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在私人岛屿举办的,夏日海风清劲凉爽,场面恢弘盛大,挥金如土自不必说,所邀宾客非富即贵。
台上两人在无数双眼睛的见证下,交换婚戒。
婚戒款式简约,只简单镶嵌一圈钻石,内圈刻了字——“derive111222”。
前者译为“起源,获得”,是他那台车的车牌,也是两人英文名“Sander”和“Evie”的结合。
至于后面那串数字,是周雨晚执意要加上去的,是两人的出生日期,也是她的车牌。
故事起源于两人的诞生之际,最终得到两人在一起的圆满happyending。
她认为“derive”和“111222”结合来看,很有“有始有终”的完满感。
商渡说,这很像注册用户时,为防撞名而特地添加的后缀。
他很有想法,说的很好,周雨晚让他闭嘴。
在新学期开始前,把蜜月旅行和毕业旅行一并办了。
高中毕业那会儿因为各种事情耽搁着,没出国,那就趁这次出去玩个够。
除了赵丞、殷璇那一对,柯思萌、柯承宣、孙靖、顾紫琼都一起。
周雨晚问戚娅欣来不来,她婉拒。女思协会寒暑假有自发组织的义工活动,她和韩知已都参与其中。前段时间,周雨晚还在INS看到她俩PO出几张活动照片。
这次旅行主要是在欧洲那一带,去冲浪,去潜水,去射击场。
枪支后坐力太大,周雨晚一个不慎,打脱靶。
商渡尽职尽责地当她摄影师,帮她拍照录像,顺便提醒她几个需要注意的点。
然而,真正能引起她注意的,不过是她美甲不小心断了一截,连带着一颗钻也掉了。
她“啧啧”两声表达惋惜。
商渡哑口无言。
她振振有词:“我是出来玩的。枪法再准,国内无用武之地,国外没有持枪证,要真遇到危险,比起正面硬刚,我不如抱头鼠窜,举手投降。但美甲毁了,那是真毁了,还掉了一颗钻,影响美观。”
也算逻辑自洽吧,商渡是服的。
玩了个把月再回来,一个读硕,一个读博。
那两年于周雨晚而言,过得挺不容易。
每个夜深人静、寂寞彷徨的夜晚,她都不禁思考,自己口口声声说要当一条躺平的咸鱼,怎么一不小心就卷起来了。
她睡不着了。
商渡那边是午间,陪她聊几句,就要继续去忙碌了。
通话没挂断,她听着他们在那边开会讨论,全程英文,夹杂着听不明的专业术语,音量不大,有点那意思,很助眠,她个学渣百无聊赖地听没多久,睡着了。
研二那年,毕业在即,压力大,周雨晚日常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
问他在那边压力大不大,得到他“还好”的回复,她皱眉,眼神恻隐,装着哭腔惨兮兮地说:
“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外面很辛苦,我们是结发夫妻嘛,你不用这样报喜不报忧的。”
“结发夫妻……”他忍不住笑,“晚晚,你是在心疼我吗?”
“……”周雨晚默然,想想他还有几年才毕业,而她要是交不出成果就面临延毕的风险,感觉还是她更可怜些,“那你心疼我吗?”
“心疼,”商渡说,见视频里的她眼底划过一抹狡黠的亮光,他补充,“可惜术业有专攻,在你的领域,我能出的力微乎其微。不管怎样,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顺利毕业的,加油,宝贝。”
“……”
“你在前面冲锋陷阵,我这个后勤能做的,就是在你身后坚强,给你支撑。”
“……”
“记不记得,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如果你能顺利毕业的话,那我们也能早点结束这么长时间的异地了。”他说,“我真的很期待的。”
周雨晚记得的,她给过他她会到美国陪他的承诺。
但是论文真的很难写啊啊啊!!!
