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元沉默片刻：“对我来说，不会有这样的假如。”
——啊啊啊啊，元元，好可怜！花间狗公司给我倒闭！！
——元元眼神好落寞啊，被公司雪藏四年，还我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元元，别气缕，说的是假如，你就想想象一下，别怕！
——天啦，他连做梦都不敢想，好心疼，我暴风哭泣。
宋浅依旧捏着嗓子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的呢。”
“我现在说的是假如，没让你当真。”
曾今的他也年少轻狂，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想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连想都不敢想的呢。
这一刻，顾思元意识到他没有完全放下，心底任有不甘。
但没法，过了今晚，过去想的种种都会成为泡影。
让他再幻想最后一次。
“假如有假如，我会选择第二个。”
顾思元说完冲着镜头淡淡一笑，片刻战术性喝水：“想问，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刚注册的账号，直播时刚关注他，又一下子刷这么多礼物，处处显着奇怪。
“当然是助你解约，你建议你选4，再把打赏功能打开。”宋浅真心建议。
刷礼物是最简单高效的方式，且她目前就属钱多。
顾思元一怔：“未成年不可以刷礼物，之前刷的礼物已沟通平台，希望可以退还给你。”
“都说啦，人家是姐姐粉，成年好久啦，平台敢退，我控诉它，消费者有自愿消费原则，我有钱我就喜欢刷礼物，有什么问题。”宋浅被自己的夹子音恶心到，做了个干呕的表情。
“粉圈为什么会流行夹子音？哪里好听？”
“甜妹谁能不爱啊！”宋星纹说着已经上手捏她脸：“我也好爱。”
宋浅一巴掌拍飞她的魔爪，一脸嫌弃。
“宋总，他拒绝了。”柳琦琦指向屏幕，再把麦打开。
顾思元：“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能为你做什么，无功不受禄，若有下次直播，你来看看，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答案在宋浅意料之中，顾思元若是能轻易接受别人巨额打赏，也就不会混得那么惨。
“我肯定来，那祝愿第二个选择可以梦想成真。”
顾思元：“谢谢。”
——天啦，哥哥眼睛发红，真情实感，他害羞了！
——为什么感觉今晚的元元好悲伤，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这位土豪粉丝思路清奇，居然想打赏金额助解约，不得不说是个非常机智的法子，人才啊！
——土豪姐姐，快发动你的钞能力，给元元拉点活呀。
“按照选泽二，准备合同。”
柳琦琦反问：“他不认识我们，贸然找上，他万一拒绝呢？”
“宋总，我们要不慢慢来呀。”
“不能慢，等不及。”宋浅否决，再慢见到的就是顾思元的尸体。
柳琦琦瞪大眼，一副秒懂，暗暗在小本本上记下，顾思元是宋总的菜，且要快。
宋星纹一脸坏笑：“快的男人不行。”
宋浅瞪她：“总比慢的好。”
“感情真麻烦，成年人还是走肾比较好，谁也不纠缠谁。”宋星纹感叹：“顾思元颜值真不错，签到手记得通知我。”
“不许染指我公司的艺人。”宋浅护短。
柳琦琦打印好合同，宋浅换了套酷酷的套装。
清格酒店门口。
宋星纹屁股跟黏在后座上，丝毫不动。
“走吧，磨蹭什么呢？”早去早回，她还要去趁热签合同呢。
智能挖掘晚一天，她的矿就少赚一天的钱。
“那个……实话和你说了吧。”宋星纹扭捏了会儿，破罐子破摔：“今晚是华永福的太太举办的聚会，主打上门送钱道歉，老爷子知道你没道歉还得罪了华总，气的要打上你家。”
宋浅扭头上车：“回家。”
宋星纹叹口气，看了眼手机，欣喜说：“本次宴会顾思元也在。”
调出一个高糊依然帅气的侧脸照片。
难怪原文中没有提及顾思元是如何屈服低头，原来是参加自家公司的聚会。
花间娱乐是华永福妻子甘洁的公司，旗下艺人参加晚会不会出现在名单里。
“省的跑一趟，去呗。”宋浅一甩头发：“道歉是不可能的，再打一顿十分有可能。”
“我的祖宗，你再动手，老爷子会削了我，你忍心看我受苦受难吗？”
