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31章 可疑的人
“孙小姐, 你好。”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孙美宝长这么大,还没被什么人欺负过, 那天哭着跑出去,真是丢光了面子。回到家,孙美宝思来想去,简直要气炸了,她居然被个男人给‘茶’了。确切地说, 她居然没有‘茶’过一个男人,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孙美宝高傲地瞥了傅年一眼,问:“容溪哥哥在么?”
傅年暗地里撇撇嘴, 说:“容总在办公室。您二位有预约么?”
孙美宝轻蔑地说:“笑话!我爸来找容溪哥哥,还用预约?”
孙虔礼闻言皱紧眉头,不悦地说:“美宝,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 你的教养呢?”
“爸,我知道错了,我们赶紧去找容溪哥哥吧。”孙美宝乖乖认错, 却暗地里瞪了傅年一眼。
孙虔礼没搭理她, 温和地看向傅年, 笑着说:“你是容溪新招的助理吧,美宝的性格骄纵了一些, 你别放在心上。”
傅年笑了笑,说:“孙先生言重了,孙小姐什么身份,性格骄纵些也是正常,像我们这些普通的打工族, 受点委屈是常有的事。不过还请孙先生见谅,尽管您身份尊贵,出于我的职责,我还得先跟容总请示一下。”
傅年的话虽然句句伏低做小,却真正夹枪带棒,听的孙虔礼脸上的微笑都快挂不住了。他淡淡地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对,做一行就该守一行的规矩,那我们就在这儿等等。”
“多谢孙先生体谅。”倒不是傅年爱找事,孙美宝一开始说话就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孙虔礼也没觉得不妥,直到孙美宝话说完了,他又开始演好人,这分明就是打一棒给个甜枣。在傅年看来,这孙虔礼的虚伪比孙美宝的骄纵还惹人厌。
傅年转身走向傅年的办公室,隐隐听到孙美宝在说话。
“爸,您见容溪哥哥什么时候这么麻烦过,我看就是这人不识抬举。”
“美宝,如果你以后还是这副性子,那我就直接送你出国,好好让你在国外锻炼锻炼。”
傅年来到门前敲了敲门,随即推开门走了进去,说:“容总,孙小姐和他父亲来了,说要见你。”
容溪手上的动作一顿,说:“让他们在休息室稍等,我马上出来。”
傅年好奇地问:“容总,这孙小姐的父亲是做什么的?你似乎有些怕他。”
容溪抬头看向傅年,淡淡地说:“宁城副市长。”
傅年一怔,随即苦笑着说:“原来是政府部门的人,怪不得。”
“傅年,我知道你表面看上去对谁都温和,其实自尊心比一般人还要强,但要想在这个复杂的社会活着,有些时候该软的还是要软,否则你很容易吃亏。”
傅年面色复杂地看着容溪,说:“容总,我怎么感觉你很了解我,我们之前有交集么?”
“没有。”容溪错开目光,再次将注意力放在电脑上。
傅年点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来到两人近前,说:“两位请休息区就坐,容总手上有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需要处理,稍后就来。”
孙虔礼点点头,笑着说:“公事要紧,不着急。”
孙美宝得意地勾起唇角,说:“我就说容溪哥哥不可能不见我们。你去,给我爸泡杯茶,给我泡杯咖啡。”
孙虔礼眉头皱起,脸上的温和消失,严肃地看着孙美宝,说:“美宝,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还这么没教养,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你妈给你办签证。”
孙美宝撒娇地挽住孙虔礼的手臂,说:“爸,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再犯了,您千万别把我送出国,我一个人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什么都得靠自己,那怎么成,我可受不了那份苦。”
傅年不再理会孙家两父女,转身来到吧台前,分别泡了茶和咖啡,随后端着放到两人身边。
与此同时,容溪也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微笑着打招呼道:“孙伯伯,您来我这儿,还让您等,真是不好意思。”
孙虔礼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温和地笑着说:“容溪啊,好久不见了,快过来坐。”
容溪看了看旁边的孙美宝,选了个较远的位置坐下,说:“孙伯伯,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如果有事,您让秘书给我打个电话,我直接开车过去向您报道多好,还得劳烦您跑这一趟。”
“咱爷俩好久没见,我原本想着晚上叫你到家里一起吃个饭,只是临时接到省里的电话,让我去开常委会,所以就抽中午的时间,跟你一起吃个饭。”
容溪看向傅年,说:“你定一下德泉饭庄,我要和孙伯伯过去吃饭。”
孙美宝插话道:“容溪哥哥,我知道你忙,就提前订好了位置,我们直接过去就行。”
“还是美宝想的周到。孙伯伯,那我们现在直接过去吧。”
孙虔礼起身说:“好,那就走吧。”
傅年见状连忙问:“容总,那定好的粤菜怎么处理?”
“打包回来自己吃吧。我会叫乔兰过来,你不用跟着了。”
傅年一怔,看向一脸得意的孙美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说:“那就谢谢容总了。”
容溪察觉到了傅年情绪地不对,可有外人在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等他应酬完以后,再……
想到这儿,容溪不禁一愣,他似乎越来越在乎傅年的感受,甚至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来看待。
“容溪哥哥,容溪哥哥……”
容溪回神,说:“抱歉,有些走神,我们走吧。”
看着三人一起走进电梯,再看看桌上动都没动过的茶和咖啡,傅年不禁勾起一抹苦笑,自嘲地说:“傅年啊傅年,明明是生活在泥里的人,偏偏想要去跟天上的云朵较劲儿,你还真是自不量力的很啊。”
傅年将桌上的茶和咖啡,‘咕咚咕咚’的全部喝完,端着到吧台前清洗干净,这才抽了张纸巾擦擦手,拿起车钥匙下了楼。
开车来到订餐的粤菜馆,傅年径直走向前台。
服务员见他进门,连忙上前招呼,说:“先生用餐吗?”
“我之前打过订餐电话,是过来取餐的。”
服务员笑着说:“那先生随我来,请问您留的姓名和号码分别是?”
“我姓傅,号码133××××3154。”
服务员查看了订单,说:“先生请稍等,饭菜马上就好。”
傅年看了看餐馆的环境,问:“请问我能换成堂食吗?”
“可以,先生可以选个位置坐下,我为您布置餐具。”
傅年指了指靠窗的位置,说:“就那儿吧。”
“好,先生稍坐,我去取餐具。”
傅年走到窗前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菜单看着,其实他没吃过粤菜,看着菜单上清汤寡水的,一看就不合口味,只是这家的粤菜价格不菲,订的餐也不能退,他只能硬着头皮吃。
傅年拿出手机,想给宋桥打电话,可一想到他好不容易才定下心来管理酒店,又不想再打扰他。傅年拿着手机,看着通讯录里的人名,不禁一阵苦笑,他竟然找不出一个可以陪他吃饭的人。
傅年叹了口气,打开了几天没玩的游戏,刚一上线就收到了邀请信息。傅年一看是肖琦,就点了进去。
“傅年哥,你吃饭了吗?”
“正打算吃,你吃了么?”
“还没,正在犹豫吃点什么。”
傅年一怔,随即问道:“你们学校就在华光路上吧。”
“是啊,怎么了?”
“我给你发个位置,你直接过来吧,我正好在这边吃饭。”
“好啊,我现在就过去。”
傅年退出游戏,打开微信,给肖琦发了位置。刚刚失落的心情,稍稍缓解了些许,他打开菜单看了看,又点了一个菜。如果放在平时,他肯定不舍的,但今天他想花钱。
等了十分钟,预定的菜刚端上来,肖琦就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靠窗的傅年。他笑着走过去,说:“傅年哥。”
傅年向他挥挥手,笑着说:“菜刚上你就来了,快坐吧。”
肖琦在傅年对面坐下,看着桌上的饭菜,说:“傅年哥,你怎么会来这里吃饭?这里离嘉华挺远的。”
“容总说想吃粤菜,我就在网上搜了搜,都说这里还不错,就定了这里的餐,结果容总临时有应酬,不能吃了,所以我就来了。托容总的福,我也尝尝粤菜的味道。”
“原来是这样。”肖琦顿了顿,说:“这些确实是大哥喜欢的菜。”
“快尝尝,我这是第一次吃粤菜,也不知道地道不地道。”
肖琦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鸡肉尝了尝,说:“嗯,这白切鸡的味道不错,挺正宗的。傅年哥,你快尝尝。”
傅年应声,也夹起一块鸡肉尝了尝,说:“味道还可以,但我还是吃不惯。我喜欢湘菜、川菜,还是麻辣鲜香的味道更适合我。”
“傅年哥如果喜欢吃湘菜川菜,我倒是知道一个好去处,那里消费不高,味道还正宗,每天都得排好久的队才能有位置。”
傅年一听来了兴趣,问:“是吗?在什么地方?”
“就在我们学校后面的一个巷子里,只是那里店面小,环境差点,但胜在味道好,我们学校很多同学都去那儿改善伙食。”
“环境不环境的无所谓,只要干净卫生就行。”
“那改天我带傅年哥去尝尝。”
“别改天了,就今天晚上好了,到时候我来找你。”
“行,那咱们就说定了。”
“说定了。不过我得多叫一个人,这人你也算认识,就是经常和你打游戏的宋桥。”
“好啊,正好咱们三个还能一起上分。”
“哎,这主意不错,这个赛季我都还没打到王者,今天得好好冲一冲。”
“没问题。就咱们三个的技术,上王者是轻而易举的事。”
傅年和肖琦说说笑笑,一顿饭吃得很开心,心里的郁闷散了个七七八八。和肖琦分开后,傅年直接开车回了公司,把车停好,索性在车里看起了日记。这次他没有按照日期来,而是选择了他爸妈去世前后的日记来看。
他爸妈出车祸之前,爷爷的日记几乎都是他日常处理的事务,详细、琐碎。可自从那场车祸后,爷爷的日记就简单了许多,往往只是寥寥几笔。就是这简单的屈指可数的几行字,让傅年感受到爷爷心底浓浓的悲伤,不禁让他热泪盈眶。
傅年擦擦眼泪,正打算继续看,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他低下头看了看,是容溪的电话,随即看向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
“迟到了,迟到了!”傅年慌慌张张地正准备下车,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男人走了过来,带着黑色的棒球帽和口罩,除了两只眼睛露在外面,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他走的不快不慢,来回转头看着两边车辆的车牌号,似乎是在找车。
傅年皱眉,直觉告诉他,这人不对劲。这是嘉华的总部,地下停车场是专供内部职工使用,每个人几乎都有自己固定的停车位,没人会像他这样找车,除非是外来人员,不清楚这里的情况。
傅年小心地锁好车门,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随即打通了一层保安的电话,小声说:“喂,保安部吗?地下停车场进了个奇怪的人,我怀疑他想偷车,你们赶紧下来看看。他现在在A区,身上穿着一身黑,还带着黑色的帽子和口罩。”
那边的保安还是很靠谱的,听了傅年的描述,连忙抄起电棍,乘坐电梯就下了楼。而就在保安往这边赶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走到了傅年所在的车前,他顿住脚步,眼睛直直地看向车牌号。
傅年连忙将手机调成了静音,紧张地打开相机,尽量近得去拍照片,好在容溪的车都贴了特殊的车膜,在车里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而在外面却完全看不到车里,所以那个男人根本不清楚车里是有人在的。
眼看着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傅年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紧张地拿着手机对准他,录着视频。男人左右看了看,待确定没人后,伸手拉了拉车门,没有拉开,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贴在驾驶座的把手上。
傅年一看不对,唯恐他利用别的手段打开车门,连忙按下了汽车的防盗警报。一时间整个地下停车场,都回荡着警报的声音,吓了那个男人一跳。还来不及将东西取下来,就听身后一声大喝:“谁,你干嘛呢?”
见男人想跑,傅年来不及多想,猛地打开车门撞了上去。男人当即被撞倒在地,看向傅年的眼神满是惊讶。男人爬起来,转身就跑,傅年连忙下车,追了出去,临走之前,还不忘锁好车。
只可惜男人跑得太快,他们又被突然开出来的车拦了一下,也就没追上。
保安队长林奇来到车前敲了敲车窗,车窗缓缓降下,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三人眼前。
男人疑惑地问:“怎么了这是?”
“你是那个部门的?怎么这个时间开车出去?”
不待男人回答,后面的车窗也落了下来,孙美宝从车里探出头来,说:“怎么回事,市政府的车你们也敢拦?”
林奇连忙看了看车牌,讪讪地笑着说:“不好意思,小姐,我刚才在抓偷车贼,没留意看您的车牌,真是不好意思。”
“偷车贼?哪儿呢?”孙美宝四下看看。
林奇老实地回答:“我们正追呢,您的车突然开过来,就这么一拦,那人就跑了。”
“你什么意思?你……”
“美宝!”孙虔礼厚重的声音响起,吓的孙美宝一缩脑袋,瞪了林奇一眼,说:“老张,开车。”
张林应声,车子缓缓启动,扬长而去。
傅年气喘吁吁地回到车前,拿起手机想给王耀打过去,却发现在这段时间里,容溪竟然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好在他够警觉,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林奇看看走远的汽车,转身朝着傅年走去,气喘吁吁地问:“傅年,你有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
傅年一边给容溪发消息,一边说:“我的眼睛又不是扫描仪,他带着帽子和口罩,我怎么可能看得清。”
“你说这停车场的入口不仅有安全闸,还有兄弟们看着,他是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傅年缓了口气,说:“林哥,这停车场装了不少摄像头,我建议你去查查,到底是哪里出了漏洞。今天是我在车里,所以容总的车才没被偷走。如果真的丢了,就算把咱哥几个卖了也赔不起。”
“成,我这就去。那个人应该不会再回来,不过你也得留点心,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林哥,监控视频要留好,待会儿我也去看看。”
“没问题,那我先走了。”
傅年的信息刚发过去,容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喂,你在哪儿?”
“我在停车场,出了点小状况,一会儿再上去,先挂了。”傅年挂掉电话,直接给王耀拨了过去。
“喂,傅年,你找我有事?”
“王队,就在刚才,我碰到了一个可疑的人……”傅年将刚才发生的事如实说了一遍,说:“王队,我怀疑这人就是冲我来的,确切地说,他是冲我放在后备箱的那两箱日记本来的。”
“那些日记你看了吗?有什么发现?”
“看了很少一部分,那些日记基本都是工作日记,详细记录了这些年爷爷办过的案子,我现在还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你在那儿等着,我这就过去。”
傅年刚挂掉电话,就听到一声电梯的提示声,他抬头一看,竟然是容溪,不禁有些惊讶,说:“容总,你怎么下来了?”
“上班迟到,解释又说的不明不白,然后就直接挂电话,这就是你对待工作的态度?”容溪虽然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模样,却让人很明显感受到他的不悦。
傅年理亏,连忙赔笑道:“对不起,容总,刚才确实急了点,不过我是真有事,不是有心的,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容溪见傅年这样,也就缓了语气,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我在车里看日记,看的有些出神,忘了时间,容总给我打电话,我才回过神来,本打算上去,却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从头到脚,除了一双眼睛,包裹的严严实实,而且东张西望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我觉得很奇怪,就没下车,然后就锁好车门在车上等着。最后,那个人在容总的车前停下,想强行打开车门,我直接按响了警报。他被吓了一跳,然后他就跑,我就追,可惜没追上。”
“知道他目的不纯,你还追,就不怕出事,嗯?”容溪缓下的语气,再次沉了下来。
傅年听出他语气里的关心,笑着说:“不是,我忘了说了,当时那个人靠近之前,我给林哥打了电话,当时他们也在,我们一起追的。”
“既然人跑了,还不上去,等什么?”
“我怀疑那人是冲着爷爷的日记本来的,就给王队打了电话,他正在赶来的路上,我等他一会儿。”傅年嬉皮笑脸地说:“容总,看在我保护了您的车子的份上,您就容我再偷会儿懒吧。”
见他这副模样,容溪不禁觉得一阵好笑,说:“把日记本搬到楼上,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傅年一怔,随即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要不说怎么容总是总裁呢,还是您聪明,我都没想到。那什么,我这就搬。”
容溪的眼底闪过笑意,跟着傅年来到后备箱旁,帮着将日记本搬了出来。
傅年靠近时,闻到容溪身上淡淡地酒味,眉头随即皱了起来,问:“容总喝酒了?”
容溪这才察觉两人靠的有些近,连忙后退了一步,说:“嗯,喝了一点。”
“容总忘了自己的病还没好?”
“我没事了,已经两天没吃药了。”
容溪垂着眼,傅年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看到微颤的睫毛。
傅年一怔,他都没留意容溪已经两天没吃药,似乎很不称职。待他回神时,发现容溪已经抱着箱子走到电梯前,他连忙关上后备箱,跟了上去。
“容总,抱歉,这两天只想着案子的事,忽略了很多事。”
电梯门打开,容溪走了进去,并没有回应傅年。
看着容溪平静的侧脸,傅年总觉得有些心虚,说:“容总,今天那个孙副市长没有为难你吧?”
傅年说完就后悔了,他这不明摆着的事么,孙虔礼看容溪,那就是老丈人看女婿的眼神,怎么可能为难他,他就多此一问。
“孙副市长找我是为了商量田南度假村开发的事。”
傅年一怔,随即问道:“孙副市长亲自来找容总,难道说这个项目出了问题?”
“没有,只是叮嘱我动工之前,一定要做好群众补偿问题。”
傅年还想再说,电梯门突然打开,打住了他的话头。
容溪将日记本放在休息区的桌子旁边,说:“你爷爷的日记本在你手里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傅年如实说道:“你、我、宋桥、王队、孙警官,除了我们这五个人外,我没告诉其他人。”
“那你把日记本放在车里,这件事有谁知道?”
傅年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容溪,说:“只有你和我。”
容溪平静地看着傅年,问:“你怀疑我吗?”
傅年想也没想,直接摇头说:“不怀疑。”
傅年的话取悦了容溪,微微扬起嘴角,说:“你再好好想想,还有谁有可能知道这件事,我先去忙了。”
看着容溪嘴角勾起的笑意,傅年怔怔地应了一声,他不是没见过容溪笑,只是他看到的仅有的几次笑容,都是公式化的微笑,怎么看都假的很。与刚才容溪嘴角的笑完全不同,让他整个人的棱角都柔和了下来。
“给我泡杯茶。”
容溪出声打断了傅年的思绪,他连忙应声,说:“好,这就来。”
看着容溪走进办公室,傅年不禁摇了摇头,呢喃道:“我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因为单身久了,现在看谁都觉得可以了?”
傅年甩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走到吧台前泡了杯清茶,给容溪送了过去,说:“清茶解酒,容总喝点吧。”
“嗯。”容溪头也不抬的应声。
傅年没有停留,转身出了办公室,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着爷爷的日记,这回过了明道儿,他不用再偷偷摸摸的看了。
大约十五分钟后,王耀的电话打了进来。
32. 第32章 调查中
看着手机上王耀的备注, 傅年有一瞬间的愣神,突然想起并不是只有他和容溪知道自己将日记本放在了车上。傅年回神,接通了王耀的电话, 和前台知会了一声,王耀便乘坐电梯上了楼。
傅年在电梯口等着,见只有王耀一个人,不禁松了口气,问:“王队, 今早保护我的警察都有谁?”
王耀一怔,随即说:“应该是孙鹏和林菀,怎么了?”
傅年想了想, 如实说:“日记本是我今早临时起意装进了后备箱,如果那人真的是冲着日记本来的,那知道日记本去向的人就都有嫌疑,其中就包括孙警官和林警官。”
“你是怀疑孙鹏和林菀其中的一人, 向外透露了日记本的去向,所以那人才会到嘉华大厦来盗取?”
“说实话,昨晚孙警官来找我的时候, 我就觉得他不对劲。当他听到我家还有个储藏室的时候, 模样太急切。”傅年想起昨晚的那块玻璃碎片, 问:“王队,昨晚那块玻璃碎片上的血迹检验完了吗?上面的血是谁的?”
王耀沉默地看了傅年一会儿, 说:“不是死者的。”
傅年兴奋地说:“不是死者的,那就肯定是凶手的,数据库里有匹配的资料吗?”
“没有。”王耀长出一口气,说:“虽然没找到匹配的目标,但那块玻璃碎片是非常重要的证据, 一旦锁定嫌疑人,我们可以进行比对。”
“那可惜了。”傅年拿出手机,将他拍摄的视频调了出来,说:“王队你看,这是我当时拍的视频,只可惜他包裹的太严实,没拍到他的脸。”
王耀接过手机看了看,说:“待会儿你把视频资料发给我。”
“好。”傅年拿回手机,找到王耀的微信,将视频和照片一股脑的发了过去。
王耀看了看微信,问:“你爷爷的日记看了多少了?”
“看了五六本吧,目前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王耀犹豫了一会儿,说:“如果你同意,我想将日记本带回警局,人多的话进展也就快些,这样你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傅年直截了当地说:“王队,说实话,我有理由怀疑你们警局内部有问题,所以这些日记本我不能给你。”
“孙鹏和林菀都是老刑警,他们不可能有问题,我觉得这件事是你太敏感了,或许那个人只是单纯的想偷车。”
傅年看着王耀笑了笑,说:“我明白,他们是王队多年的同事,一起出生入死过,你当然相信他们多过我,这是人之常情,我可以理解,但我也有自己的判断。既然这样,那今天的这个人就是个偷车贼,跟这些日记本完全没有关系,那王队就更没理由将它们带走。”
“傅年。”王耀看着傅年,眉头皱紧,说:“你这样固执没有意义,只会影响案件的调查,而且还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傅年闻言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说:“我以为我已经全力以赴在帮你们了。王队,我坚持自己的想法,至于我的安全我自己负责,就不劳烦各位警官费心了。”
“傅年……”
傅年打断王耀的话,说:“不好意思王队,我现在还在上班,虽然老板好说话,允许我办点私事,但我也不能蹬鼻子上脸。王队应该能理解吧,那我就不送你了。王队放心,如果有发现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虽然傅年还和以前一样一口一个‘王队’的叫着,但王耀知道傅年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改变,不再似之前那般无条件的信任。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虽然不清楚那人的真正意图,但既然我来了,还是要调查一下的,你带我去监控室吧。”
“正好我也要去,那我们就一起吧。”两人走进电梯,傅年按了2层的按钮,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王耀,说:“王队,抱歉,刚才我说话可能不中听,你别介意。就像您相信自己的队友一样,我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况且事关人命,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王耀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不过既然你坚持自己的想法,那就换个住处吧,你家已经不安全了。”
傅年下意识地想起富华园,说:“行,我会考虑王队的意见的。至于保护我的安全,就算了吧。”
“走吧,到了。”王耀没有接傅年的话茬,显然他另有安排。
傅年也没多说,带着王耀走向监控室,来到门前敲了敲门,随即便推门走了进去。
林奇回头见是傅年,说:“傅年,你来了,我正想去找你。”
傅年指着身边的王耀,说:“林哥,这是咱们市刑警队的王队,过来查看监控。王队,这是我们嘉华的保安队长林奇。”
林奇连忙站起身,笑着说:“您就是王队,你好你好。”
“你好。”王耀看向电脑上的监控画面,直截了当地问:“有什么发现么?”
