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解决

    江浔买的螃蟹是有数量的, 每人能分到一个。

    这次正好陈大夫和小药童没来,江志修才有一个,剩下一个江浔想拿给阿雅吃。

    哪想这人居然敢抢?

    筷子重重打下后,江志修立马发出一声惨叫, 眼泪控制不住从眼眶中飙出, 伸出去的手快速缩回, 用另一只手捂住。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断了!我的手断了!你对我做了什么!啊啊啊啊啊我可是你堂兄!”

    “该死!该死!白眼狼!嘶啊,当初我家就不该借银子给你父母!你父母死了正好!真晦气!”

    江志修疼得口不择言,什么话都往外说,直接让在场好些人变了脸色。

    谭木匠和李屠妇反应快点,大步上前一人反剪住江志修一只胳膊,就把他按在地上。

    任凭他怎么叫都没放手。

    “说清楚?我们家什么时候借了你银子?”

    江浔来到江志修面前, 脸上表情有些不爽。

    本来想好好过完今日, 哪想还是出事了,也不知这人在乱说些什么。

    两家都几年没见了, 上哪里去欠的银子?

    被压在地上的江志修浑身哪哪儿都痛, 口中不断哀嚎着, 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江浔又说了一句,“不说断你胳膊!”

    才让江志修开口。

    “你拆开我给你的信封看!那里面就是欠条!”

    “你父母受伤许久未愈, 朝我们家借了五十两白银!那可是都有字据的!”

    “我们家想着你孤苦伶仃, 又才失了父母, 就没催促你还钱。哪想你这么有钱啊?!娶漂亮媳妇儿,吃得好喝得好,就是不愿意还钱是吧!”

    “五十两白银?你真是说得出口。”江浔边拆着信封, 边道:“我记得你家并不算富裕, 五十两是说拿得出来就拿得出来的?”

    拆开信封后,上面果然写着某年某月某日谁谁谁向谁谁谁借了多少钱。

    上面还签名画押了。

    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借据一般。

    但江浔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她把这张借据扔在江志修脸上, 厉声道:“怎么?是镇里城里没有和我父亲名字相同的人了吗?这根本就不是我父亲的字迹,怎就能确认是我父亲欠你们钱?”

    “这按的指印也不是我父亲的!”

    “我父亲同我一样是打铁匠,手指早就不知被磨得多厚,起了多少层茧子了。按出来的指印绝不会是这样的!”

    江浔才打了多久的铁啊,那手指都被磨的有些粗糙,指纹不明显了,再加上每个指节处还有茧。

    按出来的手指绝对会是模糊不清,能一样让人发现不同的。

    她父亲比她多打几十年的铁,手指肯定早就被磋磨得不成样子。

    哪像这张借据上的指纹,那么清晰,连指尖有几个漩都数得清!

    江浔把自己手指怼到江志修脸面前让他看,他看后又拿给在场所有人看,每个人都点点头,表示确实如她所说一般。

    指尖已经被磨厚,指纹绝不可能那么清晰。

    江志修叫喊声一下卡壳,但又觉得自己父母不可能骗自己,便又喊道:“你们都是一伙儿的!好呀!合起伙来诓骗我!说不定是你爹手没变成这样的时候,写的字据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江浔声如洪钟,压过江志修,“你先前分明说的是我父母受伤许久未愈,才朝你们家借的五十两白银,这白纸黑字都写着,怎容你胡说!?”

    原主父母都是打铁匠,对自己打出来的东西有极高的要求。

    一次,他们一起上山找寻石头做磨刀石,却遇见了猛兽,不幸双双负伤。

    等他们好不容易下山后,伤口早已感染,怎么都医治不好,最终丧命。

    江浔现在用的磨刀石,就是他们带回来的。

    她也把原主的记忆来回翻看无数遍,确实没有发现有借别人钱的记忆。

    当时她父母情况危急,发热发的都下不了床,怎么可能走那么远,去江家村找人借钱?

    江浔一把拎起江志修,跟拎小鸡仔似的,就往外面走。

    任凭江志修怎么挣扎,怎么阻止都不受影响。

    她道:“你是想让我把那个帮助你们伪造假借据的人找出来?然后一起送进官府!?”

    “呵,到时你们挨个几十大板,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大牢中,是死是活我就管不了了!”

    说罢,已经走到打铁铺门外,把人扔了出去!

    还把自己开盲盒开到的霉运,全用在江志修身上!让他感受一下惹她的恐怖下场!

    霉运一生效,大街上游玩的百姓们见他被扔出来,本来还想接他的,结果全都让开,空出一大片地!

    砰!

    江志修砸在地上,痛的哎呦哎呦直叫唤,也没有人管他,还都嫌弃得离远了些。

    被扔出来的江志修自己一个人在地上蠕动几下,见实在没人来扶他一把,只能自己踉踉跄跄站起身,朝回走。

    心中还赌咒发誓一定要让江浔好看!

    他摇摇晃晃走到清水镇外,这里停着好几辆牛车,都是等着接游玩后离开的百姓的。

    他们要牛车上坐满人,才会出发。

    但此时时间尚早,江志修一人在这里等了好久好久,都等不到牛车坐满。

    无奈只能怒骂一声后,摇摇晃晃往回走。

    他喝了点荔枝酒,酒气上头,身上又酸痛无力,每走一步身体都偏的快要摔地上去。

    就这样,他走了有好几里路,被夜风吹得有些清醒之时,突然发现自己走错了!

    江志修一下就崩溃了,自己要债不成反被打,没人帮忙不说,牛车也做不成,路还走错了!

    “啊!!!挨千刀的江浔!老子一定要报复回来!弄死她!”

    江志修一边无能狂怒,一边抬脚狠狠踹向路边一块石头!

    哪想那石头纹丝不动,反倒是他感觉自己脚趾咔嚓一声,断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江志修爆发出更大的尖叫声,捂着自己脚趾在原地蹦跶,“啊啊啊啊啊该死!该死!”

    他疼的大脑神经一抽一抽的,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倒霉成这样,怎么会遇见这些事的!

    天太黑,他沉浸在痛苦之中,根本没发现路的两旁是田地。

    蹦跳之际,一个没注意,直接从田坎上摔下,摔到水田里去了!

    脑袋砸在田里,“咕噜咕噜——”吞几口泥水之后,彻底晕死过去。

    要不是口鼻还露在外面,恐怕性命难保-

    江浔把人扔出去后就没再管了,回到家中,对来参加喜宴的人都说了抱歉。

    她叫人来参加喜宴,大家都高高兴兴的,谁想遇见这事啊?

    还是她自己没处理好,要知道大伯父一家都是这种人,她绝对不会让江志修踏进打铁铺一步的。

    见江浔道歉,谭婆婆摆摆手,道:“不关你事,是那人有病。我们都吃好喝好了,哪有什么影响,倒是你,大喜的日子,别耽误了正事。”

    说完,谭婆婆露出聪明人自会懂的笑容,冲江浔使了好几个眼色,才道:“好了好了,我们大伙赶紧回家吧,一直待在别人家像什么话。”

    她率先朝着外面走去,剩下的人也边向江浔阿雅道别,边往外走。

    李屠妇道:“良宵一刻值千金,走啰走啰。”

    搞了江浔和阿雅两个大红脸。

    把所有人都送走,江浔才重新回到院中,坐在板凳上揉着自己太阳穴。

    今日一整日还是有些累的,再加上喝了荔枝酒,她都有点恍惚了。

    只剩他们两人,阿雅心中也松口气,走到她面前抱住她。

    “我们今日都一整日没见了,想我没?”

