你丈夫吗!你还给他配对!!
可是,吃瓜这种事……总是很让虫无法控制自己,既想看瓜的后续不想阻止他的行动,又想知道戎北到底咋想的。
故作不经意的草草问了几句,得知戎北的想法是:“是不是也不一定,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变回来……就别让它难受吧,它想的话,自然去做,不想……也随它心意。”
萨尔瓦抿唇答:“真虫性化……你还挺大肚能容的。”
按照雄性心理,虽然萨尔瓦不知道自己变成猫之后会怎么样,但他觉得,一个同类的雌性如果和自己被困在同一个空间太久……如果自己又刚好处于发情期,那么使用一下似乎也无妨。
这事儿换做三皇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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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会吧?不然他也不会三天两头的找各种借口往戎北这跑,躲都躲不开。
由于自己家的杂乱事永远不如别人家的好玩,更何况这大概是第二部猫虫恋中浓墨重彩的一笔……萨尔瓦很快遗忘了三皇子,转而开始观察韩麒。
看着‘韩麒’在笼子里无言以对的面对着戎北给自己挑选的媳妇儿,每当‘她’凑近过来的时候立刻炸毛出手……萨尔瓦憋笑憋得嘴都歪了。
趁着戎北带兵出门不在家,他每每路过那个笼子都会调侃几句。
“呐,你自己挑选的雌君亲自给你选了个新的雌……猫君,你应该感到高兴。”
“哇哦,别说你还真别说,这雌猫君真是好看,眼睛是绿色的,和你的蓝眼睛很配哦,看来你家雌君还是有点审美的,也许,到时候能生出一窝鸳鸯眼睛的小猫宝宝。”
“哎呀,又和新猫君谈爱情呢?什么时候生小猫啊,我都迫不及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在你家雌君之前生出来,到时候直接有了猫兄猫弟,多好。”
“你家雌君怕不是还不知道自己亲手给自己挑了个对手呢吧?”
“哦呦哦呦,这样说起来的话,就不是雌猫君了,应该算作是雌侍……这个雌侍很不错,你动作快点,到时候他们一起待产呐。”
“啧啧……雌君这么宽容的主动给送暖被窝的真是少见少见……韩麒你真幸福。”
这一番声情并茂的大嘴巴调侃下来,原本对萨尔瓦已经不再是那么厌烦的随时打算利刃出击的小白猫又是用一阵阵愤恨的目光注视着他。
而萨尔瓦则是乐此不疲,甚至打着‘这是戎北意思’的旗号,不仅不管韩麒,更不把他从笼子里放出来……就那么关了一整天。
直至傍晚,戎北回来,看到两只猫都好好的在笼子里,随口问了下唯一能‘口吐人言’的萨尔瓦他们的状况。
“可好了!”萨尔瓦连连点头,眼睛几乎快笑成弯的一样夸大事实:“上午一起舔毛,下午一起□□,到了晚上又在小水池里面泡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没有,这会儿都累的躺着不动了。”
笼子里的小母猫的确是躺着不动……身上毛都乱糟糟的好像真的发生过什么,但萨尔瓦很清楚,那是被躁郁的韩麒揍得,每当靠近它的一小块领地范围,就会挨挠。
此时,小白猫盯着笼子外面的情况,眼睛微微眯起,满脸怨恨。
萨尔瓦呲牙笑着等待戎北的答案。
谁知,戎北愣了许久,最终略显失望的哦了一声,话也没说,只是把这只白猫从笼子里抱出来就转身疲累的上了楼……
萨尔瓦满脸茫然的看着他的背影,以及笼子里孤单剩下的母猫,心想着:不是他自己给配的对吗?现在配上了,怎么还不高兴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也抬脚上了楼,想了许久想不通,直到打开光脑,跨星系软件上看到安斯顿……刚好,他在线,立刻给他弹了对哈窗口。
安斯顿:【怎么了?】
萨尔瓦:【有事情想咨询你一下,就是有关于韩麒和戎北。】
安斯顿:【您说。】
萨尔瓦:【……!@#¥%……】复述猫咪配对情况,以及戎北的奇怪反应。
说完之后,安斯顿安静了许久,问了几个问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安斯顿:【我想知道,在戎北眼里,这只白猫是不是他认为最可能是韩麒的猫?】
萨尔瓦:【可能吧,他对这只猫最好了,也是最早抱回来的嘛,其它猫都不能进卧室,只有这只每天和他在一张床上睡,每天都是从卧室抱出来的,包括刚才,一言不发就给抱回屋啦。】
安斯顿:【呵呵。】
萨尔瓦:【你笑什么?】
安斯顿:【在笑他或许只是觉得心慌,数据表明玄彘转移寄托体后依然会存在部分记忆,所以在他眼里,韩麒不论变成什么样,只要能回家,那么就算忘记一切也不会忘记他。】
萨尔瓦:【然后呢?】
安斯顿:【所以,是否对爱情还持续忠诚,成为他判断这只猫是不是韩麒的标准,您懂了吗?】
萨尔瓦眨巴着眼睛目视最后一句话,想了许久……才终于明白过来。
或许,戎北和他一样觉得这只小白猫最可能是韩麒,所以在得知他和其它猫咪成功□□的答案之后,在他心里,这只小白猫就不可能是韩麒了。
更或许……就算它是韩麒,它对其它的猫动了心,而不是一心眷恋着戎北这只虫,在戎北心里……他也不再是从前的韩麒了。
意识到自己一时贪玩惹了多大麻烦的萨尔瓦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也不顾正是深夜,抬脚就往戎北的房间冲过去要解释自己傍晚那会都是胡扯的!让他可千万不要误会!
谁知,戎北的卧室门没有锁,被他一推就开了不说,一个猛子扑进去,刚巧到一只满头白发浑身白皙修长什么都没穿的‘少年’懒散的趴在戎北床上用手指戳光脑屏玩游戏,此时正瞪着一双黑蓝色的眼警惕的盯着闯进来的他。
那张脸……
是韩麒?!
萨尔瓦惊呆了,而韩麒也好似不认识他一般下一秒就从床上弹起,弹射扑向正在浴室洗澡的戎北!
猫猫大变活人…?
在弹射的过程中, 萨尔瓦眼睁睁的看着那只猫由大变小,身上长出层层毛发, 嘭的一声,撞在浴室的透明玻璃门上……当雾气蒸腾的浴室打开,正在洗头发的戎北一只手抱着突然闯进来挂在他身上的猫,一只手忙乱擦干眼睛上的沫沫,一眼就看到正站在门口眼如铜铃的萨尔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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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戎北:!!!
浴室门当的一下关上并启用了隔离视觉模式——等再打开,萨尔瓦看见从里面走出来的戎北那张冰脸,觉得整个卧室都降温几度。
“我觉得您应该快点搬走。”这是戎北第一次用尊重雄虫的态度同他说话, 态度冷漠疏远:“您身为三皇子的伴侣, 总赖在另一只已婚雌虫的家里, 并不妥帖。”
这是在下逐客令?
“听我说!”萨尔瓦看着那只挂在戎北身上的那只猫, 欲言又止,先解释:“刚才热气太大!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有些事,总是不能提的,提了便是越描越黑,戎北脸色更为不善, 萨尔瓦支支吾吾,看着那只猫, 也不知该怎么说自己刚刚看到那只白猫变成韩麒趴在床上玩光脑。
“那那那——”想起光脑, 萨尔瓦立刻指着床上摆着的光脑画面:“那是以前韩麒最喜欢玩的游戏!我刚才清楚的看见这只猫变成韩麒!就在那!你能想象一只猫趴在床上玩打装备的游戏吗?他刚刚变了!真的!”
话说的有些急乱, 不过好歹算是阐述清楚,戎北顺势看过去。
事实上, 这不是这只猫第一次试图用戎北的光脑打开这款内置游戏了——在戎北眼中,游戏的进入图案是一只银色的蝴蝶, 猫咪喜欢蝴蝶,总喜欢伸着爪子去按按, 好像没什么不对劲。
看戎北不说话,萨尔瓦感觉他是不相信,四处抬眸去找监控——可惜,上次戎北这边的监控系统被他给炸了,戎北没日没夜的忙着搜寻那只巨兽的踪迹而没空去管,只是侍虫们自发把院门口那些不得不用的交代修理一下,卧室的他们没敢进来动。
这……不是糟糕了吗?
萨尔瓦感觉自己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只能在戎北冰冷的目光注视下抿着嘴唇一边倒退一边解释:“我其实……其实就是想说,晚上那几句话,是我胡说的,小白它什么都没干,也没和那只白猫配对……我我,我说完了我走了!”
看着萨尔瓦跌跌撞撞的逃离自己的卧室,戎北烦闷的捏了捏鼻梁,又一次低头看向那只白猫。
不知道什么心情。
但眼下必须要做的事,或许不是有关韩麒的任何事,而是将那只不该在这里的雄虫送回家去。
戎北连夜联系了三皇子的属下,又一次转告他,请他来请自家雄主回去。
三皇子无可奈何,也又一次向戎北提出:“他不想回来的话我也没办法,我可以在你家住一段时间,想想办法吗?”
想想办法?
是啊,想左右一只雄虫的思想,就连三皇子都没有办法。
让一只雄虫听话,是千古难题……和韩麒相处的时候戎北从未想过这些事,起初只认定他就是自己随手捡来的,没什么用的破雄虫,比雌虫也贵不多少,不对他呼来喝去都不错了,让他安安心心在家做他的假雄主。
现在一想……韩麒乖巧听话到所有雄虫都比不上他。
“好烦。”戎北将自己砸在床上,湿漉漉的头发蹭在了正趴在枕边的小白猫身上,它伸出舌头舔了几下,似乎尝到了什么喜欢的味道,拱过来贴上蹭蹭。
这种自己送上门的行为自然被戎北接纳,强行搂进怀里,捏着它睡下。
……
第二天,戎北依旧出门搜寻,三皇子也如约前来。
清晨起床的萨尔瓦看着西斯尔顿穿着一身管家的衣服,左手餐盘右手巾布出现在自己卧室门口,顿时瞪大双眼确认自己不是发梦后哇呀一声就嘭的关上了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被拒之门外,西斯尔顿向来不气馁,面上温柔微笑的表情都没有变,只抬手敲了敲门:“雄主?嘿嘿,出来。”
萨尔瓦背靠着门,大口大口的呼吸还有些发懵。
他怎么来了!
嘿嘿?
他还嘿嘿?!
他到底是个什么恋幼虫癖的老不死啊!为什么这么阴魂不散啊!
从前的三皇子来时都是穿着日常服,而这次穿着管家的侍虫服……萨尔瓦意识到他要常住了,也知道这可能是戎北赶走他的一种方式,苦着一张脸在房间里躲了半个上午。
临近中午的时候,早上就没吃到任何东西的小雄虫已经饿扁,内心开始自我攻略。
何必怕他只雌虫呢?就算他是三皇子又怎么样?就算这个婚已经登记了又怎么样,我是雄虫,他还能把我掐死拎走不成?就算他雄父是虫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想就是不想!不要就是不要!雄虫的第一意愿永远是最重要的!现在雄虫要吃饭!必须吃饭!
萨尔瓦瘪着嘴,给自己加油鼓气之后,又一次打开门,眼如铜铃气势磅礴的大步迈出门去。
三皇子果然就在门口等着,只不过原本托盘上的清粥变成了果汁,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微微弯身:“出来了?睡得好吗?加了蜂蜜的果汁,要不要来尝尝?”
“不吃!”萨尔瓦蹬蹬蹬的下楼梯,直奔厨房,本想着不吃他手上的,不和他有交集,却没想到厨房干干净净,连个锅都没有了:“吃的呢?”
每天吃的都摆在这,甚至他如果不下来吃的话,戎北的侍虫们还会给他送到房门口……今天……
“我叫他们都离开这了。”西斯尔顿一双睫若幽兰般的眼眨啊眨的狡黠发亮,不用看都填满了算计:“那些侍虫太没有尊卑,整天都议论着我的雄主,不能留。”
原本说这句话的时候,萨尔瓦以为他说的是把他们赶出这个宅子,去别的院落工作,说后面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被解雇了。
虽然明知道这样有点不对,莫名其妙牵连了在这里工作的虫,但是却莫名的有些解气。
毕竟在戎北家吃瓜这些天,他也受够了那些目无尊卑的侍从们每天在身后嚼舌根……根本就摆不清自己的位置,还得是雌君有威风!一来就解雇了他们!
“行吧。”萨尔瓦心里是这样想的,面上却不想认,现在唯一能选的也就是他手上的果汁,随手拿过来喝了一口,又放回去:“不好喝。”
“是吗?”原本以为味道做的还不错的西斯尔顿看到他喝完就愁眉苦脸的模样,也纳闷儿的拿起杯子用吸管喝了一口,咂咂嘴:“还……可以吧?”
事实上挺好喝的,皇族的味觉向来是可以相信的……他们吃的是上层食物,用的是上流物品,就连找对象都是挑最好血统的找。他们怎么可能判断不出一杯饮料是否好喝呢?
可萨尔瓦偏偏就说不好喝。
西斯尔顿倒是也好脾气,他说不好喝就不好喝,打开冰箱挑选几颗新鲜的果子仔细清洗,当着他的面放进榨汁机,再调配新的蜂蜜与营养素的比例。
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抓着淡红色的蛇果果皮清洗去渍,萨尔瓦有些口干舌燥,不自觉的感觉下腹发热……扭捏的夹了夹腿,不再看他。
繁殖期……都是繁殖期,他这么老大的岁数,怎么可能动心。
对对对,就像笼子里那两只猫,昨天还在想被困在同一屋檐下又没有别的雌性可以选择,那肯定是会有感觉的……这是天性,是正常的。
很快,果汁做好了。
当希斯尔顿将果汁再一次端上桌来,萨尔瓦却连喝都不肯再喝:“你就喂我吃这个?”
