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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听话

    烛光摇曳,曾仓拼命摇头,嘴里早已说不出话来。

    他害怕极了,那人,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就那样死了……

    他不可抑制地开始恐惧,恐惧巫山云,恐惧周遭的一切,如之前一般。

    巫山云压着他,手似一条水蛇,滑进曾仓的衣衫中。

    曾仓不敢动弹,就那样被他压在身下,身体不住地战栗着。

    “还在害怕吗?”巫山云凑到他的耳边,轻语,又是轻语,曾仓开始呜咽,似乎已然害怕到了极点。

    “还想走吗?”巫山云说着,手已然揉到了曾仓的双股上,“还想去找你那个弟弟吗?”

    曾仓的头埋在柔软被褥里,眼泪和来不及收回的涎水打湿了一片被褥,染出一片深色,看起来格外旖旎。

    “你如果敢说想,”巫山云眯眼威胁道,“我就打断你的腿。”

    巫山云的话语不似有伪,曾仓喘不上气,微微挣扎了一瞬,模样狼狈至极。

    巫山云发现了他的异常,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曾仓由于缺氧浑身发软,眼眸有些涣散。

    曾仓就那样看着他,眼眸迷茫而又恐惧,蒙着一层胆怯的雾气,在某一瞬间,巫山云的心底忽然触动,可曾仓微微推拒的手却又将他拉到无边炼狱,他在怒火中受刑,于是怒火燃烧,殃及池鱼,他粗暴地吻上曾仓的唇,这一刻,什么谦谦君子,什么礼义道德,在他的眼里都成了狗屁。

    他是举世无双的皇帝,是能够呼风唤雨的存在,他的身上有着天保定尔,以莫不兴的福祉。

    巫山云扯下曾仓肩头的衣服,可怜的傻子不敢挣扎,呆愣地躺在床上,任由身上的人对他肆意啃咬舔 舐,在他的身上留下烙印一般的痕迹。

    巫山云的手指搅弄着曾仓的口腔,曾仓下 身早已被巫山云扒得干干净净,浑身上下只余外衣和一件里衣,外衣的扣子被扯下,挂在曾仓的臂膀上,里衣大张,胸前褐色两点红肿不堪,碰一下都疼的不行。

    曾仓轻轻蹬腿,可脚踝却被巫山云紧握在手中,巫山云慢慢摩挲着,眼中有着痴迷。

    “你说,要是你肚子里,有了我们的孩子,你是不是就跑不了了呢?嗯?”巫山云上下抚摸着曾仓的大腿,平日里二人亲热时,曾仓纵然羞涩,身体却也不是全然没有反应,可今日,曾仓一看见巫山云便会想起那被活生生煮死的太监……

    他嘴唇苍白,泪忍不住地落下。

    他不过一介平民,俶尔窥见皇家的阴暗,向来阳光明媚的世界被污浊侵染,曾仓的世界观受到了重大打击。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皇宫,接受不了这样的巫山云。

    此刻,巫山云似乎已然和这日日夜夜张着血盆大口的皇宫融为一体了。

    在巫山云进入时,曾仓由于过度害怕而生涩的下方传来撕裂一般疼痛。

    曾仓的泪不禁失守,他今日的确被吓坏了。

    可巫山云似乎终于释放,他不断地作弄着曾仓,享受着曾仓的顺从,从前曾仓不愿的,他今日偏偏都拿来强迫曾仓去做,曾仓害怕他,被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

    巫山云睡去时,曾仓仍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着。

    傻子的世界简单至极,此刻,曾仓只觉得自己跌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狼窝,死亡离他近在咫尺。

    巫山云睡着时,手仍然抓着曾仓的大腿。

    曾仓惧怕极了,身子酸痛,大脑困顿,可他却偏偏就被这恐惧感逼迫得怎么都睡不着了。

    曾仓在前一日还觉得巫山云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

    他想,他要好好对待巫山云,要努力将巫山云当做他自己最好的朋友。

    巫山云什么都顺着他,甚至愿意真正和他成为朋友,他当然高兴,毕竟,在他二十余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朋友,即使巫山云年龄比他要小一些,他仍然很高兴。

    可巫山云却说,把他当做了恋人。

    男人和男人是不能在一起的,这是不对的,这是会被世上的人唾骂的。

    那天晚上,巫山云告诉他,他们所做的事儿是只有恋人能做的。

    他的心里其实是有一点开心的,毕竟从小到大,没有人喜欢过他。

    可,他仍然很生气,因为巫山云也觉得他傻,还一直骗他。

    于是,曾仓赌气,一早就跑到了巫山云的书房门口,说自己不爱他。

    曾仓的想法很简单,他要回去陪阿涣两天,再好好气气巫山云,他也要让巫山云知道知道骗他的后果。

    可巫山云……却像变了个人一样,他看到了巫山云最不堪的一面,最残忍的一面。

    巫山云当着他的面,用惨不忍睹的方法杀死了一个太监。

    只因为那太监替曾涣送信。

    巫山云巫山云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曾仓不懂,人的有礼,人的温柔,人的体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可以伪装的。

    可有些人,无论如何伪装,傲慢和偏见都已经融到了他的骨子里。

    巫山云第二日起床时,曾仓依然蜷在角落,瑟瑟发抖,一双眼眸无神又恐惧,眼珠发红,曾仓拢着那崩了扣子的衣衫,企图将自己藏在那衣服下。

    巫山云觉得好笑,坏心眼地一把将曾仓的衣服扯过,曾仓瞬间抖了抖,鸵鸟一般将头埋到臂膀间,他浑身遍布青紫的掐痕和深色的吻痕。

    巫山云痴痴地拂过那些痕迹,曾仓瞬间像是受惊一般,狼狈地想要朝床下跑去。

    巫山云怎会让他得逞,只是伸手一揽,便将人拦腰困在怀里。

    巫山云摩挲着他的腰眼,转而又摸到了他的腿上,用手掌丈量着曾仓的腿骨。

    “我昨日说了什么?嗯?”巫山云问道。

    曾仓颤抖着嘴唇,不敢言语。

    巫山云威胁一般顶了顶,曾仓瞬间回神,语无伦次地讨好亲吻着巫山云的脖颈,他说:“对对不起,我对不起”

    巫山云享受着他的吻,转而又笑着将两指插入他泥泞不堪的后 股,在感受到了那不同寻常的热度后,巫山云道:“好热你在吸我的手吗?昨天还没把你喂饱?这么饥渴?”

    曾仓的脑中一片混沌,时而出现巫山云温柔的面庞,巫山云说,在他那里,曾仓可以做小孩,曾仓想要什么,他都会给曾仓,时而又出现曾涣恨铁不成钢的责备……

    他点了点头,巫山云瞬间呼吸粗重。

    巫山云再次进入时,曾仓低叫了一声,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似乎被什么人灌上浆糊一类的东西,晕晕乎乎的,头很沉,还有点疼。

    好难受。

    曾仓被巫山云压在床上,头偏向一方,他像是一个被主人玩坏的布娃娃,眼泪自红肿的眼角流下,曾仓的眼中居然浮现了一丝绝望之意。

    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弄坏了,疼得厉害。

    巫山云从来不会这样对他。

    曾仓昏厥了。

    巫山云眼眸阴翳地看着太医,太医战战兢兢地为曾仓开了药。

    曾仓发热了,而且还很严重,自面颊到脖颈,一片通红。

    这场高烧连烧了三日,巫山云坐在曾仓床边儿上,牵着曾仓的手,道:“我说要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可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

    “你要惹我生气,要惹我发怒……”巫山云抚着曾仓的面庞,轻叹了一口气,“你喜欢女子,可你的身子却能同女子一般有孕,她们都不适合你的,唯有我能在这乱世护你周全。”

    曾仓微微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熟悉的银白面具,曾仓面色煞白,双眸失焦,嘴里不住地哭喊着:“不求求你,不要……”

    巫山云瞧着他这副模样,心中骤然一疼。

    “别再试图离开了,”巫山云紧握着曾仓的手,“我不会让你离开,没有了你,我又要怎么熬过这漫漫长夜呢?”

    巫山云将毛巾覆到曾仓额头上,曾仓的泪又划过面庞,巫山云替他擦去泪滴,轻声道:“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伤害你。”

    什么是听话呢?

    曾仓不懂,他只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巫山云说的几个字,他头疼欲裂,浑身像被丢进了岩浆,哪里都是烫的,还没力气,除此之外,巫山云的粗暴行为给他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曾仓的烧在第五日时终于褪去,整个人瘦了一圈,前几日养出来的肉都不见了,他看起来更孱弱了些。

    巫山云抚摸着曾仓的面颊,自言自语道:“这几日,再多吃些东西吧,补一补,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命人给你准备着。”

    曾仓不敢看他,也不出声,只是抿唇紧张地低头,呼吸紊乱。

    巫山云强迫他抬头,却看见了他虚弱的面颊和蓄了满眼的泪花。

    似乎很可怜。

    可曾仓却十分抗拒他的接触,在这一瞬间,向后靠去,逃一般跌到了后面的被褥上。

    曾仓的嘴唇依然颤抖着,眼中布满恐惧。

    巫山云怔愣了很久,最终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第四十二章  怎样

    朗朗晴日,白鸽翻飞。

    巫山云一袭玄色金绣五爪金龙袍,流冕华丽,可再华丽的流冕都遮不住他眼中横生的戾气。

    孟长安眯眼看着他,只觉得他最近是翅膀硬了,并没有多做他想。

    巫山云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向来无关紧要。

    孟涟泛虽然被迫去了普生寺祈福,但她的眼线依旧穿插在朝堂中,恒亲王便是其中之一。

    巫山云有帝王之气,应当小心。

    这句话是当晚,恒亲王传与孟涟泛的。

    孟涟泛对此不以为然,巫山云是个什么东西,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个在冷宫受尽虐待,懦弱无能,脑子又笨得不行的蠢货,只会对自己言听计从,因为自己,是救他出冷宫的人,巫山云再怎么变态,心理再怎么扭曲她都管不着,也不想管。

    巫山云伪装多年,近来情绪不稳,泄露了一星半点,可孟涟泛却反而认为,巫山云泄露的这一星半点的真实面貌,不过是为了威慑众人的伪装。

    巫山云的情绪的确有些失控。

    他对曾仓用上了平生所有的耐力和关切,那两个女人呢?

