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成了状元郎的小妾 > 9、第 9 章
    寻真思忖片刻,管他呢!

    旋即快速爬到里侧,溜入锦被之中。

    平躺于榻上,纹丝不动,没去瞧谢漼。

    片刻宁静之后,谢漼唤来丫鬟。

    随后,他步入净房,沐浴更衣毕,再度踏入内室。

    烛火熄灭,室内一片幽寂,唯闻窗外竹叶沙沙作响。

    寻真耳畔传来绵长均匀的呼吸声。她双手攥紧锦被,思绪却又纷扰杂乱起来。

    鼻尖隐隐嗅到一丝酒气。‘

    谢漼喝了酒吗……

    腰间忽然被什么轻触。

    是谢漼的手!

    寻真顿觉周身汗毛竖起。

    他的手掌缓缓贴上,手指隔着那薄薄一层中衣轻轻握了一下她的腰肢。下一瞬,她便被揽过,撞入谢漼怀中。

    寻真一声低呼,本能地弹起,慌乱地往后缩,至墙边。

    昏暗中,寻真听闻窸窸窣窣的声响,谢漼坐起身来,似正凝视着她。

    寻真下意识屏住呼吸。

    一时之间,万籁俱寂。

    “罢了,睡罢。”

    须臾,他轻声落下这句话,复又重新躺下。

    寻真心跳如鼓,扑通扑通急速跳动。她躺回,几乎是紧紧贴着墙壁。

    良久,心跳才渐渐平缓。

    刚才谢漼是真的打算对她做什么!

    许久之后,谢漼没有再动,呼吸逐渐趋于平稳悠长。

    寻真才放心,闭上眼睛,渐入梦乡。

    翌日醒来,谢漼已经不在了。

    月兰满脸喜色:“姑娘,爷特意吩咐我等莫要唤醒您呢。”月兰这下便放心了,上次春宫图被发现,爷并没有处置,还是如此疼爱姑娘。

    寻真刚睡醒,在床榻上呆坐着。

    想起什么,目光投向梳妆台,上面空空如也。

    她下了床,过去拉开抽屉,没有。又去外面书案找。

    引儿轻声问道:“姑娘在找寻何物?”

    不会被谢漼拿走了吧?

    寻真:“我的那张图纸,你们看到了吗?”

    月兰:“爷拿走了。”

    果然!

    寻真:“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月兰:“爷说,今日大夫仍会前来,为姑娘问诊。”

    寻真又问:“那我的椅子呢?”

    月兰:“爷拿走了,想来应当会为姑娘去寻工匠罢?”

    会吗?

    未时,大夫如期而至。细细查看寻真后脑,见那两处肿包皆已消退。遂换了另一副药贴,这药主要是助她恢复记忆的。

    这次药比上次苦数倍。寻真喝完,整张脸皱作一团。

    即便吃了蜜饯也难以压制那满口苦味。

    这得放了十斤黄连吧!

    一日还要喝三次。

    次日,寻真瞧见药碗,想起那滋味,不禁干呕了一下。

    月兰赶忙劝慰道:“姑娘若是期望早早恢复记忆,此药断不可少,大夫说了,虽苦涩了些,然药效颇佳,饮用半年便能渐渐恢复了。”

    引儿手持一罐蜜饯亦道:“是啊,姑娘,咬咬牙便饮下罢。”

    天呐,半年!

    寻真一脸生无可恋,捏着鼻子,仰头一饮而尽。

    月兰又道:“姑娘,瑞宝方才与我说了,爷请了教习嬷嬷来。即刻便要到了。”寻真嚼着蜜饯,疑惑道:“教习嬷嬷?”

    月兰解释道:“听闻这位严嬷嬷先前是在宫中伺候娘娘的呢,待嬷嬷来了,姑娘可得用心研习。”

    寻真一愣,心头涌起不祥预感:“要干嘛?”

    引儿接话道:“是爷请来给姑娘教规矩、识礼仪的。姑娘如今前尘尽忘,规矩自当重新学起了。”

    寻真:!

    见寻真一脸难以接受,月兰轻声说道:“爷还留了话,十日之后会来看姑娘学得如何。想来这十日便是期限了吧,若是姑娘没学好,怕是要一直学到爷满意为止。”

    引儿给她打预防针:“姑娘,这是宫里出来的嬷嬷,免不了严厉,若实在学不会,怕是会用些小手段,姑娘须得用心,认认真真学,不能让嬷嬷看轻了,也不让爷白费了苦心。”

    寻真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童年阴影“容嬷嬷”,不由得脱口而出:“她不会打我吧?”

    月兰连忙安慰道:“最多也是打手板了罢,姑娘不必太过担忧,日常礼仪都很好学的,不难。”

    打手板!