“您早上没吃任何东西,喝点甜的好一些。”
“我用你教我吃饭吗?”萨尔瓦本来想撒泼直接将那果汁泼在他脸上,可是想起刚才那一幕,亲眼看着他把果汁做好,又削皮又榨汁的还挺麻烦,之前和韩麒一起种地也算知道劳动果实都来之不易,因此只是将那杯果汁推远到他面前:“你爱喝就自己喝。”
“呵……”西斯尔顿弯眼笑了,那眼光就好像看到了闹脾气的可爱小朋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萨尔瓦不喜欢这种目光,越想越气,起身想走,却被他高大的身子直接拦住扣在了餐桌旁边,不得已往后靠,形成了一个别扭的姿势……萨尔瓦难受的直皱眉,却躲不开。
“不饿吗?”西斯尔顿慢腾腾的贴近,嗅着雄虫身上好闻的气味有些贪得无厌般又靠近了些,一条长腿抵在桌边不让他抽身,另一只手则是垫在他腰后,怕桌子的边角硌了他的腰:“闹脾气也该适可而止了,对不对?”
“谁闹脾气?”萨尔瓦伸手想推开他,却遭遇了反抗……按照雌雄身材比例来看,如果雌虫不想,根本推不动。
萨尔瓦不爽了。
他最讨厌的就是西斯尔顿的这一点,身为皇族,他身上的反骨或许比戎北少不了几分……也许没有戎北在边塞长大的军中性子那样直,但他也肯定不是只会绝对服从的雌虫!
雄虫和雌虫结婚,图个什么?要么是雌虫无条件的服从心,要么……就是像他喜欢戎北一样无条件的喜欢。
如果说两者都达不到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必要结婚,更没必要发展。
“您也没有用精神力强迫我服从,不是吗?”西斯尔顿就像知道他在厌恶什么一般,更贴近了些:“所以,为什么不喜欢我?”
凭什么帮你养崽啊
这种句子, 当初那只银色眼睛的外星亚雌也问过韩麒‘为什么不喜欢我’。当时萨尔瓦不知道为什么韩麒那么厌恶那只亚雌……就像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厌恶三皇子。
所以应该都是一样的,萨尔瓦轻佻回答:“讨厌就是讨厌, 还要有什么理由吗?”
西斯尔顿眸中难过,抬起手指上一道淡淡的印痕放在口中湿润的舔了舔后给萨尔瓦看,并申诉:“那天晚上,您明明不是这么对待我的。”
“……那天晚上?你还敢提那天晚上?”
不得不说,这雌虫有种老流氓的感觉……萨尔瓦在任何雌虫面前都没有他这么没面子,并因为看见这道伤口而不自觉想起之前他伪装侍虫那会儿。
那天晚上,伪装成侍虫的西斯尔顿不小心打翻了一只水晶高脚杯, 半跪在桌边捡地上打碎的晶渣碎屑, 却愚蠢的被割破手指流了不少血, 没见过雌虫这么笨的萨尔瓦主动帮忙, 然后也不小心被割破。两条口子整整齐齐摆在那,两只虫对着笑了半晌,一个莫名其妙的亲吻,以及萨尔瓦想急切的拥有一个雌君从而摆脱三皇子的婚姻束缚,就那么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谁知道啊谁知道, 他自认为屈尊降贵找一只大自己几岁的普通侍虫结婚,还让他做雌君, 这辈子肯定是被伺候的舒舒服服……就算是他笨点, 捡个玻璃渣都能割破了手, 但好歹身份差的悬殊,他肯定是感恩戴德, 保证能听自己的话,让他往东他不会往西。
图的不就是前者的‘无条件服从吗’, 结果领了证才发现,他的雌君叫西斯尔顿, 三皇子也叫西斯尔顿!
他一个皇子,成了住家保姆深入敌营不说,还装的那么柔弱好欺负又傻傻笨笨的模样!
装的!都是装的!太能装了!
不!骗局!全是骗局!个大骗子!
看着萨尔瓦愤恨埋怨的目光,西斯尔顿忍不住靠着他蹭蹭:“小宝,跟我回家吧。”
“我不。”
小宝这个称呼,是哪里来的萨尔瓦不太知道……童年时期大概有亲戚叫过,毕竟一个家庭诞生一只雄虫不太容易,宝贝宝贝也很正常。
但现在很久没听,也不太喜欢听到从雌虫口中这样叫……烦也烦死。
萨尔瓦努力努力,终于绕开他的动作转头想走,却又被拉住,烦恼之间蹙眉破口大骂:“你有病吗?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你听懂了没有?现在不是以前,雌虫没了雄虫活不了,你家不是皇族吗?抑制剂、激素香薰,用不完的用吧?你非贴着我干嘛呀你!”
烦躁的情绪和厌恶的目光,换谁都会刺痛,西斯尔顿也一样。
他听着萨尔瓦的话,明明是刚刚发育成年的小雄虫,嗓音还夹杂着些稚嫩,可却已经能够明确的表明自己是否喜欢,是否接受。
“为什么不能试试呢?你才刚成年,很多事你都不懂。”
“那我问你,你二十多岁这么些年都在活什么?你配不出去了吗?找我一个刚成年的雄虫干什么?”
一句话,把西斯尔顿问蒙住了。
半晌,笑容又回到了脸上,轻飘飘的说了句:“等你长大,把我等老了。”
“呵呵呵呵呵……恋幼虫是吧,有病。”萨尔瓦笑的十分厌恶,看着桌上摆着的那些东西,最终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到曾经和韩麒一起种菜的菜园子里默默抠土,一边抠土一边在嘴里碎碎念的骂着:“要什么不来什么,我许的愿望就这么难以实现吗?我要求高吗?要么,是我喜欢的,别说他一婚二婚三婚,哪怕结过一百次,我喜欢也行。要么就换个能听我话的,家里凡事我都可以做主,现在这样好难受,你知道一只雄虫不能在家里做主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他的社交圈都不会再有雄虫了,他和大家都不一样了,一只雄虫在家的地位和雌虫一样,谁听了不想笑?谁不会觉得这是自甘堕落?偏偏我雄父雌父觉得这是我的良配,皇族的雌虫,结了婚,他肯定要求我不能娶雌侍,甚至必然不会给我雌奴。这辈子我不能有只喜欢的虫在枕边,我还不能享受三宫六院,我真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萨尔瓦叽里咕噜的对着土地说话,就像从前在没有朋友愿意和他聊天时点开韩麒的对话框,对方永远可以听着他倾诉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韩麒是不可多得的好朋友……他知道。
所以戎北……注定得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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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最可恶的就是,我最喜欢的被你得到了……就差那么一点点,我没成年呢还,他就结婚好多次,好不容易我成年了,他和我最好的朋友结婚了……呜哇——造化弄虫,命运不幸运!”
萨尔瓦越说越伤心,搓着眼睛,看着自己金黄色的眼睫毛被搓下来掉在食指上,不知怎的,嚎了一声:“我还掉毛了!”就哭的更加伤心,眼泪噼里啪啦的往土里掉。
直到,一片雪花从眼前飘然落下,亮晶晶的,在秋季的绿色之中格外显眼,最重要的是……鳐鱼星的帝都,是不这么下雪的。
这么大一片雪花?!
哭的正来劲的萨尔瓦眼睛红红,看到那片雪花,被雄父雌父逼婚娶一只皇室虫从此不能再做颐指气使的雄虫的郁闷心情都不自觉停了下来,盯着那片雪花等它自然飘然落下……却发现,它缓缓停在了半空中。
一片雪花,飘在半空中,像被蜘蛛丝扯住般悬空挂着……萨尔瓦好奇心起,伸手一碰,一道虚幻的影子立在自己身前,窄窄细细的不健壮,看起来很像一只雄虫。
“韩……韩麒?”
当眼前影子逐渐具象化出了韩麒的脸,萨尔瓦惊讶不已,试图伸手去摸摸是不是真实的他,却在触碰到它时又猛地收了回来。
只见眼前那张熟悉的脸,目光却不似从前,变得凛然而富有攻击性——虫族的警惕性让他瞬间把手缩回来并往后退,再之后惊讶的发现身后所有在忙碌着喂猫或打扫的侍虫全部保持着静止姿态一动不动,就连一片正掉下来的树叶,也停在了半空中和那片雪花一样静止了。
“时间停止吗!也太酷了吧!!”没见过世面的雄虫转头看向身后的‘韩麒’,激动之余又赶快调节自己的情绪,就连警惕心都小了许多,忍不住问他:“你你——你是不是韩麒啊?昨天我看见的,是你吗?!”
那影子摇了摇头,他缓步上前,步伐和之前韩麒走路也不一样,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具有侵略性,让萨尔瓦提心吊胆,生怕这家伙忽然扑过来给自己一口。
脑子里想出了一个答案,觉得,这怕不是韩麒身体里的那个‘神’,因为能量耗尽,韩麒一只普通的雄虫根本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苏醒过来,但是‘神’就可以,所以它才出现在这里,它变成了小白猫,它找回了家……
对对对,好像叫什么……玄彘。
就这样想着,萨尔瓦忍不住有些发抖,直到‘韩麒’近在咫尺,一双内里金灿灿外层深蓝的眼睛似是有催眠作用般的凑近他的眼瞳用力的看。
螳螂拳·萨尔瓦努力摆出反击造型:“你……看什么看。”
“……帮我。”那东西发出声音,声音略低沉,和韩麒不同,双眸如尖刀般的眼神凑近他,一字一句的说话:“我的孩子……要,出生。三个月,来不及。你,帮我,养。”
“哇!!”萨尔瓦咧嘴往后跳,好一会儿才找到形容词来回复他:“你这个无礼的要求可以说是非常的无礼了!你的孩子,凭什么我来养啊!”
“有,好处。”玄彘越发凑近,瞳孔一跳一跳的贴近萨尔瓦的眼睛,不是恳求,而是命令的重复:“帮我,养。”
“呃……”萨尔瓦咬唇,没等回答,眼前的景象忽然仿佛镜子碎裂一般轰然成了碎屑消失。
几秒钟的呆愣时间,西斯尔顿拎着外套从屋内闯出来,一路飞奔到花园:“戎北出城时遭遇了一伙流民——”
“啊?!”没等他说完,萨尔瓦急的翅翼一震直冲过去,一把抓住西斯尔顿的衣领:“你说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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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过度关心和紧张,让身为萨尔瓦正式雌君的西斯尔顿眼中掠过一丝悲凉的嫉妒,半晌抿了抿唇,一边给他穿外套,一边回答他。
“因为上次获罪入狱的原因,他雄父宣布名下所有产业永久停业,这造成太多虫成为了流民,并且都过去了这么久,他雄父也并不打算再把一切重新运转起来,再加上戎北搜寻那只巨兽的事虫虫皆知。这大概让很多流民想要借由一些事情教训一下戎北,今天有一只虫自称在城外某处看到了黑色的猫型巨兽,所以……”
这叙述过于臭长,萨尔瓦衣服都穿好了还没说完,急不可耐的推开他系衣扣的手厉声催促:“你别说那么多废话!我不想知道起因,你就告诉我结果!”
西斯尔顿忽然被推开,站直身子垂手而立,抿唇低头复述结果:“遭遇战斗,赢了,但早产。”
接受雄权法律管制
“你你你你你你——”
一路上, 风驰电掣,萨尔瓦眉头紧锁, 就像丢了亲爹般的焦急,无数次催着西斯尔顿把车开快点再快点,看起来恨不能在这种有交通警察禁止飞翔的街道上干脆直接一路飞到医院去。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经过医生的指点,得知他的生产过于急,虽是头一次生蛋但身体素质很棒所以已经生完了,现在因为没有雄主来签字交钱而被安排在普通产雌病房中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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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瓦急三火四的按照房间号一路狂奔直冲入内, 直到看到戎北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他身边的‘产箱’中放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黑白花蛋蛋, 他和蛋都活着, 才瞬间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泪盈于眶,食指一抬就指着戎北的脑门冲过去骂他!
“你是不是傻子!明知道现在整个世界都乱了,你还跟着胡来!他们骗你你就过去啊?我还说我见着宇宙飞船上载着个长得像猫的巨兽,你去找个宇宙上飞去看看找啊?让你去你就去, 去了命都没了!还打架,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你怀着蛋呢!”
“……”戎北呆呆的看着萨尔瓦冲过来, 产后过于疲惫的他眼瞧着雄虫眼泪鼻涕甩的一坨坨的, 半句话都没接上, 或许也不想劳累张嘴,只麻木着一张脸继续听训。
“这么多天赖在家就是怕你有这种事, 结果到底是没盯住!我说那个家伙为什么突然跑来找我说那种事!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叫我怎么办?我怎么和韩麒交代!我我你你……也不是我说你!还军雌呢!还主将主力呢!对对你还升职了,元帅了是不是?徒有虚名是吗?能让几个流民给弄成这个样子是吗?他们虫呢, 是抓起来了还是怎么着了!叫西斯尔顿派虫去把它们打死!全都不得好死的打死!!”
这样连珠炮似得愤恨句子,掺杂着提泪横流的惊吓抱怨, 戎北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他都在说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刚刚生出一颗早产蛋的戎北,即使被医生誉为‘身体素质良好’却也还是一动都不想动……干脆不吭声,就看着天花板发呆。
直到,萨尔瓦提起韩麒,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只雄虫训斥他的口气……越发像韩麒。
韩麒和萨尔瓦的友谊持续了很久,曾经在网络上无话不谈,后续在外星种植园又整天都腻在一起,逐渐相似也并不奇怪。
可这种时候的相似,就像一把小锤,轻轻的锤在戎北已经碎了无数次的心口上……让他想起自己把丈夫弄丢,一时间眼眶发热,侧目到枕头的另一边发出一声混着颤抖的轻声:“唉。”
这声抖颤的哭腔叹息,让萨尔瓦的埋怨戛然而止。
他知道自己可能太过分了,在这种时候过于着急的倾泻着焦急和愤怒,没有顾忌戎北才是那个真正难受的虫,于是用力抿着唇在唇瓣内侧几乎留下牙印般的狠咬后,他选择把矛头指向了门外:“哈特呢!哈特干什么去了!他做什么吃的不保护好他们主将!一会找到他就拉去痛打!”