    两人早早就分开各自梳妆,到晚上时才见面,想肯定是想的。

    江浔仰起头,眼中出现委屈,看着阿雅道:“刚才那人欺负我,我好可怜。”

    雾卷暮色,星河浮霁。

    阿雅的手摸摸江浔的脑袋,“没事的,你刚才很厉害很聪明,能立马戳穿对方,没让对方得逞。”

    “那阿雅喜欢这么厉害的我吗?”江浔环住阿雅的腰,让人坐在自己腿上,脑袋一歪,枕在阿雅肩上。

    似乎是在撒娇。

    两人就像身上有浆糊似的,没有外人就自发黏在一起,不愿意分开。

    阿雅在江浔发顶落下一吻,道:“喜欢,很喜欢,喜欢的不得了,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了。”

    “那我要奖励。”

    江浔抬起了头,侧过脸,示意阿雅轻自己一下。

    可阿雅装作没动的样子,手伸向桌子,拿起蟹酿橙道:“那就奖励江姐姐吃这个吧。”

    金黄的橙被去掉顶部,舀出里面的橙肉,填入嫩白蟹肉和亮黄蟹膏。

    蟹肉和蟹膏都是炒过的,用的是蟹壳炒出的油加上黄酒、葱姜、橙汁、少许糖和盐炒出的。

    用蟹油炒出的蟹肉蟹黄味道会更重一些,但用他们这里的黄酒去腥后,便只剩下蟹和橙的香味儿了。

    秋季,许多酒楼都会上这道极为风雅的菜。

    做蟹酿橙的时候,两只小鸡还想叨蟹壳,只不过被陈厨子举着菜刀恐吓一番后,都不敢靠近了。

    蟹酿橙被举到江浔面前,江浔眼神飘忽一瞬到蟹酿橙上,又很快回过神,望向阿雅。

    阿雅见她再次看向自己,才满足她的想法,低下头在江浔侧脸亲了亲。

    可惜不够,离开时被江浔探着脑袋含住了唇。

    一接触,两人感觉灵魂都在发颤,闷哼与喟叹不自觉发出。

    星子与月影之下,她们依偎在一起,索取着对方。

    手中蟹酿橙在摇晃,眼见就要从手中脱落出去时,江浔抬手包裹住阿雅的手,同时稳住了要掉的蟹酿橙。

    她们十指相扣在一起,唇与唇分开了喘着气看着面前的东西。

    勺子舀起里面的蟹肉,入口橙香与蟹鲜结合,微甜醇厚层次丰富的味道在舌尖上跳动。

    确实当得起秋季必食的名头。

    两人分食完一个蟹酿橙后,对视一眼。

    江浔突然把阿雅抱起,朝屋内快步走去。

    第52章 快看!!(咆哮!)

    屋内亮着宁静又温暖的油灯, 床边挂着的红纱影影绰绰如雾一般,笼罩在两人身上。

    江浔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天会变成色中饿鬼,会抱着阿雅快步跑到床上,开始脱人家的衣裳。

    “别着急, 别动。”

    躺在床上的阿雅勾着江浔的脖子, 轻轻往她耳边吹了口气, 又仰起身子亲了一下她的脸。

    直接让江浔听话的停顿住动作,呆呆地看着她。

    阿雅起身,把江浔按在床上自己则跨坐在她身上。

    轻声问道:“我头上的发冠是你送我的?”

    她所有头发都盘了上去,头上带着一个金灿灿的素金团冠,不算太大不算太重,也没有多余的纹样。

    是江浔偷偷攒了那么多日的私房钱, 唯一能买得起的发冠。

    她不想阿雅出嫁时, 头上什么头饰都没有,她也想让阿雅漂漂亮亮、高高兴兴的出嫁。

    江浔小心翼翼点头, 漆黑幽深的眼眸意外的显得很纯情。

    看着这双眸子, 阿雅时常觉得它和江浔是不匹配的。

    江浔为人良善, 还很可爱,应该配双狗狗眸的。现在这双眸子会显得她很深沉, 很不好惹, 似乎在算计很多事一般。

    不过有时阿雅又觉得这双深邃的眸子很适合她, 不好惹也是一种卓越的品质。

    “谢谢江姐姐了,阿雅很喜欢。”

    说着,她缓慢俯下身, 含住江浔的唇, 如同兔子一般润滑的舌尖轻轻舔着,手指也游走到江浔衣绳处, 微微用力就拉开了。

    “那江姐姐帮我把发冠取下来,可好?”

    两人交叠在一起,青红衣裙散在床上,像一朵正在盛开的花。

    江浔抬手取下阿雅头上的发冠,帮她解开束发。

    三千青丝垂落,又从肩头滑下,发尾落在江浔耳旁、颈侧,有意无意撩动着她的心弦。

    她在帮阿雅取发冠,阿雅就在帮她解衣服。

    等她把发冠取下,阿雅都把她的衣服解来只剩里衣了。

    江浔眉毛一跳,眼睁睁看着阿雅把自己里衣扯下,脑袋埋上去。  !

    身体颤抖一下,抱住阿雅,倒是也没有阻止她。

    阿雅趴在她身上,仰起头,声音放软道:“阿雅也有东西要送给江姐姐。”

    她脸颊蹭了两下,才又重新起身,边脱着自己衣服,边在身上找寻着什么。

    很快,她也脱来只剩一件红色小衣时,终于拿出那礼物了。

    是一根红色发带,上面有金纹,绣着蝙蝠寓意着福。

    看到发带的瞬间,江浔脑海里闪过许多弯弯绕绕,呼吸也急促起来,眼一瞬不瞬看着阿雅。

    想看对方能干出什么事来。

    哪想阿雅单纯,拿出发带居然真的只是为了给她试戴的。

    她在她头发上比了比,留下一句,“明天我为江姐姐梳发。”便把发带放到一旁,朝江浔吻了上去!

    两人再次吻在一起,却不像之前那般克制,反倒像是要吞噬对方一般,不断汲取着。

    她们吻的动情,抱的用力,好似要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中。

    江浔没有脱阿雅的小衣,那大红小衣穿在阿雅身上,更显她白皙如玉,肤如凝脂。

    若隐若现间更显曼妙。

    面对阿雅,江浔定力不强,被轻轻一勾便有些入迷。

    粗糙的、有些细茧的手指……

    似乎想掌握主动权。

    被香的迷迷糊糊的江浔这才清醒过来,发现阿雅居然、居然想当上面那个???

    她一直以为两人在这事上是一致的,哪想还是有些许误会。

    这下,江浔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个用力翻身,就把阿雅压在自己身下。

    头凑近她,热气喷洒在她的耳朵上,牙齿叼着那耳垂磨了几下,才道:“乖乖,你没我有力,我来。”

    阿雅:?

    江浔没有控制住阿雅的双手,要是阿雅想,自是能推拒,能扯开发带骂她的。

    但是阿雅没有——

    翠蛾懒画妆痕浅,香肌得酒花柔软。粉汗湿吴绫,玉钗敲枕棱。鬓丝云御腻,罗带还重系。含笑出房忧,羞随脸上红。【3】

    春旋暖熏炉温斗帐。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1】

    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鱼水得和谐,嫩蕊娇香蝶恣采。【2】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3】

    翠蛾懒画妆痕浅,香肌得酒花柔软。粉汗湿吴绫,玉钗敲枕棱。鬓丝云御腻,罗带还重系。含笑出房忧,羞随脸上红。【3】

    第53章 第二日

    一番折腾, 红发带又从阿雅唇上移动到手腕上,细白手腕被缚着绑在床栏处。

    双腿盘在江浔腰上,只被几根糙糙的手指掌控着。

    阿雅小腹发酸发胀,杏眸难丨耐微蹙, 咬唇低泣, 不知过了多久多久, 身体里储存的水分都被榨干,成为落入干旱地带的一尾鱼。

    她才被江浔抱住,相拥在泛着湿气的黑夜中,手腕处的发带被解开,绑久了有些酸胀的手腕被江浔拢在手心,轻轻揉着、吹着。

    “是我不好。”江浔在阿雅潮丨紅脸蛋上吻了吻。

    她到后面就有些上头了, 抱住阿雅白嫩双腿, 湿湿的奶香味儿和花香味儿不断萦绕在她的鼻尖,很快就让她失了理智。

    热气弥漫, 晶莹汗珠从额角流下滑过她削尖的下巴, 落在阿雅脸上。

    薄雾渐起间, 床帏晃动间,汗珠同阿雅的泪珠融合在一起, 开出微小水花。

    “累吗?”

