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青训营4
一天过去，久仁和景仁两人在同调上面仍旧毫无进展。
田中阳太和井上苍介已经最大限度地帮助他们了，对于同调了解的一切都事无巨细告知了他们，甚至还作为对手想要帮他们开启同调，已经十分尽心了。
接下来想要从外界获得帮助已经十分有限，剩下的他们也只能靠自己来努力。
晚上的时候，久仁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叹道：“我们究竟怎样才能开启同调啊？明明咱们条件都符合的。”
没办法开启同调，景仁也是束手无策，心中是一样的无奈，“咱们条件是符合，别灰心啊，伴田教练不是说了吗？这也是要看机缘的。”
久仁心里十分郁闷：“那这个机缘什么时候能到啊……”
田中阳太和井上苍介帮助他们以后，他们有去找伴田教练，伴田教练似乎并不意外他们去找他，最后只是讳莫如深的说了一句：“这事情也是要讲究机缘的。”
久仁脑中将同调开启的条件在脑子里面过了一圈，他突然想到什么，撑着身子透过黑漆漆的夜色看向景仁所在的方向。
“欸，同调开启不是还需要在危急时刻才能触发吗？是不是咱们地情况还不够危急？你说咱们需不需要找人和咱们比赛，最好能把咱们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那个时候是不是就能开启同调了？”
景仁劝他：“行了，别想那么多了，顺其自然吧。你就算是去找人帮忙，心里面一直想着这是为了开启同调才进行的比赛，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真正由心而发感到着急的。”
久仁重新躺了回去，嘴里嘀咕：“那倒也是……”
接下来几天久仁和景仁仍旧一门心思扑在了同调上面，他们想方设法意图开启同调，哪怕自始至终都毫无进展。
其他人则都是在有条不紊地按照教练的要求训练。
而久仁和景仁就像是被伴田干也和其他人遗忘的学生，组别内的训练从来没有通知他们参加，也没有人主动去提醒他们。除了三组的集体活动他们必须要参与，其余的时间是完全属于他们自己的。
久仁和景仁如何察觉不到这种奇怪的状况，他们知道这是教练给他们的特殊待遇，是为了让他们全心全力去研究同调，没有人去打扰，才能够真正做到心无旁骛。
就这样日复一日，集训很快就到了尾声。
三位教练坐在会议室内，商讨最后能够参加日美亲善青少年网球赛的入选人员名单。
榊教练手中拿着人员名单，说：“集训马上就要结束了，请各组选出几位代表人选。”
季乐泰造点点头，作为曾经的职业选手，他在网球方面上的问题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没问题，我这里已经想好了几个人选。”
“呵呵，这么多优秀的孩子，想要从中挑选一部分，真的挺困难啊。”伴佬笑容可掬，发言是一如既往的老狐狸式。
在集训结束前夕，三组共同组织了一场比赛。
其中表现最显眼的几场比赛无异于中也、忍足vs太宰、向日，迹部vs手冢，白石vs景仁。
要说这几场比赛最有看头且最有意思的绝对是看中也和太宰互掐。
或许是难得能够这样光明正大地打宰，中也几天下来被太宰捣乱，碍于学校脸面不能明目张胆地对付太宰，心中早就积压了一大堆的火气，此刻下手不可谓不狠。
只能说，毫无技巧、全是感情！
被迫和太宰一组的向日也被太宰这家伙气得不轻，他深切体会到了中也曾经遭受的痛苦，也深深能够理解中也此刻暴怒蛮横的行为。
一想到中也一直以来被这家伙骚扰，向日看向中也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忍足有心好好比赛，奈何队友和对手都不允许，就这样，一场比赛，忍足只看到了中也单方面对太宰进行降维打击，完全是照着要对方命去的。
情到深处，中也甚至不小心多用了一点点力气，网球直接穿破球网，接连打断了外面林立的两棵直径约莫半米的大树。
接二连三“轰隆隆”的几声巨响，吓得在场众人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地望着倒地的大树和扬起的一片尘土。
就连一向冷静的榊教练都不由自主地张了张嘴，最后沉默了。
“呃……”久仁眨了眨眼。
眼前的场景，好像也没有那么让人匪夷所思……如果是为了打宰的话。
因为，太宰，他值得啊！
望着倒地的大树，沉迷打宰的中也豁然清醒过来，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众人幽幽地望向中也，感受到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中也不好意思地摸着头，讪讪地笑着。
“好了，比赛可以结束了。”榊教练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中止了这场单方面虐杀的离谱比赛。
比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榊教练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中也心存报复？他是不明白同为一个学校的学生怎么会对另一个人有这么大的怨念，他只知道，刚刚那一球是打在了树上，要是打在人身上，他们青训营可以直接上法治频道了。
趁着现在只是引起了一些微不足道的骚乱，还是赶紧结束这场危机四伏的比赛吧。
白石张了张嘴，怔愣了好半晌，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中原同学的力气，真是超出我的想象啊。”
所有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们都以为上次中也一拳往地面捶坑已经足够震撼了，没想到还有更惊天动地的啊。
所以，果然以前中也在用力上面是留了一点儿后手的啊。
原来，以前中也在外面的比赛放了好大的水。
就这种力量的网球，他们之中任谁也接不住啊。强行要接的话，手腕铁定得费！
最感到庆幸的是刚刚进入青训营时招惹了中也的小林，当时那个小小的拳头距离他只有0.01毫米，万幸对方没有真的把拳头搁在自己脸上，否则他现在能不能睁眼看到太阳还未可知。
啊，活着真好啊！
他也算是经历了一次死亡的人吧。
“中原君，你及格了，你可以当选青少年选拔代表。”榊教练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重新恢复了以往冷静的模样，他扫了一圈周围的人，问：“我想各位应该没有意见吧。”
“……”
所有人缄默无言。
没有意见，他们举双手双脚赞同。
抛却力量的加分项，中原中也的实力本身就能跻身全国网球选手中的前列，更何况他的力量……只怕当今国中无人能敌。
以这样的力量上赛场，恐怕是所向披靡的存在。
察觉到众人的沉默和畏惧，中也干巴巴地笑着。
伴田干也脸上的褶子笑得堆在了一起，像极了菊花，他慢吞吞地开口，说不上是夸赞还是感慨亦或者只是在开玩笑：“不愧是立海大啊，每一个都让人眼红呢。”
季乐泰造也是特别羡慕：“这么好的天赋，要是让我来训练的话……”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他知道他也只能想想罢了。
自己培养出来的学生输给了人家，他还真不好意思腆着脸说自己能让人家变得更强。
迹部和手冢的比赛同样让人热血沸腾，尤其是当他们看到那个所谓的手冢领域时，曾经怀疑网球是否科学无数次的久仁此刻已经麻木了，他甚至还努力用自己所学到的物理知识来分析手冢领域，却一无所获，只能无奈地选择放弃。
接下来迹部、手冢、白石都顺利入选。
最后确定人选的时候，三位教练拿着自己勾选的人员名单再次来到会议室。
“除了已经确定公布的几个人，这是我推荐的选手。”伴田教练将名单递交给身为总教练的榊教练，笑眯眯地看向他。
“工藤兄弟两个吗？”榊教练想到这两个选手在青训营这段时间内的表现，一向一丝不苟榊教练微微蹙眉，提出了不同的意见：“田中阳太和井上苍介是集训营内唯一能够进行同调的双打，他们两个应该也可以吧。”
伴田教练并没有为榊教练提出的反对意见感到不悦，他不慌不忙地回道：“可他们两个输给了工藤兄弟啊。而且是在同调的情况下输给了他们。”
季乐教练同样很看好工藤的实力，他附和伴佬的话：“这两兄弟都很不错。尤其是工藤久仁，他的实力可是可以和迹部媲美的。不瞒你说，我选的选手里，其中一个也是工藤久仁。”
说到迹部，榊教练不免就想到了久仁和迹部的那两场比赛，虽然最后都是久仁以失败告终，但是每个人都能从第二次比赛中看到久仁的进步。
全国大赛时，工藤久仁最后因为耐力败给了迹部。
假以时日，以久仁的实力，迟早会追上迹部。
榊教练想到了比赛结束后迹部对他说面对久仁时产生的压力，那时的迹部面色十分凝重。
榊教练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工藤久仁没问题，至于工藤景仁……”
他对工藤景仁最深的印象就是对方是一名职业棋手，以及曾经作为单打一出任关东大赛对他们冰帝时决赛。
那时候他就对景仁感到好奇，是怎样的实力能够让幸村放心他担任单打一这样一个显眼瞩目却又重要的位置？甚至不惜为他退居替补？
很多时候，工藤景仁都是以双打的姿态出现在正式比赛当中。
“工藤景仁和工藤久仁是和优秀的双打组合，他们两个担任双打的话，一定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实力。”伴田教练对这两人表现出了极大的信心。
这么些天以来，虽然两个孩子没有参加过他的训练，但是伴田教练一直在关注着二人，他知道这两个孩子有多用功。即便是迫切地想要开启同调，日常的训练也从来没有落下，单这一点，这两个孩子如果以后也继续打网球的话，未来的成就绝对不会低。
榊教练很坚决：“忍足侑士也可以和工藤久仁组成配合的搭档，不一定非得是工藤景仁。”
大家都知道榊教练公私分明的态度，他选忍足侑士仅仅只是因为忍足侑士合适，而不是因为其他的一些私心，其他二人也不会因此多想。
“工藤景仁的话，的确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季乐泰造对忍足侑士没有太多想法，但是他同样感觉工藤景仁不是那么引人注目。
伴田教练摇了摇头，耐人寻味地看着他们：“你们都低估了工藤景仁的实力。相信我，他的天赋，绝对比工藤久仁更加优秀。”
伴田教练很坚持，这也是他的选择权，榊教练没办法剥夺。
对于这个有争议的工藤景仁，榊教练在伴田教练的据理力争下同意了他的要求。
伴田教练作为工藤兄弟的教练，他们三位教练之中，没有人能比伴田教练更加了解工藤兄弟。
他应该相信伴田教练的选择。
“那最后一个人呢？”季乐泰造看着已经勾选了六人的名单，说：“忍足侑士没问题吧？”
“当然。”
对于忍足侑士，其他二人都没有意见。
榊教练所勾选的人其中之一就是忍足侑士，至于另一个，是柳莲二。
柳莲二其实才是榊教练的首选，但是他也知道，立海大的学生太多了，现在就已经三个了。
他秉承着公正公允，只怕其他人会有意见。
“还有一个替补，我看太宰治那小子就挺好的。”伴田教练状似玩笑般地提了个意见。
“太宰治？”榊教练皱了皱眉。
在他的印象当中，太宰治就是个只知道和仁王雅治一起调皮捣蛋恶作剧的家伙，有事没事骚扰别人，除了会捣乱，实在没什么贡献。
“不行。”榊教练斩钉截铁地否定了伴田教练的提议。
即便是仁王雅治也好，总比太宰治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要好得多。
他至今仍旧记得，太宰治有一天跑到楼顶要跳楼。本来他还以为这孩子有什么心理问题，后来才从立海大的学生那里得知，这都是日常操作，立海大的人早就习以为常。
“太宰同学的情况，的确不大合适。”季乐泰造也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我比较担心他要是真的不小心上场比赛的话，对面的选手可能会被气疯。”
伴田：“……”
很显然，太宰治的丰功伟绩，早就传到了各位教练们的耳中了。
“哈哈，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们不用介意。”伴田教练豁达地摆了摆手，似乎刚刚真的只是在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让千石担任替补吧。”榊教练定下人选后看向两人征询意见。
两人欣然同意。
第302章 日美对抗赛
集训结束当天，榊教练在台上宣布了入选的人员名单后，大家互相告别一波，便各回各校了。
回到学校和真田一提手冢国光也参加了青训营，真是让他悔不当初，只恨一开始为什么没有主动要求也要参加青训营。
以至于真田接下来一整天脸都是臭的，监训的时候那沉沉的低气压让众人都胆战心惊。
“久仁、景仁，你们过两天就要参加日美对抗赛，感觉如何？”趁着休息的时候，幸村来到两人身边，关切地问他们：“和外国人比赛，有没有什么压力啊？”
“还好吧。”久仁倒是不以为意：“外国人也是人，都是一样大的年纪。而且您不是都说了吗？像这种比赛对方选手表演元素浓厚，实力也不是他们国家最顶尖地那一批，只是最懂得表演的那一批。这样的话，应该没什么难度。”
幸村欣慰地笑笑：“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不过也不能大意，虽说年纪一样大，但是对方的实力究竟是强是弱咱们没办法提前得知，万一对方就不是花架子呢？所以，心中该有的警惕还是得保持住的。”
久仁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你们两个大概也不用我多啰嗦，毕竟都有和外国人比赛的经验。能和外国人在赛场上比赛对普通人来说大概千载难逢，对你们两个应该就是家常便饭吧。”幸村说到这里实在觉得省心，欣然道：“倒是我多虑了。”
“如果是表演赛的话，我们需不需要配合对方的表演啊？”久仁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表演赛不就是着重在“表演”两个字吗？他们需不需要打配合？
幸村摆摆手，脸上一闪而过一些反感：“没必要，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就行。这么多年来也没人要求过我们在表演赛上如何如何，真要是有的话也不用理会，该怎样就怎样。”
幸村在这方面表现地很硬气。
网球对于他而言是神圣的东西，你可以用它来赚钱，但是不能侮辱网球本身。如果比赛失去了公允性，失去了它本身的意义，那网球算什么呢？
幸村又重点强调了一遍：“还有啊，你们也别过分小觑对手。表演赛之所以称为表演赛，就是因为美国那些家伙懂得在比赛中表演。他们会表演失败，表演胜利，这些都是有一定实力作为基础才能达到的。就算他们实力再不济，也不能完全轻视他们。”
两人点点头：“知道了。”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他们都懂的。
“等到日美对抗赛结束，我们就要开始修学旅行了。好在修学旅行的时间稍后，否则还怎未必能赶得上你们的比赛呢。”幸村笑吟吟地说。
日美对抗赛和修学旅行就是前后脚的事儿，他们开始还担心没办法去给久仁和景仁加油，比赛时间出来之后发现日期就是这两天，心里面也就放心了。
“修学旅行的话，到时候前辈们岂不是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久仁皱着眉头，意识到这个问题似乎不是一般的严重。
三年级的前辈们退部，一年级的前辈们去参加修学旅行，就只剩下他们一年级了。
“没错，所以到时候就要拜托久仁你们来管理网球部了。”幸村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我相信久仁，也相信大家，久仁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色令智昏，望着面前笑靥如花的部长，久仁脸上露出了痴痴的笑容，他甚至没有听清楚幸村说的什么，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不会让部长您失望的。您放心吧！”
景仁：“……”
算了，好在头脑发热之下答应的也不是什么大事，随他去吧。
在日美对抗赛的前一天，美国的选手顺利抵达日本，并且大张旗鼓地召开了一场发布会，真的就像是那些花里胡哨的明星一样。
不，他们某种程度上就是明星。
网球明星！
透过手机屏幕观看到这一幕的久仁只觉得无语。太无语了。
“就算他们本质上是网球明星，未免也太高调了吧？”切原抓了抓头发，觉得无法理解。
他们以为这些家伙即便做不到特别低调，最多就是稍微宣传一下。谁知道不仅仅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关键这些网球明星在本土和日本的粉丝都不少。
明天的比赛，简直就像是一场表演。
“明面上是对抗赛，其实是表演赛。重点是表演那两个字。”久仁看着屏幕上那只美国队伍的教练正在侃侃而谈，啧啧一声，说：“毕竟是网球明星，明星那两个字的分量还是不轻的。”
中也摇着头，脸上全是不赞同，“难以理解，好好的一个网球比赛，搞得这么花里胡哨的，简直难以理解。”他就不明白了，正正经经打一场比赛不好吗？大家都酣畅淋漓的，多痛快。
“很多观众就吃这一套，你就别抱怨了。”久仁劝道。
他平时出国的时候很多，眼界也比平常人要宽，自然知道各行各业都有属于自己的“明星”。
不提别的，就连他们奥赛都有些选手走的“明星”路线呢。
这些“明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要么就是有与众不同的特点，要么就是外貌吃香。不论何时何地，就这种长得好看的人最有市场。大多数人都是颜控，一个好看的脸不仅仅是加分项，更是人们的第一印象。
丸井拍了拍抬起双手拍了拍中也和赤也的肩膀，宽慰他们：“我们去年也和你们现在一样的大惊小怪，其实比一比就会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长得好看是会吸引很多人，但是长得好看未必能够打赢比赛。人们还是比较慕强的。”
去年他们也是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的比一比才知道，一群家伙除了会搔首弄姿迎合观众，实力只能属于中上游，算不上特别强。
手机屏幕上还在直播日美对抗赛的赛前发布会。
当然，是美国教练单方面的。
他们甚至还浩浩荡荡地将他们参赛的选手详细介绍出来。
吉米，一个金色短发男孩，棕色的眼睛，一年级，长得很精致，脸上还带着点儿婴儿肥，据教练介绍他十分幸运，所以被称为天使的宠儿。
仁王低低笑道：“这天使宠儿和神之子的名号的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Puri~”
久仁很介意有人拿幸村和别人比较，尤其这个被比较的人可能还是个花架子。
他不满地反驳：“差得远了好吗？仁王前辈，您好好看看介绍，这个吉米是因为幸运才会被称为天使宠儿，和我们部长凭实力闯出来的神之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当然，部长是那个天。”
“……”仁王举手做出了投降的姿态，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并没有看出有什么歉疚。
丹尼和克劳斯是一对双打，两人相貌迥异，同是三年级生。其中一个剃了个金色的板寸，长相很帅气。另一个则是棕色的中长发，相貌昳丽，漂亮的像是一个女孩子。两人的共同点就是无比惹人的样貌，所以被称作最美双打。
唔，这名称就挺质朴的。
本森和杰克同样是一对双打组合。两人都是黄色的短发，其中一个头上戴了一个白色的发带，长相很凶恶，浑身肌肉爆棚，一眼过去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总感觉对方随时随地会走过来一样。另一个戴了个方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不像是来打球的，倒像是个普通读书人。两人外表上的反差让他们被称为两极组合。
就挺浅显易懂的。
杰罗姆是他们这支队伍的第一单打，相貌不出色，但是据说实力是最强的。所以被称作是队伍内的最强单打选手。
久仁忍不住吐槽：“起的这些称号都挺简单明了，一眼就看出这个人在队伍中的定位了。”
至于这队伍当中最后一名单打，才是真正吸引久仁眼球的。
“肯德尔！”没等屏幕上的教练介绍，久仁一眼就认出了站在教练旁边的男生。
幸村挑眉：“你认识？”
“只能说见过吧。”久仁对男生的行为百思不解，“在物理奥赛上，这家伙还是个三等奖的获得者呢，怎么跑去打网球了？”
景仁反问：“你不也打网球呢吗？”
“不一样，他跑去当网球明星，性质就不一样了。那就属于商演挣钱去了，他在物理方面好好的前途，总不能说舍弃就舍弃了？又或者……他对网球是真爱？”久仁觉得以自己薄弱的脑回路很难看清肯德尔的想法。
反正他和肯德尔也不熟，就是说过几句话，之所以记得他的名字，纯粹是因为这是个话痨。
为了榨干选手身上所有能够使用的价值，那位教练在介绍肯德尔的时候，果不其然，他将肯德尔曾经在其他领域获得的荣誉给拿出来显摆。
这点就让久仁感觉很别扭。
你说你打个网球，你有本事介绍曾经在网球方面获得的荣誉，总是介绍在其他领域获得的成就算怎么回事？
一想到肯德尔目前的身份是“网球明星”，划重点“明星”，久仁也就释然了。
不就是营销自己嘛，对于明星而言，正常！
那位教练甚至还称肯德尔为最能精准控制网球走向的网球学霸。
……拜托，这称号真是越来越让人无力吐槽了。
“真不知道明天比赛的光景是怎样的。”久仁叹气，为明天的比赛情景担忧。
第303章 日美对抗赛2
日美对抗赛这一天，立海大专门公费租了几辆大巴车，社内所有成员、就连三年级已经退部的社员都跟着一起前往比赛场地，为久仁、景仁以及中也加油助威。
日美对抗赛的地址选在了东京体育馆。这场比赛美名其曰是和国外的比赛，搞出来的阵仗自然不小，日本网协都有负责的人专门去赛场压阵。
有些观众慕名而来，为的就是去看美国那些名扬海外的“网球明星”。
最让日本选手们目瞪口呆的操作，就是那位教练临近比赛居然还搞什么签名会，淳朴的日本选手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只能说，不愧是为了捞钱才来比赛的。
关于这一点，久仁倒是有种不同的看法：“不能怪人家美国教练骚操作多，咱们日本选手想要复刻这样的操作也未必有人买账啊。”
美国的青少年选手能够走“明星”路线，那是因为美国网球在世界上的排名很高，所以“网球明星”的营销能够吃得开。日本这么个末流小卒，即便有心要培养出“网球明星”，迎来地只怕也是大把的冷嘲热讽，而非鲜花与掌声，更别提人们的钦慕了。
对此，幸村十分赞同，却又为日本网球近些年来在国际上的形式感到担忧。
“总有一天，我会走上世界，让所有人提到日本网球不是叫衰，而是敬仰……”
幸村低声呢喃。这是他的梦想，他想要一直打网球，更想要把日本网球带到世界。
在比赛场的入口处，久仁、景仁、中也和立海大的其他人挥手告别。
他们需要去赛前的休息室准备一下，或许还需要和其他人商讨一下计划和战术。
三人去到休息室，已经有很多人提前到达，还有人没有来，他们就和其他人一样，在沙发上坐下休息，为比赛养精蓄锐。
等到人到齐以后，榊教练扫视一圈，淡淡地说：“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走吧。”
久仁愣了，“诶？不先说一下出场的人员名单吗？”他都准备好了，还以为起码得开个简单的赛前会议，再不济也得说明白出场的人员名单，让他们有个底。
其他人看向榊教练的目光是同样的困惑，显然也想要知道。
榊教练沉声道：“比赛前你们会知道的。”
然后就率先踏出了休息室的大门。
在双方选手教练赛前致礼的时候，站在球网对面的肯德尔一眼就看到了工藤久仁。
“工藤？”肯德尔看到工藤久仁感到很意外，他十分热情地追问：“我的朋友，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跑这里打网球来了？”肯德尔看着工藤久仁身上穿的代表日本队的队服，皱着眉头：“你一个奥赛冠军，怎么会来打网球？”
久仁被他这话给问笑了，他反问：“那你一个奥赛季军，怎么也跑来打网球了？”
肯德尔挠了挠头，笑道：“是有人拜托我，所以我才来帮忙的。”
“哦，这样啊。”对方没有详细说明，久仁也没有多问，他说：“我这纯粹是兴趣爱好。我是我们学校网球社的，然后就机缘巧合成了这次的出赛人员。”
肯德尔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挺好，打网球还可以锻炼身体，不错。”
一旁听到他们对话的美国教练感到很稀奇，他看向肯德尔，问：“肯德尔，你认识这位选手？”
“哦，他是我在奥赛上认识的朋友，告诉你，他可是奥赛的冠军哦！”肯德尔意味深长地说。
美国教练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看向久仁，低声喃喃：“奥赛冠军……”
和久仁同行列的其他学校的学生不知内情，听到久仁用英语叽里呱啦地和对面的一个选手对话，两人看上去还相谈甚欢的模样，不免感到诧异。
白石好奇问他：“你认识那个美国选手？”