“忍心，且非常乐意。”
“小没良心的……你怎么不按套路，这种时候当然说不忍心，这戏没法演了。”宋星纹正经起来：“听说准备了麻将，待会儿肯定会邀请你参加，你意思一下输点钱，千万别念战。”
“你怎么知道我就会输呢？”
“你麻将水平如何，你心里没点数吗？”
宋浅摇头：“还真没有。”
宋星纹脑门疼：这难倒就是传说中的菜而不自知吗？
豪门聚会，就是合作伙伴们到场互相吹逼，炫耀嘚瑟。
花间娱乐的老板甘洁是小四带球上位，自己没啥经商才能，于是另辟蹊径，利用她多年积攒的娱乐圈人脉，名义上开爱豆经济公司，实则就是给大佬们输送陪客。
特别是近几年，流行男色，颜值绝佳的小鲜肉往往比美女吃香。
“切，要不是老爷子威胁我，我真的不想来，看到她就想吐。”宋星纹明晃晃对着甘洁翻白眼。
甘洁好似没察觉，依旧笑吟吟：“小宋总来啦，快，里面请。”
边说边拉着宋浅的手：“你就是另一外小宋总吧，上次交流会我没去，没有一睹你的风采，敢应下20亿赌注的人，我是佩服又好奇，今日终于见到真人，在这就和在自己家一样，好吃好喝好玩。”
宋浅快很准的躲开，伸手阻止：“华总应该告诉过你，我怕脏。”
甘洁嘴角抽抽，干笑几声：“那今晚玩得愉快。”
等二人离开，甘洁手心在身上蹭蹭：“死丫头，要不是看在今日你是来送钱的份上，我撕烂你的嘴！”
宋浅进门口，扫视一圈，在门口拐角的角落里找到顾思元。
“思元，你跟我走吧，你这次要是再忤逆甘总，她一定会彻底封杀你，到时候你妹妹……”
“不用你操心。”
语气冰冷。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今晚跟着我，只是做做戏，我又不会真的拿你怎么样，要是，要换成其他人，他们肯定会逼迫你做不喜欢的事。”华菱欲上去拉他，被顾思元一手甩开。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华菱哭腔：“不是我故意骗你的，我也以为甘总是看中你写的歌，没想到会这样，你能不能原谅我？”
顾思元冷笑：“和你无关，是我高估了自己。”
“你别这样，我好害怕。”
“你走吧。”
“菱菱，你和他废话什么，顾思元，我警告你，你既然答应来这里，就必须按照我的要求，否则我现在就让你妹妹滚出医院！”甘飞扬拉开华菱，趾高气扬放狠话。
顾思元双眼泛红，阴狠地看向他。
甘飞扬猛不丁被眼神吓到，他此刻就像暴怒的狮子，随时能把他吞噬殆尽。
他不由地后退一步，食指一指：“我现在是花间的老板，我说到一定做到，你看看其他练习生，哪个不是这样，参加公司的聚餐，听从公司安排，这是明确写在合同里！”
顾思元握拳，手背青筋凸显，一言不发地看向他。
甘飞扬拉着华菱由退后几步，叫嚣：“你长得这么好看，多陪陪富婆，你妹妹的医药费手到擒来，说不定还能捞几个通告，一举多得，多好。”
“飞扬，你瞎说什么，思元是有才华的歌手，不是靠脸吃饭，不许你这么说他。”华菱气呼呼地甩开他，余光偷瞄顾思元。
顾思元最讨厌别人说他长得好，靠脸吃饭之类的话。
“你懂什么，只有他放下身段，你才有机会，毕竟你是名副其实的富婆。”
华菱愣住，瞬间脸红：“你胡说什么。”
嘴上不认同，心里其实已认同，甘飞扬把她拉带一旁时，没有挣扎。
“下一个出现的人就是你要陪的人，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立马电话让你妹滚出医院！”
“哟，谁这么大口气，远程指挥医院救死扶伤，也不照照镜子，你配吗？”宋浅踩点出现。
“你谁呀？你管得着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赶紧滚！”甘飞扬十分不爽，眼前出现的女子年轻漂亮，让顾思元陪简直就是赚到，他明明算好了是个爱男色的老板。
“滚是怎样的？我不懂，不如你示范一个，我好学习学习。”
追上来的宋星纹噗嗤笑出声：“正巧我也不会。”
“她是宋浅。”华菱气红了眼：“飞扬哥哥，不能让思元陪她，她是出了名的花心大萝卜，玩的花还折磨人，思元哥哥肯定不行的。”
甘飞扬眼睛一亮，心说玩的花好啊，最好把顾思元折磨的不人不鬼。
宋浅食指放在唇边，做禁声状：“小妹妹，男人不可以说不行哦。”
“就她了，宋浅是今日的客人，你好好招待她。”甘飞扬迫不及待去拉顾思元，扑了空。
甘飞扬凑近顾思元小声说：“想想你的妹妹。”
顾思元抗拒，手背的青筋已延续到胳膊，在听到妹妹时，垂眸盯地。