在电脑前从早坐到晚,文献翻了又翻,两眼空空不说,她大脑也一片空空。
和她精神状态一样优美的,还有同在琢磨怎么硕士毕业的柯思萌。
不过她的焦虑程度比周雨晚要轻一些。
因为研二寒假过后,她顺利考编上岸,在人人挤破头的鹏市,谋得一份小学教师的工作。
这是很多人眼中假多钱多、社会地位高的铁饭碗。
为此,柯思萌还特地请周雨晚吃过一顿饭。
聊到今后的职业规划,周雨晚表现出十二万分的摆烂态度,“我啊?当全职辣妹咯。”
“这很好啊。”柯思萌说,“你粉丝多,平台也多,我记得从高中开始,就有不少人找你谈广告合作了。而且,现在自媒体那么发达,变现厉害的人,都赚得盆满钵满的。”
“嗯。”只是这些再怎么赚,和真正的资本比起来,也是不值一提的。
在这一方面,周雨晚很有自知之明。
她没那么大的野心,也没那多大的能力,去超越上一代人的成就。
所以,她干脆放弃烦恼,心安理得地躺平享受好了。
“不过……我还是有想过,要不要创业,开一家广告公司的。”
“当大老板吗?”柯思萌两眼放光。
“只是有这个想法。”
关于以后,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而且她没有创业经验,今后肯定得找机会深.入了解这一行业。
“反正,干不下去,大不了关门大吉咯。”
只是开一家小小的广告公司,试试创业的水而已,应该不至于把她那么厚的家底败光,宣布破产吧?
不管怎样,最后周雨晚还是踩着ddl,把任务完成了。
毕业那天,商渡特地回国一趟,给她送花送礼物,同她合影留念。
“你还有多久才毕业?”
周雨晚明知故问,怀里
一捧清新灵动的韩式花束。
包装纸里夹着一张小卡片,上面笔走龙蛇,是商渡写下的一行“毕业快乐()”。
肉眼可见,她现在顺利毕业,红光满面,确实快乐。
压力给到他那边,商渡舌尖划过脸颊,顶着她一双水灵灵的、睁得大大的、等着看好戏的明亮眼睛,语焉不详道:
准予毕业的时候,就毕业了。⒖()⒖[()”
“切~”周雨晚得意得不行,尾巴翘得挺高,“那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毕业咯,好可怜哦~可惜不是人家擅长的领域,帮不上忙,人家只会心疼哥——”
她的夹子音表演,因他掐脸的动作而被迫终止。
周雨晚噘着金鱼嘴,瞪着他,忍不住抬手拍他的手。
没拍开。
忽然听到一声带笑的“茄子”。
周雨晚下意识循声看去。
只听“咔嚓”一下,她婆婆余曼就这么给她留下一张丑照,还特地给她发过去。
“不要嘛,好丑的~”周雨晚抱着她胳膊撒娇,要她删掉。
“好啦好啦,”余曼点戳着手机屏幕,“我给你删了。”
商渡却在另一边煽风点火,“没关系,我这边已经上传云端了。”
“……”
余曼呢,周雨晚是不能动的,但她老公她还是能治的。
伸手就要去抢他手机,他眼疾手快地躲,手举高,胳膊抻得很长,仗着身高优势,怎么都不让周雨晚碰到。
周雨晚冷冷地盯他两秒。
“等我博士毕业,我就把它删了。”商渡撂话。
“行吧,”今儿是她大好日子,周雨晚大人有大量,不同他计较,反正只是张丑照而已,又不是床.照,“那你要早点毕业哦。”
陪他去美国上学那天,盛夏,湛蓝天空万里无云。
周雨晚舍不得,放不下,把麻圆也给带了过去。
商渡在那边有公寓,百来个平方,两房两厅,一厨两卫。
地段很好,交通便利,超市离得挺近。