久仁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道：“你有提前了解过肯德尔的资料吗？”
白石想了一下，说：“这个肯德尔据说是在物理奥林匹克竞赛上拿过奖，这挺让人感到稀奇的，我记得很清楚。”
久仁：“我跟他就是在物理奥赛上认识的。他刚才就是在问我为什么来打网球了。”
白石：“……”
学霸的世界吗？倒是我不配了。
临下场的时候，肯德尔甚至还和久仁挥了挥手，笑道：“祝你好运，我的朋友。”
“嗯，一样，加油。”久仁握拳做了个打气的姿势。
在第二双打比赛即将开始时，裁判才宣布了本轮比赛的出场人员。
——日本队的迹部和忍足vs美国队的丹尼、克劳斯。
迹部和忍足的组合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但是细想想又觉得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迹部是风格极其强烈的单打，和人双打未必会乖乖配合。忍足单打双打都能够应付，还和迹部是同一所学校，对迹部也有不浅的了解，两人凑成双打，以忍足对迹部的了解，能够很好地配合对方的行动。
丹尼和克劳斯被誉为最美双打。的确，在他们入场的时候，观众席上瞬间爆发出了疯狂的尖叫声，振聋发聩，简直就是从声音上彰显了他们人气。
冰帝的人也不甘示弱，立刻高声喊起了他们冰帝的啦啦队口号。
就连其他学校的学生也都高喊“日本队加油”为两人声援。
不管在日本本土怎样，一旦对上外敌他们的想法很默契，那就是一致对外，绝对不能在旁人勉强落了下风。
两方的应援声一时不相上下，这也归功于这次的比赛在日本本土举行，要是在美国本土，局面还不知道是怎么样呢。
这对最美双打倒也不是绝对的花架子，一开始的时候甚至还能压着迹部和忍足赢上两局。当然，这可能也是因为迹部不习惯双打的缘故，还在适应当中。
丹尼和克劳斯的绝招“美貌的旋球”稍微有点儿意思，就是利用旋转制造错觉，这个错觉不止是应用在网球上，更是选手上面。当丹尼和克劳斯用出这一招时，在对手看来，两人似乎没有任何动作，网球就莫名其妙到了他们的身后。
看上去挺奇妙的，其实只是有一个人打掩护，吸引了对手的注意，另一个人用旋球制造网球消失的现象打到对面球场。
这一招倒是让迹部和忍足吃了一些小小的苦头，不过很快就想出了破解办法。
对于这个旋球的名字，忍足甚至忍不住吐槽：“也没看出和美貌又啥关系呀。”
久仁叹了口气，毕竟是网球明星，招式肯定要对应组合名，凸显他们的优势啊。
迹部和忍足最后以6-4的比分顺利拿下比赛。
第一双打不出众人意料，是让工藤兄弟上场。
毕竟这对双双入选的双打组合在国中网球界早已经是声名鹊起。
要不是他们暂时打不过丸井和胡狼，全国第一双打的名号早就被人硬塞到他们头上了。
美国队则是那对两极组合本森和杰克。
这两人就连脾气都和外表完全不符。
看似凶恶的杰克其实是个好脾气的老好人，简直和胡狼有得一拼。而表面文质彬彬的本森，骨子里却异常暴躁，说话的时候每个字都充斥着不耐烦的意思。
“你们好，我是工藤久仁。”在球网前，久仁礼貌地伸出了手。
本森看着久仁的手，“啧”了一声，满脸嫌弃地伸手，飞快握了握，就迅速抽回手，仿佛和对方多握一会儿就是玷污了自己似的。
“我是本森。
“
久仁：“……”
他还以为这家伙会直接把他的手拍走呢，他都做好了躲避的准备了。
这个暴躁的书生，似乎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恶劣。
“你们好，我是杰克。”杰克摸了摸后脑勺，本应该是憨厚的笑容在那张狰狞可怖的面容衬托下却显得凶恶无比，仿佛下一秒就会凶猛地扑过来，照着你的鼻梁来上一拳。
景仁微微颔首，说：“工藤景仁。”
“工藤景仁？”
听到这个名字，本森愣了愣，他毫不掩饰地将景仁上下打量了一下一番，最后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似乎在确定什么。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
“工藤景仁！”
“你真的是工藤景仁！”
本森一改先前暴躁的态度，一脸激动地凑到球网前，一张脸使劲儿往景仁脸上贴：“你真的是工藤景仁吗？那个下围棋的工藤景仁？”他似乎犹不敢相信，一个劲儿地追问。
景仁：“……是。”
久仁：“？？？”
围观群众也都一脸问号，不知道场上突然发生了什么，怎么原来还一副不耐烦模样地本森居然变得这么……兴奋？
就像是，就像是……
众人努力寻找措辞，蓦然想到什么。
对，就像是见到偶像一样兴奋。
下一秒本森立刻饿虎扑食一般抱住景仁，兴高采烈地露出星星眼：“工藤景仁，我是你粉丝，我超喜欢你的！”
“我居然见到真人了呢！”
景仁：？？？
众人：？？？
第304章 日美对抗赛3
工藤景仁属实没有料到在网球场上居然还能碰上自己的粉丝，关键这个粉丝还不是观众，而是自己目前的对手。
好在他的心理素质还算是强大，很快就镇定下来。
他轻咳一声，以一种对待正常粉丝的口吻说道：“谢谢你的喜欢，希望你以后能多多关注我的比赛，并且从中学习到围棋的知识。”
本森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崇拜地看着景仁：“嗯嗯嗯，所以你可以给我签名吗？”
大概是母亲曾经在中国长大的缘故，他从小在母亲的耳濡目染下也热爱上了围棋这项运动。随着围棋行业中各个棋手崭露头角，本森对那些出名的围棋职业选手如数家珍。其中让他最崇敬之一就是工藤景仁，和他差不多的年纪却已经在世界围棋赛上取得好名次，很难不让人敬服。
“……”景仁：“可以，不过我没有笔……”
没等景仁说完，本森就去到他们教练那里，理直气壮地伸手讨要：“把你的比给我用用。”
“……”想到还要用这家伙来挣钱，教练攥了攥拳头，艰难地维持着脸上和蔼可亲的笑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黑色水性笔，放到了本森手里。
本森拿到笔就要转身走人，却被教练叫住。
“本森，那个叫做工藤景仁的男孩儿是谁？”教练很好奇，从本森的语气和神态中可以推测出，那位叫做工藤景仁的少年应该是个知名的公众人物。
但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名字。
“他就是工藤景仁啊。”本森奇怪地看了教练一眼，似乎不明白教练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智障问题：“你都说出了他的名字，为什么还要问我他是谁？教练，你不会是智力退化了吧？要不要去医院里挂科就诊呢？”
教练：“……我是问你工藤景仁是什么身份？我看你对他一脸膜拜，但是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
“工藤景仁你都不知道？”本森鄙夷地睨着他，嫌弃地啐了一口：“他可是日本很出名的一位职业围棋手。他很厉害的，九岁就成了职业棋手。他可是围棋方面的天才！”
本森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满脸憧憬。
教练：“……”
我一个网球教练，你能指望我去了解围棋这种在美国无比冷门的运动吗？
不过这工藤兄弟俩可真有意思。
一个是职业棋手，一个是奥赛冠军，还都跑来打网球。
啧，真是可惜，早知道他先前就应该好好调查一下这些参赛选手，这么好的话题实在太适合拿来炒作了，那样的话，他一定会引来更多的投资商，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本森拿到笔以后就迫不及待地递给景仁，然后掉过身子，微微弯腰：“签到我背上就可以了。”
“……”在万众瞩目之下，景仁淡定地在本森的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本森拿到签名后，立刻展开笑颜：“谢谢你。”
“不客气。”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完成了一场粉丝见面会。
裁判轻咳一声，要求两人立刻猜先，要叙旧还是其他的等比赛结束再说。
猜先的结果是久仁和景仁发球。
本森面对工藤景仁，满脸认真地说：“虽然你是我偶像，但是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景仁：“……哦。”
比赛一开始，久仁和景仁就主动发起了进攻，两人率先拿下两局。
本森和杰克并没有任由局势颓靡下去，在第三局的时候就开始了他们的反击。
二人迅速调整站位，出乎意料的是，防守后半场的是看上去比较瘦弱的本森，他的力量和击球范围也足以证明他所处的位置没有错。
同样让旁人感到两极反差的还有他们的击球风格。
壮硕的杰克球风柔和，而本森则球风狂放，如果不是亲眼看着他们击球，只靠盲猜的话，真的很容易就会猜错打球的究竟是谁。
本森和杰克很快就追上了比分，分数来到了3-3。
久仁哪怕早有准备，还是为两人的实力感到诧异。
本森和杰克的实力并不比他们兄弟差多少，两人的配合也异常默契，他们二人并没有因为性格的差异产生任何冲突，反而达到了互补的成就。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对方球拍在回击球时，网球突然变得慢吞吞的，看上去轻盈无力。久仁准备伸出球拍去接，网球却像是骤然苏醒的野兽一般，横冲直撞地奔袭过来，在毫无规律地拐了几个弯之后，重重砸在了久仁的脚边。
久仁：“……”
果然，不论何时，网球永远是颠覆他三观的存在。
为什么那个网球能够凭空拐了好几个弯儿呢？为什么？
“刚刚那球是怎么回事？”切原猛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望着球场上。
“就是那么回事儿呗。”
太宰托着腮，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吧。”
切原：“……那个球为什么能够拐那么多弯？”
“噗！”太宰治都要被切原的问话给逗笑了。一个打球时变身的家伙，还好意思说别人？
柳莲二沉吟了片刻，说：“应该是在网球上同时施加了侧旋和上旋。杰克打出的球本身球风就很柔和，久仁他们回击的时候出于角度的考量不可能完全卸掉杰克附加在球上的轻柔感，再由本森给球上附加侧旋和上旋，这样就能打出刚刚那样的网球了。”
太宰：“……”
他最佩服的就是前辈们能够有理有据地分析出那些离谱的网球招式的原理。
久仁很快就看出了球的原理，破解起来却又是个问题。
最好的方式就是从杰克率先打出的那一球上入手，但是他们根本无法找到合适的角度击球。
景仁将手虚虚搭在久仁的肩上，轻声说道：“这一球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见他面色沉肃的模样，久仁点了点头：“好。”
在杰克又一次如法炮制这样击球时，景仁正手将球拍一转，拍柄朝上、球拍朝下，轻轻挑了一下网球。网球瞬间门升空，变成了一个挑高球。
挑高球虽然对他们同样不利，但是比刚才那种奇怪的招式要轻松的多。
久仁迅速来到网球，准备迎接对方的扣杀。出乎意料的人，接球的杰克并没有扣杀，反而在球拍拍面接触网球后，用球拍带着网球朝下转了两圈，随后挥动球拍，网球直接落在了对面球场的底线中央。
久仁看得很明白，杰克的手上并没有用上多少力道，相反是异常的柔和。他卸掉网球上的力量后，再次以正常的力度打出的最简朴的网球。
这不是唯一一次。
久仁和景仁明明已经破解了对方的招式，却总是接二连三以各种姿态被对方打败。
比分来到了5-3，已经是美国队的赛末点。
久仁和景仁难得如此狼狈。
“看来工藤君在围棋方面的天赋极佳，在网球上却是资质平平啊。”本森不含恶意地笑了两声，甚至还出声安慰景仁：“你也不用气馁，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总不能十全十美的。”
景仁：“……谢谢。”
换场的时候，两人都坐在教练席上稍微休息了一下，喝了些运动饮料补充能量。
“还有一局，对方就会拿下这一场的胜利。”
榊教练看着两人，目光落在久仁身上：“你的第二抉择和灵魂放纵为什么不用出来？”
久仁拿毛巾擦着脸上的汗，目光落在了不远处同样休息的对手身上，说：“那两个家伙的实力不错，我们想要逼一逼自己。”
就当第二抉择和灵魂放纵都是异能力好了，他现在就用最基础击球方式应付那两个家伙。
榊教练面色一沉，“这是正式比赛，不是平时的练习赛，我希望你们拎得清楚轻重缓急。如果你们是在全力以赴后不慎输掉，我不会怪你们。但你们要是因为保留实力输掉比赛……”榊教练深吸一口气：“会让人很失望的。”
久仁扯了扯嘴角，“没错，这是正式赛，所以才更能在紧要关头激发潜力。”
榊教练微微蹙眉。
“放心吧教练，如果真的做不到，我们会反击的。”久仁笑道：“不出赛倒也罢了，既然来参加比赛，我们代表的就是立海大的颜面，自然不能给学校丢人啊。”
这样一场比赛他自然不会在意，但要是涉及到学校的名声就不行了。
到时候要是因为他输了媒体大肆报道直接上升到学校上面，他是绝对无法原谅自己的。
就这样，再次回到赛场的两人硬生生拖到了45-0的比分，眼瞅着同调无望，久仁叹了口气，只能用出了第二抉择。
第二抉择是他从第一局开始就逐渐发动，为的就是留下一个后手，免得真的走到穷途末路。
或许正是因为他还留有一个后手，所以同调才不能出现吧。
本森和杰克在网球技巧上确实是好手，然而面对久仁强大的精神力所展现出来的第二抉择，却无能为力。
最后，受到第二抉择影响的本森和杰克在纠结和痛苦中，主动选择了认输。
这是久仁首次在双打中用到第二抉择。最初的第二抉择并不适合双打，因为很可能影响到自己的搭档。他经过多次试验后这是最合适双打的版本，目前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不仅景仁没有受到影响，第二抉择的效用也没有打折扣。
算是唯一一件好事吧。
第305章 日美对抗赛4
两人突如其来的认输引起了观众席上很多不满的声音。
在得知认输的缘由是久仁的招式“第二抉择”所致后，观众席上立刻爆发一片震耳欲聋的呼声。人们高呼工藤久仁的名字，场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起来。
“没想到我居然在网球上也输给了你呀。”与其他观众不同的人，本森苦恼地挠着头，目光落在景仁身上，完全忽视了一旁的久仁。
“准确来说是你们两个输给了我们两个。”景仁纠正道。
“随便啦……咦？”本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看了看久仁，又看了看景仁，最后又看了看久仁，他满脸困惑地问：“为什么你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
久仁：“……”
听我说谢谢你！
所以你是比赛完了之后才注意到我的长相吗？
久仁在内心无声咆哮，心中给本森又加了一个标签——傲慢自大。
景仁同样感到无语，嘴角一抽，说：“有没有可能，我们两个是双胞胎兄弟呢？”
本森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双胞胎呀，怪不得！”
久仁默默攥紧了拳头。
这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这家伙从一开始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不好意思哦，我之前没有注意到你。”本森难得和人道歉，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不耐。
久仁：“……”
这个家伙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以前就没有人想过要打死他吗？
久仁皮笑肉不笑地说：“没事，我也刚刚才注意到你。”
本森：“……”
双方进行赛后礼仪后，两人正准备下场，却被美国队的教练给叫住了。
“两位工藤君，我是……”
久仁见他把手往西装内兜里伸去，条件反射地做了个“退”的动作，熟练地拒绝：“谢谢邀请，我暂时没有这样的意愿，我只想先好好读书，争取以后考上一个好大学。”
美国教练：“……”
美国教练：“？？？”
如久仁所料，美国队的教练果然掏出了一张简奢的名片，他此刻就这样不上不下地举着名片，看着口出惊人的工藤久仁，脸上是满满的茫然。
久仁：“……”
平常拒绝那些邀请拒绝地太多了，一看人家要去掏名片，就下意识地说出了固定话术。
美国教练尴尬地咳了咳，锲而不舍地追问：“你真的不要考虑一下吗？我们这的待遇很丰厚的，如果你想打职业，我也可以帮你的。”
久仁：“……”
果然还是来邀请他的啊。
“不了，我心志在学习！”久仁斩钉截铁地说道。
美国教练叹了口气。本来就能想要希望不大，毕竟人家一个奥赛冠军，未必这能看得上打职业网球。但他还是想要过来试一试，不撞南墙不回头，非得等到碰壁了才甘心。
他又将目光转向了景仁的身上，没等他开口，景仁就率先拒绝：“我是职业棋手，实在没时间身兼两职，你明白吧？”
美国教练长长地出了口气，心中酸涩：“我知道了，打扰你们二位了。”
两人来到比赛入口处，中原中也立刻迎了上来。
“看来，又有人想要邀请你了。”中也戏谑地看着久仁，这么多年以来，这种情况对于久仁来说其实是司空见惯的。就连刚刚那拒绝的姿势，都熟练得让人心疼。
久仁嘴角抽了抽，叹道：“你就别打趣我了，我也没有料到那位教练把主意打我们头上了。”
“大概是因为我们有商业价值吧。”景仁冷酷又现实地说。
久仁：“……”
场内广播播报第三单打的出赛成员是中原中也和美国队的吉米。
久仁看向中也，“该你了。”中也点点头，两人碰了碰拳头，久仁说：“加油。”
那个叫做吉米的主打招牌就是幸运，话虽如此，他们相信这人不可能一无是处。
等到比赛时众人才发现，这个所谓“天使的宠儿”身上所附加的幸运，压根就是他通过表演制造出来的各种“意外”和“奇迹”。
想要完成表演，必须要有非常高超的技术作为支持，吉米在技术的运用上绝对是炉火纯青。
意识到问题的中也立刻明白面前这个家伙不容小觑。
看上去乖巧的家伙，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感觉今年美国队选手的质量很高啊。”幸村摸着下巴，感到十分遗憾：“明明去年咱们打的那支队伍还不怎么样呢。”
他也想要和这样高质量的选手对决呢。
柳莲二淡淡说道：“毕竟今年带队的教练和去年都不是同一个人。”
“准确点说，应该是今年选手教练的俱乐部和去年都不是同一个呢。”
太宰治笑眯眯地道破了美国网球的套路。他甚至都不用去专门查看两支队伍的俱乐部是不是同一个，像这种培养网球明星的，就是没有钱了搞个两国比赛的噱头过来拉投资的，去年那支队伍应该是已经赚得油满膘肥，暂时不需要来这里捞钱了。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场内的比赛上。
吉米的“幸运”在中也的力量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不论是怎样优秀的技术，总会有破绽，而绝对的力量或者绝对的速度是最为真实的。吉米多年以来一直努力增加技术点，以保证“幸运”人设不崩，却忘了打网球中速度和力量同样很重要。
吉米的技巧看似很难应付，然而只要被中也找到一点儿破绽，就能轻而易举获得胜利。
中也最后以6-2顺利拿下胜利，全程基本没有任何难度。
“看来我今天是不怎么幸运呢。”吉米的心态倒是很好，始终保持着自己的人设，即便因为落败感到沮丧，在面对中也时仍旧能够笑着说一句“恭喜”。
面对这样恭而有礼的人，中也同样温和地应了一句：“多谢。”顿了顿，他又安慰吉米：“你不用感到失落，我的力气确实与众不同的大。其实我是建议你回头好好练习一下自己的速度和力量，这样对你的……嗯，‘幸运’有好处的。”
中也讳莫如深的口吻让吉米明白了对方已经看出了自己“幸运”的小花招。
他感激地看了眼中也，为对方没有戳破自己的小伎俩松了一口气。
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太宰看到这一幕不高兴地鼓了鼓嘴巴：“太过分了吧，中也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好脾气过，明明我们两个从小一块儿长大呢！”
柳轻轻扫了太宰一眼，说：“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啊。”
“……”
丸井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太宰：“正所谓，我以诚待人，人以诚待我。太宰，你的‘诚’呢？”
“……”
仁王也跟着毒舌补刀：“让别人对你好脾气，太宰，你配吗？Puri~”
“……”
前面几个也就算了，仁王前辈，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觉得你有资格能够批判我的？
太宰幽怨地望着几位不给面子的前辈，嘤嘤嘤地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哭泣：“你们居然都是这么看我的吗？说好的同学情呢？说好的对后辈的关爱呢？你们就这样不择手段地摧残我这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幼苗吗？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耳边是太宰“呜呜”的假哭声，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的“难过”。
切原本来还想安慰一下太宰，却被旁边的丸井拉住了。
丸井没有告诉切原真相，而是选择了另一个他更能接受的理由来阻止他。
总不能让最单纯的小海带都受到污染啊。
就这样，太宰装模作样地“哭”了一会儿，始终没有人搭理他，最终他很坦然地选择了放弃。
“真是的，怎么能够这么狠心啊。”太宰“小声嘀咕”，声音足以前后两排的前辈听到。
仍旧是没人理会他，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球场上，谈论的话题也都是网球方面的。
丸井看着空荡荡的比赛场，赛场边上是两个队伍的教练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现在比分3-0，咱们日本队已经获胜，比赛应该就结束了吧。”
“这么快的吗？感觉比赛才刚刚开始呀。”切原抓了抓自己的海带头，总感觉还没有尽兴。
刚刚还在“难受”的太宰很快就加入了他们的新话题。
“要是按常理来说的确应该结束了，不过两国对抗赛嘛，说不定会有些特殊待遇呢？”太宰摸了摸下巴：“其实也不尽然。毕竟美国队都已经连续输了三局了，接下来未必会有兴致继续在台上‘丢人现眼’。”
正如太宰猜测的那般，单打一和单打二的比赛就这样直接被砍掉。
据说是美国队的教练不想再继续下去的。
久仁倒是觉得这位教练快刀斩乱麻的行为非常漂亮。
若是坚持拖拖沓沓地进行后面两场比赛，赢了也就罢了，万一输了，口碑绝对是呈悬崖式下跌，到时候很难有办法补救。目前这种处境，最起码这位教练还可以用未出场的单打一和单打二来保留住一部分观众，这些观众为了自己的偶像也会自己pua自己，努力用一些话洗脑自己。例如“他们没有机会出场，否则一定会赢”之类的。
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安慰吧。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单打一和单打二的观众基础，再想重新崛起不是特别困难。
为这件事感到最遗憾的就是青学和四天宝寺。
毕竟剩下两个出赛选手确定是手冢和白石，不论他们谁担任单打一和单打二。没能看到他们比赛，真是感到无比惋惜。
第306章 海原祭
随着广播中宣布比赛的结果，榊教练带领所有参赛人员一同接过属于胜利的奖杯。随后，位教练在对参赛人员们做了一个简洁的结束语后，宣布解散。
日美青少年网球对抗赛就此落下帷幕。
离开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久仁。
久仁回头一看，却发现肯德尔朝着这里一路小跑过来，同行的还有本森和吉米。
“工藤，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肯德尔伸出了手机，满眼期盼地望着面前的少年：“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讨论问题的。”
他们两个在奥赛上虽然见过，但是并不相熟。当时肯德尔有心想要加个联系方式，奈何总是没能找到机会。每次想要找久仁的时候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打断。
他把其他想加的选手都加了，就差一个工藤久仁了。
久仁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好。”
他的手机里也加着很多物理同好，其中很多也是奥赛的参赛选手，回头把这家伙也拉进群里。