站在病房门口和岗哨一样、忽然被戳了几句的哈特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十分无语,用小声又能被所有病房虫都听到的声音讥讽:“还知道是几个流民啊……就算里面有几个厉害的在预谋还有我挡枪呢,哪能伤到他?还不是他自己压抑太久杀疯了,杀虫的时候把自己抻着早产,怪我了还,嗤……”
所以,是他大杀特杀的时候把自己给累着了???
萨尔瓦听到了这话,脑中立刻脑补出了这段时间情绪不太稳定的戎北在满心期待着有雄主消息后发现是骗局而恼羞成怒,踏着尸体癫狂疯笑着挥刀出拳的模样……
确实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
一时间,萨尔瓦脸上写满了对壮士哈特误会的尴尬,回眸看看,抱歉的呲牙笑。
因为戎北这事出的突然,没有雄虫正式来签字让他入院,此时住的是临时排过来的共用病房,旁边有几只其它的平民产雌。
他们比戎北生的早些,现在已经恢复了状态,瞧着这只雄虫飞快冲进门一阵训斥,又遇对话尴尬时间,其中一只邻床最近的立刻有些羡慕的小声低语。
“戎北上将……你的雄主对你可真好啊……只是生蛋这种小事他都担心的又哭又笑,不像我们家的雄主,来都不来。看他年纪不大的样子,应该很在乎你吧……”说完,还对着萨尔瓦挤了挤眼睛,低声安慰:“他没事的,他只是累了,早产的话只是多流点血,多出点力,没关系的,让他歇歇,就又和之前一样活蹦乱跳的回家陪您玩。”
戎北看了旁边的一眼,没有回答,只是无语的躺着不动。
“陪我……玩?”
萨尔瓦感觉这话不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不对劲,回头看看西斯尔顿。
十分意外,他在西斯尔顿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类似于厌恶的情绪……即使被掩藏的很好,立刻转换成笑容,微笑着微微弯身:“怎么了?”
“没……”萨尔瓦被烫了似得回身。
身后的西斯尔顿仿佛猜到他想问的是有关伤害戎北的那几个‘贼虫’,立刻弯起眼睛答:“雄主的命令当然必须要听。刚刚问过,所有犯事者都在监察局被扣留着,已经派了打手过去,按您的要求,不得好死的那种死,立刻执行。”
“啊……?”当众被叫雄主,萨尔瓦有些不好意思。
他知道对床的雌虫把他当成了戎北的雄主,也知道西斯尔顿是在宣誓主权,明确告知对床——不是这回事,他是我的雄主。
——但是这样更容易被误会成是雌君生蛋我带着雌侍赶过来看啊!!
脑瓜里一片乱遭的萨尔瓦抬眸看了一眼隔壁床的雌虫,见其目光没什么变化,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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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了口气的下一秒则是觉得自己有些‘多虑’……‘多虑’的同时又更加‘多虑’的想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忍不住回头看看西斯尔顿,对方只是优雅的微笑着……像个时时刻刻都在的大管家。
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更不喜欢西斯尔顿身上那些不真实的情绪,都是虚假的营造,泡沫,全都是泡沫。
他强迫自己不去关注西斯尔顿的想法和表现,是他自己赖在这里的,却不自觉的心烦意乱,于是随手在病床旁边不知道谁送来的水果篮中抓了个小水果给戎北剥。
“不能吃哦。”对床的雌虫正羡慕着,眼见他剥了个柠类的果,连忙又一次开口温柔提醒:“刚刚产完蛋之后的雌虫在收缩生殖腔,如果吃到了酸的,身体会被刺激……虽然没什么影响,不过下一次生蛋的周期可能会延后一段时间呢……”
“我不是给他的!”萨尔瓦立觉尴尬,手上的柠果从即将递给戎北的口中的方向硬生生变成了塞进自己嘴里,下一秒嘶嘶抽气几乎酸倒了牙根,吚呜含糊的咧嘴眯着一只眼解释:“我就是,太干了,我降降火……”
“……”对面床雌虫看透一切,依然标准化微笑:“没关系的,您只是太紧张了,酸就吐出来吧。”
事实证明太过善解虫意也不怎么惹虫喜欢……不肯承认自己酸到了的萨尔瓦一边咽酸口水一边在心里想着:还是戎北这种的傻瓜好。满脸微笑的雌虫看着就招讨厌,就像韩麒说的那种笑面虎一样讨厌。
想完,他抬眸看向那只产雌……竟发现他又一次温柔的笑起来。
似乎有点过度殷勤。
内心猜测到是怎么回事后,萨尔瓦下意识的回眸看了看,发现身后正有另一只笑面虫在对着自己。
再想到刚才他被误会成戎北雄主时这只雌虫迫不及待的阐述自己身份的事情……对他的情绪从讨厌讨厌变成了更加讨厌。
“你出去吧,这不需要你。”强咽下自己口中酸果的萨尔瓦面无表情的吩咐:“到门口站着,有事再喊你,没事别往屋里看。”
“是。”西斯尔顿也很给面子的履行了这个命令,利索的转身出去,站在门口一米远的位置……背对着。
这让萨尔瓦觉得舒坦了不少……看着戎北满眼疲惫的躺在床上,忍不住从水果篮里再挑了颗葡萄,一点一点剥开,确认没有任何籽和皮,送到戎北嘴边……然后被拒绝。
萨尔瓦没气馁,换了认为更合适的甜果子又一次试图给他,再次被以木讷的情绪拒绝掉……在隔壁产雌惊讶看热闹的目光中,他开始有些不高兴了。
“张嘴。”想起今天来找自己的那只‘玄彘’,萨尔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韩麒没出现,不过还是觉得,既然答应了就得办到……唯独,不能告诉戎北,韩麒身体里还有个别的玩意儿来拜托他照顾幼崽。
他刚刚生育连个酸果的刺激都不行,听这种事肯定受不了。
几秒钟后,萨尔瓦像西斯尔顿一样狐狸式微笑着凑近戎北的耳根‘亲昵’开口:“你以为这是你的庄园?或是你的军队?这里是医院,是雄权律法管制的地方,没有雄主给你签字你什么都做不了,就像现在你只能躺在这个普通病房,和不知道哪条贫民臭水沟里爬出来生蛋的雌虫住在一起,甚至连这颗你自己生下的蛋你都带不走。”
听了他的话,戎北蹙眉转眸,对上他的眼神后被捏住了脸,低声警告:“从现在起,我叫韩麒,是你雄主。你是我的雌君,所有一切的字我来签,直到回家。听见了吗?”
雄虫都是食髓知味
萨尔瓦说的话实在难听。
可隔壁床的雌虫, 确实有点话多。
现在这个时代,贵族雄虫的过格行为已经可以称之为时代之最, 所有虫族都知道虫皇穷途末路,雄权社会濒临瓦解,雌虫等待着彻底解放,雄虫则是尽力挥霍着还属于自己的高端权利。
这种情况下,如果有贵族雄虫从医院看上一只很爱微笑的解语花虫,即使在对方有婚姻、有后代的情况下仍然可以轻松带走,且并不需要付出什么, 或许只需要给他的雄主一点点钱, 或者少少的好处, 就能够办到。
别虫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想攀高枝,戎北其实并没有兴趣。但萨尔瓦说的对,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已婚却没有雄虫来签字的情况下会遭遇怎样的麻烦。因此冷着一张脸,却并没有出声抗议。
隔壁床的雌虫自然也听到了从臭水沟里爬出来生蛋这种形容,自以为掩藏的很好的小心思被猛然击碎, 默默收拾东西躺下……其它几只距离稍微远些的产雌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萨尔瓦厚颜无耻,面对戎北那张紫茄子脸, 不光对此毫不在意, 甚至还当着其它产雌的面对其勾勾搭搭。
萨尔瓦:“你不会有了蛋就不要雄主了吧?怎么看也不看我一眼呢?”
戎北默默撇过头, 用行动叫他闭嘴:“……”
萨尔瓦笑的更加灿烂且故意,还主动起身往他面对的方向站, 故意贴贴:“噫,我和你说话呢, 怎么还不理我了?”
戎北:“……!!”
他仿佛满脸写着:我好想逃,却逃不掉。
萨尔瓦当然知道他逃不掉, 一只雌虫这辈子最虚弱的时候,大概也就是刚刚生完蛋蛋收缩生殖腔的几个小时吧?
想着,萨尔瓦围着戎北转圈,并说出更加调戏的话:“你想尝尝我的爱恨两难掌了是不是?等晚上叫你屁股开花。”
戎北依然没反应,但周围的产雌都有了反应,他们表情各异,有的是嫉妒,有的是笑,当然更多的是迷惑。
不太明白,为什么面对这么精致漂亮的雄虫的挑逗,这只雌虫可以做到四大皆空,甚至满脸哀怨。
“他一定是早产导致的激素紊乱。”一只产雌悄悄对临床开口:“这样都面无表情……”
“这年头生蛋容易怀蛋难。”隔壁床的产雌低声答后又靠近临床病友耳边:“我同事说,有些雄虫就是这样的,在外面表现的这样好那样好,尤其是当着别的雌虫的面各种展现自己,回家之后就变成上个世纪遗留的老顽固,喜欢折磨雌虫……”
其它雌虫:“啊?!”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萨尔瓦身上……上下打量,随后又贴在一起悄悄诉说。
“很像。”
“什么很像?”
“一般来说,我说的那种雄虫都是战争之前遗留的那些贵族雄虫,你看他,是不是贵族雄虫?”
“他穿的衣服看起来挺贵的……确实像贵族。”
“不,他一定是贵族,你看他右手戴的那只珠光色戒指,那有个图腾,明显是皇族虫的象征啊!他不光是贵族,还是皇族!”
“皇族雄虫!……哦天呐,我听说皇族雄虫固步自封,还当是从前肆意践踏雌虫的年代,跟了他们没好日子过……戎北上将私下一定很可怜!他说要把他打开花,不会是真的吧!”
几只产雌在那边悲天悯虫,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生了宝宝,荷尔蒙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稳定,几只新蛋父越说越惨,差点跑下病床为戎北鞠一把老泪。
病房就这么点点大,自然是逃不过戎北的耳朵。
萨尔瓦坐的位置虽然听不太清,但是从他们几个那做贼的模样里也猜到了几分,尤其是刚才那只被他形容成臭水沟雌虫的产雌,似乎说了他什么了不得的坏话,此时眼神中倒是有那么几分扳回一城的爽快。
向来喜欢搞事情的他非但不收敛自己,反而变本加厉。
“我在和你说话。”萨尔瓦露出阴险的表情,瞪着戎北好像要把他吃了般在病床上狠狠敲了几下:“你皮痒痒了是不是!等今晚出院回家就把你挂在院子里!当一晚上气象气球!~嗯,扒光了才好看!让大家都看看你高傲的模样!看你学不学的会当一只好雌虫!”
他敲一下,那几只产雌就抖一下,‘臭水沟产雌也表情怪异’不知道是不是在庆幸自己没匹配到太高贵的雄虫更没勾引成功,还是惊讶自己胡诌八扯竟然猜对了。
此时,病房门外。
哈特从怀里摸出只烟来,放在嘴边掏了火,又瞧了一眼墙上的禁止告示,其中含有禁止吸烟条例,只能烦躁的叹息一声将烟揣回兜里,眯眼看向在门口背对着病房门当摆设的三皇子西斯尔顿,嫌弃的上下指点。
“我说你……你能不能像个皇族一样,ber~起来。”
“……?”西斯尔顿木然的眼看向他:“什么叫ber~起来?”
“就是ber~!的一下立起来。”哈特竖起一只手臂,一边形容,一边用目光暗示屋里:“如果韩麒要是再找不到。这三天两天还成,要是三个月两个月……”
“他不会的。”西斯尔顿即使现在脸上都摆着心酸和吃醋,嘴里说的倒是十分坚定,没等哈特暗示完就回答,并又重复了一遍:“我相信他不会这样做。”
“你相信顶个屁用啊?你相信他不这样做,他现在做什么呢?那说话撒娇的调调都快甩外星系去了,哪只雌虫受得了雄虫这么诱惑?”
西斯尔顿抿唇片刻,抬眸看着哈特答:“我受得了。”
哈特:“……?!我?我是和你讨论谁受得了受不了……我是说他受不了,不啊不是,我是说……”
哈特逐渐找不到话来继续聊下去,舔唇,咬嘴,嘶嘶半晌,也没能再说出半句话来回。
就……有一种,戎北身边的虫,就都不是正常虫的错觉。
当然,他可能是跟着戎北最久的,所以这其中也包括他。
既然大家都不是正常虫,又哪有脸去强行要求别虫正常?
“行,你就在这当你的贴门神,就跟这使劲贴着,我不守着了,我还有事。”
西斯尔顿嗤笑:“你老大都躺在这,你还有什么事?”