    还体罚!

    寻真担忧了好久。

    待那嬷嬷来了,相处了一阵,寻真才稍稍放下心来。这严嬷嬷只看着凶,说话严厉了些,手上虽拿着戒尺,却也只是用来指出她的错误,并未真的打她。

    寻真向来敬重师长,因而也打起精神应对。

    走路之时,严嬷嬷要求脑袋不可乱动,重心务必沉稳,待为寻真带上发饰,更是强调步摇丝毫不能晃动。

    光是走路,寻真练了整整一日,直练得腰酸背痛。

    只觉得比军训还要累!

    寻真稍一松懈坐下,后背便被戒尺轻敲了一下。

    “娘子坐姿切不可随性散漫,身要挺直,脊梁似有一股劲儿轻轻上提,莫要歪斜。双腿并拢,微微侧向一旁,裙摆轻覆,不露缝隙。双手交叠,置于膝上,指节不松不紧。”

    严嬷嬷声音严厉:“娘子当牢记,切忌左顾右盼,失了稳重之态。此乃彰显身份修养之举,万不可轻忽。”

    寻真做出严嬷嬷要求的姿势。

    听得她继续道:“娘子须知,坐姿绝非一时之事,而是需时时刻刻端持。切不可稍有懈怠,须臾间的松散都可能坏了周身的仪态。唯有如此,方能将这优雅仪态深植于心,融入骨血,一举一动皆成风范。”

    神思游转。

    寻真脑海中浮现出谢漼的身影。

    从没见他有塌腰之态,仪态有亏之时。举手投足间,仿若天成,

    深植于心,融入骨血,一举一动皆成风范。

    说的就是谢漼那样的人。

    夜晚来临,寻真已然累极,整个人瘫软如泥,四肢散开,毫无形象地四仰八叉躺在床上。

    两丫鬟见姑娘实在疲倦,也未忍心提醒这睡姿不雅,只默默为她盖上锦被,悄悄退了出去。

    寻真梦里都是严嬷嬷。

    上半夜,被严嬷嬷追杀。下半夜,被严嬷嬷压着扎针。

    那可恶的谢漼却只是坐在一旁悠然自在喝茶,冷眼旁观。

    寻真正咬牙切齿间,被人轻轻拍醒。

    “姑娘该醒了。”

    寻真拥着被子,见严嬷嬷立在床边,恍惚间仿佛与梦境重合,不禁吓了一跳,身子抖了抖。

    望向窗外,天色才刚放亮!

    接着,严嬷嬷便开始讲解如何在上下床、洗漱、穿衣时保持动作优雅。

    寻真刚睡醒,只觉严嬷嬷的话从左耳进,又从右耳飘出,根本没听进多少。

    “姑娘可听明白了?”严嬷嬷问道。寻真下意识地点点头。“那姑娘便与老身示范一遍罢。”

    寻真重新表演上下床。

    严嬷嬷在一旁纠正。

    “靠近床榻时,步幅需轻盈且缓,莫要莽撞急切,失了娴静之态。先以手轻轻抚裙,微微侧身,臀部轻缓下沉,坐在床沿,只着边际,切不可大幅落座,致令床榻震动。”

    “而后,双腿徐徐挪移上床,要并拢齐整,不可交缠错乱,亦不可随意踢腾……”

    上下床反复折腾了几次,寻真只觉膝盖都已麻木。

    直至严嬷嬷总算点头道:“尚可。”

    ……

    如此一连学了五日,幸得寻真学习态度颇为认真,每日神速进步,严嬷嬷终是露出些许笑容。

    “姑娘大有进益了。”

    寻真缓缓颔首:“多谢嬷嬷夸奖。”

    严嬷嬷满意地点点头。

    寻真当然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十二年应试教育,应对之法那是刻在骨子里的!

    严嬷嬷在时,寻真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严嬷嬷一旦离开,又恢复原型。

    两丫鬟虽瞧在眼里,心疼她这些日子的劳累,也只装作未曾看见。

    寻真暗自给自己加油鼓劲,脑海中有个倒计时牌。

    只要撑过十天,等谢漼看过,这折磨就结束了!