治安也好,处处安有摄像头,24小时有保安巡逻。
主卧是他们在住着的,另外一个房间,商渡用来当书房。
猫咪初来乍到,不太适应,前两天食欲不佳,精神萎靡。
从鹏市、港城的亚热带季风气候,跳到波士顿的温带大陆性气候,空气湿度降低,四季气温大起大伏,周雨晚也感觉有点不太适应了。
起初抱着出来旅游的心态,觉得还能努力习惯一下。
然而一个月过去。
麻圆已经恢复元气,活蹦乱跳了。
周雨晚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远在异国他乡的日子,反而越来越有“思乡心切”的煎熬感。
“原来,你在国外都过着这种日子。”
她有感而发,摸着麻圆毛茸茸的小脑袋,嗅到点煎牛排的香味,偏头往厨房的方向看。
这段
()时间,一向娇生惯养的商大少爷,莫名其妙地触发了新技能——煎牛排。
现在估计在进行最后一步:把黄油浇到牛排上增添风味,顺便把配菜也给煎了。
还记得他第一次煎牛排的时候,没留意,一不小心就感动了烟雾报警器,“哔哔哔——()”嚎叫不止。
周雨晚那时刚洗完澡出来,猛不丁听到这声响,一惊,拔腿往外跑,边问着发生什么事了。
随即,就见他一米九的身高,踩在凳子上,摸着三米高的天花板,直接把刚刚噤声的烟雾报警器,用保鲜膜封印起来了。
就因为多了这一步,牛排煎过头,全熟,能嚼出点奶香味,但是梆硬,不好嚼。
大少爷痛定思痛,愈战愈勇。
出于安全考虑,忍着没把烟雾报警器拆了,每次煎牛排,又是开窗通风,又是烧一锅水用水蒸气稀释油烟颗粒。
为了煎好一块牛排,大少爷真的好努力,周雨晚看着真的好感动。
作为一个只会吃不会做的人,她所能做的,就是等吃等喝,然后夸夸他,再把碗盘刀叉收进洗碗机里清洗。
今晚的牛排做好了,熄火,商渡装盘。
周雨晚以为他没听到她的自言自语,没想到他把牛排端上桌的时候,会开口问她:你刚刚是不是有说话?()”
“昂。”周雨晚挪开压她腿上的麻圆,趿拉着拖鞋,去洗手,帮忙从消毒柜里拿餐具,“就是想说,你在国外,原来都过着这种日子。”
“嗯?”
“就是,跟出去玩不一样呀。”周雨晚说。
商渡帮她把椅子拉开,她坐下。
“每次出去玩,什么时候回家,心里好歹有点数,而且有人一起玩,每天还会有不同的行程项目。但是在这里,好像不那么确定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天天重复着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
她突然说不出话了。
因为,恍然想起,每次长途旅行,好像都有他陪着,帮她排忧解闷。
升高二的那个暑假,她在非洲待没多久,嫌高温干燥,紫外线灼人,拍完照就想撤了。
而他不一样,在没有她的情况下,他仍可以长途跋涉,穿越撒哈拉沙漠。
“所以,我是来求学的,不是来旅游的。”他说着,切好牛排,送回到她面前,“你是不是想家了?”
周雨晚若有所思,垂眼睨着那一块七分熟的牛排,又见他给她倒一杯醒好的红酒。
烟火气都被他带到她面前了。
良久,她摇头,“我们就是一家人,有家人的地方,才像一个家吧?你在这儿,麻圆在这儿,我也在这儿,那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吧?”