“我老大整天忙着找他的小丈夫,现在又给他的丈夫生下了一个后代。而我呢,我是个没有后代的虫,究其根本是因为我连丈夫都没有。所以,我也得想办法找找我的丈夫在哪,这就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事’。”说着,哈特拍了拍西斯尔顿的肩膀,似幸灾乐祸般道:“等你离婚,我来吃席。”
西斯尔顿:“……”
此时病房内已经变态到了极点。
萨尔瓦原本还顾忌着戎北是他朋友的雌君,说话收敛着,可当话说出来,看到戎北逐渐脸红,曾经在自己的YY小本子里写过的各种剧情跃然脑海,开始逐渐忍不住。
上头,特别上头。
甚至有些嫉妒韩麒是那个名正言顺可以乱搞他的虫,并且心底里的小邪恶总是想着:他都把雌君和孩子一同托付给我了……那我……我做什么都是理直气壮嘛!
“喂,你说,雌虫生育完之后再做那个,是什么感觉的?”萨尔瓦凑近戎北,看着他又厌恶,又烦躁的表情,几乎想到了自己下一本小说热卖全球的画面:“我记得好像说,有的雌虫会选择自己暖蛋?而自己暖蛋的虫通常更需要雄虫的安慰,你有什么想法没有?对了,你知不知道暖蛋要放在哪里暖?”
问戎北此时此刻的想法,就是想把这只雄虫立刻丢出去,最好从窗户扔那种。
可他不能这样做。
目前只有这么一只雄虫可以用来假扮韩麒,在几个小时后给他名正言顺的出院手续。
想当初,这家伙被他轻轻几句话就弄到倒戈,去倒绊了韩麒一脚,现在随着越发熟了,他倒是也有了自己的小想法……戎北越发佩服自己的忍耐力,能忍这么久不把这雄虫给扔出去。
萨尔瓦也发现了。
戎北不禁逗,才这种程度,他就连耳朵都红了。
难怪韩麒之前看起来又乖又软的,能折在这冷冰冰的军雌手里……他俩晚上的生活肯定超有趣。
萨尔瓦只可惜自己不能去听门缝,看看戎北一层一层的伪装被韩麒拆下来之后会是个什么样子的雌虫。
当然,他心里也明白,自己这辈子也看不到这种画面了。
他没成年,戎北就结了婚。
他刚成年,戎北火速二婚。
他刚结婚,戎北雄主丢了。
世事弄虫,他和戎北,算起来或许总是差一步就可以在一起……而也就是这一步,让他们一辈子都没办法像现在这样,亲亲热热的坐在一起逗弄对方。
而刚刚发生的那一切,就相当于他厚颜无耻的强行在自己不该迈步的地方踩上两脚,拿了个体验卡,体验了一下做戎北丈夫的感觉。
能肆无忌惮的调戏他!这辈子也算尽兴了~!
谁能没个梦想呢?谁的梦想又都能完美实现?
他这也算是实现了多年的梦想……不亏不亏!
萨尔瓦自私的完成了自己的欲望,当然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戎北失去了韩麒的伤口上扯着撒盐……这种事,撒几下让他精神精神就行了,再多弄,容易疯。
想着,萨尔瓦回归正经,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光脑系统:“现在是十六点四十二分,距离你去做腔体收缩检查还有十八分钟,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没?我们可以提前叫医生。”
戎北:“……”
恢复正经的转折过于快,却还是没有被搭理。
不过萨尔瓦也知道,戎北肯定清楚自己现在这样大嘴巴就是在纯口嗨,他不会生气。
旁边的产雌都惊讶的瞪大眼,半晌,除了那只以为自己扳回一城的雌虫以外,其它都开始小声议论:“原来他雄主是故意逗他的……是不是怕他早产收缩孕囊太难过,分散他的注意力呢?”
“对对,我听说早产不会分泌生育激素,要用药物强行推开孕腔体,为了防止痛觉影响精神力波动,还会用压制器不让乱动……就连久经沙场的军雌都会叫出声来!”
“也不知道戎北上将叫了没有。”
“都说了军雌也会叫出声,那一定叫了嘛。”
“好可怜啊……不过幸好他有一个好雄主,还计着表帮他把这难熬的时间熬过去……”
“难怪他刚刚一脸的不相信,在家是不是也常常这样胡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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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幸福啊……”
此刻的病房,失去了雄虫的聒噪后,除了几只产雌耳语的声音以外再没别的声响。
萨尔瓦说也说累了,瘾也过完了,根本无心去想自己安静的想自己晚上回去写的新一章小故事里面的情节。
嘶……就写——萨尔瓦仍不死心,企图横刀夺爱,半路突然刹车,良心发现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戎北的爱情真的是跌宕起伏,好不平凡!
想着,萨尔瓦又想到了自己……不自觉的回眸看了看外面那只,依然动也不动的站在外面,按照他的命令守着门口,还必须背对着的‘三皇子’。
为什么呢?
他不明白。
他印象中的皇族虫都是张扬跋扈……就连雌虫其实也是那个样子的不可一世,仿佛将谁都不放在眼里。
西斯尔顿却好像是个特别的虫。
刚刚他说那些对戎北很僭越的话,一个是来兴趣了情绪上头,另一个……就是心底里的一丝丝疑惑也想看看三皇子对此的反应。
却没想到,他根本没有反应,还是听话的站在门外,就连头都没转过来一次。
这引起了萨尔瓦的强烈兴趣,不知道这只雌虫到底怎么想的……当然,他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雄虫都是食髓知味的。
不管雌虫外表究竟多么强硬,多么高大……他们在床上的时候,在激素的作用下,都会变得非常的水润柔软,让雄虫欲罢不能的想靠近……
回忆起那个夜晚,萨尔瓦虫生中的第一次,当然也是唯一一次真实上场而不是小本本YY……不自觉的有些发飘,甚至幻想自己当时应该更凶恶一点,把他弄哭才好,免得现在像只笑面虎一样整天气虫,他那样的眼睛,哭起来一定很过瘾啊……
此刻,戎北正清楚的感受到近在咫尺的萨尔瓦虽然低着头,身上却慢慢开始分泌雄虫情动时才有的性激素,且不知收敛,愈演愈烈。
而这种激素会勾动雌虫繁育的本能,这恰恰对刚刚生育过的产雌来说会造成相当的不适感。
很快,病房中除了戎北眉头死紧之外,隔壁几只产雌也都感受到了这种强烈的不适……雄虫太过强大,他请求□□的信号也强烈到让范围内的雌虫瞬间开始凌乱。
几只雌虫都都默默攥紧被角,克制的发出了一些类似咳嗽的提醒声,来提示他——这是产科病房,请您收敛点。
当沉浸在幻想中的萨尔瓦在接连的低咳声中发觉不对,抬起头来时,看到的就是包括戎北在内的几只产雌惊异混乱而稍有疑惑的目光。
“抱歉……!”
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囧事,他一秒弹起,飞快的保持距离并整理自己,却精神上感觉哪里不对……下意识回头,猛地看到同样感受到这样强烈信息素的西斯尔顿站在病房外用同样惊异且夹杂着无数失望的目光盯着他。
对上这缕目光的同时,萨尔瓦心头忽然猛地刺痛了一下,一个念头闯进脑海里,下一秒猛地吼出声!
“你看什么!你以为是戎北吗!要不是你发骚,我怎么会这样?!”
说完,小雄虫瞬间提着裤子逃往雄虫卫生间平静自身。
只剩下一动没动,眼睁睁看着雄主对着另一只雌虫发出强烈信息素讯号后又被一个‘发骚’罪名硬砸了脑袋的三皇子西斯尔顿站在门口……满脸迷茫。
雌虫的本分,懂吗
这小小的插曲, 似乎平静了这只雄虫贪玩胡闹的心。
他在冷静下来之后,咬着嘴唇站在门口, 也不知道想了什么,低着头对西斯尔顿哼哼:“今晚……你来我房间。”
西斯尔顿唇角溢出笑容,却又在下一秒有些僵硬。
要么韩麒之前总说能写出很多YY小本子的萨尔瓦异于常虫,此时他竟然又一次注意到了自己雌君的微末表情,并预判到了他想到了什么,很烦恼的在他胸前推了一把:“不要胡思乱想!不是想了才找你解决问题!”
“……”这种话在医院这样的环境大声讲出来实在有些不合时宜,偏西斯尔顿满脸纵容且还很吃这套的继续扩大了笑容, 微微躬身凑近了雄虫有些羞涩水润的眼睛问:“您确定吗。”
“有什么不能确定……”萨尔瓦开始无底气, 声音也逐渐缩小:“而且就算找你解决怎么了……雌虫的本分懂吗?”
“懂。”
西斯尔顿很给面子的回答让萨尔瓦舒服了些, 回身再一看病房中的戎北……医生围满了他的病床, 他已经到了基本时间,医生要检查他是否收缩好了孕囊,确认无事后就可以回家。
就像其它产雌说的:‘生个蛋而已’。
雌虫身体素质都好的很,萨尔瓦和所有雄虫一样不把这检查放在心上,答案也和预想般, 戎北屁事没有,被批准回家。
作为雄主, 萨尔瓦被叫过去签字。西斯尔顿撇了下嘴, 貌似又有些吃醋。
此时此刻的萨尔瓦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总在注意这只雌虫所展现出来的情绪,并且下意识的揣摩他的想法。
不过就算是揣摩了又怎么了, 自己家的雌虫,谁叫他不知死活非要配给我, 我爱怎么看就怎么看——萨尔瓦一边签字一边气鼓鼓的想。
签完字,西斯尔顿去办理出院手续, 剩萨尔瓦一个在这里陪着戎北。
戎北侧过脸去不说话,另一边的几只产雌也早到了出院时间,但是很不幸,他们的雄主没有时间来签字,所以即使收好了孕囊口,也还是没办法被批准出院。
医院,大概是雌雄分别最严重的地方,在这里雌虫像个物件儿一样被使用着,戎北压抑到想立刻冲出去,永不回来。
“好了好了,不难过了。”萨尔瓦见着他的表情,猜到几分他心里想的,温柔的伸出手在他心口处轻轻拍拍,语调几乎像是哄骗孩子般:“等回家,我让西斯尔顿找他雄父!发动皇家军卫全球搜捕他!只要他在这个星球,要么是咱的猫,要么迟早找到!好不好?”
戎北眸光一颤,没有回答,但竟意外的抿紧唇,耷拉着眼角给了他一个像是点头的表情,随后又快速侧过头去……眼角似是有泪滑下去。
待到此时,萨尔瓦才第一次惊觉……自从韩麒丢了之后,谁也没有帮助过戎北,除了自己帮他联系三皇子找了一下出动皇家卫队的理由之外,不论是他那牛叉的雌父雄父,还是他的各种贵族亲戚,全都没出现过。
一直是他自己奔走各处,不论是发病般的捡猫,还是四面八方的寻找巨兽的踪迹……都是他自己。
所以他眼中的难过,是孤独,也是不甘,更是……委屈。
这是萨尔瓦第一次在戎北这种大咧咧又几乎算作天之骄子般的雌虫身上感受到这样的情绪,知道是产后情绪波动才会在努力压抑的情况下还是显现出来,顿时心疼的不得了,恨不能立刻把所有他想做的事都帮他做了,又小声小气的哄着他,试图逗他笑。
“好了,你都长大了,不能总这样了哦。”
“等回家,回家我给你做鬼脸好不好?保证够丑,你拍下来,给你的小猫猫们看。”
“它还在家等着你呢。你想想它,万一是呢?万一是的话,它看见你不开心,多难过。”
“打打精神,咱们马上就走了哦……”
此时病房内的雌虫眼中脆弱溢于言表,雄虫脸上的宠溺也是同样。
萨尔瓦对戎北好,是因为韩麒与自己的友谊,也是为自己年少时的梦,但这些理由都是心底的秘密。
可看在众虫眼中的,就单纯是这只雄虫无比宠溺他的雌虫,他口中那些有关于‘皇家军卫’‘全城搜捕’这种承诺,在他们这些贵族雄虫口中说出来轻而易举,可听在平民雌虫口中……比起自家雄虫,不论是权位还是态度,天壤之别,便是如此。
上流社会的雄虫,家教与气度与底层雄虫是完全不同的,所有虫都知道,戎北最近在执行一项任务,搜捕一只曾经出现在军事法庭救过他的巨兽,可惜一直搜捕不到,让他情绪都变的不太稳定,他的雄主竟然能耐着性子一直哄他,即便他不说一句话也还是努力逗他笑。
更别提后续那些温言软语……
那只从一开始便极其多话,甚至有些多事的雌虫,此时眼中写满了嫉妒,终于在某一句开始气到情绪发狂,拔掉了自己手腕上带有安抚激素的滴流药管,大声咒骂:“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贵族吗?贵族还住普通病房,怕是身价贫穷撑不下去还要硬装富裕!”
萨尔瓦:???
我逗别的雌虫,怎么还把你给逗炸毛了呢?
旁边几只雌虫听到这话后脑勺的毛都瞬间吓到立起来,连忙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可是没有用,这只雌虫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贵族积怨太深,眼睛死死的盯着萨尔瓦,一动不动的‘仇视’着,嘴里还碎碎的念着些具体听不太清楚的话。
萨尔瓦也意识到似乎有些太招摇,咳嗽两声,没等西斯尔顿办完出院手续,就收拾好戎北的东西,包括医院给的幼崽孵化箱,以及杂七杂八的幼虫统一用品,大包小包的全部拎上,在其它雌虫惊羡的目光中直接扶着戎北走出病房在角落里等待着西斯尔顿交好钱上来。
戎北毫无异议,也毫无表情。
当他们回家时已经是天黑。
离开医院的戎北几乎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样,一路上不管萨尔瓦怎么逗他,他都是冷着个脸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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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瓦看他这个臭德性,差一点就想直接告诉他……家里那只猫是韩麒,让他把定心丸给吃了再说。
可是他又害怕。
害怕的倒不是那猫不是韩麒,既然那个东西已经以韩麒的面貌出现了,那么就代表这事是死锤,绝不会有问题。
而是,这东西它只说让自己帮忙照顾他的幼崽,没说要照顾多长时间,如果说他变回来需要十年二十年,乃至三十年五十年才能变回来,到时候等他青春靓丽的回到家,戎北都老爷子了?
