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说清楚,到死还在刀剑相向。」

    ◆◆◆◆◆

    春和景明,风被太阳烫得暖融,涌入和室的风都带着一股子醉人的微醺。

    陶瓷的茶碗被涌出的水雾氤氲得潮湿,碗中茶水潋滟柔软的水光。

    上涌的水汽将眼前人的面孔氤氲的朦胧柔软,宛若笼罩上了一层柔软的纱。

    对方就坐在对面,乌黑流丽的长发顺着帽檐垂落到胸前洁白的衣料,像是堆着霜雪的青松,举止风雅宛若从古老的画卷里走出来的公卿贵族。

    漩涡鸣人不懂,漩涡鸣人大为震撼。

    于是他悄咪咪地凑到桌子底下的九喇嘛耳边,“九喇嘛,那真的是奈奈的爸爸吗?”

    狐狸毛绒绒的耳朵抖了抖,抬了抬眼皮,“不是。”

    交叠在下颌的前肢动了动,狐狸调整出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那是她的老师,麻仓叶王。”

    “那为什么……?”漩涡鸣人圈圈眼懵逼。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九喇嘛哼了一声,“而且通灵王脑子里想的什么东西,我怎么会知道。”

    他只是个狐狸,弄不清人类脑子里的弯弯绕绕。

    漩涡鸣人:“……”

    虽然他是个人类,但他也弄不清人类脑子的弯弯绕绕。

    好复杂哦。

    “老师……吗?”

    漩涡鸣人想了想他人过中年的带队上忍,又想了想人过半百还喜欢偷窥女澡堂子的自来也,又看了看外貌年轻的大阴阳师。

    对方的眉眼温润,仿佛霜月浮动的池水,五官秀丽,看着比旗木卡卡西还要年轻得多,言谈举止,衣着打扮,更像他曾经见过的贵族,并不像忍者,很难想象,他是宇智波神奈的老师。

    似乎是看穿了漩涡鸣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对方那双乌黑的眼眸直接看过来,唇角上扬。

    漩涡鸣人:“……”

    被看穿了哇。

    不过这个人看起来好温柔,比卡卡西老师还要温柔。

    桌子底下的九喇嘛又哼了一声,九条红艳艳的大尾巴啪的一声甩到漩涡鸣人的大腿上,还使了点力气,甩得漩涡鸣人大腿一阵麻麻的疼。

    “人不可貌相。”玛瑙似的红眼睛盯着漩涡鸣人,狐狸的语气幽幽,“如果你把他当成你所见过的贵族,那可要让你失望了。”

    这家伙可是曾经差点毁灭全人类的通灵王。

    歹竹出不了好笋,宇智波神奈是被他教导出来的,徒弟是这个德行,师父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完全不懂。”漩涡鸣人一脸懵逼。

    “你就是漩涡鸣人君吧。”

    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找自己搭话的漩涡鸣人猛地抬起头来,“嗨依,我是漩涡鸣人。”

    “你在我们哪儿很有名。”大阴阳师意味深长地开口,乌黑的眼睛宛若夜晚浸满群星的湖水。

    “欸,是、是吗?”

    头一次有人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同自己说话,漩涡鸣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

    “当然。”麻仓叶王弯了弯眼睛。

    漩涡鸣人更不好意思了。

    “白痴。”被关在身体深处的狐狸哼出声来。

    漩涡鸣人的动作停顿。

    “那家伙……不像人类。”

    狐狸的声音和荡漾的水声一同涌入大脑,泛起幽幽的凉意。

    麻仓叶王端起桌面上的茶碗,柔软的水雾袭上眼帘,秀气的眉眼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雾纱。

    “我的确不算是人类了。”

    猝不及防响起的声音,仿佛在回应漩涡鸣人体内的九喇嘛的话似的。

    漩涡鸣人的表情凝固在了脸庞上。

    “别紧张。”麻仓叶王放下茶杯,轻轻笑出声来,“我现在的确算不上是人类,但我曾经是。”

    鸡皮疙瘩的感觉从脚底板窜上了天灵盖,漩涡鸣人的舌头打起了结,“那大哥哥是……”

    “如果解释清楚,以你的智商也很难理解。”大阴阳师的眉眼带笑,连嗓音也是浸泡过泉水一般的温润,“用你可以理解的说法,算是……幽灵吧。”