旁边的本森则是拉着景仁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自己对他的敬仰之情，顺便还掺杂着许多围棋方面的问题，想要立刻从景仁这里求解。
景仁烦不胜烦，主动要求加上他的联系方式，本森自然欣然同意。
吉米则是和中也一见如故。或许是因为中也没有拆穿他的缘故，所以对中也有极大好感，所以想要和他有个联系方式，以后可以经常联系。
他甚至还拍着中也的肩膀说：“从今往后，咱们就是兄弟了。”
豪爽的性格让中也也非常喜欢。
日美对抗赛结束以后，国二的修学旅行如期而至。
幸村趁着这段时间打点好了一切，将网球社的社务分摊到了几个后辈身上。
久仁和中也负责社内日常的训练，两个只会纸上谈兵却毫无经验的人一起能够互相照应，遇到事了也有商有量，再加上社内只剩下了一年级，人数不多也好管理，实在是给他们练手的好时机。
景仁则是负责管理社内一应财务。虽说他从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类似的工作，但是以他的头脑，只要上手去做，给他实践的机会，适应这些也是迟早的事。
至于太宰和切原……这两个该怎样还是怎样。他们不闯祸就已经是为社内做的极大贡献了。
修学旅行每个人去往的地址不同。有的人会去往心仪的国外，有的人则会在国内进行，自然出发的时间也会不同。
直到二年级的学生都走光了，偌大网球社一下子少了半数人，从前挤满学生的社团内此刻却显得空荡荡的。
久仁望着稀稀拉拉的一年级生，叹了口气：“年级的前辈退社了，二年级的前辈去修学旅行了，就剩下咱们一年级了。”
中也刚刚去调整了一个人的挥拍姿势，走过来时就听到了久仁的话，“大概就是因为人少，部长他们才放心将网球社全权交给咱们，让咱们练手吧。”
景仁手中拿着一个账务报表，听到两人的话，他插话：“最多也就一个月，前辈们就回来了。在国内的可能半个月就回来了。咱们坚持一下，时间过得很快的。”
久仁心里发愁，管理社内事务，他难免会感到压力。视线从社内扫过去，在看到太宰和切原搁在角落里跟两个二傻子似的乐的时候，心里面更是感到了极大的不平衡。
他在这边绞尽脑汁累死累活，却有人能够开开心心地玩耍，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
“所以这个世界是只把压力给到正经聪明的人吗？”久仁一脸悲愤。
中也、景仁：“……”
怀疑你在自夸，但是又完全没有证据。
中也注意到了久仁的视线所在，但是现实如此，他们没办法解决。
“好啦，别想那些了。”中也心里面也不痛快，他拍了拍久仁的肩膀，不知道是安慰对方还是在安慰自己：“想点儿好事情，等到前辈们修学旅行结束后就是海原祭了，到时候又能玩一天了。多好！”
久仁扯了扯嘴角，笑容比哭还难看。
景仁撇了撇嘴，任由这两个家伙惺惺相惜，扭头继续去看账目了。
……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对于劳碌命的人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终于撑到了二年级修学旅行的结束，久仁简直热泪盈眶。
这段时间他从一个业务不熟练的小白逐渐成为了一个能够将社内管理的井井有条的熟手，这其中有多少艰辛，只有他和中也明白。
幸村看着井然有序的网球社，满意地点点头。
他来到久仁面前，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辛苦你了。”
“！！！”
久仁只觉心脏被一支粉色的箭击中，几乎都要窒息了。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些时间的劳累都不算什么了。和幸村部长的夸赞和认可比起来，辛苦算个屁！
“不辛苦，应该的。”久仁慌乱地摇着头，看向幸村的目光满是憧憬和膜拜。
幸村轻轻一笑，他环视了一圈社内的情景，柔声开口：“我已经回来了，你就不用多费心了，这段时间你做得很好，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随后他从久仁的手中接过需要处理的社务，轻车熟路地坐下后就开始勾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久仁眨了眨眼，望着认真处理纸质资料的幸村，他一瞬间感到这段时间的劳累与辛苦消弭无踪、不复存在。
仅仅将社务管理了一个月的他就感到了精疲力尽，那么部长呢？他从一年级开始就开始管理网球社，一直到了现在。部长所要管理的人数甚至是他的倍之多。曾经作为一年级的他成为网球部部长甚至还要顶着多方压力，即便有前辈们的照料，难免还会遇到心怀不轨使绊子的家伙。那才是真正的身心俱疲。
然而自己呢？自己只是管着一年级的人，没有人给他压力，也没有人对他不服气，相较于当时的部长，如今的自己不是顺遂了太多吗？
最多就是处理好一些简单的事务，就连社员们担心他应付不来都没有让他操心太多。
他又有什么资格叫苦叫累呢？
其实，部长所做的一起都是为了网球社的荣誉吧。不管是辛苦打理社务亦或者是在平时的训练中竭尽全力，都是为了保证网球社的传承。
很沉的担子，但是会让人与有荣焉。
似乎是察觉到了久仁的目光，幸村抬头一看，就见久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怔愣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不由挑了挑眉。
“久仁，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地发呆，想什么呢？”幸村问。
听到他的声音，久仁蓦然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动作，他讪讪笑了笑。
“没有，那个……我去训练了。”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幸村看着他离开，突然笑了笑。他摇了摇头，继续投身在社务当中。
……
海原祭是立海大国中、高中、大学部联合举办的文化祭，是立海大每年最大的特色活动，由每个班级和一应社团创办节目或举行活动和游戏，共同建构了这场校园盛典的成功。
立海大的海原祭经过多年的沉淀在整个关东地区都是小有名气的，海原祭当天除了校内学生，还有许多毕业校友、学生家长甚至时外校人员都会慕名而来。届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对于每个班级和社团而言，海原祭的举办是大家异常重视的一件大事。在海原祭当天，校方和学生会会以综合评分和票数作为依据选出活动当天各类项目的前名，并依照排名顺序高低拨付数量不等的活动资金作为奖励。
这笔资金对于每个社团而言绝对是一笔足够让社团富足一段时间的活动经费，所以海原祭还没到来前，各大社团便摩拳擦掌地筹备起来。
幸村坐在会议桌的主座上，双手交握拖着下巴，满脸肃穆地看着大家：“这次海原祭，我们劲敌很多。今天叫大家过来就是为了讨论海原祭当天我们要准备什么节目。”
网球社并不是立海大唯一的冠军。
立海大作为一所历史悠久的学校，校内的运动社团更是让很多人耳熟能详。
所以对于网球社而言，棒球社和垒球社这两个同为全国冠军的社团都是他们劲敌。当然，诸如篮球社这些关东大赛的冠军社团也不能不防。
小社团由于社内资金短缺，一般也不会组织出特别精致的活动，只有像他们这种资金充足的大社团，才能为了更多的活动经费去冲一冲。
“大家有什么好的提议或方案吗？”幸村问道。
“甜品屋、咖啡店、舞台剧、才艺表演……”久仁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过去，微微蹙眉：“好像来回就是这些东西吧，很多社团和班级举办的活动都如出一辙，重复率太高了。”
其实久仁对文化祭还是非常感兴趣的。即便是这些重复率很高的活动，他也兴致不减。
曾经在中国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参加过类似的活动，回到日本后难免会感到新奇。
但是这些重复率高的活动在文化祭中显然就无法真正出彩。
景仁点点头，很难不赞同：“就算真的要举办类似的活动或节目，也要做到足够抓人眼球，猎奇一些是最好的。”
太宰也兴致勃勃地提出建议：“猎奇的话……反串舞台剧、女仆咖啡屋应该都行的。”
一想到男扮女装，久仁就有些接受不了，他反对的态度很坚决：“反串的主意早很多年就有人想过，实在算不上什么特别的新意。”
景仁一反常态，对于太宰的提议居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男扮女装，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有足够的亮点吸引客人。最关键的是，开店还可以从中赚取一定费用用于部活资金。”
“景！”久仁瞪大眼睛，惊呼一声，怎么就连景仁都跟着凑这种热闹？
真要穿女装的话，他也逃不过的好吗？
景仁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久仁，毫不避讳地自爆黑料：“小时候你给我穿裙子的时候我也抗拒过，你有理会我的感受吗？”
久仁：“……”
景仁从小就留着长头发，看上去跟个小姑娘一样，妈妈就总是给景仁买各式各样的小裙子和发卡把他打扮成一个小女孩，美名其曰是他的“妹妹”。久而久之，久仁也学会了妈妈的毛病，甚至知道攒钱给“妹妹”买漂亮的小裙子。
当时他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妹妹”应该漂漂亮亮的，哪想过那么多呢？
现在想来……他一点儿都不后悔！
第307章 海原祭2
有了景仁的助阵和打压，久仁的气焰瞬间消了下去，也没有要反抗的意图。
“你们要是想穿女装你们自便，我绝对不要！”在拒穿女装这一点上，中也的立场和最初的久仁可以说是完全一致。
太宰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看向太宰，笑嘻嘻地开口：“中也，可以试试嘛，你谁才这么娇小，穿上女装一定很合适的。”
“滚！”
眼瞅着场面越来越热闹，中也甚至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似乎是动手的前奏。仁王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切原咋咋呼呼什么都不懂就知道乱喊，局面简直一发不可收拾，幸村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厉声喝道：“好了！”
所有人瞬间鸦雀无声。
“让你们过来讨论方案，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幸村沉吟片刻，直接拍板：“既然大家各有看法，那就中和一下，弄个鬼屋吧。”
“？？？”
“不是，怎么就决定是鬼屋呢？”丸井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先前提的那几个方案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和鬼屋有什么关系呀。
幸村挑眉，“那要不然女仆咖啡屋？”
“？？？”丸井简直欲哭无泪，他就是随口问一句，至于吗？
他缩了缩脖子，头立刻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浑身都写满了抗拒：“那还是鬼屋吧。”
幸村觉得自己还是非常民主的一个人的，笑眯眯地看向众人：“鬼屋这个建议，各位还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
“没有了！”所有人毫不犹豫地肯定。
如果在女仆咖啡馆和鬼屋之中选一个，他们肯定选不用女装装扮的鬼屋。
柳生推了推眼镜，看似从容不迫，内心却异常纠结。
在他看来，鬼屋和女仆咖啡馆没什么区别，都是让他十分抗拒的选择。
既然大家都希望是鬼屋，那他还是随波逐流好了。
柳莲二在笔记本上记下笔记后，说：“既然确定了主要方向，那我们现在该商议一下鬼屋的操作事项。先说说是要走现代风还是古代风？”
现代风和古代风的鬼屋风格大相径庭，也决定了演员的扮演方向。
久仁很认真的想了想，肯定地说：“现代风吧，感觉古代风不好操控，毕竟每个朝代和每个朝代的装扮也会有些差异，一个不小心就会把里面的布置和身上穿的衣服类型弄错成不同的朝代。万一碰上较真的人，吵闹起来才是真的麻烦。到时候要是因为这一点扣分，咱们很容易和奖金失之交臂的。”
久仁有理有据的分析，让众人都十分赞同，纷纷点头。
“最关键的是，打造现代风的鬼屋要比古代风省钱！”久仁铿锵有力地说道。
大概是做了一段时间代理部长的缘故，久仁已经养成了为社内省钱的习惯。思考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将这一点放在最前面。
现代风的鬼屋很多材料他们都可以直接从社内或者家里现取现用，东凑西凑就能做出一个完整的鬼屋。古代风的还需要花费一笔资金购置装饰物，鬼屋办完了这些东西估计就闲置没有用处了，到时候即便是卖二手也收不了多少钱。
幸村满意地看着久仁，说：“久仁考虑很周到，那就决定是现代风了。”
柳莲二在笔记上记了一笔后，又问：“那我们确定一下鬼屋主题。比如，医院、学校或是其他什么场景。”
“那就学校吧。”幸村斩钉截铁地说。
他们直接就地取材，桌椅板凳可以借，基本上不用再多购置什么东西了。
“最后就是演员了。”柳莲二意有所指地看向众人。
所谓演员自然就是去鬼屋里演鬼了。那要演什么鬼呢？这也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毕竟好的演员才能给顾客带来身临其境的感觉。
“刚才既然说了要将大家的建议中和一下，鬼屋当中女鬼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一项。”幸村笑眯眯地看着众人，“你们说是吧？”
“……”
所以还是无法逃脱穿女装的命运吗？
久仁安慰自己。往好处想，至少装扮成女鬼肯定得化妆，到时候人家看到你脸上的妆容直接吓得吱哇乱叫，谁还会有闲情逸致在意你本身张什么模样呢？
最多就是穿一穿女生的校服……对，那种让人感觉腿上凉飕飕的小裙子。
幸村直接就开始了现场编排剧本的模式，并且将人物一一列举出来。
“女孩生前遭受到了同学间的霸凌，不堪受辱选择跳楼。在女孩自杀后，学校不作为，逃避回应相关话题，媒体一而再再而三却采访不出新的东西，渐渐也就选择放弃。”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就这样销声匿迹，人们也渐渐遗忘了这么一件于他们而言微不足道的小事，事情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而当初霸凌女孩的三个恶魔，在做出那样恶毒的事情之后，仅仅只是受到了校方的通报批评，随后正常上学、正常生活，一切仿佛没什么不同。几人也并未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感到一丝愧疚或歉意。”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将近半年，噩梦开始了。那几个霸凌女孩的家伙开始接二连三的死亡，三人和女孩一般皆是如出一辙的上吊死亡。”
“这噩梦一般的情景瞬间勾起了一些人的回忆，他们突然想到了那个被他们遗忘在脑后的那件小事——那个女孩的死亡。”
“这件事情发生后，流言渐起。媒体再次将目光转向了学校，他们翻出了学校的‘陈年旧事’，以‘诅咒’为噱头大肆报道，赚足了社会上的眼球。铺天盖地的报道、社会上的舆论、人们的口诛笔伐将校方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次的事情也将压力彻彻底底给到了校方的高层。”
“他们不得已站出来回应社会上的质问，告诉大家要杜绝封建迷信。然而诅咒并没有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结束。”
“死亡还在继续。”
“继那三个恶魔以后，人们以为诅咒就这样到头了，谁料校内仍旧隔几日都会有人上吊，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孩子的家长纷纷要给自家孩子办理转学，在学生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的情况下，学校逐渐没落了。”
“没了生源，校方高层也就没有了作势的依仗。基于社会舆论的缘故，校方高层一应不作为的老师统统受到了处罚，然而这仍旧改变不了已经冷清的学校。”
“就这样，没了学生的学校，彻底荒废了……”
“以上就是有关南山中学的故事。”幸村站在鬼屋前的收银台，笑眯眯地看着因为好奇驻足在这里的学生游客，将鬼屋的故事介绍了一番，彻底将气氛烘托起来。
“欢迎大家来到南山中学鬼屋，门票每张300日元，价格公道，有兴趣的都可以来看一看。”
听完幸村的介绍，立刻有人举起手来。
“给我来一张门票。”
“我也要。”
“我也来一张。”
“……”
一众游客前赴后继地掏钱伸到幸村面前，有路人见这里围了这么多人，出于好奇或者是凑热闹的心理，也凑了过来。
“不要急，一个一个来。”幸村笑眯眯地收钱给票。
所谓门票也不过是他裁出了相同大小的纸后在上面画上了一个小小的猫咪图案。
全部都是幸村本人亲手所绘，对于喜欢幸村的人，这张门票非常有收藏价值。
所以来买门票的不一定是真的对鬼屋感兴趣，还有一部分是冲着幸村来的。
门票最后不会被收回，只是会在鬼屋出口处被人撕掉一角……不会伤害图案的程度。
幸村挥挥手，送别了前往鬼屋的第一批人，“希望大家玩得愉快。”
……
南山中学鬼屋之中。
昏暗清冷的教室当中，直管荧光灯不知已经用了多长时间，惨白的光明明灭灭，早已变得暗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有气无力地瘫坐在椅背上，浑身写满了生无可恋。
“铃铃铃”手机铃声响起，“女鬼”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才接通电话。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指令，“女鬼”端正了面容，挂断电话后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在教室内正中央的座位上端端正正的坐好。
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隐约间“女鬼”听到了有人慌乱的开口，还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妈呀，那个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他的脖子能扭过来啊？”
“还有那个吊在楼道的女鬼，不会咱们真的撞鬼了吧？NPC吊在上面不可能没事啊！机关或者人偶也不可能这么真啊，那个女鬼还冲我笑来着。”
“最关键的是那个上吊的女鬼看到我们还能飞，能飞啊！他飘过来了！！！”
“……”
听着男男女女混杂的惊呼声，“女鬼”勉强从里面提取出有用的信息。
楼道上吊而且能飞的女鬼，脖子能一百八十度扭动的女鬼……哦，是中也和太宰吧。
中原中也，一个能够控制重力的男人，自然也能够控制自己。
有着这么一个简便的能力，自然不可能再浪费资金去做什么机关了。
重要的是物尽其用嘛！
太宰治，这家伙为了这次的鬼屋废了不少心。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为了吓人废了不少心思。
他做了一个非常逼真的头，摸起来都像是真人皮肤的那种，再配合上忽明忽暗的灯光……
嘶，想想就十分酸爽啊！
“女鬼”工藤久仁默默地想着。
第308章 海原祭3
“啊啊啊，救命啊！”
鬼哭狼嚎的声音此起彼伏，久仁站在楼道里——这是他们借用了废弃教学楼一层，望着疯狂往前狂奔的游客，他拨了拨自己前面挡住视线的假发，心里不禁在想，估计就是在短跑比赛中这些家伙都没有这么卖力吧。
正准备回到教室，久仁突然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一个钱包。
他捡起钱包，对着那些人大喊：“你们的钱包。”然而没有任何作用，听到他的声音，游客们跑得更快了，很快就没了影。
久仁打开钱包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钱包里除了学生证明还有一万多日元的钱币。这对于学生来说是一笔不小的价钱。
他想了想，没有继续追上去，回到教室后就拨通了幸村的电话，简单告知他目前的情况。
幸村很快就给出了解决方案。
“他们一时半会儿应该逛不完，中也能飞，让中也把钱包给他们送过去。我给中也说一声，你在外面等他一下，一会儿就过去了。”
久仁：“好。”
久仁站在废弃教学楼的走廊当中，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中也并没有让他等多久，很快就废了过来。
“给你钱包。”久仁把钱包递给了中也。
钱包是深蓝色的，男生用的款式。中也接过来简单看了一下里面的金钱数额，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什么仇什么怨啊，部长要这样吓他们。唉。”
久仁没有听清中也的话，“什么？”
“……”中也再次摇了摇头，重重地叹息一声：“没什么。”
明明可以把钱包直接交给幸村，由他交给失主。偏偏要让他飞着送过去，这是嫌鬼屋的恐怖程度不够，还是气氛渲染的不够热烈，非得再给游客受惊的心灵添点佐料啊。
这种行为，真的太恶劣了。
这些是中也的猜测，但是他觉得和真相差得不离十。
他知道久仁是个幸村脑，无法容忍别人说他偶像的坏话，所以他也没有要将真相告诉久仁的意思，免得到时候这家伙幸村脑上来，跟他吵了起来。还不如就这样，让久仁继续当他的幸村脑，沉浸在他本人对幸村的幻想之中。
不用跟他掰扯道理，他自己高兴，大家都轻松。
人嘛，偶尔傻一点儿也未必是件坏事。
久仁将钱包交给中也后看着他飞离的背影，返身回到了教室里面，等待下一个“猎物”。
……幸村坐在收银台的座位上，趁着没人，将抽屉里的钱拿出来整理了一下，他又忍不住开始数起了数额。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到了数钱数到手软的感觉。虽说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零钱，没有特别大面额的。
在金钱的海洋中遨游了一番，幸村这才心满意足地将钱按照面额大小一摞一摞地在抽屉里码好，重新看向人来人往的海原祭。
他闲来无事视线一直落在外面，在转移目光的时候正巧看到了不远处眼熟的一行人。
距离不算远，幸村直接起身朝着那些人走去。
“又见面了，迹部君。”幸村笑眯眯地开口。
迹部听到声音扭头看向他：“啊嗯，幸村君，还要感谢你的邀请。”
眼前这一行人正是受邀前来参加海原祭的冰帝正选们。
幸村本来还邀请了四天宝寺的同学们过来，奈何从关西专门跑到关东对方根本没有时间，最后只能遗憾拒绝他的邀请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幸村邀请之前就料到了。
不过是因为那位白石部长实在合他眼缘，所以才会主动邀请的。
向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周围琳琅满目的摊位，视线一错不错，嘴里面跟着问道：“对了，你们社团办的什么活动？我们看看能不能给你们捧场。”
迹部摸了摸眼角的泪痣，显然也默认了向日的话。他们是真的准备给网球部捧场的。
“鬼屋，要来参观吗？”幸村直接侧开身子，指着不远处的废弃教学楼：“价格公道，每人只要500日元，保证童叟无欺，能让你们体验一次极致的刺激和快感。”
300日元那是针对普通游客的，对于不差钱的冰帝而言，500日元恐怕都不值一提。
当然，他也不会让冰帝的家伙多花这200日元。
他会叮嘱一下里面的npc，一定要好好关照一下冰帝的同学，毕竟是他们的大客户，要给他们更加周到的服务。要热情一些，一定要让他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他可以保证，在招待冰帝的时候，绝对不会有人消极怠工！
迹部点点头：“价钱还可以。”
500日元确实不算贵，比外面正式的鬼屋还要便宜一些，大概是因为设施装备简陋吧。
“你们要来吗？”迹部自己倒是有心进去，左右不过是个鬼屋，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就是担心自己这些部员有不愿意参加鬼屋活动的。
冰帝其他人纷纷附和。
本来就有心要给网球部捧场，更何况是鬼屋这么无伤大雅的小活动，就当是玩了。
幸村欣慰地点了点头，在照常讲了南山中学的故事后，烘托足了气氛，这才让他们进去。
等到冰帝的人全都进入鬼屋后，幸村立刻进了群聊给大家下达了通知。
“各位，冰帝的学生刚刚进去了！重复，冰帝的学生刚刚进去了。人家每个人多花了200日元买咱们的门票，你们一定要好好招待他们，不能让他们觉得钱白花了。”