“嗯,”他点头,认同她的说法,“家人在哪儿,哪儿就是家。”
行了。
她想,今后她应该能很好地适应在这边的日子了。
波士顿有冬天。
那种,气温在零度以下,会
()下雪,会结冰的冬天。
靠近落地窗的地方,放置了一个小火炉。
天冷的时候,周雨晚很喜欢坐在落地窗边的小椅子上,开着小火炉,一边烤火,一边煮红酒。
麻圆揣着小爪爪,窝在她脚边地毯上。
锅里红酒“咕嘟咕嘟”冒着泡,肉桂丁香和水果的气味慢慢溶解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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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她在P着自己的雪景照。
商渡则盘腿席地而坐,用膝上一台笔电跑着代码。
图P得差不多了,周雨晚歪头拉伸一下肩颈,把煮好的红酒拎出来,分别倒入两人的杯子。
小茶几上,摆着精致的小点心。
这是他们的下午茶。
晚上会有别的活动。
从十一月的万圣节趴体,到十二月底的圣诞趴体,或者其他各种各样的舞会趴体,怕她无聊,商渡经常带她出去玩,去发泄,去放松。
偶尔,周雨晚也有脑子不清醒的时候,穿戴帽子手套围巾和羽绒服,把自己裹得厚厚的,坐在建筑物外的花坛边缘上,望着漫天飘洒的小雪花,说:
“每次看着你认真学习,刻苦钻研,早出晚归,悬梁刺股,忽然在想,我是不是太闲了,应该出去找点事做啊?”
“……”
商渡那会儿心情挺复杂,想说点什么哄她吧,感觉她像在炫耀,不哄吧,但又觉得她是真的处在迷茫期。
“那,你想做什么?我记得,以前你跟我说过,你想开一家广告公司。怎样,现在有头绪吗?”
“好问题,”周雨晚吸了吸鼻子,“我脑子太累,要不等明早睡醒,我脑子比较好使的时候,再来想吧。”
她的emo时刻就这么中断。
至于明早醒来,她还能记着这事吗?
她不能。
依旧开开心心地享受不愁吃穿、荣华富贵、咸鱼摆烂躺平的美好生活。
那个冬天,她吃好喝好精神好,身体倍儿棒。
商渡大概是太久没生过病,刚好期末事儿多压力大,竟然感冒了。
周雨晚一如既往地喜欢抱着他入睡,他体温越高,她抱着越舒服。
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体温似乎高得有点不正常了,她倏然转醒,听到他粗沉紊乱的呼吸声。
窗帘关得严实,透不进光,她摸黑开了床头灯。
再看他,额发被薄汗濡湿,拧着眉,面颊晕着不正常的绯色。
伸手探他额头温度。
要命。
连鞋都来不及穿,周雨晚跳下床,开卧室门,要跑客厅找药箱。
商渡始终不喜欢让猫上.床,麻圆一直被他拒之门外,忽然得了空,埋头就要往里冲。
周雨晚在客厅找着药箱,叫了它几声,它没应。
她赶紧抱着药箱回房间。
麻圆腿短,不好跳到床上,立着身子,两爪在扒拉垂下的被角,试图攀上去。
“爸爸生
病了,你就先别捣乱了,好不好?()”
周雨晚把它抱出去,把门一关,折回来,从药箱找出体温计,要帮他量体温。
这么一番动静,已经把他闹醒了。
看看她手里的体温计,再看看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烧得厉害,嗓子也哑,但挺冷静:
发烧而已,你帮我call个医生过来??()_[(()”
“但你烧得好厉害,”周雨晚把体温计给他夹腋下,“从小到大,我都挺少见你生病的……要是再晚点,把你这么聪明的一颗脑子烧坏了,我们都还这么年轻呢,岂不是很难过?”
“难过什么?”他指着床头柜上他的手机,示意她。
“难过你博士毕不了业,我的丑照删不掉。而且,我们还结婚了,以后我照顾你,回想起过去你辅导我功课的样子,不行……”
周雨晚赶紧拿了他手机,输入密码开锁屏,听他的话,找到医生的号码,拨过去。
挂电话后,周雨晚见他掀开被子散热,起身去洗一条毛巾过来帮他擦汗,“你要不要先吃点药?”