    秦言音勾引曾仓,不过是为了荣华富贵;翠姑哄骗曾仓,让他晒到几欲晕厥,可曾仓还是眼巴巴地守着她。

    他待曾仓那样好,曾仓将他弃如敝履,想留就留,想走就走,曾仓从不顾忌他的感受。

    只因曾仓未曾经历过他所经历过的绝望。

    他不过略施小惩,在曾仓面前杀鸡儆猴,曾仓就俨然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

    他本来就傻,这样一来,看起来又可笑又傻。

    曾仓在他眼里,从来都是那个不明事理的傻子,对这样的傻子而言,巫山云觉得,恐吓或许比诱哄更有用。

    巫山云傍晚回到寝宫,却发现曾仓仍然呆滞地坐在床上。

    曾仓午时吃了一碗米饭,没吃一口菜,他饿疯了般将米饭拨到嘴里,便连嚼都不嚼,就那样干巴巴地吃了下去。

    吃罢后又喝了些水,便就这样坐着了,一直到现在,晚膳摆在他面前都凉透了,他也不想吃。

    “不是最爱吃鸡腿了吗?”巫山云夹起桌上的鸡腿,要放到曾仓碗里。

    曾仓立即打翻了碗,乍然受惊一般向后躲去。

    碗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米饭散落一地,曾仓素日最爱的鸡腿也掉到了远处。

    巫山云拿着悬在半空中的筷子,下颚线紧绷。

    巫山云有些生气。

    “你什么意思?”巫山云冷笑,摔了筷子,曾仓的身子猛地一颤,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曾仓连滚带爬,以为是自己的浪费行径惹怒了巫山云,他连忙翻身下床,踉踉跄跄地捡起地上的鸡腿张嘴就吃。

    巫山云立即起身,钳住了曾仓下颚,迫使曾仓张口,他将曾仓吃进嘴里的那些鸡肉全部用手指挑了出去。

    “我”巫山云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曾仓现在就像是一只受惊的仓鼠,迟钝,茫然,警惕,只要他稍有大动作,便会抱头鼠窜。

    巫山云看着曾仓,曾仓的眼中一片空洞,早已没了灵气。

    “你当真就这么害怕我吗?”巫山云的恐吓目的已然达成,他如今只需要冷着脸,曾仓自己便会害怕,便会按他所说的一切来。

    这分明很好,可巫山云感到烦躁。

    巫山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是一个能隐忍不发到极致的人,这世间的事儿,只有他想不想做之分,几乎没有他做不到的。

    读书过目不忘使他看遍天下文章,并且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他明白人生须臾一粟,皆是沧海浮尘,想要什么,就必须全力去争取。

    他明白,他对曾仓是不一样的。

    他自小受尽苦难和折磨,曾仓可以说是他的救命恩人,在那段最漆黑无望的日子里伴随了他两年。

    可是曾仓蠢笨,便连和他说话都十分费劲。

    他是世间至尊的皇帝,喜爱上这么个傻子,岂不叫人贻笑大方?

    曾仓看着巫山云,他眼中的巫山云早已变成了面目狰狞的魔鬼,便是看一眼都会心惊胆战,无所适从。

    仲夏夜蝉鸣声声,屋外的暑意退去,余下一片清凉,枝桠头上暂歇的鸟儿轻声低语。

    屋内的寒气却在攀升。

    曾仓努力想挣脱巫山云,可巫山云却用力将他环抱。

    “你放开”曾仓颤抖着嗓音,道。

    “为什么?”巫山云问道。

    “你你杀了人”曾仓低声哽咽,话语逻辑混乱,他似乎已然处于崩溃边缘了。“你我别碰我”

    杀人是不好的,在曾仓的世界里,人死了便是这世上最大的事儿,毕竟人命大于天。

    “人我已经杀了,”巫山云近乎冷漠地说道,“你想要我怎么样?”

    曾仓仍然像只鸵鸟,将头低埋,如果这里有沙土,他的头一定已然深埋了进去。

    “说话!”巫山云道。

    “别别再杀人了。”曾仓怯懦道,“不不好,人不该这样死。”

    巫山云道:“这宫中人命如草芥,他今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替宫外的人往我这里送信,来日,便也能伙同图谋不轨之人送些大逆不道的玩意儿进宫。宫里的斗争向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心狠手辣才能步步高升,妇人之仁,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曾仓几乎没有听懂他说的话,只是笨拙又顺从地点了点头。

    “你根本听不懂。”巫山云自嘲一笑,见曾仓这副模样,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笨蛋。”

    曾仓这次却没有着急反驳,只是默默地看着地板。

    “你还记得入宫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吗?”巫山云道,“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

    他才是那个愚不可及的蠢货,居然将傻子的承诺当了真。

    “可你不过陪了我月余就要走。”巫山云面无表情,脸上却像是覆了一层寒霜,一靠近,便能感到刺骨的冷意。

    曾仓迷茫至极,他不知道自己早已被诱导着许下了这不平等的承诺。

    巫山云忽然道:“你出尔反尔,要接受惩罚。”

    曾仓拼命摇头,面色煞白,他认为巫山云所说的那惩罚,便是像小太监一样,在沸水中被烫死。

    巫山云喃喃自语,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你若是再跑,我真的,会打断你的腿,还有你弟弟……我会杀了他,我不想这样伤害你,你别逼我,好吗?”

    曾仓听到了巫山云提及他的弟弟,立马颤颤巍巍地抬头看向巫山云。

    “你不不能伤害阿阿涣!”曾仓鼓起勇气道,“他他是我唯唯一的弟弟!你伤害了他,我我就就”

    曾仓就了半天也没有下文,他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威胁巫山云,在他看来,巫山云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在乎的东西。

    巫山云却笑了,一把将他横抱起,曾仓惊呼了一声,由于害怕摔下去,便双手紧搂着巫山云的脖颈,他几乎可以说是半挂在了巫山云的身上。

    一场气势汹汹的发热和这几日进食过少使曾仓的身子变得疲软无力,曾仓再次被巫山云放到了床上,巫山云唤侍女拿来了一碗米饭,道:“我看着你吃,今日,吃完了这些,我晚上便不作弄你了。”

    曾仓看着眼前的米饭,没有一点食欲,可他如今一闻见肉菜味儿,鼻间便又会嗅到被活活蒸煮至死的太监。

    曾仓仍然只吃米饭,从前能吃三碗米饭的曾仓,今天只吃了小半碗,菜仍然一口没动。

    巫山云皱眉看着曾仓嚼蜡一般食不知味,问道:“你不是最爱吃肉菜了吗?”

    曾仓摇头,忍不住想吐。

    “来人,拿来莲藕桂花糕,还有西子莲藕,糯米团子……”巫山云一连串说了许多食物名,这些食物大多都不带荤腥。

    曾仓又吃了些糕点和糯米团子,喝了几大口水,他紧绷了数日,才一吃饱困意便席卷全身。

    “睡吧。”巫山云轻拍着他的背,似乎真的要放过他了。

    曾仓做了个梦,梦里的巫山云又变回了从前那人——他聪明,机智,会包容自己的一切,会给自己很多吃的。

    梦里的巫山云与他缠绵,梦里的巫山云随和而又美好。

    可曾仓在睡梦中骤然醒来时,巫山云正将他的子孙根捏在手里把玩着。

    巫山云向来说话算话,曾仓没有吃完米饭,他身体力行,当夜就给了曾仓一个教训。

    奇怪的东西在曾仓的腿间,曾仓大腿上的裤子已被褪去,只余一双腿与巫山云苟且着……

    巫山云在曾仓后方摩擦着,前面则是将那软糯糯的东西生生捏得吐露了透明的液体,曾仓难耐地扭身,巫山云便在他的屁 股上落下一个巴掌。

    曾仓感觉后面一疼,便不敢动弹了。

    挺拔的水蜜桃在这一掌下微微泛红,巫山云看着心痒,便又是一掌,惩罚般亵玩着曾仓。

    曾仓感受着那火辣辣的疼痛,又将脸埋到了被褥里装鸵鸟。

    第四十三章  羁绊

    巫山云哼笑一声,揉捏着手下手感极好的软肉,问道:“疼吗?”

    曾仓将头埋在被褥里小幅度上下点头。

    “多吃点饭,”巫山云见曾仓这副模样,一把将人拉起,道:“多长点肉……”

    “我我不想吃肉。”曾仓喏喏道,“会会恶心。”

    “是因为那日吗?”巫山云轻声问道。

    “嗯”曾仓将头扭过去,仍然很怕他。

    “宫里死人是常事。”巫山云道,“我那日的确是冲动了些。”

    “你不该惹我的。”巫山云恶人先告状,抚着曾仓的面庞,道:“我就是个疯子,你惹了我,我就会发疯,我也不知道自己会疯成什么模样,吓到了你的确是我的不对。”

    “曾仓……”巫山云牢牢抱住眼前的人,低声道:“你帮帮我,好吗?你帮我改过来,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发疯时,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杀人……”

    巫山云的诡计果然骗到了曾仓,当曾仓心中的怜悯大过恐惧时,他拍了拍巫山云的后背,居然开始安慰巫山云。

    “没没事的。”曾仓呆呆地安慰着巫山云,“人人都会这样的……”

    巫山云的手不安分地摸到了曾仓光裸的屁 股上,肆意揉弄着,嘴上还在卖惨,他问曾仓:“你也会这样吗?”

    “我”曾仓仔细想了想,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杀人什么的,但他会宰鸡,有时候甚至会帮别人宰羊,众生平等……所以,这应该也算是和杀人同等的罪过吧,于是曾仓点了点头,道:“我我也会!”

    巫山云笑了,却不出声,曾仓看不道他的脸,手僵硬地拍打他的背。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巫山云佯作语无伦次道:“我我只是太怕了,太怕失去你了!”

    “我很爱你,”巫山云道,“我有预感,我这一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除了你……”

    曾仓忙不迭地安慰着巫山云,结巴道:“你你别别难受了。”

    巫山云的手指已然探到曾仓的股缝中了,曾仓却还在安慰着根本不需要被安慰的他。

    傻子是这样好骗,巫山云想,这世上,只有他能骗得这傻子,其余人若是敢骗,他定然不会放过。

    巫山云还在卖惨,手指却已然玩弄得曾仓脸颊红润,微微喘气,曾仓此时是一丝睡意也无了。

    “怎么了?”巫山云将手指拿到他面前,银丝拉下,巫山云还要佯作不懂地问他:“这是什么?”

    曾仓身体特殊,前些日子巫山云玩透了他的身子,早就知晓了他身上的敏 感点,如今刻意玩弄,他自然受不住的。

    “我我不知道。”曾仓憋红了脸道,“我”

    巫山云再接再厉,在增加手指的同时,还在曾仓的耳边咬着耳朵科普:“这是男人和女人做ai的时候,女人会流的东西。”

    “你说,男人和男人不能在一起,”巫山云将曾仓揽在怀里,诱导曾仓看向下方,曾仓看着那泥泞的地方,瞬间呆愣住了……那那是什么?他是不是要坏掉了,怎么会

    “你还是男人吗?”巫山云笑着调侃,手从两根加到四根,加快了速度,水声荡漾在寝宫中,比水声更动情的,是曾仓受不住的,小兽般的低吟。

    曾仓的手按在巫山云粗壮的小臂上,试图阻止他的动作,可巫山云却又怎会因他的阻止而留情,在曾仓咬着下唇大喘着气时,巫山云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就那样看着曾仓,突然问道:“你那日说不爱我,你爱谁?”

    曾仓瞬间懵了,大脑一片空白,身下的东西骤然离开,他不适地微微动了动。

    过了良久,曾仓说:“我”

    我会发疯

    曾仓的脑中不知道怎么的,就浮现了这句话。

    曾仓一个激灵,赶忙道:“爱爱的”

    巫山云微怔,问道:“你说什么?”