“哦哦,是这样的,王队,咱们大厦的停车场出入口只有两个,一个在东门,一个在南门,两边的监控都正常运行,今天的视频保存的很好,可我翻来覆去的将今天监控的视频看了很多遍,也没发现这人是怎么进去的。”
“你看的是哪个时间段的?”
“今天早上七点到下午三点,因为我们公司的大门最早是在早上七点开门。”
“那他有没有可能像嘉华的员工一样,从大厦内部乘坐电梯下到停车场的?”
“这不可能。我们公司出入有严格要求,每个员工必须进行面部识别,才能进入大厦,包括大厦内的清洁工。”
“那他如果就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呢?”
林奇一怔,和傅年对视一眼,说:“如果真像王队说的,那确实可以直接乘坐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可嘉华的员工都是经过层层筛检,有半点污点的人都不会录用,怎么可能招了贼进来。”
“不能排除王队说的这种可能。”傅年顿了顿,接着说:“下午三点正是上班的时间,只要在门禁系统里找到各个部门下午打卡的记录,看看三点的时候不在工作岗位的人都有谁,就能快速筛检。”
“傅年行啊,脑子转的够快的,不过这个要经过容总同意才成。”
“我这就给容总打电话。”傅年说完,便掏出手机给容溪打电话。
王耀看向林奇,问:“你们每个部门都有单独的打卡设备呢?”
“是,想进入大楼,不仅要经过门口的面部识别,回到各个部门还要单独进行指纹识别。虽然麻烦了点,但也是为了安全。”
王耀点点头,看向正打电话的傅年,再次感慨他的敏锐。随即想起他今天说过的话,不知不觉间便想的多了。
傅年挂掉电话,说:“林哥,容总已经同意了。”
“那好。王队,傅年,你们在这儿等一下,我这就去调取资料。”
林奇去调资料,傅年坐到了刚才林奇所在的位置,调出监控视频以四倍的速度查看着。
王耀见状出声问:“你还是认为那个人是外来的。”
傅年一边看一边回答道:“是。如果是公司内部员工,就算不认识容总的车,也一定知道容总的专用车位,而那个人明显只知道车牌号,不知道停放的具体位置。”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林奇那么做?”
傅年的动作一顿,说:“以防万一。”
傅年看了一遍视频,并没有发现印象中的那个男人。
傅年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上了嘉华员工的车,自动识别后进入地下停车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查无可查了。”
傅年泄气地松开鼠标,说:“是啊,就相当于大海捞针。”
王耀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也不用泄气,你不是拍了视频和照片么,说不定还能从视频中找到线索。”
傅年一怔,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调出那段视频,起身说:“王队,我漏了一个东西,那上面很可能有很重要的线索。”
“漏了什么?”
“他贴在驾驶座门把手上的东西。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必须现在过去找到它。”傅年说完就跑出了监控室。
王耀见状连忙跟上,跟他一起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傅年快步走向容溪的车子,一边找一边说:“那个人逃跑的时候,我拿车门撞了他一下,一定是那个时候,把东西甩了出去,肯定就在这儿附近。”
傅年趴下,挨个看着旁边车辆的底部,终于找到了那件东西。就像是个小型的平板电脑,不过屏幕已经摔碎,也打不开了。
傅年苦笑着说:“早知道这样,我之前就不撞他那一下了。”
王耀把东西拿了过来,说:“傅年,你别小看我们队里的技术部门,这东西摔坏的只是壳子,里面的东西还保存的好好的。”
傅年一怔,随即笑着说:“我把这茬给忘了。那这东西就交给王队了,希望能找到线索。”
王耀将东西放进大号的证物袋,撞进了随身携带的手包。
傅年见状笑着说:“王队,我真怀疑,你这包里装的都是大小不一的证物袋。”
“不,还有一次性手套、鞋套、头套和口罩。”
“王队不愧是王队,这装备真是一应俱全啊。”
“走吧,我们上去。”
电梯里,傅年犹豫了一瞬,说:“王队,你们应该也在调查爷爷参与的案件吧。”
“嗯,已经调取了资料,正在调查。”
“那案件进行到哪一步了?你们有传唤沈蓉谈话吗?”
王耀摇摇头,说:“还没有,我们正在调查死者和沈蓉的关系,目前还没查到。”
“王队,我记得当初沈蓉去我家的时候,带着一个男人,我面试那天被拦车,从后视镜里也看到了他,我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是沈蓉的心腹。沈蓉如果要收买什么人,做不干净的事,那肯定不会亲自动手,那个男人应该是真正做事的人。”
“你说的那个男人是谁,叫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带着一副银框眼镜,留着和我差不多长的头发,身材中等,长相很普通,大约三十多岁。对了,那天在嘉华门口,那个男人出现过,那里正好有个摄像头,应该拍下了他的模样。”
“那正好,调出来,查找一下这个人。”
电梯门打开,他们走出电梯,径直走向监控室。
“傅年,王队,你们去哪儿了?”
傅年随口答道:“去停车场找东西。林哥,资料调来了吗?”
“调来了,都在这个U盘里。”林奇说着将U盘递给了王耀。
王耀将U盘接了过来,随手交给傅年,说:“核对的工作就交个你吧,有了结果给我打个电话就成。”
王耀也基本已经确定,那人应该不是嘉华的员工。
“也行。”傅年随即看向林奇,说:“林哥,你帮我调一下10月1号下午3点到4点,大门口的监控视频。”
“好嘞。”林奇坐到电脑前,很快便找到了当天的监控视频,并按下了播放键。
“停。”
听傅年喊停,林奇连忙停下了视频的播放。
傅年指着定格的监控视频,说:“王队,就是这个男人。”
王耀从背包里拿出一个U盘,说:“林队,麻烦你将这段监控视频,以及今天早上七点到下午三点的监控视频都下载给我。”
“好。”林奇将U盘接了过来,插在电脑上,把王耀需要的监控视频都下载了下来,随后又将U盘递给了他。
王耀将U盘收好,看向傅年,说:“局里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我得先走了,我会让派出所的同志过来协助你们调查。”
“好,那王队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王耀没多逗留,拿着东西出了嘉华。
“林哥,刚才的视频你也给我下载一份。”傅年将刚才王耀给他的U盘递给林奇。
林奇应声,也给他下载了一份。
“林哥,你忙着,我先上去了。”
“傅年,你脑子好使,如果真的发现什么,就知会我一声。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怎么进来的,不然我的奖金不白飞了。”
“成,等我识破了他的把戏,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傅年没再多说,乘电梯直接上了楼。走到休息区,发现原本放在桌边的日记本没了,他心里一慌,连忙跑向容溪的办公室,甚至顾不得敲门,直接闯了进去。
“容总,我爷爷的日记呢?”
容溪抬头看向他,不悦地说:“在休息室。傅年,如果你下次进门,再不敲门,就每次罚二百。”
傅年不由松了口气,说:“只要我的日记本没事,别说二百,就算两千我也认。”
“我要开视频会议,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傅年赔笑着说:“容总,我有件事和你商量,就给我五分钟成吗?”
容溪看了看时间,说:“你只有两分钟。”
“两分钟就两分钟。”傅年顿了顿,接着说:“容总,我最近的处境有点艰难,想去你家借住一段时间。容总放心,我不白住,洗衣做饭干家务,我全都包了,绝对不让容总吃亏,您看成吗?”
容溪平静的眼睛闪过惊讶,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考虑考虑,两分钟到了,你现在出去吧。”
“容总,我做饭的手艺还不错,您不用每天都在外面吃,我还能自制饮品,还会按摩,反正您让我借住,绝对物超所值!”
容溪的眼底忍住笑意,说:“我说了会考虑,你现在出去!”
“好好好,我出去,希望下班之前,容总能给我一个答复,实在不行,我好在找下家。”
“你还想找谁?”容溪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
“我……”傅年看着容溪犹豫了一瞬,说:“大不了我再租套房子,租个几个月,等案子结了,再回家。”
“那和你家有什么区别?”
“害,算了,我还是回家得了。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我一个人有危险也就算了,不能再连累别人。”傅年转身走向门口,说:“容总,你忙,我就先出去了。”
容溪见状眼底的不悦更甚,却也没有叫住傅年,他现在还有重要的视频会议要开,等忙完了再说其他。
傅年回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水,随后便走向休息室,却发现房门被锁着。现在容溪在忙,他也不好再去打扰,百无聊赖地坐到了沙发上,拿出手机仔细看着刚刚拍摄的视频。
“棒球帽,黑口罩,就连手上的手套都是黑的,这造型真像个大黑熊。”傅年自言自语着。
傅年继续看着,突然定格了画面,随即将其放大,仔细地看着男人的手。因为要破解汽车的自动锁,他必须操作那个类似平板的东西,所以他将手套取了下来,那只手只有四根手指,小指的位置只剩下一节骨节,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齐根斩断。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看清。
傅年连忙拿出手机,给王耀拨了过去。
“喂,傅年,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是,王队,今天在停车场碰到的那个男人,右手的小指缺失,应该是被什么齐根切断了。还有,他在设置那个类似平板的东西时,脱掉了手套,那个东西上面应该有他的指纹。”
“好,我知道了,回去后我仔细看看,让痕检科的人录入一下指纹。”
“好,如果再有发现,我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傅年挂掉电话,再次集中精神在那段视频上,却没再找到任何线索。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刚出门就碰到了容溪。
“容总,视频会议开完了,想喝点什么,我去泡。”
“下班了。”容溪淡淡地说了一句。
傅年一怔,打开手机看了看,发现已经六点多。
“好,那我送容总回去。”
容溪没有动,递给傅年一把钥匙,说:“去把日记搬出来。”
“要不就在这儿放着吧,总比放在我家安全些,我就只拿两本回家看。”
“我家缺个保姆。”
“啊?”傅年一怔,随即说道:“那什么,容总,谢谢你这么帮我,但我不能让你趟进这滩浑水。”
“少废话,让你搬,你就搬,还想让我亲自动手么?”
“不是……”见容溪沉下了脸,傅年连忙打住话头,话音一转,说“容总,让我做保姆没问题,能不能先给我些生活费?您这生活质量,我微信里的那点钱兜不住。”
这下换容溪愣神了,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拿出手机给他转了两万块,说:“先用着,不够了就说。”
“好。那个,我就搬日记。”木已成舟,钱都到账了,傅年还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去搬日记,心里暗暗想着: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容溪的安全。
容溪搭了把手,到底没让傅年一个人搬,两人上了车,傅年转头看向容溪,说:“容总,我要回家打包些东西,是先送你回去,还是我们一起?”
“一起吧。”
“好,那我们出发,正好去菜市场转一圈,准备晚饭的食材。”
汽车平稳的启动,很快便离开了嘉华总部。
容溪出声问:“你们都查到了什么?”
傅年忍不住叹了口气,说:“我猜测那个男人应该是跟着咱们公司员工的车进去的。”
“你的意思是公司里有他的内应?”
“内应倒未必,有可能这人是想办法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钻进了他的车子,比如后备箱,然后就跟着车子进了总部。”
“你确定他是冲着日记来的,还是他就只是想偷车?”
“我没办法确定,但直觉告诉我,他就是冲着日记本来的。”
“那你想出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东西在车里么?”
“王队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我,今早我搬箱子的时候,应该会被他们看在眼里。除了他们,我真想不起还有谁。”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容溪不自觉地皱紧了眉,说:“你是怀疑警队有黑/警?”
傅年如实地说:“我只是有所怀疑,并不确定。”
容溪拿出手机拨了出去,很快电话便被接听。
“喂,容溪,找我有事?”
“楚萧,给我派几个保镖过来。”
手机那头的楚萧一愣,容溪向来独居,家里就连保姆都没请,只请了固定过来打扫的保洁,更别提保镖了。
“是出了什么事么?”楚萧眉头紧皱,说:“难道沈家又有小动作?”
“有些关系,但也有其他方面原因。”
“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去找你。”
容溪看了看手表,说:“我大概一小时后到家。”
“好,那就家里见。”
虽然听不清对面的讲话,但联系容溪说的话,大概能猜到两人讲的什么。傅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容总,抱歉,给你添麻烦了。那什么,要不我还是不去你家了吧?”
容溪眉头微皱,说:“钱,我已经给了。”
“我可以……”傅年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见容溪正不悦地看着他,连忙改口道:“那什么,容总,晚上你想吃什么,一会儿有几个人吃饭?吃饭……哎呀,我怎么给忘了。”
傅年连忙靠边停车,拿出手机给肖琦拨了过去。
“喂,傅年哥,你到了吗?”
“肖琦,你别等我了,今天临时有点事过不去了,改天我们再约。”
“哦,这样啊。”肖琦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失落,说:“那傅年哥什么时候有空,随时叫我啊。”
傅年听着有些过意不去,问:“肖琦,这周六你要没事的话,那我就叫上宋桥,咱们三个一起出去吃个饭,好好放松放松。”
“好啊,我周六周日都没事,傅年哥什么时候过来,就给我打电话,保证随叫随到。”
“行,那我先挂了,咱们周六见。”
“好,周六见。”
傅年刚挂掉电话,就听容溪淡淡地说:“周六你要跟我出趟差,没空。”
33. 第33章 交手
“周六你要陪我出趟差, 没空。”
容溪幽幽地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傅年一怔,随即苦笑着说:“容总, 下回如果还有这种事,您能不能早点说,我这都跟肖琦约好了。”
“我没有打断别人讲电话的习惯,没教养。”
傅年一噎,索性不再说话, 将手机往副驾驶座上一扔,缓缓启动了汽车,再说下去,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脾气。今日不同往日,他现在不仅亏欠容溪的,还得过一段寄人篱下的日子,总要学一学古人, 体验一下卧薪尝胆的滋味。
见傅年不说话,容溪索性闭上眼睛假寐,他自己也不清楚, 为什么会反感傅年和肖琦独处, 但心里明显的情绪骗不了自己。
很快, 车子开进长虹小区,停在了楼下。傅年转头看向容溪, 说:“容总,你等会儿,我去收拾一下东西,马上下来。”
听容溪应声,傅年便直接下了车。容溪落下车窗, 看向二楼,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从傅年家出来时,那副狼狈的模样。傅年的身影进入眼帘,他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门锁进了门,房门并没有关,只是虚掩着。
那晚并不是他和傅年的初识,他们很早之前就已经认识,只是傅年似乎早就忘了他。或许就因为以前发生的事,他才能轻易地接受自己和傅年发生关系的事实,并且对傅年有种莫名的占有欲。只是这种占有欲,是出于什么样的情感,他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在他确定之前,他不允许傅年身边出现对他产生威胁的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相信他很快就能确定,到底对傅年是什么样的感情。
傅年再出来时,身上多了给背包,手里提了两个袋子,他重新锁好房门,便匆匆地下了楼、打开后备箱,傅年将东西放了进去,随后便直接坐进了驾驶座,转头看向容溪,说:“容总,晚上想吃什么?”
“晚上楚萧会来,他喜欢吃鱼。”
“哦,那他是喜欢吃清口的,还是麻辣的?”
“他喜欢吃湘菜。”
傅年的眼睛一亮,说:“是吗?他和我口味一样,我也喜欢吃湘菜,晚上就做水煮鱼和剁椒鱼头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去菜市场买两条活鱼。”
看着傅年的背影,容溪皱眉,他在犹豫,是否打电话给楚萧,让他不要过来了。
两人来到菜市场门口,周围没有停车场,只能暂时停在路边,未免交警开罚单,也为了后备箱日记本的安全,傅年便一个人去了菜市场,容溪依旧留在了车里。
傅年首先去了卖肉的摊点,买了些五花肉,还有排骨,又在蔬菜区挑了些配菜,以及调味料,最后到卖鱼的摊点买鱼。
“老板,你这黑鱼怎么卖的?”
“六块钱一斤。”
“六块有点贵了吧,而且你这鱼都不精神了,再不卖估计就要死了,你给我算便宜点,我买上两条。”
“瞧你这话说的,我这鱼活蹦乱跳的,哪里不精神了?”鱼摊老板边说,边伸手将鱼捞了出来,以证明自己的话。
傅年往后撤了撤身子,未免鱼扑腾出的水溅在自己身上,说:“五块,五块我就买两条。”
“我这鱼进价就五块五,你给我讲五块,这不是让我赔钱吗?五块八,你想买就买,不买算了。”
“傅年?”
宋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傅年转身看了过去,笑着说:“你小子来菜市场,不会又想去我那儿蹭饭吧。”
“是啊。我买了羊肉和竹签,正打算去你家做烧烤吃呢。”宋桥看了一眼鱼摊,说:“你想买鱼啊,正好我认识一家卖鱼的,我带你去那儿买,保证比这儿便宜。”
鱼摊老板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说:“哎我说,小伙子,你这不是搅我生意么,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傅年佯装为难地说:“这有点不好吧,我先问的这家。”
“你们连价还没定好呢,又不是买了要退,走走走,咱们小老百姓当然是哪儿便宜买哪儿的。”宋桥拉扯着傅年往外走。
“等等,五块就五块,价格定了。我今天就算赔钱卖吆喝,你要哪条,我给你捞。”
“算了,人家老板都这样了,咱们再去别家也不好,就买两条吧。”
宋桥松开傅年,无所谓地说:“那行吧,反正掏钱的是你。”
“小伙子,就冲你这话,我再给你便宜一毛。说吧,要哪条?”
傅年看了看水里的活鱼,挑了两条中等的,鱼摊老板不仅给他加工好,还主动抹掉了零头,最后还轻蔑地看了宋桥一眼,一副‘老子不差钱’的模样,看的傅年心里一阵好笑。
买完食材,傅年拎着东西和宋桥一起离开了菜市场。
宋桥调侃地说:“傅年,你这又是鱼又是肉的,是买彩票中奖了吗?”
“从今儿起,我要搬进富华园了。”
“搬进富华园?”宋桥一怔,随即问道:“你丫别告诉我,你中了彩票头奖。不对啊,就算中了,也没这么快兑奖啊。”
傅年好笑地说:“从小到大,我什么运气,你还能不知道,别说彩票中奖了,就连喝汽水,都没中过‘再来一瓶’。我是在老板家借住,为了抵房租,充当了他家的保姆。”
“你在你老板家借住,是为了躲那个凶手,对么?”
见宋桥神色不对,傅年连忙解释道:“宋桥,你可别乱想。我之所以不选择你,而选择我老板,完全是因为富华园的安保是宁城所有住宅区最好的。而且老板家里还安排了保镖,在那里我才是最安全的。”
在宋桥心里,傅年的安全最重要,所以他这样的解释,宋桥倒是能接受。他点点头,说:“你们老板人怎么样,会不会欺负你,有没有什么怪癖……”
“打住。”傅年打断宋桥的话,说:“你放心,我们老板人不错,没有欺负我,也没什么怪癖。宋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见我什么时候任人欺负过?”
“从你爷爷去世,傅明丽一家是怎么欺负你的,你还不是一声不吭。”宋桥一想就来气,说:“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撕烂她那张脸了。”
“得,奴才的错,让少爷跟着受了气。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打今儿起,谁再敢欺负奴才,一定禀告少爷,让少爷给奴才出气。您看成么?”
宋桥被傅年一副奴才相逗笑,说:“你丫就会哄老子。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今儿我跟你一起去富华园。”
傅年哭笑不得地说:“宋桥,你丫脑子进水了吧,我是去老板家借住,本身就矮人一截,哪儿能说带人去就带人去。咱们是从小一起混到大,也不能让人看不起吧。”
宋桥一阵语塞,说:“那你说怎么办?”
“凉拌。”傅年无奈地说:“我这么大人了,还能让人吃了是咋地。你就别操心我了,多想想怎么管理好酒店,怎么做大做强,最好冲出宁城,在全国开满分店,到时候有你这个大腿,我还能寄人篱下?”
宋桥好笑地说:“你丫就知道给老子画大饼。”
“行了,羊肉给我,今儿你就点点外卖,凑合着吃吧,我们老板还在外面等着呢,不跟你臭贫了。”
宋桥一怔,随即问道:“你们老板也来了菜市场?”
傅年看了一眼汽车停放的方向,说:“喏,在车上呢。”
“那感情好,我跟你一块过去打声招呼。”
傅年无奈,带着宋桥来到车前,他敲了敲车窗,车窗缓缓降下,容溪的脸出现在窗口。
容溪看了一眼宋桥,说:“什么事?”
“容总,给您介绍下,这是宋桥,我的发小。”傅年转头看向宋桥,说:“宋桥,这就是我们老板容总。”
“容总您好,很荣幸能见到你。”宋桥说着将手伸进了窗子。
容溪看了看,与他轻轻握了握手,说:“你好。”
“容总,傅年虽然看上去和和气气,其实自尊心强的很,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多担待。尤其是近段时间,要在您家借住,还得请您照顾着点。”
容溪看了看傅年,轻轻应了一声。
宋桥还想再说,被傅年拉到一边,好笑地说:“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也该走了,晚上容总还得招待客人。”
“我还没说完呢……”
“少爷,您回吧,趁早吃完饭,晚上喊上肖琦,咱们上分。”
“那行,那你赶紧回去吧,别拖拖拉拉的,早完事早上线。”
傅年将东西放进后备箱,坐进了驾驶座,和宋桥打了声招呼,开车赶回富华园。
当他们回到富华园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别墅的灯亮着,很明显是有人在。他们拎着东西进屋时,看到客厅里坐着三男一女。
四人见他们进来,相继起身,一身灰色西装的男人迎着容溪走了过来。
楚萧笑着说:“不是说一个小时么,都快两个小时了。容溪,你可是向来准时的,今天是怎么了?”