“等下吧,”他说,“医生应该挺快到了。”
“哦。那你要不要换身衣服?”周雨晚问他,“都捂出汗了。”
室内开着暖气不说,刚才盖着被子,还被她抱得紧紧的。
商渡:“你帮我拿衣服过来换?”
“嗯。”她又一次起身,去衣帽间找出一套干爽的睡衣,拿过来。
商渡那时在解睡衣纽扣,她一眼看过去,满目块垒分明的腹肌。
这画面其实挺有意思,挺催.情。
半躺在床上浑身乏力的病弱美男,沁着不正常绯色的冷白肌肤,被薄汗打湿的头发,粗缓的呼吸,还有一具成熟的、荷尔.蒙爆棚的身体。
许是她傻愣愣地杵在那儿,视线在他身体停留得太久。
商渡眼睫一抬,深棕眼眸落定在她身上,开口,声嗓是刚苏醒叠加感冒特有的沙哑磁性,带点鼻音,给她耳朵带来低音炮般的听觉享受:
“怎么一直盯着我?”
“没什么。”周雨晚回神,快步走过去,在他床边坐下,扯着他衣襟,要帮他把睡衣褪下来。
距离在拉近,她指尖触碰到他发烫的肌肤,呼吸凝滞一瞬,按捺着乱七八糟的情绪,分别脱掉他两只袖子,把湿睡衣放一边。
“你脸怎么这么红?”商渡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地响着。
“有吗?”周雨晚展开干净的睡衣,抓着他左手,要帮他把袖子套进去。
眉眼低垂着,肆无忌惮地打量他腹肌。
手也不是那么规矩,摸着他修长苍劲的指骨,感受他灼烫的体温。
意识在危险地带试探着,商渡突然低头碰了一下她额头,把她顶醒了,“还以为你也发烧了。”
周雨晚眨了下眼,没忍住,就着这姿势,斜额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你传染的。”
他眉头轻蹙
()了下,“要是真传染给你了呢?”()
我都没伸舌头。她说。
?本作者故得提醒您最全的《雨痕》尽在[],域名[(()
帮他把睡衣披上了,手指摸着衣领往下,不动声色地抚过他的肩颈锁骨,捏起衣襟两侧的纽扣,要帮他扣上。
商渡就这么看着她,双目洞若观火,问得直白:“想.要了?”
“……”周雨晚被他的话一噎,“你这身体状态又给不了。”
他没应声,唇.瓣轻抿着。
她这才记起,两人醒来还没喝过水。
赶紧出去接了一杯温水过来,小心翼翼地给他喂到嘴边。
医生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到了,听到门铃声,周雨晚过去开门。
之后,就等着医生给他诊断,开药,给他左手背消毒打吊瓶。
体温直逼40℃,是真烧得厉害。
医生没可能一直在这边守着,周雨晚让他先到客厅休息。
她回到床边守着商渡,给他擦汗,喂他喝水。
他吃过药后,嗜睡。
药水一滴一滴地漏,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周雨晚在盯着,不时探探他的额头,试下他退烧了没。
门没关实,麻圆又溜进主卧了。
她一把抓住这个不听话的逆女,把它摁在怀里rua。
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大概是小学低年级那会儿?
商渡也是发高烧,请了一天病假。
她一放学就到他家探望他。
学渣一个,那天出奇认真细致地做全了每一科的笔记,把字写得工工整整的,捎上当天老师布置的作业,给商渡带过去。
商瑾周那时刚好在家里,说他在房间里休息。
周雨晚乖巧点头,再三表示自己不会吵到他,一溜烟跑楼上去了,轻手轻脚地拧开门进去。
屋内昏昏暗暗,只一盏小夜灯在亮,商渡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她轻轻掩上门,踮脚走过去,在他床边坐下。
没陪多久,他就醒了,问她怎么来了。
她献宝似的,把笔记本和作业给他双手奉上。
然后听到他说,其实不带作业也可以。
周雨晚:“……”
看样子,学霸也不见得多待见作业这玩意儿。
“但是,你不做作业,我没得抄诶。”她嘀嘀咕咕,自知没理且丢脸,音量小小的。
“……”商渡一个没忍住,捂着嘴,咳嗽出声。
咳得挺厉害。
周雨晚离他近,被吓到,上手想拍他后背,帮他顺顺气。
他提一口气,缓了下,问她:“离这么近,不怕被我传染?”