“要是没有碰上你们，你们追着赶着也得想办法让他们偶遇，要热情一些。他们不吃饭塞也得给我塞他嘴里。等到离开你的演戏范围时，你也要多追出去一段距离，这是对顾客的尊重。”
“还有，线索给我藏严实点儿，一定要让他们感觉到解密的难度，这样才能彰显咱们的格局。”
“最后，我再次声明，都给我支棱起来！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迎接咱们的大顾客！”
……
久仁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摸鱼。
他放在桌上的智能手机正播放着最新的电视剧，手上还拿着一包已经开封吃了一半的薯片——这是他进来之前担心没人的时候会无聊所以有先见之明的带进来的零食。
看到手机顶部跳出来的弹窗，他暂停了电视剧，打开群聊放开语音。
“各位，冰帝的学生刚刚进去了……”
听到手机里面传来的声音，以及其中所阐述的内容，久仁立刻肃然危坐。
他收起收集，将薯片的开口随意折了一下，将讲台桌兜里一个可活动的挡板拿下来，将薯片放了进去——这是他放置零食的秘密基地。
他帮忙布置的时候观察一番后找了个同色且大小恰好的木板放到了里面，就是为了藏零食的。也是为了不让寻找线索的游客们发现这些有些出戏的零食。
久仁将挡板重新挡好，摸了摸自己的假发，确定一切无误后，躲进了教室的柜子里。
……
冰帝一行人刚刚进入鬼屋的时候还没感觉，然而愈加深入便能感受到里面的阴森。好在他们人多，将近十个大男孩，走在里面自然是有恃无恐。
走了一段距离后，一行人却仍旧没有碰到什么东西，一路上畅通无阻，安安静静的，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这不止让向日感觉到了无聊，甚至还有被蒙骗的恼怒。
“幸村这是在搞什么？该不会就随便找了个废弃教学楼糊弄事儿吧。他们网球部那么多人，连个演员都没有？”
话音刚落，向日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了自己的脸上，温热的、黏糊糊的，还有些说不出的腥气。
“什么东西？”向日烦躁地摸了摸脸上，在手指蹭到一片粘腻湿润的东西后，他放下手，借着昏暗的楼道光晕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指尖。
——是红色的液体。
迹部皱着眉头，抬头看向头顶，那是一片往下渗着红色液体的天花板。
“真是太不华丽了。”
迹部一脸嫌弃，却还是伸手接住一滴液体凑到鼻尖闻了闻。没有甜甜的香气，不是番茄酱；也没有刺鼻的味道，不是红油漆。相反，这液体却透着一股子铁锈味，似乎……是真的血？
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中浮现，迹部余光瞄到有什么东西飘了过去。
他回头看向身后，一只穿着女式黑色小皮鞋的脚赫然出现在眼前。视线慢吞吞的上移，黑色的长筒袜、黑色的百褶裙、黑色的小西装和沾着血迹的白色里衬，以及……用绳子吊着的脖子。那颗头正软塌塌地垂着。
其他人顺着迹部视线看去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向日尖叫一声，吓得脸都白了。
“迹、迹部，我们快跑吧。”向日颤颤巍巍地扯了扯迹部的袖子，声音都在发颤。
他的目光甚至不敢投到那个“女孩儿”身上，生怕一抬头就对上一个恐怖的眼睛——电影里面都是这么演的。
“那应该是假的。”忍足仔细观察一番后，下定了这样一个结论：“这个‘女孩’身后没有钢丝吊着，唯一的支撑物就是脖子上那条绳子，不可能是真人的。一定是定制的人偶。真人的话，这样早就吊死了。”
忍足信誓旦旦地说道。
他有理有据的分析让向日内心稍安。他不断地在心里安慰自己，这里是鬼屋，这里是鬼屋，这里是鬼屋……一切都是假的！
然而就在这时，那所谓“人偶”轻轻动了一下脑袋。
第309章 海原祭4
“那、那、那是不是动了？”向日哆哆嗦嗦地指着“人偶”，话都要说不清楚了。
“应该是有什么简单的机关之类的吧。”日吉猜测道：“工藤久仁是搞物理的，普通的机关对他而言没有难度。”
迹部越过人群，来到“人偶”前半米处，仰头端详了一会儿，似乎想要找到什么破绽。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他朝着“人偶”的脚腕处伸出手，想要摸一摸究竟是什么材质。就在指尖即将触及脚踝的时候，悬吊“人偶”的绳子突然断裂，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人偶”直直落了下来。
迹部一惊，下意识后退两步，避开了落下的“人偶”。
“人偶”并没有如预料中一般落地后发出声响，在距离地面还有半米左右的时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拎住一般，悬浮在半空中，不再往下掉落。
众人呼吸一窒，盯着悬空的“人偶”，一动不敢动。
“人偶”突然扭了扭脖子，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它”慢吞吞地抬起头，披散的黑发后面，一张狰狞扭曲的惨白面孔映入眼帘。“它”眼珠滚动，直直对上了迹部身后瑟瑟发抖的向日视线。
向日吓得一抖，紧张地动了动喉咙。
“它”盯了向日一会儿，突然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啊！”向日终于受不了了，拨开人群朝着反方向踉跄跑去。
“向日！”
“前辈！”
向日突如其来的落荒而逃让大家都大吃一惊。
他们尚且记得这里是鬼屋，向日大概不会出事，所以也没有特别着急。
迹部还想要观察一会儿“玩偶”，想要找到“它”的破绽，然而“它”根本没有要给他这个机会的意思。
“嗖！”
数不清的破旧桌椅从窗户中飞出，直直地朝着冰帝众人砸了过去。
这下就连迹部都没有冷静的心思了，望着面前着震撼的场景，脸色变了几变，没多犹豫，转身选择了逃跑。
“真的不是真的鬼吗？为什么那些课桌椅能够飞出来啊？”忍足有些焦头烂额，这种场面就算是他都没有见过啊。
“……可能是机关。”日吉若还在嘴硬。
长这么大，逛了那么多鬼屋，也没见过哪个鬼屋能一下子让这么多课桌椅飞起来。关键是他们没有看到任何带动课桌椅的钢丝一类的。
“这么多课桌椅一起飞起来，要是机关的话，怎么可能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凤长太郎简直欲哭无泪。刚刚灯光大亮，他们看得明明白白，那些课桌椅就是凭空飞起来的。
飞起来也就罢了，这还追着他们跑呢。
“或者是投影？”日吉不信什么鬼怪，他坚信这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你家投影磕到墙上还带声音的吗？”忍足这时候仍旧不忘吐槽。
那么多课桌椅从窗户里飞出来的时候难免会磕磕碰碰，有的也撞到了墙上，他的耳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听到了撞击的声音。
总之，不管是什么，是真是假，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逃。
中也追着他们尽职尽责地飞了一段距离，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就放慢速度，任由他们跑远了。
他撇了撇嘴，拿出手机，一边往回飞一边发消息：“冰帝的人往里面走了，我这边任务已经完成。太宰，该你了。”
……
“嘿，他们往里面跑了，久仁，接下来是你吧。”
久仁听到手机里太宰发出的语音，立刻严阵以待。
远远地，久仁听到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由远及近，他知道，该自己出马了。
他端坐在教室里，等待游客的到来。
他听到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扭头偷偷透过窗户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个穿着冰帝制服的学生。他赶紧正襟危坐，摆好姿势，就等着开演了。
谁知道那些家伙看都没往这边看，“嗷嗷”叫着一直撒丫子往前跑。
久仁急了，他想起部长的嘱咐，想起那句“他们不吃饭塞也得塞他嘴里”，没有多想，“嗖”地一声起身，朝着教室外面狂奔出去。
“你们别跑啊！”久仁一边紧追他们一边伸出尔康手，他脖子上还带着由阿笠博士赞助的新型变声器，阴沉的声音透着几分焦急。
向日听到声音扭头看了一眼，见到有一只“鬼”紧追不舍，吓得更加卖命。
或许是久仁心急于自己没有用武之地的原因，久仁使出吃奶的劲儿，很快就追上了落在大部队最后的向日。
他揪住向日的衣领，恨铁不成钢：“你们跑什么呀？我又不吃了你们！”
大概是变声器的缘故，久仁气喘吁吁的声音落入向日耳中就成了充满阴恻恻恶意的话语。
而他因为说话断断续续，有些气音没有跟上，原本好好的一句话被别人听去就变成了：“你们跑什么呀？我要吃了你们。”
望着怼到自己面前的死人脸，向日终于撑不住了，张了张嘴，直接昏了过去。
久仁：“……”
我特么，我都没开始吓人呢！你这么给面子真的好吗？
久仁低下头，拍了拍向日的脸——没反应。
还真吓晕了啊。
久仁无语又无奈。
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忍足等人察觉到向日落队，回过身一看，正好看到那只无缘无故追着他们的“鬼”已经摁住了昏迷的向日。
“鬼”正背对着他们，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鬼”蹲在向日身旁，俯下身子，凑近了向日。
想到刚才这只“鬼”说的话，凤长太郎满脸惊恐地望着前方：“不会吧，向日前辈他……不会要被吃了吧？”
迹部脸色也很难看。
这个鬼屋太诡异了，如果只是人们装神弄鬼的普通鬼屋，他们一路走来发生的太多事都没法用科学来解释。这让他们很难不怀疑，这座鬼屋里面是不是真的……闹鬼？
想到这种可能性，迹部不假思索，直接下达指令：“救人！”
就算真的是鬼，他们这么多人，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久仁还在纠结该怎么处理晕倒的向日，身后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吼声袭来。久仁扭头一看，就见冰帝跑走的人又折返回来，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己这里奔了过来。
“什么情况？”没等久仁做出反应，他就被人压着后背扑倒在地。他正打算起来，谁知道后背突然一沉——又有人压了上来。
“你们这是在叠罗汉吗？”久仁低吼道。
没有人理会他在说什么。
忍足和凤则是绕过来准备把向日拖走。两人先是大致检查了一下向日身上有没有伤势，发现没有缺胳膊少腿，除了脸色白点，看上去健健康康的，没出什么问题。
忍足和凤一番检查过后同时松了口气。
他们正要一左一右架起向日，突然感觉到一阵阻力，低头就发现“鬼”的手还握在向日的手腕上。
忍足和凤见此不由面面相觑。挣扎了一番后，还是克服了内心的恐惧，将久仁的手给掰开了。
久仁突然被袭击，两只手下意识都用上了力气，攥着向日的力气自然不小。忍足和凤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成功将向日的手腕解救出来。
他们刚刚甚至在想，要是实在解救不出来的话……就截肢吧，至少能保住一条命不是？
将向日从“鬼”的手中解救出来后，他们尝试着想要唤醒向日，奈何向日一动不动，犹如死尸。要不是向日还喘着气，他们说不定就要弃尸而逃了。
毕竟带着一个累赘，肯定会拖慢他们行进的脚步的。
一行人行动迅速，来得快，去得也快。
眼瞅着目标达成，压着“鬼”的人让忍足和凤先带着向日往前跑，他们稍后再追上。
等到忍足和凤带着向日已经看不到影的时候，他们才快速起身，趁着“鬼”还没有起来，转身狂奔逃命去了。
没了好几个人在自己身上叠叠乐，久仁感觉自己总算能喘过气了，他扶着僵硬的腰，撑着地坐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大口空气。刚刚真的感觉自己被压地都要窒息了。
冰帝的家伙还真是狠啊。
久仁望着已经跑远的冰帝学生，郁闷地搓了搓脑袋。他坐在地上缓了一下，这才不慌不忙地起身，倒是没有坚持再追。
冰帝的家伙估计是在中也和太宰那里被吓到了，偏偏最后受伤的却是他这个什么都没做的人。他真想说一句天理不公，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抱怨了。
他只是想做一个尽职尽责的NPC啊！难道这也有错吗？
不论如何，久仁没有让冰帝的人体验自己这边的恐怖小项目，还是要给“导演”报备一下的。
“部长，冰帝的人刚刚从我这教室门前路过，他们没进来。”久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事件发生的过程详细描述一遍。
在将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之后，久仁闷闷不乐地开口：“我想着人家毕竟花了钱，咱这项目怎么也得让人家体验体验，就追了过去。”
“也不知道他们在前面经历了什么，反正见了我就一脸惊恐，我追着出去的时候，向日前辈还莫名其妙给吓晕了。后来冰帝的学生一个接一个的叠我身上，把我压得呦……也不知道是干什么。他们突然袭击，我猝不及防，下巴就惯性地磕地板上，都青了一大片。”
“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就是跟您说说，我觉得回头起码得让他们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吧？”
“不然我这不太冤了吗？”
第310章 海原祭5
鬼屋内的尖叫声不绝于耳，过路的人听到这鬼哭狼嚎的叫声后都不免被吓了一跳。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冰帝的人才相互搀扶支撑，脚步虚浮地从鬼屋出口处跌跌撞撞走了出来，每个人都喘着粗气，尚且余惊未消。
那面如灰色的面孔和最初意气风发的模样大相径庭，进去了一圈，出来后仿佛被抽取了骨头一般，整个人都虚脱无力、目光恍惚。
当他们踏踏实实地踩在了鬼屋外的土地上，感受到和煦暖阳挥洒在身上，才真正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夏日的太阳虽然灼热，此刻却让人莫名感到心安。
“终于出来了！呜呜呜~”太阳炙烤在他们身上，向日当即热泪盈眶。
刚刚在鬼屋里面，他的同学带他躲避了吃人的恶鬼，在颠簸和此起彼伏尖叫声中向日从昏迷状态中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窗户上一个大大的鬼脸贴在里面往他这里看，这一下差点儿又把他吓了个半死。
接下来他们就再次开启了逃亡之路。
“才过了二十分钟。”迹部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这二十分钟，真是度秒如年啊！
迹部的状态算是所有人当中最好的，除了脸色难看了些，精神状态倒是没有什么变化。相较于其他眼神涣散、神情恍惚的人真的要好太多。
“看来你们在鬼屋里面玩得很愉快。”幸村提前就在鬼屋出口处等待他们了，毕竟是他们的大客户，肯定要好好招待，所以就和守在出口处的柳莲二暂时换了换地儿。
“愉快个鬼啊！”向日暴躁地抓着头发，想到刚刚自己的经历，简直心有余悸：“简直太恐怖了啊！”
“这么说我们鬼屋的体验感还是不错的。”幸村笑眯眯地说道：“鬼屋嘛，人们玩儿的就是一个刺激，要是不吓人，恐怕也没人会认账吧。”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吓人程度了。”忍足吐槽道。
迹部委婉地表示：“幸村君，你们这个鬼屋内布置的物品是不是用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即便是骄傲如他，想到最初进入鬼屋时见到的那个女鬼，仍旧感到毛骨悚然。
那绝对不是人力能够达到的效果。
幸村挑眉：“不干净的东西？”这是他亲爱的同学们在里面做了什么吗？
凤长太郎举了个例子：“比如说某个课桌椅，曾经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学生因为某些原因枉死。”
幸村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栋废弃教学楼是在新教学楼建造以前学生们上课学习的地方，里面的课桌椅也都是以前那种老旧的木制课桌椅，我们跟学校宝贝之后，就地取材直接用的。缺的什么都是我们后来重新添的。至于你说有没有人枉死……”
幸村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诚恳地说：“这个新教学楼已经建造有些年头了，至少我进学校的时候就是在这栋新教学楼里读书的。所以废弃教学楼里以前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我还真不知道。”
冰帝的学生当即感到不寒而栗。
如果幸村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真的不小心用了什么脏东西……他们不会被厉鬼缠上吧？
“对了，你们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你们在里面遇到了什么？”幸村佯装不解地问他们。
他大概能够猜到他们在鬼屋里面碰到了什么，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明白的样子。
迹部便不厌其详地将他们在里面所遇到的人、所经历的事情一字不差地告诉幸村。
幸村听后就笑了。
“你们最开始遇到的那个女鬼应该是中也扮的。”幸村说道：“通过你们描述的那些，我确定控制那些机关的就是中也。”
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机关，是中也利用异能力取巧，也能给社团省点儿钱。
他们立海大的正选心知肚明就行，外人就不必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怎么可能是机关？！”丸井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机关能那么逼真吗？你去看看啊！你亲自去体验一下怎么也不能再说出这种话来！”
“就是机关！”幸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只是鬼屋里面环境复杂，有着氛围的渲染再加上你们本身的心理暗示，难免会出现错觉的。”
中也的异能力不能往外透露，他就一口咬死在机关上。
反正里面也没监控，这些家伙也没证据证明他说的是真的、更没证据证明他说的是假的，他就睁着眼睛咬死不认就可以了。
幸村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打算，他先发制人，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对了，说起鬼来了，你们在鬼屋里面的时候是不是一大群人压倒了一个鬼，就是在向日晕倒的时候，你们为了解救向日。”
“是有这么回事。”迹部点点头，这件事他们印象都挺深刻的，或许是恐惧的缘故，到现在就连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幸村其他人都都没有疑问的表演，有些无奈：“那是我们社团的工藤久仁。”
冰帝：“……”
向日半信半疑地看向他：“那是工藤久仁？声音都不一样！”
“他认识一位搞研究的老爷爷，那位老爷爷研究出了一种新型变声器，戴到脖子上就能改变声音。你们听到的声音是科技的功劳。”要说那位阿笠博士给他们这次鬼屋无偿提供了不少高科技，都是一些稀奇古怪没见过的玩意儿，这次可是派上了大用处。
本来他是想要给这位阿笠博士一些报酬，可这位阿笠博士坚持不要，他们也只能作罢。
幸村叹了口气：“你们从久仁那里跑走之后，他就给我来电话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他什么都没做，就是想追着你们让你们去他那里做个任务而已，没料到向日居然就这样被他吓晕了，关键是你们倒是情深义重，折返回来好几个人压他身上。他还跟我抱怨，说自己下巴磕地上了，青了好大一片。”
“他说呀，一定要我告诉你们他有多冤枉。明明他什么都没做，最后却莫名其妙受了伤。”幸村知道久仁受伤这件事自己也有一定责任，是他让大家追着给冰帝喂饭，久仁这样，也只是尽职尽责想要完成任务罢了。
忍足讪讪地笑了笑，对此表示了歉疚：“……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那是工藤久仁，我们还以为那也是我们开始遇到的东西。”
他们说的话很隐晦，但是幸村也听明白了其中的深意——他们以为久仁也是鬼。
大概是被中也和太宰那个搞事玩意儿吓到落荒而逃，这时候久仁冲出去，肯定会给本来就有阴影的他们造成更大的阴影心里面积。
幸村：“他也没有要怪你们的意思，就是觉得你们要是不明真相的话，他那点儿罪就白受了。”
“我们懂的。”忍足点点头，任谁莫名其妙地被压在地上还受了伤心中多少会有点儿火气的。
更何况，他只是一个敬业的npc罢了。
海原祭要持续一整天的时间，鬼屋这一整天自然也不能离人，npc们依旧要兢兢业业直到傍晚的时候才能结束。
冰帝的人有心想要找久仁当面道谢，但是目前久仁出不来，他们也实在不想再进去体验一把了，便准备先四处逛逛，等到晚上他们收工的时候再过来探究情况。
在鬼屋外面准备的矮凳上休息了一会儿后，他们就和幸村告辞离开，三三两两组队去自己感兴趣的摊位前逛去了。
海原祭持续了一天，晚上四点多的时候基本上就没什么人了。
鬼屋的生意从早上开始就一直人流不断，提前准备的门票到了中午的时候就见底了，甚至都不够，幸村只好抄起黑油笔当场做票。
也亏得大家对鬼屋好奇或者目标对准了幸村，大家全程都没有一点儿不耐烦的意思。
幸村毕竟是作画老手，这种简笔画对他而言简直就是手到擒来，没什么挑战难度。快的时候半分钟就能画完一张，足以看出他在绘画方面的功底。
鬼屋的生意火热，幸村看着抽屉里的钱一点点变多，虽然忙碌但是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幸村忙碌了一整天，其他人也没闲着，最辛苦的无异于就是鬼屋里的NPC了。
不仅要卖力表演，耳朵也要遭到各种不同的尖叫声荼毒，偶尔还得承受游客们的暴力袭击。
一想到大家的遭遇，还有一个个给他打电话抱怨，幸村就觉得，自己这一天其实还是蛮轻松的。
至少他的身体没有受到威胁啊。
已经快到傍晚了，这时候天色暗沉。小吃摊前倒是还有一些人待着，鬼屋却是无人拜访了。
这时候要是有谁还敢来鬼屋，那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了。
幸村见生意已经开始冷落，在群聊里招呼大家可以收拾东西收工了。
就算有人真的胆大过来，再来人也来不了几个了。索性今天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他们也不用非得守到最后。更何况鬼屋不比寻常摊位，虽然大多都是就地取材，但是要收拾的东西也不少。虽然是废弃教学楼，他们也得恢复原样。
扮演npc的先是一起卸了妆。
冰帝的人也来的及时，正好在卸妆的时候过来了。
“妈呀，鬼呀！”向日看着面前妆容都糊了满脸的人，吓了一跳。
被称为“鬼”的久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瞪他：“鬼什么鬼？你才是鬼呢！真把人当鬼认上瘾了！”
“工藤久仁？”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向日很快就认出了面前人的身份。
此时的久仁已经摘掉了脖子上的变声器，用的自然是他本来的声音。
久仁一边卸妆一边说道：“可算是认出我了。幸好这次没一大群人上来制服我，不然我真的要炸毛了。”
“说起这个，我们还得给你道歉。”日吉若走出来，满脸郑重：“不小心伤到了你，抱歉。”
“多大点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久仁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他让冰帝的人知道真相不是为了兴师问罪，就是单纯的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受了伤，不让正主知道心里不痛快罢了。这么一点儿伤，没几天就好了，他也不会真的在意的。
“你们这是在收拾东西？”忍足看到幸村正好在将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收到箱子里面，推了推眼镜，他主动开口：“需不需要帮忙？”