    “我”曾仓困难开口道:“我爱你。”

    巫山云瞬间将曾仓扑倒到床上,吻落在曾仓身上,巫山云宛如吃了十碗兴奋剂,动作极其粗鲁,肆意把玩着身下讨好着他的傻子。

    曾仓宛如狂风巨浪中的一艘小船,随着风暴迷茫地荡漾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中。

    海浪拍打礁石,濡湿一片暗沉的颜色;小船不定地飘荡,似乎随时都会被海浪淹没在无尽大海中。

    小船躲避,又怎能躲过无处不在的风暴,小船要逃,又怎能逃出漫无边际的海洋。

    只余一盏玻璃罩下的红烛,缓慢淌下蜡液,照亮昏暗天地。

    小船最终还是被掀翻在了大海中,无数海水注入小船,小船慢慢下坠最后沉入大海,沉入一片黑暗。

    可即便如此,大海已经不曾放过小船,它仍然在拍打着,用海底的暗流肆意操纵着……无法反抗的小船只能任大海摆布,最终与大海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巫山云满意地看着曾仓腹部微微隆起的弧度,他也不知道今晚究竟做了几次,药玉将他的子子孙孙堵在曾仓的肚子里,巫山云抚摸着曾仓泛红的面颊,摸着摸着,手指又轻抚在曾仓的小腹上。

    如果,这里有一颗种子,能生根发芽,长出无尽藤蔓,或许曾仓便永远不会再离开了。

    那无尽的藤蔓是羁绊,是困住曾仓的,流淌着二人血脉的孩子。

    只需要一个孩子他们便能永不分离了。

    巫山云似乎魔怔了,可在这一刻,他却像是有了什么神奇感应,总觉得……曾仓的肚子里已然似乎有着什么了。

    “你会怀上的”巫山云喃喃道,“会的。”

    第二日,巫山云叫来了刘太医为曾仓看脉。

    刘太医的孙子之前被他掳走,刘太医最终吃了哑巴亏,也看透了这表面人畜无害的皇帝。

    “替他诊脉,看看有没有喜脉。”巫山云面无表情道。

    曾仓吃着桂花酥,脚悬空坐在床边儿上。

    刘太医似乎瞬间石化了,他看着巫山云,犹犹豫豫道:“禀禀圣上男男人,理应上不会有孕的。”

    刘太医只觉得巫山云被这狐媚男人蒙了眼,居然痴心妄想,想要一个男子有孕。

    “朕叫你看,你就看!”巫山云语气森然道。

    刘太医咽了口口水,正要直接搭上曾仓的手,却被巫山云拦下。

    “你看诊垫的白布呢?”巫山云不耐问道。

    “臣与这位公子,同是男人,自然是不必拿”刘太医抹了把汗,试图解释。

    巫山云却不容置否道:“垫!”

    刘太医无奈垫上白布看诊,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刘太医两撮短小的眉毛拧巴在一起,百思不得其解。

    这这

    刘太医反复看脉,又叫曾仓伸舌头,最终颤颤巍巍道:“这这位公子已有一个半月的身孕了。”

    刘太医不解,上次给曾仓看脉也不过七天以前,为何那时他没有发现呢?

    巫山云闻言一愣,立即道:“你再诊,看看孩子有没有事儿。”

    刘太医又诊了许久,道:“从脉象气血来看,孩子是无碍的,很健康,大约是昨晚公子好胃口,又疏解了心情,故而孩子同他一体,脉象也稳妥了不少。”

    巫山云简直欣喜若狂,他的手颤抖着,抚上了曾仓的小腹,曾仓不明所以地看着巫山云,问道:“你你很冷吗?怎么了?”

    巫山云摇了摇头,高兴到眼眶泛红,他叫刘太医出去了后一把抱住曾仓,承诺道:“待我待我,杀了那些人,便便封你为后。你是我此生唯一的爱人,也会是我后宫中唯一的主人。我不会叫那些女人留在后宫算计你,我我此生只你一人。”

    巫山云突如其来的承诺让曾仓摸不着头脑,只是迷茫地点着头,示意他知道了,转而又皱眉道:“杀杀人是不对的!”

    巫山云失笑,紧张的心情缓和了许多。

    “你你摸摸,”巫山云将曾仓的手牵住,按在了曾仓的小腹上。“你这里,已经有我的种了,你知道吗?”

    “什什么?”曾仓依然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地看着巫山云

    “十个月以后,你这里,就会有一个孩子出来了。”巫山云轻笑着,眼底满是幸福。

    曾仓却瞬间石化,他结结巴巴问道:“孩子为什么从,这里出来?”

    “你不想要吗?”巫山云问道,“那可是我们俩的孩子啊……”

    “我我”曾仓一着急,说话便更加结巴了。“我怎么怎么会,孩子是从哪哪里来的,我我不知道。”

    巫山云吻住了他的唇,安抚下了他惊疑不定的情绪。

    第四十四章  牵挂

    孩子是什么?

    是放纵后的副作用?是修成正果后的嘉奖?是一个人生命的延续吗?

    巫山云不知道,可他抚着曾仓的那只手是那样温柔,似乎生怕将人摸坏了。

    有些计划要提前了。

    巫山云想。

    巫山云前些日子得了一种药,倘若叫九音吃下,九音便会恢复记忆,可那药只能维持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九音便会瘫痪在床,神志不清,与死人无异。

    这药极其危险,是十七寻来的,效用也只有他和巫山云二人知晓。

    虎符事关重要,可九音也是他的得力好手,他起初还有些犹豫,如今全然不再犹豫了。

    “十二。”是夜,巫山云唤来了十二,“传话十七,让他将药给九音。”

    巫山云话语不容置喙,他决定弃车保帅,面色淡然。

    十二弓身俯首道:“禀陛下,九音已醒,她说虎符在龙泉谷的一处草丛里。”

    “嗯?”巫山云转头看向十二,道:“她醒了?”

    “是。”十二道,“九音说,她会寻得虎符,还请主子信守承诺。”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自口中说出,尽管只是一五一十地传话,十二的背上仍然出了一身汗。

    巫山云倒是面不改色,只道:“君无戏言,你同林一护着她去,叫孟二自樊城回来跟朕。”

    十二道:“是!”

    “你与林一有情,朕已然知晓了。”巫山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倒也是一段佳话,你们二人又忠心耿耿,朕自然不会干涉,只是希望你们的情意不要再误了朕的正事。”

    “朕放了他一次,也成全了你们二人,如若再犯,绝不轻饶。”巫山云似乎想到了什么,轻笑着说。

    恩威并施,十二瞬间白了脸,跪地道:“是,属下定会和大哥严加约束,不会再犯!”

    “去吧。告诉十七,药不必送了。”巫山云说罢,便风轻云淡地回了屋。

    巫山云本不想这样轻放了他们,按他一贯作风,定然是要小惩大诫一番的,可近来曾仓有了喜事,他不愿再见血腥,故而便也就这样放了他们二人。

    曾仓还坐在床上发呆,巫山云却黏黏糊糊地吻上了他的锁骨。

    古籍说,男子与女子不同,女子孕时不能行房事,可男子恰恰相反,男子体热易燥,在孕时要时时疏解;男子身体强健,孕口也极其坚固,瓣膜很厚,即使行了那档子事也伤不到孩子,反而另一方的精华能化作孩子的养料,让孩子身体更为强健。

    巫山云细细翻看了这一段,仔细研读,故而一有时间便要抱着曾仓耳鬓厮磨一番,美其名曰,都是为了孩子。

    曾仓摸着自己的肚子,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自己怎么会有孩子呢?他又不是女人!这这会不会是巫山云在骗他呢?何况巫山云之前就骗过他,这这怎么可能呢!

    曾仓抿唇,猛地推了巫山云一把,巫山云不动如山,抬眸看他,眼中笑意盈盈,似乎喜不胜收。

    “怎么了?”巫山云问道。

    “你是不是又又在骗我”曾仓可怜兮兮地看着巫山云,似乎要碎了。

    “我”巫山云正想说些什么,想承诺些什么,曾仓却又说:“我我不想要要这个”

    巫山云的满腔欢喜瞬间被冷水泼灭,他问道:“为什么?”

    “我”曾仓迷茫地看着巫山云,想,他连自己都养不活,更何况是孩子呢?

    他不能有宝宝,宝宝跟着他,会受苦,会每天吃苦的要命的菜团子。

    曾仓道:“就是不想”

    巫山云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笑了,笑得满不在意。

    “是啊,傻瓜,”巫山云笑着,笑意不达眼底,“你是男人啊,男人怎么会怀上孩子呢?”

    曾仓听着他的话,心里对于巫山云再次欺骗自己觉得很不是滋味,却也安心了不少。

    他是个傻子,他明白,他现在保护不了任何人,也无法给某个小生命带来保障,巫山云巫山云是个疯子,倘若哪天又发起了疯……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想生孩子,娘亲告诉过他的,生孩子很疼,他这样特殊的人,生孩子或许会死的。

    曾仓不想死,曾仓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也行将就木地按照他娘亲教给他的方法老老实实地活着。

    倘若他娘亲还在世,或许不会预料到,自己儿子善良的天性会吸引到这样一个疯子,不依不饶,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将自己的宝贝儿子一步一步地引诱至狼窝,吃干抹净后还要蛮不讲理地诱骗自己的孩子为他诞下足以牵扯一生的血脉。

    巫山云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从前他对曾仓不过是喜欢,许多时候也只是占有欲在作祟,可如今,他已经离不开这个人了。

    巫山云在知晓了曾仓不想要这个孩子后,便一再对他隐瞒,生怕他做出什么伤害孩子,伤害自己身子的行为。

    “我我不是傻瓜!”曾仓红了眼眶,委屈至极,急道:“你你要是真那么嫌嫌我,就就就让我走好了!”

    曾仓的情绪波动极大,巫山云怕他伤了胎气,心中有怒却隐忍不发。

    他不懂,曾仓到底在抗拒什么?他也摸不准,曾仓究竟是不喜欢孩子,还是就不喜欢他们俩的孩子。

    这不是皆大欢喜的吗?只待他寻回虎符,设计杀尽那些反对他的人……他们,他们就能厮守终生了。

    巫山云轻吻在曾仓的唇角,用着僵硬的语气,柔声细语道:“好好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来,你打我几拳,出出气,我才是傻子,我才笨,我们的阿仓最聪明了……”

    曾仓瞬间愣住了。

    他哪里见过这般模样的巫山云,只见巫山云眼眸含笑,无奈地看着他,眼里话语里满是宠溺。

    曾仓被他迷惑了,渐渐没了怒气,不自在地扭过了头,道:“我我不会原原谅你!”

    “好阿仓,”巫山云的肉麻话越说越顺口,他的手掌覆在曾仓的手背上,带着曾仓的手抚到自己脸上,目光看起来真挚而又深情,“阿仓最好了,就是不原谅,也定然不会再恼我了,是吧?”