“对哦。”周雨晚恍然记起这一茬,从兜里摸出商瑾周给她准备的两只口罩,火速给商渡戴上,再火速给自己戴上,随即踩着一双小皮鞋,噼里啪啦跑到门口,扒着门框,探头看他,“这个距离可以吗?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商渡大脑的运转速度,没跟上她的脑回路
(),愣在那儿,满眼写着“刚刚窜过去一只什么鬼东西”。
仔细想想,那时候病着的商渡也挺可爱。
都那样了,晚上还拉着她一起做功课。
为防止传染,两人都戴着口罩。
她有不懂的地方就问他,他哑着嗓子教她,就算落了一天的课,还生着病,脑子依旧清楚好用。
“如果你烧到脑子,我怕是世界上最难过的人了。”
周雨晚喃喃自语,忍不住又一次探他额头,温度好像降了点。
快到饭点,麻圆从她怀里跳下来,自觉地出去吃猫粮。
看他点滴快完了,周雨晚让医生帮他拔针,又一次量了体温,见他有好转,医生给她交代注意事项,便要离开了。
周雨晚给房门落锁。
早午饭都没解决,她不会下厨,这会儿也不好放任商渡一个人在家,家里还剩点意大利面,她随便煮点吃了,另一盘端进主卧。
为防止麻圆又一次进主卧,她把卧室门关好。
商渡断断续续地睡,这会儿正好醒了。
周雨晚把意大利面搁在床头柜上,“我不会煮的……还是说,你更想吃蔬菜沙拉?”
“随便吧。”他没什么食欲。
周雨晚去洗一条毛巾给他擦手,“要我喂你么?”
“宝贝。”每当他用这个词称呼她时,往往带点无可奈何的意味。
“嗯?”
“你老公只是发烧而已,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哦。”
那她就坐在一边,看他慢条斯理地吃着。
“想不到这辈子竟然能吃到你亲手煮的东西。”
“感动吧?”
“感动到我差点哭了。”
“……”好浮夸,周雨晚撇嘴,“没难吃到让你哭,已经很好了。”
等他吃完,擦嘴,擦手,喝水,查看email和ssage,大半个钟过去,周雨晚左手拿药,右手拿小闹钟,在想是不是又要给他喂一次药了。
想得入神,没发现他在不知不觉间停下手里的事,背靠床头,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
许久,开腔打破寂静:“老婆。”
周雨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叫她,她放下小闹钟,把药递给他,“你要不吃个药再睡?”
他没吭声,眸光打她掌心的感冒药掠过,再抬眼,落回她脸上,伸手抓握她手腕时,她眼底闪烁着不解不确定。
而后,他抓着她,慢慢把她拉过来。
周雨晚在床边坐下,“怎么了?”
商渡没有回答她,只是倾身向她凑,一个吻突如其来地印在她颈间,周雨晚错愕僵硬,手猛一下紧握,死死拽着那一小袋分装的药。
“要不要?”这是他今天第二次问她。
“咕咚”是她吞咽唾沫的声音,而“扑通扑通”是心脏在为他悸动,周雨晚轻咳一声:
“可你发烧了,不舒服就别勉强自己了。”
商渡没在意的,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移,体温还是高,发着烫。
好不容易才熄了的火,在此刻被他重新撩起。
周雨晚呼吸不畅了。
“正餐可能是吃不上了,但还是能吃点餐前小菜的。”商渡吻着她又红又烫的耳根,“确定不尝尝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