“有点事耽搁了。”容溪看向楚萧身后的三人,直截了当地问:“他们就是你派来的保镖?”
“嗯,他们可是我们公司最优秀的员工,如果不是你,我不会一次性派出三个。”
“我身边不留女人,换一个。”
“乔兰不也是女人么,你怎么就留着她了呢?”
“乔兰是工作伙伴,只在公司,不会参与我的生活,怎能相提并论?”
“我们现在也是在工作,又有什么不同?”
容溪皱眉,说:“保全公司不止你们一家。”
楚萧怔了怔,随即无奈地笑着说:“容溪,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固执。行吧,我帮你换。”
傅年看向楚萧身后的女人,长得算不上漂亮,却有股女孩子少有的英气,尤其是她面无表情的模样,有种生人勿近的气势。
不过这种气势很快被破坏,她皱紧了眉,说:“容总是质疑我的专业性?”
容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身走向楼梯口,头也不回地说:“把东西放下,换了衣服再下来。”
傅年自然明白容溪是在和自己说话,朝着楚萧笑了笑,便径直走向厨房,他穿着一身西装,确实不适合在厨房里忙活。
楚萧这才留意到傅年,疑惑地问:“你是?”
“你好,我是傅年,容总的助理。”傅年自我介绍道。
“你就是傅年!”楚萧的脸色沉了下来,那晚的事他是知情者,而且傅年的资料还是他给容溪的,只是傅年改头换面,他一时没认出来,再加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容溪会将侵犯过他的男人放在身边,所以压根不会往傅年身上想。
容溪顿住脚步,回头看向楚萧,说:“楚萧,我的事,你不要插手。”
楚萧的眉头皱得死紧,问:“容溪,他怎么会在这儿?”
“从今天起,他会住在这里,他们保护的目标是我们两个。”
“容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的资料你应该看了吧,这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小混混,你怎么能留他在身边?”
傅年听得直皱眉,那晚的事确实是他理亏,但他对不起的也只是容溪,他可没做什么对不起楚萧的事。
“楚萧是吧,我就纳了闷了,我和容总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乐意带我在身边,我乐意给他当保姆,你管得着吗?”
“你!说话流里流气,果然是个小无赖!”
“穿的人模狗样的,果然是个衣冠禽兽!”
论嘴上功夫,楚萧绝对不是傅年的对手,他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抡起拳头,朝着傅年就打了过来。
傅年冷笑,将手上盛着鱼的袋子,抬手就砸了过去。楚萧一惊,连忙躲闪,“哗”,水泼在了地板上,鱼儿骤然离水,在地上不停扑腾着,溅了楚萧一身水。
闻闻身上带着腥味的外套,楚萧咬牙切齿地说:“傅年!”
傅年掏了掏耳朵,说:“在呢,我耳朵好使,不用这么大声。”
被容溪要求换掉的刘倩走上前,说:“老大,杀鸡焉用牛刀,让我来会会他。”
楚萧抬头看向容溪刚才所在的方向,发现已经没了他的踪影。他恼怒地看向傅年,说:“你说的对,他这种小混混,不值得我出手,你好好帮我教训他!”
傅年自然也注意到了楚萧的动作,笑着说:“虽然说好男不跟女斗,但你们也知道我是个小混混,小混混喜欢什么,当然是女人,所以有美女陪我锻炼身体,我当然求之不得。不过未免浪费,先让我把鱼捡起来,待会儿我还得做饭。”
傅年说着便走向厨房,将拎着的食材分别放好,又拿了个洗菜盆,将扔在地上的鱼装了起来,当他再回到客厅时,已经没了楚萧的身影,想来是上了二楼,去找容溪了。
傅年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小心地放在一边,又解下领带,说:“先说好,这套西装三万八,刚买的,第一次穿,如果待会儿你给我弄坏了,要按原件赔偿。”
刘倩冷哼一声,说:“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无赖。”
刘倩话音一落,便朝着傅年冲了过来。
傅年连忙叫道:“小心……地滑。”
地板上有水,而且还是鱼儿扑腾过的,又湿又滑,刘倩冲过来的时候,脚下一滑,身子一个踉跄,朝着傅年扑了过来。傅年一伸手拉住刘倩的手腕,却并没有像其他人想的那样,英雄救美,而是顺势前拉,直接将刘倩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刘倩还没出招,就被摔趴在地上。站在一旁的两个男人纷纷上前,询问她是否受伤。
傅年见状砸吧了砸吧嘴,说:“啧啧,这就是你们保全公司的实力?真是不怎么样。”
刘倩推开身边的人,忍着身上的疼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杀了你!”
眼看着刘倩再次冲了过来,傅年一边躲闪,一边说:“杀人就算了吧,那可是要偿命的,为了我这么个混混,赔上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姐姐,不值当的。”
“王八蛋!”刘倩气的眼睛通红,可无论她怎么出招,傅年都能接的下来,甚至还有余力出言调戏。倒是她的情绪一直处于不稳定的状态,以致于她失去了准确的判断,让傅年钻了空子,将刘倩整个人锁在了地上,无论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认输了么?”
“混蛋!王八蛋!我一定要杀了你!”自从刘倩加入保全公司,经过了几严格的训练,从来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不认输也挺好,温香软玉在怀,也是一种享受。”傅年看似轻松,其实也是用尽全力在压制刘倩,如果不是他事先激怒了刘倩,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傅年!”容溪刚从二楼下来,就听到了傅年的那句话。
傅年的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有些心虚,仰头看向容溪,说:“容总,那个,我们在切磋,你别误会……”
傅年说完,自己先愣住了,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解释。
“还不松手?温香软玉很舒服?”容溪的脸色依旧难看。
傅年连忙松手,却被刘倩一个肘击打在胸口,疼得他闷哼一声,佝偻起了身子。
容溪见状连忙上前,紧张地问:“你怎么样?”
“疼,肋骨都要断了。容总,今天的晚饭我恐怕做不了了。”
见傅年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容溪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怒火,脸色阴沉地看着房间里的三人,说:“楚萧,带着他们滚出我家。”
楚萧的脸色也很难看,说:“容溪,你过分了,竟然为了他让我滚。”
容溪直视着楚萧,说:“他是我的人,除了我,没人能伤他!”
楚萧和傅年皆是一愣,完全没想到容溪会说出这样的话。
傅年率先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说:“容总,我没事,我只是装的,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伤得了我,我就是看着他们讨厌,不想下厨给他们做饭,所以才……你别生气,因为我一个外人,伤了你们多年的感情,不值当的。”
刘倩恼怒地瞪着傅年,说:“茶言茶语,原来你不仅是个无赖,还是个绿茶。”
刘倩这话确实冤枉傅年了,他本意就是字面的意思,可在他们听来就完全变了味道,不禁觉得一阵哭笑不得。
“好吧,你们如果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只会让我更加质疑你们保全公司的能力,不仅武力不行,脑子也不行。”
“王八蛋!你有种,再说一遍。”
“搞笑,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见刘倩还想动手,容溪面无表情地说:“够了!楚萧,如果你带来的人都是这种职业素养,那就让他们走吧。”
楚萧的脸色变了又变,说:“刘倩,你的考核不合格,从今天开始,由a等级降为b等级。”
刘倩的脸色无比难看,看向傅年的眼神恨不能吃了他,说:“老大,我不服,我要跟他重新比过。”
傅年撇撇嘴,说:“你要锻炼的不是武力,是心性。这么容易就被人挑起怒火,如果谁要找你做保镖,那还不相当于白给。还有你们两个,你们是保镖,目的是保护目标人物,你们真当是古代开武林大会啊,还一对一,在现代能群殴的绝对不单挑,尤其是你们这些做保镖的,要始终记得任务第一。”
楚萧听傅年说话,不禁一阵怔忪,虽然说的不怎么着调,却是非常在理,让他心里的恼怒稍减。
同样愣神的还有刘倩和另外两人,他们虽然在各项训练中的成绩都是遥遥领先于其他人,却还没做过任务,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没想到就遇到了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傅年。
见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傅年总觉得房间里的气氛有些诡异,于是选择暂避锋芒,说:“那什么,容总,我去做饭,你们慢慢聊。”
罪魁祸首离开,他们没了对峙的理由,气氛竟然又诡异的平和下来。
楚萧软下了语气,说:“张檬,孙凯,刘倩,你们先出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等什么时候心情平静了再回来。”
刘倩脸上一热,垂下头说:“老大,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刘倩,吃一堑长一智,对你来说,今天吃亏是好事。我们是保镖,所面临的不全是某些明星的粉丝,任务也不只是维持维持秩序。如果今天你所面临的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你是否能全身而退,那又将会是什么后果?”
刘倩脸色通红,羞愧地说:“老大,这次的任务我退出,他说的没错,我的情绪太不稳定,很容易被人激怒,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只能拖后提。我听老大的,明天就回总部重新接受训练。”
“嗯,你们三个都回去吧,我会让人来代替你们执行任务。”
三人对视一眼,应声说:“是,老大。”
无论是不是他们的问题,今天他们都与雇主发生了的冲突,这是作为保镖最致命的错误,他们都不再适合接受这份任务。
见三人离开,容溪的神色缓和了些许,说:“楚萧,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们说好的事情,你是否也该兑现了?”
楚萧松了口气,笑着说:“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反悔过,我这就打电话叫他们过来。”
刘倩他们三个确实是楚萧他们保全公司同一批中,训练成绩最好的,却也存在许多问题。只是他们年轻气盛,根本听不进去,所以楚萧才会想办法提点他们,刚才的事就是对他们的考验,结果很明显,他们三个都不合格。
34. 第34章 双份工资
厨房里忙活的傅年听着外面的对话, 听得一脸懵逼,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这转眼间的功夫, 怎么就突然和谐了。联想前后发生的事,傅年似乎明白了,不禁一阵苦笑。一个保全公司的头头,首先要能做到对事冷静,可刚才楚萧的表现明显不合常理, 见到他还没说两句话直接动手,简直比他还像小混混。
傅年走出厨房,看向客厅中的两人, 说:“容总,合着你们是拿我当免费劳力了。”
“我看你玩得很高兴。”
容溪的表情虽然很平静,傅年却莫名的听出了其中的不满,连忙说:“我那么做只是为了激怒刘倩, 不然想赢的话会很麻烦。”
容溪淡淡地看了他一会儿,说:“我饿了。”
“哦哦,我马上去做。”傅年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可来到厨房他又觉得不对, 小声嘀咕道:“不是, 我又没做亏心事,心虚个什么劲儿?”
傅年走进厨房, 楚萧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容溪,面色复杂地说:“容溪,你对傅年是不是……我认识一个很好的心理医生,你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
“我没病。”容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转身走向厨房,他心里清楚楚萧是关心他,以为他得了心理疾病,才会在被侵犯后,对傅年产生别样的感情。只是他很清楚,他没病,他对傅年的感情并不是因为那一次的……混乱。
因为容溪,楚萧详细调查过傅年的资料,清楚外界的那些传闻,都是傅明丽一家为了谋夺那套老房子而散播的谣言。只是纵观傅年这二十六年,真的是一事无成,虽然为人还不错,却依旧是挣扎在社会底层的一滩烂泥,跟容溪的身份简直天差地别。更何况傅年还是个男人,如果他们当真确定了关系,这件事传出去,绝对会成为容溪的污点。
只是楚萧了解容溪,那绝对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要想改变他的决定,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他只能从傅年下手。
傅年见容溪进来,说:“容总,我买了肉和排骨,你喜欢吃甜口的,还是酱香的?”
“酱香的。”容溪来到近前,问:“我能做什么?”
傅年也不客气,说:“容总,你把土豆洗洗,还有那边上的青菜,都要清洗一遍。”
容溪点点头,拿起案板旁的土豆,放在洗菜盆里冲洗着。
“洗好了,然后呢?”
傅年焯好水的肉放进油锅里,油锅进水开始滋滋啦啦的响,并向外溅着油花,傅年护着容溪向后躲了躲,说:“你躲远点,别溅身上。”
容溪下意识护在他身前的傅年,眼底浮现笑意,见他没有换衣服,便伸手拿下一旁挂着的围裙,说:“低头。”
傅年翻了翻锅里的肉,不明所以的回头,见容溪手里拿着围裙,连忙说:“容总,你给我吧,我自己来就成。”
容溪拿着围裙躲了躲,说:“你手上有油。”
傅年看了看手上因为处理肉沾上的油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就麻烦容总了。”
傅年低下头,容溪将围裙套到他头上,温声说:“转身。”
傅年依言转身,容溪双手环住傅年的腰,抓住两边的绳子拉到身后系好。虽然只是短暂的身体接触,却让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有些不自在。不过,傅年很快就被锅里的肉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刚才的旖旎转瞬间跑到九霄云外。
“菜都洗好了,然后该怎么处理?”
傅年转头看了一眼,从挂钩上拿下刮皮刀递给他,说:“把土豆皮削一削,再切成块。”
“好。”容溪应声,将刮皮刀接了过来。
傅年专心看着锅里的红烧肉,直到他将肉煸好,才想起容溪是第一次做饭时的情景,刚想出声让他小心点,就听到‘嘶’的一声。傅年再回头看,容溪在抽纸巾,而他的左手拇指正在流血。
傅年连忙将火关上,走到容溪身边,握住他的手查看,只见他的大拇指被刮去一块肉,忍不住自责地说:“怪我,忘了你以前没做过家务,你等着,我去拿医药箱给你包扎。”
看着傅年急匆匆跑出去的背影,容溪微微扬起嘴角,楚萧不明所以地来到厨房,正好看到容溪嘴角的笑意,可只是转瞬即逝,在容溪看到他时,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楚萧一怔,心里不禁一阵苦笑,紧接着便看到了容溪受伤的手,紧张地问:“你手怎么了?”
“没事。”容溪摇摇头,问:“你的人什么时候到位?”
楚萧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再有几分钟就能到。容溪,你到底怎么想的,就真的对这么一个人动了心?”
“楚萧,你不了解他,就不要轻易下结论。还有,感情是我的私事,如果还想和我做朋友,就最好不要插手。”就像楚萧了解他一样,容溪也了解楚萧,他在想什么,容溪心里清楚。
楚萧的神情一滞,无奈地说:“容溪,就算你喜欢男人,他也配不上你。更何况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一旦这种事情传出去,你就会从人人称赞的神坛跌落下来,变得和他一样,被人抨击,被人咒骂。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会想不明白?”
“我很清楚……”傅年急匆匆地脚步声打断了容溪的话,他小声地说:“楚萧,我再重申一次,这是我的私事,你不要插手。”
“医药箱来了。”见楚萧也在厨房,傅年笑了笑,说:“容总,厨房里空间小,你还是出来再处理吧。”
容溪应声,绕过楚萧走出了厨房。来到门口,他回头看向楚萧,说:“土豆皮刮好以后,切成块。”
楚萧闻言一怔,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随后认命地刮起土豆皮。
傅年依次将要用的东西拿出来,先用碘伏小心地清洗伤口,又抹上了些云南白药,这才用纱布将伤口包了起来。
看着被包成粽子的手指,容溪有些哭笑不得,说:“用个创可贴就成。”
“伤口不小,用创可贴可不行。”傅年收拾好东西,说:“容总,以后你还是别进厨房了,这手还是用来打电脑签文件吧。”
“嗯,以后有你在。”
傅年怔了怔,随即笑着说:“容总,我只是暂住,不是真给你当保姆。你要想省事又能吃上合心意的饭菜,那就招个保姆,反正容总也不差那点钱。”
“双倍的工资。”
傅年眼睛一亮,说:“容总,您的意思是我转正后一个月工资四万?”
“助理兼保姆,一个月四万的薪水,干吗?”
“干,怎么不干,不干的那是傻子。”傅年兴奋地说:“那什么,容总,您歇着,我这就去做饭。”
看着傅年忙不迭地走向厨房,容溪眼底的笑意更浓,低头看看受伤的手指,转身上了楼。
楚萧见傅年进来,随口问道:“傅年,你这是要做红烧肉么?”
傅年点点头,说:“昂,容总毛病多,不吃葱姜蒜,还不吃甜,不吃辣,不吃香菜,红烧肉比较适合他。”
楚萧笑了笑,说:“你这么说你们老板,就不怕他听见?”
傅年下意识地看向门口,说:“楚先生跟容总是多年好友,应该知道他嘴硬心软吧。容总,表面上冷冰冰的,其实内心柔软的很,就算他听到了也没事。”
“你们相处时间不久,倒是对他有了几分了解。”
“这些还是乔姐告诉我的。”傅年打开火开始炒糖,给肉上色,一边炒一边说:“听容总说,楚先生喜欢吃湘菜?”
“嗯,我老家是那边的,自小吃惯了湘菜。”
“那就麻烦楚先生处理一下那两条鱼,咱们做水煮鱼和剁椒鱼头。”傅年指使起楚萧,那是一点都不客气。
楚萧闻言不禁哭笑不得,说:“刚才容溪好像用四万的高工资雇佣了你吧,这些事都是你该做的,怎么又成我的活了?”
“我这不是给楚先生做菜嘛,容总是雇佣了我,但楚先生没有,所以这鱼还得麻烦你来处理。”傅年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我可是来这儿做客的,难不成你老板家里来了客人,还得客人亲自动手做饭?”
“nonononono。楚先生是我们老板雇来的,可不是来做客的。”傅年见糖被炒成了棕红色,还冒起了泡泡,连忙将肉倒了进去,快速的翻炒着。
“不是,你老板可没给我一分钱,我这是做的白工。”
“我和容总当了你的演员啊,帮你好好教导了你的员工,让他们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也就算了,容总的出场费那可不是一般的高,绝对能抵得过雇佣保镖的费用。”
楚萧听得张口结舌,虽然都是些歪理邪说,但他居然觉得傅年说的有几分在理。“傅年,你不做生意真的可惜了,你绝对是个奸商的好苗子。”
“承蒙夸奖!我这肉处理的差不多了,楚先生可要快点了。”
“得,我说不过你,为了晚上这口饭,我认栽。”
“楚先生放心,我绝对让你吃上正宗的湘菜,等饭菜上桌,你绝对不会认为自己吃了亏。”
“你倒是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
“不然呢?你以为容总肯花两万块招我做保姆,是用钱打水漂吗?那都是因为我厨艺好。”
楚萧转头看向傅年,见他神色正常,不禁有些疑惑,心里有个念头闪过,难道容溪对傅年是单相思,傅年对容溪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
楚萧试探地问:“傅年,你今年多大了,有女朋友了吗?”
傅年完全没有察觉,随口答道:“26了,目前单身。”
楚萧的眼睛闪了闪,说:“26了,那年纪不小了,也该找个女朋友了。”
傅年一边忙活一边说:“就我这条件,哪个女生愿意跟我,还是再过几年再说吧,反正我不急。等我存点钱,做完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再考虑别的。”
楚萧把鱼放在案板上,一刀背将它拍晕,紧接着干脆利落地剁下了鱼头,随后便开始片鱼片。
傅年见状笑着说:“楚先生好刀法啊,在家也常做菜吗?”
“偶尔做一做。”楚萧笑了笑,说:“我们公司有不少女同事,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以你现在一个月四万的薪水来说,在宁城已经算是中上水准了。”
傅年犹豫了犹豫,说:“还是算了吧,谈恋爱费钱,我现在最缺的就是这个,光是外债就够我还几个月的。”
“外债?”楚萧皱了皱眉,说:“你欠了多少钱?”
“我算算。那几套工装一共花了十五万,报销一半的话,还剩七万五,宋桥又借了我一万一,加起来一共是八万六。”
“工装?什么工装?”
“就是上班穿的西装啊,容总帮我买的,说只能报销一半,剩下的一半从我工资里扣,这么一算,我得喝两个月西北风。”不说还好,一说傅年就一阵肉疼。
楚萧听得一阵好笑,真没听说嘉华的工作人员还得老板陪着去买工装,而且还给报销一半的,也就傅年这个心大的信了。楚萧也从这些小事上,看到了容溪的用心,不禁再次叹了口气。
楚萧不再说话,专心地片着鱼肉,整齐地摆在盘子里,每一张的厚度都非常均匀,让傅年不禁赞叹出声。
两个人忙活速度就是快,一个小时后,饭菜终于上了桌。楚萧上楼去叫容溪,傅年则留下盛着米饭。看看桌上麻辣鲜香的鱼肉,再看看碗里香喷喷的米饭,傅年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自己一个人吃饭,能凑合的就凑合了,除非是宋桥来找他吃饭,他平时还真没正经做过饭。
容溪和楚萧从楼上下来,一起来到餐桌前坐好。傅年拿起筷子给容溪夹了块红烧肉,说:“容总,你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容溪夹起肉放进嘴里尝了尝,满嘴生津,不甜不腻,味道恰到好处。他点点头,说:“嗯,还不错。”
“那我以后就这么做。”容溪是给钱的老板,傅年自然要优先照顾,随后又看向楚萧,说:“楚先生尝尝这水煮鱼,味道正不正宗?”
楚萧也不客气,夹了块水煮鱼放在嘴里,麻辣鲜香的味道瞬间充斥味蕾,让他不禁眼睛一亮,说:“味道确实不错。傅年,你这手艺是跟谁学的?”
“跟网络啊,家里人去世的早,我得自力更生。不过要说做饭的天赋,我自认还是不错的,看别人做一遍我就会了。”傅年一边说一边夹了块鱼肉放在碗里,就这米饭吃最香不过。
“以你这手艺,完全可以开个餐馆,保证生意红火。”说到这儿,楚萧的眼睛亮了亮,接着说:“要不我们合作开家私房菜馆吧,我投资你做大厨,店铺归你管,咱们五五分账,怎么样?”
不待傅年说话,容溪淡淡地看向楚萧,出声说:“楚总当着我的面,挖我的墙角,问过我的意见了么?”