    曾仓转头,面上憋得通红,便连耳垂都红透了,巫山云眼眸微转,他似乎找到了顺曾仓毛,让曾仓言听计从的方法。

    原来,曾仓吃软不吃硬,长了个这么大个儿,思维却跟个孩子似的,听了这些哄人的软话便害羞得不行了。

    巫山云的手悄无声息地环在了曾仓的腰上,嘴里还在哄骗着这个单纯的傻子。

    曾仓想逃,却叫巫山云的话说得不上不下,羞得不行。

    原来……巫山云真的很爱他啊。

    曾仓想,娘亲说过,这世上,如果真的有人很爱很爱他的话,他就一定不能辜负了那个人,他也要很爱很爱那个人……这样才是公平的。

    那种事儿,他们之前常做的,其实也没什么大碍……

    曾仓如是想,巫山云轻轻剥开了曾仓的衣服,本想着曾仓若是挣扎,他便按住曾仓的手,半强迫着他接受,可曾仓却忽然依着他,温驯地被他压在床上亵玩。

    “你太好了……”巫山云双眸失神地看着曾仓,眼里有着说不上来的疯狂,“我这辈子没拥有过什么好东西,也没遇到过什么好人……可你,你让我瞧见了,所以,你跑不了,也别想离开。”

    巫山云不是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他的童年便连一碗馊了的米饭都得不到。

    他的执念或许来自于缺爱,他的执念,更多来自于从未得到过。

    像是久旱偏逢一隅甘霖,只一瞬的热望,他便祈求着,祈祷着,希望得到永远。

    他渴望曾仓的承诺,渴望曾仓不会离开,渴望曾仓的陪伴。

    他深知,他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也不会有人,能将光芒照进他内心深处的冷宫中去。

    那一抹灿黄是太阳,是曾仓心无芥蒂的笑,是曾仓无欲无求的好,是曾仓在星空暗夜下,不顾一切地拉着他,前往花园路上寻找玫瑰时的奔跑。

    是他从前可望不可及的纯粹善意。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不喜欢曾仓,巫山云想,尽管曾仓是个傻子。

    他要把人藏好,如果可以,他也想学一回汉帝,打一栋纯金宫殿,将曾仓藏在宫殿里,每日拿着世上最珍贵,最好的东西供着,养着……不叫曾仓接触那些个心怀不轨的畜生,只日日与他寻欢作乐,无忧无虑,幸福快乐。

    曾仓的身上布满红痕,大腿上倒没有青紫痕迹,巫山云将曾仓的腿折叠在胸前,这个姿势并不会撞青傻子的腿,只是时间长了,曾仓的腿会微微抽筋。

    巫山云搂着曾仓,曾仓早已酣眠,眼角湿润。

    古籍上说,男子若是有孕,相貌或许会越来越好……

    巫山云的指尖停留在曾仓的脸颊上,手下的触感与嫩滑的鸡蛋无异,他微微皱眉,这可不好,他不希望曾仓变得更好看,近来他似乎病得越来越严重了,旁人多看曾仓一眼,他就不爽一分。

    倘若曾仓真的变了相貌,吸引了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这傻子又这般不谙世事,叫别人欺负去了可怎么办?

    且,就让太医开些药吧,巫山云想,给这傻子面上添些无关紧要的斑点……让他再丑上三分。

    第四十五章   拖油瓶

    曾仓醒来时,巫山云罕见的还在他的身边。

    曾仓揉了揉眼,茫然地看着本不该还在寝宫的巫山云,问道:“你你怎么还在?”

    巫山云怔了一瞬,他刚刚下了早朝,处理了一堆破事儿,又抓紧时间批阅了公文,好不容易赶了过来,刚想俯身与曾仓亲近一番,却冷不丁听到了这句话。

    “你不想我在?”巫山云瞬间冷了面庞,心中浮上一层怒意。

    曾仓摇了摇头,说:“饿饿了。”

    巫山云心底的怒意瞬间灰飞烟灭,他无奈地看着曾仓,曾仓道:“疼屁屁 股,今天特别疼……”

    前些日子巫山云才与他大做过几次,那时巫山云心中又火气,故而又凶又猛,昨日知晓曾仓有孕,他又过于激动,旧伤未愈,新伤又来,曾仓纵然日日抹着上好的药,含着药玉,后 股也依旧受不住巫山云这般玩弄。

    “是吗?”巫山云看着他,道:“我给你揉揉?”

    曾仓立即警惕地看向巫山云,拒绝道:“不我我自己揉!”

    巫山云笑着,柔声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给我看看呗,看看就不疼了。”

    曾仓犹豫狐疑地看着巫山云,抿唇,慢慢向床边挪去。

    傻子太好骗了,幸而巫山云并不打算对他做些什么。

    巫山云轻轻掰开两股,只见那处红肿水润,巫山云又拿了些加了些许薄荷的药,抹开在了那处。

    曾仓顿时觉得那火辣辣的感觉褪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清凉的舒爽。

    巫山云果然帮他缓解了那热胀的感觉。

    “谢谢谢你。”曾仓低头,向那罪魁祸首道着谢。

    巫山云摸了摸曾仓的头,道:“没事的。”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孟涟泛便等不及要从普生寺出来了。

    可孟昭的所谓“天象”,死死地压着她,受先帝影响,本国子民过度信奉神明,尊神辉天阁为上,几乎已经到了神辉天阁说风就是雨的地步。

    更可怕的时,信奉神明的不止有无知的草莽百姓,还有朝臣,朝中半数大臣都是神辉天阁的忠实信徒。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孟涟泛冷笑,神辉天阁与她密不可分,当年她初入宫闱,神辉天阁的势力还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孟家能走到现在,也少不了她从中推波助澜。

    既然孟昭要兔死狗烹,那么,就怪不得她翻脸无情了。

    “李公公,给孟祭祀的寒石散,可备好了?”孟涟泛冷笑,她在孟府中为数不多的眼冒着生命危险为她传来了消息——孟长安正在勒令孟昭戒断寒石散。

    孟昭本就不成器,倘若,他在朝堂上,在与势力孟长安平分秋色且向来厌恶神辉天阁的叶将军脚旁发现了这寒石散,那可就有意思了呢。

    李公公立马道:“是……可是,如此一来,给皇帝的份额便不太够了。”

    孟涟泛不耐道:“不够就不够了,下个月多加些就是,左不过叫他多闹腾两天罢了。”

    巫山云背手眺望天际,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何五为他端来了茶水,巫山云摆了摆手,问道:“太后还是在给朕喂寒石散吗?”

    何五道:“是,而且,这月的份例少了许多,故而,您今日要焦躁些。”

    “她如今腹背受敌,居然还惦记着朕。”巫山云轻笑了一声,道:“看来,也不是蠢得无药可救。”

    “你在太后身边也有些时日了,杀了姓李的那个阉人,取而代之吧。”巫山云微微颔首,道。

    何五擅长伪装,尤其擅长易容和伪音,他在孟涟泛身旁蛰伏了四年有余,太后已然知晓了他的能力,并且敲打过他,将他当做李嘉伟的替代品,只要这李公公一朝遭遇不测,他便会成为孟涟泛新的心腹。

    九音窃取虎符之时,倘若不是他在从中推波助澜,九音也是断然逃不出皇宫的。

    “是。”何五道,“禀主子,九音……可还好?”

    九音是何五的妹妹。

    “她很好,已然恢复记忆了。”巫山云道。

    何五松了口气,跪地道:“谢主子隆恩,虎符丢失事重,还请主子风波过后重罚我兄妹二人!”

    “不必了。”巫山云道,“朕答应了九音,会许她荣华富贵,放她走,你也一样。”

    何五一怔,看着巫山云,眼中有着难言的复杂情绪。

    他比巫山云大了七岁,可他钦佩眼前的人,巫山云是他此生见过的最有谋略的人。

    少时惊鸿一瞥,巫山云转身,救下了他即将要被卖入青楼的年幼妹妹,还有断了一双腿,脸被按入泥污的他。

    “我不想走。”何五下意识说出了这句话,待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他已然条件反射般跪下了。

    “那便留下。”巫山云淡淡道,“朕也会许你地位,权利。”

    “朕能给你的,就这么多了。”巫山云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走了,敏 感如他,又怎会看不出何五的小心思。

    回到寝宫,巫山云揽过曾仓,想了想,还是将刚刚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讲与了他。

    “你你是说他他喜欢你?”曾仓眨了眨眼,期待地问道:“那那你可不可以也喜欢他?”

    巫山云本是想叫曾仓吃味的,却不想曾仓居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你什么意思?”巫山云皱眉,面色不虞。

    “就是有情人总总能在一起的!”曾仓傻笑道,“戏里面都都这么写的!”

    巫山云气极反笑,阴测测道:“你是不是打算,让我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然后好放过了你?”

    巫山云捏着曾仓的脸颊,手指用力,道:“我还以为你多善良呢,自己扑不了火,就要把火嫁接到别人身上去?嗯?”

    曾仓认真道:“可可他喜欢你。”

    巫山云没有任何犹豫道:“我喜欢你。”

    曾仓有些难过道:“我我没什么好好喜欢的,我我连阿涣都养养活不起,村村子里所所有人都说我我就是拖着阿阿涣的拖油瓶。”

    “是吗?”巫山云顺水推舟道,“所以,其实曾涣在很久以前就不想要你了吧?”

    曾仓回想了一下过去曾涣对他恨铁不成钢的谩骂,呆了呆,眼泪瞬间蓄满眼眶。

    其实,那时的曾涣的确忍无可忍了,因为曾仓总是躲在屋子里,不愿出去,不愿见人,曾涣那时年龄很小,极易冲动,一时犯下傻事,只那一次。后来他也尝试开导过曾仓,可曾仓似乎更加封闭了,这件事像把刀湳諷子扎在曾仓那本迟钝的心上,将曾仓那颗粗糙的心一刀扎透。

    巫山云的这句话犹如钝刀,一点一点划开了曾仓曾经的伤口,事后又在伤口上猛撒了一把盐。

    “你想着早点出去找人家,人家还觉得你累赘,不愿见你呢。”巫山云的话如同魔鬼暗夜的低语,诱导着曾仓的泪滴砸落在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此时悄无声息地碎裂开来。

    曾仓眼里满是受伤。

    “这世上没人看得起你,除了我,没有人会喜欢你。”巫山云轻轻覆住了曾仓的双唇,湿 软灵活的舌头钻进唇瓣,撬开笨拙的贝齿,一点一点,攻城略地。

    直到曾仓面色通红喘不上气来巫山云才依依不舍地放过了他。

    曾仓道:“那我我会自己喜欢我自己。”

    巫山云一愣,笑了,他捧着曾仓的脸,道:“好,那我们俩一块喜欢你,怎么样?”

    曾仓点头道:“好”

    “我呢?”巫山云忍不住问道,“你喜欢我吗?”

    曾仓昨日才说了爱,今日巫山云便要急着验证,他不信曾仓床上说的爱,他深知男人在床上,在兴头上说的任何话都是在放屁。

    曾仓犹犹豫豫,纠结了很久,才小声地说了句喜欢。

    有了这句喜欢,那便足够了。

    巫山云在刹那间觉得天地忽然明朗了起来,这一声喜欢,照亮了他的世界。

    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切的一切,都在走向他想要的那个结局。

    这样很好。

    巫山云再次吻上曾仓,吻轻柔得像是飘落的花瓣。

    曾仓茫然地感受着巫山云温情的掠夺,巫山云吻过曾仓后,摸了摸曾仓的小腹,意有所指道:“这里很软呢。”

    “人人的肚子都都是软的!”曾仓道。“阿阿涣小小时候,肚子也也很软。”

    曾仓看了眼巫山云,最终还是没敢上手摸他的肚子,只努了努嘴,道:“你你摸摸你自己的。”

    巫山云道:“我的也是软的……你知道吗?这么软的肚子,是很容易受伤的,磕磕碰碰,甚至有时候不慎跌倒,都有可能会撞到它,所以,我们要保护好自己的小肚子。”

    曾仓满不在意道:“撞撞一下,不不会怎么样的。”

    “不不不,”巫山云眼眸幽深,道:“有时候很严重,小肚子被什么东西撞一下,是会死人的。”

    第四十六章  骨架

    曾仓双眸呆滞地捂着肚子,说:“我我之前撞撞到过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烛光映在巫山云眼眸上,为他的眼眸覆上无形红纱,显得晦明不定。

    “很危险。”巫山云忍笑道,“也许再撞一下,你就要死了。”

    曾仓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的肚子,皱眉道:“那那你离离我远些!”