柔顺乌亮的刘海阴影下，双眸像失去了光彩，挣扎再三后，他松口拳头，低声说：“你最好说话算数！”
“那要看你表现的好不好，特别期待我们宋总的反馈。”甘飞扬笑的满脸荡漾。
和宋浅沾上的男艺人没有几个有好下场，清高又怎么样，还不是要低头跪舔。
等华菱见到他奉承的样子，肯定不会再喜欢他。
“苍蝇真多，又吵又脏。”她皱眉挥手，又瞄了眼顾思元：“你还不走吗？小心被沾上不明脏东西。”
四目相对顾思元一愣。
华菱仰头：“没有看到苍蝇啊。”
“你骂谁苍蝇呢？”
“谁答应谁就是呗。”宋浅一脸忧愁：“什么破宴会，这么多苍蝇，食物吃了拉肚子怎么办。”
“跟上呀，小帅哥。”宋星纹冲他眨眨眼。
顾思元不紧不慢地跟上，在二人身后保持一段距离。
“走那么快干嘛？”宋星纹追上来问。
“我怕忍不住锤爆他脑袋。”宋浅握拳。
宋星纹双手握住她拳头：“别激动，赶紧走，走快点！”
柳琦琦目睹全过程，觉得很有必要为自己老板解释清楚：“宋总是很爱惜才能的，不是他说的那样。”
顾思元不以为意：“传闻是假的？”
“那也不全是，就是有人见不得宋总好，故意添油加醋抹黑宋总。”
“那就是有部分是真的。”顾思元很会抓重点，他对这个圈子早就不抱希望。
柳琦琦：……
完了，她好像越描越黑，替宋总解释不清了。
“等你了解宋总后，一定会觉得她是个很好的人，绝对不是外界传闻的那样。”柳琦琦笃定。
顾思元诧异，她脸上坚定又信任的神情不作假。
新的套路吗？
他收敛心神：“我没兴趣，不需要了解。”
“哎，你这人……懒得和你说。”柳琦琦气呼呼走开，越想越替宋总不平。
他凭什么对宋总没兴趣！
华菱盯宋浅背影，气的直跺脚：“都怪你，为什么逼迫思元哥哥去陪宋浅那个坏女人，你还我思元哥哥！”
甘飞扬胸口被小拳头捶捶，一脸享受：“宋浅今日是来道歉送钱的，你多赢她几把，那顾思元自然对你另眼相看。”
华菱擦掉眼泪：“真的？”
“他正缺钱。”
“也对，我现在就去找宋浅。”
宴会厅内，不少女士身边都带着新领的小鲜肉，大家见怪不怪。
宋浅脸生，更加没人注意到她。
“华菱，你的项链好好看，是g家刚出的限量款吧，听说全球只有十套，你居然买到，好厉害！”
“样式好看，收藏价值更好，光戒指上单个钻石，就价值800w啊！”
“项链上有十颗，天啦，你带着一亿的项链啊，不亏是我们华菱小公主啊。”
华菱在一众吹捧中笑出自信。
“宋浅，麻将局，你敢不敢参加？”华菱一手在胸口，一手举着，深怕别人注意不到她的首饰四件套。
正在嗑瓜子的宋浅吐掉瓜子壳：“没吃饭没心情。”
“你是不是怕输不敢？”
“激将法对我没用。”宋浅专注嗑瓜子，刚吃下又吐到垃圾袋里：“好咸啊。”
“宋浅，小赌怡情，还能增进你们感情，不会没关系，输了算我的。”甘洁表现出长辈的大方和包容。
宋浅在交流会让华永福出丑的事，在场或多或少听过，甘洁和华永福是夫妻，且刚小四转正，正需要树立美好形象。
“甘总，真大气。”
“甘总都这么说了，宋浅玩玩呗。”
“我看你就是怕输不起，怕就别来啊，真丢人。”华菱气愤。
“哎，总是有人逼迫我赌博，堂姐，你要为我作证，我真的是被人逼的。”宋浅一副被逼无奈。
“嗯，我两只眼睛四双手，看的明明白白。”宋星纹小声嘱咐：“悠着点，输的差不多了冲我使个眼色。”
宋浅拍掉瓜子碎壳：“那好吧，勉强参与下。”
她刚站起来，又坐下：“家教严格，聚众赌博回去要被骂，让他替我来。”
甘洁和甘飞扬对视一眼，露出笑容。
顾思元从来没有打过麻将，他恐怕连牌都认不清。
甘洁：“也可以。”
让陪客搭把手打牌是情趣，宋浅提出让顾思元带打，大家热情更高涨。
顾思元第一反应想拒绝，被宋浅打断：“参与我就放你离开，输赢不重要。”
他目露狐疑。
“不信？难倒要立个字据给你吗？”
“好。”
宋浅：……
这是被坑过多少次后的觉悟啊。
柳琦琦草拟了字据协议，宋浅签字。
四人坐定后，华菱打量顾思元一眼，双颊绯红。
“为了表达诚意，我追加彩头，价值800w的翡翠戒指。”华菱挑衅：“宋浅，你的彩头呢？”
“宋浅全身上下，没有一件首饰超过100w，宋家果然破产了。”
“华菱，你亏了啊，她全身上下首饰加起来，也没有50w。”
“她扬言一年20亿，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宋浅随手掏出一个麻布袋，扔在桌上。
“什么东西？这声音，该不会是拿了一堆废矿破石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