    漩涡鸣人:“……”

    救命,青天白日的,有人说自己是个幽灵。

    “肉||体是容器,灵魂就是驱动容器的存在。”麻仓叶王耐心地给他解释,“就像电和电器一样。”

    “我已经死了一千年了。”大阴阳师笑眯眯地说。

    漩涡鸣人:“……”

    救、救命。

    再次说明一下,漩涡鸣人此人……非常怕鬼。

    非常怕鬼的漩涡鸣人直接抓住了坐在他旁边的宇智波佐助的衣服,手指发白,手臂抽搐个没完,活似帕金森。

    宇智波佐助:“……”

    “那么你为什么还会在这里?”宇智波佐助声音冷冷地开口,“如果真像你所说的,你是个亡者,那么为什么现在的你看起来更像个活人。”

    少年的嗓音清冷,宛若腊月的冬雪,乌黑的眼睛仿佛不曾起伏的黑色潭水。

    “术式构型做出来的身体。”麻仓叶王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眯眯地回答,“因为我和其他幽灵有点不一样嘛,我很强。”

    “况且,活着的时候,生与死对于我来说,本就不是过于泾渭分明的东西。”

    话一落音,有人就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栗子糕。

    “一千岁的老头了,不要吓唬小孩子。”宇智波神奈虎着一张脸,端着堆满点心的盘子。

    麻仓叶王捏住半块没被塞进嘴里的栗子糕,张嘴咬掉了半块,“这不是在伟大精神里待久了,无聊嘛。”

    “除了我的十祭司,也没有其他人能陪我说话。”通灵王捏着半块没吃掉的点心,表情还带上了点忧伤,“那些家伙连讲个笑话都不会。”

    “还不是因为你有前科。”宇智波神奈端着碟子,半点都没同情这个为老不尊的神。

    “这孩子倒是和你父亲长得很像。”

    话一落音,麻仓叶王的视线和话题也跟着落到宇智波佐助身上。

    “但他身体里有和斑相同的东西。”麻仓叶王将剩下的半块点心丢进了嘴巴里,腮帮子随着咀嚼的动作一鼓一鼓的。

    “他不是阿爸,更不是伯父。”宇智波神奈说。

    “嗨依嗨依。”麻仓叶王摸摸小家伙的柔软的发顶,从善如流地开始给鸡掰猫顺毛毛,“不要生气嘛。”

    “我才没有生气。”

    宇智波神奈一巴掌拍开在她脑袋上胡来的安禄山之爪。

    ……

    于是暂时居住在花街里的人有多了一个,对方确认是宇智波神奈的老师,但却意图篡宇智波神奈亲爹的位,简直明显到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程度。

    和宇智波神奈扯上关系的都是奇怪的家伙。

    这是宇智波佐助内心的想法。

    麻仓叶王似乎在花街待上瘾了。

    白天还会抽出时间去溜达,时不时从东边的点心铺子,给宇智波神奈带回来一袋子三色团子和大福,时不时跑到西边的吴服物给宇智波神奈买新衣服,晚上就和宇智波神奈下棋,偶尔会说上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题,画一些看不懂的符咒。

    麻仓叶王长得好看,属于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会被女性偏爱的类型,性格在男性之中也是鲜少的好脾气,受到母亲麻之叶的影响,对待寻常女性也是相当的有耐心。

    过去他们居住在平安京的麻仓府邸的那几年,每年的踏歌会都得收到不少公卿贵族家的小姐赠与的和歌。

    花街里的小姐姐很喜欢他,所以听说他有女儿的时候,都伤心得不得了。

    漩涡鸣人曾经看过他倚在窗台,手里端着酒杯,俯视璀璨拥挤的街头。

    被烫过的酒水光是闻着就让人产生出温暖的醉意,青年宽松的衣袖自上而下垂落到榻榻米上,衣缝里露出鲜红的朱衣。

    缀挂在屋檐下的提灯夜晚映照得温暖透亮,青年的眼底却透着淡淡的疏离,无形地将自身和喧嚣浮华的世界分割开来。

    “我想问你一点事情。”漩涡鸣人说道。

    麻仓叶王把手里的酒杯放回漆红的矮桌上,稍微坐直了一点身子,乌黑的眼睛也跟着看过来。

    明明对方的眉眼总是带笑,但给予人的压迫感却胜过漩涡鸣人过去所见的任何人。

    “你说你是幽灵吧。”漩涡鸣人硬着头皮开口。

    “你想问我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做宇智波鼬的幽灵?”麻仓叶王托着腮,宽松的袖口顺着重力滑下,露出一截子白皙的胳膊,“前不久,他死了。”

    “没见过。”麻仓叶王说。

    “这样啊……”漩涡鸣人眼底的希翼暗淡下来。

    “不过可以试试找找看。”麻仓叶王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温柔。

    “真的吗?”