    “嗯?”巫山云不明所以地看着曾仓。

    “你每每,干干那档子事时,都会撞到的!”曾仓气道,“我我都不知道要要被你害死多少回了!”

    巫山云大笑,搂住曾仓亲了亲,道:“你啊你,你可真是……”

    曾仓挣扎着,他觉得这件事不好笑。

    “我我”曾仓气得眼眶通红,道:“我烦烦你了!”

    巫山云当真是坏极了,他看着气急败坏的曾仓,竟然学起了曾仓的语调,刻意曲解道:“可我我我不觉得你你烦。”

    曾仓瞬间气得落了泪,眼泪不要钱般滴落在床上,“你你根本不不喜欢我!”

    “我我烦死你了!”曾仓擦了擦眼角的泪,挣扎着从巫山云怀里起身,只穿了一件薄衫便要往外走。

    巫山云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曾仓向外走去,又摇头笑了笑,很快,曾仓便被门口挡着的彪形大汉吓得又回了屋。

    今日是六子值夜,六子彪悍如斯,脾气火爆,软硬不吃,曾仓站在他面前,拨了拨他,说了句:“麻烦让一下。”

    六子只一眯眼,又将双手抱到胸前,死死地看着他,他便吓得回了屋。

    “怎么?不是烦我吗?”巫山云调笑道。

    “不不烦了。”曾仓默默吸了吸鼻子,脱下了鞋,钻进了被褥中,装睡。

    巫山云揽住了曾仓的腰,呢喃道:“你说我什么,都不算是冤枉,唯有那句不喜欢,着实是冤了我啊。”

    巫山云亲了亲曾仓的脖颈,曾仓立马缩了缩脖子,却还是没转身。

    “我喜欢你,喜欢得快要疯了。”巫山云喃喃自语道,“你还记得吗?那会儿,我都快要饿死了,饿得不行了,你在打水,看见我眼巴巴地望了你很久,最后跌在雪地里,想爬起来……却怎么都爬不起来。”

    “那雪太厚了,我的脚下一直在打滑,我害怕我就那样死了,又想,我就那样死了,其实也好,活着也是受罪。”

    “不不好!”曾仓忍不住反驳道。

    “没睡着啊?”巫山云笑着,又搂紧了他。

    “没没有。”曾仓闷闷道。

    “你第一次见我,就看呆了。”巫山云笑着,将下巴垫在曾仓头上,轻轻磨蹭着,像是一只惬意的大型猫科动物。“多好玩啊。”

    “你你是神仙。”曾仓嘟囔道,“不不对!你长得像神仙。”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曾仓很难将眼前这个总喜欢欺负自己的恶劣男人和缥缈出尘的神仙再联系到一起,故而得出了这个结论。

    “啊。”巫山云有点好笑道,“所以,如此说来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似乎还下降了不少呢。”

    曾仓不再言语,他困了。

    “你那会儿怎么想的?”巫山云贴近他,深嗅了一口,问道:“一日里就带了两个菜团子果腹,居然还都给了我?”

    曾仓瞌睡得不行,只迷迷糊糊道:“你你饿了,给给你吃。”

    巫山云笑道:“你就不知道给自己留一个?”

    曾仓没有给他答复,呼吸平稳,看来已然是睡着了。

    第二日,在朝堂上,巫山云的表现极为反常,他扶额不耐,目光阴翳地看着众臣子,只见大殿之上,位居左护发之位的孟昭居然不时地擦着面庞上的虚汗。

    “女真部近来收成极差,故而……只送来了牛羊八百匹。”一个小太监颤颤巍巍地走到正堂上,回禀着朝事。

    满堂朝臣顿时变了面色。

    巫山云面如死水,眼眸纯黑,他定定地看着那太监,道:“只八百匹?”

    “是……而且,路上死了三百匹……女真部落统领完颜跋力说,近来常闻大垣地广物博,想想必,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那小太监抖如筛糠,一湳諷个细小的物件被他状似不经意地洒落在地上,一时满堂皆是,刘将军脚下最多,孟昭瞧见那东西,面上瞬间褪了血色,面容苍白,虚汗直下。

    孟长安心道不好,正要呵斥,却只见瞬息之间,孟昭发疯般跪倒在刘将军脚下,也不顾脏乱,抓起地上的黑灰颗粒便要往嘴里塞。

    孟长安目眦欲裂,恒亲王佯作讶然,大声道:“这这可是寒石散?!”

    刘将军瞬间一脚踹在孟昭肩上,孟昭吞食了那玩意儿,此刻正飘飘然忘乎所以,也不知疼,顺势便没皮没脸躺在了殿上。

    一众臣子看着平日高高在上的大祭司像一团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吃着那举国皆知的毒玩意儿,刘将军怒道:“寒石散经年混入军中,挥之不去,致使军中将领颓靡不振!此物藕断丝连,本将早就知晓朝中有人在暗推波澜,却不想,居然是你这道貌岸然的小人!你如此,算得什么天命之人,不过是个贪慕虚荣,卖国求荣的废物罢了!”

    孟长安哪听得别人如此辱骂自家儿子,他眸光犀利,开口道:“刘将军此言何意?难道是在质疑在位十年有余的孟大祭祀?呵!你可别忘了,先帝与胡人一战,倘若不是孟祭祀算出那日风雨方向,又怎能逃出生天?大祭祀屡次违背天意,救陛下,救百姓,救我大垣于水火,故而天道惩戒,要叫他英年早逝,才让他在睡梦中恋上了这等毒物……他是何等大义凛然!竟竟还要叫你扣上这顶帽子,你你意欲何为?!”

    孟长安颠倒黑白,低头装模作样擦拭眼泪,刘将军也不惯着他,直接在朝堂上用粗话骂道:“倚老卖老的无耻老儿!孟昭这厮是什么玩意儿,老子再清楚不过!你他妈道是这厮梦里恋上毒物,又为何不早早向圣上说明,食了寒石散之人神志不清,你又为何要叫他继续主持摘星台?难道,就不怕吃了那毒物头晕眼花,假看了天意,回来胡说一通?!”

    恒亲王闻言,立即附和道:“刘将军此言颇有道理!臣不禁想,前些时日,大祭司所言,太后冲撞帝王之事,是否也略有端倪?太后已然静修半月有余,可圣上却……不见好转,这是否也足以说明,太后的无辜。太后呕心沥血,大祭司那日着实是有点太……过激了。”

    巫山云看着下面的人演着一出又一出的戏,言语里你来我往,两不相让,唇角不禁勾出一个笑来。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深知孟涟泛之为人,明白这眼高于顶的女人此时已然要反击,他只需静静看着,只待虎符入手,他便要好好整治整治这乌烟瘴气的朝堂。

    如今居然连曾经连着被打败五次的女真部都敢如此看不起大垣了,其他草原各部,想必就更看不起他们了。

    巫山云的心中涌上郁结之气,大垣如今实属强弩之末,但大垣历史悠久,先帝的迷信与毫无休止的浪费使大垣千疮百孔,几乎只余一副骨架。

    可这骨架依旧高大,哪怕他再无所事事一世,或者再糜烂一世,大垣都不会倒下。

    大垣会慢慢腐烂,最后被另一个种性的人据为己有。

    巫山云暗暗捏紧扶手,天下是他巫家的天下,如今他与曾仓情投意合,也依然厌恶与旁人接触,故而日后继承大统的,定然是他和曾仓的孩子,他不愿他们的孩子承受那么多,更不愿叫巫家的天下拱手让人,他冷漠地扫视着殿中那些只会暗玩把戏,从不将他这个帝王放在眼里也从不会关心国家大事的蚂蟥,眼中的杀意遮掩不住。

    孟昭被停了职,孟长安以退为进,一口咬死孟昭吸食寒石散就是天罚所致,最终同林将军妥协,将孟昭暂时停职,接太后回宫。

    孟长安自然知晓这是谁人手笔,却也只能咽下这哑巴亏。

    今日下朝时,巫山云身上气压很低。

    曾仓捧着刚刚出炉的软糯东坡肉正坐在桌前啃食着。

    “好吃吗?”巫山云的声音乍然而起,曾仓愣了愣,转头看向巫山云。

    巫山云看着那油光发亮的嘴唇,先替曾仓擦了擦,随后按住了他的头直直吻下,吻法粗暴,曾仓扭过头,却叫巫山云锐利的虎牙划破了嘴唇,血腥在口中蔓延开来,曾仓感觉不适,想要躲开,巫山云却越发兴奋,不依不饶地舔舐着曾仓的上颚,那是人最敏 感的地方,他只舔舐了几下,便听见了曾仓受不住的喘息和微不可闻的呻  吟。

    曾仓只觉得腿软,他想要推拒,手却被巫山云紧紧攥着,挣脱不得。

    曾仓被亲了许久,嘴唇微微红肿,他看着巫山云,不明所以。

    第四十七章  真心

    巫山云的吻法粗暴,手下更是直接,直碾着曾仓胸前两点,肆意揉弄,将身下的傻子欺负得连连喘息。

    傻子抗拒着身上的人,伸出手想要阻拦,却被巫山云抓住按在了他胸口上,曾仓茫然地感受着手下的鼓动,手指轻轻蜷起,巫山云却道:“我很难过。”

    巫山云面上一片风平浪静,致使曾仓十分怀疑他此话的真实性。

    “他们”话在心中憋得越久便越难说出口,巫山云停顿了一会儿,俯身咬在了曾仓脖颈上,他感到心安,闷声道:“算了还是做吧。”

    曾仓敏 感地感受到了他情绪的异常,试探性地轻轻拍了拍巫山云的背,巫山云浑身一僵,将头深埋在曾仓的衣服里,嗅着他的气息,内心躁动的嗜血之意总算平复瞬息。

    “为为什么难过?”曾仓拢好了衣服问道。

    巫山云低垂眼眸,眼中有着些许落寞,曾仓捕捉到了这些落寞,将它们轻轻拢起,慢慢抚散。

    “我想改变,但现在却改不了。”巫山云沉默良久,缓缓道。

    “朝堂之中沉珂难医……”巫山云喃喃道,“我忍不住啊,好想杀了他们。”

    巫山云闭眼,漆黑的夜里皆是那些所谓位高权重的小丑,戴着虚伪的面具信奉虚假的神灵。

    “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所识穷乏者得我与而为之。”巫山云讥讽一笑,说出的话曾仓完全不懂。

    “何其可悲,”巫山云道,“大垣,从里面到外面都烂透了。”

    曾仓不知要怎么开解他,只是沉默地听着,巫山云说罢心里便好受多了,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来不许任何人揣摩他的心思,帝王心术,他猜忌多疑,防范着身边所有的人,却独独在曾仓面前说了这些。

    可曾仓什么都不懂,只会轻轻地吻他的眼角,以示安抚。

    巫山云回以缠绵缱绻的吻,吻逐渐激烈,二人渐入佳境,曾仓的衣衫被巫山云轻而易举地挑开,大手覆在小腹上,巫山云问道:“今天很想我?”