楚萧的表情一僵,讪讪地笑着说:“我只是开玩笑,嘉华的墙角谁敢挖。容溪,你快尝尝这个酱香排骨,是真的好吃。”
傅年看得一阵好笑,连忙表决心说:“容总放心,我对您那可是死心塌地,忠贞不二,没人能挖得动。”
容溪满意地点点头,奖赏地夹了一块椒盐土豆放到他碗里。
“其实开饭馆我也想过,只是要忙的事情太多,我这人又不够圆滑,不太适合。”傅年一不留神,将实话说了出来。
“这才是实话吧。”楚萧好笑地看着傅年。
傅年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容溪,见容溪并没有不悦的表情,不禁松了口气,连忙找补说:“反正甭管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开餐馆,楚先生就死了这条心吧。”
“行行行,我死心了,死心了。”
三人说说笑笑,一顿饭吃的倒还算开心,至少让楚萧对傅年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吃完饭,楚萧没有走的打算,傅年又泡了茶和咖啡,分别放在三人面前。
楚萧看看容溪手里的蜂蜜柚子茶,说:“容溪,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以前不是不喜欢喝这种甜甜的饮料么?”
容溪的动作一顿,淡淡地看了一眼楚萧,并没有回答。
傅年莫名有些心虚,说:“咖啡里含有大量□□,喝多了容易出事,一看楚先生的发量就知道,一定长期喝咖啡,以及饮食不当,我看楚先生也适可而止吧。”
楚萧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头发,说:“怎么可能,我对我的发量还是很自信的。”
“自信的话就不会摸头发。”容溪淡淡地补了一句。
傅年见状不禁有些好笑,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说:“容总,楚先生,时间不早了,你们有事就先聊着,我上楼了。”
“好。”容溪应声,看着傅年上了楼,说:“你的人呢?”
“放心吧,在外面守着呢。”
“让他们进来吧。”
“好。”楚萧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两分钟后,客厅的门被敲响,随后便进来三个人,这次是三个男人,年龄都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他们的模样普通,除了身材健壮外,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他们来到沙发前,齐齐打招呼道:“老大,容总。”
楚萧点点头,看向容溪,说:“这就是你要的人。”
容溪抬头看向三人,说:“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叫张岩,擅长格斗。”
“我叫马武,擅长追踪。”
“我叫李森,擅长侦查。”
容溪点点头,说:“你们三个的任务,楚萧都说了吧。”
张岩回答道:“老大已经吩咐我们了。”
“你们主要保护对象是傅年,他的处境有些危险,是那种有可能危及生命的危险,所以你们要提高警惕,拿出最专业的状态来应对。明白吗?”
张岩看了看其他两人,说:“容总,对于我们而言,最重要的是尽量了解我们所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您能跟我们透露一下吗?”
容溪沉吟了一会儿,说:“傅年家之前发生了一起命案,他怀疑凶手是冲着他来的,只不过那天他有事没回家,所以才躲过一劫,至于你们要面临的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
三人相继点点头,说:“这么说警方已经介入调查,对吗?”
“是。之前警队安排了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傅年,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傅年不再信任警队的人,所以我才雇佣你们过来。”
“不再相信警队的人?容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容溪淡淡地回答,相信他们明白他的意思。
“明白了。不过为了能更好的保护傅先生,我们还是要相互认识一下,以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一楼有客房,你们可以随意选择一间休息。至于别墅的安全设施如何增加或者设置,你们自行处理便好,不过最后你们要给我一个结果。”
“明白。”
容溪看向楚萧,说:“我还有些公事要处理,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我先上楼了。”
楚萧点点头,说:“今晚我留下吧,跟他们一起布置。”
“好。”容溪没再多话,转身上了楼。
二楼客房,傅年正和宋桥、肖琦连麦游戏。
“宋桥,别追了,回来……”傅年的话还没说完,宋桥的游戏图标就灭了,直接被人打回了泉水。
宋桥气急败坏地说:“他喵的,就差一丝血,就三杀了。”
“都追到人家水晶了,还追,见好就收知道什么意思吗?肖琦,待会儿游戏结束举报他送人头。”
“好嘞。”肖琦笑着应声。
“不是,你们看看我的战绩,8-4-5,你们好意思举报我吗?”
“好意思。”傅年放了一个炸弹,打算探探草丛,没想到里面蹲了三个,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继宋桥之后,他也被打回了泉水。
宋桥嘲笑道:“哈哈,这就是现世报,让你丫说举报我。”
“我就是个辅助,能值几个钱,跟你能一样吗?”
“傅年哥说的对,宋哥可是全场经济最高的,你死一次,那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傅年哥、傅年哥,哎我说肖琦,是不是在你心里他说什么都是对的,放个屁都是香的?”宋桥有些吃味地说道。
傅年被他阴阳怪气的语调逗笑了,调侃道:“咦,我怎么闻着谁家的醋缸倒了。宋桥,你丫该不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你个死鬼,现在才发现么?我对你痴心一片,恨不能把心掏给你,你却在外面勾三搭四,就连未成年都不放过。傅年,你这个杀千刀的,还不赶紧滚过来帮我,哎呀,他喵的,快救我,我被包围了。”宋桥一开始还拿腔拿调的跟傅年逗乐,结果乐极生悲,被对面的人包了饺子。
“活该!哈哈,给对面的人点个赞,你丫就是欠。”
肖琦也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举报辅助演我!”宋桥恼羞成怒在公屏上打字。
“举报你个锤锤。原本顺风局,你连掉两回点,变成逆风了,还举报人家,我看你才是演员。”不等傅年说话,上路的人开了麦。
傅年一看顿时乐了,说:“看见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哈哈。”
宋桥郁闷了,说:“他喵的,老子这回要认真了,待会儿让你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c位。”
35. 第35章 迷雾
傅年和宋桥、肖琦组队开黑, 一直到后半夜才睡,趁机说了自己周六要去出差的事。接连放肖琦的鸽子,傅年觉得过意不去, 好在肖琦善解人意,他才安心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傅年洗漱完下楼做早饭,却发现厨房里已经有人在做饭,难道他这保姆刚上任就有人抢饭碗?
“你是……?”
“我叫张岩, 是容总请来的保镖,我看冰箱里有不少食材,就打算给大家做些早点。你就是傅年傅先生吧。”
“我是傅年, 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我来帮你吧。”
“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就不用沾手了。”
看看餐桌上摆的早点,傅年笑了笑, 说:“容总平时吃饭比较挑,不吃葱姜蒜,辣的不行, 甜的也不行, 这些早饭我们吃, 我再给他做点别的吧。”
张岩听得一阵好笑,说:“行, 那厨房就交给你了。”
傅年打开冰箱看了看食材,给容溪做了一碗海鲜疙瘩汤,拌了些半口的小咸菜,又热了一个奶香馒头。等所有饭菜上了桌,容溪也下了楼, 跟他一起下来的还有楚萧。
傅年笑着打招呼,说:“楚先生,你昨晚没走啊。”
楚萧昨晚也是后半夜才睡,眼底有明显的阴影,打了个哈欠,说:“昨晚重新弄了别墅的监控系统,今天再安装一些摄像头,保证对别墅内的一切进行无死角全方位的监控。”
“这么夸张?卧室应该不用吧。”
“卧室不用。”不等楚萧说话,容溪率先开口。
傅年下意识地松了口气,说:“那就还好,要不然真的一点隐私都没了。”
容溪走到餐桌前桌下,傅年将海鲜疙瘩汤往他面前推了推,说:“容总,这是给你做的,你尝尝看。”
楚萧也跟着坐了下来,看看自己面前的包子和豆浆,再看看容溪面前的海鲜疙瘩汤和奶香味馒头,羡慕地叹了口气,说:“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咱们这些粗人,就只配吃这些粗食。”
张岩看看自己做的包子,好笑地说:“老大,怎么说这也是我辛辛苦苦做的早饭,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粗食了?”
楚萧看向张岩,反问道:“这大锅饭能和人家专属的比么?”
张岩看看容溪面前的早饭,摇摇头说:“那不能。老大,咱得认清自己的定位,粗人就该吃粗食,吃的太精致,你自己都感觉不伦不类。”
傅年没忍住‘噗呲’一声乐了,说:“说的有道理。”
楚萧没好气地看看两人,说:“行啊你们,拐着弯的损我。张岩,我治不了傅年,还治不了你,待会儿吃完早饭,两百个俯卧撑,两百个蹲起,两百个蛙跳。”
张岩一听,顿时垮下了脸,说:“老大,我错了,明天我早起,给老大也做一份专属早餐,绝对让您满意。这惩罚就算了吧,待会容总他们去上班,我们还得跟着。”
“瞧你那副怂样,这次就算了。”楚萧看向傅年,笑着说:“傅年,这海鲜疙瘩汤还有没?”
“还有不到一碗,楚先生想喝的话,可以去盛。”
“半碗也成,我也就是想试试味道。”
楚萧刚想起身,就听张岩说:“老大,您坐着,我去盛。”
傅年看看两人,会心地笑了笑,看得出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好,不只是上下级的关系,更像是兄弟。
容溪一直没说话,专心吃着面前的早餐,汤里的海鲜已经熬煮的软烂,非但不腥还很鲜,配上一个奶香味的满头,半口的小咸菜,确实很不错,看得出傅年在他的吃食上用了心。
张岩盛完粥,又出去叫了马武和李森,三人和傅年算是正式见了面。众人围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饭,并没像电视里演的一样,霸道总裁一个人吃饭,其他人都在旁边站着。
吃完饭以后,张岩接替了傅年的位置,充当起了司机,马武坐在副驾驶,李森则另外开了一辆车,而傅年和容溪一起坐在了后座。
傅年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容溪,总觉得从这个角度看他,莫名有些紧张。他讪讪地说:“容总,我总觉得我的身份有些尴尬,好像你花了那么多钱,雇了个麻烦回来。”
容溪明白傅年想说什么,淡淡地说:“我们签了合约,一年内你不能离职,我目前也没有解约的打算,你安心呆着,照顾好我一日三餐就行。”
“容总,您这么做到底为什么?”傅年忍不住问出这两天一直埋藏在心里的疑问。
容溪转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回答的打算。
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回答,傅年这心里就像猫爪的一样难受,可容溪不回答,他也没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量照顾好容溪的一日三餐,纵然深陷泥淖,他也不想欠别人的。
几人来到嘉华总部,停好车后,乘坐直达电梯,直接来到39层。张岩三人始终铭记自己的身份,以保护的姿态围绕在傅年和容溪的身边,直到他们来到39层,傅年的专属办公区。张岩留在电梯门前站岗,李森拿着装备查看整个楼层的监控设施,而马武则负责跟着傅年,容溪反而独自进了办公室。
傅年泡了杯茶给容溪送了过去,犹豫了一瞬,问:“容总,我刚才才想起来,之前王队叮嘱过我,说最近不要出宁城,所以周六我恐怕不能跟你一起出差了。”
容溪抬头看向傅年,说:“你现在不是已经摆脱嫌疑了么?为什么还限制你的自由?”
“命案到底是在我家发生的,他们有这样的要求,倒也合情合理。我觉得不跟着也好,至少不会给容总惹麻烦,万一因为我耽误了容总的事,就不得不偿失了。”
容溪眉头微皱,沉默的看了傅年一会儿,说:“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傅年应声,转身出了办公室。
看向门口守着的马武,傅年不禁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谁能想到一个做助理的,居然混上了保镖,这要说出去谁能信。
“马哥,你这么跟着我,我真觉得别扭。”
“那你得好好适应一下了,保护你的安全可是我们的工作。”
“那好吧。你随意,我去看会儿资料。”傅年听着自己这话都觉得别扭,从带过来的布袋里拿出一本日记,坐在休息区慢慢读了起来。
傅年手中的日记依旧是爷爷在他父母去世后写的,那时候的他年龄太小,对什么都懵懂无知,再加上得了创伤后遗症,遗忘了当时的记忆,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处于自闭的状态。爷爷除了要承受丧子之痛外,还要打起精神照顾他,可以说那段日子对于爷爷来说非常难捱。
傅年一边看,一边擦着眼泪,马武站在一旁看得非常奇怪,问:“傅年,你在看什么?”
“我爷爷的日记。”傅年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抽了张纸巾擦擦眼角,说:“我父母去世的时候,我刚刚八岁,后来是爷爷一个人把我带大的。”
“那你爷爷……”
“去世了,差不多快十年了,只留下这些日记。我以前不敢看,怕自己无法接受爷爷去世的事实,现在想想挺后悔的。”傅年站起身,说:“我去洗把脸。”
傅年走向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因为流眼泪变得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些许,他现在才知道,原来爷爷一直都不相信那场车祸是意外,只是十八年前的鉴定技术有限,很多线索都无法被甄别,他只能明面上接受交通意外的结果,暗地里去调查。
傅年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仿佛看到一团迷雾在镜子里慢慢升腾,将他渐渐笼罩其中,让他分辨不了方向。就在这时,他的爷爷突然出现,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傅年见状眼眶一红,他迈开腿朝着爷爷跑去,却发现他居然变成了童年的模样。
“年年,快过来,到爷爷这里来。”
耳边传来爷爷温暖的声音,傅年抬头看过去,见爷爷伸出双手,他终于不再犹豫,朝着爷爷跑了过去。
“傅年,傅年……”
傅年去洗脸,好久没回来,马武不放心,直接追了进来,看他盯着镜子发呆,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
傅年回神,镜子中的迷雾消失,一切恢复正常。
马武有些不放心地问:“傅年,你没事吧?”
傅年摇摇头,说:“我没事,只是想事情想的有点投入。”
“没事就好。”马武见他恢复正常,不禁松了口气,说:“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该放下的还是得放下,毕竟还得继续活着。”
“我明白。”傅年长出一口气,说:“以前是年龄小,对很多事都懵懂无知,现在长大了,也该完成自己的使命了。”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之前在他家发生的凶杀案,与他父母的车祸有关,但傅年隐隐觉得两者之间存在着必然联系。只是他不明白,他父母的车祸距今已经十八年,他爷爷去世也有了近十年,到底是因为什么,让这件已经掩藏了十几年的事再度浮出水面,这也是他接下来要去寻找的答案。
傅年回到休息区,拿起手机搜寻有关那场车祸的信息,只是可惜因为时间太久,所搜到的信息极度有限。他要了解当年的事,只有两条路,一是根据爷爷日记中的线索,接着往下查。二是将自己的怀疑告诉王耀,依靠他得到当年的车祸资料。只是这场车祸已经是定案,而且这一切也都是他没有依据的推测,即便王耀信他,没有证据,当年的车祸也无法重启。所以他目前最好的做法,就是根据爷爷日记上记录的线索,继续展开调查。
想明白以后要做的事后,傅年重新打起了精神,无论将来要面临什么,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查清楚真相,还父母一个公道,也给爷爷一个交代。
傅年本想继续看日记,手边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拍了拍胸口,随后接通了电话。
“喂,给我泡杯茶。”
听是容溪的声音,傅年愣了愣,随即应声道:“哦,好,我这就送来。”
自傅年上班以来,这部电话就一直在,只是从未响过,这还是第一次。傅年放下日记本,起身去泡茶,看了看别墅带来的柠檬和柚子,用榨汁机榨汁后,调制成柠檬柚子茶,他倒出一小杯尝了尝,带着微微的甜,和浓浓的果香,口感爽滑,内容丰富,一点都不逊色于专门的奶茶店调制的奶茶。
一直在旁观的马武两眼放光的看着傅年,别看他人高马大,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喝奶茶,只是为了控制体重,他的饮食都要经过严格的控制,平时喝奶茶的机会不多。见傅年调制奶茶,一下便勾起了他的馋虫,他吞了吞着口水,说:“傅年,你之前该不会开过奶茶店吧,你这冲泡出来的茶好香啊。”
“这个倒没有。马哥,不和你多说了,我先去给容总送过去。”
马武艰难地移开视线,说:“好,那你去吧。”
傅年端着柠檬柚子茶走到办公室门前,抬手敲了敲房门,随即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将茶杯放在容溪手边,他笑着说:“我今天调制了新口味,容总尝尝味道。”
容溪看了一眼手边的茶,端起来喝了一口,说:“味道不错。”
“容总喜欢就成,那我先出去了。”
“等等,这份资料你去复印一份,交给乔兰。”容溪将手边的资料夹递给傅年。
“只送复印件么?”傅年明确自己的任务。
容溪点点头,说:“嗯,原件你待会儿再送回来。”
“好,我这就去。”
随着傅年的离开,办公室的房门被关上,容溪忍不住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一口之后又是一口,转眼间的功夫,一杯茶就要见了底。他不禁微微皱了皱眉,有些懊恼地想着当初买杯子,怎么就买了这么小的。
傅年来到休息区,将文件全部复印一边,又仔细整理好页码,用文件夹夹好,正要给乔兰送去,突然想起自己调制的茶还剩下一些,便转身来到吧台,打算给乔兰倒一杯送去。
马武见傅年进来,连忙说:“傅年,你这柠檬柚子茶闻着好香啊,我能尝尝味道吗?”
傅年一怔,随即笑着说:“左边那个橱柜里有一次性杯子,马哥要是想喝,就自己倒。”
“那我就不客气了。”马武说着就拉开橱柜,拿出了一次性杯子。
“不用客气。”傅年笑了笑,拿着文件直接来到电梯前。
张岩见他一个人出来,奇怪地问:“咦,傅年,怎么就你自己,马武那小子呢?”
傅年随口说道:“我刚才调了杯柠檬柚子茶,马哥正喝茶呢。”
张岩眉头皱紧,说:“这小子没别的毛病,就是好喝奶茶,平时老大管得严,他难得喝一次。今天你调制奶茶,肯定是勾起了他的馋虫,现在恐怕连任务都忘到九霄云外了。”
“张哥,现在是在嘉华,一般人进不来,你不用这么紧张,马哥难得喜欢,就让他喝吧。”
张岩严肃地说:“不行,如果他改不掉这个毛病,那他就不能再干保镖这个职业。”
傅年明白张岩的顾虑,他也是为了马武着想,也就没再多劝,说:“张哥,我得下楼去送文件,就不跟你聊了。”
“走,我送你过去。”张岩伸手按了电梯。
傅年明白保护自己是他们的任务,虽然有些不自在,还是让马武跟了过来。
说实话,傅年平时都呆在39层,很少来楼下,除了乔兰以外,跟其他人都不怎么熟悉,所以每次来送文件,他都是直接走向乔兰的办公桌,几乎没跟其他人有过交流。
而公司里的其他人却都对傅年非常好奇,不明白为什么容溪有了乔兰,还要招聘一个私人助理。本以为是乔兰犯了错,傅年是来取代她的,谁知容溪依旧非常倚重乔兰,压根看不出有要换掉她的意思。后来,他们从乔兰口中得知,原来容溪招的私人助理是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与乔兰的工作性质完全不同,这才恍然大悟。
乔兰这一解释,让他们对傅年更加好奇,女生多半是看傅年长得帅,又跟容溪朝夕相处,有真心看上傅年的,也有想借着傅年搭上容溪的。男生则多半想和傅年打好关系,希望傅年在容溪面前提点提点自己。反正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们都想和傅年熟悉起来,只可惜傅年很少下来,每次也只是径直去找乔兰,根本没给他们认识的机会,这就给人们造成了一种他很高冷的错觉。
电梯门打开,张岩和傅年相继走了出来,两人都是一身正装,却穿出了不同的韵味。张岩虽然长相普通,却散发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傅年则英俊帅气,有些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不过他们站在一起,还是傅年更加吸引眼球。
傅年和张岩径直走向乔兰的办公桌,迎面走来一个女同事,手上拿着文件,低着头急匆匆地迎面走来。
张岩一把拉住了傅年,拦在他身前,等着女同事过去。
女同事见状脚步顿了顿,抬起头看了傅年一眼,犹豫了犹豫,还是走了过来。
张岩立即戒备起来,眼看着女同事摸向口袋,他也跟着摸向腰间的电棍。
傅年看了看两人,顿时被这诡异的气氛,弄的有点紧张。
女同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后屏幕上显示出一个清晰的二维码,鼓起勇气说:“傅年,你好,我叫张洁,人事部的,我……我能加你微信么?”
张岩怔了怔,随即松了口气。
傅年却有些尴尬,说:“张洁是吧,不好意思,我下来的急了些,没带手机,恐怕不能加你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张洁不想就这么放弃,说:“那你能给我手机号码么,我是真的想认识你。”
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看着他们窃窃私语,傅年不想张洁太难堪,便接过了张洁的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号码,说:“这是我的手机号,我还有事,就先忙了。”
张洁兴奋地接过手机,说:“好,那我们之后电话联系。”
傅年有些尴尬地点点头,走向乔兰的办公桌。
刚才的一幕自然被拦在乔兰眼里,她朝傅年笑了笑,调侃地说:“傅年,可以啊,这才来公司多久,就有女同事主动要电话了。”
傅年不自在地笑了笑,说:“乔姐,你可别笑话我了。我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么。不说这个,这是容总让我送的文件。”
乔兰接过文件看了看,说:“傅年,咱们公司有规定,严禁办公室恋情,你可要注意好分寸。”
傅年一怔,在他来的第一天,容溪就跟他强调过这条规定,只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乔兰不提,他还真忘了。
傅年看了看张洁所在的方向,说:“那她为什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我的号码,就不怕丢掉工作么?”
乔兰也跟着看了一眼张洁,见她看了过来,便移开了目光,说:“只是一个号码而已,同事之间有联系方式也很正常,只要你们不越界就行。”
傅年点点头,问:“乔姐,你喜欢喝奶茶么?”
乔兰被问的一愣,笑着说:“喜欢啊,只要是女生应该都拒绝不了奶茶吧。”
“那你喜欢喝什么口味的?”
“椰子的,还有黄桃的。怎么,你这是要请我喝奶茶?”
