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井闼山以东京第一代表在春高代表战出线时,意味着明年一月份的春高已经迫在眉睫。
那天排球部的日常训练结束之后,老师带来了一个消息。
“佐久早和古森入选全国青年强化合宿了。”
“十二月的时候要准时去报道。”
一个学校有两个人选,这在几乎全国的高中里都能算得上少见了吧。
“青年队?那不就能算是国家队的预备选手了吗?”
“厉害啊,不愧是他们俩。”
佐久早圣臣和古森元也的实力毋庸置疑。
被选入这个集训也算是当仁不让。
回家路上。
“虽然对方是小臣的话也可以理解,但是每次说起这个的时候还是会想‘居然被选去youth了啊’什么的。”
大御门要不由得感叹道。
她扯了扯佐久早圣臣的衣袖。
“以后小臣真的成为职业球员的话,必须要好好送我一个签名球才行哦。”
“我这次只是去合宿而已。”
他无奈地提醒道。
“我知道啦,总之快答应我啊。”
于是佐久早圣臣只能勾上她的手指摇了摇。
幼稚得跟小孩子一样。
他看着她把脸藏进跟自己同一个颜色的墨绿围巾里。
露出来的部分被寒冷的空气冻得有些发红。
但是依然能看到她眉眼弯弯带着笑意。
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不过,小臣和小元在那里应该能遇到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选手吧?”
即使拉完勾他们互相也没有放手。
佐久早圣臣连带着大御门要的手一起塞进了外套口袋里。
“嗯。”
“会有好几个变成我们到时候在春高的对手的吧?”
“嗯。”
两人一路讲着有的没的。
几乎都不用看路,佐久早圣臣习惯性地带着她拐进挂着“大御门”三个字的院子。
“你今年也是月底就回北海道吗?”
“是啊。”
大御门要推门进屋。
“跟去年一样,春高之前会回来。”
“结束之后再回北海道。”
她顿了顿。
“这么一看还是很忙啊。”
“好像都没什么假期的感觉了。”
两人走进客厅。
“北海道这个时候应该在下大雪吧?”
佐久早圣臣打开了客厅一角的暖气。
“嗯,毕竟比东京要冷得多嘛。”
大御门要径直躲进了被炉。
“不过小臣你应该会喜欢那里的。”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能那么笃定。
但是大御门要并没有解释,只是顶着他疑惑的眼神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兀自笑了一会儿。
“好啦好啦,忽然想起来妈妈寄了包裹过来。”
“吃汤咖喱吧,今天的晚餐。”
她往厨房走去。
“是札幌的原创料理哦。”
*
北海道大御门宅。
今年过年没有看到姐姐。
大御门要有些惊讶。
听父母的意思她好像依然在国外游荡。
虽然不至于音讯全无,但是跟家里联系的着实不多。
“都不知道你姐姐她在干什么。”
妈妈一边准备着年菜一边叹气。
“上一次联系还是圣诞节的时候,她说她在英国。”
“可是在这之前她还说自己正在新西兰的啊。”
“……”
一般情况下在没有成家之前必须每年回来团聚这算是大御门家有且仅有的家规了。
不过出去旅游应该不算“特殊情况”吧。
这都敢不回家。
姐姐好勇啊。
晚上陪着家人看红白歌会的时候,大御门要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
她在父母戏谑的目光中拿着手机跑回了房间。
时间逐渐走向零点。
大御门要靠在窗边,望着月色下起起伏伏一望无垠的厚厚雪层。
“新年快乐,小臣。”
他那边明显比自己这里要热闹得多。
不过他大约是在人群边缘的哪个角落里,所以声音还算清晰。
“新年快乐。”
他甚至带着一丝几乎捕捉不到的笑意。
“阿要。”
佐久早宅。
过年回家的哥哥姐姐注意到了弟弟稍显异常的模样。
“小臣在干嘛呢?”
“看样子是在打电话吧”
“有谁会跟他打电话?元也?”
“他不是刚从什么强化合宿回来嘛,说不定在那里交了新朋友呢。”
“……你不会觉得新年是适合讲鬼故事的吧哥?”
*
新年过后很快就是春高了。
虽然从北海道回东京算不上方便,但父母也没有阻拦大御门要。
他们甚至兴致勃勃地表示说他们一定会在家里看比赛直播的。
他俩从来没关注过排球,忽然要看春高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们就想先看看那个男孩子长什么样嘛。”
妈妈暴露得很快,止不住地好奇。
“小臣很容易找的。”
大御门要正准备回东京,闻言笑道。
“场上最帅的那一个就是了。”
“真的假的?比爸爸还帅吗?”
妈妈压低声音偷笑着问女儿。
“我觉得可以这么说。”
大御门要也非常有眼色地低声说道。
于是在妈妈的笑声和爸爸不服气的小抱怨中,她背上了一个轻便的背包,推门离开了家。
去学校集合的时候,大御门要还提前叮嘱大家不要把护膝之类的东西忘记。
春高每年都有。
但这是饭纲前辈他们三年级的最后一届春高了啊。
大家,尤其是三年级的前辈们一定都会全力以赴的。
在井闼山迎来今年春高的结局之前,大御门要还在心里这样想着。
可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明明赛前准备得都很充分。
队员没有生病。
没有受伤。
每天保持着身体的活跃度。
大家的状态都非常好。
一路顺利来到准半决赛。
却溃败于饭纲前辈的意外受伤。
井闼山不幸被对手犬伏东逆转。
赛后,大家在外面等待着。
大御门要独自走进了饭纲掌所在的休息室。
“医生怎么说,情况严重吗,饭纲前辈?”
“不算太严重。”
饭纲掌躺在病床上,用手臂挡着眼睛。
“比赛结果……怎么样?”
大御门要没有说话。。
饭纲掌从她的沉默中获得了答案。
良久,他说道。
“我们输……”
“前辈。”
大御门要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用双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辛苦了,饭纲前辈。”
她跟自己不同的体温从离心脏最远端的手指传递到身体里。
饭纲掌觉得自己在受伤后骤冷的心脏开始缓慢地抽动。
心底的酸涩随着这阵温暖逐渐泛了上来。
“虽然佐久早说已经准备充分了所以并不可怜什么的。”
“可是……”
“真的……好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