    据巫山云分派在曾仓身边的人所说,曾仓今日一睁眼便在迷迷糊糊地叫喊着巫山云的名字,见巫山云不在,他怔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要去吃饭。

    曾仓已经逐渐开始依赖巫山云了,巫山云知道,这是正常现象,曾仓如今有孕,身子里的小东西闹腾着,要自己的父亲陪在身边呢。

    “嗯”曾仓应答道,“很很奇怪。”

    巫山云笑了笑,问道:“怎么就奇怪了?嗯?”

    “我我平时都都很怕见见你的。”曾仓想也不想,直言不讳。

    巫山云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他正色询问道:“为什么?”

    “你你杀人。”曾仓叫他看得缩了缩脖子,道:“你你欺负我,骗我你是坏坏孩子。”

    巫山云眯了眯眼,捏住了曾仓胸前褐色一点,二指衔住,揉捏拉扯,曾仓唇里急促地呼出轻喘,眼中瞬间蒙上水雾。

    巫山云啃上了他的脖子,吸 吮得那处体无完肤。

    “你觉得我坏?”巫山云笑道,“你怕是没见过真正坏的人。”

    “不不要”曾仓时不时地抽气,再开口讨饶时已然带上哭音。

    “真正坏的人,是会把你吃干抹净后弃之如敝履的”巫山云吻着曾仓的眼角,手下捣弄着。

    “你这样的傻子啊……”巫山云低声哼笑着,“就是被人灌满了肚子,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巫山云捂住了曾仓的眼,在曾仓低泣求饶下,挺身开始了今夜的征伐。

    他今日仍然格外着急,变着法子折腾着曾仓,丝毫不加以节制,嘴中也一直不干不净地折辱着傻子。

    曾仓第二日便不叫巫山云再碰了,傻子叫昨夜某人口无遮拦的所谓“调情”手段气得哭了一宿。

    第二日一早,巫山云便叫来了太医为他诊脉,太医摸着山羊胡,说他脉象依旧平稳,只是睡眠不足,今日补上几个时辰的觉就好了。

    曾仓今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理巫山云了。

    无论巫山云怎样引诱,他始终无动于衷,横着两个眉毛,不开口,不交流,不接触。

    用过晚膳后,曾仓仍然躲避着巫山云,不叫他碰,只要巫山云一碰曾仓,曾仓就立马起身,或是实在躲不过,他便在巫山云碰他的那一下打掉巫山云的手。

    曾仓怎么说也是经年累月干过活儿的男人,手下的力道自然也是不轻的,更何况,他生气时不知轻重,也没收着力,只一下就将巫山云的虎口打得青紫。

    曾仓有点心虚,可一想到昨天晚上巫山云的所作所为,他那火气便就又上来了。

    这人太坏,打这一下还不够解气的!

    这份怒气持续的时间格外长久,直到曾仓怒气冲冲地掀开被子,看见了一只猫。

    那是他养在巫山云府邸的小狸花猫,如今长大了,却依然记得他,一瞧见他便哼哼唧唧地打着呼噜往身上蹭。

    曾仓愣住了,小心翼翼地抱住猫咪,猫咪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面颊,曾仓呆呆道:“这这它怎么会……”

    “我托人带进来的。”巫山云见势立即搂住了曾仓的腰,将曾仓抱在怀里,曾仓微微挣扎了几下,最后说:“你你不要骂骂我傻子!你你说喜喜欢我,就就不应该那那样叫我!”

    “傻瓜,”巫山云摸了摸他的头,道:“爱人在床上的呢喃无论是什么,都不带有恶意的,只是为了增添情 趣罢了。”

    曾仓气极,巫山云说了许多,可他只听到了第一句里“傻瓜”二字,废了好大劲儿挣脱了巫山云,转头道:“你你还骂我!我我我最讨厌别别人说我傻你你根本就不不喜欢我!”

    曾仓摸着小猫,说:“猫猫就喜欢我,它很很好,它它从来不觉得我我傻!”

    “傻点怎么了?”巫山云强势地将他压在身下,揪住猫的后颈皮扔下了床,邪笑抚着曾仓的面颊道:“傻点更好吃,不是吗?”

    曾仓的脑子转不过来弯儿,他又不是吃的,怎么会用好不好吃来说他?

    而且,什么吃的是傻的?糯米团子吗?他觉得那就是最好吃的东西了。

    巫山云的一只腿顶入他的大腿间,巫山云带动了他的身子,在那只腿上轻轻上下磨蹭着,曾仓感觉到了下 身的异样,抿唇,想要起身,巫山云却又将他按了回去,不容置否地说:“今夜,哪儿也不许去。”

    曾仓不甘示弱地看着他,说:“不不和你睡我我要和和猫睡!”

    巫山云气极反笑,心道当真是将这傻子给宠坏了,如今无法无天,目中无人,居然还想着要用一只猫来代替他。

    “猫会半夜给你盖被子防止你着凉吗?”巫山云一把扯下曾仓的裤子,看着那被濡湿的一片,和鼓起的轮廓,微微讶然,随后又是一笑:“口嫌体正直,也不问问你的小兄弟愿不愿意和猫睡一块儿去。”

    “我我弟弟也也喜欢猫。”曾仓的回答驴头不对马嘴,可巫山云偏偏听懂了。

    巫山云在那玩意儿上撸动了两把,问道:“这个小兄弟呢?它也同意了吗?”

    巫山云的手覆在了曾仓的肚子上,轻柔抚弄那不太明显的隆起,进入时,曾仓受不住地开始呻 吟,那如猫叫一般被主人刻意压制的声音就是巫山云最好的催 情剂。

    孟涟泛大仇得报,终于走出了普生寺回到了宫中。

    站在宫墙外,孟涟泛有一瞬的恍惚,她仿佛又看到了从前的自己,穿着天青衣裙,带着家族的荣耀入宫……那时的她,年轻,野心勃勃,容貌更是倾城倾国。

    如今斯人已去,往事不复,孟涟泛放下车帘,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落寞。

    其实,在第一次进入皇宫时,她也露怯了,那一晚,她真的很想很想翻过这压抑至极的红墙,就那样逃走,不顾一切地远离……

    可她终究放不下墙里的富贵荣华,最终将一具又一具白骨砌入红墙,日日看着。

    即使日日看着,也不会愧疚,更不会后悔,她反而十分得意。

    她在得意着,毕竟,被砌进墙里的,不是她。

    曾经无比陌生的地方如今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孟涟泛坐在轿中微微阖眸,豆蔻指尖明艳依旧,衬得她好似一朵曼殊沙华,开在彼岸丛中,危险而又多情,艳丽却又颓靡。

    忽然,轿外一声惊呼,孟涟泛睁眼,只见轿旁引路的李公公骤然倒地,瞳孔涣散,面色、唇色乌黑,俨然是一副中毒身亡的模样。

    孟涟泛几乎在顷刻间便想到了孟长安。

    她捏紧把手,目光狠戾。

    这,是孟长安给他的警告,也是挑衅。

    第四十八章  误会

    曾仓第二日捂着肚子说肚子疼,巫山云听闻此言,几乎是从床上一跃而起的。

    他轻摸着曾仓的肚子,似是生怕将曾仓碰坏了。

    “肚子怎么会疼?”巫山云面容冷凝,心急如焚,却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可是撞到了哪里?”

    曾仓摇了摇头,面容苍白。

    巫山云刹那间变了面色,朝外吼道:“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巫山云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曾仓紧咬下唇,良久,忽然从床上跑了下去,光着脚奔向院中,然后狂奔到了茅房。

    巫山云跟着他,同样光着脚站在不远处,浑身僵硬,他像是死了一遭一样。

    那一瞬间,他从曾仓想到了孩子,又从孩子想到了曾仓。

    孩子没了,还会再有……可倘若曾仓没了,这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曾仓了。

    待曾仓自茅房出来,他满面春风,心旷神怡。

    巫山云一把将他抱起,阴着脸问:“昨日吃什么了?”

    曾仓心虚地缩了缩脑袋,不安分地挣扎道:“我我要自,自己走!”

    “脚会脏。”巫山云皱眉道。

    “已已经脏了!”曾仓仍然挣扎道。

    巫山云停下了脚步,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言语。

    曾仓咽了口口水,道:“吃吃了个鸡腿,有有点酸……”

    巫山云仍然看着他,不说话,周身气压极低。

    曾仓笨拙地想要挣扎,却被他一巴掌打在屁股上。

    曾仓瞬间呆住了。

    “你你不能打我屁股!”曾仓红着脸,气愤地挣扎着,“我我不是小小孩,你不不能打我!”

    “不是小孩?”巫山云重复着他的话,巴掌却一下又一下拍在他圆滚滚的屁股上。

    曾仓挣扎不了,在院子里,大庭广众之下,他的屁股被巫山云连打了十几个巴掌,他急到红了眼眶,可巫山云却还是不曾放过他。

    巫山云将他抱回屋时,他的头一直埋在巫山云胸前。

    太医为他诊过平安脉后,巫山云便叫这乌泱泱一屋子人都退下了。

    他今日没有去上早朝,这是孟涟泛的意思,她让巫山云佯装抱病,她要给那些大臣一个下马威,她要让所有人明白,皇帝只对她言听计从。

    巫山云的确对她言听计从,可这一场闹剧持续得太久,他已然十分不耐烦了。

    九音找回了虎符,可十二断了条腿,孟涟泛,孟长安,他们也都在寻找虎符,十二的腿是在和孟涟泛派去的死士打斗时不慎跌下悬崖折断的。

    好在悬崖上有着无数枯木,拦住了疾速下坠的十二,只是断了条腿,还能再养回来。

    巫山云攥着手里那一方小而沉重的符,心中总算是安定了下来,他给十二记了大功,也同意了九音要离去的请求。

    九音的背影萧瑟,她向来喜怒不言语色,比她的哥哥,要强太多了。

    巫山云收回目光,紧紧抓着虎符,抬眸看向林一,道:“待朕杀了他们,便为你们二人赐婚!”

    “谢主子!”林一跪地道谢,十二在木屋修养着。

    “朕已然派了最好的御医为他诊病,假以时日,他定然会好起来的。”巫山云安抚道。

    林一道:“属下代十二谢过主子关怀!”

    “无碍,”巫山云唇角噙笑,道:“你,去叫十四模仿孟涟泛的笔法文风给恒亲王和孟长安写封信,邀他们,后日来宫中一叙。”

    林一道:“是。”

    巫山云看着眼前的幽暗密室,喃喃道:“大垣,是时候该有真正的皇上了。”

    生杀予夺的权利被握在别人的手里,感觉当真是……太不好了。

    林美人有孕了,已然显怀,小腹隆起一个弧度,孟涟泛说,林美人在选秀后最先被宠幸,故而有了身孕。

    林美人的肚子里塞了棉花,她的确有了孕,可这孕并非足了三个月,这是何五秘密传给他的信息。

    待孩子落地之日,便是巫山云身死之时。

    巫山云不以为然,嗤笑着,如今孟家元气大伤,孟涟泛得意忘形,李公公被十九毒死,栽赃到了孟长安头上,何五代替了李公公,在孟涟泛身边跟着,窥探着她的一举一动,日日汇报给了巫山云。

    孟涟泛剑走偏锋,可她却输在了时间上,输在了骄傲自大上。

    巫山云早就将隐患布满在她的四周,她却眼高于顶,从来都看不见。

    厚积薄发之时,巫山云的心中仍然异常冷静,他并没有被巨大的喜悦冲昏头脑。

    唯一能让他不再冷静的,恐怕也就只有曾仓了。

    这个傻子简直胆大包天,从来都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兴许是有些日子没沾荤腥了,曾仓昨日嘴馋,偷跑去厨房,也没人瞧见,他便偷偷摸摸从桌子上拿下了一个鸡腿,啃时只觉得有些发酸,却没有多想,殊不知,那鸡腿在暑日放了一天,早已吃不得了,只是小厨房帮厨近来松懈,打算将这鸡腿拿回家去喂了狗和鸡吃,可谁承想,这鸡腿居然进了曾仓的肚子,害得曾仓跑肚了一天。

    巫山云当着被吓得够呛,生怕曾仓和曾仓肚子里的小东西一块儿魂归九天,怀孕当真辛苦,而且还十分危险。

    巫山云晚上回去后,试探性问曾仓,道:“若你的肚子里当真有了孩子,你会如何?”