“嗯,不过要下午了。”吧台的冰箱里没有椰子和黄桃,傅年打算中午去超市买一些。
“成,那我就等着了。”
傅年怕耽误乔兰工作,就没有多聊,和张岩一起乘电梯上了楼。电梯门刚打开,他们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马武,在看见他们时,似乎松了口气。
“傅年,你先进去,我和马武有话要说。”
傅年看了看两人,识趣地说:“好,正好我也要给容总送文件。”
傅年走向容溪的办公室,敲了敲门便径直走了进去。
“容总,复印的资料我已经交给乔姐了。”
容溪头也不抬地说:“嗯,茶没了,再续一杯。”
傅年看了看空了的杯子,随手端了起来,说:“容总,马上就中午了,你想吃什么,我好提前订餐,这样就免去了等待的时间,容总也能多休息会儿。”
“铭德饭庄的海鲜面吧,你看着再点点别的就行。”
“好,那我先出去了。”
傅年重新给容溪调制了一杯茶送去,又给铭德饭庄打了电话订了餐,忙活完也差不多到时间下班。
“张哥,我给容总订了餐,需要去取一下。”
“地址给我,我帮你去取。”
“不好吧,这是我的工作,如果都让你们做了,我心里过意不去。”
“你这样才是配合我们工作,在帮我们,不用过意不去。”
傅年哭笑不得地点点头,说:“那好吧,我把地址发到你微信上。”
张岩拿出手机,等待接收傅年的微信。
“张哥,还有件事麻烦你,我想买些水果,椰子、黄桃,还有草莓最好都来点。”
“成,我马上去。”收到微信的张岩转身离开休息区。
傅年见马武看着他欲言又止,直截了当地说:“马哥,你想说什么直说就行。”
马武挠挠头,说:“傅年,对不住,刚才我……我犯了个低级错误。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保证绝对不会再犯。”
“我放心。”傅年笑着说:“刚才我也有错,明明就要下楼,还给你奶茶喝,我也认错,咱们一起改。”
马武感动地拍了拍傅年的肩膀,说:“好兄弟……”
36. 第36章 过往
周六, 容溪去北市出差,傅年因为家中发生命案的原因,不能离开宁城, 所以不能随行,也就相当于放了假。
清早,傅年吃完早饭,便开车前往警局,当然随行的还有张岩和马武。李森则和容溪一起去了北市, 以保护他的安全。
周四的时候,傅年就给王耀打了电话,提及了他爷爷傅国平在日记中提到对傅年父母那场车祸的怀疑, 并表达了想查看当年案卷的想法。王耀犹豫了一会儿就答应了下来,昨晚给傅年打电话,说案卷已经调了出来,两人约好今天在警局见面。
三人开车来到警局门口, 停好车后,傅年给王耀打了电话。
“喂,王队, 我已经到警局门口了。”
“行, 我马上下来。”
大约五分钟后, 王耀从警局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张望了张望。
傅年见状连忙走了过去, 笑着打招呼道:“王队,这儿呢。”
王耀迎了两步,看了看跟在傅年身边的张岩,说:“这位是?”
傅年介绍道:“这是张岩,是我朋友。”
张岩伸出右手, 笑着说:“王队你好。”
王耀礼貌性的和他握了握手,说:“你好。”
傅年看向王耀手里的文件袋,直截了当地问:“王队,这就是我父母去世那场车祸的案卷吗?”
王耀将文件袋递给傅年,说:“嗯,你只能看看,不能带走。”
“我明白。”傅年迫不及待地打开文件袋,仔细地看着上面记录的内容,记下了当时出现场交警的名字,以及复核申请后,再次出具交通事故认定书的签字。
“王队,这个苏卫民现在还在交警队工作么?”
“不在了,已经退休了。”王耀顿了顿,说:“傅年,你是怀疑杀害李强的凶手,与你父母这场车祸有关?”
傅年没有隐瞒,说:“是,我是有这方面的怀疑。如果当初我父母的车祸没有问题,我爷爷不会花那么多年的时间去调查。”
王耀沉吟了一会儿,说:“根据你的建议,我重新查看了长虹小区大门口出事当天的监控视频,在监控视频里找到了李强的身影。他在上午10点,和另外一个人骑着摩托车进入了长虹小区,呆了2个小时,12点离开。晚上10点50分两人再次进入小区,大约12点左右摩托车离开。”
傅年一边听,一边整理思路,说:“12点?当时小区不是停电吗?监控探头怎么还能用?”
王耀摇摇头,解释道:“不是,当晚11点以后,小区的监控探头就已经停用了。我们之所以清楚出来的时间,是因为这辆摩托车在出小区时,与一辆汽车发生了剐蹭事故。门口的保安参与了调解,对这件事印象很深,我们从那辆汽车的行车记录仪上,确定了那辆摩托车就是李强之前骑的那辆,也清楚的拍下了和李强一起的男人的脸。”
“也就是说你们已经找到了那个男人?”
“他叫王东,和李强是朋友,父亲是包工头,家里有点钱,和李强一样,没有正经工作,是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
“那他有没有说为什么李强会出现在我家?”
“他死了。就在昨天,我们在西郊的立交桥底下,发现了他的尸体。”
“死了?”傅年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说道:“肯定是当晚他看到了李强被害,所以才仓皇骑车离开,以致于与别的车发生刮擦。后来凶手得知了他当时也在长虹小区,于是杀人灭口。”
“你说的是目前最合理的推测。”
“那在王东的尸体上有什么发现吗?”
“对方收拾的很干净,除了明确了死亡时间和原因外,并没有其他发现。”
王耀并没有多说的意思,傅年也识趣的没再追问,沉默了一会儿,说:“王队,那你们有没有查到这两个人与沈蓉有关?”
“沈蓉身边的那个男人,我们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他叫申元,是沈氏集团营销部的经理,与王东是远房表亲。他们在李强被害的前一天联络过,随后王东紧接着给李强打了电话。这些资料,也是刚刚掌握,我们还没来得及传唤他。”
“那就没错了。星夜酒吧的事被我搅了,沈蓉就想着拿钱收买我,没想到被我拒绝了,以致于容总取消了嘉华与沈氏的合作,所以沈蓉就将责任怪到了我头上,想找人教训我泄愤。然后就把这件事交给申元来办,申元就找到了王东,王东又找了李强。”
王耀点点头,认同地说:“我跟你的推测一致。”
“王队,凶手为了掩藏真相,已经杀了两个人了,看来这个被掩藏的真相,所涉及到的人和事,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
王耀看着傅年,问:“你打算怎么做?”
“我?”傅年有些惊讶地指了指自己,苦笑着说:“我就是个没钱没势的普通人,还能怎么样?”
王耀沉默地看着傅年,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你还是决定自己调查?”
“王队,当年事故责任认定书下来以后,我爷爷曾经提交了复核申请,结果都是一样,就算我让你们调查,没有新的证据,案件能重启么?”
王耀有些无言以对,傅年说的没错,那场车祸两次结果都是意外,他们确实没有理由去重启案件。
“爷爷的日记,我可以交与你们调查,但有关那场车祸的部分,我会自己留下。”
“好。”王耀知道傅年已经做出了让步,没理由再多说什么。
傅年见状松了口气,说:“王队,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帮我调阅了资料,也谢谢你给我透露的信息。”
“你不用谢我,这些线索都是根据你的建议找到的,是你在帮我们。”王耀认真地叮嘱道:“傅年,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一定要多注意安全,如果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谢谢王队关心,我会的。”傅年将资料递给王耀,提醒道:“王队,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这两起凶杀案与我父母的车祸有关,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这些资料好好保存吧。”
“你放心,这些资料都有存档。”
“王队,你的人还在跟着我么?”
“嗯,我们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不过我已经调换了人手。”
傅年明白,王耀想通过他找到凶手,也就没再强求,说:“王队,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就先走了。”
“好,注意安全。”
傅年和张岩没再逗留,一起上了车。
车上,傅年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张岩,说:“张哥,你刚才也听到了,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人,而他们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我,如果你们想退出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跟容总说。”
张岩笑着说:“前几天,容总已经将这个任务的危险度和我们说了,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们也是拿钱办事。”
傅年一怔,随口问道:“容总跟你们怎么说的?”
“容总大体说了你的处境,说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你的安全。”说到这儿,张岩忍不住好奇地问:“傅年,你和容总是什么关系?”
“我们非亲非故,就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傅年总觉得自己说的底气不足。
“如果只是单纯的老板和员工的关系,那容总怎么会花大价钱,为你请保镖呢?”
“这个可能是因为我搅了沈蓉的局,避免他被威胁吧。”说起这个,傅年更觉得心虚,可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到其他可能。
张岩点点头,说:“倒是有这种可能,那件事的后续还是我们处理的,当时沈蓉还想下载长虹小区的监控视频,用来做文章,好在我们提前一步拿到了视频。”
“还有这回事?”傅年皱紧眉头,说:“这个沈蓉还真是不择手段。”
傅年明白沈蓉这么做的目的,他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唯一的亲人也跟他水火不容,沈蓉拿不住他的弱点,知道在他这里找不到突破口,就想得到长虹小区门口的监控,证实容溪在中药后,被傅年带回了家。这样沈蓉就可以编造容溪是同性恋,酒后跟男人回家过夜的丑闻,用以威胁容溪。
“这个沈家大小姐比你所知道的还要不堪。”张岩的神色中带上了鄙夷,说:“她的私生活是出了名的混乱,跟她有过关系的男人至少有几十个,刚才王队口中的申元就是其中之一。”
傅年瞠目结舌地说:“这么……多?”
“她是沈氏的大小姐,宁城有名的白富美,想和她搭上关系的男人多的是,只要她招招手,就会有男人前赴后继的扑过去。”
“私生活这么……她就不怕得病么?”傅年想想都觉得膈应。
“要人命的病倒是没有,不过沈大小姐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医院看妇科。”
虽然张岩没有明说,傅年却懂了他的意思,说:“就她这样的女人,还想肖想容总?”
“就是因为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容总绝对不会跟她发生关系,所以沈蓉才会使用那种手段,不然她永远不会有机会。”
“我一直都很疑惑,像容总这样的工作狂,又明知沈蓉的为人,为什么还要和她一起去酒吧?”这个问题傅年也问过容溪,只是当时容溪并没有回答。
张岩摇摇头,说:“这个我也很纳闷。”
见傅年沉默了下来,张岩出声问:“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如果说我爸妈的那场车祸真是人为的,那么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掌握了对方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才招来杀身之祸。如果要想查清,就必须先了解他们的生活和工作。”傅年顿了顿,接着说:“张哥,陪我去一趟明美小区吧。”
“好嘞,明美小区走起。”
明美小区四号楼一单元五零一门口,傅年抬手敲了敲门,随即便听到里面的应门声,“谁啊?”
傅年出声答道:“崔姨,是我,傅年。”
一阵脚步声过后,房门被打开,一个中年女人出现在门前,看向门口的傅年,笑着说:“年年,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崔姨,这么长时间不见,您还是那么漂亮。”
“你啊,就是会哄我开心,快进来说话。”崔婷边说边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傅年率先进了门,张岩也紧随其后。
崔婷看看张岩,问:“年年,这位是?”
“看我忘了介绍,他是我朋友,叫张岩。”傅年介绍道:“张哥,这是崔姨,我妈妈生前的好朋友。”
“崔姐这么年轻,叫阿姨我可叫不出口,还是叫声姐吧。”
张岩的称呼取悦了崔婷,她脸上的笑意更浓,说:“年年,张岩,你们快坐,我去给你们拿饮料。”
“崔姨,您不用忙,我们来就是为了和您聊会儿天。”
“来者是客,更何况你又是稀客,请都请不来,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能连点水都不给喝。”
崔婷是傅年的妈妈蒋卿生前最好的朋友,蒋卿没出事之前,他们两家来往很密切,经常结伴出游,甚至还开玩笑说,要将傅年和崔婷的女儿李兰衣定娃娃亲。后来,蒋卿出了事,崔婷还主动照顾了傅年一段时间,只是崔婷的婆婆总是说三道四,傅年的爷爷也就不再麻烦崔婷,两家这才少了来往。如果说谁最了解蒋卿当年的情况,那就非崔婷莫属。
崔婷从冰箱里拿了果汁,一人给他们倒了一杯,说:“这还是衣衣十一假期的时候买的,我记得是年年最爱喝的口味,也不知道现在口味变了没有。”
傅年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笑着说:“味道不错,我喜欢。”
“喜欢就多喝点,这有一大桶。”
傅年连忙摆摆手,说:“这我可喝不完,您还是留着自己慢慢喝吧。”
“年年,我们这都一年多没见了吧。”
“两年多了。”傅年笑了笑,说:“崔姨,我今天来就是想和您聊聊我爸妈,小时候的事我都记不得了,之前又一直刻意回避,说实话对他们,除了那些旧照片,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崔婷想起蒋卿就忍不住叹气,说:“这不怪你,当时出事的时候你还那么小,心里抵触也很正常。倒是我,蒋卿就这么走了,我却没能照顾好你。”
眼看着崔婷红了眼眶,傅年心里也不是滋味,连忙安慰道:“崔姨,您可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你,估计我现在还自闭呢,又哪能有今天,您已经很好了,我是真心感激您。”
崔婷埋怨地说:“你这孩子也是,当初你爷爷得病,怎么不告诉我?如果我能搭把手,你也不至于高中没上完就辍学了。”
傅年苦笑着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您家当时也不好过,我又怎么能再麻烦您呢。”
当初傅年走投无路,来找过崔婷,只是不凑巧,在家的是崔婷的婆婆,她一看到傅年就将他赶了出去,还威胁他说,如果他再来,就让李江和崔婷离婚,还骂骂咧咧地说崔婷是个生不出儿子的废物。傅年明白崔婷的日子也不好过,自那以后到崔婷的婆婆去世,就再也没来过。
“麻烦什么,我和你妈的关系那就是亲姐妹,你来找我是理所当然,怎么就成麻烦了。”
傅年连忙认错道:“崔姨,都已经过去了,您就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如果有事需要您帮忙的,一定不会跟您客气。”
“过去的就算了,你可记住了,如果以后有事,一定要先跟我开口。”
“记住了,记住了。”傅年转移话题道:“崔姨,你跟我讲讲我妈吧,我记得您和我妈还是大学同学。”
“是,我们是大学同班同学,当时你妈可是我们系的校花,她性格开朗最爱笑,是很多男生追逐的对象。”崔婷眼睛看着傅年,在他的脸上寻找蒋卿的影子,陷入了回忆当中。
崔婷虽然是农家姑娘,家庭条件还不错,只是她自小性格内向又软弱,孤身一人来到城市,她非常不适应。蒋卿正好和她相反,性格活泼开朗,交际能力很强,和谁都能有说有笑。
一次,崔婷出校门买生活用品,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被一群小混混堵了,他们对她动手动脚,还想强行拉着她进巷子。她害怕极了,却只知道哭,幸好蒋卿路过把她救了下来,否则她真不敢想会是什么后果。
后来,她们成了好朋友,无论蒋卿去哪儿,都不会忘了崔婷,一起学习,一起出游,渐渐的崔婷适应了大学生活,整个人也变得开朗了许多,两人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大学毕业后,崔婷留在了宁城,和蒋卿一起找工作。当时沈氏集团刚刚成立传媒公司,正是广纳人才的时候,而她们两个的专业也对口,就一起参加了沈氏传媒的面试,并成功获得实习的机会,只是实习期过后,崔婷没能转正,只有蒋卿留了下来。
听到这儿,傅年不禁一阵错愕,打断了崔婷的回忆,问:“这么说我妈生前一直在沈氏传媒工作?”
“你妈当时可是沈氏传媒的金牌经纪人,归她管的艺人现在都已经是天王天后级的人物。就前段时间刚刚拿了影帝的高凌轩,他刚出道就跟着你妈。”
“高凌轩?”傅年又是一阵惊讶,完全想不到又是一个熟人,他皱着眉头说:“他不是才三十三岁么,难道当时进入娱乐圈的时候未成年?”
“娱乐圈的年龄有几个是真的,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妈也属于高收入的人群,为什么我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那是因为你爸。”崔婷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接着说:“当时你爸妈结婚时,你妈的事业正好,而你爸只是个外贸公司的小职员,真正的女强男弱。虽然你妈从来不说什么,但男人都好面子,久而久之心里就有了落差。你妈多聪明,一下子就猜透了你爸的想法,就出钱给他开了个贸易公司。只可惜你爸不是做生意的料,没两年就赔了个干净,就连你家那套房子,也赔进去了。”
傅年苦笑着说:“我爸这么败家的么?”
“你爸因为这件事颓废了好一阵子。那时候周边的人都说,你爸配不上你妈,还劝你妈离婚算了。可你妈对你爸一直不离不弃,也就是她这股子痴情劲儿,激励了你爸,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只可惜好人不长命,没过多久就出了那档子事,两口子都走了,就只剩下你和你爷爷老的老、小的小。”
“崔姨,我妈是哪里人?为什么我从来都没见过外公外婆那边的亲戚?”
“你妈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从上高中起,她的学费都是她自己打工赚的。她前半生是苦着过来的,好不容易通过她的努力,撑起了一个家,结果还没焐热呢,人就没了。”
“原来我妈也是个孤儿。”傅年心里有些难过。
“年年,别难过,以前崔姨没用,当不了这个家,现在崔姨算是熬出了头,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崔姨护着你。”
傅年感激地说:“谢谢你崔姨。我没事,他们已经离开我这么久,我早就习惯了,只是有些后悔,到现在才想要去了解他们。”
“现在了解也不晚。”崔婷能理解傅年的心情,车祸发生后,傅年很长时间都处于自闭状态,不吃不喝不说话,也不搭理人,经过了很久的心理治疗,他才慢慢恢复正常。
“崔姨,我妈在出事之前,你有没有发现她有哪里不对?比如心情不好,有什么心事。”
“心情不好?”崔婷皱着眉想了想,说:“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她那段时间确实有些不对劲,看上去有些精神恍惚,只是我问她,她又支支吾吾不肯说,只说工作上遇到了烦心事。”
“那我妈这种状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们两家每个周末都会聚一聚,她这种情况至少持续了一个星期。”
“我爸妈决定出游这件事,崔姨事先知道吗?”
“不知道。之前我们倒是说好了,要在周日的时候爬宁山,只是他们提前一天去了,也没通知我。直到第二天,我给她打电话,才知道你们出了事。”
“提前一天?”傅年眉头皱紧,接着问:“崔姨,您最后一次见我妈是什么时候?出事前的周末吗?”
“那倒不是。之前她来公司找过我一次,只是那时候我正忙,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之后我给她打电话,问她来找我什么事,她说只是顺道过来,想找我聊聊天。哦,对了,你爷爷在你们出车祸不久,也来找过我,问了差不多的问题。”孙婷拍了拍脑袋,说:“年纪大了,记性有些差了。”
“崔姨,你还记得我妈那次找你是星期几吗?”
“星期二,还是星期三来着?”崔婷仔细想了想,说:“应该不是星期二就是星期三,那天的下午她来找的我。”
傅年点点头,沉默了下来。
崔婷见状疑惑地问:“年年,你问这些做什么?难道你也怀疑你爸妈的车祸有问题?”
“也?崔姨也怀疑那场车祸有问题?”
“当时你妈在宁城是名人,她管理的艺人又纷纷发声悼念,造成了很大的轰动。后来你爷爷对判定结果提出了质疑,然后向交警支队提出了复核申请,也不知道怎么传了消息出来,闹得沸沸扬扬。”
“当年那场车祸很轰动?为什么我在网上什么都搜不到?”
37. 第37章 楚萧南林
“崔姨, 你说这件事当年很轰动,为什么我在网上搜不到?”
“搜不到?”崔婷皱起了眉头,说:“虽说那时候网络刚刚兴起, 不比现在普及,可这件事很多新闻媒体都报道过,怎么可能搜不到?”
傅年和张岩对视一眼,说:“或许是时间过去太久了吧。崔姨,叔叔呢, 今天怎么不在家?”
“他最近爱上了广场舞,一有空就不见人影,这不前几天说, 他们那个舞团要参加宁城电视台的广场舞比赛,今儿一早就出去排舞了。”看的出来,崔婷对李江很是不满。
“那您也跟着去,跳跳广场舞锻炼锻炼身体。”
“我跟着去过一两次, 那些老头老太太事太多,做点什么事又磨磨蹭蹭个没完,我不喜欢那种氛围, 就没再去。”
“您啊, 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急性子, 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是个急性子。”
“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又和崔婷聊了会儿天,傅年和张岩便起身离开,说:“崔姨,我们该回去了,下次再来看您。”
崔婷见他们要走, 顿时有些不乐意,说:“年年,这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你们却空着肚子走,是觉得崔姨管不起你们一顿饭,还是嫌弃我做得饭入不了你们的口?”
傅年见状连忙赔笑道:“崔姨,您看您说的,您做得香辣排骨可是我的最爱,我怎么可能嫌弃您的手艺。我这不是中午有应酬,抽不开身嘛。”
崔婷半信半疑地看着傅年,说:“你小子没骗我吧?”
“怎么可能,我骗谁也不能骗您。不信,你问张岩,中午他要跟我一起去。”
张岩见状连忙解围道:“傅年说的没错,我们中午要接待的客户很重要,推不了。下次我们再来的时候,一定留下吃饭,好好尝尝崔姐的手艺。”
崔婷闻言终于松了口,说:“那行吧,这次就算了,下次你们过来的时候,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好准备准备。”
“成,都听崔姨的。”
崔婷将傅年和张岩送到楼下,直到看着他们上了车,这才转身离开。
“崔姨说的没错,2000年虽然网络并不像现在这么普及,但很多新闻媒体都对这件事有过报道,不可能在网络上搜索不到,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当年沈氏集团在宁城的地位可不简单,再加上网络并不普及,又时隔这么久,想要将某些信息清除,虽然废些功夫,却也不是不可能。”
“又是沈氏。”傅年笑了笑,说:“我跟沈氏还真是有缘。”
“沈氏在宁城树大根深,就算是容总也不敢轻易得罪,如果不是沈蓉干出那档子事,让沈家理亏,容总想要摆脱沈家,也要废些功夫。”
“容总不是说沈氏已经被经侦队的人盯上了么?他们现在恐怕自身难保吧。”
“这些年有多少人想动沈氏,别说宁城的经侦队,就连省城都派人来过,到最后不也是什么都没查到,灰溜溜地走了。”
“岩哥,这次可不一定,听说是有人实名举报,这次来的调查组,可个个都是大人物,看样子是要有大动作。”一直旁听的马武插话道。
“这个我也听容总提起过,确实是有人实名举报。”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难怪了。沈氏最近频频动作,大抵是为了掩盖罪行,将风险控制在最小吧。”
“掩盖罪行?”傅年一怔,随即恍然,兴奋地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时隔十几年,凶手却在这个时候找上门。”
“你的意思是发生在你家的凶杀案与沈氏有关?”