就算没变成老爷子……按他现在这个状态,也很有可能会在抑郁中哀戚而死。
雌虫都是有些隐形心理问题的,身为雄虫的萨尔瓦非常清楚。从雌虫结婚开始整个世界发生变化,因此好的婚姻会淡化这种心理问题,坏的婚姻则会加速这种问题的崩塌。
年少的梦,是绚烂,是美丽,更是遗憾,可它现在不属于自己。它属于目前为止唯一不嫌弃自己话唠又脑残的朋友,萨尔瓦心底里十分清楚。
经过一路的思考,萨尔瓦做了个决定,他看着在车前面当司机任劳任怨开车的三皇子西斯尔顿,决定有些事,还是要和他开诚布公说清楚。
……
“你好好睡觉哦,然后宝宝就放在这里面,全自动的恒温孵化仪器,每天会自动加湿,你不想碰可以不碰它。不喜欢也可以不看它。心情不好的话你就砸东西,用力砸,还解气还消火,重要的是我听到声音立刻就来了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萨尔瓦关门之前,还在小心翼翼的嘱咐着戎北。
很意外的,得到了回应。
被强行压在被窝里和小白猫一起睡觉觉的大个儿雌虫……特脆弱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这让一直跟屁虫一样站在门口阴影里的西斯尔顿又露出了几分不悦的神色……微微低头,不开心。
“走了。”萨尔瓦关上门后戳了他一下,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那只雌虫跟着他身后走,原本挺高大又看起来游刃有余的笑面虎,此时竟然因为今天这一下午的风波而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不敢多做动作。
萨尔瓦一边往房间的方向慢慢走,一边闲谈:“你说,雌虫生完蛋之后,是不是都情绪不好?戎北那些平时压下去的负面问题,今儿像阴天时缺氧的小鱼一样,全都冒出来摆在脸上。”
“嗯……不太清楚。”西斯尔顿中肯的答:“我没有生过,我并不知道。”
“哦。”萨尔瓦随口应了声,又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突然不知怎么想的,开口道:“你想生个蛋吗?”
西斯尔顿忽的愣住。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在这傍晚阴霾的转角走廊中……开始微微脸红,唇角溢出小小的喜悦。
想也知道,他不是在幻想生蛋必须要做的事,就是在幻想当雌父的幸福。
萨尔瓦看着他睫毛微微抖动的模样,撇了下嘴,微微一笑道:“沉默是什么意思,不想吗?”
“没有。”雌虫粗嘎回答:“其实……”
没等他说完,萨尔瓦便抢先一步回答:“其实想也没用,我不会允许你生蛋。”
西斯尔顿:“……”
他沉默半晌,长出一口气,似是找到了什么理由说服自己般的垂眸应着:“是。”
他的回答,让萨尔瓦有些意料不到。
这只雌虫,他和萨尔瓦想象中完全是两种模样……从不仗着自己皇家的威风为所欲为,倒是很恪守本分,听话,且能忍。
主要是能忍,不管萨尔瓦做出什么过格的事,他从不生气,也不胡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可是当今虫后亲生的崽……不是那些虫侍们给虫皇生的充数皇子啊!
这就让萨尔瓦想不明白,背靠虫皇虫后,皇家直系血脉,手中可以说是权势滔天,为什么还要忍?
通常这种情况,都是有预谋的,目的达到,就不忍了。
沉默中,二虫已经回到萨尔瓦房间门口,萨尔瓦在扭动把手之前,突然又从漠然中对着身后的雌虫开口:“对了,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我喜欢你胡思乱想
“您说。”
西斯尔顿驻足站定, 修长的两条腿看起来大为引诱萨尔瓦扑过去将其抱住,最好再扒下裤子来用力啃上两口, 必定像啃鸡腿一样香香嫩嫩……不过,这都仅仅只存在于幻想之中。
他们的身份,是永远不能跨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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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西斯尔顿此时看起来毕恭毕敬,像所有雌虫对雄虫一样尊重,但他可是三皇子,保不齐就会像今天医院里那只雌虫一样,心里实际上还是不满或嫉妒的。
猜都能猜到, 那只雌虫只是没有机会, 所以他只能‘嫉妒’。试想这样的虫一旦有了机会, 他或许想都不会想就能立刻背叛自己的雄主。
有关于雌虫忠诚度的问题, 萨尔瓦其实考虑了很久。
所以,此时这个问题,也是有关于这件事的,他不大相信身为三皇子的西斯尔顿会对自己有什么忠诚可言……就像那只看不起自己雄主不是贵族的雌虫一样。
相比之下,他不也是个没什么身份与地位的‘破烂’雄虫?
萨尔瓦回抬眸, 看着那只雌虫漂亮的一双凤眼,面容姣好也带几分刚毅……很巧合, 和戎北的眼神有几分相似的不屈不挠。
这大概是因为, 戎北的雌父是军雌出身, 军雌身上的戾气甩不脱抹不掉遗传给了下一代,而他也是一样。当今虫后, 也就是他的雌父,当年和戎北雌父是战友关系。
这还是上一辈的事情……萨尔瓦听雄父说过这件事, 说是家家生个雄虫都不容易,虫皇也是一样的难念经, 上一任老虫皇老来才得子,不放心自己的继承虫年少继位,想给他选个刚毅果断的虫后辅佐,便挑中了戎北的雌父……却遭遇了拒绝,他雌父肆意妄为不喜欢被深宫枷锁捆住,不仅不愿意,还很直白的表示了反对。
皇家面子折损,虫皇一怒之下给自家即将继位的小崽换了戎北的同批战友做虫后,很明显,他是为了气戎北他雌父,也是寻思着‘都差不多’。
那么现在,同样都是军雌生下的后代,眼下的西斯尔顿和戎北还真有那么几分小小的‘相似’。
替身文学什么的最讨厌了——萨尔瓦想。
爱情都是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的事儿,替身什么的太没品了,所以就算他再像戎北,也不可能把他当成戎北,更何况……萨尔瓦很清楚,自己喜欢的,是自己笔下那些幻想中的戎北,写那些的时候他其实对戎北也只有浅显的认知,而不像现在,已经成为一只有血有肉的虫,与他少年时幻想的几乎不大一样,更遑论‘替身’,说出来都可笑。
不过让萨尔瓦更无奈的是,当初虫皇想要戎北的雌父没要到,退而求其次和现在的虫后结了婚。到了自己这也是想要戎北没要到,退一步和现在的虫后的孩子结了婚——和虫皇这等高贵虫同命相怜了也不知该哭还是笑。
想着,萨尔瓦心里忍不住跺脚:戎北家的雌虫都那么抢手吗!!!!!
“雄主?”
看小雄虫愣然不语,西斯尔顿有些紧张,微微躬身,用俩眼瞪着明明说有话要问却突然陷入寂静的萨尔瓦,询问他的问题。
萨尔瓦勉强从思绪中抽了回来,哦哦两声:“不好意思。”萨尔瓦歉意的表示自己又开小差,让他不要在意。
西斯尔顿却笑了,一副老大哥的模样宠溺的在他头顶摸摸:“我喜欢你胡思乱想,就是……”
“就是?”
“以后能不能带我着一起想?不然我干站着,多无趣。”
萨尔瓦:“……”
虫啊,精神力好的基本都有属于自己的事业。而精神力不好的,就认了命该做什么做什么,繁殖后代或者是找点自己喜欢的乐子……而他,精神力超强,却不能用于战斗上,一用就暴戾发癫,搞得现在性格和生活也都这样不上不下的。
不服命运,却又无法驾驭命运,便是如此了。
而就因为胡思乱想,离谱作妖敢作敢为这种性格,他失去了多少朋友……唯一不在意的只有韩麒,现在想想,自己也对他说过和做过不少过分的事。
这是萨尔瓦珍惜韩麒的原因。
不仅仅是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能听他胡咧咧却不嘲笑也不疏远他的朋友。
想着,萨尔瓦叹了口气,心里寻思:也不知道韩麒到底什么时候能变回来,要是再变不回来……真搞不好控制不住要把戎北给抢走啦!就算不是我幻想中的样子,我也可以把他调教成那个样子……戎北多听话啊,又乖又厉害……
“雄主。”
说着说着话,雄虫的魂儿就又跑了,西斯尔顿看着他那副飘然欲仙的眼神,怀疑他完全没看自己不说,心里还想着其它的虫。
一直以来不管雄虫如何作闹离谱,甚至私自跑去外星没通知一声都没生过气的雌虫,此时有点生气了。
“哦哦。”萨尔瓦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跑偏,连忙回身把门打开:“我错了,进来说。”
一句‘我错了’刚刚还有点生气的雌虫顿时消了气……毕竟,没有哪只雌虫能担得起雄虫一句自己错了的话。
更何况,还让他进了门!
好像怕雄虫反悔似得,西斯尔顿抿唇忍住即将溢出的笑意快步进门,甚至没等他请或者让,就自己坐下……还倒了杯水。
萨尔瓦嗤声嘲弄:“你倒不客气。”
“我一天都没有喝水了。”雌虫摆出一副委屈的眼神,一边慢悠悠的喝水,一边偷偷打量着面前正在脱外套的雄虫……眼神贼兮兮的。
“看我干嘛。”
萨尔瓦翻了个白眼,觉得这老雌虫总是这么色眯眯的。
可是,雌虫对雄虫色眯眯也没有什么不对……这证明雄虫有吸引力,天生就能吸引雌虫的目光。
也不知道私下里戎北是不是也这样偷窥韩麒?猫和虫的爱情,是不是……
“啊啊啊啊——!!!!”萨尔瓦突然发癫:“讨厌!!”
他这么一叫,把端着水杯的雌虫给吓一跳,几乎一秒放下水杯,第二秒就把他扛起来直接抱小孩式举过头顶,低头看他的脚,惊慌询问。
“怎么了?有蜘蛛还是虫???”
“……”我不就是个虫?
萨尔瓦不高兴,也不解释怎么了,挣扎几下,雌虫却像是好不容易抱着似得拒绝接收他希望脱离的信号,紧抱着不放……这让萨尔瓦更有点烦躁。
他其实从近几天和戎北相处之中就感受到了自己总是莫名其妙的想有关于戎北私下里的事。
虽然知道是在安斯顿那个星球大卖了小说得到了不小的鼓舞导致想要把后续写的更好,可是总这样肯定不对。
他害怕,怕自己总这样想,最后肯定会出现‘趁韩麒没回来把戎北骗回家’这种想法。
雄父说过,学好很难,但是学坏只需要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的理由而已,他不希望自己走到那一步。
“你。”萨尔瓦指指点点:“把我放下来。”
“好的。”西斯尔顿放下他,顿了顿,又回到原位,尴尬的继续喝水。
萨尔瓦反复打量那只雌虫,靠近靠近,越来越近……最后拎住他的领子,强迫他看着自己:“我要在这里陪戎北到他的蛋孵出来,或者他的雄主回来,你有没有意见?”
“征求我的意见?”刚刚连生育下一代都不被允许的雌虫受宠若惊,连连摇头:“您想的话可以一直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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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话。”萨尔瓦咕哝,觉得这雌虫这一点就不如戎北,该支棱的时候他不支棱,于是顺势坐在他腿上拍打他一下:“我一直陪着他,还要你干什么。”
最主要的是,他刚说了‘您’。
“听我说,”萨尔瓦不爽的教育他:“我们是配偶,对吧?”
“是……是是。”一夜之间的大变化,前面还被雄主冷言冷语,后面突然得到贴贴,还认可了配偶,西斯尔顿有点小激动的拼命点头。
有点傻气……不过萨尔瓦觉得挺喜欢的,喉结发紧,低头咳嗽两声:“配偶嘛。在我眼中,配偶该是平等相互的,最起码做到互相疼爱,而不是一个无底线的捧着另一个,就像很多家庭里的雌虫因为律法不得不,嗯反正你明白……或许是身为贵族,又或许是身为要什么就能有什么的雄虫,总之我不缺任何对我百依百顺的虫在身边,所以并不想雌君也是这样的压抑本性,你明白吗?”
萨尔瓦说完,都没等惊讶自己突然就得到了‘平等相互’的西斯尔顿诧异回应,就又自己跳起来拍大腿,惊讶认知:“原来是这样啊!!!”
西斯尔顿满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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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自己阅历丰富,对待年龄不大的雄虫必定游刃有余……现在看来,并不能稳抓稳打。
小雄虫的脑子太跳了,跟不上怎么办!
萨尔瓦没有注意雌虫的表情,他只领悟到,自己这么长的时间,因为一直和雄父作对不想听他安排而总嚷嚷着要找一只听话又乖顺的雌虫做雌君,也确实动手找到了‘西斯尔顿假装的听话小管家’滚了床。
但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爽感’,按部就班的麻木结婚,直到他的真实身份被揭发后进入了生气环节,从此对这只雌虫毫不礼貌,更不正眼。
究其原因,原来是并不想要‘温良恭俭’?
那么……眼前这只按照目前的表现来看,其实不仅挺符合标准,还优质达标。
尤其是,每每见他,都会想起戎北出事那天,自己因为受了点伤这只雌虫就大吼大叫好像神智失常一般对随行侍卫下达那种不管好坏挡路的全都杀掉的命令……不敢动是假的。
即使雌虫都容易精神力不稳,但如果不是遇到了真正会让他担惊受怕或是无法接受的事情,又那会露出那种崩溃的情绪?
这一点看来,其实他还是很在乎自己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将来变了,露出真面目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顺从本心,先把他裤子扯掉然后在紧实的大腿上用力咬两口看看是不是像啃鸡腿一样过瘾就对了!