幸村搬起了一个箱子，在起身的时候身体毫无预兆地僵住了。
忍足见他久久没回话，不由疑惑地看向他。
“幸村君？”
幸村很快就恢复了，他暗暗捏了捏拳头，没有察觉什么异样。
大概是刚刚蹲着收拾的时候蹲了太久，身体麻住了。
他心中暗暗地想，没有在意这件小事。
“没事。”想到忍足刚刚的提议，幸村只当对方是在客气，便摇了摇头，拒绝：“不用，东西不多，我们自己人就够了。”
冰帝好歹算是他们邀请来的客人，哪有让客人干活的？
“人多力量大，我们帮忙速度也能快一些。”日吉说道。
迹部摸了摸眼角下的泪痣，也默认了日吉的话，没有否认。
幸村也没有坚持拒绝别人的好意。
好在也不是特别重的活，让别人帮忙倒也不至于产生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那好吧，那就麻烦你们了。”
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二十几个人一起收拾，动作麻利，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将鬼屋干净利落地恢复原样。
第311章 海外研修会
海原祭的活动评比在第二天公布结果。
鬼屋逼真的氛围、精细的机关引得众人一致好评，一整天下来火爆的生意更是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不论是生意的火热程度或是立海大众人的用心程度，鬼屋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他们也顺利拿下了学校拨付的奖金用作社团经费。
第二学期没有什么大型联赛，对于网球部而言唯一还算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秋季的jr.选拔集训。
Jr.比赛按照年龄段划分有不同的类型的比赛，真田则被邀请参加15岁以下的jr.选拔集训，一同被邀请的还有冰帝的迹部。
立海大的其他人也有被邀请，不过大多都推拒了。
日本的Jr.比赛说重要也算不上那么重要，在他们眼中，可能还没有全国大赛更吸引他们。
Jr.选拔集训大概在11月开始，邀请函是提前发出的。10月的时候，幸村和真田以及久仁作为优秀生为了第21次海外研修会前往中国。
久仁不是学生会的学生，按理来说不符合参加海外研修会的条件。然而久仁曾经在中国生活过一段时间，考虑到这个情况，以及久仁本身就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学生，再加上学生会和学校老师领导一致同意，学校才会在名单中添上了他的名字。
去到中国的时候，久仁还可以作为导游，这样大家也不会特别抓瞎。
同行的还有学生会的其他学生。
幸村参加海外研修会已经是梅开二度了。第20次海外研修会前往法国，幸村就是被选中的人员之一。真田却是进入国中第一次参加海外研修会。大概也是作为纪律委员，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吧。
就像是柳生作为学生会长，根本没有空闲可以参加海外研修会。
幸村是个例外，他是美化委员，在学生会里面的工作是最轻松的，自然是不用特别花费时间管理自己在学生会里的工作。
在前往中国的飞机上，大家都知道久仁曾经在中国生活过，一大群人围着久仁叽叽喳喳地打探许多关于中国稀奇古怪的问题，有些甚至久仁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合适。
譬如……
“听说中国很穷，连新干线都没有，有些人连饭都吃不起。我也不乞求别的，咱们去了会不会吃不好睡不好啊？”这是属于杞人忧天的类型，提前就开始担心起自己的生活水平了。
“……但凡你少看点儿咱们国家的新闻，也不会对中国有这么大误解。”久仁叹了口气。
“真的吗？我看电视上都是说中国连电视都没有，特别穷，毕竟中国还是个发展中国家。”有人煞有其事地表示，对于电视上的报道显然深信不疑。
“……”久仁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觉得想要改变一个人根深蒂固的想法只靠一张嘴是没用的。“这个我没法解释。眼见为实，去了中国你就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我还听说中国对日本人态度非常恶劣，这是真的吗？”
久仁：“只要你安安分分的不作死，别找事，也没人会特别来找你的茬。”
……
下了飞机以后，初次来到中国的日本少年们就被眼前繁华林立的高楼大厦颠覆了以往的认知，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一切和曾经在电视上报道的中国风景截然不同。
“这里跟我想的一点也不一样。”有一个学生说。
久仁轻笑不语，如果不是他曾经在中国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应该也会和他们一样被洗脑，生活在无知又自大的环境中吧。
少年们今天下飞机后去往提前预定好的酒店先休息了一下，收拾好了行李后就有人按捺不住玩乐心思想要去外面游玩戏耍。
这也是人之常情。别说是一个孩子了，就是一个大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也会感到新奇，想要四处逛逛，最好能把当地的特色全都体验一遍。
带队的老师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工作，对少年们的行为和想法司空见惯，并没有否决他们想法的意思。
他允许少年们出门游玩，但要求至少两人一组。随后又林林总总说了一大堆要求，老师熟练地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一句接一句脱口而出，甚至都不带思考的，明显是对此习以为常，早就将那些话术倒背如流了。
毕竟是来一个语言不通的外国国度，大家最头疼的就是在外的交流问题。此刻会说中国话的工藤久仁就成了他们当中抢手的香饽饽。
眼瞅着众人虎视眈眈地望向自己，每个人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久仁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幸村见此直接就拽着久仁的衣领拎到了自己身后。
他无视久仁诧异的眼神，温和却不失强势地开口：“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和弦一郎提前就和久仁说好了一起出去玩的。各位要是不介意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大家也可以有个照应。”
有人不满，插着腰进行反抗：“幸村君，你这样不大好吧。不能因为工藤久仁是网球社的就这么独占他吧？”
幸村叹了口气，无奈中又带着几分得意：“那怎么办呢？久仁确实是我们网球社的啊！”
“……”
其他人只好偃旗息鼓，打消了心思。
他们和幸村、真田说不上特别熟，相较于和两个平时不是特别熟悉的人一起去玩，首选自然是自己平时玩儿得好的同学啊。
这次出来的几人中，总会有那么两三个人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愿意添上一个工藤久仁，一个是因为有他在交流比较方便，再一个就是工藤久仁真的很好相处啊。平时见了他们都很有礼貌的。最关键的是这是一个小学弟，对待小学弟和对待同年级的同学相处模式总会不同的。
但如果带上工藤久仁的代价是要和幸村、真田一起的话，他们是不愿意的。
幸村倒也罢了，主要是真田这个风纪委员，实在是出了名的难缠。不小心做错点儿什么事说不定还得被他骂。他们是去玩儿，不是去找不痛快的。
幸村和真田是第一次来到中国，在这方面没什么话语权，所以他们将导游的职责全权交到了久仁的手上，由他给他们制定旅游指南。
要说久仁对中国的第一印象绝对是美食。论“吃”这个讲究的字眼上没人比中国人更会玩儿。所以久仁首先就带着两人找到附近的小吃街，挨个买上了小吃街的小吃。
一整天的时间，他们基本上都在小吃街上扫货。
从东头的凉皮，吃到西头的臭豆腐。某些味道重的东西幸村和真田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在尝试过后就只剩下真香了。
毕竟人类的本质就是真香嘛！
感觉吃得差不多了，又到附近的景点逛了逛，见识了一下中国古代的神秘瑰丽。
傍晚的时候又去了小吃街，吃饱喝足以后，幸村和真田想要找个地方打打网球热热身，他们这次出来也没忘记带球拍，奈何在附近逛了一圈都没找到。
“这附近没有街头网球场吗？”幸村问出了这个疑惑。
久仁不解思索地摇头：“没有。这里的乒乓球台很多，也有街头篮球场，街头网球场是绝对别想了。”
没有能够打网球的地方，幸村和真田只能作罢。
基础训练却不能停。虽然不能达到在网球社时的训练强度，但是坚持一定的训练是必须的。
他们找到一个公园，就地取材用里面的一些健身器材健身。
等到晚上回去酒店的时候，更是跑步回去的。
三人排成一列匀速跑步，在拐弯的时候幸村再次感到与鬼屋那次如出一辙的麻痹感，这次直接作用在了他的腿上。他一时不查，刚刚抬出一条腿，在惯性作用下直直地跌倒在地。
“部长！”
“精市！”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久仁和真田折返回来，焦急地扶起突然摔倒的幸村。
“部长，你没事吧？”久仁帮忙拍着幸村身上粘到的土，口中关心地问他。
“幸村，你怎样样？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真田满脸严肃地看着幸村，幸村从来没有运动时摔倒的情况，他一向是那个从容不迫的神之子，突然摔倒，很难不让真田多想。
幸村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安慰两人：“没什么，就是左脚绊右脚，不小心而已。你们不用太担心了。”他倒是想说地上有东西绊倒了他，偏偏这地面连颗石子都没有，说这种话太容易穿帮了。
“左脚拌右脚？”真田死死拧着眉头，看向幸村的目光满是不信任。
对于运动员来说，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久仁对于幸村的解释同样半信半疑，他苦口婆心地劝说：“部长，要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尽早去医院做检查，早发现早治疗，不能拖着。”
“久仁说得没错，幸村，不能讳疾忌医！”真田郑重其事地说。
眼瞅着二人还要说些大道理，幸村紧忙制止两人。
幸村云淡风轻地笑道：“好啦，我是真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是知道的，谁还不会有个失误的时候呢？”
对于这个解释，两人心中虽然还有怀疑，但也勉强接受了。
他们知道幸村要是铁了心什么都不说，他们也不能从他口中问出什么，只能平时多关照一下幸村，注意一下他的身体状态。
幸村把衣服上的褶皱整理好后，笑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几人没再浪费时间，一起回了酒店。
下飞机的第一天是给他们的缓冲休息时间，等到第二天海外研修会正式开始。
海外研修会为期三天时间，晚上有时间的时候他们都会去附近的夜市逛一逛，领略一下当地的人文风情。
三天时间一闪即逝。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他们购置了很多当地的土特产，准备给同伴和家人带回去一些伴手礼。
除了一些特色的手工艺品，美食肯定也是必不可少的。
他们按照飞机能够托运的最大极限买了一些吃的，分摊到每个人的行李中。值得一提的是，真田和幸村还专门在中国当地买了许多茶叶。毕竟日本人爱喝茶叶，茶叶又全靠进口，中国本土一些普通的茶叶他们喝起来也是很香的。
擅长书法的真田还买了两支看上去品相不错的毛笔。是久仁推荐的地方，本来真田还想在夜市买的，但是久仁认定绝对会踩坑所以给他推荐了一个靠谱的店铺。里面文房四宝齐全，真田直接将文房四宝买了成套，还买了两个纸镇。
这次中国一行，对于几人而言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回到学校后，他们率先将伴手礼拿出来分给他们。一群人一哄而上，如饿虎扑食一般瞬间将东西抢光了。他们第一次是吃到国外的特色食物，自然感觉很稀奇。
尤其是稻香村的糕点，其他人倒是没感觉什么，丸井这个甜食控却是深深地爱上了这种味道。
除了味道可人，点心还很精致，又养眼又好吃，谁会不爱呢？
幸村却有些可惜，没能让大家尝到臭豆腐还有其他一应小吃。
只要吃过一次臭豆腐，真的会爱上那种味道。
网球社在三人离开的这段时间，是柳莲二、景仁、中也一起打理的，一直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
说是三人通力合作，不如说是基本上全权交给了景仁和中也，柳莲二只是在适时的时候提点一下他们，这也是在培养下一任的管理能力。
景仁和中也都是很聪明的两个人，这些东西他们曾经接触过一次，这次更加得心应手，很多事情都能办得漂漂亮亮的。
唯一让柳莲二感到可惜的就是太宰治。
明明挺聪明的一孩子，最适合接他的班，偏偏是个比仁王还爱搞事的，疯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那种。这种人，柳莲二是真的不敢用啊！
当然，人活在这世上，总是有些价值存在的，太宰治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
除了能够预判对手出赛阵营不提，对外如果把他放出去，也可以无差别的恶心敌人。
这点，从之前和四天宝寺的比赛时就能看出来。能够面不改色地应付来自那对“搞笑双打”的心灵冲击，甚至还能反客为主和对方演起来，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在这一点上，柳莲二非常满意。
下一任的这些后辈，除了基本配置齐齐整整，还多了一个“外交”配置，专门负责抵抗或反弹来自外界的冲击。
简直完美！
第312章 病发
“总算回来了。”久仁再次挥动球拍时，瞬间感到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充实感。
在中国几天下来都没有能够打网球的机会，一种莫名的空虚在他内心萦绕始终挥之不去。
如今回国后能够打网球，内心是说不出的满足。
与他有着同样感受的还有真田和幸村，连续四天左右无法打球，真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
“是啊，在中国几天，都没办法打网球，真的挺可惜的。”幸村无比遗憾。他感觉中国哪哪都挺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没有地方打网球，这点儿不大合他心意。
“这和中国的教育方式有关啊。再加上网球在中国本来就是冷门的运动，你要是想打乒乓球的话，绝对能轻易找到乒乓球台……不对，我说错了，没有乒乓球台也能打乒乓球。”久仁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变了口风。
“还是能打网球好啊！”幸村真心实意的感慨道。
久仁训练中途休息的时候，想起了什么。
“对了部长，先前您买的一些艺术品还在我家，东西太多而且有些东西不小，不方便拿过来。还有副部长的一些物品，部活结束后要不要去我家一趟把东西取走？”
这次前往中国，幸村和真田都卖了一大堆东西。
幸村搞美术的，看到一些青花瓷之类的艺术品就想买回来，到最后上飞机的时候超出了托运的最高重量。真田也不遑多让，乱七八糟一大堆东西。
最后每个人都匀给了久仁一些，让他分担了部分重量。
好在久仁曾经在中国生活一段时间，新鲜感已经被消磨掉一部分了，回来的时候也没有买太多东西，这才能有余力帮助幸村和真田。
“好。”两人欣然同意。
平时真田、幸村和柳都是三人结伴去车站的，今天真田和幸村要去久仁家取东西，柳莲二在听说幸村的东西很多时，也主动提出想要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幸村想到自己只有两只手，存放在久仁那里的东西却不少，便答应了柳莲二的帮助。
久仁家离学校很近，不需要坐车，步行就可以前往。
三巨头和工藤兄弟不疾不徐地走在路上。
幸村三人这是第一次去久仁和景仁他们目前在神奈川的住所。走在路上才发现这里就是他们平时前往车站时走的路。
久仁指着不远处一栋居民公寓说：“我们现在住的地方离车站也不远，就在那儿，你们平时去车站的路上拐个弯走一段就能到。平时我和景都习惯抄小路回家，所以你们没见过我们。等一会儿从我家出来后，你们就还顺着原路走就可以了。”
他们兄弟两个在神奈川读书，自然要找一个离学校近、交通方便、购物便捷的位置居住。
这个公寓绝对是在神奈川读书的学生的黄金位置。
“真好啊，离学校这么近，早上还可以多休息一会儿呢。”幸村抚着脸，一脸羡慕地说道。
对于大多数学生而言，早上能够多休息一会儿绝对是最优的好处。对于幸村来说，相较于休息，浪费在路上的时间用来训练的话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久仁对幸村的话表示极为认同：“当初选房子的时候虽然是我定的，但也是我爸妈帮忙参谋的，比对了一圈，就属这个地理位置最好，所以才选择了这里。”
他们是将所有公寓的信息做了最优化的处理后才做出的最后选择，肯定是最好的。
真田对此却不苟同：“怎么能够如此怠惰地只想着休息呢？难道多出的时间不应该用来锻炼自己的身体和意志力吗？”
“……”
面对真田的批评，久仁选择装聋作哑。他有经验，这种时候还是不要附和或者反驳的好，免得迎来一大通来自前辈爱的教育，长篇大论不绝于耳。
别人他不管，他反正是真的受不了。
真田说了这句话后也就没了下文。
景仁对幸村买那些东西的目的倒是挺好奇，他怀着困惑的心情询问：“部长，我看久仁拿回来的行李里面，好多都是您买的青花瓷、中国结之类的，您买这些干什么？”
“画画的时候可以从中找灵感的。中国的很多艺术品都非常漂亮，能够给人提供太多灵感，可以一个人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那种。”说到这里，幸村还感到有些遗憾：“只可惜带回来的东西有限，不过应该也足够我欣赏一阵子了。”
对于这种说法，景仁倒是表示能够理解。
幸村想到了网球社一些没有做完的事情，转头便嘱咐柳莲二。
“对了，莲二，回头你记得……”
想要说的话只开了个头，幸村竟然毫无预兆地向前倒去。
“扑通”一声，幸村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脸色大变。
“部长！”
“精市！”
接二连三的呼叫声响起，几人迅速凑到幸村身边，真田托着幸村的脖颈将他微微撑了起来。
幸村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几人叫了几声、按了按人中的位置，幸村仍旧是一动不动。
真田不敢乱晃，和久仁一起将幸村扶到了旁边的座椅上休息。
景仁则去路边观望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让真田和久仁搀扶着幸村上车前往最近的医院，等到送他们上车后，景仁和柳莲二又拦住了另外一辆出租车，上车以后，柳莲二按照对部员们资料的了解联系上了幸村的家人，并告知二老他们目前正在前往的医院位置。
少年们前脚刚将幸村送到医院进行检查，检查开始没多久，幸村的父母亲就风尘仆仆的赶来了。听到幸村已经开始进行检查的时候，两人浅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几个少年感激地道谢。
“谢谢你们将精市送来医院，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好了。”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欲言又止，有些迟疑。
按理来说对方的父母已经来了，他们留在这里也没办法给予更多的帮助，然而面对幸村猝不及防的晕倒，他们实在放心不下。
每天都在打网球积极运动的少年们不同于普通人，他们即便不专门锻炼身体，每天的训练量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消受的了的。这样强度的训练下，抵抗力自然不错，他们只可能受到皮肉上的伤害，基本没怎么生过病。
在这种基础上，幸村晕倒，难免会让人心神不安。
看出了这些少年对自家孩子的关心和担忧，幸村父母温和地安抚他们：“天色不早了，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这里有我们照看就够了，你们在这里也只是多几个人白白等着浪费时间。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让精市告诉你们的。”
四人面面相觑，仍旧是不愿意离开。
久仁望着幸村正在进行检查的CT室，摇头拒绝了对方了好意。
“阿姨，您还是让我们在这里等等吧，不然回去也放心不下。要是不知道个结果，晚上怕是也睡不好。我们就在外面守着，不会添乱的。”
其他三人也纷纷附和。
见他们如此坚持，幸村父母也就没有强求。
检查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幸村悠悠转醒，望着天花板上刺眼的吊灯，他眨了眨眼，还有些茫然。消毒水的味道让幸村迅速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医院里面。
小的时候他身体不好，经常和医院打交道，对于这里的味道十分熟悉。
这也是他最讨厌的地方，可他现在却躺在这里。
他想要起来，正在给他做检查的医生训斥了一声：“不要动！”
幸村停住了动作，趁着检查的时候回想在此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记得自己在去久仁家时正要和柳莲二叮嘱一些事情，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就莫名其妙失去了意识，醒来之后就出现在了这里。所以他是晕倒了？
等到这一项检查完毕医生开口后幸村这才从上面下来。
“正好你醒了，还有一些检查没做，就等你醒过来呢。”医生一边看着手中的检查单子，头也不抬地说道。
幸村皱了皱眉，没有着急离开检查室，他想了想，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不知道现在为止检查出了我是什么病症吗？”
医生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头，继续看单子上的数据，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听说你是打网球的？”
“是。”
医生没有要回他话的意思，只说：“行，把剩下的检查做完，我才能确定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门外是一众心焦如焚的亲人朋友。
幸村打开门一出去一群人便拥了上去。
“部长，你怎么样？”久仁忧心忡忡地打量了幸村一番，发现幸村除了脸色苍白一些似乎没什么其他的问题，可即便如此，他仍旧不敢放下心来。
先前部长在路上晕倒那一幕至今想起来仍旧让人担惊受怕。
幸村安慰地笑了笑：“暂时还不知道，医生说需要把所有检查都做了，才能确定具体病症。”虽然讨厌医院，讨厌消毒水的味道，却也知道不能讳疾忌医，所以，他也能够忍住抗拒的心思继续检查下去。
剩下的检查项目需要患者在清醒状态下才能进行，所以才被留到了最后。
直到一应检查结束，有几名医生面对这些结果一起讨论过后才给出了他们一个可能性极大的检查结果。
“幸村君，根据一应检查结果，我们的判断是，你的症状疑似格林巴利综合征。”
“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讨论和检查。”
“你需要立即住院。”
“在此期间，幸村君，你暂时不能打网球了。”
第313章
工藤久仁突然看向幸村，脸上带着褪不去的震惊和担忧。对于部长而言，如果不能打网球……他不敢想象部长该怎么面对未来的生活。
医生的话宛如晴天霹雳般砸在了幸村的头上。
他不懂什么叫做什么叫做格林巴利综合征，但是对方说不能打网球……
“医生，不能打网球是什么意思？”他眼神颤动，嗓音颤抖艰涩，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在听到这句话后用一如既往的微笑面对眼前的人。
“格林巴利综合征，是一种急性多发性神经炎的类似病症，主要患者就会表现为相应神经分布区域的障碍……”
医生的很多专业术语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却仍旧能够从繁杂的语句中摘出重要的信息。