傅年点点头,说:“没错。因为调查组的到来,让沈氏警觉,他们明白这次调查组来势汹汹,不可能完全躲得过,所以他们在避重就轻的掩盖罪行。或许那个实名举报的人所举报的内容,就是我妈当初掌握的秘密。只是戏剧性的是,沈蓉找来教训我的人和沈氏派去寻找证据的人撞在了一起,于是发生了那起命案。”
张岩听得一阵瞠目结舌,说:“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无巧不成书’啊。”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真相如何,还得一点点的查证。”
见傅年一脸兴奋,张岩也跟着扬起嘴角,说:“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虽然明知一切的根源都在沈氏,但调查组的到来已经打草惊蛇,他们正是警觉的时候,我们根本没办法渗透沈氏,得到有用的信息,更何况我们不是警察,没人有义务配合我们的调查。”傅年脸上的兴奋消失,有些挫败地垮下了脸,说:“如果我能勤奋点,像王队说的边打工边读书,读个警校,现在就不用发愁了。”
“不是只有警察才能查案的,你当那些私家侦探都是吃干饭的吗?沈氏那边不好下手,那就找别的切入点。”
“张哥说的对。”傅年重新打起精神,说:“不过我们现在还是先去填饱肚子吧。”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这附近有家面馆还不错,咱们就去吃面吧。”
“成,那就去吃面。”
在傅年的指引下,三人一路朝着面馆走去。
站在面馆的门头底下,马武抬头看了看,说:“傅年,你确定是这家吗?”
傅年笑着说:“马哥,你别看这家面馆的店面小,但这里的炸酱面和牛肉面的味道都非常不错。这是我们来的早,还有空座,你再等一会儿,排队都不一定能吃得上。”
傅年和老板打了声招呼,便选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了下来。马东和张岩对视一眼,也紧跟着坐了下来。
老板走过来,笑着说:“傅年,你可是有一阵没来了。”
“大概一个月吧,外卖的工作辞了以后,就没来过了。”
“这个我倒是听说了,说是有人故意差评……”说到这儿,老板突然顿住了话头,说:“现在干什么都不容易。傅年,你要是实在没地去,就来我这儿吧,活是累了点,脏了点,但我不会亏待你。”
“谢谢老板,我已经找到工作了,现在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傅年看得出来,老板是真心想帮他。
“找到工作就好。如果有什么困难就说,之前你帮了我不少,到你有事了,我怎么也得帮一把。”
“老板放心,如果真有难事,我一定开口。”傅年笑着说:“现在我们三个急需填饱肚子,老板还是先给我们下面吃吧。”
“这个好说,你们想吃什么?”
“我要一份炸酱面。马哥,张哥,你们吃什么?”
张岩随意地说:“也给我来一份炸酱面。”
马武看了看墙上的菜单,说:“那我要一份牛肉面。”
“两碗炸酱面,一碗牛肉面,等着吧,马上给你们做。”
傅年起身说:“张哥,马哥,你们坐着,我去弄点小菜。”
张岩始终铭记自己的身份,说:“我和你一起去,刚才看外面那个泡菜似乎还不错。”
傅年自然明白张岩的目的,笑着说:“张哥眼睛真毒,老板的泡菜虽然是免费的,味道却很正宗,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店面很小,两人的话老板听得一清二楚,乐呵呵地说:“傅年就是这张嘴惯会哄人。”
“那也得看是谁,要换别人我可不会。”
老板笑着说:“呵呵,成,知道了,一准给你多放肉。”
“得嘞,就等您这句话呢。”
傅年这人分得很清,对他好的人,他对加倍还回去,对他不好的人,他也会记在心里,离得远远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三碗面就上了桌,每一碗都是满满当当的,足足是旁边那桌的两倍的分量。
“趁热吃,不够再给你们下。”
“好嘞,一定不跟您客气。”
旁边桌上的男人看看自己的面,再看看傅年桌上的面,不满地说:“老板,你这也太坑人了吧,明明花的一样的钱,凭什么他们的面分量比我的多那么多。”
“他是我亲戚,不仅分量多,还免费。”老板依旧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男人脸色难看地说:“老板,你们说话我都听见了,哪有亲戚直接叫你老板的,你是觉得我们好糊弄吧。”
“不是,你这人真是自讨没趣,既然听到了我们说话,就该知道我们关系很好吧,难道你就从来没请朋友吃过饭?”老板脸上的笑意淡了,说:“你要是觉得自己亏了,你这碗面我请。”
男人见周围的人看着他窃窃私语,顿时脸上一热,将手里的筷子一扔,说:“像你这种开店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就你这服务态度,这店迟早关门。”
坐在另一桌的大姐听不下去了,说:“不是,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人家是朋友,请吃碗面,怎么就碍你的眼了。”
“就是,不就一碗面嘛,吃不起就别进来,至于咒人家嘛。”
老板笑着说:“不好意思,街坊邻里都很照顾,我这店开了十三年,以后还会开下去。”
“就是。”邻桌的大姐应和道:“咱们这附近,就他这里的面便宜,味道好,分量还足,我们街里街坊的都喜欢过来吃。”
男人神情一滞,拿起手机扫了码,灰溜溜地走了。
傅年无奈地看向老板,说:“老板,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人家都是和气生财,你这说不了两句脾气就来了,也就这街里街坊的能受得了。”
倒不是傅年不想帮忙,主要他怕影响老板的生意,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老板没控制好脾气,和一个顾客吵起来了,后来甚至动了手,是傅年在关键时刻推了老板一把,那顾客的刀才没捅到他。自那以后,老板对傅年的态度越来越好,就像对自己儿子一样。后来,傅年辞了职,手机号也换了,这才一个月没联络。
“我都这把岁数了,也该到退休年龄了,如果不是想着我走了,这街里街坊的老邻居就吃不着我的面了,我早就回家养老了。”老板看看傅年碗里的面,说:“你吃你的,面都坨了。”
“您啊……算了,我不说了,待会儿我留个号码给您,您要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这还差不多,快吃吧,我那儿也该忙了。”
傅年低头吃面,还是熟悉的味道,端起桌上的辣子加了一勺,抬头看向张岩和马武,笑着说:“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马武一边吃一边说:“嗯嗯,这牛肉炖的软烂,还入味,确实好吃。”
“嗯,味道很正宗,比那些大餐厅里卖的一点不差。”
“我这人就喜欢面食,这里的面便宜又好吃,以前我几乎天天来,这有一段不吃,还真是想。”
三人一边吃一边聊,没一会儿的功夫,小店就坐满了,又过了一会儿再去看,店外已经排起了长队,而且还有陆陆续续过来排的人。
傅年吃完面主动过来帮忙,主要就是给碗里放浇头和加汤。虽然看起来挺轻松的活计,但时间久了,手臂就会觉得酸疼。
张岩和马武也没闲着,一个盯着扫码,充当起了服务员。就这样,一直忙活到下午三点,客人才渐渐扫了,他们才有了休息的时间。
老板没人给他们递了一瓶可乐,笑呵呵地说:“三碗面换三个免费劳工,我这生意做的怎么样?”
傅年猛喝了一口可乐,说:“要不说您能当老板呢,这算盘真是打的叮当响,佩服佩服!要是这急脾气能改改,这里的生意还能更好。”
“我都这把岁数了,如果还不能随心所欲,那这辈子活的还有什么意思。更何况咱又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你客气,我也客气,你不客气,我还客气,但你欺负人,那我就不能客气了。”
张岩笑着说:“您过得随性,看得开,我们不如您。”
“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们一样,为了撑起自己的小家,一忍再忍,就怕控制不住自己,断了生活来源,我是过来人,这些我都明白。”
老板看向傅年,问:“傅年,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应该二十六了吧,怎么样,交女朋友了吗?”
傅年苦笑着说:“我现在刚找到工作,自己都勉强养活自己,哪有资格交女朋友。”
“那你找了个什么工作,靠谱吗?”
“在一家公司给老板做助理,就是干些端茶倒水的活,平时工作也不累,挺清闲的。”
“哦,那工资应该不高吧。”
“也还好,比送外卖强点。”
老板的神情怔了怔,说:“你们老板脾气怎么样,你有没有受委屈?”
“老板脾气有些急,跟您一样,是个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
老板的语气和问话,很像是在关心自己的儿子,傅年听着很亲切,耐心地回答着。
“那这工作还不错。”老板顿了顿,说:“我家的丫头你见过吧。”
傅年一怔,随即点点头,说:“见过,怎么了?”
“她今年二十八,长得好看,脾气也温柔,我觉得你们挺般配的。”
“老板,我什么条件,您应该清楚,怎么能让您亲闺女跟我这样的人。”倒不是傅年自卑,主要他现在自身难保,根本没资格谈恋爱。
老板的眼睛一瞪,说:“你怎么了?人长得精神,品性还好,不比那些没有责任心的人好太多了。”
“不是,您闺女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前段时间刚分了。那男的我一开始就没看上,比我闺女还大两岁,什么都干不了,动不动就是他妈说,就是你们年轻人常说的妈、妈宝男。”听得出,老板对女儿的男朋友那是十分不满。
“老板,您的心意我领了,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只想好好工作存点钱,也像您一样开个小店。”
老板一听眼睛亮了亮,说:“那正好,你和我闺女结了婚,这小店交给你,我就可以退休了。”
傅年哭笑不得地说:“老板,如果您这话要让您闺女听到,指不定怎么伤心呢。说实话,我现在真没谈恋爱的心思,结婚更是没想过。我知道这么说,您一定不爱听,就跟瞧不上您闺女似的,但这是我的真心话,我不能因为您不高兴了,就应付您,耽误您闺女的时间,这样太不负责任。”
老板长长地叹了口气,笑着说:“虽然你小子什么都没有,可我就中意你当我女婿,不为别的,就为你品性好,我闺女跟了你不会受委屈。不过,强扭的瓜不甜,那这事就算了。”
傅年闻言不禁松了口气,笑着说:“要不说您生意好了,就这通情达理的优秀品格,就没人比得上。”
老板被逗笑,笑骂道:“臭小子,你少哄我。”
“老板,我还有事,就不和您闲聊了,改天我再过来吃面。”
“留个号码,你去忙你的。”
傅年留了手机号,便和张岩两人一起离开了面馆。
马武看向傅年,问:“傅年,那老板家的闺女长得怎么样?”
傅年被问的一愣,随即笑着说:“长得挺漂亮的,主要是性格好,温柔善良。”
马武点点头,说:“这里的面不错,改天咱再过来吃。”
傅年调侃地说:“马哥,你这是想来吃面啊,还是想来看人?”
“吃面。”见傅年和张岩都是一副‘我不信’的模样,马武‘嘿嘿’笑了两声,说:“当然,如果人在的话,也顺便看看人。”
“马哥,你今年多大了,还没女朋友么?”
“我三十,之前有过女朋友,不过分手了,目前单身。”
“一个三十,一个二十八,年龄上倒是挺般配的。”傅年顿了顿,笑着说:“那改天我们一起来吃面,说不定运气好,还能碰见正主儿呢。”
马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张岩看向傅年,说:“傅年,想好去哪儿了吗?”
傅年拿出手机打开网页搜了搜,说:“高凌轩确实在沈氏传媒待过,后来解约后,就去了江庭工作室,前几天我见过他,目前正在给嘉华拍广告宣传片。或许我们可以找他聊聊,只是容总不在宁城,我们恐怕约不到他。”
“容总周一回来,想要见他不急在一时。”
“也是,那就去找当时出警的交警李广志吧。”
“你确定?当年是他第一个出的事故责任认定书,如果被腐蚀的话,他也是第一个,你这么贸贸然的过去,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你在调查这场车祸么?”
“我的行动早就被他们监视起来了,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他们都知道,想瞒是瞒不住的,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们,我就是对当年那场车祸起了疑心。如果他们想要阻止,势必会想办法行动,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抓住顺藤摸瓜,最怕的就是他们按兵不动。”
张岩欣赏地看着傅年,说:“傅年,有人说过你很聪明吗?”
傅年愣了愣,笑着说:“之前王队极力劝说我,一定要边工作边读书,考成人大学学刑侦。”
“这个王队很有眼光。”张岩认同地点点头,说:“傅年,如果你不想在嘉华干了,可以来我们公司,以你的身手和智慧,相信很快就能接手任务。”
傅年好笑地说:“张哥,你们公司的人是不是爱好挖墙角啊,楚先生挖完,你又来挖,还真把容总当成软柿子了。”
张岩有些不可思议地说:“老大当着容总的面挖墙角?”
“嗯哼。”
张岩见傅年点头,不禁赞叹地说:“老大不愧是老大,敢于虎口里拔牙,牛批!”
傅年好奇地问:“张哥,容总和你们老大的关系似乎很好,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么?”
张岩一边开车,一边说:“老大和容总是大学同学,就和你母亲和崔姐的情况差不多。容总的性格比较高冷,我们老大的性子就比较开朗,两人是因为参加学校组织的一次活动认识的。据老大说,他是缠了容总两年,他们才真正成为朋友的。”
“两年?那你们老大还真是好耐性。”
“除了管理我们公司,那估计是老大做过最有耐性的事。”
“那他为什么非要和容总做朋友?”
“我们老大说容总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拉了他一把,他也想在容总最艰难的时候拉他一把,当初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老大没说。”
“原来是这样。”
“老大开公司,就是容总投的资,说起来容总才是我们公司最大的股东。容总的股份是百分之五十一,老大的股份是百分之四十九,只是股权书容总一直不肯收,还在我们老大那儿放着。”
“那他们的感情确实是好。”
“可不是嘛。那些股份现在市值一个多亿呢。”
“这么多!”傅年不禁一阵惊讶。
“我们公司不止在宁城有名,就算在全国也是排的上号的。”张岩的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自豪。
“怪不得楚先生说这次干的是白工。”
“容总是不会让老大白干的。”
傅年点点头,说:“你们认识南林么?”
“你说的是南医生吧,我们老大、南医生、容总,他们三个是好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傅年对南林的存在比较在意,问:“他是哪家医院的医生?”
“南医生开了一家私人诊所,就在市中心。”
“那南医生也是容总他们的大学同学么?”
“那倒不是。南医生和老大他们认识,还是在保全公司刚开张的时候,有一次老大出任务受了重伤,来不及去医院,就近送进了南医生的诊所,南医生拼尽全力救回了老大,和老大成了朋友,后来老大又将南医生介绍给容总,就这样三人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
听到‘亲密无间’四个字,傅年就忍不住想象南林为容溪治伤的画面,心里不知怎的突然感觉不舒服。
38. 第38章 虐待
三人开车来到光明小区外, 因为是外来车辆,不能直接开进小区,他们便将车停在了门口, 步行进了小区。在询问了七号楼的位置后,他们一路走了过去,来到了李广志家门口。
傅年抬手敲了敲房门,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应门声, “谁啊,这个点来敲门,真是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声音听起来像个中年女人, 语气相当不耐烦,说话时还打了个哈欠,应该是刚才正在睡午觉。
傅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四十, 他们故意选这个点过来,就是不想打扰人家午休,没想到这家睡的这么晚。
傅年和张岩对视一眼, 说:“不好意思, 我们来找李广志。”
“李广志?”女人重复了一遍名字, 随即打开了房门,看着门口的两人, 不耐烦地说:“你们来找他有什么事?”
傅年笑着说:“哦哦,李老之前不是在交管部门工作嘛,我们这边出了点事,想找他托托人,走走关系。”
女人看了看傅年, 又看了看张岩,说:“你们托关系找人,就这么空着手来?”
傅年一愣,随即说道:“不是,我们当然准备了礼物。那李老他在不在?”
“在,在里屋呢。”女人拦在门口,凉凉地看着傅年。
张岩见状刚想掏钱包,就被傅年拦了下来。他笑着说:“我们带了不少东西,都在车里呢,只是你们小区不让外来车进,就没提上来,待会儿见了李老,大姐跟我们下去一趟,我们把车开进来,也好搬东西,您说呢?”
女人的眼睛亮了亮,一改刚才的不耐烦,笑着说:“李老现在还在午休,他脾气不好,睡不饱就会发脾气,要不这样吧,我先跟你们下去,陪你们把车弄进来,等咱们搬完东西,他差不多也醒了。”
傅年微微皱眉,说:“这不太好吧……”
女人打断傅年的话,说:“这有什么不好的,你们求人帮忙,拿东西送礼是理所当然。你们不会是什么都没带,糊弄我呢吧。”
傅年正要说话,就听‘砰’的一声闷响从房间里传来,他抬头看了过去,应该是那间关着门的卧室传来的动静。
女人的脸色一变,不耐烦地说:“我还有事,没时间跟你们瞎耽误工夫,如果想见人,拿了东西再来。”
不待傅年他们反应,女人就‘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紧接着傅年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以及隐隐约约的咒骂声。
“这个老不死的,又没事找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傅年和张岩对视一眼,眉头皱得更加紧了,小声说:“张哥,这女的有问题。”
“嗯,你给王队打个电话,让他查一下这家的情况。”
傅年点点头,刚想打电话,就听到里面又传来一声闷响,随即便传来女人的咆哮声,“你个老不死的,活着就是浪费空气,你怎么不去死!”
紧接着便是一阵怪异的哀嚎声。
“情况不对,我们还是报警吧。”
“王队不就是警察吗,你打给他,把情况说清楚。”
傅年一想也是,便直接拨通了王耀的电话,将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王队,我觉得情况不对,你还是过来看看吧。”
“我现在抽不开身,这样吧,我让派出所的人过去一趟。”
“也行。你让他们快着点,我怕出事。”
“好,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最多十分钟就能到。”
傅年刚挂掉电话,就听一阵开门声,他抬头看了过去,只见坐在隔壁的邻居走了出来,是个四、五十的阿姨,手里提着一袋垃圾,看了他们一眼,便将垃圾放在了门口。
见她要关门,傅年连忙走了过去,说:“阿姨,我能问您一件事吗?”
邻居打量了打量傅年,问:“你们跟老李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来找李老办点事,哪曾想门都没让进,您听这屋里闹哄哄的,怪渗人的,不会出人命吧。”
“你们找老李办事?”邻居奇怪地看着傅年,说:“你们不知道他瘫了么?”
“瘫了?”傅年一阵错愕,连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邻居看看李广志家,叹了口气,说:“你们进来说吧。”
傅年连忙道谢,和张岩一起进了邻居的家。
房子不算大,属于两室一厅的小户型,房间的家具摆设都有些老旧,却打扫的很干净。邻居将两人让到客厅坐下,又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
“阿姨,这李老家到底怎么回事,他家那个女人又是谁?”
邻居再次叹了口气,说:“老李瘫痪已经有很多年了,俗话说的好‘久病床前无孝子’,一开始他的儿女还会过来侍候,时间一久,也就没人来了,他们家那个女人是他儿子雇来的保姆。”
“保姆?”傅年看了一眼张岩,说:“既然是雇来的,怎么会挑这么一个品性的?”
“老李是全瘫,不仅说不了话,脖子以下还动不了,吃喝拉撒全靠保姆侍候,想雇一个不怕脏不怕累的,哪那么容易。这些年他们家换的保姆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也就这个女人呆的时间长,干了两年了。”
“阿姨,他们家是不是经常出现这种动静?”傅年没有明着问,他相信邻居能听得懂他的意思。
邻居犹豫了犹豫,还是点了点头,说:“一开始我也向他的儿女反应过,不仅不管用,还招来那个女人的辱骂。久而久之,我也就当没听见,可是每次听到老李哭嚎,我这心里就过意不去。唉,我常常想,如果自己也落得这样的下场,还不如死了。”
“阿姨,您知不知道李老是什么时候瘫痪的?”
“大约□□年前,具体时间我也记不得了。”
“□□年前?那时候李老不是还不到退休的年纪么?”
“他好像是内退,45岁就退了。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他是出了事以后,政府部门特殊照顾,所以让他提前退休了。”
“那您还记得是哪一年么?”
“他今年54岁,45岁退休的话,那就是9年前。”
“9年前,也就是2012年。”傅年接着问:“那您知道李老是怎么瘫痪的么?”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听他儿女说是喝了酒,下楼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伤了脊椎和脑袋。”
傅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阿姨,您跟李老是老邻居了吧,平时关系应该不错吧。”
“我们两家是几十年的老邻居,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关系也不错,不都常说‘远亲不如近邻’嘛。只是没曾想他如今会变成这样,我是想帮也是有心无力啊。”
“李老年轻的时候爱喝酒吗?”
“他干了一辈子的交警,几乎不怎么喝酒,谁知道临了临了被酒给害了。”
“李老出事是谁发现的?”
“是楼上的邻居,她下晚班回来,发现老李躺在楼梯口,就赶紧打了急救电话,还报了警。警察在现场转了一圈就走了,后来就说是老李醉酒,不小心摔了下来,这人从那儿以后就瘫了。”
“下夜班?那这么说,李老被发现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早上?”
“不是,楼上的邻居在餐馆上班,每天下班都要十二点以后,我常说她是下夜班。”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傅年一怔,随即回过神来,说:“阿姨,应该是警察来了,我过去看看。”
“警察?”
“嗯,听里面的动静挺让人害怕的,所以我就报了警。”
邻居叹了口气,说:“报警也好,至少让老李的儿女看看他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阿姨放心,您跟我说的,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邻居怔了怔,随即笑着说:“你这孩子心眼不错,就算让她知道了,她不敢把我怎么样,顶多是骂我两句,也总比每天听着老李受罪强。”
“阿姨,不跟您聊了,我得过去看看,毕竟是我报的警。”
“行,你去吧。”
傅年没再多说,打开门走了出去。他走向还再敲门的警察,说:“警察同志,你们是王队派来的吗?”
王军看了看傅年,说:“你就是傅年,那个报案人?”
“是,就是我,刚才我来找……”傅年把刚才发生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接着说:“警察同志,我怀疑那个保姆虐待老人,我怕出事,所以就报了警。”
王军点点头,说:“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放心,如果发现有虐待老人的情况,我们一定依法处理。”
王军是把傅年当成了李广志的亲人。
傅年也没解释,说:“同志,我们还是先叫开门,看看里面什么情况吧。”
王军点点头,一边敲门,一边喊道:“里面的人开门,我们是警察,如果再不开门,我们就采取强制措施了。”
众人等了半晌,也没听到里面的动静。
王军看向傅年,问:“你确定里面有人吗?”
“我确定,李老瘫痪在床根本无法出门,刚刚我们还听到有动静呢,不会是出事了吧。”
王军重申了一遍刚才的话,门里依旧没有声音。
唯恐里面出事,王军不得不采取强制措施,说:“撞门!”
张岩见状连忙阻拦,道:“等等,这锁我能开。”
王军怀疑地看着张岩,说:“你能开?”