    曾仓呆了呆,纠结道:“我我不知道,我养不起他的……”

    巫山云温柔地捏着他的手指,道:“没关系,我和你一起养,你不用担心能不能把他养活,生养一个孩子要受很多苦,且告诉我,你愿不愿意为了我们的孩子而受这些苦?”

    曾仓犹豫了许久,最终抿唇点了点头。

    巫山云没忍住,伸手刮在了他鼻子上,笑着打趣道:“前些日子不是还不愿吗?要死要活的,今日怎么就又愿意了?”

    曾仓低头,神情颇不自在结结巴巴紧张道:“如如果,如果是和你你的孩孩子,我我会保护好他。”

    巫山云愣了愣,他万万没想到,曾仓居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所以,我是不同的,是吗?”巫山云十指相扣握住了曾仓的手,佯装不在意地问道。

    曾仓害羞地直白道:“你自然是是不同的,你你是这这世上唯唯一喜欢我的人。”

    “那你呢?”巫山云问道,“你真的喜欢我吗?”

    曾仓给的爱意太过模糊,巫山云忍不住地要一遍一遍询问,一次一次试探。

    “喜喜欢的!”曾仓道,“你你别杀人,我我就喜欢你!”

    巫山云牵着曾仓的手,放在了曾仓的小肚子上,低声道:“摸一摸吧。”

    曾仓迷茫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巫山云沉吟不语,最终张口,道:“小肚子真的很软呢。”

    曾仓却皱眉道:“我我觉得我我近来胖胖了。”

    巫山云捏了捏那里的软肉,笑道:“不胖的。”

    曾仓道:“胖!肚肚子都大大了一点点!”

    巫山云哄道:“太瘦了不好,男人嘛,总要有点肉才显得富贵。”

    曾仓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于是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当真想吃肉了?”巫山云问道。

    曾仓点了点头,提到这个难免会想起巫山云那日的所作所为,他只觉得巫山云那时像是变了个人一般,让他觉得恐惧。

    “我叫厨房给你备着,待会儿端上来。”巫山云说着就要下床唤人。

    曾仓却拽住了他的衣袖,道:“不不用了!我我现在不不想吃……”

    巫山云一怔,问道:“为什么?”

    曾仓看了他许久,如实道:“我我也不知道,一一看见你,我我就不想吃了,没没胃口了。”

    巫山云诡异地站在床边儿上沉默了良久,最后幽幽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在这里倒了你的胃口了?”

    曾仓想,这话似乎有点怪,可却没什么问题,他看着巫山云就会想起那日的事儿,自然什么都吃不下,于是便点了点头。

    巫山云却宛如受到了什么侮辱一般,上前捏住了曾仓的下巴,目光阴翳。

    巫山云强压内心的怒气,道:“我早已同你解释过了,那日,我自己都控制不了我自己你也答应了我,要陪我共渡难关,要监督我不再做出那样的傻事……你,是不是后悔了?”

    曾仓摇了摇头,没有挣扎,反而摸上了巫山云的脸,道:“我我从来没没有这么想想过,我我一直觉觉得你可可以改过来的。”

    “你你那样做,害死死了一个人,这这当然是是你的错。”曾仓道,“我我想帮帮你,但不知道怎怎么才能真正帮助到你。”

    “所以,请请你不要觉得我傻,我我真的很很想很想帮你。”

    第四十九章  不需要

    巫山云需要人帮吗?

    巫山云需要救赎吗?

    你要如何去救赎一个生来便由泥污捏造的人呢?

    他并非是坏,并非是恶,他身上有着的是超乎坏和恶的,残忍漠然的本性。

    这样的本性致使他像孤狼一样防范着所有人,他生来便在与天地抗争,在寒冬中顽强偷生,好在他身上常常覆着一层气运,致使现在得以步步高升,直往青云。

    若是后天所导致的,那还尚有挽救的余地,可这并非是后天所导致的,这份恶,是自他出世起便伴随着他的原生之罪。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巫山云将曾仓按到怀里,道,“不必介怀,前路还长,待我斩尽了肖小,与你共赴荣华。”

    “哦。”曾仓完全听不懂,却不想叫巫山云看扁了,便装作听懂的样子,干巴巴说了一声哦。

    巫山云好笑地落下一吻,低声道:“你便是你,这世上有人喜欢聪明的,可我就是喜欢不太聪明的,你自有你的好,又何须对这笨或是不笨斤斤计较呢?”

    曾仓抿唇,道:“不不聪明的话,会会被别人骗的。”

    “没人敢骗你,”巫山云笑道,“我会一直在的。”

    “不!不好!”曾仓立即反驳道,“你你不会一一直在的!你你只是说说而已。”

    巫山云认真问道:“你不信我?”

    曾仓摇了摇头。

    巫山云没憋住笑,笑着摇了摇头,无奈道:“你可曾听过君无戏言?”

    “不不信,君君无戏言也也是你说的。”曾仓执拗道。

    “啊”巫山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只有身体力行地让你相信了。”

    曾仓疑惑地看向他,他却一把将曾仓推倒在床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上了曾仓的唇,多说无益,实践出真知。

    曾仓既然不信,那么,他便要用以后的所作所为来让曾仓相信。

    他不会辜负曾仓,他深知自己离不开曾仓,所以他会用尽一切办法让曾仓留下。

    指尖肆意游走,划在皮肤上,力道大得生生留下印痕。

    巫山云珍惜曾仓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加以克制,看起来却更像是在戏弄这个可怜的傻子,就光是前戏,他便做了半个时辰。

    巫山云的忍耐力极强,曾仓怎么会是他的对手,没过多久,曾仓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水。

    巫山云依托起曾仓,进入时迫使曾仓和他面对面接吻,曾仓喉中低声呜咽着,声音沙哑又可怜,眼中迷茫又无辜,这样的声音,这样的眼神,床下会叫巫山云心软得一塌糊涂,可在床上,却能激得他如狼似虎。

    巫山云的体力十分惊人,曾仓的手无力地搭垂在巫山云腰上,手指蜷起,指甲划过,落下一道道划痕。

    曾仓叫这混蛋玩弄得失了声,泪水无意识地流下,他说不清身子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一会儿往上走,一会儿往下坠的,他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什么,他的身子如今极致敏 感,只要巫山云稍加触碰,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他将手搭在巫山云的脖颈上,讨好般舔舐巫山云的薄唇,巫山云回以深吻,曾仓说:“不不行了你啊!不你今天就就放了我吧”

    巫山云轻抚着他的身子,只一个深顶,曾仓便双目失神,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多次的极致愉悦让曾仓的大脑几乎无法运转,巫山云一次又一次坏心眼的玩弄让他招架不住。

    曾仓的手上都布满汗珠,一双手紧攥着身下的床单,巫山云俯身再次深入,与曾仓十指相扣,强 迫曾仓舒展手指。

    曾仓的呻 吟极小声,曾仓也是隐忍惯了,努力尝试让自己不发出声,却不想这一行为激起了巫山云的胜负欲,他于是开始变着法子地欺负曾仓,让曾仓一次又一次地发出羞耻的声音,最终把傻子欺负到崩溃低泣。

    巫山云第二日仍然上了早朝,他容光焕发,不顾孟涟泛的命令声称自己病愈,便上了朝。

    孟涟泛在后面垂帘听政,眉头深颦,她觉得巫山云长大了,翅膀硬了,敢反抗她的命令了。

    “孟祭祀近来可好?”巫山云佯作关切问向孟长安。

    孟长安饶是再眼高于顶,也断然不会傻到在朝堂上不回皇帝的话,他手持玉笏鞠躬道:“禀圣上,犬子已无大碍,只是寒石散实在伤身,故而近来正在休养,不宜处理神辉天阁之事,望陛下暂时罢免犬子祭祀之位,另寻贤能吧!”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巫山云还没说话,各个朝臣便已急不可耐,说什么大祭司忧国忧民,本领通天之类的屁话。

    这些人中,有的是孟昭手下的幕僚,有的是给孟昭送了无数礼,不愿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官员,有的,则是真正信奉神辉天阁的忠实信徒。

    孟长安以退为进,得意地看着巫山云,看着巫山云身后的孟涟泛,他就是要让孟涟泛知道,孟昭对朝中众臣的影响有多么深刻。

    巫山云正襟危坐,不容置喙道:“右丞此言有理,孟祭祀劳苦功高,也是时候该功成身退了,如此,便且直接赐大祭司良田万顷,叫他颐养天年吧。”

    颐养天年?什么颐养天年!孟昭不过区区四十岁,怎的就要回去颐养天年了?!

    孟长安猛得抬头,先看的却是孟涟泛,他以为,这一切都是孟涟泛指使皇帝所做的。

    孟涟泛眼眸微动,她没想到这巫山云居然如此胆大妄为,他是当真什么都听不懂吗?只理解字面意思吗?便就要这样顺着孟长安的意思革了孟昭的职?

    无知有时是祸端,此时祸端在巫山云身上,背负骂名的也是他,何不就顺水推舟,

    “皇帝大了,哀家也老了,皇帝自有一套治国理念,哀家便也不再指手画脚,画蛇添足了,你且自己看着处理吧。”孟涟泛慵懒微笑道。

    “母后所言甚是。”巫山云道,“那不若,以后母后便安居后宫吧,莫要再上朝堂劳心伤神了。”

    孟涟泛面上笑容顿时一僵,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道:“你尚年幼,哀家总是放心不下的。”

    巫山云转头道:“朕已然十九了,离及冠不过一年时间。”

    孟涟泛语气冷然,道:“那也是还未及冠,根据我大垣律法,帝王未至及冠,定然是要有太后监政的。”

    “律法不也是皇帝定的吗?”巫山云转头,微微一笑,笑容中的挑衅张扬之意丝毫不加以掩饰。孟涟泛一怔,心道不好,她何曾见过这般模样的巫山云。

    巫山云在她的面前向来言听计从,唯唯诺诺,何尝这般挑衅地看过她。

    “朕觉得,朕已然及冠了。”巫山云道,“年龄没有及冠,可是……我大垣向来重才不是吗?太祖也曾说过,皇帝才高者无论老幼,皆可治国。”

    孟涟泛立即道:“太祖所言才高八斗者学富五车,皇帝自小愚钝,自然不可比拟。还是且安心再学习一年,明年再治国吧。”

    巫山云道:“母后当真是奇怪,方才还说支持我的一切决定,话还没落地,便出尔反尔了。”

    孟涟泛正欲反驳,巫山云却道:“母后如此,又如何肩负监政大任呢?”