    江浔又在阿雅湿润的长睫上吻了吻, 两人身上都黏黏腻腻的, 却还是紧紧相拥在一起、嵌合在一起,汲取* 着对方身上的气息。

    阿雅脑袋贴在江浔锁骨处,脸蛋枕在同样柔软的地方, 像是在汹涌大海中找到一片可供栖息的岛屿般, 很舒服很闲适。

    她有一瞬间是恍惚的,只能味道江浔身上的香味儿, 是被她蹭上去的。

    舌尖悄悄伸出,在江浔锁骨上舔了舔。

    她自觉动作很轻,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就缩回,连什么味道都没尝清呢。

    可江浔就是感觉到了,手掌捏在阿雅后颈处,让人仰头接吻。

    再次交换气息之后,江浔起身下床烧上水,这才回到床上拥着阿雅想说点小话。

    阿雅趁着她出去的功夫,找出自己放好的雪肌膏。

    这雪肌膏是阿雅抽空在成亲前出去买的,本也是想着送给江浔,让江浔的手能不被磋磨的那么厉害。

    但现在,只能用在她手腕上了。

    “给我涂。”

    阿雅把泛着红、盈盈不堪一握的腕子递到江浔眼前,雪肌膏置于手心。

    “好。”

    江浔牵着阿雅的手,细细把那带着药味儿的药膏涂在那皓腕上。

    涂好,水也差不多好了,江浔又出去把热水倒入浴桶,兑上凉水,待水温合适后,才把阿雅抱着放入浴桶中。

    沐浴,自然是两人一起的。

    阿雅手腕涂了药不能动,只能由江浔代劳了。

    水声哗啦哗啦如乐曲般响着,阿雅像小小一片水中浮叶被水波裹挟着晃动,只有手臂搭在江浔脖颈上,才能获得一丝喘丨息。

    沐浴完,两人才终于可以躺在床上休息。

    身下的褥子是湿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拿被子垫一垫,就睡了过去。

    忙碌一夜,两人早晨起不来,一觉睡到下午去了。

    第54章 下午

    下午醒后, 两人什么都不想干,黏黏糊糊前脚撵后脚地贴着走向灶台,热了点昨日剩下的饭菜,囫囵吃饱。

    又躺床上去了。

    江浔:“谭木匠送了个梳妆柜, 等下我搬来放我们屋子里, 正好你可以用。谭婆婆还额外给我们拿了一篮子鸡蛋和两匹布, 李屠妇给我们带了半扇猪肉和一篮子鸡蛋。陈大夫人没来,但还是送来了好几包草药,说是可以强身健体,补亏空。”

    说完,江浔语气停顿,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但又说不出。

    只能不想了。

    阿雅:“好, 那我们晚食时要不要去医馆看看陈大夫?”

    陈大夫送了东西,却没来吃饭, 两人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至少得过去送点喜糖不是?

    江浔点头道:“应该的, 那我们再休息一会儿就去送喜糖,那红枣糯米饭也可以带点, 都挺喜庆的。”

    商量好, 两人依偎在一起, 又在算成亲花了多少银子。

    一个团冠就把江浔存的一点点私房钱、原主的二十两,以及阿雅给她的十两全部花完。

    阿雅那里攒的银子也全部花到成亲上,一点都不剩, 现在两人可谓是两个光棍凑一起, 能不欠银子都是好的。

    江浔:“等明日我就努力打铁卖东西,很快就能把银子赚回来。”

    阿雅脑袋在江浔怀里蹭了蹭, 安慰道:“不着急,我们又不是真的穷得揭不开锅。”

    幸好家里吃食多,不至于立马就让两人饿肚子。

    再加上她们只是没银子,又不是没金子。

    她的金子可是多多的,拿出去换什么东西都是能换的。

    江浔:“那我现在再给你手腕上涂点雪肌膏,你的腕子好看,可不能留疤了。”

    阿雅被绑过的腕子很红,倒是不会留疤,就是江浔心疼得紧,怪自己一时昏了头,非要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亲了亲阿雅的手心,才开始捧着人的手轻柔地上药。

    甚至还在想要不要去找陈大夫的时候,顺便拿点膏药?

    “你别光顾着我,你的手上也涂一点。”阿雅道。

    这雪肌膏本来就是给江浔买的,自己全用了算什么事?

    她让江浔把雪肌膏涂在手心中,再在她手腕上揉散。

    两人亲亲密密的,揉了揉手腕,又十指相扣握来握去,再摸摸小手,面上都有些害羞但心中挺美的。

    摸着摸着,两人又滚作一团了。

    江浔不敢压阿雅的手腕,只能抱着人不断吻着。

    反倒是阿雅不觉得手腕上有什么,只是一点点红,又不痛,哪有那么严重?

    她抬手环住江浔的脖子,手腕上用力也没事,只想和江浔贴得更近。

    江浔手上涂了东西,想更近一步的话就要去洗手。

    可到了现在,阿雅不断在她颈间蹭着,双腿也盘在了她身上。

    走?

    根本走不了一点!

    且不说江浔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只说在这个时候离开就不解风情。

    她头埋下,在阿雅脸蛋上亲了亲,又在锁骨上亲了亲。

    然后不断往下,連綿山峰、平坦小腹、以及一汪清泉-

    橙红艳阳在不断往西边靠近,青石板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偶尔还冒起两声猫叫。

    屋子内,冒出细细哼声但很快又被急促的呼吸给掩埋。

    江浔偶尔抬头,唇是艳红的,鼻尖也泛着水光,她冲阿雅扬扬眉,眼中含着笑意,换来阿雅泛着潋滟水光的一眼。

    被瞪,江浔也没有生气,反倒眼中笑意更深,又埋下头在水源中汲取水份。

    直到夜彻底黑下,各家各户炊烟袅袅,饭菜味儿已经飘了满屋后,两人才分开。

    各自收拾得人模人样的来到灶台前,热了点东西吃,又把要给陈大夫的红枣糯米饭和喜糖带上。

    这才出门,去医馆。

    刚进入医馆,就发现里面没人,院中传来各种惊呼声。

    仿佛是遇到了什么事。

    第55章 生病

    两人走进医馆后院, 就看到好些病人围在桂花树旁,正在伸着脑袋看什么。

    甚至那些小屋子内躺着不能动的病人,也想强撑着坐起来,凑个热闹。

    “我们过去瞧瞧?”江浔看向自己身边的阿雅, 询问她的意见。

    阿雅点头, 江浔牵着她的手, 在前面开路,把人安稳带到人群最前方。

    两人一起看到陈大夫和小药童正撅着屁股,不知在一垛干草堆前干什么。草堆里时不时传出细密的猫叫声,惹来人群阵阵惊呼。

    难道是医馆里养的那只猫出事了?

    江浔看向围观的人,担忧地问道:“这位婶子,可是医馆里的狸奴出事了?”

    阿雅也跟着她一起看向那位婶子, 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婶子见有人问她, 热心肠道:“嗨呀,是医馆要添新了!福福生崽了!”

    “要生崽了?!”

    这下可把江浔和阿雅两人惊到, 没想到有段日子没来, 医馆的小猫福福就要生崽了。

    算算日子, 岂不是上次阿雅在医馆治伤时,福福就已经怀崽了?

    “是啊, 都生下来两只了, 不过现下福福有些使不上劲儿, 陈大夫担心得不行。你们看吧,陈大夫拿着吃的在哄福福吃点嘞。”

    两人仔细看去,还真看见陈大夫手中拿着只碗, 里面装了好几片肉, 正捏着其中一片在喂福福。

    口中还苦口婆心劝道:“福福吃点吧,福福你听听话, 吃点吧。”

    江浔阿雅两人朝热心婶子道谢后,一同望向陈大夫和小药童的背影,以及隐隐有猫尾巴甩动的草垛,听着那猫叫声,心中有些紧张。

    福福对她们来说已经算半个朋友了,阿雅在治伤那段日子里,江浔不在,福福就会从窗户中钻进,趴在桌子上睡觉。

    阿雅摸它,它都不会跑,似乎是专门来陪伴阿雅的一样。

    暖洋洋柔软如棉花的毛,手感很好,能不知不觉间让阿雅的心情也好点。

    福福这只猫通灵性,见医馆里的病人没人陪,它都会去陪陪。

    那段日子里,江浔离开时,也会给福福说,让它多陪陪阿雅,多逗阿雅开心。

    福福尾巴扫来扫去,原地转个圈之后,会用脑袋去蹭江浔的手,好似答应了江浔似的。

    现在想到那么乖巧的小猫,在经历危险的事,两人的心上都被压上一块大石头,手紧紧握在一起,呼吸都不敢太大声,怕吓到福福。

    周围气氛逐渐凝固,闲谈声消失,大家无比紧张地关注着福福的情况,希望福福没事。

    又过了好一会儿,陈大夫才猛地直起身体,手心中捧着一只闭着眼睛的肉粉色小小猫。

    小小猫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膜,陈大夫弄去后,开始用手帕小心擦去小小猫口鼻处的羊水。

    这只小小猫一看就身体不太好的样子,比它先出生的两只猫现在都在嘤嘤嘤叫着,短短四肢撑着身体乱动,尾巴摇摇晃晃。

    可它却没什么声音和动作,只是趴在陈大夫手上颤抖着。

    陈大夫把它口鼻处羊水擦干净,放回福福身边。一群人一起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福福再一次生产,陈大夫摸摸福福肚子,觉得应该是生完了,众人才同时放松下来。

    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

    福福和孩子都平安!