想清楚一切的萨尔瓦忽然发现,自己的问题好像都没必要问了,一切就交给时间来验证或许更好。
下一秒,萨尔瓦回身,指了指站在身后一脸呆的雌虫吩咐:“你过来点,上床。”
“噢……”西斯尔顿脑路绷线,面对命令下意识的憨憨哦了一声……木然趴跪着上了床,紧接着被雄虫搂住,按进被褥中,微凉的唇瓣和着雄虫的甜嫩气息下一秒便紧贴上来,惊得他把眼睛都瞪大起来,不敢确认此时剧情的发展是不是和做梦一样毫无逻辑。
熟悉的亲密,毫无芥蒂,甚至有些过于火热,雌虫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正确选择,竟然就这样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并且……他也很担忧,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做梦的话,那么这只如此善变的小雄虫,不会明天一早起来……就又变了吧?
韩麒终于回来了!
事实证明, 西斯尔顿的直觉是对的。
都还没等第二天早上起来,只是刚刚亲密结束, 还处于搂在一起的亲昵环节,萨尔瓦就向他提出了要求:“西斯尔顿。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调查一下今天医院住在戎北隔壁床的那只雌虫,给他雄主点钱,把他弄过来给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西斯尔顿尚且火热的心听了这话突然咯噔一下,语气变得生硬:“弄过来给你……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萨尔瓦翻了个白眼。
“我……我……”西斯尔顿此时腹中还感觉有雄虫曾亲热过的余温留着,这种温暖散发着雄虫激素, 让他舒适到有些担忧这种舒适很快如同凋零花瓣随风而逝, 但忤逆雄虫的后果不太好确认, 即使他的皇子, 反驳的话也讲的支支吾吾:“我觉得……不妥。”
“不妥什么不妥,我是你丈夫,不要和我打你的宫廷官腔。”萨尔瓦翻了个身,慵懒的晃了晃腰,松散下来之后拉着他低下头来, 磨蹭几下喉结亲昵啾吻着道:“就这么定了,我必须要他。”
“……”西斯尔顿心头郁结, 却沉迷于这样的亲热, 随着锁骨凹窝处被亲舔, 痒痒的像是羽毛在轻柔撩拨,不自觉发出闷闷的哼声, 顺势软了身子,趴伏下去。
如此, 话题定论,再无反驳。
……
天刚亮时, 萨尔瓦睡得正香。
十点半后,萨尔瓦醒来,却睁开眼就耍起脾气。
原因是,他翻身扑了个空,眼皮一掀开,竟然没有看见和自己缠绵了一宿的雌君在身边!
如此,某只脖颈边还残留着一大片吻痕的雄虫就这么梦中醒来惊坐起,蓬头垢面破口骂:“西斯尔顿!就算是配偶感情没那么铁!但是基本准则总知道吧?雌虫要时时刻刻注意着雄虫的动向,睡觉就不用注意了吗?你是爬床的贼吗天亮你就跑!”
“雷克公爵,您……您好,我在这里陪……”
骂着骂着,突然听到房间角落中传来一句轻轻的问候,萨尔瓦却根本没听见,还在指棚叫嚣。
“再者说了,你有没有常识!不知道雄虫成年后的第一个雌君起到照顾和督促的作用吗?就这么照顾的?就这么爽翻之后连个影儿都不见了?你这只败家雌虫!要了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失败的选择!从现在就开始失败!不,从昨晚!从早先就已经失败了!!”
雄虫这样的吼声,吓得房间内的另一只雌虫不停的倒抽冷气,直到萨尔瓦嚷嚷完了才发现,卧室里好像有点‘大喘气’的声音,心里纳闷儿,难道他掉床的另一边边去了?
那边是窗户,所以萨尔瓦一开始没注意,环顾一周没看见就发了脾气,这会儿朝那边仔细一看,才发现……有个端着盘子的雌虫站在窗边。
他穿着和窗帘一样的暗蓝色服饰,刚好站在窗帘旁边,所以萨尔瓦一开始完全都没看见那还有个大活虫。
“你谁啊?”
看着这只脸上擦了粉,口上抹了脂,连眼睛都是用一条线吊起来改成了狐狸眼样子的雌虫,萨尔瓦一时间竟然只觉得香气扑鼻,没能认得出来。
雌虫很温和的躬身,抬头,露出脸来:“雷克公爵,是我。”
“?”萨尔瓦姓雷特,但这姓氏不太常说,朋友们基本都直呼其名,更何况还带个公爵,就很奇怪:“谁公爵?”
“您啊,”那只雌虫说着便妖媚的笑了笑,他唇上擦了些让唇瓣看起来更粉嫩的东西,此时闪光光的好似贴了猪油膏般抿在一起形成温柔的弧度:“您和三皇子结婚之后,虫皇为您授予公爵位,您忘了?”
“似乎……有这回事吧。”婚礼那天因为配偶身份被戳破所以萨尔瓦闹腾的很,别的细节也都不太注意,但眼前这只虫这样的微笑却让他想起来了:“你是昨天……病房里那只?”
“嗯!”那只虫立刻点头:“我叫伊万德。”
“哦。”
这下萨尔瓦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大概是西斯尔顿执行力强到一大早就满足了他昨晚的要求,把这雌虫弄来摆棋子似得把他给摆这,让自己睁眼就见了。
但这不足以让萨尔瓦打消睁眼没看见雌君的气愤,对那只臭水沟虫本来就没有兴趣,再看他把脸擦的比昨天刚生了蛋的孱弱期还白,更是无语:“你平时也这么打扮?”
“我……”雌虫很聪明,似乎意识到了这只雌虫并不喜欢有香气的样子,眨眼间思维一转,委屈解释说:“是我那曾经的雄主,他知道贵族雄虫都喜欢这样打扮起来的雌虫作乐……所以强迫我这样过来,说能讨您开心……”
“啊。”这理由合情合理,萨尔瓦扬手不多说:“那以后跟了我,你就不用打扮了,先洗了去。”
“是。”
雌虫动作很快,没几分钟就洗干净出来,前面在萨尔瓦眼中丑陋又变态,现在天然去雕饰,倒是感觉顺眼许多了。
“行,以后就这么干干净净的吧。”萨尔瓦此时也穿好了衣物,一边整理自己的衣领一边看着那只雌虫打算动手过来给他系扣……下意识抬手把他的手给拨开:“我自己会系。”
“是吗?”雌虫被挥开了手腕,毫不尴尬的眨眨眼夸赞:“像您这种年纪的贵族雄虫,会系衣扣的可不多呢!”
“是吗?”萨尔瓦用他的话和他的语气阴阳怪气的答复,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唇角:“你家住在贵族圈旁边吗?对贵族的事知道这么多。”
细算起来,萨尔瓦也就只算半个贵族。
就因为他雄父和雌父都是医生,其中之一还负责给虫皇看诊,身份就这么随之拔了起来……究其根本,那不还是没什么官位和爵位的草民?
就算现在因为三皇子而有了公爵的空壳称号也并不觉得开心,所以他并不喜欢听这只雌虫这种语气说话,包括在医院时说的那些,在心理医生家庭出生的他看来,这只虫必然心理不正常,别的虫或许出院后就会淡忘一切,而这只……搞不好会一直记得他的脸,并加以记恨。
被精神病雌虫记恨萨尔瓦倒是不怕,他主要是怕这只虫一直把他当成贵族雄虫的怨念标杆,深深记住他的脸,然后不久之后的某一天突然发现他其实是三皇子的配偶,他叫萨尔瓦,而不是叫韩麒,然后大胆去揭发那天在医院
就算被揭发也是小事情,顶多给找雄虫假冒雄主的雌虫打上几十大棍……不过萨尔瓦不想给戎北添任何不愉快,更不想让他痛,所以一定要把危险品放在身边,严加看管,直到真正的韩麒回来才行。
顺便……还可以教育一下这只敢用那种眼神瞪着他,还口出狂言的雌虫。
昨天戎北刚生蛋不想和他一般见识,今天……就没那么好过了。
想着,萨尔瓦一边整理小领带一边神态自若的呵笑:“不是贵族的雄虫难道就不珍贵了?不然把你前雄主拉来,让他听听你说的什么话?把你带回家好好管管再送来?”
身为平民虫,萨尔瓦更知道平民雌虫身为最底层是怎样的难过日子,因此他的话准确击中了这只雌虫的要害,当即脸色大变,眼神中写满了惶恐,又一次意识到自己好像不该这样说话。
他不明白,这只雄虫昨天在病房里对待那只军雌是什么态度,今天突然得到了消息说雄虫看上了自己,还给了一大笔钱把他买下来。
这样的数额,买一只已经匹配过并且还生过蛋的雌虫,对于他的雄主来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临走的时候甚至狠狠警告过他,不准被退回来。
这样的交易,实际上是没有法律效力的,只是在书面上把他从雄主身边带走‘使用’,雄主不在意,他就可以一直不用回来,但是婚姻还存在,直到对方不想要他。
他们更清楚,给他们钱的虫权势和地位都是通天的,因此一旦短时间内对方不想要他,或者觉得物无所值,这群虫怎么把钱给到他们手中,也可以再用怎样的方式再要回来。
身份低贱的雌虫,从来都没有选择。
清楚一切的雌虫很是慌乱,打那之后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萨尔瓦知道他怕了,轻轻勾了下唇角,小声嗤了一句:“以后有你受的。”
“您说什么?”雌虫想事情过于集中,没听见他的嘟哝,立刻抬眸来问。
萨尔瓦微笑:“没,你带我下楼去找西斯尔顿吧。”
“好的。”
雌虫蹬蹬蹬的下楼,没多会儿,西斯尔顿出现在楼梯转角……前一秒一脸怨念的低着头,后一秒听见萨尔瓦的声音,摆出阳光灿烂又善意的微笑:“您起床了?”
“我没有起床,这是我的魂魄在游荡!”
萨尔瓦的回答不太友好,甚至看都没看他,擦肩而过,直奔戎北房间。
推开门,戎北不在,才回过头去找西斯尔顿:“戎北呢!”
“他早上去训练了。”
“去训练了?!”萨尔瓦尖叫,瞪眼,震动翅翼当场飞冲楼下:“你再说一遍!”
“他……他,他早上说,他要……”
“把他给我找回来!”
小雄虫又撒泼了,嗷嗷的尖叫,伴随着他的气愤情绪,周围无数脆弱制品都应声而裂……派属下跟踪观察他多年的西斯尔顿知道,这是他精神力控制不好的象征,连忙话都来不及说,转头去请戎北回来。
在他走了之后,萨尔瓦把自己砸进沙发中抱胸而坐,一直虎着脸不高兴。
把旁边那只叫伊万德的虫吓得两只脚站着都感觉自己不对……脸色死白,悄悄的一声都不敢出。
萨尔瓦是故意的,理由很多,目的也非常明确,一教训这虫。二吓唬雌君。三找回戎北。
没多会儿,戎北获得了公假……虫皇亲自下令让他回家休息,他不得不回家,一脸死鱼的站在萨尔瓦面前……叹息着,仿佛在家会让他压力倍增一样。
萨尔瓦知道,有点事让他能更舒服些,在家里总会想起韩麒的身影,但是他蛋在家呢!他个当爹的就这么跑出去了不合适!
没有表扬一路飞奔回去请旨意的西斯尔顿,小雄虫依然记恨这只说让位就让位、不争不抢让其它雌虫进他房间的坏雌君,但是面对戎北就又是另一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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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没有吃东西吧?吃点东西好不好?我也没吃呢,咱们一起吃,你陪我吃,好吗?好吗?”
这样好耐心,好脾气,和刚才嗷嗷尖叫着精神力四下飞散的雄子判若两虫,不光伊万德瞳孔地震,就连西斯尔顿也是呆立无语的。
饭后,戎北一声不响的回了卧室,萨尔瓦望着他的背影叹息:“戎北实在是太不开心了,唉。”
“那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开心一下呢?”一早上的时间,再加上昨天的所见所闻,伊万德很清楚,戎北在这只雄虫心中地位那是嗷嗷高的,立刻温柔的开口询问。
来了吧来了吧——听了他的话,萨尔瓦唇角一勾,笑容写满得逞,下一秒板起脸回过身看着伊万德:“如果你能把他照顾的妥帖,那该是大功一件!有赏!”
最后那个字说的音节很重,以至于雌虫眼中脑中那一刻都是‘赏’,连连眯着眼答应:“我能!我能!”
“真能?我要你在家怎么对雄主,就怎么对他,能做到吗?”
伊万德坚定回答:“能!”
……
就这样,萨尔瓦用非常简单的方式,惩罚了自己不喜欢的雌虫。
西斯尔顿从第二天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家雄主好像并不是喜欢那只平民雌虫,虽然看起来是‘要他’但是从来没说过让他为自己做什么,更是一会儿夸他一会儿又踩他、把雄虫该有的阴晴不定与肆意妄为都发挥到极点。
知道雄主没有移情别恋,西斯尔顿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反应过来为什么雄主对自己脸色不善。
要么说皇族虫就是聪明,第二天傍晚他就主动钻回了雄虫房间,被推推搡搡了几遍也厚着脸皮不肯出来,最终仗着已经与雄虫有过几次亲热,找准机会主动献媚,把雄虫撩的不上不下,才勉强留下。
不得不说,曾把所有雄虫都不放在眼里的某只高贵雌虫,这一宿算是自愿当奴才当了个够。
不过幸好,小雄虫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就和他变得亲亲热热起来。
伊万德还在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戎北,怕被送回去,也怕惹了新虫主不开心。
萨尔瓦自然也对雌君说了自己的想法。
西斯尔顿欲言又止,后只微笑称赞:“雄主做得对。”
萨尔瓦得意翘脚:“当然了,当然要他知道,雄虫可不是好惹的!羡慕贵族有什么用,贵族他进来了不也是个清扫工嘛!”