瘫痪、感觉敏锐、麻木疼痛……
这些条件汇集在一起，足已宣告一个人的运动生涯结束。
幸村目光怔怔，脸色惨白如纸。他的大脑嗡嗡作响，外界的声音逐渐消弭在他的耳中。
真田几人张了张嘴，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医生见幸村脸色难看，心中有些不忍：“你也不用担心，现在也只是初步判断。你也可能只是普通的神经炎病症。”话虽如此，医生也知道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不大，如果只是普通的神经炎，不可能出现这样偏高的数据。
当然，万事皆有可能。
现在同样无法肯定幸村就是患上了格林巴利综合征，只能说各项数据疑似罢了。
幸村并没有被这种明显带有安慰性质的感到高兴，反倒是其他人心中燃起了希望。
柳莲二说：“幸村，你就听医生的，先住院，进一步检查过后，说不定情况没有那么糟糕。”
真田嗓音艰涩：“是啊幸村，网球部的事你也不用担心，就安心住院，我们会照看好的。”
久仁此刻难得感到词穷，什么漂亮话都不会说了，他干巴巴地说：“部长，你不会有事的。”
他在心里默默为幸村祈祷，一定不要有事。
景仁：“部长，我们都在网球社等着你，你不用担心太多，踏实住院就行。”
幸村过了好久才从自己无法打网球的消息中回过神来。毕竟只是一个少年，没办法那么快调整过来，说话时勉强撑起的笑容苍白又无力。
“我再想想……”
几人也没有再劝，他们知道幸村接受这个现实需要一定时间，至于剩下的，就是幸村父母该怎样说通幸村，让他尽快住院，安心养病。
……
久仁一路上恍恍惚惚，他不知道怎么回到家的。坐在沙发上发呆了好久，久仁才拿起手机，搜索格林巴利综合征的一应症状。
夏目见久仁魂不守舍的模样，在和景仁一起进厨房做饭的时候小声询问：“久仁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景仁切菜的动作不停：“幸村部长生病了，久仁很难过，让他缓缓吧。”
“生病了？”夏目有些诧异，他沉吟了一会儿，问：“很严重对吗？”
如果只是普普通通的小病，两位哥哥不会表现的这么凝重。
景仁停下了动作，叹了口气：“医生说疑似格林巴利综合征，一种神经性的疾病，要是确诊的话，部长很可能这辈子都打不了网球了。”
他看得出来幸村对网球无比热爱，如果无法打网球，那和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夏目张了张嘴，回忆起幸村曾经在球场上意气风发的模样，不由沉默下来。
良久，他才难受地扯着嘴角笑了，嗓音艰涩：“幸村前辈在哪个医院？前辈对我照顾很多，我也应该去探望他一下的。”
立海大的那些前辈对他都颇为照顾，曾经数年得到的关心都没有这几个月获得的宠爱要多，幸村部长对他更是无比关爱。幸村的不幸，让他同样感到无比难过。
“部长他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个现实，目前还没有住院。”想到今天幸村的表情，景仁叹了口气，他想了想，说：“部长住院以后我们应该会去探望部长，到时候我给你发消息，你放学来我们校门口等着吧，咱们一起去。”
久仁在手机上查了好久资料。从格林巴利综合症到神经炎的一系列衍生病症，明明很多都看不懂，就是恨不得把这些东西都装进脑子里，似乎想要以此来找到解决幸村困扰的方法。
浪费时间后仍旧一无所获的久仁在晚饭过后回到卧室完成了作业，洗漱完毕后便上床休息。
他在床上躺了好久，就这样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
幸村难得请假，这次无缘无故请假不仅使得丸井等人摸不着头脑，就连网球社的普通社员都纷纷好奇幸村的去向。
目前幸村还没有确定下来就要入院治疗，真田等人也不敢擅自宣布任何消息，只将相应情况告知了所有正选和准正选，并嘱咐大家暂时保密。对外则谎称幸村要去外地参加美术比赛，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毕竟医生说了幸村只是疑似，并没有确诊，在信息确认无误以前，真田并不想给网球社造成任何恐慌。他由衷的希望幸村只是普通的小感冒，吃一些药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切原得到幸村生病的消息尚且怀有侥幸心理，只当是得了什么小病，在听到是很可能造成体育生涯彻底断绝以后，他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变得沮丧。
“那我们能去看看部长吗？”他大大的眼睛泪汪汪的，可怜巴巴地望着真田和柳。
真田难得没有训斥切原，他沉默了一会儿，说：“等确定下来以后，我们一起去探望幸村。”
幸村生病这件事如同乌云罩顶一般沉沉地压在了所有人的心间，每个人的心情都无比沉重。
除了太宰治这个没心没肺的，就连一向嬉皮笑脸的仁王此刻也难得肃然凝重。
丸井受不了这沉压压的氛围，勉强笑道：“大家都别这样垂头丧气的呀，不是说了吗，只是疑似，说不定幸村就是普通炎症，在医院里待两天，开点药，就没事啦！”
他努力想要活跃气氛，满怀期望地左右看了看，所有人的模样依旧是那样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丸井颓然地垂下了肩。
柳莲二知道这样对大家的士气没有好处，他拍了拍手，轻声道：“好了，大家也不要这么凝重。丸井说得对，咱们得往好处想，说不定就只是普通炎症呢。”
所有人逐渐躁动起来。
仁王懒洋洋地托着腮，诙谐幽默、似笑非笑地说：“也对，又或者是医生拿错了检查单子，电视剧上经常这样演的。Puri~”这是他的愿景，哪怕对别人很不友好，可谁会希望灾难出现在自己的亲朋好友身上呢？
几人的安慰劝解让大家稍稍重振了士气，沉甸甸的内心放松了几分。
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很多事情都不会出现电视剧上才会有的乌龙。
当亲耳听到幸村说医生已经确诊他为格林巴利综合症，真田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沉稳，在安抚好此刻心情最为难过的幸村后才挂断电话。
真田站在球场外沉默了良久，才重新整理好思绪回到球场。
幸村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监训，他作为副部长就要代替幸村履行好职责，好好管理网球社，不能出一丝一毫差错，不能让幸村操心。要让幸村在治疗的过程中没有后顾之忧。
他要让幸村踏踏实实地在医院好好看病，等到回归，这里的网球部仍旧是那个井井有条的网球部，仍旧是幸村在离开以前的模样。
或许是心情糟糕的缘故，真田浑身弥漫着低气压，无法控制内心的恐慌和躁动。那充满压迫的气势在路过社员的时候都会让人感到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稍有不慎，就会得到真田毫不留情的批评。所有人都能察觉到真田此刻的心情非常差，他们不知道怎么了，只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去触霉头。
那暴躁压抑的脾性让久仁这些了解内情的人立刻猜到，幸村的情况可能很不好。
近来能够让真田如此失态的只有这一件事了。
所以……幸村部长是确诊了吗？
每一个猜到结果的人都心不在焉地训练，只有没心没肺的太宰治和天真的切原仍旧是原来的模样和态度。
部活结束后一众正选迅速围到真田身边，似乎是料到了大家的目的，还没等众人说话，真田率先开口解答了他们的疑问。
“是幸村，幸村已经被确诊为格林巴利综合症，据说这种病国内外的病例都很少，目前国内也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幸村的情况可能很不妙。”
四周一片沉寂。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互相安慰？还是自我安慰？
那一瞬间就连脑子都是空白的。
切原怔愣了一会儿便咋咋呼呼地开口：“不会吧？不是说可能不是这个什么综合症吗？为什么现在突然又是了？”
真田：“……”
他现在都没心情训斥切原了。
良久，久仁嘴唇嚅嗫了下，嗓音嘶哑地开口了。
“部长应该已经住院了吧？在哪个医院？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顺便告诉部长，网球部一切安好，让他不要担心。”
“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病，争取养好了身体，明年才能和我们一切见证立海大三连霸的荣光。”
第314章
立海大众人抵达医院的时候幸村的父母刚刚办理好入院手续，病房房间号也是到了通过前台才知道的。
十几个高高壮壮的少年走在医院几乎将走廊横向占满了，引起路人纷纷侧目，有结伴同行的指着少年们交头接耳地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少年们也懒得理会旁人的眼光，左顾右盼住院区两边的房间号，直到看到自己的目的地，看到紧闭的房门，真田才上前敲了敲门。
“进来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一行人才松了口气。没找错房间。
病房内幸村已经换上了医院的病号服，旁边还有他的父母在给他收拾行礼衣物，见到少年们进来后他们放下了手里的事情，简单嘱咐了两句便出去了，留给了少年们足够的空间。
“精市，你感觉怎么样？”真田将带来的果篮放在了桌上，问道。
幸村坐在病床边，低声笑道：“还没开始治疗，除了偶尔肢体僵硬一下，倒是没什么感觉。”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等到开始治疗以后，应该就没这么轻松了。”
“医生有说治疗方案吗？是保守治疗还是手术？”柳生推了推眼镜，他父母都是医生，在这方面的了解比其他人要深的多。
幸村轻轻摇了摇头：“医生说他们还需要讨论，等到有了结果会通知我的。”
柳生心中明了。格林巴利综合症这种在全球病例少见的病症，讨论时间确实比普通的病症要多浪费一些，就算商讨出治疗方案，后续的治疗恐怕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你们其实不用这么多人一起过来的，应该把时间都放在训练上才对。”幸村扫了眼来探望他的人，正选和准正选一个不落，倒是齐全。
幸村的话让久仁突然感到有些心酸：“我们都是完成部活后才过来的，部长不要担心。”明明部长自己还在医院里，却还是操心他们在社团内的训练情况……真的挺难过的。
幸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当他的目光落在缩在最后面的少年时，幸村怔了怔，笑说：“贵志也来了？”
被点到名字的夏目身体微微一僵，他看着幸村，眼神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一般立刻缩回了视线，他颤了颤嘴唇，脸上带上了勉强的笑容，说话时的声音都带些不自在。
“幸村前辈。”夏目微微躬身，脸上肌肉紧绷，看上去十分紧张。
他把自己准备的慰问品放在了桌上，硬着头皮去到了幸村身边。
“贵志，你怎么了？”夏目异样的表现让久仁敏锐的发现了不对。
部活结束前景仁就给夏目发了消息，夏目也说有时间要一起来医院，提前就跑到立海大的校门口去守着了，还专门买了一束花和一箱营养品，口中还表达了对幸村的关心。
可现在见到幸村，怎么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
这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
幸村若有所思地看着夏目的表现，试探着问：“贵志，我身上，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夏目张了张嘴，他甚至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了。明明医院的空调开得很足，夏目却早已冷汗涔涔。他喉咙微微一动，艰难地转过身，干涩开口：“前辈们，我们出去说。”
所有人都看出了夏目的怪异，只有切原还一脸茫然，想要问些什么，却被丸井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能让夏目这么紧张，怕不是什么科学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切原这小子坏了事。
除了工藤兄弟两个、中也、太宰还有真田和柳，其余人全都留在了病房，陪着幸村。
几人来到走廊尽头空旷的地方，夏目才停下带路的脚步。
“到底是怎么了？你是在病房里看到妖怪了吗？”久仁有些困惑。能让夏目变得这么奇怪，除了妖怪他想不到其他可能。可是夏目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妖怪了，一般碰上妖怪不是猫咪老师就会出手吗？
“不是妖怪。”没等夏目回答，从进入医院以后一直缄默无言的猫咪老师突然开口：“那玩意儿，上次我和太宰治那小子去他家的时候，碰到个气场相似的。好像是叫……”
猫咪老师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那个名称，还是夏目出声补充：“咒灵。”
“对，就是那个东西。”猫咪老师惬意地躺在夏目怀里，懒懒地叹了口气：“从进入医院之后，我就发现，这里面全都是那种气场的怪物。那个蓝头发小子身上也趴着一个，我也解决不了那个东西，就没有上去找麻烦。”
“不是趴着，是缠着。”夏目回想起刚才在病房内看到的一幕，忍不住咽了咽唾沫：“那个咒灵死死缠在幸村前辈身上，我们看到幸村前辈身上弥漫着好重好深的黑气。我刚才在房间里不敢直说，就怕那些东西把咱们一起攻击了。毕竟我们目前也没有有效惩治它们的手段。”
真田拧着眉头，他最关心一个问题：“那那个咒灵对幸村会不会有伤害？”
咒灵是什么东西他懒得知道，那也不是他一个普通人能够处理得了甚至接触的东西，他只在意这所谓的咒灵对幸村会不会造成伤害。
猫咪老师翻了个身，漫不经心地说：“大概会吧。”
猫咪老师这散漫而不确定的口吻让真田心中火气蹭蹭往上冒。
“太松懈了！”他呵斥：“你作为一只大妖，怎么可以有这么敷衍的态度呢？”
“……”猫咪老师呲了呲牙，特别诚恳地说：“我吃了你是不是就不敷衍了？”
真田：“……”
“……”
柳莲二嘴角一抽，他是真没想到真田性子这么野，生起气来连妖怪都不放过。
想要教训别人你也得找好对象啊！
猫咪老师就算平时看上去再好吃懒做没攻击力也不能忽视人家是个大妖！
真田，这是真勇士！
看到老实人真田吃瘪，太宰治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嘲笑。
久仁知道自己这些人都没办法，只能靠猫咪老师这位大妖来帮他们出主意：“那麻烦猫咪老师您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
“少年，你这是在为难我啊。”猫咪老师托着腮，嗤笑一声：“你碰上个西方吸血鬼去东方找道士解决，你这不是为难人吗？这业务范围都不一样。找人解决问题你得看是哪方面，再去找专业人士帮着处理才对。”
“专业人士……”久仁喃喃一声，恍然大悟：“那些咒术高专的学生，他们不就是自称专门处理咒灵的嘛。我记得贵志你手机里好像有那三个学长的联系方式吧？”
“……对。我给他们打过电话。”时间隔得太久，如果不是被人提醒，夏目真的要忘记手机里面还有他们的通话记录。
虽然没有联系方式，但是有通话记录往上翻还是能够找到的。
电话拨通的时候夏目打开了免提。
“喂，哪位？”
接电话的是个少年人，声音还喘着不均匀的气息。他们甚至能够听到无比清晰的兵器交接声。
“您好，我是夏目贵志，您现在……是在忙吗？”夏目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他实在很怕打扰到别人，给别人添麻烦。
“没事，你说就是了。”少年的声音虽然急促但是明朗，大抵是游刃有余的。
夏目这才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是这样的，我记得您之前说过你们能够处理咒灵，我的一位前辈被咒灵缠上了，不知道您能不能帮忙？”
“哦，可以呀！”
“我知道这很为难你……你说什么？”
夏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方就这么痛痛快快地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那边的兵器交接声停止了下来，隐约还能听到少年在和什么人吵闹，等到吵闹声停止了以后，少年的声音才再次清晰地传了过来。
“我记得你，你就是那个咒力很强的夏目贵志对吧？”虎杖悠仁歇了下来，气息还没有平复，他说：“你是说你的前辈被咒灵缠上了？那咒灵什么样？”
“什么样……”夏目斟酌了一番措辞，实在觉得无法描述咒灵的外貌，最后只憋出了一个简朴又实际的词：“很丑？”
“……”虎杖扶了扶额，有些无奈：“我不是说外貌，我是说那个咒灵有怎样的特性？会不会攻击人？造成了怎样的伤害？有没有智慧？”
“这个我不是特别清楚，不过看上去应该不通人性。”夏目摇摇头，他到底不懂这些，说：“我知道这样可能有些麻烦您，但是请您如果有时间务必来一趟，拜托了。”
虎杖也很痛快，干脆利落地说：“行，正好我明天上午有时间，地点在哪儿？”
夏目将医院地址告诉了对方，并和对方确定好了具体时间，这才放下心来。
真田却仍旧绷着面庞。在无法确定那个咒灵的存在对幸村没有威胁前，他始终无法真正放下心来。
“我们要不要把咒灵的事情告诉精市？”柳莲二问。
久仁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告诉部长我觉得是没什么了。但是如果按照贵志所说，那个咒灵一直缠着部长，而且我们还看不到，也解决不了，这种情况下要是告诉部长咒灵的存在，不会引起那个咒灵的注意吗？”
柳莲二：“……确实，那还是等事情解决了也一起告诉精市吧。”
幸村现在生着病，知道太多这些事情也只是忧思更甚，对他的病情没有半点儿好处。
等到明天那些咒术师来了以后，再一起告诉幸村。
第315章
周日的上午是立海大的训练时间，他们作为普通人去了医院也帮不上忙，所以只有久仁和夏目一起去医院等待虎杖悠仁。
太宰本来也想去的，但是真田看穿了他的心思，强硬了留了下来，并且中也自告奋勇地要看管太宰训练，绝对不会给他一丝一毫偷懒的机会。
久仁和夏目以及猫咪老师守在医院大门外，东张西望，试图搜寻到咒术师的身影。没过多久，穿着奇特校服两男一女出现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两人当即眼前一亮。
“这里。”两人朝着那边招手，生怕对方看不到。
虎杖几人也看到了久仁和夏目，也跟着招了招手。
“我是虎杖悠仁。”虎杖记得自己上次并没有自我介绍，见面首先说了自己的名字。
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也附和。
夏目微微颔首：“我是夏目贵志，我们之前见过的。”
久仁朝着虎杖伸出手，“我是工藤久仁。”
虎杖一掌拍在了久仁的手掌上，大笑道：“加油。”
久仁：“……”这一点都不好笑。
不过也能以此看出这位虎杖君是一个性格爽朗没什么心机的人，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还是比较舒服的。
“那个咒灵就在这个医院吗？”虎杖抬手放在额间朝着医院的方向张望，直率地说：“那里面咒灵不少啊。”
钉崎野蔷薇啧了一声，没好气道：“医院里面的咒灵一向是最多的地方之一，肯定不少啊。”
虎杖插着腰，歪了歪头：“那我们要不要把这里的咒灵都处理了啊？”
伏黑惠：“那样的话，会被人当成神经病举报的吧。”医院是不论白天晚上都灯火通明的地方，想要趁着晚上病人家属睡觉的时候处理也是不可能的。也不能将医院的病人都赶出来就为了专门处理咒灵，就算处理了一波，一旦有人再次住进去没多久还是会回归原状。
不过就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虎杖看上去很失落：“好吧……”
幸村并不了解这一应内情，当久仁和夏目带着三个陌生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不免愣住了。
“我记得这三位是……”看着眼熟的三个陌生人，幸村眯了眯眼，很快就从大脑深处搜索出了关于两人的记忆，茅塞顿开：“我记得有次在街上，看到你们对着空气挥舞！”
那一次记得是县大会和城成湘南打完比赛，中午吃完饭后就碰上了他们。
虎杖听到幸村这样说，敲了敲脑壳，恍然大悟，“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上次好像你们学校好多人都看到了。”
幸村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久仁：“久仁……”
久仁知道幸村是在困惑什么，讪笑道：“部长，昨天贵志从你身上看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我们今天就请专业人士过来了。”
“……怪不得贵志昨天看我的表情那么奇怪。”幸村又将视线转向了虎杖三人的方向，问：“不知道几位是……”
“我叫虎杖悠仁。”虎杖来到幸村面前，对着幸村头上的空气虚虚一握，随后便放下胳膊，一派轻松地说：“好了。”
“？？？”久仁突然听到虎杖的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好了？这就解决了？”
钉崎野蔷薇很嫌弃地嗤了一声：“就这么一个小咒灵，还以为多难搞呢！”
“我就说我不用跟来的，你们非得把我也拉过来。”伏黑惠揣着口袋，语气有些不悦。
“哎呀，就当出来玩嘛！”虎杖倒是很乐观，对此并没有感到失落。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幸村挑了挑眉，不装不忙地说道：“就没有一个人来给我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你身上有咒灵，不过是个弱的咒灵，应该是刚刚产生的诅咒，我已经帮你拔除了！不用太感激我！”虎杖重重地拍了拍幸村的肩膀，叉腰笑道。
“咒灵？”幸村轻轻地念出了这两个字，眼神耐人寻味地望向久仁和夏目的方向。
久仁赶紧摆手以证清白：“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是咒灵。”
夏目也摇摇头，歉疚地望着他：“抱歉，幸村前辈，我对于咒灵也完全不了解，只是我能看见而已。”
钉崎野蔷薇插着腰，语气毫不客气：“咒灵是什么你知道也没用。看刚才那只咒灵的架势，应该就是依附在你身上的，幸好拔除的及时，不然时间久了身体不好是小事，倒是后咒灵强大了，先弄死的肯定是你。”
“……”幸村摸了摸袖子：“刚刚虎杖君做了那个动作后，确实感觉身上突然一轻，好像有什么东西以前一直压在我身上似的。”
虎杖摸了摸下巴，凑到幸村的脸边左右看了看：“你既然在医院肯定是生了病了。如果你身体上的不适是咒灵导致的，那你现在一应症状应该消失了。不过要真的是咒灵的问题医院按理来说什么都检查不出来。当然，如果咒灵只是加重你病情的催化剂，诱因是你本身，没了咒灵，接下来你的治疗也会顺利许多。总之有益无害。”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幸村站起身，朝着三人鞠了一躬。
他无法切身体会到咒灵的危害，但是从对方的描述当中来看，咒灵只会使他更加不幸。
不管他的病是不是咒灵导致，之后都会顺利很多。
这一点上，他就很感谢这三人了。
“好了，真要谢的话给我们推荐一下神奈川有哪些好玩的地方。”钉崎野蔷薇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切”了一声：“我们好不容易放一天假，跑到这儿来，加班也就算了，剩下的时间总得好好玩一玩！”
对于这种无足轻重的请求，幸村自然欣然同意。
幸村作为神奈川本地人要比久仁和夏目了解神奈川的多，谈到神奈川好吃好玩的地方脱口而出，顺便还凭借自己的了解给虎杖三人扫雷。
钉崎野蔷薇拿出随身笔记本记下后，只觉心旷神怡。
告别了幸村以后，三人便按着幸村的指点准备去最近的目的地。
久仁和夏目送别了虎杖三人后便回了立海大。
这时候立海大上午的训练还没有结束，最关键的是，各位前辈还在翘首以盼地等待着他们两个的消息。
久仁将在医院发生的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大家，在久仁的阐述中，很快就有人提取出了关键信息。
“所以部长的病可能是咒灵导致的？”丸井眼前一亮，急切地问道：“那部长后来有没有做检查？”
“没有。”久仁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送走虎杖君他们以后，回去后我有劝说部长，让他再做一次检查，但是他说肢体还是会感到僵硬，应该不是咒灵的问题。”