    蔚蓝色的眼睛亮了起来,融融的灯火也跟着落入眼底,仿佛漆黑野原亮起的篝火。

    “当然。”麻仓叶王弯了弯眼睛,笑起来的样子莫名让人觉得像宇智波神奈,看得漩涡鸣人有些恍惚。

    “你的灵魂很干净。”漩涡鸣人听到对方说。

    麻仓叶王耐心地回答他,“我要点东西。”

    “你需要什么?”

    “纸和笔,还有墨。”

    “你等一下。”

    漩涡鸣人转身往走廊另一端跑,由于动作太过急促,走廊里直接响起了铿锵有力的噔噔声,好一会儿才消失。

    麻仓叶王伸手,撩开铺在地板上的衣料,单手倚在漆红的桌台上,支起手臂,换了个一个比较懒散的坐姿。

    “进来吧。”大阴阳师说。

    一只待在门口不说话的少年人转身踏入了和室的门槛,他停在麻仓叶王的几步距离前,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声音清冷地开口。

    “别多管闲事。”

    “哦呀?”麻仓叶王眯了眯眼睛,“我以为,鸣人先你一步说出了愿望。”

    二十岁都没有的少年人,心思在活过千年的人面前无所遁形,轻而易举地就被人戳中了心思。

    宇智波佐助被噎了一下。

    “我们天生拥有和亡者交流的能力。”麻仓叶王轻笑着,提起桌子上的酒壶,给另外一个空着的杯子注满了酒水。

    清澈的酒水沿着细小的壶口倾泻而出,没过一会儿就蓄满了整个杯子。

    “死亡对我们来说,只是更换姿态继续存在。”麻仓叶王对着眉目清秀的少年,举起手中的杯子,“并不是永别。”

    “只要灵魂仍然存在共鸣,重新遇见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融融的灯火滚落下来,在酒水中化开,宛若融化的蜜糖。

    宇智波佐助垂眼看着小巧的杯口,酒水宛若一面镜子,倒映出他没有表情的脸庞。

    “要来一杯吗?”麻仓叶王笑着开口,“如果还没到二十岁,那就算了。”

    年少气盛的宇智波当然不肯示弱,蹲下身,默不作声地接过对方手中的杯子,低头看了一眼杯中的酒水后,一饮而尽。

    人生不过十几载,在这之前却没有真正品尝过酒的滋味。

    无论现实有多让人痛彻心扉,他都没有有过借酒消愁的想法。

    辛辣的酒水入喉的时候,喉咙一阵发痒,宇智波佐助直接被呛出了生理盐水,到最后更是连连咳嗽。

    麻仓叶王面不改色地看着他。

    “够了吧。”

    宇智波佐助抬手抹掉了眼尾溢出的泪花,白皙的面庞因为酒水的摄入,泛起了薄薄的绯红,艳丽得宛若黄昏的云霞。

    酒杯“砰”的一声被砸在桌面上。

    “你真的能让我见到……鼬吗?”少年轻声开口。

    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的哥哥。

    很多事情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说清楚,到死还在刀剑相向。

    “一般情况是可以的。”麻仓叶王说。

    门外又响起了咚咚咚的声音,地板被踩得老响,槅门哗啦一声被人从外面拽开的瞬间,和室里就响起了对方的大嗓门。

    “我回来了——”

    扬起的尾音还没有录下,在看到宇智波佐助的时候,直接飘了出去。

    漩涡鸣人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佐助?”