西斯尔顿微笑笑:“嗯,是。”
其实,萨尔瓦并不知道,他以为让伊万德做脏活累活就是对他那天肖想跟贵族雄虫回家、以及瞪眼辱骂的错进行最深刻的报复。
实际上?在家里的他,或许惨烈十倍也说不定。不然又怎么会对贵族如此怨念,甚至惧怕?
萨尔瓦就像那典故中曾说出‘何不食肉糜’的祖先一般,他能说出这样话来,就证明他认为吃的最差的……莫过于肉糜了。
那么,让伊万德留在这算是一件好事。
因此西斯尔顿知道结果,只觉得自家雄主天真可爱的,不想多管。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这只原本看起来有着精神疾病的雌虫,就这么错打错着的离开了虎穴狼窝,每天只需要伺候粗枝大叶的戎北元帅,完全不需要再担惊受怕吃苦受罪……他精神疾病不但好了,虫都变得阳光开朗起来。
萨尔瓦虽然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没罚着这只虫,还让他变了一副模样,不过戎北在这只雌虫的精心照顾下,从整体的阴霾沉闷,变成逐渐适应了雄主不在的日子,并且对那只快要出壳的蛋抱有了期待……还偶尔会有一点点点点笑容,让萨尔瓦不想去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虫。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在虫蛋破壳的前几天,戎北先前养的那只猫丢了!!
就是白色的那一只!在萨尔瓦眼中确认是韩麒的那一只!!!
性情大变的戎北现在早就不把想法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猫身上了,一边瞅着自己的蛋,一边随口回答:“丢了就丢了吧,它自己走的,留也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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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也跑过很多抓来的野猫,戎北的意思一直是‘只要它们走了,那它们就不会是韩麒,选择离开也是它们更喜欢外面的世界’。
戎北只当是丢了一只猫,萨尔瓦却直跺脚,内心大吼:‘虽然说的很有道理!那是你雄主啊!’
可他又为自己之前没有明确说出来而感到懊恼,把眼神习惯性望向总能为自己解决问题的西斯尔顿。
西斯尔顿已经接受到了讯号,正在思考自己是通知护卫队全城捕猫,还是什么……就瞧见一道身影从门口嗖的飞奔过去。
是只……虫?
西斯尔顿的警惕目光让萨尔瓦纳闷,顺着他的目光回头一看……
一只浑身湿漉漉的韩麒,白白嫩嫩的韩麒,光着屁鼓的韩麒……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门口,眼神迷茫的望着院内。
“啊啊啊啊——”萨尔瓦惊叫,拍戎北,指身后,话都说的语无伦次:“我上次就看见他了!他跳到你身上!我没有撒谎!你看你看!他就是这样变的!你看!没穿裤子的韩麒!韩麒!!”
如果之前的话都对专心看蛋的戎北没有打动意义,那么最后两个字……有了。
毫不夸张,像是这段时间一直是假戎北在活着一样,听到那两个字的戎北眼神倏地一下就有了光,瞬间抬眸去看!
这一次,不负众望,他看见了!
萨尔瓦差点又叫出声!
就算他捂住了嘴,周围开始碎裂的那些玻璃杯子之类的东西也在提示着在场众虫……他在激动,他在为韩麒和
谁知,韩麒一抬眸,湿漉漉的暗蓝色眼睛定在戎北身上,竟然好像惊着了一般,手抓院墙两腿一蹬,当场弹射起飞!
就嗖的一下消失了!!!
他这样瞬移一样的离开,让萨尔瓦以及在场众人又都变得满脸蒙圈,戎北更是满眼迷茫……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过于思念,看错了。
几秒钟后,他才痴呆一般的把目光看向一开始就大喊‘韩麒’的萨尔瓦,不确定的开口:“我好像看到……”
萨尔瓦是眼见着戎北眼中的欢乐是怎么一点点消失的,急的都没听他说完就一蹦三尺高,大声吼他:“什么好像!就是!快追啊!!!!!”
山羊放出那绵羊屁
三只虫撒腿就追, 戎北跑的最快,剩下西斯尔顿顾着萨尔瓦, 没能跟上节奏。
萨尔瓦是跑的肠胃都快颠儿乱了,才勉强跟到了街边转角,累的在街角呵斥呵斥的喘,没头没脑的抱怨雌虫把自己榨干后再去追……直到看见戎北将光溜溜的韩麒堵在了墙角边上,累到啪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可……可累死我了,抱我,抱我起来。”
西斯尔顿老实巴交的把他抱起来, 像小孩似得坐在肩膀上抱着他的头——看最好的风景。
萨尔瓦:“……”
行吧, 还是个直雌……这么抱, 雄虫不要面子的?!
此刻, 急着看热闹的萨尔瓦没有时间抗议,只见韩麒用五根手指紧紧的掐着墙壁试图逃走,不过好在的是二层处被那家保姆晾了东西,他没有着力点手滑掉了下来,才又一次被戎北手疾眼快给堵住。
“猫……猫?”
戎北试图叫他, 这回不敢轻举妄动,慢慢的拢着手靠近。
韩麒却满脸惊恐, 眼神对戎北表现出的全然是陌生的情绪!
“你是谁……我要……我要找, 管家叔叔!管家叔叔!瓦里叔叔救我!”
韩麒发出的声音有些黏糊, 像口中含着很多唾液,也像是有小猫牙齿挡着舌尖这样的状态。
这种说话音很久很久以前戎北听过, 那是在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脏兮兮的小猫在大街上流浪许久, 被他抓回来吃小饼干……想到这,戎北立刻明白他是又失了智。
不过他的猫猫失而复得, 只要活着,就怎么都好。
“管家叔叔,管家叔叔在那,你看。”直到韩麒回来,每天虫不虫鬼不鬼的戎北才算是真正活了过来,眼也润了唇也红了,激动的指着身后的西斯尔顿:“你看,你看他像不像瓦里?瓦里?”
他认为,这时候的韩麒会像之前骗他吃小饼干,他就肯结婚一样好骗,指着年轻力壮、但是和瓦里差不多一样金发碧眼的西斯尔顿硬说是他。
可是韩麒却根本不吃那套,嘴里一直嚷嚷着不是不是,手紧紧的抓着别的虫家的晾衣杆,直到那家的主虫发现,拉开窗户吼了一声:“干什么!”
他才受惊一般的往反方向下意识逃离!
正好被戎北一把抓住!
小猫没穿任何衣服,他像是刚从鸡蛋壳里孵出来似得手脚都光滑崭新,水水嫩嫩滑不留手,戎北差点没抓住他,用力捏又怕他把捏伤了,不得已用怀抱死死拢着他……这便可怜了自个儿的脑袋,被拼命挣扎的小崽子指甲给划得几乎变成了另一只猫。
“花脸猫哈哈哈!”这话来自萨尔瓦,他骑在西斯尔顿肩膀上憋笑着看着戎北,见着韩麒之后倒也不心疼戎北受伤了,反而觉得这一幕很好笑,应该写进他的虫猫恋第二部里,添上一大笔!
……
众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把不听话的韩麒拖回家。
韩麒原本记忆中就有那套宅子,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倒是从陌生变成了熟悉……偶尔偷偷看看戎北,瞧见那只虫在看着自己,又吓得匆匆转过头来,似乎对他有什么反抗情绪。
他不说话,戎北偶尔试图和他说点什么,他也不听……不过饭还是肯吃的,警警惕惕的好像偷了个小饭碗一样吃一口看一口。戎北紧张的盯着他整整一个下午,发现他没想逃,才松了口气。
只要不跑,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戎北活了,萨尔瓦也活了,咧着个大嘴不停的傻乐,眼神一直跟着韩麒看,看的西斯尔顿醋意大发不敢吭声,也看的伊万德倍感不解为什么他们活捉了一只雄虫回来……而另一只雄虫则对他目不转睛。
刚回到家,戎北就开始献殷勤,把家里那些曾经有回忆的东西都给韩麒拿来……然后惊奇的发现,他只能想得起管家给韩麒喂牛奶而自己和他吵架的事,其它的都是韩麒变着花样给他做食物……他复刻不出来,因此这只失忆猫猫看起来总是警惕的。
临到丈夫失忆才发现他到底有多好,而自己给他带来的刻骨铭心却是不快乐的……戎北有些气馁,甚至想起自己失忆的时候,韩麒对待他的模样,他总是那么有耐心的安抚着自己,甚至会跟他一起演戏,假装这样假装那样。
直到猫猫吃完就立刻溜回房间,和西斯尔顿一起吃完幸福晚餐的萨尔瓦才在饭厅看到了丧气的戎北,询问之下,霸气坐在了餐桌旁边。
“这不简单?找点过去发生过的刺激事件!让他回忆起我们就好了!”萨尔瓦掰着手指头想自己和韩麒认识的时间,很快就想到了他们之间的事:“我带他去嫖虫那次!多惊险多刺激!他肯定有印象!”
戎北危险眯眼:“你现在带他去嫖?”
西斯尔顿:“你们……嫖什么?”
萨尔瓦:“……!@#¥%……”
短暂的沉默后,萨尔瓦换了别的话题:“那我们也有很多别的回忆!他和我说,他给你做过你的马吃的食物!特别有趣!你做给他吃!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回忆起那些,他这么健壮的雌虫吃完都胃疼了的菜式,戎北唇角抽了抽:“他好不容易回来,你却要我毒死他?”
西斯尔顿:“……噗呲。”
萨尔瓦抬手照着他笑到微弯的腰杆儿就是一顿暴躁拍打:“你笑什么笑什么!我出的主意很好笑嘛!再笑我就在这里咬你!”
西斯尔顿收敛表情,木讷闭嘴……但眼神还是笑意浓浓的遮掩不住。
短暂的窘迫后,萨尔瓦又想到新鲜事:“之前在外星基地你们俩没发生什么好笑的事情吗?种植基地,或者安斯顿那里?”
戎北仔细想想……那些时候自己都像个保镖似得跟着韩麒,唯一,脸色微微发红
“没有吗?”萨尔瓦不知趣的又追着问了问,直到戎北耳根都红了才被西斯尔顿扯了扯手,后知后觉的改变话题:“上次他逃了之后你去抓他,安排我一起骗他那次?复刻一下?”
“那次遇到了安斯顿。”戎北提起这事就不高兴:“还被监管局处罚给他做雌侍了。你把安斯顿请回来重演一下?”
萨尔瓦:“……”
那肯定做不到……安斯顿还在那边和他们星球的哈哈病毒斗智斗勇,没个几年应该离不开星球隔离圈。
“那你怀蛋他总激动了吧?!”萨尔瓦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巴掌啪啪的拍桌大吼:“我就不信雌虫怀蛋这种事情他不会情绪起伏?没有刻骨铭心?!”
西斯尔顿听着他说雌虫怀蛋会让雄虫刻骨铭心,又想起他曾说过的不知玩笑还是真心,禁止自己生育虫蛋的话,心情一瞬间有些起伏,低头看到那木质桌上摆着的淡青花小茶碗跟着雄虫拍打的手一蹦一蹦……原本有些酸楚的心竟然逐渐被软化,蛮痴迷的盯着他的小手瞅。
戎北这边则是陷入了僵局。
当初怀蛋那件事对韩麒是否刻骨铭心他并不知道,他回忆了一下当时在那个星球发现怀孕,又发生了太多的混乱事件,以至于不光是韩麒,甚至自己都觉得这个孩子来的……很无所谓。
是的,珍贵归珍贵,但它并不是什么来之不易的蛋也是实情,再加上雌虫怀蛋都很轻松,戎北没拿它当回事,他们也没因为这颗蛋产生过任何的纠纷甚至别的什么。
最重要的是……
戎北烦躁的叹息一声,扶额:“他连我都忘了,我拿着我的蛋过去给他看……或者,我重复当初告诉他我怀上了他的蛋,都显得有些……怪。”
“呃……”萨尔瓦觉得说的也对,又绞尽脑汁的想,想起当初戎北失忆的时候韩麒急得不行:“那你失忆这事其实对他也很……”
“不。”萨尔瓦还没说完,戎北举起手反对:“我不想家里两个失忆的对着大眼瞪小眼,这不能演,万一演成功了,接不下去。”
萨尔瓦满脸写着他事儿多,西斯尔顿给予雄主支持的表情,用眼神暗示:咱不管他了。
萨尔瓦却并不乐意。
送佛送到西,帮忙帮到底,韩麒是他朋友他不可能放任——再说,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萨尔瓦解决不了的事!
结果,一样一样的说下来,真就没有任何刺激的事件可以使用。西斯尔顿甚至觉得……他们的‘婚姻’起伏的部分起的可怕,其余的部分都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我天。”萨尔瓦也发现了这一点,并堂而皇之的讲出来:“你们就没有一点回忆了?你们晚上在房间里都是关着门过家家吗?”
“房门里的事……”房门里的事戎北倒是想干点让他回忆回忆:“那倒是挺多的……可是他不会同意。我怕会吓着他,还是找个平常的事。”
“难道还能被你的大臀吓死么。”萨尔瓦翻了个白眼:“我说你可真是山羊想放出绵羊的屁,你又要骚气,你又要洋气!”
戎北:“……”
西斯尔顿紧闭双眸……没有想过这段对话会这么好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遇上雄主的事就笑点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万幸的是,这一次雄虫没生气也没咬他。大概因为这是他在嘲弄戎北的句子,有笑声附和更显趣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久,帮忙想事件的萨尔瓦再次开口。
“那不然就做南瓜吧。”萨尔瓦挖空大脑后,最后提议:“发现大南瓜是怎么来的那天他囧的不得了,肯定记得!围观群众除了我之外都是你的兵,很好请吧?重演一下,应该能回忆起来!这要是不行!我真没办法了!”