    孟涟泛立即起身,指着巫山云的指尖气到颤抖,她怒问:“皇帝是在说哀家德不配位?!”

    巫山云笑而不语,只道:“来人,太后心悸,且先将她扶至寝宫歇息。”

    孟涟泛看着围来的一众太监,朝后挥手,示意不要动她,她剜了巫山云一眼,便快步离开了。

    孟长安对此将信将疑,只觉得这又是孟涟泛的什么诡计,看起来像是二人离间,谁又知道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端倪呢?

    朝中太后一党,孟昭一党,孟长安一党皆在求巫山云三思,巫山云在隐隐约约中听到了有人暗骂他昏君。

    巫山云只微笑睥睨着众臣,不怒自威。

    待偌大朝堂彻底安静下来后,巫山云指了指一边的顶梁红柱,眼中冷凝道:“朕知道各位大臣皆是玉壶冰心,若是你们当真觉得朕所作所为有违天意,且就去撞撞那柱子,看看自己撞断了脖子后还能不能起来说一句‘昏君’。”

    众大臣汗流浃背,但依旧有不怕死的在无脑叫嚣着,巫山云随意点了个人,禁卫军便将那大臣按住,巫山云看了眼那人,很眼熟,待太监提醒过后,巫山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人便是那卖官敛了无数财后,意图攀上孟家大树,拼命给孟府送钱的许大夫。

    巫山云微微眯眼,骨子里的嗜血之意不断翻腾。

    他要将孟氏这一锅老鼠一窝拿下,就必须要有一个导火索,让他们凑到一起,商量对策。

    巫山云眼神示意其中一个禁卫军按着许大夫的头撞柱子——那禁卫军也是巫山云手下的暗卫之一。

    于是,那禁卫军便照做,一把拽住许大夫的头发,撞向坚固的顶梁柱。

    许大夫的哀嚎响彻深宫。

    第五十章  雷霆

    皇家是天,帝王的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鲜血溅了满堂,巫山云的笑诡谲至极,站在最前面的孟长安眼睁睁地看着那大夫被活活撞死在他面前,头上的血洞不住地流淌血液,血浆溅在雪白玉笏上,染出一片颓靡艳色。

    孟长安僵住了,看着眼前状似疯魔的巫山云,他彻底闭上了嘴,不敢多言。

    孟涟泛也被架着,送回了独属于太后的懿宁宫中。

    巫山云扫视下方,不怒自威,问道:“你们可还有谁,要同朕理论的?”

    朝堂上鸦雀无声。

    他们本就为利熙熙,为利攘攘,如今巫山云这副随时都会杀人的模样的确唬到了他们,毕竟,命都没了,还要那些个利做什么呢?

    巫山云嗤笑了一声,便下了朝。

    他就这样轻而易举,胆大妄为地将这两方对立的局,搅得混乱。

    恒亲王,孟长安,孟涟泛,这三方各有思虑,就差个机会聚一聚,将此事说明白了,议清楚了,于是巫山云就给他们这个机会。

    巫山云写了一封密旨,他召了刘将军过来,将密旨盖上国章后连带着虎符给了刘将军。

    龙虎二符合一,刘将军即刻拿着符连夜赶往城外,巫山云命他夜中带回城外驻守的两万大军回宫护驾。

    是夜,此夜天际明朗如昼,圆月如盘,就那样直晃晃地照着皇宫里的苟且。

    孟长安与孟涟泛对坐着,面色不虞。

    孟涟泛用梳子理了理发丝,不甚在意道:“林美人已然有孕了,且就加大皇帝日日所食的寒石散分量,叫他无故暴毙吧。”

    孟长安眯了眯眼,问道:“虎符当真在你那里?”

    孟涟泛手下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孟长安,问道:“父亲此话何意?若非在哀家手里,又能在谁那里呢?”

    “在皇帝手里。”孟长安凝重道,“皇帝今日此举未免太过荒唐,倘若不是手中已然有了实权,他定然不会如此。”

    孟涟泛放下了手中的梳子,看向孟长安道:“虎符在哀家手里。”

    说罢,便拿出了那虎符模样的东西虚晃了一下。

    孟长安见她如此欲盖弥彰,横眉道:“你!你个蠢货!”

    孟涟泛面沉如水,道:“老东西,这就是虎符!”

    这可是她照着虎符的模样特意招人制成的呢,即使不是原来的虎符,模样也像了七八分,反正拿来镇住这些个蠢货是足够了。

    刘将军验证过虎符后,便带着完美契合的龙虎二符赶忙奔向城外,想要动这护城的兵马,并非他一人可以独断,军中各将领需得亲眼看见这契合的二符,否则,是不敢随意带兵听令的。

    在军中,龙虎二符大于天,大于天子。

    见符听命,这是太祖留湳諷下的规矩。

    “你!”孟长安看着孟涟泛,只觉得近些年她同孟昭二人当真是愈发不像话了,巫山云如此嚣张,手中定然已有了制衡他们的东西,那虎符多半是叫孟涟泛这蠢货弄丢了,兴许……当真已然在这傀儡皇帝手中了。

    孟长安几乎是立即想到了鹤蚌相争之理,瞬间变了面色,他开口询问道:“今日……是你写信叫我来的?”

    孟涟泛颦眉道:“怎么会,分明是你叫哀家来此一聚,讨论皇帝此举的。”

    孟长安倒吸一口凉气,方才还锃亮的月亮忽然被一片乌云遮挡,四下漆黑,唯有灯光点点。

    孟涟泛也变了面色,却仍道:“他纵是虎符在他手里,禁卫军也是听命于哀家的!宫中上下有着近五千禁卫军,他便是算计,又能奈哀家何!”

    孟长安激动起身道:“你!妇道人家!愚不可及!倘若虎符当真在他手中,那护城的两万大军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孟涟泛慌了神,道:“不不可能!他……”

    孟长安心觉不好,正要开门出逃,却不料开门后一人迎面倒下,瞳孔涣散,后背横七竖八插着数十只羽箭。

    孟长安被那人身形高大的人撞倒在地下,恍惚间似乎认出了那人……那正是恒亲王。

    孟涟泛惊声尖叫,惊恐地掐着身旁程姑的胳膊,程姑被掐得生疼,却不敢出声。

    恒亲王死了。

    孟涟泛下意识叫身边的人去唤来了禁卫军,于是,浩浩荡荡身着皇家铠甲的军队立即赶来,孟涟泛心下稍微安定了些许,便道:“去给哀家查!究竟是什么人,在皇宫中谋害了亲王,简直胆大包天!”

    “是朕赐死了他。”巫山云自黑暗中踱步而出,面上的面具在夜里折射着幽暗的光。

    他的身后只跟着何五一人。

    孟涟泛见此,不禁一笑,道:“皇帝当真是得了失心疯了,居然连自己的亲叔叔都要杀。”

    巫山云倒也不惧,道:“朕就是再失心疯,也定然不会和自己爱人的兄弟共处一室。”

    孟长安猛得回头看向孟涟泛,他气到胡须都在颤抖,大骂道:“你你这水性杨花的……”

    孟涟泛不以为然,微叹道:“你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甚至夺人所好,我们女人这样做,便是失了礼数,要天打雷劈了。唉,这算是什么世道啊。”

    孟涟泛在宫中多年,又掌权数年,这五千禁卫军早已换成了她的人,只见她寇红指尖轻点贵妃椅把手,微微颔首,便道:“皇帝常年服用寒石散,被魔障所困,实是哀家教导无方,且速速擒制,来日哀家唤法师来为皇帝驱魔做法。”

    巫山云看着孟涟泛,好笑道:“额娘对儿臣还当真是好呢,这种时候还不忘给自己和儿臣找些能自圆其说的说辞。”

    孟涟泛看着他,不屑地笑了一声,彻底撕破脸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嗯?居然如此忘恩负义,倘若不是哀家将你从冷宫带出来,你以为你又能活到几时?!”

    “你倒是冠冕堂皇,便连林美人那莫须有的孩子都要扣到朕的身上。”巫山云道,“孟涟泛,你是何居心?!居然要拿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种来祸乱皇家血脉!”

    “少说废话!”孟涟泛道,“还愣着作甚!他说的都是疯话,赶紧将他拿下啊!”

    禁卫军闻言蜂拥而上,将巫山云和何五这二人围得水泄不通,好在巫山云武功不错,只一人便打倒了数十人。

    刘将军率众将士攻破城门,直奔混乱至极的太后寝宫院落中,这些禁卫军见巫山云和何五颇有身手,孟涟泛又在一旁催促,便都下了死手。

    巫山云当即吹响了舌下暗哨,暗处伏着的上百暗卫听见这声音一齐出动,下来与这些人殊死搏斗。

    何五伤了一只胳膊,巫山云听到了刘将军所率的军队行过的脚步声。

    孟涟泛显然也听到了,她脸色瞬间煞白,眼睛死盯着巫山云,打算鱼死网破,殊死一搏。

    “虎符,居然真的在你手上!”孟涟泛咬牙切齿,一张绝美面庞被气得扭曲。

    “那窃虎符的贱人,也是你养的?”孟涟泛问着巫山云,巫山云忙于应付,自然不会应答她的话。

    “杀了他!”孟涟泛颤抖着手指,双目赤红,声嘶力竭道:“给哀家杀了他!他已经彻底疯魔,无药可救了!”

    刘将军破门而入的那一瞬,巫山云才抬头看向她,隔着无数的人,隔着满地的尸体,巫山云欣然一笑,顶着满身的鲜血,道:“孟涟泛,你且看看你那副模样,我们俩,究竟谁无药可救了?究竟谁才疯魔了呢?”

    “如今倒也不妨告诉你,李姓的那阉人是朕叫何五杀死了的,何五也是朕手下的暗卫。”巫山云道。

    “你好大的胆子!”孟涟泛万万没有想到,巫山云这般怯懦变 态的蠢货,居然能将所有人玩得团团转。“竟敢在哀家的眼下养这些臭虫!你你当真是……”

    “不得不说,朕养的这些个暗卫,可比你那精挑细选出来的几千禁卫军好得多了。”巫山云淡淡道,“至少现在,他们一个人便对着四五个人呢,便是如此,他们依然游刃有余。”

    哀嚎响彻在深宫城墙中,曾涣担心曾仓,趁乱便溜进了宫中,他头脑聪明,不过三四刻时间便找到了曾仓所在的皇帝寝宫。

    门口还守着几个人,曾涣只得远远等着,等曾仓出来小解,便上前去寻他。

    他一开始当真只是想瞧瞧曾仓过得怎样,有没有受巫山云的欺负。

    几个月没见了,也不知他的哥哥如今是胖了还是瘦了,高了还是矮了。

    在宫中饿不着的。

    曾涣想,倒不至于叫曾仓饿瘦了。

    曾仓今日忧心忡忡,坐在桌前喝了一壶又一壶茶,吊着精神等巫山云回来。

    茶水喝多了,上厕所的次数自然也就多了,巫山云分派给他的那几个人只负责他的安全,自然不会跟着他,在他出恭时也要守着他。

    于是曾涣将曾仓拉到一边。

    曾仓衣服松散,他见到曾涣时满脸恍惚,似乎没有认出来眼前的人。

    “你阿阿涣?”曾仓呆呆地叫了曾涣的名字,反应过来后激动地抱住了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