    江浔和阿雅两人顿觉心中的大石头被移除,都敢大口大口呼吸了。紧握在一起的手稍微放松,发现相互握得太紧,不仅手心中出了汗,手还红了。

    看到自己的手,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同时出现笑容。

    人群逐渐散开,等陈大夫跑来跑去,把草垛上的血打理干净,又给猫猫换了干净的水和食物。

    终于可以休息之际,江浔和阿雅才来到陈大夫面前,把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陈大夫,之前替阿雅治伤真是辛苦你了,现如今阿雅的脚可比那时好多了,这是给你和小药童的喜糖和吃食。”

    陈大夫双手撑在自己僵硬的腰处,左右晃动着,“你们两人可真是有心了,那正好,让我看看阿雅的腿伤恢复的怎么样。”

    她让药童收下她们的东西后,净手擦干,让阿雅坐下,抬起阿雅的腿,开始捏着阿雅的脚踝。

    阿雅脚踝上有道一指长,像蜈蚣一样的伤疤,陈大夫没有碰到她的伤疤。

    仔细捏过后,她脸上露出点欣慰的笑容,“不错,恢复得很好。”

    “但还是少走路,也不要接触冷水,阴雨天用热布敷于踝处,可缓解疼痛。”

    “我再给你们拿一罐祛疤膏,虽不能完全去除这道伤痕,但也还算有点用处。”

    陈大夫送给她们的东西,都是没收钱的。

    左右也不是什么金贵物件,她和江浔阿雅二人也都熟识,不至于为这点东西收钱。

    不过这让江浔阿雅二人有些脸红,推拒一番后只能收下。

    “那等会儿我就不送了,我要去找到底是哪只天杀的野狸让我家福福怀崽了!”

    说到这个,原本衣诀飘飘,颇有救世神医之感的陈大夫撸起袖起,眼睛瞪圆,一副要犯杀孽的模样。

    见陈大夫那么生气,江浔想了想,道:“这样,公猫阉杀其雄气,便不能干坏事了。”

    这个时代是有阉猫的说法的,不过多用在公猫身上,能使公猫性情温顺,日渐肥硕。

    要想阉猫,首先也得抓住那只公猫才行。

    陈大夫沉思片刻便道:“好,我这就去抓猫,有多少抓多少,全都阉了!”

    他们这里还有阉猫需在室外阉,这样猫就会因为害怕,不敢从室内出去的说法。

    但陈大夫要在室内阉,让这些猫不敢再进来找福福!

    谈完,江浔才拿着祛疤膏,牵着阿雅的手,离开医馆。

    回到自己家中,想着成亲那日剩了那么多菜,这个天气不赶紧吃了会坏。

    阿雅便挑了盆大菜,热了后往里面加入水和面条,和江浔一起坐在院中吃着。

    菜汤下面,堪称一绝!

    两人吃的额头上冒细汗,嘴唇也被辣红,吃完面条喝了好大一盅水,才缓过来。

    锅中烧来沐浴的水正好烧好,两人沐浴完,躺在床上,江浔给阿雅脚踝涂完祛疤膏后。

    又互相给对方涂着雪肌膏。

    亲亲密密好一会儿,才抱在一起酝酿睡意-

    接下来一段日子里,江浔努力赚着钱,各种小工具被制作出来开始售卖,大型的、在肉铺上用的切肉器也初具雏形,拿给李屠妇试用。

    李屠妇试用后,当场拍手叫绝,说好用得不得了。

    以往她卖肉间隙,还要紧赶慢赶挤出时间去给大家切肉、片肉,遇上那种要切丝的更是麻烦。

    让对方回去自己切吧,恐会失去一位老主顾。

    她给切吧,其他人又催得厉害,生怕她漏了错了。

    现在有了切肉器,她就可以不用停顿,只需要把大块的肉扔给自己儿子,让自己儿子在旁边把肉切成丝。

    速度快不说,还比她儿子切的好太多,大小长短均匀,让那些人无话可说。

    李屠妇肉摊上用上这么个东西后,很快就引起其他肉铺肉摊,甚至酒楼的注意。

    打听清楚后,纷纷来找江浔定制。

    这一下又让江浔赚了不少银子,原本因为成亲变得瘪瘪的钱包,又鼓了起来。

    当然,钱都是阿雅在保管,每月按时给江浔一些零用钱,哄得江浔乐呵呵的,白天夜里都无比卖力。

    干劲儿满满。

    在江浔赚钱时,阿雅也没有闲着,紧锣密鼓开始筹备下一本话本子了。

    她的《女驸马与公主》听李屠妇赘夫说,卖得很好,很多深闺小姐、市井女子都喜欢。

    似乎还成了她们近段时日中,必不可少的闲谈话题。

    李屠妇赘夫来送每月分红银钱时,还特意嘱咐说:“阿雅姑娘,你可要想一个俗称、俗号了。”

    有了一个称呼,那大家都会知道这些话本子是谁谁谁写的,是什么风格,好看与否。

    要是名气再大点,她一出新的话本子,很多人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买了再说。

    李屠妇的赘夫也很想阿雅达到这种效果,阿雅写的东西还有些稚嫩,但稚嫩中包含的美好,正是好多姑娘女子正在寻求的东西。

    只要她能一直保持下去,不难获得大家的喜欢。

    江浔和阿雅两人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每一日都过得很充实。

    种到地里的番椒苗长出来很高一截儿,许是味道有点怪异,很少长虫子,两只小鸡也不愿意靠近。

    倒是番柿早已硕果累累,一颗颗红色坠在藤条上,像琉璃宝石般好看。

    因着有小鸡们帮忙抓虫,完好长大的番柿数不胜数,收成很好。

    是时候找个时间摘取了。

    阿雅同江浔说了这件事后,江浔算算自己的时间,觉得第二日早晨可以不开铺子门,专心收取番柿。

    下午再开铺子门。

    哪想人算不如天算,当天夜里就开始刮起大风,下起暴雨。

    这是立秋后第一次下雨,这场雨下完,天气就会冷下来。

    代表暑季过去,秋季到来。

    她们所生活的这个地方秋季很短,只要一进入秋季,气温就会迅速变冷,和直接跨入冬季也没什么区别了。

    要是今夜不赶紧把番柿摘下来,恐怕那些挂在枝头的番柿全都会被暴雨打落。

    到时候变得坑坑洼洼、烂糟糟的,就卖不出去了。

    自己吃也吃不了那么多,只能任由那些番柿腐烂坏掉。

    可惜又心疼。

    被狂风与暴雨吵醒的江浔,温柔把阿雅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拿开后,翻身坐起,披起衣服就朝外走。

    走进雨幕中,雨噼里啪啦大到砸在脸上生疼,再加上天黑看不清院子内的东西,她只能摸索着向前走。

    衣服瞬间被打湿,又湿又沉挂在身上,索性她也不再披衣服,把衣服往旁边一甩,就拿起背篓和剪刀,来到田地旁。

    篱笆里关着的两只小鸡早就自己扑腾着翅膀,又跳又飞地跑出篱笆,躲到屋檐下。

    两只小鸡这段时间吃得好睡得好,长得很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模样。身上的绒毛全部消失不见,变成褐色羽毛,爪子很大,跳到椅背上都能稳稳抓住。喙也很尖利,在地上一啄一个坑。

    前段时间阿雅拿秤称了一下,发现两只鸡都有一斤多了。

    按照这个进度下去,要不了多久,它们就可以开始下蛋了。

    江浔站在田地旁一颗一颗剪着番柿,遇到长得太近的番柿,还会一整串剪下来。

    她管不了那么多,抢时间才是最要紧的,置于番柿藤能不能活下来,那都是后话。

    剪下来的番柿被她一颗颗整整齐齐码在背篓里,动作很是轻柔,怕番柿磕了碰了。

    她动作很快,不到一刻钟,一株番柿藤上的番柿就被她剪了大半,背篓中也堆了起来。

    她双臂用力拎起背篓,把背篓抬到西屋。

    迅速把背篓里的番柿拿出来,暂时堆放在西屋内,又继续回到雨幕之中。

    来回几趟,夜风吹得越来越大,江浔身上也越来越冷,鸡皮疙瘩顺着手臂爬上后背,让她打了几个喷嚏。

    打完喷嚏后,她佝偻着身体,顶着雨搓了几下自己的手臂。

    秋雨果然恐怖,一下下来,气温立马就降了。

    白日还热得不行,扇着蒲扇都出汗,晚上就需要多穿几件衣服才抗冻了。

    江浔没有管自己的寒冷,打算咬牙坚持,等收完所有的番柿,再洗个热水澡喝碗姜汤,应该能压下身体中的寒气。

    她在抢收番柿时,狂风吹倒好些东西,把阿雅吵醒。

    醒后的阿雅发现江浔不在身边,心中有一瞬得怔愣和惊慌,但随后又反应过来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不是梦,江浔也是真实存在的人,不是她的幻想。