张岩随口解释道:“以前在开锁公司工作过,如果你们确定要开门的话,这锁我能开。”
“要多久能打开。”
“两秒。要开吗?”
王军和同事对视一眼,说:“开。”
张岩解下自己的钥匙,捏住上面的挖耳勺,在锁眼里捅了两下,就听“啪嗒”一声,紧接着张岩握住门把手,将房门打开了。
门外的人顾不得其他,连忙走了进去。随着他们走进门,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房间里的一切都映入眼帘。
与邻居家的干净整洁相比,这里的环境是真正的脏乱差,桌面上是没有清洗的碗筷,地上是掉落的瓜子壳和零食包装袋,沙发上堆着衣服,扶手上乌黑发亮,满是油渍。
傅年指了指发出闷响的声音,说:“警察同志,李老应该在这个房间。”
王军小心地转动门把手,推开了房门,一股更加浓烈的恶臭从房间传了出来,熏得众人皱紧了眉头,和王军一起来的警察干呕一声,捂住嘴巴跑了出去。
傅年连忙打开窗子,让房间里透透风,而王军和张岩已经进入了那个房间。
“呕!”王军一下子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傅年奇怪地看了王军一眼,紧跟着走了进去,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傅年连忙捂住鼻子,朝着床铺看过去。
只见一个干瘦的老头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双眼混浊无神,嘴巴有些歪,嘴角流着口水。衣领处被浸湿,一块水渍压着一块水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下半身没穿衣服,两条腿之间满是黑褐色的块状物体,松垮垮只剩一层皮的大腿上爬满蛆虫。
“呕!”看到这儿,傅年也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张岩还在。
王军见傅年也跑了出来,说:“房间里只有床上的老者,并没有你说的那个保姆。”
傅年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终于压下了翻腾不已的胃,说:“应该是在我去隔壁邻居家的时候出去了。”
脚步声响起,张岩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说:“我看还是尽快叫救护车吧,床上的人呼吸很微弱。”
王军点点头,给急救中心打了电话,随后三人再次回到房间,十五分钟后,救护车也已经赶到,将李广志送进了医院。
傅年三人加上王军和他同事,五人一起跟去了医院。在急诊室门口等待的时候,王军给李广志的子女打了电话。
明明是周末,他们却推来推去不肯来医院,王军气急直接说如果他们不来,就告他们虐待老人,他们这才答应来医院。可等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他们的人影。
王军本想再打电话,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问:“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王军答道:“大夫,我们是警察,病人家属还没来,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们说。”
大夫点点头,直截了当地说:“警察同志,病人没有抢救回来,已经与5点35分宣布死亡,死因是多个内脏器官衰竭。病人身上有很多淤青、挫伤,□□以及口鼻处均发现大量蝇卵以及蛆虫,我们怀疑有人虐待病人。”
王军听得眉头紧皱,说:“所以他是被虐待致死,对吗?”
大夫点点头,说:“也可以这么说,如果你们有疑问的话,我建议由法医来作司法鉴定。”
王军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我马上请示领导。”
“怎么病人家属还没到?我们还需要他们签字。”
“我之前已经通知过他们,可能是在路上耽搁了吧。”
“那等他们来了,麻烦警察同志跟护士说一声,让他们在死亡通知单上签个字。”
“好,我知道了。”
医生离开没多久,护士便推着病床走了出来,说:“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傅年见王军在打电话,回答道:“病人家属还没到。”
“还没到?”护士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不满地说:“这都两个小时了还没到,这子女是怎么当的。”
护士刚抱怨完,走廊里慢慢悠悠地走过来几个人,两男两女,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他们看了看急诊室外的几人,目光最后停在护士推着的病床上。当看到被白布蒙着的人时,他们的神情怔了怔,不自觉地顿住了脚步。
王军挂掉电话,看向来人,问:“你们是李广志的家属?”
他们对视一眼,相继点了点头,其中身穿白色T恤的男人上前一步,说:“我是他儿子,我爸……他怎么样了?”
“你父亲已经在5点35分宣布死亡,死因是多个器官衰竭,疑似被虐待致死,根据法律规定,我们需要进行尸检,在这里通知你们一声。”王军的脸色不好,语气也非常公式化,很明显是因为李广志的惨状,让他对这些人产生了强烈不满。
“虐待致死?怎么可能?”李向阳眉头紧皱地看着王军。
“怎么不可能?你们多久没去看过他了?你们知道他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么?不说这个,就说我刚才给你们打电话,说你们父亲送急诊室抢救,你们还推三阻四不想来。你们看看现在几点,我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又是几点,同样是在市里住着,你们竟然两个小时才到医院,现在跟这儿说什么‘不可能’……”
李亮见他情绪失控,连忙拉了拉他,说:“王哥,你消消火。”
李向阳身边的刘丽萍见王军这么说,有些不乐意,说:“我说警察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在路上堵车了,又不是没来,你至于发这么大火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死的是你爹呢。”
李亮一听脸色也跟着变了,说:“你怎么说话呢?从你们家到医院开车不过十分钟,你们说堵车两小时,是糊弄傻子呢?不过也是,你们但凡有点良心,这老爷子就不会死。”
刘丽萍还想说话,被李向阳拦了下来,说:“你闭嘴!”
刘丽萍见状顿时不干了,瞪着李向阳,说:“李向阳,你敢对我这么说话!你可别忘了,你能有今天,都是因为我。”
李向阳脸色难看地说:“这里是医院,我不想给你吵。”
“医院怎么了,你这么对我说话就不行!”刘丽萍依旧不依不饶。
“你们安静点,这里是医院,有点公德心。”护士也看不下去了。
李广志的女儿李秀珍红着眼眶上前,问:“这是我爸么?”
护士见她两眼含泪,语气缓和了些许,说:“是。”
李秀珍颤颤巍巍地掀开蒙在李广志脸上的床单,当看到他枯瘦如材的模样时,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愧疚,大哭了起来,“爸,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李向阳也跟着来到床边,看着李广志灰白的脸,忍不住红了眼眶,说:“爸,您怎么就……”
刘丽萍皱眉在一旁看着,想说什么,到底没有说出口。跟着李秀珍来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拿出手机站到了一边。
这一切都看在傅年眼里,不禁为李广志感到可怜,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这些人的表现不说孝子,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看不下去。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李秀珍的丈夫吴建国接通了电话,说:“喂,洋洋,怎么了?”
……
“哦,饿了啊,那就让奶奶给你做饭。”
……
“想吃汉堡?那就让奶奶给你买,洋洋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
“奶奶不舒服?那你让你奶奶接电话。”
……
“好好,我们这就回去。”吴建国挂掉电话,看向李秀珍,说:“我妈不舒服,我们得赶紧回去,你快着点。”
李秀珍的身子一僵,转头看向吴建国,说:“我爸死了,死了!你刚我赶紧回去?”
吴建国不耐烦地说:“人都死了,你就算再哭,人还能活过来?李秀珍,你给我赶紧的,如果我妈有什么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秀珍哭着说:“吴建国!你说的是人话吗?他是我爸,生我养我的亲爸,我不孝,没能好好照顾他,现在他死了,难道我连哭两声都不行吗?”
“哭哭哭,成天就知道哭,如果不是看在你生了洋洋的份上,我早就跟你离婚了。”吴建国更加不耐烦,说话也没了顾忌。
“离婚?”李秀珍怔在了原地。
“没错,离婚,赶紧跟我走,不然就离婚!”吴建国有恃无恐地看着李秀珍。
李秀珍两眼含泪地看着吴建国,嘴角却勾起笑意,说:“好,离婚,等我处理好我爸的后事,咱们就离婚。”
吴建国惊讶地看着李秀珍,他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地她竟然会有反抗的时候,“李秀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李秀珍起身,眼神坚定地看着吴建国,说:“知道,当然知道,我要和你离婚,我要和你这个人渣离婚!”
吴建国这才正眼看向李秀珍,说:“李秀珍,你可想清楚,一旦离婚,洋洋必须跟我,房子和家产你一样也别想要。”
“房子和家产我可以不要,但洋洋我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没人味的畜生!”李秀珍的态度坚决。
“你要洋洋?你一个没工作的家庭妇女,凭什么要孩子?你能养得起他吗,你能给他好的教育和生活么?”
“好的教育?就算他跟着我吃糠咽菜,也好过跟着一个畜生。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嫁给你。在那个家里,我当牛做马的侍候你们,却从来不落好,你妈天天挑剔我、为难我,你从来不为我说一句话。就连我回趟娘家,还得看你们脸色,稍微回家晚了,你跟你妈就说我外面有人了,拿离婚来威胁我。我真后悔,后悔没早点跟你离婚,要不然我爸……我爸也不会死。”说到这儿,李秀珍再次放声哭了起来,她想把这些年所受的委屈,还有内心的愧疚说给李广志听,只可惜他已经听不到了。
“李秀珍,你想要洋洋门都没有,就算打官司,你一个没有经济来源的家庭主妇也赢不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吴建国,当初我和你结婚的时候,也是有工作的,是你和你妈逼着我做的家庭主妇。当初怪我太傻,现在我醒了,我有手有脚有文化,我也可以出去找工作养儿子。就算豁出去这条命,我也不会把儿子留给你!”
39. 第39章 突破口
傅年看着眼前的闹剧, 李秀珍哭着控诉自己的不幸,她的眼泪里或许有对父亲过世的伤痛,有对没能尽到赡养义务的愧疚, 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幸感到委屈。
李向阳虽然也在看到李广志的尸体时,有那么一瞬间红了眼眶,之后就一直在看着李秀珍和吴建国争吵,却始终没有替李秀珍说过一句话。
刘丽萍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眼前的争吵, 嘴角甚至带着明显幸灾乐祸的微笑。
傅年再看向躺在床上失去了生机的李广志,替他感到可悲。
“你们别吵了,这里是医院, 有什么事外面去解决。”护士拿了一个死亡通知书过来,说:“这是李广志的死亡通知书,你们谁在上面签字。”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李向阳上前一步, 接过笔说:“我签。”
李向阳在死亡通知书上签了字,护士将纸笔放好,看向一旁的王军, 说:“警察同志, 尸体不能总放在这儿, 我要送去停尸间,你们那边如果有法医过来, 办好手续直接去停尸间认领就可以了。”
王军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眼看着尸体被推走,李秀珍看向王军,问:“警察同志, 我爸真的是被虐待致死的吗?”
“是不是要等法医出具的验尸报告。”王军扫了一眼四人,问:“你爸家的保姆是谁雇的?她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李秀珍看了看李向阳,李向阳又看向刘丽萍,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丽萍身上。
刘丽萍见状没好气地说:“保姆是我请的,可那是花钱让她来照顾老爷子的,谁曾想会有这么一出。你们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她搞虐待,要抓也抓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军耐着性子说:“那她的联系方式你总该有吧。”
“有。”刘丽萍拿出手机,找到保姆的手机号,说:“就是这个。”
王军打开手机相机拍了下来,又拨了过去,可是电话没接通,而是被人挂了,再打就提示关机。
“这个王美娟是你在什么地方招来的,你那里有没有她的详细资料?”
刘丽萍想了想说:“是我们楼下的家政公司,她刚刚来的时候,我要了一份身份证的复印件,不过已经两年了,早就不知道放哪儿了。”
“她是本地人么?”
“不是,好像是南方的,具体什么地方我忘了。”刘丽萍反应过来,说:“你们可以找家政公司啊,他们那儿肯定有她的资料。”
几人正说话,一阵警笛声响起,没过一会儿,就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王耀。
傅年见状连忙醒了过去,说:“王队,您怎么来了?”
王耀看了看王军的方向,说:“王军给我打了电话,说了具体情况,刚好那边的案子也遇到了瓶颈,我就顺便过来看看。”
傅年拉着王耀走到一边,小声说:“王队,我们之前询问过李广志的邻居,李广志瘫痪的时间,跟我爷爷去世的时间是同一年,只是具体时间我们还不清楚,我怀疑李广志变成这样是人为的。”
王耀的眉头微皱,说:“你是怀疑有人想杀李广志灭口,结果让他捡回了一条命,瘫痪至今?”
傅年点点头,说:“王队,我今天了解了许多事,尤其是有关我父母的事,你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就找个地方聊聊。”
王耀看了看急诊室外的人,说:“好,你等我一下,我交代一声。”
王耀走向王军,说:“王军,法医科的同事都到了,你带着他们走个程序,我还有事,这里就交给你了。”
王军点点头,说:“成,这个简单,你忙你的就成。”
刘丽萍走向王耀,问:“警察同志,你应该是领导吧,我们家老爷子被保姆虐待,我们是不是可以向家政公司索赔?”
王耀看了看刘丽萍,说:“你是李广志的家属?”
刘丽萍点点头,说:“是,我是他儿媳妇。”
“你们请来的保姆长期虐待老人,你们一点都不清楚?”
刘丽萍的脸色一僵,说:“我们又不住一块,这怎么可能知道。”
“你们是不是以为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搪塞过去,把责任都推到保姆身上?你们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也应该体会过为人父母的辛苦,怎么就忍心让抚育你们长大的老父亲,落得一个被虐待致死的下场,你们跟那个保姆又有什么区别?”
“不是,又不是我们虐待的他,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怪在我们头上?我要是不孝顺,怎么可能给他请保姆?管吃、管住,加上保姆的工资,一个月五千块呢。”
“据我所知,李广志每个月的退休金就不止五千块,你所谓的管吃管住和请保姆,都是花的他自己的钱。”
刘丽萍一噎,脸上有些挂不住,转头看向李向阳,说:“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走,家里就只有儿子一个人,你不担心啊。”
李向阳虽然脸色不好看,却也没有和刘丽萍争辩的意思,朝着王耀笑了笑,跟在刘丽萍走了出去。
吴建国见状看向李秀珍,说:“李秀珍,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乖乖跟我回家,我就当之前的事没有发生过。”
李秀珍脸上有一瞬间的犹豫,说:“吴建国,我告诉你,我不仅要跟你离婚,洋洋的抚养权我也要定了。我不会再错下去,更不会再把时间浪费在你这个人渣手里。”
吴建国的脸色异常难看,说:“李秀珍,有你来求我的那一天。”
李秀珍挺直腰板和他对视,说:“你做梦!”
吴建国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医院。李秀珍挺直的腰板佝偻了下来,她看向王军,问:“警察同志,我能回我爸家吗?”
王军看向王耀,王耀开口说:“我们的人已经去取证,应该很快就能完成,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去了。”
李秀珍感激地笑了笑,说:“谢谢。警察同志,我爸就交给你们了,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说,我知道这么说你们一定觉得很可笑,但还是希望你们能还他一个公道。”
“放心吧,我们会的。”
“谢谢警察同志,那我先走了。”
傅年看着李秀珍离开,小声说:“张哥,你说爱情真的能让人变得这么卑微么?”
张岩笑了笑,说:“分人。不过如果真的动了心,在感情里总会有一个付出比较多的。但即便再深爱,也不能失去自我,不然只会和她一样。”
傅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张哥,你结婚了么?”
“结了,女儿都已经三岁了。”
傅年笑着说:“都有孩子了啊,还是个女孩,真好!”
“给你看看她的照片。”张岩拿出手机,调出相册中的照片,递给傅年看。
照片里的女孩扎在两个小揪揪,拿着一个棒棒糖,穿着一身绿色恐龙装,笑的格外甜,看的傅年忍不住也跟着扬起嘴角,说:“好可爱!张哥,你家在哪儿,多大号的麻袋能装得下,我想把她拐走。”
王耀也凑过来看了看,玩笑地说:“傅年,当着警察的面说这话,你这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哎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傅年笑了笑,长出一口气,将心里的负面情绪吐出去,说:“王队,张哥,我们走吧。”
一行三人出了医院,和马武汇合后,在周围找了个茶馆,鉴于他们谈话的内容,傅年肉疼的要了个包厢。张岩和马武习惯性的在包厢里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异常情况后,这才坐了下来。
他们的行动无遮无拦,就在王耀的眼皮子底下,身为老刑警不可能猜不到两人的身份,虽然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多问。
服务员上了茶,傅年分别给他们倒了茶,肉疼地说:“咱们今天就奢侈一回,尝尝这两百多一壶的茶是什么味道。”
四人分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马武皱着眉头说:“这跟张哥一百块半斤的龙井也没什么区别。”
“说实话我也喝不出区别。”傅年笑了笑,放下茶杯,看向王耀,说:“王队,今天我们去找我妈生前的好朋友了解情况,据她说,我妈在出事之前一周,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本来约好周日去爬山,他们却提前一天开车前往宁山。她问过我妈发生了什么事,我妈欲言又止,只说工作上遇到了点麻烦。后来我妈出事,因为她是知名人物,所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只是现在我再去搜索当年那场车祸,却只有寥寥几条内容,这很反常。”
“所以你怀疑当年那场车祸的起因,是因为你妈所说的工作上遇到的麻烦?”
王耀调查过傅年的身世,大致了解他的过往,傅年也猜到这一点,所以他并没有提蒋卿之前在沈氏工作。
“是,我推测应该是我妈发现了什么秘密,以致于她那些天神思恍惚,那场车祸十有八九就是有人蓄意谋杀。还有李广志。”傅年顿了顿,接着说:“据他的邻居说,李广志平常基本不喝酒,那天却因为醉酒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这有些违背常理,很可能也是有人在杀人灭口。”
“你是怀疑这一切的幕后主使都与沈氏有关?”
“没错。王队,你不觉得这样串联起来,整件事就清晰起来了么?”
“你的猜测有一定道理,但这都只是建立在你父母的车祸不是意外的基础上,而我们没有丝毫证据证明这一点。”
“我知道案子已经过去十几年,很多线索都无法考证,想要案件重启很难,而且你们的警力有限,最近又发生两起命案,很难调出人手调查。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查,查到的线索我会及时通知王队整合。”
“你想怎么查?傅年,我希望你不要触及法律的底线。”
“王队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做违法的事。”傅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其实我很想帮忙,只是警队有规定,不能向外人透露有关案情的信息,我也无能为力。”
王耀听得一阵好笑,说:“你这是想以退为进么?”
“不是,王队,我是真的想帮忙,前提是你得相信我。”
王耀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沉吟了一会儿,说:“你想知道什么?”
傅年的眼睛一亮,说:“王队,听说上面派来了调查组,为的就是沈氏,这是真的吗?”
这件事在某种程度来说并不是秘密,傅年是容溪的助理,而嘉华与沈氏之前又是合作关系,他能知道这件事倒是不奇怪。
王耀点点头,说:“是,上面对这件事很重视。”
傅年直截了当地说:“我能见一见调查组的人么?”
“你想将自己的猜测告诉调查组的人听?”
“是,虽然没有证据,到底可以提供一条思路。”
王耀沉吟了一会儿,说:“我试试。”
“谢谢王队,不过倒是不急,我打算过两天去找个人问问情况,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到时候你在帮我搭个桥,这样我的话能更有说服力。”
王耀点点头,说:“也好。”
傅年试探地问:“王队,李强和王东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你们传唤申元了吗?”
“传唤了,但他什么都没说,只说他和王东是亲戚,两人之间保持联系很正常,我们也没有证据,只能放人。”
“法医、技侦科那边,就没发现一点线索么?”
“根据法医的尸检鉴定,王东的死亡时间是10月11号晚上10点左右,抛尸地是在城郊的立交桥,凶手一定会使用交通工具,所以我们调取了周边所有的监控,锁定了一辆可疑车辆,是一辆失窃车,现在正在全力搜索。”
“王队,王东的家在立交桥附近么?”
王耀摇摇头,说:“不在。那条立交桥是新修的,刚刚通车没多久,加上位置较偏,行人不多。”
“那你们确定王东被害当天的行踪了么?”
“确定了。这几天他基本都在家窝着,很少出门,可被害当晚9点10分,他却出了门,上了一辆车,之后就没再回去。”
“上的车就是那辆失窃车辆吗?”
“不是,车辆的颜色和款式完全不同。”
“他明知道自己会有危险,为什么还在晚上出门?”
“我们查到当晚有人给他打过电话,只是经过核实,也是属于失窃手机,查不到任何线索。他上的那辆车因为距离过远,看不到车牌号,也无法查询车主信息。”
“那这么说是现在案件进入了僵局,完全没有头绪。”
王耀叹了口气,说:“是啊,现在所有线索都断了。”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根据我的设想继续往下查,或许能找到突破口。”说到这儿,傅年突然停了下来,随即问道:“王队,你之前说王东从长虹小区出来时,与一辆汽车发生刮擦,被汽车的行车记录仪拍了下来。你说那个凶手是怎么知道王东的存在的?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件事,无意间发现了他呢?”
王耀的眼睛一亮,说:“你的意思是那个行车记录仪有可能拍下了凶手的影像?”
傅年兴奋地说:“不排除这种可能。”
王耀想了想,笑着说:“傅年,你果真有做刑警的天赋!不说了,我现在就回警局,查看那段视频。”
“王队,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并不一定是事实,你先别激动。”
“案件进入僵局,我们一筹莫展,现在终于有了突破口,怎么可能不激动。好了,不说了,我先回局里了,如果有事的话,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王队,如果真的找到那个人,希望能给我看下他的影像,这样以后要是遇到,我还能绕道走。”
“放心吧,就算为了你的安全,我也会给你看。”
王耀没再多说,急匆匆地离开了茶馆。
傅年端起茶壶又给张岩两人续了一杯,说:“我们不急,怎么着也得先把这壶茶给喝完。”
张岩笑着说:“傅年,王队说的没错,你确实很适合做刑警。”
“刑警就算了,太累也太危险,现在我家就剩我这么一根独苗苗,怎么着我也得保住这条小命,为我们傅家传宗接代。”
“没想到你思想居然这么传统。”
“传统?马哥,你之前不还惦记面馆的小姐姐,怎么着,这是突然顿悟,想要皈依我佛?”
“皈依我佛就算了,我没那慧根,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更适合我。”
三人说说笑笑聊了会天,随后便离开了茶馆。傅年想着有几天没见宋桥了,就给他打了个电话,又约上了肖琦,五个人在宋桥家的宾馆,找了个豪华商务间,一起五排打游戏,玩的昏天黑地。
倒不是傅年不想继续查下去,只是接下来他想接触的人比较特殊,没有容溪的关系,估计他是见不着,只能等容溪出差回来再做打算。本来就是周末,休息时间,打打游戏,放松一下紧绷的情绪,也不至于让人疲惫。
眼看着自己的屏幕暗了,宋桥气急地说:“傅年,你丫复活呢?”