西斯尔顿是唯一一个没有和他们一起经历这么多的虫,听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提议,倒是比韩麒更好奇当初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有时间得找些周围侍虫或是将士问问……
另一边戎北还在考虑,仔细思量后又觉得不妥:“我们哪去弄那么大的南瓜?”
萨尔瓦急了:“你是猪脑子吗!打造一个啊!打造一个!你是虫皇亲封的元帅!喊你的兵去做个假南瓜还不容易吗!”
戎北不吭声,他低着头,捏着手指,似乎又在考虑。
雄虫的急性子差点被那慢吞吞的雌虫慌死:“你这还考虑什么!不就是造个南瓜的事吗!”
“可那南瓜很大。”
“是,是大了点,但你弄不出来吗?”
“能……不过那是你们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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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瓦彻底烦了:“你到底是不是雌虫!这么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硬气!天呐,幸好我当初不是真的心随所愿成功找你当了配偶!不然我现在一定已经给你气死住进了棺材板!”
西斯尔顿听见雄主生气了,从他的小手上脱离神智,又刚巧听见他的抱怨,对后续这话有些莫名其妙的喜滋滋,回忆对话后分析了一下眼前场面又僵局的原因,知道是过度在乎所以小心翼翼,轻声替同为雌虫的戎北说话:“小宝。造个南瓜是很简单,但是咱们现在的行为本质上是欺骗,用欺骗的行为来帮助他回忆。那么,如果有一点岔子,和他记忆对不上,让他产生痛苦,万一精神分裂了是很麻烦的事。所以必须考虑清楚,而不是磨蹭或者不硬气的问题。”
“啊?精神分裂?”萨尔瓦没有考虑到这么严重的后果,他就没见着韩麒用过精神力,还能精神分裂了?
众虫冥思苦想,最终还是由萨尔瓦拍桌兜底:“不欺骗!我们重演!就像小虫去学校一样每天都旧事重演还不行吗!你俩负责把院子里种满南瓜!我负责给他灌水!然后引导他去南瓜田撒尿!记得把录像放好啊!”
两只雌虫对视一眼,觉得可以试试,现在眼看着就天黑,上次他就是趁着傍晚时间偷偷去尿的,立刻各就各位,准备出发。
萨尔瓦想方设法的给韩麒房间增温让他热、喝水。等成功喝水后降温,堵厕所……他笃定猫猫习性肯定是找熟悉地方悄悄去尿。
却没想到,猫猫喝水是喝水了,还喝了不少,可他存水力却挺好,躺在他的床上晾着肚皮没多久就呼噜噜呼噜噜的睡着了……众虫盯了数个小时,直到午夜十一点半还没动静。
“他喝那么多水,却连夜都没起!”萨尔瓦起的是捶胸顿足。
两只雌虫也是无从下手,只能调转虫头打算重新商议。
三只虫都已经转了身,梦中的韩麒却翻身咕哝了一声,还伸出手往前摸摸探探,像在抓谁。
“戎北……”抓了几秒钟后,他突然仿佛受惊一般嗷的一嗓子,又喊了一声:“戎北!!”
这下,原本弯着身子怕吵着他的戎北听见他这样喊自己,心脏猛地一缩,虫也像根大弹簧似得‘嘣’一下就支起来,下意识的往屋里冲,口中答复!
“我在!”
然后……就看到了屋里在梦中惊醒的猫猫也像弹簧二号一样扑腾一下坐了起来!
雌虫紧急刹车站在床前,两口子四眼瞪大,于这漆黑的深夜中直直对视。
“嘶。”萨尔瓦觉得戎北简直就是个愣头青,看了眼旁边那只一直老老实实也没有表现的很毛躁的雌虫,缓缓点了下头,小声议论:“还是我雌君好。”
雌虫浅的不得了的爱情小湖被夸赞,立刻波涛泛滥,忍不住沉笑出声。
笑着笑着,还没办法再控制这几天被雄虫压制而出现的死板情绪,露出本性一般妖娆的眯起眼‘嘿嘿’了两声。
萨尔瓦原本想说他的。
可不知怎的,看他这眯着眼嘿嘿笑,神情狡黠笑容坏坏……倒是有点触摸到了本质的感觉。
原来,他是这样子的啊……
真的乖巧,可以。
装的乖巧,不好。
所以这样……倒是更喜欢了点。
萨尔瓦默默咽下了自己的想法,回头看了一眼那还在四目相瞪的夫夫俩,当即选择拉上自家雌君回房间好好腻糊一下不再管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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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戎北……”
屋内的韩麒忽然于深夜中颤颤巍巍的叫了一声。
“我在!”站在床边像守卫一样的弹簧北浑身一颤,又一次如同小兵崽子被军训一样坚定回复后轻声询问:“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我……我……”猫猫眼神迷茫而闪烁,似乎认不清戎北,又好像从刚刚那些朦胧的梦境中回忆起他是谁,表情委屈的在床上萎了几下,几次三番想开口,又气馁,最终垂头丧气伴随着低泣声嘟哝:“我……我尿床了……”
韩麒失忆又闹离婚
“猫猫尿床这种事, 十分常见……”虽然‘猫虫’就不常见,不过戎北还是表现的很硬撑:“不怕, 我帮你换换。”
“……嗯。”韩麒弱弱答应,并仔细观察着有关这只雌虫的细微情绪。
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想不通自己怎么回事,深夜中湛绿发亮的猫眼珠一直跟着戎北为他换床单的身影来回的转。
他回忆着,自己刚才似乎在梦里找厕所,然后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急的脱口而出就叫了谁的名字。
是一个人,是谁不知道, 只知道是戎北, 让他帮忙找厕所。
可这个戎北出现在梦境中, 他有一个薄膜样透明的大翅膀, 它们可以收起来,也可以展开……这在韩麒的认知里不该有。
一低头,却又发现,自己也有尖锐的爪爪,还有獠牙, 对着街道上的大玻璃一照,是个漆黑的大猫脸, 就像恐怖片里常见的那种, 特别吓人。
他被惊着, 下意识的拉着旁边有透明大翅膀的戎北大喊了一声……醒来就看到了梦里那张脸,他正一脸惊慌, 像做错了事,而他的身后……确实有着那样的透明薄膜翅翼。
韩麒也很惊慌, 在这样的惊慌失措下,一直没有找到的厕所, 就这么不用再找了。
他感受到自己腿下流出了热热的暖流,虽然心里有种奇怪的这个屋内就是属于自己可以随便尿的冲突意识,但却还是下意识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个好孩子,不该在床上尿尿。
印象中,继母似乎因为这件事狠狠打过他……而他当时确实已经很大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做,羞耻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还是像眼下一样,不得不面对自己意外造成的结果。
韩麒捏着手指头紧张巴巴的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这个叫戎北的人批评自己,他那有点诡异的翅翼一直安静的折叠在身后,没有动,但在韩麒眼中看来确实是个奇怪的样子……韩麒也反复回头看自己,没有看到相似的翅翼。
当然,也在柜子的小折射影子里看到了自己……幸好幸好,不是大猫头。
不过,这个戎北,叫他猫猫?
他又有点不理解。
脑子里很多奇怪的画面在闪烁着,基本都是这个有着折叠薄膜翅膀的怪人……虫?
“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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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把所有床单和底下棉褥丝垫都换成新的的戎北,在这个房间中忙忙碌碌……事实上他不忙碌也不行,他怕自己动作慢点,到时候给猫猫多点时间想到什么把他撵出去……就失去了能在这小小空间中一同的机会。
直到听见猫猫主动和他说话,声音软软的又好像包着很多口水一般……回眸看了看,果然他的小猫牙顶着下唇,看着委委屈屈的小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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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北……”韩麒又叫了一声。
“嗯。”这回戎北应了,还应的比先前更实音了些,像是有了几分底气。
“……”被回应了的韩麒倒是没了声儿,直到许久,看着戎北把自己抱起来用温毛巾擦洗,床单也全都铺成新的,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搂着他的手,才意识到自己和他很亲密,也终于有了勇气提出问题:“你……不打算说我吗?”
“说你?”戎北用了个反问句。
韩麒不太明白他这算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的蹭了蹭自己的指尖,嘟哝:“或者……揍我一顿。”
“揍你一顿?!”
即便是戎北自认为身为雌虫,自己十分叛逆,但是绝对也没叛逆到因为自家丈夫不小心尿了次床就把他抓起来打这种程度!
更何况,这尿床也是有前因后果的……要不是他们想了个什么计划,也不会造成他睡前喝了太多的水,并且轻微着凉……想到这,戎北有些自责,不该因为自己心底过于想接触雄主的想法而纵容萨尔瓦做出伤害他的事的。
但此时,路线没对,但是结果对了,至少现在接上线了,他也没有那么怕他了。
看着雌虫啼笑皆非的和自己互相瞪眼……身为军雌的戎北并不知道自己瞪着眼睛的时候其实气场还挺吓唬人的,即使唇角挂着笑容,也是一样。
韩麒结婚后持续数年对他的第一印象都是高大冰冷的霸道总裁型,这不无道理。
此时的韩麒看着他的眼睛,觉得有点害怕,回忆半晌,支支吾吾的解释:“我小时候……嗯……我的妈妈……爸爸后带回来的妈妈……因为……就……这个打我。”
此时的韩麒和五六年前时候一模一样,说话支支吾吾,颠三倒四,几乎无法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
不过这一次,戎北却比上一次有了更多的耐心,甚至会想:五年前的韩麒是这样的,他是不是可以相信,那么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五年以后,他也会逐渐恢复成这样!
“当然不会打你。”心态发生了转变后,戎北甚至觉得自己被幸福包裹住了,轻轻的拢住身上的猫咪,抱着他:“因为你是我的小猫宝贝。”
韩麒有点讨厌这个形容,他知道自己不是猫,于是反驳:“我不是猫,我是人。”
“人?吗?”戎北没听他提过,但就像萨尔瓦没从韩麒口中听过他确实是玄彘这样的答案一样……心里是有几分数的,此时只是愣了几秒,立刻笑了,在他鼻尖上点了点:“你转生了,你现在是小猫虫。”
“小……毛虫???”韩麒被自己脑补到的东西吓着了,第一反应就是快速回过头找刚刚照出他影子的那个镜子,确认不是满脸毛的大虫子,略微松了口气,但心口窝还是紧的。
戎北粗枝大叶的嗯了一声,片刻后从韩麒眼神中的紧张情绪里探查到了什么不对……反复咀嚼自己的说法,才猛然惊觉:“不不不,不是小毛虫,是猫虫。”
“猫……虫?”
“你是只小雄虫,才刚成年五年,还是个小朋友,嗯……像猫咪一样的小朋友。”戎北头脑风暴后,如此这般的找补。
“才?”
“嗯哼。”戎北自认没问题,这次应的又是有底气的类型。
韩麒脑中设定是18岁成年,成年都五年了,那怎么着也有二十三岁……还小朋友。
是该工作的年龄了。
不过被称为小朋友,被这样温暖的抱着,即使犯了这种低劣的错误也没有被指责……真让人感到温暖。
某只‘小猫虫’舒服的往旁边雌虫身边靠了靠,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转生了这种设定,继而看着戎北那与自己认知中黑发黑眸完全不同的金色脑瓜子,发出了灵魂提问:“那你……是我爸爸吗?”
“哈。”戎北或许该庆幸自己是个军雌,前半生虽说是游手好闲的在军中‘飘’,除了真正能得到勋章和奖牌的任务其它都没认真过,好歹也算是有过一定的心理磨练,这会儿没受惊,也没笑出声,只淡定的咳嗽两声,答:“不,不是。”
“啊?”
不是爸爸啊……
韩麒继续上下打量。
这种事情就不是什么心理训练能拯救的了的了……戎北也不知自己是该大笑几声,还是偷偷抹一把老泪感叹自己青春已无,重生归来的失忆丈夫竟然把他当成爷爷。
“我是……你的妻子。”
戎北用相当饶舌的口音来形容了自己的身份……虫族通常不太用这种形容词来形容自己,即使雌虫地位低,即使雌虫能生育,他们也绝大多数愿意承认自己是配偶,而不是妻子。
妻子这种词汇,应该属于彻彻底底的雌性动物……而不是雌虫这种生物。
可人类的配偶就是妻子,他知道想要韩麒明白,就必须这样承认。
戎北捂着脑门,悄悄遮掩起自己从太阳穴开始热起来一直烧到脖子的整个脑袋,并用偷瞄式的目光去窥探韩麒的反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见韩麒先是愣了一阵子,随后低头看着刚刚被‘老婆’伺候着换了的裤子和衣裳……抬头看看戎北,又低头看看衣物,再抬头看看戎北……
“你是……男的。”韩麒看起来很不可置信,觉得他在开玩笑,却又明知道这可能不是玩笑是真的,眼神非常期待的看着他,希望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解释。
“一定意义上来说……”戎北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下去,卡的他喉咙生疼,最终不知怎的咬破了嘴唇,只铿锵答了句:“是的。”
“哦天。”此时此刻,韩麒捂着自己的脸颊,和刚刚掩饰自己脸红的戎北一样‘难以见人’:“怎么会。”
在他记忆中,自己就像是一觉醒来,从刻板的生活中抽离……前一秒还是并不幸福家庭中的孩子,拥有一些杂乱混破的记忆,他认为这可能是孟婆汤偷工减料或者自己喝的不够多的结果,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一觉醒来投胎了,一投胎就成年了,还自带一个老婆,这老婆是个怪物,还是个男的!
这种设定就算是玩游戏都没办法使人接受,韩麒一时间真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可是刚刚所感受到的一切,包括那些令人尴尬的潮湿尿液,和此刻抱着他的雌虫那双温暖的手,都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韩麒彻底混乱了。
直到几分钟后,他才从自己凌乱的思绪中勉强爬出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试图撇清自己状况的句子:“非常抱歉,虽然我……我知道不该讲,可是,我不想结婚,我们能把这婚……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