    她坐在床上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江浔回来,才披上衣服下床,准备去找人。

    脚踝果然如陈大夫说的一样,阴冷天就开始隐隐作痛。

    她忍着脚踝的疼感,走到屋外,本来还没发现,眯着眼仔细看才发现下着大雨的漆黑院中,有个人在走来走去。

    那身影一看就是江浔。

    “浔姐姐!浔姐姐!”阿雅清脆微甜的声音响起,自从上次被叫乖乖后,她也不叫江浔江姐姐了,而是改叫浔姐姐。

    叫了几声,见江浔没有反应,似乎是没听到,阿雅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准备走进雨幕,去到江浔身边。

    就在她脚要踩进冰凉雨水中时。

    江浔若有所感,蓦然回头,看向她。

    凌乱如珠帘晃动的雨幕间,阿雅其实看不清江浔的面容,也不知江浔在想什么。

    但不自觉的,她就是觉得江浔在生气。

    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气她什么都不顾,居然想走进雨幕之中。

    阿雅心跳漏了一拍,飞快收回自己的脚,还往屋檐下走了几步,表示自己很乖,不会淋雨的。

    见阿雅回去,江浔才收回视线,弯腰把装了大半的背篓提起,走向她。

    浓夜中两人无言,江浔带着阿雅到西屋,才开口道:“来吧,帮我把番柿拿出来。”

    江浔知道阿雅肯定不可能看她一个人在忙,而什么都不做的,所以只能让阿雅帮她一些不会受伤或生病的事。

    说完这句话,江浔把背篓放在这里,让阿雅帮忙,自己又去拿了个木桶装番柿。

    只不过木桶不漏水,往往番柿还没装到几个呢,水就装满了。

    她只能时不时把水倒掉,再继续装着。

    木桶装满后,提到西屋,这时阿雅也差不多把背篓里的番柿全部捡出来放好了。江浔就放下木桶,又拎起背篓朝回走。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阿雅嘴张了张,想叫人停下。

    想对江浔说要不算了吧,番柿要坏就等它们坏,不用这么累淋着雨去收,大不了下次再种。

    但看着江浔那么努力,她又说不出话了。

    就像江浔不想让她淋雨般,她也知道江浔这样冒着雨是为谁。

    是为她。

    因为番柿是她照顾着一点一点长大的,所以江浔也不想番柿全坏了,也想能收一点是一点。

    两人没有交流,只是听着满耳朵嘈杂的雨声,沉默着忙着各自的活。

    好不容易收完番柿,江浔又开始想办法保护其他菜不被大雨弄坏,而阿雅则一瘸一拐沿着屋檐走到灶台旁。

    开始烧热水给江浔沐浴,又切着姜片,拿了几颗红枣、枸杞丢进药罐中,开始熬着姜汤。

    怕江浔觉得苦、辣,阿雅还切了一大块红糖放进去熬。

    不一会儿那汤色就变成褐红模样,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田地旁,江浔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保护住其他菜,只能拿着凳子、盆子、桶这一类的东西,罩在番椒苗上,为番椒苗挡雨。

    剩下的就只能让它们自求多福了。

    做完这些,她快步走到屋檐下,接过阿雅递来的帕子,在身上擦着。

    “浔姐姐,你快去烫下身子,别感冒了。”阿雅有些担忧地看向江浔,看她这副落汤鸡的模样,心疼极了,“水和衣服我已经放好了,快去吧。”

    她力气没有江浔那么大,但用盆子端着热水倒入浴桶里,还是做得到的。

    江浔走进西屋,大步迈过满地番柿后,来到浴桶旁,快速脱掉自己湿漉漉的衣服,进入热气腾腾的水中。

    “呼——”

    她呼出一口气,浑身放松下来,秋雨带来的寒气已经刺入骨髓之中,让她泡了许久,快在浴桶之中睡着时。

    才觉得好一点。

    皮肤被烫红,从水中出来,又立马被冷气侵袭,激起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

    她打了个寒颤,把阿雅给她准备的衣服穿在身上,才觉得好点。

    走出西屋,阿雅就把姜汤递了上来,守着江浔喝下两大碗,才算满意。

    “浔姐姐饿了没?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暴雨还没有停,天黑沉沉的,让两人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江浔不怎么饿,只是有点困,便道:“不吃了,我想去再睡会儿。你也睡会儿吧,大半夜起来陪我忙了那么久,天亮后迟点起。”

    见她想睡觉,阿雅也没有强求,跟着回到房内,窝进江浔怀中嵌合着抱在一起。

    江浔几乎是秒睡,眼睛一闭上就失去了意识,身体沉沉,脑袋晕晕-

    阿雅睡着前觉得自己有些冷飕飕的,但睡醒后又觉得自己热得不行,汗珠似乎都在背上流淌。

    她被热醒了。

    艰难睁开双眼后,她发现自己正被一个大火炉紧紧抱住,想挣脱都有些困难。

    江浔发热了!

    阿雅被吓到,圆圆的眼睛瞪大,咬着下唇一骨碌坐起身,开始轻晃着江浔的身体,问道:“浔姐姐,浔姐姐,醒醒,醒醒。”

    “你还好吗?你觉得怎么样?能听见我说话吗?浔姐姐?”

    阿雅的眼眶红了一圈,眼泪涌到眼眶边缘,又被她忍住,欲落不落。

    她喊了好久,江浔才给了她一点反应,沉重眼皮缓缓睁开一条缝隙,眼神看着她,想要告诉她自己没事。

    可嗓子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江浔生病一般都是从嗓子开始哑起,然后是发烧,最严重时好几天都说不出话。

    见江浔醒了,还能动动手指,阿雅立马道:“我去找大夫,你等我。”

    说着直接下床,胡乱穿了身衣服,抹抹自己掉下来的眼泪,就跑向医馆的方向。

    不知是不是因为江浔体温太高的缘故,她的腿放在江浔身上一晚上,早就不疼了,甚至还暖洋洋的很舒服。

    跑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赶到医馆后,她同江浔上次来寻陈大夫一样,都是把情况说的特别严重,让陈大夫着急忙慌提着药箱赶向她们家中。

    结果一把脉,发现根本没有那么严重!

    吃几服药,好好休养就能好!

    陈大夫无语地看向阿雅,想说她几句,结果在看到阿雅苍白的面容,担忧的神色后,又什么都说不出了。

    只能交代好注意事项后,摆摆手往外走,心中安慰自己,来回跑就当是强身健体了。

    阿雅拿到药后,开始马不停蹄为江浔熬上。

    等药好时,又开始做饭。

    她想让江浔吃清淡、吃柔软点,所以选择做烫饭。

    从李屠妇送的半扇猪肉里切下点瘦肉,切粒,放入锅中用大葱、姜来炒香。炒好后放在一边备用,再往锅里倒入打好的鸡蛋液,炒熟,加入肉粒、水、昨夜剩的米饭。

    等锅里煮开的同时,阿雅把白菜切成段,又挑选两个大番柿,切成片,一同放入锅中。

    撒点盐,盖上锅盖闷煮。

    烫饭不需要什么技巧,如同乱炖一般,把自己想吃的东西全部放入锅中煮就行了。

    也方便,煮好后加一点盐,怎么弄都好吃。

    等锅中饭菜全部热熟,阿雅拿了个江浔做的大铁盆,盛满满一盆,朝屋内端去。

    这大铁盆很神奇,不怎么烫手,想怎么端都行。

    坐在床边,捧着大铁盆,用勺子舀出一勺,吹到合适的温度后,才喊醒江浔,喂江浔吃东西。

    被喊醒的江浔思维其实是发滞的,根本无法思考,见有东西喂到自己面前,就勉强张开唇吃下去。

    还别说,烫饭微咸和番茄酸甜的口感,再加上里面瘦肉的香味儿,还真让生病中的江浔恢复了点食欲。

    肚子咕噜噜叫着。

    原本木木的眼神,慢慢看向阿雅,盯着阿雅一动不动,等着阿雅喂自己。

    她想给阿雅说自己好饿,好想吃很多,但嗓子又哑到说不出话。

    只能不断看着阿雅,眼神都变得柔软又可怜,像在水中泡过。

    阿雅喂她的动作不停顿,但接触到江浔这种表情,因担忧皱起的眉头不自觉松开,叹口气,话语轻柔道:“浔姐姐乖,多吃点,快快恢复。”

    “你还说我不照顾自己的身体,你还不是一样?以后遇见这种事就别管了,菜坏了就坏了,要是身体出问题了,可怎么办?”