    宇智波佐助别开了脸。

    漩涡鸣人把准备好的笔和墨放到了麻仓叶王面前。

    “你要的笔和墨。”

    小金毛双手合十,“拜托了,叶王。”

    麻仓叶王从善如流地提起毛笔,毫毛蘸上墨水,一手挽起袖子,笔尖点上纸张。

    “把你哥哥的生日告诉我。”麻仓叶王垂下眼帘。

    名字连接灵魂的一部分,生日关系过去与未来。

    没过一会儿,书写完毕的符咒从纸张上剥离,缓缓升入半空。

    啪的一声,黑色的墨水随着破碎的符咒爆溅开来,在榻榻米上溅起了黑色的花朵。

    “失败了。”麻仓叶王笑了。

    “怎么回事?”漩涡鸣人的语气急促起来。

    “有人比我先一步召唤这个灵魂。”麻仓叶王说,“既然已经返回尘世,那么我这边当然无法联系上彼世。”

    话中意思不言而喻,宇智波最后的遗孤忍不住攥紧了膝盖上的拳头,声线微微颤抖,“……是谁?”

    “不清楚。”麻仓叶王说,“但我想你心中应该有想法。”

    秽土转生的前置条件是祭品和转生者身体的一部分,现在满足这两个条件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带走了宇智波鼬尸体的面具男,一个是大蛇丸过去的副手药师兜。

    第一种可能,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鼬战斗过的地方,残留了宇智波鼬的血迹,只要采集到了宇智波鼬的血,加上秽土转生之术,那么让死去的宇智波鼬重新返回此世,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第二种可能,就是面具男和药师兜联手了。

    宇智波佐助默不作声地起身,拽开和室的槅门,走了出去,而后砰的一声甩上大门。

    漩涡鸣人忙不迭地追了出去。

    “年轻人火气旺盛。”实际年龄超过一千岁的老头子笑得狡黠如狐狸。

    “姜还是老的辣。”

    弥漫在空气里的酒气被夜风吹散,曳动的铃音在风中溢散开来。

    “你来啦。”麻仓叶王变戏法似的从桌子底下掏出一盘红豆糕放在桌面上。

    宇智波神奈抱着狐狸,慢吞吞地从窗外扒拉上来,慢吞吞地溜达到麻仓叶王面前,大喇喇地坐下后,就把自己的猫爪子伸进了那盘红豆糕里。

    麻仓叶王笑眯眯地看着小姑娘把自己的腮帮子塞得满满,咀嚼起来的时候一鼓一鼓,活似进食的仓鼠。

    “我只是告诉了他一点点真相。”麻仓叶王托着腮笑眯眯地开口,“该怎么做,自然是他自己选择。”

    宇智波神奈吞下嘴里的红豆糕,舔到了嘴唇边的渣滓,表情非常认真地告诉麻仓叶王,“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先把你打一顿。”

    麻仓叶王微笑微笑再微笑,脸上写满了好奇。

    宇智波神奈想了想,而后开口,“羂索对我做过差不多的事情?”

    麻仓叶王顿了顿,而后伸出手,摸摸她的脑袋,“对不起,一千年前没有保护好你。”

    “你把刀送我了。”宇智波神奈歪了歪脑袋,苍蓝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斗牙告诉我,你送我的刀是为了保护我。”

    “可是我把刀弄丢了一千年。”

    麻仓叶王动了动嘴唇,“你现在找回来了,我也找到了你。”

    宇智波神奈眨了眨眼睛,然后她独自一人干掉了一整碟子的红豆糕,一块都没有给麻仓叶王留。

    炫完了一整碟子的红豆糕之后,嘴巴有点干的宇智波神奈抓起桌子上的酒壶,对着嘴,仰头就灌,姿势之豪迈看得麻仓叶王叹为观止。

    然而酒壶没过一会儿就哐当一声摔在了榻榻米上,残留的酒水晕开深色的水渍。

    “这是几?”麻仓叶王伸出两根手指,在宇智波神奈面前比了个剪刀手。

    宇智波神奈一巴掌就打掉了对方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咸猪手,像只吃饱了的猫猫一样,就要往桌子底下钻,可是她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可以容纳自己的桌子。