“这样啊……”刚刚升起希望的丸井再次低落下去。
久仁：“部长还说了，他身体确实感觉到了轻松。以前身上就像是背着几十斤的东西，浑身酸麻疼痛，现在好多了。”不论病情有没有好转，幸村的身体感到舒适就是最好的。
柳莲二沮丧过后倒是很能看开，他看到了这件事上最好的结果：“大家也不用失望。虎杖君不是都说了，没了咒灵对精市后续的治疗有帮助，这就已经是最好的了，至少他身体恢复的几率大大提升了。”
景仁见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劝说：“我觉得咱们与其在这里杞人忧天，不如好好训练，在部长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不能放松懈怠，不要添麻烦。这应该就是咱们对部长最大的帮助和支持了。”
幸村部长目前最放心不下的绝对是网球部，他相信只要网球部安置妥善了，能够让幸村心里面放下很多负担。
真田握了握拳，面色冷峻严肃，沉声道：“景仁说的没错。精市的病情我们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精市没有后顾之忧的进行治疗。”
幸村在最难的时候将网球社的事务全权交给他来处理，是无奈之举，也是对他的信任，他不能让幸村失望。
“过两天真田就要去参加秋季地jr.大赛了，到时候还是要劳烦景仁你们几个一起处理网球社的事物了。”柳莲二看了眼真田，视线又扫向景仁几人，他缓了缓，语气不紧不慢却铿锵有力：“各位，这是网球社最难的时候，我们要齐心协力，共渡难关。我相信大家，一定能够做到。”
……
当天部活结束的时候，真田和柳莲二集合所有人召开全体会议，当众宣布幸村因病要暂时去医院治疗的事情，并且告知所有人，将由真田代理部长管理网球部。
幸村生病的事情令所有部员都产生了极大的慌乱，这种动摇军心的场面真田和柳莲二早就预料到了。
但是他们仍旧是开诚布公地说明了情况。
幸村生病的事情能瞒得了一时，然而总是用其他请假理由来搪塞网球社目前所面对的问题，总有一天部员们会察觉到不对劲。到那时一切积累的负面影响都会彻底反扑。不如像现在这样，明明白白的表示幸村所处的境地，这样还能激励大家团结一心，共同面对难题。
柳莲二知道真田只会训斥人，他知道亲身上阵给大家灌鸡汤。
“各位，我知道这个消息很突然，但是我们也应该体谅一下部长。”
“部长他从一年级开始就担任我们网球社的社长，其中的辛苦大家都有目共睹。现在部长面临一个很大的难题，他有一段时间不能回到社团处理一应的问题。”
“或许大家平时总会想着，部长就是一座大山，有他在我们就能无比安心，可你们不要忘了，部长他的年纪和久仁他们一样大。他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我们作为网球社的一份子，平时我们当然可以肆无忌惮地依赖部长，可当部长暂时倒下的时刻，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尝试着自己处理一些问题。我们也应该给这个社团做出一些贡献。在部长遇到困难时，我们更应该挺身而出，精诚团结，一同撑起这个网球部。”
“我知道现在肯定有人在想，我能做什么。各位，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自己的事，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和从前部长在时一样，就是对幸村部长、对这个网球社最大的回馈和帮助。”
“更何况，真田副部长还有我都在这里，你们不需要感到慌张，一切如常就好。”
“这也是我们唯一能够对部长做的！”
第316章
新学期开始后的正选选拔赛也如期而至。
在选拔赛进行期间，毛利寿三郎等一众已经退部的前辈听说幸村生病的消息，纷纷前来探寻情况。退部是为了学业，他们心中始终记挂着网球部。
在了解到幸村所患的病症后，诸位前辈陷入了一阵沉默当中，他们知道自己同样束手无策，只能尽力宽慰难过的后辈们，让他们不要有太大压力，如果有什么困难尽可以来找他们帮忙。
前辈们都是好心，真田自然不会义正言辞的拒绝。然而前辈们如今都要为了明年的升学考而努力，他知道现在前辈们为了学习忙得头脚倒悬，就算前辈们如此说，他遇到事情了也不会真的去寻求他们的帮助。
看出了真田的心思，毛利等人既欣慰又无奈。后辈太懂事，有时候也未必是件好事。他们倒宁可真田和柳找他们帮忙，这样他们也会觉得好受很多。
选拔赛持续了将近一周的时间，最后决出的正选无非还是那么几个。
二年级的各位前辈自不必多说。少了幸村和毛利，正选当中在上次名落孙山的太宰和切原此次也补位进去。
选拔赛结束后，柳莲二整理好了新的正选名单发给了幸村。对于名单上入选的一应人选，倒是在幸村的预料之中。
柳莲二在将正选名单发去之后，又针对几个后辈的问题和幸村进行商讨。
“久仁景仁挺让人省心的，两人也都在稳步进步。中也虽然看不出有多热爱网球，但是个责任心重的孩子，只要在网球部一天，他就不会懈怠。赤也的天赋虽然不比前面几个，但是他对网球的热爱绝对是几个后辈里面最深的。唯一有问题的就是太宰。”
一提到太宰治的名字，柳莲二就感到太阳穴阵阵发痛。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精市你应该对太宰治的性格有些了解吧。这个小子和久仁不一样，是真的没办法纠正。他心思重、有自己的想法，根本就是软硬不吃。是个天才，但是过于特立独行了。”柳莲二愁眉苦脸地叹气。
曾经他以为毛利寿三郎是最让人讨厌头疼的那一类人，但是这种东西就怕对比。有了太宰治的衬托，他居然感觉毛利寿三郎也没有那么让人恼火了。至少毛利前辈不会在逃训后还搅得别人不安宁。
“……太宰的话，我也没办法。只要他在网球社内搞事，我就谢天谢地了。”幸村喟叹一声，难得也有烦恼的时候，他想了想，嘱咐道：“不过还是要盯着他训练。能不能盯住是另外一回事，盯住的话能训练多少就训练多少。不能完全放弃咱们的病人。”
“……”柳莲二沉沉地叹了口气：“行吧，我知道了。”
……
天气渐冷，在持续下了几场米绵密阴冷的细雨后，最后支撑在树枝上枯黄的几片叶子也摇摇欲坠地飘落而下，在空中划过几个凄凉优美的弧度后，同它的伙伴一同葬入泥土中，只待来年春天，再绽放出新的生命。
网球社的训练日复一日，只是由于天气多变的缘故，户外活动难免减少，更多的时间是在室内网球场参加训练。但是室内网球场到底没有室外的宽阔，基本上做完了自己的训练后，就不再如往常一般加训了。
幸村的病情并没有得到有效控制，在没有足够用来学习比对研究的病例情况下，医生并不敢随意用药，他们的治疗也只是延缓他病症恶化的速度。
为了得到更好的治疗条件，十二月的时候，幸村转到了东京的金井综合病院接受治疗。
在得知幸村转院的消息后，柳莲二提议一同去探望幸村，大家纷纷赞同。
为了避免幸村身上再被缠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们却不得知，柳莲二找工藤兄弟商议希望夏目要是有时间也能一起去东京，顺便看看幸村身上是不是真的干净了。
夏目对此欣然同意，久仁在问过夏目的意见后才给了柳莲二回复。
金井综合病院的医疗设备要比幸村从前住的医院好许多，这里也有很多神经科的专家，可以为幸村的病情提供更多帮助。
少年们来到幸村的病房时，幸村正和一群穿着病号服的小孩子玩耍，场景其乐融融的。
在得知幸村有客人来时，小孩们依依不舍地道别后很乖巧地离开了。
“弦一郎，你们来啦。”幸村坐在床边，一段时间没见，他的身体被疾病折磨地瘦弱了很多，脸色是经年不变的苍白单调，曾经合体的衣服挂在身上此刻显得空荡荡的，只有那温柔的笑容一如既往。
“部长……”久仁看到这副模样的幸村简直呆住了。他来探望幸村的时候不多，更多的时候是真田或者柳代表所有人来和幸村说说话或者汇报一些网球社的工作事务。上次和幸村见面还是一个多月以前，那时候是全体正选一起来的。
他无法想象，仅仅一个多月过去，幸村怎么形销骨立成这副模样。虽然没有到皮包骨头的地步，外表也依旧俊美，甚至因为生病多了一丝苍弱无力的柔美，整个人单薄又孱弱，仿佛一根手指就能将对方击倒，让人无形中能够产生保护欲。
然而相较于保护欲，更多的却是让人知情的人感到心酸。
任谁都无法将面前的少年和曾经那身材健硕、英姿勃发的神之子相提并论。
这不该是幸村精市，不该是幸村精市应该过的生活！
他应该是在阳光下！
神之子应该是在阳光下挥洒汗水，耀眼夺目，让所有人看到都移不开眼。
幸村精市不应该在这种充斥着绝望、痛苦的医院整日浸在消毒水的味道当中。
至少他不该这么苍白无力呀……
“……久仁，久仁？”
一道道轻浅的呼唤传入久仁的耳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久仁慌乱地应了一声：“是！”
“久仁，你刚刚是在发呆吗？”幸村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久仁：“你刚刚一直盯着我，是在想什么吗？”
“没有！”久仁忙不迭地否认，他的嗓音带着些喑哑，努力压制住哽咽的喉间，佯装镇定地说道：“我只是，只是，只是在想，有时间的话，我想和部长打一场网球。”
“工藤久仁！”真田厉声呵斥一句：“你今天网球没打够吗？跑到医院来要和幸村打？”
幸村无奈，嗔骂一声：“弦一郎，你才是，不要跑到医院里大吵大闹。”
真田愣了愣，脸色瞬间涨红，低声道歉：“……啊，对不起。”他又暗暗呵斥自己一句：“真是太松懈了！”
幸村摇了摇头，看向久仁，轻声问：“久仁想要和我打网球吗？”
“嗯。”
幸村歪着头，微笑道：“可以呀，那我们现在去外面的网球场打好不好？正好今天天气晴朗，很适合户外运动呢。”他的语气完全就是哄小孩的那种，或许是因为刚刚带了许多小孩，现在情绪还没有转过来。
久仁艰难地扯了扯唇角，嗓音艰涩：“好。”
真田惊呼：“精市！”幸村现在的身体根本不适合任何激烈运动，怎么可以打网球？
幸村对着真田安抚地笑了笑：“只是简单的活动一下。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医生也说了，适量的运动对身体也有帮助的。如果完全不活动，免疫力也会降低。”
既然说到这份上了，真田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他压了压帽子，心中也明白，幸村恐怕也是想要打网球的。能够打网球，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幸福吧。
幸村拿出自己的球拍，这是他的父母在得知可以简单的运动时帮忙拿过来的，平时他也会和别人打打网球。
“那我们出去吧。”他对久仁说道。
久仁点点头，又拿起旁边衣架上的一件外套，递给幸村：“部长，穿上衣服，外面太冷了。”
虽然有暖烘烘的太阳，但是寒流侵袭，仍旧会让人受不了。
幸村接过：“谢谢。”
景仁缀在最后，看着面色紧绷的久仁，若有所思。
“景仁哥。”夏目叫了他一声，拉回了景仁的思绪。
景仁反应过来，问：“贵志，怎么了？”
走在医院走廊中，夏目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想说，虽然幸村前辈身上没有上次那种咒灵，但是偶尔会有咒灵从部长的病房飘来飘去。我在想，咒灵既然会给人带来不幸，就算偶尔碰面依旧是会不幸。不然我再打电话给虎杖君，看看有没有什么符咒之类的，可以让幸村前辈避开咒灵。这样对病情恢复应该也有好处。”
景仁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听你这么说这确实是个比较好的方法。还是要麻烦你联系一下那些咒术师了。”
“我是不麻烦，就是担心虎杖君他们会感到麻烦。”夏目轻轻抚摸着怀里的猫咪老师，心中难免杞人忧天。
一次两次拜托别人帮忙，谁都会感到心烦的。
如果是他自己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这么三番两次去请求别人，但是幸村前辈……他总得有厚着脸皮求人的时候。尽量为幸村前辈争取到最好的帮助。
景仁怔愣了下，伸手摸了摸夏目的头，笑容和蔼温柔。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揽住了夏目的肩膀朝着住院区外走去。
这是个不喜欢欠人情的孩子，但是却甘愿为了别人欠人情。
这样性格的小孩，真的很难不讨喜，很难不让人……心疼。
第317章
医院内的网球场上传来“乒乒乓乓”的击球声，少年们精妙绝伦的技术使得路过的病患家属都忍不住驻足观看，住院区的病人循着声音打开窗户往下探头，在看到两个少年在球场上打网球的时候忍不住兴致勃勃地加油喝彩。
幸村并没有和久仁打完整的一局，简简单单七球，打到第四球的时候幸村就有些受不住了。
他并没有半途放弃，久仁见他气喘吁吁的模样便主动叫停。
“部长，不打了。”
幸村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点了点头来到球场边的座椅上休息，欣赏其他病患的各类运动。
久仁跟在幸村身后，鼻头微酸，眼眶有些发红。
从前的部长是那么意气风发，别说这简简单单的七球对决，就算是一整局下来又何曾多流一滴汗。可现在，他却连一个七球对决都坚持不下去了，这让久仁怎么接受。
一路上久仁都没有说话，察觉到少年的沉默，幸村微微侧头，见到了久仁低垂着脑袋十分沮丧的模样。少年的沉寂让幸村意识到了对方为什么感到失落，他不免感到好笑，心中更多的是熨帖。
幸村坐在座椅上，想了想，很认真地说：“我呀，就想着身体快快好起来，能够重回网球场是最好的愿景。我想一辈子打网球，站在网球场上畅快淋漓。我想要达成这样的愿望，就要将身体养好，这段时间身体难免会孱弱一些，但是等养好了之后，我相信，我会变得比从前更强。”
久仁怔怔地望着座椅上眉眼柔和、目光低垂的幸村，他的眼眶不由得发热，眼前一瞬间变得模糊起来。他抬起手擦了擦这少量的泪水，努力将心中的酸涩压了回去，再次抬起头上，脸上的笑容明朗灿烂。
“我知道了部长，那这段时间就要辛苦你了。”
他知道幸村说出这番话是为了安慰他。明明生病的是幸村，需要安慰的却是他……
幸村摇了摇头：“明明是辛苦你们啊。”他笑道，目光落在了随后过来的真田身上：“弦一郎、莲一，还有大家，我不在网球社的这段时间，社团还是要麻烦各位了。真希望我能参加明年的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呢。”
真田沉声道：“幸村，你好好养病，其他的交给我好了，你不用操心。”
“对啊，就算是没有部长，明年的关东大赛、全国大赛我们依然会拿下的！”切原有心想要安慰幸村，奈何脑子里全是海带的小海带心直口快，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幸村立刻配合地露出了失落的神情：“赤也你这样说，还真是让人感到难过呢。”
切原愣愣地看着幸村，神色有些慌乱：“哎？我没有那个意思的！”
一旁的中也立刻揽住了切原的脖子，厉声呵斥：“你胡说什么，快点给部长道歉。”
“对、对不起。”切原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狗，委屈巴巴的低下了头，那满头个性的海带条都显得蔫嗒嗒的，如同主人一样没什么精神。
幸村见此噗嗤一笑，笑吟吟地望着切原：“唬你的。”
久仁望着面前和谐融洽的一幕，内心不由暗暗祈祷，明年的部长一定要能参加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啊。
至少……要参加全国大赛。
那是他的希望，是所有人的希望，是幸村从入学到现在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目标。
……
少年们从东京回到了神奈川，出了新干线后各自告别朝着各自的目的地前进。
久仁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中也，面对中也困惑的目光，他提出了自己斟酌许久的请求。
“中也，能否麻烦你回去以后代我询问与谢野小姐，能不能用异能力帮帮部长？如果是与谢野医生的话，一定能够让部长恢复的。”
中也耐心地听完了久仁的诉求，目光定定地看着他：“我想你不应该请求我询问与谢野小姐，你真正该询问的人应该是福泽社长。只有社长点头，与谢野小姐才能出手。”
在武装侦探社，真正做主的应该是福泽谕吉。如果需要与谢野小姐治疗的是一位异能力者，自然不必完全需要福泽社长的首肯，但是现在需要被治疗的是幸村精市，是一个普通人。
“可是部长和其他人不一样。”久仁急匆匆地反驳：“他知道异能力，知道黑手党，也知道武装侦探社。他知道一切，只是他不是异能力者……而已。”
“你说的这些我都了解。”中也平静地望着面前的久仁，语气平淡地回答：“在得知部长患上格林巴利综合症的时候，我曾经询问过与谢野小姐，如果由她来治疗患有相应病例的病患，是否能够治疗成功。”
“久仁，你应该也知道，与谢野小姐虽然有着一些基本的医疗常识，但是她真正依靠的治疗手段从来不是那些普通的医疗器械，更不是医生们最该了解的医疗知识，而是她本身的异能力。她之所以学到了那些医疗常识，也是因为她的异能力的缘故。她需要了解人体的基本构造，以便她能够更好更自如地运用异能力。”
“当我询问她是否能够治疗格林巴利综合症的时候，她不知道什么是格林巴利综合症。我说这是一种神经炎类的疾病，问他有没有办法的时候，她的回答是疾病不同于受伤，能治但是困难。并且她需要提前学习了解相关疾病的医疗知识，才能动手。但是仍旧不能保证一次成功，她可能在人体上进行多次试验。”
“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吧。与谢野小姐确实能够将部长治好，但是她无法确定是第几次才能成功，更无法确定治疗这个病需要几天的时间。那这段时间是要部长保持清醒还是打麻药呢？如果保持清醒，部长是否能够几次忍受那样濒死的痛苦。如果打麻药……次数多了还能有用吗？更何况，麻药也不能接连打那么多，对身体同样没好处，甚至同样可能对他未来的职业生涯产生危害。”
“所以你告诉我，工藤久仁，如果福泽社长同意的话，你确定要部长到与谢野小姐那里接受治疗吗？”
中也郑重其事的表情、严肃认真的口吻还是让久仁陷入了迷惘当中。
他并不想部长经历数次濒死的痛苦，同样也不想让部长苦苦挣扎在医院中被病痛反复折磨。
在今天以前，他从来没有打过与谢野小姐的主意，他总觉得现有的医疗技术或许能够让部长康复。可当真正看到骨瘦嶙峋的部长时，他才意识到，想要治疗这种疾病，需要漫长的过程，而这段时间里，生病的人将会无时无刻遭受到病魔的袭击。
身体会变得瘦弱，会被磨掉精神气，力量也不复以往。这种极大的反差，对于一个曾经的运动选手来说，难道不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煎熬吗？
所以，他想到了与谢野小姐。
肩膀被人按住，久仁扭过头看到目光沉静的景仁。
“这是部长的事情，选择权从来不在你的手上。或许你应该先问问，部长的意愿。”
久仁恍然。
没错，不论是要继续与病痛共沉沦，或是要接受治疗时短暂的痛苦，都应该是幸村的选择。
中也见久仁随即就要拿出手机拨通幸村的电话，不免长出了口气，有些无奈：“其实我觉得你不用这么早告诉部长这件事。”
久仁停下了按键的动作，不解地看向他：“怎么说？”
“我们今天去看部长，他虽然身体看上去瘦弱，但是精神还是挺不错的，而且作为一名神经炎的患者他尚且能够运动，这说明他的身体在医生的治疗中正在有效康复中，说不定过段时间部长就能完全恢复。与其让他去与谢野小姐那里受罪，能够安安稳稳的在医院治好疾病不应才是最好的结果吗？”
“这……”久仁眨了眨眼，这他倒是真没想过。
只看到了幸村外貌上的极大变化，没有深入探究更多的东西。
反倒是中也看到的要比他多得多。
中也：“而且，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福泽社长不一定会同意治疗幸村部长。与其去看一个渺小的希望，不如看好当下。说不定，县大赛的时候，部长还能赶上开幕式呢。”
中也的话很有道理，久仁也就暂时打消了去找与谢野小姐用便捷方法治疗的念头。
等到走远了之后，太宰治才笑眯眯地看着中也，说破了一件事情。
“其实你根本已经找过与谢野晶子，应该也找了福泽谕吉，他们是不是已经同意了治疗幸村的事情了？”
中也双手揣着裤兜，冷哼一声：“瞎说什么呢？我只不过找与谢野小姐问了问关于格林巴利的一应情况。至于其他的……你又不是我们侦探社的人，你怎么会知道？”
太宰治双手抱头，懒洋洋地望着天空，笑了，“我猜的。”
“那就别瞎猜！”中也呛了一句，目光怅然地眺望远方，莫名其妙地说道：“与谢野小姐只负责治疗病患，福泽社长也从来没有想过病患的想法，但是治疗时所产生的副作用是无法被忽视的。能不经历，暂时还是不要经历吧。”
太宰挑了挑眉，目光耐人寻味。
“好了，我回去了，咱们该分开了，真希望明天见不到你。”中也睨了他一眼，嫌弃地撇了撇嘴，加快脚步走得更远了。
第318章
幸村独自一人站在窗边，望着少年们结伴离开的方向，微微垂下了眸子，背影看上去寂寥又孤独，透着几分零落的破碎感。
医生前几天说的话不合时宜地回荡在脑海中。
“幸村君，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病情在不断恶化。虽然我们已经尽力控制你的病情，但是在缺少相关参考病例的情况下，我们始终谨慎用药，但唯一做到的只是使得你的病情恶化延缓。我和其他几位医生针对你的病情进行了讨论，现在有两个治疗方案。一种是保守治疗，也就是药物治疗。只不过我们会调整你以前的药物用量，并且尝试添加其他药物，这期间可能会产生一些副作用。因为是保守治疗，治疗时间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不能完全治愈，但如果坚持用药，可以保证正常生活。只是不能在进行过分激烈的运动了。”
“第二种就是手术治疗。如果手术成功并且术后复键顺利的话，可以彻底治愈。但是我刚才也说了，因为可参考病例稀少，医院里的医生并没有做过相关手术的经验，手术成功的概率大大降低。如果失败，只是原样还是最好的结果，严重的还会导致身体瘫痪，甚至还有死亡的风险。”
“幸村君，我的建议是，采取第一种治疗方案。虽然耗时很久，但是重在安全，而且不会妨碍你以后的正常生活。”
幸村当时是怎么说的呢？
他问：“也就是说，如果采取了第一种方案，我以后就不能打网球了对吗？”
医生很委婉地安慰他：“只是不能激烈运动，简单打网球活动肢体还是可以的。”
“那我选择做手术！”幸村听到自己斩钉截铁地说了这一句。
那时候的医生欲言又止，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面对幸村坚定的面孔，终归是没有再劝。
……
“游戏发布会？”
久仁拨通了父亲的电话，他支支吾吾半天，还没有等他提出自己的目的，正要找时间和久仁通话的工藤优家就率先说出了准备告诉儿子的事情。
“没错，是个名叫‘茧’的虚拟游戏发布会，只邀请了日本50名高中生以下的少年少女作为体验者。我看着挺有意思的，给你们兄弟三个一人弄到了一个徽章。其中有六个游戏体验场景，其中一个还是网球哦，你们现在不正是在打网球吗？”
“网球？”久仁心中一动，迫不及待地询问：“这个虚拟游戏是不需要身体活动，只要大脑控制就可以吗？”
工藤优家点点头：“没错，只要神经控制就可以。在催眠状态下，与具备声音辨别系统的游戏一边进行对话，一边在虚拟世界中游玩。”
久仁沉吟了片刻，期期艾艾地问道：“您刚才说那个徽章，是进入游戏的通行牌吗？那爸爸您能不能帮忙再弄到一个？”
工藤优家挑眉：“哦？”
久仁肯定地说：“如果里面有网球场景的话，我想让我一个暂时没办法打网球的前辈也来体验一下。”
工藤优家状似忧愁叹了口气，遗憾地说道：“没办法的。我帮你们兄弟三个一人弄到一个很不容易了。要知道，这个徽章在全国目前只有50枚，已经全部分发出去了，我没办法再重新弄到一个了。”
其实想要从那50枚当中再抽出一枚的确比较困难，但是以他家的实力，可以直接再赞助几台机器，这样就能再多出几枚徽章的。
只是，他不愿意这样麻烦。
“这样啊……”久仁有些失落，很快他就振作起来：“那我能不能再拜托爸爸帮我个忙？”
游戏什么的只是次要，真正重要的还是幸村前辈的身体。
“你说。”
久仁斟酌了一下措辞，说：“我有一个朋友，他得了很严重的神经炎疾病，您能不能找一些这方面经验丰富的优秀医生给他治疗？”
他简单查了一下，知道以国内目前的手段和医疗资源想要治愈神经炎很困难，又想着尽量不要动用与谢野小姐，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世界着手，找这方面最好的医疗专家，成功率就能大大提高。
工藤优家轻笑一声，很快便猜到了对方说的是谁，“是你刚才说的那位暂时没办法打网球的前辈吗？”
久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嗯。”
“找一个治疗神经炎的专家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你跟你的前辈说了吗？”工藤优家显然很了解自家儿子，慢条斯理地开口：“专家我什么时候都能帮你联系，先跟你的前辈提一下，免得你自己自作主张，人家压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没必要让他知道的。”久仁捻着自己的头发，轻声说：“或者等他身体治好了再说吧。”