“不是,你家技能不用冷却吗?你还好意思说,你丫就一脆皮,非要和人贴脸打,就算我有十个复活也不够你送的。”
“就是,都说要撤退了,你还可劲儿往前冲,人家可是刚打完暴君,你刚得过人家么?”马武也跟着应和道。
肖琦忍不住发笑,说:“宋哥,每次跟你打游戏,都有种你是对面派来的卧底的感觉。”
傅年也跟着笑着说:“他丫就是又菜又爱玩的典型例子。”
“不是,你们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你们看看战绩,我可是全场经济最高、拿人头最多的,说我菜,你好意思吗?”
“你还是全场送人头最多的。”傅年不给面子的揭短。
“宋哥,你吃完下路线,来蹭中路线,打野还得给你让红,你的经济怎么可能不高。”肖琦也跟着应和着。
“就是,每次打到残血了,他就过来抢人头,可不是多么。”
宋桥抬头看看他们三个,又看向一直没开口的张岩,说:“张哥,这日子没法过了,他们三个合起伙来欺负我,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他们三个确实有点过分。”张岩笑了笑,接着说:“不过说的都是实话。”
“哈哈……”众人不禁笑了起来。
傅年收起有些发烫的手机,说:“不打了不打了。明天我们还得去上班,也该回去了。”
“嗯嗯,明天我早上也有课。”
宋桥看看肖琦和傅年,伸手将肖琦揽了过来,玩笑着说:“肖琦,怎么傅年说什么你都跟着应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小媳妇儿呢。”
肖琦被说的脸上一红,说:“傅年哥说的本来就对,我应和也没错吧。”
傅年一拳砸在宋桥身上,将肖琦从宋桥怀里扒拉了出来,说:“你丫少欺负肖琦,他脸皮薄。”
“果然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傅年,你丫就是个渣男。”
傅年将肖琦推到宋桥身边,让两人并排站着,坏笑地说:“肖琦唇红齿白,又乖又萌的小奶狗。你……但凡长了眼睛的,都会选肖琦吧。”
宋桥不服气地说:“不是,傅年,肖琦就唇红齿白、又乖又萌,到我这儿就直接省略号,你丫太没良心了吧。你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瞧瞧,我长得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好吧,追我的女生能从你家排到我家,哪像你,至今还是个处/男。”
说到这儿,傅年莫名有些心虚,干咳了两声,说:“老子那是洁身自好。不跟你臭贫了,我们该回去了,等有空了在来找你。”
“你丫果真变了,以前整天和我腻在一起,现在就等有空了,终究是我错付了。”
众人被他搞怪的模样逗笑,不得不说之前在李广志一家身上染上的郁气和消极,被这一天一夜的肆无忌惮冲散了。
傅年三人先送肖琦回了学校,随后才开车回了富华园。
刚回到富华园别墅,就发现客厅的灯是亮着的。张岩和马武对视一眼,纷纷掏出放在口袋里的电棍,悄悄地来到窗前往里看了看。客厅里空无一人,并没有异常情况。
张岩掏出手机,查看别墅的防卫系统,也并没有发现有外来这入侵的警报。他看了一眼马武,握住门把手,轻轻打开了门,闪身走了进去,傅年紧随其后,最后才是马武。
张岩小声说:“马武,你保护傅年,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看看。”
马武叮嘱道:“岩哥,你小心点。”
张岩点点头,拿着电棍就摸了进去。张岩在客厅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人在,正打算去二楼,就听熟悉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傅年呢?”
张岩抬头一看,容溪正站在二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说:“容总,您不是周一才回来么?”
容溪平静的眼睛漾起波澜,按照原定计划,他确实会在周一回来,可是离开宁城他才发现,他已经习惯了傅年在身边。明明是以前最爱喝的咖啡,如今却觉得又苦又涩。明明是吃惯了的口味,却觉得少了些味道。短短的几天,傅年竟让他维持了数年的习惯发生改变,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却又不会反感。
脑子里时不时会出现傅年的脸,晚上甚至还会重复那晚的梦,不同的是他不再抗拒,而是……迎合。
短短两天的时间,容溪就确定了对傅年的感情,他向来处事果断,既然已经确定就不会犹豫,所以让乔兰连夜订票赶了回来。只是回到家,却没看到傅年的人影,他耐心等着,可直到午夜,这人才知道回来。
40. 第40章 发‘烧’了
“事情进行很顺利, 提前回来了。傅年呢?”
听到容溪的声音,傅年不禁松了口气,从门厅走了出去, 说:“这儿呢。容总,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容溪看着他,淡淡地问:“几点了?”
傅年下意识地回答:“都十二点多了。”
“十二点多了才回来,明天不用上班?还是说你想趁我不在, 矿工迟到?”容溪毫不掩饰语气里的不悦。
傅年被问的一阵心虚,讪讪地笑着说:“容总放心,我绝对不会耽误明天上班的。”
“去哪儿了?”
也不知是不是容溪居高临下的原因, 傅年总觉得自己有些底气不足,乖乖地回答道:“去宋桥那儿了。”
“两天都在他那儿?”
虽然容溪的语气听不出起伏,傅年却察觉出了一丝丝危险,他犹豫了一瞬, 还是决定老实回答:“一天一夜。”
容溪沉默地看着傅年,看得傅年有些头皮发麻。张岩和马武对视一眼,总觉得现场的气氛很诡异, 他们似乎有些多余。
过了好一会儿, 容溪才出声说:“我饿了, 想吃面。”
傅年一怔,随即回神, 忙不迭地说:“哦哦,我这就去做。”
看看去厨房的傅年,再看看下楼的容溪,张岩拽了一把马武,笑着说:“那什么, 两天没在别墅,我们去看看监控,就不打扰容总了。”
容溪淡淡地应了一声,越过他们,紧跟着进了厨房。
傅年转头看了容溪一眼,说:“容总,你想吃什么面?冰箱里有鸡肉,还有虾仁,还有不少蔬菜。”
“胃不舒服,清淡点。”
傅年的动作一顿,转身看向容溪,问:“容总没吃晚饭?”
“赶着回来,飞机上的食物吃不惯,以为回来会有的吃……”
看着容溪,傅年心里顿时有些愧疚,说:“容总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没想到你会回来这么晚。”
傅年心里更加愧疚,说:“容总,我先给你热杯牛奶,你稍微垫垫。面再快,也得等一会儿才能好。”
容溪下意识地皱眉,说:“我不喝牛奶。”
傅年一阵无奈,说:“我给你做奶茶总行了吧。”
容溪轻轻应了一声,说实话他是真的想傅年做的奶茶,乔兰在奶茶店买的那些,他总觉得味道不对。
傅年穿上围裙开始做饭,为了能尽量快的让容溪吃上面,傅年调制了最简单的蜂蜜柠檬茶,容溪尝了一口,心满意足地端着茶去了餐厅。傅年则思索了一下,便开始做鸡丝凉面,说是凉面,其实是温的,傅年并打算过冷水。鸡肉是选的鸡胸脯,过了水以后,用调味料拌了拌,一点也不油腻,还能补充营养。除此之外,傅年还熬了些小米粥,小火慢慢熬,等容溪吃完面,小米粥也差不多好了,喝点也养胃。
傅年将面端到餐桌前,说:“容总,快点吃吧,量不算多,吃完面再喝点小米粥,晚上不易吃的过饱,对身体不好。”
容溪拿起筷子尝了尝面条,温度刚好,咸淡适中,鸡肉被撕成条状,吃起来一点也不觉得油腻。
“这一天一夜你们都做了什么?”容溪头也不抬地问。
傅年随口答道:“打游戏,聊天,睡觉,也没干别的。”
容溪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傅年,说:“就你们两个?”
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杀气,傅年警惕地看看四周,说:“不是啊,还有张岩、马武和肖琦,我们五个五排,一直排到了荣耀王者。”
“玩物丧志。”容溪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杀气消失,傅年若有所思地看向容溪,见他盘子里的面吃完了,起身去厨房盛粥,顺便给自己盛了一碗,虽然肚子不饿,但看容溪吃的这么香,他也有股想吃东西的冲动。
把粥放在容溪手边,傅年关心地问:“容总,你的胃好点没?”
容溪轻轻应声道:“好多了。以后十点之前必须回家。”
“回家?”傅年一怔,随即笑着说:“容总说的对,那以后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加班了?”
容溪抬头看向傅年,很明显这人是会错了意,可容溪怕吓到他,又不好说的太直白,说:“我说的是就算我出差,你也不能随意出门,行踪一定要报备,晚上十点必须回家。”
傅年微微皱眉,说:“不是,容总,就算我是你的助理和保姆,也不能一点自由都没有吧。”
容溪淡淡地看着傅年,说:“你白天是我的助理,晚上是我的保姆,你还有自由的时间么?”
傅年一噎,乍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随即好笑地说:“那这么说,我这是为了双倍的工资,把自己给卖了?”
容溪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喝着他碗里的粥。
傅年顿时哭笑不得,小声嘀咕道:“还好没签合同,还有反悔的余地。”
容溪的手一顿,傅年倒是给他提了醒,保姆的事只是口头协议,没有签合同,助理也只签了一年。这一年的时间,转眼也就过去了,如果想把他绑在身边,还得多想想办法才成。
两人安静的喝完粥,傅年去洗碗,容溪则回了卧室洗澡。
“傅年,还有吃的吗?”
马武突然在身后出声,吓了傅年一跳。他心有余悸拍拍胸口,说:“马哥,人吓人吓死人,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马武讪讪地笑了笑,说:“我这不是怕碰到容总么,所以故意放轻了步子。”
傅年明白马武的感觉,容溪平时虽然没怎么发过火,但那种生人勿进的气场,还是很容易把人镇住的,更何况容溪还是他们的大老板。“面没了,要吃的话得现做,不过锅里还有些小米粥,你要喝吗?”
“喝,我也不是饿,就是闻到饭香味,有点馋。”
“橱柜里有碗,你自己盛吧,温度应该刚好。”
“成,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吃完自己收拾。”
傅年也没跟他客气,清洗完碗筷就上了楼,这么一折腾已经快两点了,他甚至都没洗澡,简单的洗漱过后就上了床。
第二天一早,闹铃声把傅年叫了起来,他坐起身揉了揉勉强睁开的眼睛,赤着脚就去了洗手间。凉水扑在脸上,傅年混沌的脑袋终于清醒了过来,看着镜子自言自语道:“唉,老了,这才熬了两夜,就起不来了,岁月不饶人呐。”
傅年洗漱完就下了楼,正巧碰上同样出门的容溪,他笑着打招呼道:“容总,这么早啊,我还没做早饭呢,要不你再睡会儿,待会做完早饭我再叫你。”
“我有晨跑的习惯。”容溪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晨跑?”傅年怔了怔,下意识地看向容溪的臀部,随即尴尬地移开目光,心虚地捏了捏发烫的耳垂,小声嘀咕道:“看来伤是彻底好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容溪说他晨跑的习惯,傅年这一早上总是晃神。他本以为过去了这么多天,已经把这茬给忘了,可容溪今天的回话,又让他重新想了起来。
明明那晚他喝的烂醉,怎么回的家都记不清了,可容溪那张似欢愉似痛苦的脸,他却记得清清楚楚,而那张脸今早上时不时的在他脑袋里出现,害得他差点把煎蛋都给煎糊了。
“早饭好了么?”
容溪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傅年一哆嗦,他莫名心虚地涨红了脸,说:“马上好,容总先去洗澡……”
洗澡……
那天早上,容溪赤着身子站在房间的画面,自动出现在脑海……
“傅年?”容溪看着脸色通红的傅年,眉头紧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说:“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傅年不自在地躲开容溪的手,说:“没事,就是做饭的时候被火烤的。”
傅年说这话,容溪一点也不信,伸手关掉天然气,拉着傅年的手腕就出了厨房。
傅年尴尬地甩了甩手,说:“容总,我真没事。”
容溪将傅年按坐在沙发上,说:“额头那么烫,怎么可能没事,老实呆着,我去拿体温计。”
张岩奇怪地看了过来,问:“傅年,你怎么了,发烧了么,怎么脸这么红?”
傅年现在尴尬地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居然饥渴到想着一个男人思春……
“我没事,可能是刚才做饭的时候火太大,给烤的。容总偏不信,非要给我量体温。”
张岩听得一阵好笑,说:“做饭烤的?傅年,就算你再想吃肉,也不能烤自己吧。”
傅年恼羞成怒,没好地说:“不跟你说了,我饭还没做好呢。”
“容总可是去拿温度计了,等他回来没看到你,说不准又生气了,我看你还是乖乖在这儿等着吧。”
傅年好笑地说:“不是,在你心里容总的脾气就这么阴晴不定么?”
马武接话道:“那倒没有,从来都是阴,就没见过晴是什么样。”
“你们在背后这么说大老板坏话,就不怕他炒你们鱿鱼?”
马武和张岩见傅年的视线落在他们身后,不由僵硬着身子转过身去,果然见容溪正站在身后。
“身为保镖,连有人近身都没察觉,你们不合格。”
容溪淡淡地一句话,直戳马武和张岩的心脏,他们是公司的精英,最在意的就是自身的业务能力被人质疑,可他们现在却无法反驳。
“对不起,容总,我们以后会注意,还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傅年见事情闹大,连忙解围道:“容总,刚才是我故意吸引他们注意,所以他们才忽略了有人靠近,不能全怪他们。”
傅年不想因为一个玩笑,让大家的关系变得僵硬,但也知道作为保镖时刻保持警惕的重要性,所以并没有将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容溪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傅年和他们的关系变得僵硬,却也不想让他们的关系太过亲近,无论哪一种情况都会影响他们的判断力,所以虽然没打算揪着不放,却也该说的都要说。
“你们这次任务的危险性,相信不用我再重复,失败就意味着有人会死,如果不想身边的同伴出事,最好时刻保持警惕,这一次只是警告,要是还有下次,我会通知楚萧,直接换人。”
“是,容总,我们明白了。”
傅年缓和气氛道:“张哥,我量体温,你帮我再煎两个蛋。”
张岩应声,看向马武,说:“马武,你去四周转转,二十分钟后回来吃饭。”
“好。”
张岩随后进入厨房,马武则转身离开了客厅。
容溪走向傅年,将手里的体温计递给他。
傅年无奈地接了过来,坐回沙发人命的量起了体温,说:“容总,刚才你的话是不是重了点?”
容溪看向傅年,淡淡地说:“他们是楚氏保全的精英,就该对得起‘精英’这两个字。”
傅年想想自身的处境,明白容溪的用意,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五分钟后,傅年拿出体温计看了看,不禁有些惊讶地说:“我居然真发烧了。”
容溪皱起眉头,伸手过去,说:“体温计给我。”
傅年将温度计递给容溪,说:“38.3°,没事,吃点退烧药,睡一觉就好了。”
容溪将体温计放到桌上,说:“回房间躺着。”
“吃完早饭再说吧,就是有点低烧,不碍事。”
“成人超过三十八度就算高烧了。上去躺着,待会儿我把饭菜给你送上去。”
见容溪走了过来,傅年也跟着起了身,无奈地说:“好,我去躺着。”
傅年转身上了楼,之前还不觉得怎么样,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突然感觉有些脑袋有些沉。
就在他半睡半醒间,房门被人推开,容溪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傅年顿时清醒了过来,坐起身说:“容总,你让张哥给我送来就成,别耽误了你上班。”
“这个你不用管。”将托盘放在桌上,容溪越过傅年弯腰拿了枕头,放到他背后,让他靠的舒服些,说:“先喝点粥,我去给你拿药。”
“谢谢容总。”
看着转身离开的容溪,傅年突然觉得有些恍惚,明明他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傅年却觉得刚才的他很温柔。
傅年捏着胀痛的眉心,苦笑着说:“果然是高烧,昏了头了。”
傅年刚把粥喝完,容溪再次走了进来,将水和药放在桌上,叮嘱道:“喝完粥,停一会儿再吃药。”
“容总,这些东西放这儿就成,我睡醒自己收拾,你赶紧去吃饭吧,别耽误上班。”看着容溪进进出出的忙活,傅年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容溪把空碗端了起来,说:“吃完药,好好睡一觉。”
“我知道,麻烦容总了。”
容溪没再多说,端着碗出了房间。
傅年拿起退烧药,就着水吃下去,随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容溪并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在书房开起了视频会议。会议开了近两个小时才结束,容溪看了看时间,起身出了书房,来到傅年的门口。他轻轻转动门把手,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有些暗,床上的傅年侧身躺着,还在昏睡。容溪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依旧很烫,两个小时过去,退烧药也应该起作用了,但傅年似乎并没有丝毫退烧的迹象。
容溪转身出门,拿出手机给南林拨了过去。
南林来到别墅时,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傅年依旧没有退烧,也没有清醒,容溪坐在床边,给他不停地擦拭身体,物理降温。
房门被敲响,容溪将手里的毛巾搭在傅年额头上,小心地给他盖上被子,说:“进来。”
南林推门走了进来,手上提着医药箱,说:“容溪,他就是你说的病人?”
“嗯,两个半小时前,他吃了退烧药,到现在还没退烧。”
南林将医药箱放在床前,一边拿东西一边说:“他昏睡期间有没有惊厥,或者抽搐的现象发生?”
“没有,很平静。”如果有的话,容溪不会继续等南林。
南林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容溪让开床边的位置,让南林给傅年检查。
“容溪,把窗帘拉开,室内要保持通风。”
容溪应声,拉开了窗帘,又打开了窗户,然后安静地等在一边。
过了好一会儿,南林才拿开听诊器,说:“他的心跳平稳,肺部也没什么问题,发烧应该是病毒性的感冒引起的。这样吧,我帮他抽血,你派人送去诊所化验,拿到结果后,发给我电子版就好。在此期间,我先给他打上点滴,给他补充水分,排除体内的毒素。”
“我相信你的专业性,你看着办就好。”
南林给傅年抽了血交给容溪,容溪让马武将血液样本送去诊所化验,随后给傅年打上了点滴。
南林好奇地问:“容溪,他是谁,怎么会在你家里?”
“他就是傅年,现在是我的助理。”容溪没有隐瞒的打算。
南林怔忪了片刻,说:“他是傅年!容溪,你忘了他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将他留在身边?”
“我没忘。”容溪看着床上的傅年,平静地说:“南林,这是我的私事,希望你不要插手。”
南林沉默了一会儿,说:“容溪,你病了,你需要心理医生。”
容溪闻言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南林,说:“南林,你不要自以为是,我病没病,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就不该说出这种话。”
南林似乎也意思到了自己话里的不妥,说:“容溪,抱歉,我刚才有些过激了,但你要相信我是为你好,你现在的心理状态很不正常。”
“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
恍恍惚惚间,傅年似乎听到了容溪和某个人的争吵,然后就是房门开关的声音。他们的争吵好像跟他有关,那个陌生的声音在质疑容溪,为什么要留他在身边,傅年想说‘关你什么事’,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开口,甚至连睁开眼睛都不行,然后又是一片黑暗,他再次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年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意识渐渐回笼,他的视线聚焦在伏在床边睡着的男人。
那双清冷的眼睛闭着,让他的五官看上去柔和了许多,傅年这才发现他的睫毛这么长,就像是合上翅膀的黑色蝴蝶,神秘又美丽。
傅年的视线下移,不自觉地落在那双略薄的唇上,颜色竟然比常人的唇色要红,只是他常常抿着唇,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所以很少人会注意到他的唇色竟这么好看。
向来一丝不苟的衣领敞开了扣子,戴惯了的领带不知去了哪里,喉咙间明显的凸起,彰显着他男性的身份,有种莫名的性感。
傅年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却因为喉咙干涩咳了起来。
容溪被惊醒,他抬头看向傅年,连忙将桌旁的水杯递给他,说:“喝点水。”
傅年接过水杯,喝了两口,火辣辣的嗓子顿时舒服了许多,说:“容总,你……你没去上班?”
房间的时钟显示现在是下午三点,容溪如果去上班,这时候应该在公司。
“嗯。”容溪淡淡地应了一声,伸手摸向傅年的额头,动作很自然。
傅年本能地想躲,却生生忍了下来,只是垂下眼,视线依旧落在容溪的身上。笔挺的衬衫因为刚才趴在床边睡觉有了压痕,以往都是束在西裤里面的下摆放了出来,肚脐往上的位置有颗纽扣开了,因为动作的原因露出了包裹在里面的皮肤,与傅年的小麦色不同,是真正的莹白如玉。
“退烧了。你等着,我让他们给你做点吃的。”
“容总!”见容溪转身要走,傅年连忙叫住他,说:“你衬衫的扣子开了。”
容溪低头看了看,随手扣上了扣子。
傅年犹豫了犹豫,说:“容总,有件事我一直都想问你……”
容溪居高临下地看着傅年,说:“想问什么?”
傅年仰头看着容溪,突然没了问的勇气,讪讪地笑着说:“那个……咱们是几号发工资?”
容溪一愣,显然没想到傅年会问这个,说:“你要用钱?”
“也不是,就是想问问。”傅年尴尬地笑了两声。
容溪淡淡地说:“每个月一到五号是发放工资的时间。”
“哦哦。”傅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便坐了起来,说:“那个,我去下厕所。”
待他掀开被子才发现,原本穿戴整齐的他竟然只剩一条内/裤。他连忙盖上被子,又缩了回去,悄悄地动了动身子,确定没什么不妥后,不禁松了口气,说:“容总,我……我的衣服怎么没了?”
容溪见他这副模样,眼底闪过笑意,说:“你发烧出了很多汗,衣服浸湿了,我让他们送去干洗店了。”
“那个容总,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穿上衣服。”
容溪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间。
傅年见状不禁长出一口气,想起刚才过度的反应,不禁一阵懊恼,自言自语道:“傅年啊傅年,你到底怎么了?那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男人!你给我清醒点!”
傅年赤着身子下了床,看看身上的内/裤,潮乎乎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他打开衣柜,拿出干净的睡衣和内/裤,嫌弃地褪掉身上的这件,正弯腰去拿床上的,突然房门被人推开……
傅年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向放门口的容溪,一阵凉风吹过,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一个前扑趴在了床上,抓紧被子裹在身上,滚到了床的另一边。待他抬头看向容溪时,房门‘咔哒’一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