    于是她干脆躺在了地上。

    麻仓叶王好心地把漆红的桌台挪得远了一点,把狐狸抱到了自己膝盖上。

    喝醉了的宇智波神奈在和室的榻榻米上滚来滚去,从这头滚到那头,又从那头滚了回来,最后掀开麻仓叶王的袖子钻了进去,倒头就睡。

    麻仓叶王莫名想到了一千年前,下雪的冬天,门外是呼啸的冷风,他养的猫和猫都喜欢钻进他的袖子里睡觉。

    ……

    隔天宇智波神奈的酒醒得差不多了,游屋的侍女给她端来了用蜂蜜煮的醒酒汤,麻仓叶王捏着鼻子给神志不清的鸡掰猫灌了下去。

    宇智波神奈端着空空的碗,睡乱的头发翘得到处都是。

    “少喝点酒。”麻仓叶王笑眯眯地说。

    “你要把酒放远点。”宇智波神奈抱着喝空了的碗,揉了揉肉迷迷瞪瞪的眼睛。

    “他俩打完了吗?”宇智波神奈终于想起了出走的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

    得知亲哥被人盗用尸体的宇智波佐助情绪激动,漩涡鸣人唯恐这人想不开,做出什么过激行为,直接追了出去。

    两个人却在大半夜莫名其妙打了起来。

    两个人的查克拉波动太过剧烈,按照以往的情况,铁定会被宇智波神奈察觉,但昨晚麻仓叶王拉起了结界,她愣是没听见一点。

    “打完了,等一下去山里捡回来。”麻仓叶王告诉她。

    宇智波神奈把碗丢到了一边去,伸出手抱起了趴在垫子上打盹的九喇嘛,脸埋进了对方蓬松柔软的毛毛里蹭了蹭。

    “等一下就去。”

    九喇嘛:“……”

    宇智波神奈的脸在九喇嘛的毛毛里蹭了老半天都没有要去捡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的意思,直到两个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地回来,她才慢吞吞地把脸从九喇嘛的毛毛里抬起头来。

    “……你们打完啦,欢迎回来?”宇智波神奈抬手擦了擦脸,“和好了吗?”

    漩涡鸣人:“……”

    宇智波佐助:“……”

    两个人同时别过了脑袋,一副不想理会对方的架势。

    “看来是和好了。”宇智波神奈说。

    漩涡鸣人:“……”

    宇智波佐助:“……”

    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们和好了的?!

    “死心吧,我一定会毁灭木叶的。”宇智波最后的遗孤语气冰冷地开口。

    “哦,那你加油。”宇智波神奈转头把脸埋进了九喇嘛的毛毛里。

    九喇嘛:“……”

    “我也不会放弃你的,佐助!”漩涡鸣人超大声。

    “那你也加油。”宇智波神奈把脸从九喇嘛的毛毛上抬了起来,而后又埋了回去。

    漩涡鸣人:“……”

    宇智波佐助:“……”

    两个打了半宿架的家伙处理完伤口之后,倒头就睡,看得给他俩包扎伤口的香磷很想抬起脚,给他俩一人一脚。

    洗漱完毕的宇智波神奈出门就听说游屋里来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客人,隔了老远就听到游屋的侍女在讨论这位客人。

    宇智波神奈从容不迫地溜达下楼,在酒水和香粉的气味,还有女人的调笑声里,听到了男人哈哈大笑的声音。

    宇智波神奈抱着九喇嘛,在连接两层楼的阶梯上蹲了下来。

    小姑娘想了想,而后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拍了个找,寻思着回去让纲手看看这个死性不改的色||鬼仙人。

    麻仓叶王恰好走下楼,把蹲在楼梯上的小姑娘抱了起来,轻松自然得像是抱起一只小巧玲珑的猫咪。

    “哎呀,麻仓先生。”

    人群里突然有人注意到了麻仓叶王,视线陆陆续续地从各路客人转移到麻仓叶王身上。

    麻仓叶王笑了笑,“打扰了,不必理会我。”

    他们本就是暂时落脚在游屋的客人,既不理会游屋的女人,也不沉溺于酒水,懂事的老板娘为了不惹上祸事,在收取了巨额报酬后,对客人的来路闭口不谈。

    被围拢在人群里的人一眼就看到被麻仓叶王抱起来的宇智波神奈。

    宇智波神奈举起了手机,屏幕上清晰映出了拍摄的照片,“自来也。”

    自来也:“……”

    自来也灰头土脸地跟着这两个千年老妖怪上了楼。

    “奈奈酱啊,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找漂亮小姐姐喝酒啊。”宇智波神奈回答得理所因当。

    自来也:“……刚才的照片……”

    “我打算和纲手一起看啊。”宇智波神奈说。

    自来也……自来也掏出了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