他倒不是怕给前辈负担什么的。
只是生病的人脆弱敏感，容易多想。他担心要是直接说不知道前辈心里面会怎么想，但时候耽误了治疗才是最严重的。
工藤优家摇了摇头：“神经炎可没那么好治。我以为你会找与谢野医生呢。”
儿子在学校做什么他这个当父亲的怎么可能不关心。
除了久仁、景仁和夏目近期的处境，他也通过关注三个孩子了解到了立海大网球社最近最大的新闻——也就是网球社部长幸村精市患有格林巴利综合症住院。
不过他确实没有料到久仁在网球社会这么有归属感，也这么尊敬幸村精市。
久仁很诚实的回答：“我是想过找与谢野医生，但是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就放弃了。”
“就算找以为国外的专家给他治疗，手术治疗能够彻底痊愈，但是风险太大。失败了情况好些只是瘫痪，最坏的情况人直接就没了。我觉得你还是好好斟酌，或者去询问你的那位前辈，要选哪种方式比较好。”
工藤优家又简单嘱咐了两句，挂断电话后徒留久仁在原地思考大事。
……
幸村住院的消息从一开始就没有刻意瞒着外界，关东地区中一些关注立海大风声的学校，几乎就在幸村转院没多久就得知幸村已经转院到了东京的金井综合病院。
例如始终被立海大压了一头的冰帝。
迹部甚至还打电话给幸村慰问了病情。
“听说你生病住院了。啊嗯，看来你平时的训练强度还是太低了啊，居然免疫力低到都能病倒了。”
明明是好心，奈何从来不知委婉为何物的某大爷在说话的时候总是有种挑衅的意味。
幸村知道迹部的性格，也就没有多在意这些，对此只是一笑置之。
他甚至还能反唇相讥：“那还是真是遗憾，冰帝居然能够输给我们这种训练强度低的学校，看来冰帝也是不遑多让呢。”
好在真田没有在身边，否则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幸村在医院这个节骨眼让真田听到有人对幸村这样说话，肯定会气炸的。
迹部被噎了一下，他也不是肚量小的人，更何况幸村此刻还在医院，根本就不会为此记仇。
他轻咳一声，说：“我这次给你打电话本来是想说过段时间东京有个游戏发布会，是个VR游戏，我家是其中的投资方，所以里面还打造了一个打网球的游戏。VR游戏不用身体活动，你这段时间在医院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应该也很烦吧，要不要去发布会上散散心，还能体验一下打网球的畅快感。”
幸村笑眯眯地道谢：“那真是谢谢你了，不过我现在在医院，不适合出去乱逛。我还是安心养病，等到身体恢复了，切切实实地在现实中打网球，难道不比虚拟世界要好吗？”
能够畅快地打网球对他而言当然诱人，但是真正让他憧憬的，是在现实当中，只要拿起网球拍，就能毫无顾忌、无时无刻地打网球。
那对于他而言，才是真正畅快又幸福的事情。
迹部见此也没有多说，不过还是保留了一句：“徽章我给你留着，你要是想要参加，随时可以跟我说。我觉得偶尔在到外面散散心对你的病情也不是没有好处。”
……
久仁三人收到寄来的徽章时刚刚参加完部活回到家。
看着手中椭圆型的徽章，久仁陷入了沉思。
打网球什么他随时随地都可以进行，既然这样，干脆把他手中这个让给部长好了，让他也体验一下。
久仁找到了幸村的号码，拨通过去，手机响了几声对面才接起来。
“喂，我是幸村，请问有什么事吗？”
“部长，是我，我是久仁。”
大晚上的接到久仁的电话幸村还有些诧异，“有什么事吗？”
久仁另一只手攥着徽章紧紧握了握，声音紧绷绷地说：“部长，是这样的。过段时间东京米花市会有一场虚拟游戏的发布会，里面有一个网球的场景，部长要不要去体验一下？”
“哦？”不久前刚刚接到迹部通话的幸村此刻不免感到惊讶：“是不是一个叫做‘茧’的游戏？今天迹部刚刚跟我说了，他也想要邀请我，不过我拒绝了。”
迹部已经邀请过幸村这点，久仁委实没有料到，他想到刚刚幸村说的拒绝的话，有些紧张地问：“那部长您是不想要去参加这类型的游戏吗？”
幸村摇了摇头：“不是，只是迹部虽然没说，我也知道这类虚拟游戏的发布会，体验者名额肯定很少，不好意思占人家的名额而已。”
“这样啊……”久仁看着手中的徽章，突然有些犹豫该不该把自己的名额让给幸村。
原本已经下定决心，却因为幸村的一句话产生了动摇。
电话里面久久没有回话，聪敏的幸村当即猜到了久仁这通电话的目的。
“久仁，你该不会是想要把自己的名额让给我吧？”
久仁有些迟疑，片刻后还是决定坦诚一些，实话实说：“是，部长。这个游戏虽然比较新奇，但是对于我来说也只是一个游戏而已。部长您这么长时间都没办法酣畅淋漓地打网球，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我想让部长您去试试。”
幸村对于后辈的好心不忍心拒绝，但是他也知道这个名额一定是人家的父母给孩子弄来的，自然不好意思占用。
还没等他斟酌好拒绝的措辞，手机那头似乎有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久仁好像将手机拿远了一些，正在和那个人说话。
幸村也没有打扰，耐心等待。
景仁从卧室里出来，晃了晃刚刚挂断的手机，对坐在沙发里的久仁说道：“刚刚爸爸来消息了，他说今天收到消息，迹部家在50台机器的名额上又投资了20台机器，迹部好像自己就拿了10个名额，大概是要和同学一起去玩。所以爸爸也投资了30台，给咱们网球社的正选一人弄到了一个。他还说了，本来他是不想这么麻烦的，但是立海大既然和冰帝是竞争对手，未免到时候我们三个单枪匹马面对人家所有正选输人又输阵，就氪金给我们摇人的机会。有了这些你就可以肆无忌惮邀请好友了。别的不说，最起码人数不能比他们少。”
久仁：“……”
啊，我这一生要强的父亲。
久仁第一次深切体会到资本的好处。
他将景仁的话如数转达给幸村，无比阔气地表示：“等到周末的时候我们大家一起去，部长你也不用瞻前顾后了。”
他完全不怀疑真田是否会同意。如果是以陪伴部长的名义去的话，真田绝对无话可说。
“……”这是资本的力量啊！
幸村心中感慨，应下久仁的邀请：“好吧。”
第319章
果不其然。当听到可以让幸村打网球时，最初态度坚决不允许玩物丧志的真田立刻同意了。
周末的时候，大家一起前往东京，去了医院和幸村汇合后，在和医生报备过后，这才一同前往米花市的米花市政大楼。
“在这里，米花市政大楼，日本的游戏厂商和辛多拉公司共同开发的体验虚拟游戏……”
市政大楼外面，身着职业装的东京电视台记者进行新闻现场报道，红毯两边站满了各个电视台和各大报社的记者，用相机和摄像机对准了一位又一位走上红毯的名流富豪、权贵高官。
立海大的少年们走在这唯一一条通往市政大楼的红毯上，切身体验了一把走红毯时万众瞩目的感觉。
“天哪，我们打网球的时候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多记者。”切原惊呼一声。
闪光灯一刻不停地打在身上，少年们第一次体验到被乌泱泱的记者夹道的感觉。
哪怕这些记者根本不是针对他们，却莫名让这些在网球场上面对万千观众喝彩加油时仍旧能够云淡风轻的少年们感到莫名紧张，就连走路时都不是那么自然了。
仁王状似后怕地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幸好没有听真田的，要是咱们都穿着学校的运动服过来这种场合，说不定明天的娱乐新闻我们都能占上一个版块儿。Puri~”
真田沉着脸，对于仁王的揶揄一言不发。
他今天上午训练完成后确实有说不用换衣服，直接穿着这一身来参加游戏发布会，那时候完全是因为他没有料到一个简简单单的游戏发布会会是这么一个场面。
好在久仁有先见之明，让他们都换了衣服。
否则穿着学校的标志性运动服，再加上他们这几张脸，真说不定有些眼尖的记者会说些什么。
红毯上短短的几步路，硬生生让这些从没有接触过这类情景的少年们走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那些无休无止的闪光灯赋予了少年们极大的压力。尤其是向来稳如泰山的真田，险些同手同脚闹出笑话。
终于走完了全程，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回过身看到身后那些所谓的社会名流，每一个人举手投足间门都写满了优雅高贵，就连那些人带来的小孩子都是无比的从容淡定，还会不慌不忙地微笑着给周围的记者们打招呼。
这是一个招待社会名流的宴会场，会场内布置地极为简洁奢华。除了有招待人员，还有许多保安守在会场内外以保证会场内每一个人的人身安全。
在会场入口处现实进行身份认证，少年们又简单熟悉了一下宴会场内的环境，这才稍微放松下来一些。
“真没想到，一场游戏发布会居然有这么大的排场呢。”幸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也算是开了一次眼界。
久仁对此倒是习以为常，他很清楚一切花钱铺开的排场都是为了什么。
“毕竟邀请的都是社会顶流。能够受邀请作为体验者参加这次活动的孩子也都是非富即贵，如果弄得太寒酸，那些人的面子上也会过不去的。”
真田冷哼一声，很看不上这些东西，“哼，哗众取宠。”
“哇，是蛋糕耶！”朝着会场深处走去，丸井一眼就看到了在长桌上摆着的各式各样的蛋糕，当即双眼一亮，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真田想要训斥丸井的松懈行为，却被幸村拦住了。
“这次出来本来就是来玩的，随他去吧。”幸村又看向其他守在自己身边目光却憧憬又好奇地望着四周的社员，心中不免觉得好笑：“你们也都去玩吧，不要闯祸。”
起初大家还有些犹豫，但在幸村鼓励的眼神中，大家很快便四散开来。
真田、久仁和景仁还留在幸村身边。
真田向来讨厌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他的家里也算是小有权势，从前未必没有人邀请过他来参加类似的场合，对于这些，他心里根本提不上新鲜感。
久仁和景仁对这些早就是司空见惯，自然不会被一点儿繁华就迷了眼。
夏目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本来他还迟疑着想要跟着久仁和景仁，但是被两人给打发走了。
眼珠子一直左顾右盼的，守在他们身边也是心神不宁，不如好好去玩玩。
三人陪着幸村在会场内闲逛，不出意外的，几人碰上了比他们稍晚一步的迹部等人。
立海大的一人一早就知道冰帝的正选应该会全员参加这个发布会，所以对于一行人的出现并没有感到特别稀奇。
反倒是迹部在看到他们四人，尤其是看到幸村的时候吃了一惊。
“幸村？”迹部看到这位义正言辞拒绝他邀请的幸村精市时不免有些诧异，他挑了挑眉，其中的意思很明显——你不是不来吗？怎么又反悔了？
幸村面对迹部的质疑和埋怨有些无奈，他笑道：“我确实没想过要来，但是后辈极力邀请，我们网球部的正选都说要来，平常的集体活动我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参加也就算了，这次正选的活动，不需要我劳心劳神，我也没有推辞的理由。”
“后辈？”迹部视线落在久仁和景仁身上，轻轻勾了勾嘴角：“我说你父亲怎么突然赞助了30台机器，应该是你们开口了吧。”
久仁耸了耸肩，无奈地摊了摊手：“这还真不是我们两个主动要的。是我爸听说你家赞助了20台机器，你还要了10枚徽章，他就猜到你要带网球社的人来。他怕到时候我们兄弟三个来了以后人少被你们欺负，所以也赞助了30台。然后我就把我们网球社的人都带来了。”
对方直言不讳的口吻、真诚的眼神让迹部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是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走向。
就在这时，会场口出现了一阵骚动，似乎有人喊了一声，所有记者便蜂拥朝着会场口围堵过去，貌似都是在采访什么人，很快入口处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久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刚才也只隐约听到“谁谁来了”，具体名字他没有听清。
迹部轻轻点了点眼角，说：“是工藤优作先生。”
“谁？”听到熟悉的名字，久仁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迹部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
“工藤优作啊，就是他负责提供茧游戏舞台创意，他可是你的伯伯，你不知道？”
“……”
他还真不知道。
在这之前，他甚至没有用太多时间门了解这个游戏。
旁边的景仁突然拉了拉他的袖子，附到他耳边小声对他说：“看你左前方，柯南也来了。”
“……”久仁顺着景仁指示的方向看去，在看到那个穿着蓝色小西装带着眼镜的小男孩儿时，整张脸当即就麻了。
他只是为了让部长好好出来散个心，绝对不是想要经历糟心的凶杀案。
哦，当然，也可能是爆炸案。
所以今天，又要有人去世了吗？
明明这次是想要部长来放松游戏的，如果死人了，真的能达到放松的效果吗？
久仁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催眠自己。
只要他看不到柯南，案件的麻烦就落不到他的头上。
案子什么的，让喜欢操心的人去解决好了。
只可惜，他还是低估柯南的威慑力。除了现实中的案件，就连人工智能都开启了一波犯罪。
在工藤优作的演讲结束后不久，游戏开始的时间门到了。
每一个入选的“幸运”少年带着自己象征身份的胸章穿过检测台，按照工作人员一对一的服务和指示进入茧的机器当中，佩戴好一应设备，等待游戏开始。
在辛多拉董事长宣布游戏正式开始后，少年们被机器催眠，所有的一切都受到了电脑的控制。
大家站在茧的游戏舞台选择中央，当听到诺亚方舟口吻略带沉重的说“这可是关系到你们性命的游戏”时，久仁的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尤其是诺亚方舟后面所说的一句“当你们所有人都被淘汰出局后，你们就回不到现实世界了”，不止是久仁，包括立海大这些少年们，就连那些七八岁的小孩子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性。
“所以我们这次是来用性命参加游戏吗？Puri~”即便到了如今的境地，仁王仍旧都够用戏谑的口吻进行调侃，似乎完全不在乎诺亚方舟的威胁。
“日本的重新来过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丸井感到莫名其妙，这明显是一场针对日本上流社会小孩的斗争。
可肮脏政治家、银行行长什么的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抱歉，好像是我连累了你们。”久仁扶着额，心中满是愧疚和焦虑。
本来想着让部长出来好好散个心，谁知道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这下别说散心了，能活着回去就算是大吉大利了。这种局面，他委实是没有料到。
“你也不用太自责。”幸村摸了摸久仁头顶毛茸茸的发丝，叹息一声：“人工智能来袭击人类的事情，很难会有人料到吧。”
这种稀奇的事情，简直比真田穿裙子还要离谱。
柳莲二很赞同幸村的话：“没错，日本近年来案件发生的虽然多，但是人工智能作案，这还是我所了解的第一次。在此之前，几率根本是百分之零。根本不会有人想到的。”
久仁：“……”
不，如果我知道柯南会来的话，我一定会规避风险的。
可惜没有早知道。
第320章
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无法规避已经到来的风险，那么只能尽力解决需要面临的困境。
一共六个游戏舞台可供选择。
其中一个以中世纪欧洲为背景的游戏舞台很有工藤优作的风格。
久仁甚至不需要多加推测都能立刻判断柯南一定会选择这个游戏平台。
为了避免靠近柯南会遇到危险，久仁一直在尽力躲避柯南，借着人群的遮挡，假装没有看到柯南的存在——只要我看不到柯南，案件就追不上我。虽然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至少稍稍心安一些。
不出久仁所料，柯南还有他那些小同学以及毛利兰同时选择了老旧年代的伦敦。
对于立海大和冰帝众人最熟悉的肯定就是网球。
也就是那个由冰帝用资本打造出的第六个游戏舞台，世界的网球大赛。只要获得大赛最后的胜利，就算是通关了游戏。
简单，易懂，很有网球少年们的风格。
他们果断选择了自己擅长的网球活动，结伴进入游戏入口。
当他们穿过长长的老旧砖石走廊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充满了激情热烈声援的网球球场。
一声声呼喊喝彩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中，他们在这里的身份就是参加网球大赛的网球选手。
他们这些玩家自然是作为一支队伍来进行比赛的，将一同淘汰游戏内的npc。
不用互相淘汰，勉强算是一点安慰吧。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进行比赛？”切原挠了挠头，还有些没搞清楚现状。
“说是世界的网球大赛，不会真的要我们面对世界级的吧？”久仁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一想到所谓的光击球，他就实在高兴不起来。
要是世界级都是这种水平以上的，他真的没有把握能够闯关游戏啊。
“但你们不会觉得，真的很有意思吗？”迹部锋锐的目光望着场内，眸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泽，看上去诺亚方舟的威胁不仅没有恐吓到他，甚至还让他变得兴奋起来。
“部长，你的身体怎么样？”久仁见幸村一直蹙着眉头揉捏胳膊，不免有些担忧。
幸村迟疑了片刻，有些不确定地说：“不知道，感觉进入这里来以后，我的身体好像恢复了。”说着，他还活动了一下肢体，以证明自己所说的真实性。
柳莲二沉吟片刻，推测道：“看上去这个虚拟游戏能够操控我们大家的身体水平素质。幸村目前的身体应该已经恢复到了患病以前状态了吧。”
其他人也纷纷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都是现实世界中的身体状态，并没有像幸村一样身体素质一下子提升了一个程度。
景仁最后肯定地说：“看来，只有部长有所提升。”
丸井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诺亚方舟虽然威胁了我们，对我们还是比较公平的，至少没有趁人之危，把我们的身体素质降低。”
久仁举手，说：“补充一句，不仅没有趁人之危，还把部长的身体恢复到了正常情况下的身体水平。”
在他们所有人体质都没有变化的情况下，提高了幸村的身体素质，他们的整体水平也得到了提升。
“说不定这位诺亚方舟是一位侠客呢。”太宰治似笑非笑地说：“刚刚不是就说要改变日本的未来吗？或许他是通过网络知道部长的情况，所以才给部长开了绿色通道。”
他这话说得随意，大家也只当是在说笑，没有当真。
“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中也望着观众席上的人山人海，攒眉蹙额：“虽说是要我们获得世界比赛的冠军，但是总要有个始点吧。”
众人纷纷感到苦恼。
久仁想到这个游戏创作的缘由，看向迹部：“迹部前辈，这个游戏应该是你提供的思路吧。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您应该知道攻略吧。”
迹部不算是完全参与了游戏的舞台制作，唯独网球这个游戏副本规则是他做建立的。
“我们所有玩家作为同一个队伍，游戏内会根据我们的玩家人数匹配对手，在赛场上进行一对一的比赛。胜者晋级，败者淘汰。在每一场比赛开始之前，游戏自动为玩家匹配npc。为玩家匹配的对手，第一选择就是游戏内的npc。如果在经历第一场比赛以后之后的比赛所淘汰npc人数大于玩家人数，此时玩家人数无法和npc达成一对一，那么多出的玩家将会组成对手。玩家对抗玩家不论谁输谁赢都不会被淘汰，只是在网球比赛中决出胜负而已。同时玩家可以选择不和玩家对抗，以此保存体力。因为从始至终，玩家才是一个阵营。反之亦然。npc的人数大于玩家人数时，上述规则同样有效。玩家这个阵营需要在保留大于等于一的人数的前提下将npc全部淘汰完毕才算是获得游戏的胜利。”
久仁将规则又细细咀嚼了一遍，弄清楚规则后，心情却愈发凝重。
“听迹部前辈这么说，游戏规则确实是相对来说比较公平的。但是……”
太宰笑眯眯地补充了久仁迟疑的话：“但是操控这个游戏的是诺亚方舟，那个想要杀掉我们的人工智能。”
游戏规则相对比较公平，那是基于游戏规则不会改变的前提下才能确定的条件。
当游戏规则的操纵权掌控在人类手中的时候规则当然相对公平，甚至人类还可以根据自身意愿调整难易程度。
现在的游戏规则制定者早就不是人类了。
真正能够改变游戏规则，改变这个游戏世界的——是诺亚方舟。
如果游戏中途诺亚方舟耍赖擅自改变游戏规则或者加大游戏难度，他们无能为力。
聪明人都在瞬间体会到了太宰的话外之意。
只有切原一脸茫然。
为什么感觉大家都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好像明白了什么他不明白的。
是错觉吗？
少年们不需要迷茫自己接下来需要做的，从他们进入这个游戏开始，从他们切切实实地踩在这个赛场中时，他们的战争已经在无形中开始了。
比赛宣告即将开始，广播中播报着少年们的名字和他们需要比赛的球场号。
“请幸村精市到1号球场，请真田弦一郎到2号……”
随着广播中陆陆续续响起少年们的名字，他们分别来到了单独的网球场。
他们的对手从来不是自己选择，而是游戏系统随机分配。
据迹部所说，每一个随机分配的npc对手都是和自己实力相差不大的，这也是为了让每个参与游戏的选手真正体验到打网球时畅快感。
不会太难，也不会太简单。
这点让最初担心会是对手会是世界级选手的久仁放下心来。
工藤久仁来到9号球场，球场内的气氛早就被观众们炒热点燃。
久仁的对手是一个看上去比他高半个头的少年。留着黑色中长发，穿着一身连套的黑色运动服和一双白色球鞋。
两人的比赛开始不久，久仁渐渐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他的第二抉择用不出来了。
更准确的说，现在的他只能用最基础的网球招式来面对对手。
或许是在现实中已经习惯了不科学的网球，当网球突然变得科学起来以后，他反而觉得这一切是诺亚方舟搞的鬼。
面临同样情况的不只是久仁一人，还有其他所有玩家。
幸村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能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完整的网球比赛，如今有机会通过游戏达成一场完成的网球赛，这让他感觉很不真实，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比赛一开始幸村就察觉到眼前这个对手的棘手程度。
他的对手和他的实力不相上下。
幸村想要用出自己的成名招式灭五感，然而在尝试启动之后，球网对面的对手完全没有受到灭五感的影响。
他心中狐疑，一时不确定这是对手的实力能够抵抗灭五感，还是诺亚方舟的手段。
比赛进入中场过半时，幸村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就是诺亚方舟的手段。他的招式用不出来了。
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这个世界只能用最基础的网球来进行比赛。不仅仅是玩家，还有npc。真正要比拼的就是基础实力。
从这一点来看，诺亚方舟对待两方都是公平的，没有说偏向谁的意思。
除了一些招式不能使用，他只需要以平常心对待对手就可以。
如果这只是一个没有危险的游戏，这样的游戏规则，对那些基础不好的孩子真的很有帮助。
迹部作为本舞台游戏规则的制定者，无比肯定自己没有设下针对网球的任何限制。
诺亚方舟针对这一点特地定下的规则，也不知道意欲何为。
这对于这个比赛，或者对于诺亚方舟有什么好处吗？
久仁很快也发现了问题的重点。
这一刻，他骤然意识到，这不就是被他抛弃在大明湖畔的科学网球吗？
没想到在现实中看不到的科学，在虚拟游戏中居然体验到了。
这可真是久远的回忆啊。
久仁心中无限怅惘。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诺亚方舟之所以会制定这样一个规则，可能也是觉得现实世界中的网球太不现实了，所以在自己的世界里，想要让网球变得真实一些，更合理一些。
这是他曾经的想法，也是许多人曾经的想法。
柯南是这样，森先生是这样，或许诺亚方舟也是这样？
果然，网球在很多人眼中还是奇特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