    “你以后要是也如此不照顾自己的身体,我可是会跟你生气的。”

    阿雅的声音很软,充斥着撒娇的意味,可生病中的江浔总觉得对方是在数落自己。

    再可爱都没用!

    她难受!

    江浔眼眶热热的,眼泪模糊双眼,眉毛不自觉往上扬,让自己眼睛睁大点,才能装住更多泪水,不至于让泪水落下。

    这下就让阿雅看见垮着一张脸,要哭不哭,眼泪花儿在眼眶中打转,明明特别想哭,却还压抑着自己的江浔。

    阿雅声音消失不见,动作顿住,眼神一下挪开,有些不好意思,随后又因为江浔表情实在是太过……可、可爱?又慢慢慢慢挪回。

    她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江浔,好像卸下强大坚硬的外壳,露出软到冒水花儿的内里。

    看着看着,阿雅实在忍不住了,把饭盆放在一边,捧住江浔的脸,埋下头就吻在江浔唇上!

    那唇是滚烫的,特别软,像刚出炉的糯叽叽糕点。阿雅受到蛊惑,亲了几下后亲不够,悄悄用牙齿叼着江浔的唇细密地磨着。

    她好想在这个时候占有江浔,好想在这个时候对江浔干点坏事。

    她吻得越来越深,咬得越来越重。

    没过几息,江浔闷哼一声,眼中的泪花终于掉了出来,眼神更加委屈。

    看向阿雅,控诉她的漂亮妻子欺负她,在她那么难受的时候咬她。

    听到江浔的闷哼,阿雅犹豫了一会儿,又亲了她好几下才把人放开。

    抬头看见江浔脸上几道泪痕,阿雅也不觉得抱歉,反倒心情愉悦,吻掉上面挂着的泪珠后,才又开始给江浔喂东西。

    浔姐姐太可爱了,生病也很可爱。

    喂江浔吃完东西,喝完药后,阿雅像她照顾自己一样,给江浔嘴里也喂入一颗去了核的蜜饯。

    甜滋滋的。

    江浔没有像之前阿雅那样病到失去意识,她恍惚间,还是有意识的,能听懂阿雅说什么,能配合阿雅。

    只是反应有些慢罢了。

    接下来几日,她嗓子算彻底说不出话了,连张张嘴都觉得喉咙痛,吞东西都觉得有刀子在割。

    阿雅无法,给她吃的各种东西都尽量做的软烂,让东西能很快经过江浔的喉咙,不要折磨她-

    在照顾江浔的同时,阿雅也抽空把西屋所有番柿都给擦干,搬到铺子门口去卖。

    她种的番柿个大饱满,红彤彤的,甚是讨人喜欢。

    路过的人即便不买,也会停留驻足。

    当然,一旦停留下来,怎么着也会买几个走。

    番柿倒是比土豆卖的贵些,两个基本就有一斤,能卖五文钱,一天下来也能卖不少。

    在江浔生病后的第三日,陆陆续续有些想要打铁的客人找来,阿雅给他们说了江浔生病,要过几天才能打铁后。

    又让他们帮忙通知其他人,让大家不至于白跑一趟。

    可不知这消息传着传着,怎么变成江浔得了疫病,要传染其他人的,让大家躲远点!

    第二日,无意间听到这种传闻的阿雅,险些被气笑。

    她就说为何前几日还卖得很好的番柿,今日突然没人来卖了,原来都是听信谣言,躲得远远儿得了。

    只有李屠妇、谭婆婆、还有她一直觉得不对付的宋月柔,根本不信这种乱说的话,前来关心了几句。

    宋月柔甚至还保证,自己会在豆腐铺里多说江浔没事,根本就不是什么疫病。

    她豆腐铺食客多,经常会有三三两两食客凑在一起闲谈,消息也传得快,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就能传开。

    可在宋月柔回去说了一天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了。

    她发现是有人故意在说江浔得的是疫病,故意在散播谣言的!

    她把这件事告诉阿雅,可阿雅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

    唯一的好办法就是江浔快快好起来,让谣言不攻自破。

    阿雅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江浔,既然别人都不相信她们,都躲着她们,那索性她就关几天门,认真照顾江浔便是。

    关上门来,阿雅做着营养的一日三餐,肉和菜不能少,还时不时煮个蛋或蒸个嫩蛋给江浔吃。

    还会去宋月柔那边买点牛乳,煮开晾凉后,喂给江浔吃。

    给江浔各种补,希望江浔能快快好起来。

    不过不经常生病的人一旦生病,都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

    直到第五日,江浔都还是躺在床上浑身酸痛,动倒是能动,就是太费力气了,很不舒适。

    所以江浔是能不动就不动,养精蓄锐。

    但其他人可不想让她那么舒适的养病,午食后,阿雅正想挨着江浔睡会儿午觉,却被砰砰砰的砸门声惊到。

    她快速看向江浔,见江浔没有被吵醒,心中才放心许多,* 走到打铁铺门前,把门拉开一点缝隙。

    朝外望去。

    外面有三个人,有两个人都凶神恶煞的,脸色黝黑像是一对夫妻。

    还有一个人是熟人,就是那日来参加喜宴,喊江浔堂妹的人。

    那所谓的堂兄江志修站在两夫妻身后,埋着头,想要躲开。

    他内心挺慌的,上次从江浔家里离开后,他就无比倒霉,当夜摔到水田里不说,还一整晚没被人发现。

    要不是口鼻勉强露出水外,他恐怕就要命丧于水田之中了!

    即便他第二日白日被人拉了起来,但身上爬满了蚂蝗,各个肥硕饱满,显然是吸满了他的血。

    回家后,好不容易把蚂蝗弄掉,他身体虚到在家里躺了大半月有余,才勉强转好。

    按理说他大半月待自己家里,应该不至于很倒霉吧?

    但怪就怪在,平日里干练的娘,屡次三番把开水或饭菜撒在他身上,稳重的爹做事变得乱七八糟,让他一下床就会摔倒。

    有一次,他不知锄头怎么会放茅厕里去,他一进去就踩到锄头,锄头把当场打在他脑壳上,让他晕晕乎乎掉进茅坑。

    差点被淹死!

    想到自己近日来的倒霉经历,江志修打了个寒颤,都有点不敢靠近打铁铺。

    他是从打铁铺出来后开始倒霉的,谁知道是不是打铁铺的问题?谁知道是不是江浔的问题???

    他可不想再徘徊在生死之间了!

    但他父母,也就是江浔的大伯伯母不信邪啊!非要来会会江浔!

    江浔的大伯伯母本来是觉得江浔也不会太有钱,自家儿子能靠自己本事得到点,也好。得不到也不算亏。

    可听完儿子复述的江浔婚宴上都有什么菜,听的他们两都馋了。

    他们是比江浔大那么多的长辈,江浔不想着孝敬他们,反倒吃独食,这是什么理?

    自古以来就没有这种理!

    况且,能吃得起那么多好东西,江浔的银子绝对不是一星半点的,要是能得到一部分,那都够他们过好长一段时间的好日子了。

    在他们心里,他们早已自动把江浔变成有几十两、几百两白银的香饽饽了。

    反正江浔家现在也只有两个女人,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

    他们闹多了,江浔肯定就会受不了,选择拿钱消灾的。

    大伯伯母两人想得很好,听到江浔生病的消息,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拢。

    心里不断诅咒着江浔要是病死了,就更好了,就剩那一个她娶的妻子有什么用?

    还不是外人一个。

    他们故意散布谣言,说江浔得的是疫病,会传染的,就像当初大江铁匠夫妻二人一样,一下就会死两个。

    他们本意是想吓走阿雅和其他人,虽然现在只成功了一半,但也够了。

    清水镇的人看见他们在这里闹,是绝不会上前帮忙的。

    看见打铁铺门被打开一条缝隙,伯母脸上露出点笑容,暗叹这些小年轻果然单纯,这不就被她找到机会了吗?

    伯母憋着一口气,膀大腰圆的身体猛地撞上打铁铺的门!

    阿雅没有防备,也经不住如此大的冲击力,直接被撞退好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打铁铺的木门咔嚓一声被撞烂,砸在阿雅胸口,砸的阿雅心口一痛,有些喘不上气。

    脸色也煞白无比,要不是反应过来是有人想找事,家里江浔还生着病,她恐怕都要晕过去了。

    她强行让自己清醒点,脑海中思绪万千,一边告诉自己这点痛不算什么,在为奴的日子里早就不知受过多少了。

    一边又在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撵走这些人。

    她稳住自己后退的身形后,余光扫到桌子上放着的菜刀。

    那些菜刀全是江浔打算卖的,正好让她找到了解决办法!

    阿雅眼疾手快地拿起菜刀,在手中挽出一个刀花后,二话不说就砍向冲进来的伯母!!!!