    十日后。

    严嬷嬷向谢漼禀告寻真的表现,脸上满是赞赏之色,道寻真于规矩礼仪上虽一窍不通,宛如一张白纸,却坚韧非常,努力做到极致,直至身子实在支撑不住才会停歇。五日便已学得极好,现下,已学成,她已无甚可教之处了。

    谢漼脑海中蓦地浮现出寻真种种行止,沉思半晌后,微微点头。

    隔日,谢漼跨入清挽院。

    寻真提前得知消息,心想,应该是谢漼出现后,考试就开始了。

    她在院门口相迎,待谢漼走近,轻轻福了福身。

    谢漼停在面前,上下细细打量,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许久,而后抬步。

    寻真跟在其后,脚步轻移,头上步摇纹丝不乱,步子小巧而沉稳,唯见脚尖从裙摆下露出一点,裙摆随之轻轻飘动。

    谢漼在案前坐下,寻真从月兰手上接过托盘,为谢漼斟了一杯茶,放他面前。

    谢漼目光顺着茶杯上的手,移至她面容之上。

    果如严嬷嬷所言,已然学成。

    谢漼轻执茶杯,略触杯沿。

    “可用了饭?”

    “在等爷呢。”寻真回道,“爷现在可要用饭?”

    谢漼点头。

    寻真候在一旁,为他布菜。

    谢漼吃了几筷,见她额上沁出汗珠。“坐下一起用吧。”

    “是。”寻真颔首。

    八月初,已然酷热难耐。

    谢漼屋中冰块不断,整日阴凉,丝毫不觉炎热。

    谢漼问道:“怎的不放冰块?”

    月兰忙答:“姑娘才出了月子,大夫说,仍需好好养着,不能贪凉,怕落下病根,因此奴婢不敢用冰。”

    谢漼点头,目光投向寻真,见她吃饭细嚼慢咽,举手投足皆合乎礼仪,无半分粗鄙不雅之态,暗自满意,仍不露声色,温言问道:“这几日研习规矩礼仪,可累?”

    寻真摇头:“不累。”

    谢漼道:“如此很好,先前那小儿憨态,以后万不可再有。”

    小儿憨态??

    寻真微微笑道:“是。”

    谢漼放下筷:“我尚有公务去处置,不便久留于此,你歇着罢。”

    寻真垂着脑袋:“是,爷您慢走。”

    快走!

    谢漼站起身来,手掌盖在寻真脑袋上。

    轻轻抚了抚她的发。

    寻真浑身一僵。

    谢漼的袍袖在颊边拂过,带起丝丝麻痒之感。

    待他气息远去。

    寻真陡然松懈下来,终于自在了,松了腰,夹菜吃饭。

    -

    寻真发觉她这院子,位置还蛮偏的。

    庭院之后,一泓池塘静卧,水面微光闪烁。

    再往远处眺望,一道偏门悄然隐于草木之间。

    寻真溜了出去,月兰与引儿顿时惶恐万分。急令一众仆人四散探寻。

    待寻真现身,月兰疾步向前,双手紧紧握住寻真手臂,目光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确定寻真完好无损后,方才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嗔怪道:“姑娘,您这一去,可真把我们吓得魂飞魄散。”

    寻真:“我就在旁边逛了逛。”

    想以前,姑娘向来深居简出,整日幽居于庭院内,鲜少有外出之举。

    月兰:“姑娘,您是忘了,爷此前有过交代,尽量不要出院子。”

    寻真:“为什么?”

    月兰:“料想是爷担忧姑娘会遭遇不测。”

    寻真脑海中浮现出那日被掐脖的场景,打了个寒噤。

    “不出去,也有危险,上次我还不是差点被掐死。”

    引儿赶忙连呸数声,急道:“姑娘,此等不祥之字,可万万不能随意出口!姑娘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寻真瞅着她笑。

    月兰端来药碗,轻声催促:“姑娘,该饮药了。”

    寻真挂在嘴角的笑容瞬间消散,愁眉苦脸地端起药碗。

    勉强饮完,只觉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几欲呕吐。

    心想,她是装失忆,不是真失忆。

    这药岂不是白喝,纯纯折磨!

    至午后,骄阳高悬于碧空中,蝉鸣此起彼伏。

    寻真将沙袋系在手腕上,练毛笔字。

    热气蒸腾,静不下心。

    于是寻真将引儿和月兰支出去,跟她们说,看到有人来,就在外面唤一声。

    待两丫鬟离去,寻真到床前,脱掉碍事的外衫,身上只留一件肚兜与一条中裤。

    才觉得清爽自在了。

    寻真一手持书,另一只持扇子轻摇,躺在床上。

    在宽阔的拔步床上肆意翻滚,一会这个姿势,一会儿那个姿势,间或伸展腰肢,惬意得很。

    其实古代版吊带还蛮好看的。

    寻真捏着肚兜,细细端详起来。

    版型精巧,贴合身形,胸前绣工精致细腻,繁复花纹栩栩如生。布料质地虽略显硬挺,触手却并不磨人。肩后系带的用料也很好。

    放现代,稍作改良,就是时尚单品。

    可惜在这里,室内穿都不行。

    寻真想着又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