    江浔伯母哪能想到一个照面之间,这位看着温温柔柔,没什么脾气的小姑娘,就敢拿刀砍自己啊!

    她赶忙止住自己朝前冲的身形,目眦欲裂连滚带爬地朝后退!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来找事!看我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说着,阿雅也瞪着眼睛,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挥舞着刀朝冲进来的人砍去!

    那个瞬间,她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敢想自己万一真砍到人怎么办?也不敢想万一自己没震慑住这几个人又该怎么办?

    她其实连鸡都不曾杀过,即便被继母磋磨到后厨里帮工,杀鸡杀鱼那些活儿都有人干,她干的最多的是切菜,切各种菜。

    切各种不用切,也非要她切的菜。

    切到手指被磨起水泡,或冷水淘洗菜时被冻到生疮。

    他们是故意折磨她的,想看她崩溃大哭,磕头求饶。

    不过她其实对自己也挺狠的,要不然不能让继母放弃继续折磨她,巴不得把她送出府自生自灭。

    想到这些,阿雅突然有点想笑,突然有点想感谢继母。

    要不是经历了那么多,她不敢拿着刀对准别人,她无法把刀耍的如此利落唬人。

    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五颜六色的光球,她看不清也无法思考,只记得不断前进不断挥动自己的手臂,砍向江浔的伯父伯母。

    等她思绪再次回归之际,她跌倒在地上,膝盖磕出两道淤青。

    而那三人,早已被她如此疯疯癫癫的模样吓逃了。

    开玩笑,那乱挥的刀,即便砍不到他们身上,万一甩脱了,也有可能伤到他们!

    江志修三人吓得不行,你推我我推你的往外跑,就怕跑慢了没命了。

    江志修甚至还在心中埋怨自己的父母,她就说这打铁铺的人都有问题吧!看吧!这不就是个疯子吗!

    江志修三人跑走后,阿雅强撑着身体,勉强把被撞掉的木门斜着安放回去,然后背抵在门上,眼泪哗哗地流。

    她后怕极了,双手都在发着抖,脑海中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砍到人了,只是因为精神恍惚才以为没砍到?

    但她又不敢哭出声,怕吵到江浔。

    她不知道江浔面对这种来找茬的人时,会不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她只知道她只要比所有人都更狠就行了。

    她可以的,她可以保护江浔的。

    阿雅浑身发冷地坐在地上,背靠着门,呜咽哭着。

    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

    哭了好一会儿,哭到浑身发软,哭到眼泪都流干了,才缓慢撑起身子,一瘸一拐走向屋内。

    她现在太想拥抱江浔,太想躲在江浔身边了。

    进入屋内,床上的江浔还闭着眼,浑身暖洋洋软乎乎的。

    阿雅跌撞着爬上床,依偎在江浔怀里,江浔的手自动环住她,想把她揉进自己怀中。

    躺在江浔身边,阿雅才觉得自己好很多,一切杂乱的思绪都消失不见,以前对于她来说恐怖的事,也不再出现在她脑海中了。

    她只觉得自己被阳光包裹着,被阳光温暖着。

    很美好。

    才受过惊吓的阿雅逐渐睡了过去,在江浔身边,即便刚刚经历了那么吓人的事,她也没有做噩梦,反倒是睡得很好-

    再次醒来时是傍晚,阿雅睁眼正巧和江浔对上。

    江浔眼弯弯地冲着阿雅笑,轻轻道:“我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我感觉我好很多了,已经能动了,这几天多亏你照顾我了。”

    她是有意识的,也知道阿雅照顾她有多累,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江浔的声音还是哑的,很有磁性,听的阿雅还没反应过来就脸就有点发红。

    好一会儿才摇着头,慌乱解释道:“没有没有,应该的,我喜欢照顾你,你很乖。”

    江浔哼了一声,“可我记得你把很乖的我欺负哭了。”

    听到这话,阿雅呆住,直接整个人都红了!

    第56章 霉运好运

    阿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偷偷做的事江浔能知道, 她不就是想亲亲江浔吗!

    最多只是下口重了点,但又没受伤,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自己的妻子,难道还不许亲吗!

    阿雅脑袋顶上冒着蒸腾的热气, 心中在为自己做的事辩驳, 并且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对, 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错。

    如此想着,阿雅气势汹汹地瞪向江浔,问道:“你难道不给我亲吗?你不给我亲想给谁亲!?”

    江浔没想到明明应该是自己占上风,逗弄阿雅的,怎么几句话间,就被阿雅扳回一城, 变成她的不是了?

    她来不及多想, 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只给你亲, 不给别人亲的!没有别人!”

    见江浔这么着急忙慌解释, 阿雅气势更足, “对!你只能给我亲!而我,什么时候都能亲你, 你好着我能亲, 你生病了我也能亲!”

    说着她就拉出江浔的衣领子, 冲着那张红艳艳的唇亲了上去!

    其实江浔还有点发烧,体温还很烫,呼吸灼热无比。

    被吻住, 她顺势环住阿雅的腰, 把人搂在怀里。

    本不打算张口的,但耐不住阿雅顺滑软舌不断舔她, 让她无法防守,只能任由阿雅进攻。

    两人吻来吻去,都开始喘不过气时才分开。

    江浔呼吸要更急促点,本来她就没有好,再加上吻了那么久,竟然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虚得不行。

    沉默一秒,江浔突然想去煎点陈大夫送的中药喝喝。

    两人躺在床上缓过劲儿来后,阿雅起身去做东西吃,江浔则打算下床活动活动。

    躺了好几天,都快躺废了。

    阿雅打算做的简单,是番柿鸡蛋肉片炒饭,清淡但又有滋有味,适合生病的人吃。

    自家种的番柿味道浓郁,酸味儿和甜味儿都刚刚好,炒了鸡蛋和肉片,再撒上一大把葱花,香味直冲进江浔鼻子里,让她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生着病,身体消耗很大,她吃的那些东西都相当于没吃一样,醒来后只觉得肚子空空,饿的不行。

    她想上前去帮阿雅端盆子,但被阿雅躲开了,并送上一句,“你还生着病身体虚弱,好好养着最重要。”

    不知怎么的,江浔沉默了,心中想要煎药喝的冲动更强烈。

    坐上桌后,她舀上满满一碗炒饭端着吃。

    番柿鸡蛋肉片炒饭和其他炒饭不一样,其他炒饭要炒到发干才行,但番柿鸡蛋肉片炒饭不用,每一粒米饭裹着番柿红红的汤汁,黏黏糊糊的才好吃。

    江浔吃进第一口,就忍不住囫囵夸奖道:“好吃!好吃!阿雅你的手艺真好!太幸福了。”

    阿雅做的每样东西都合她的胃口,让她觉得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大口大口吃着炒饭,江浔一个人干了大半盆,把肚子填得饱饱的,才觉得好受些。

    两人睡了太多觉,这个时候有点睡不着,便一起坐在院中田地旁开始研究怎么给田地上加个棚子。

    平日里棚子不打开,让蔬菜们能充分照射阳光,下雨时再用棚子遮住蔬菜,不让蔬菜被雨打死。

    鸡窝也该搭建了,两只小鸡已经半大,天气也逐渐变冷,是时候该有自己的屋子了。

    “我不太会搭鸡窝。”说这话的时候江浔是扣着脑袋的,脸上有明显的疑惑,“要不我们找谭木匠来搭?”

    虽然她思考一下应该也能搭出鸡窝来,但毕竟专业不对口,她搭建的过程中总会遇到问题,一次肯定是搭不出来的。

    怕就怕,花费了时间和金钱,最终出来个残次品。

    还不如只花钱,让谭木匠来做,肯定能比她做得更加精美精致。

    搭棚子倒是简单,她只用竖起几根高竹竿,把防水的油布搭在上面就行了。

    收取也方便。

    阿雅听到她这么说,直接点头,“可以的,让谭木匠来还方便些。”

    商量好,阿雅又给江浔说了一下番柿的情况,卖多少钱卖了多少等等。

    镇里的传闻也没有瞒着江浔,反正这传闻立马就会不攻自破,也不用在意。

    只是这传言属实恶毒,那些话要是传到当官的耳朵里,不信倒还好,要是信了的话不知江浔要遭什么罪。

    听到自己有传染病的谣言,江浔皱了下眉,本还想再休息几日,现在也是不行了。

    “我明日就开始开铺子门,告诉大家我没事。”

    “奇了怪了,怎么会有这种传闻?这也太不希望我好了吧?我有的罪过什么人吗?”

    听到江浔的嘀咕,阿雅犹豫一下,还是决定把江志修三人的事告诉江浔。

    她们两人在一起互相扶持,什么事都应该互通,不能有隐瞒。

    况且她觉得江浔主意比她多,说不定能有好的解决办法。

    言简意赅把江志修三人来闹过的事说与江浔听好,江浔脸上露出气愤的神色。

    怒气冲冲道:“居然趁我生病耍这些小把戏,还欺负到你头上了。阿雅你放心,我一定要让他们长记性,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要说以前的江浔可能没办法对付这些极品亲戚,但现在的她可是瞬间想到解决方法了。

    那就是用霉运,让他们一家三口持续倒霉。

    反正那三人倒霉后,就没精力再来打扰她们了。

    只不过霉运要遇见他们后才能使用,只能等他们再次找上门来,或者自己病好后去找他们。

    不急于一时。

    想到霉运,江浔就想到自己还开出过好运。

    当时还觉得好运用不用都无所谓,现在想想,真是莫名其妙这段日子就在倒霉,遇到各种小人、糟心事。

    江浔直接把好运用在自己和阿雅身上,一次性用完,能连续好运个十来日。

    又开完自己新得到的所有盲盒,把开到的好运全部用上,总共能持续半个月。

    用上好运后,她终于觉得心中安稳许多,月亮都亮不少-

    第二日,江浔早早就起床开了铺子门,站在铺子门前晃悠。

    每个从外边街上绕着路过的人看见她,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色,似乎早已认定她会悄无声息死去。

    而不是如此生龙活虎出现。

    每当遇见这种人,江浔就会故意大声说道:“好久不见啊!看到我这么健康意外吗?没想到你这么恶毒,巴不得我死呢!”

    “你以为我真会出什么事?也不知道哪个长舌鬼在背后乱说话,祝乱说话的长舌鬼被拔掉舌头呢!”

    她说这些的时候是笑着说的,阳光开朗,一下就把听到的人给说懵了,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听到的和看见的不一样。

    当然,反应过来后,这些人也是羞愧难当,直接低下头快步离开,不敢反驳什么。

    见他们这种反应,一早晨下来,江浔只觉得神清气爽,病都好不少了!

    下午,她又关了铺子,坐在院中晒太阳。

    衣服还特意多穿几件,怕冷到又生病了。

    接下来几日,两人过了些安生日子,阿雅开始继续写话本,江浔病也差不多好完,开始喝大补的中药了。

    只不过惹人烦的江志修一家又来了。

    他们看见江浔好好站在打铁铺中,是有些难以置信的,他们早已在脑海中模拟了好几遍江浔死亡,自己拿着江浔的钱飞黄腾达的景象了。

    现如今看见江浔还活的好好的,面上都有些不爽。

    大伯直接道:“侄子既然不愿意还父母欠下的债,那大伯也不愿意过多纠缠,但你也要多记得我们的好啊。”

    “有什么好事,也得多想着我们家一点,是也不是?”

    江浔可没有这人的虚伪劲儿,站起身,故意居高临下看着这人,道:“好事儿啊?好事儿就是你们还没死我就去奔丧,保准赶在头一个把你们送走,你说好不好啊?”

    “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大伯看向比自己高一点,气势却十足,手中拿着打铁的锤子,仿佛一言不合就要砸自己头上的人。

    忍不住朝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呵,还有更难听的。”江浔深邃眼眸扫过这三人,锐利如剑,一眼就把他们刺穿,“我可告诉你们,我娘在天之灵可保护着我呢!谁要是欺负到我头上来,可是要倒大霉的!”

    “你们要是不怕就尽管试试,看看谁先倒霉死!”

    说罢,江浔把霉运用在三个人身上。

    只见原本还风平浪静的打铁铺内,那道被撞坏的门动了一下,竟然无缘无故自己落下来了!!

    有一人宽的木板朝着三人倒去,打铁铺内不够宽,三人也没办法往外躲。

    躲来躲去,一点都没有逃脱木板的范围,被木板结结实实砸在脑袋上!

    咔嚓——!!!

    木板上出现三个大洞,他们脑袋穿过木板了!

    看着被卡住脖子的三人,江浔憋笑,大声道:“不怕死就继续来找我麻烦!我看谁先去见阎王!”

    说完江浔掂了掂手中的打铁锤,似乎要砸向他们。

    那三人吓地慌乱想朝外跑,却因为卡在脖子上的木板太宽,砰一声撞在门上。

    来回好几次,才狼狈逃窜出去。

    被街上的人指着笑话。

    他们三人头晕目眩,又来回撞到好些东西,被拉扯着让赔钱时,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就倒霉了?

    只有江志修觉得这一幕异常熟悉,精神都有些崩溃了。

    他不想再倒霉了!

    到底有什么办法能不倒霉吗!?

    他被自己父母拉着不断跑着,跑出城,明明从来就不会有错的路,三人同时走错,同时摔到水田内。

    木板倒是摔断的,只不过木头块插进了他们的肩膀、手臂上。

    疼得他们嗷嗷直叫。

    而打铁铺内,江浔看着自己缺了一块的门板暗自决定找个机会让江志修一家三口赔偿!

    第57章 充实的一天

    撵走江志修三人后, 原本气势十足的江浔背一躬,铁锤放在地上,手扶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嗬, 嗬。”

    喉咙里传出破风箱一样的声音, 像是马上要散架一般。

    她病还没有完全好, 浑身酸软,动一下就感觉好累,更不要说拎起那么重的铁锤了。

    幸好那三人跑得快,要不然她就得露馅儿了。

    江浔心中庆幸,扶着桌的手臂在颤抖,腿也有些发软。

    她慢慢走到凳子前坐下, 靠着墙休息。

    门被夺走,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一人宽的缝隙照进,洒在她身上。

    不算太热。

    阿雅从院中赶出来, 没有看见来闹事的人, 只看见缺了一块木板的门和累的不行的江浔。

    “怎么了浔姐姐?你没事吧?”阿雅迈着莲步上前, 拿出自己贴身的小帕子,轻柔沾去江浔额角的汗, “你还未痊愈, 应该叫我的。”

    并不是每次遇见事她都只能让江浔保护的。

    她也可以保护江浔。

    “这有什么, 吓走那些人简简单单,用不着我们阿雅大人出手。”

    江浔笑了一下,抬眼看向面前秀丽静白的人儿。

    屋外如金粉般的阳光洒在阿雅脸上, 白色细绒毛出现, 让她整个人更显柔和可爱,像哪座山里跑出来的小精灵。

    这小精灵还知道关心人呢, 芊芊玉手抚摸在江浔脸上,仿若无骨的身子倚进江浔怀中。暗香萦绕,两人都定定地看着对方。

    视线跟有魔力似的,一旦靠近,就纠缠在一起,怎么都移不开。

    看着看着,阿雅的身子越来越低,江浔脑袋也完全仰起。

    眼见就要亲吻在一起之时,大街上某不知名小商贩的声音突然响起,大声叫卖着自己的东西。

    把两人惊醒!

    阿雅水汪汪的眸子颤动一下,立马直起身子和江浔拉开距离,饱满的唇一张一合道:“呀,我那灶上还煎着药,是给你喝的,这一会儿功夫快要糊了吧!我去看看,你先放开我……”

    江浔视线一直追随着阿雅,扫过那双杏眸,扫过那粉红的唇。

    完全听不清阿雅在说什么,只想先亲了再说。

    阿雅从她的怀抱中出去,转身走向小院,结果半道被江浔追上、抱住,纠纠缠缠走进院中,江浔才在人脸蛋上亲了一口。

    素白脸蛋一下就变得粉红,像颗烟粉苹果。

    看的江浔心动,又抱着人亲了蹭了好几下,直到阿雅揭开药罐盖子,苦涩中药气冒出,她才没有继续作乱。

    两人刚吃过午饭,正是喝药的好时候。

    阿雅用厚帕子包裹住药罐手柄,把里面的药倒进碗中。

    再在碗旁边放上三颗蜜饯,偏头,用眼神示意自己身后的江浔该吃药了。

    江浔身形一僵,抱住阿雅腰的手还不愿意松开。

    这药不是治病的药,治病的药她早已喝完,这药是陈大夫送给她们,说是可以强身健体、补亏空的药。

    江浔给阿雅说自己觉得身体虚弱,吃了这药说不定可以补补,阿雅就欣然给她煎了。

    完全不知道江浔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才想喝这药的。

    想到自己喝了后,就有可能不虚了,江浔咬咬牙,一只手臂放开阿雅,端起碗,把其中的药吹凉后,一口干下!

    再吃入三颗蜜饯!

    脸上因为药苦而狰狞起来的表情,这才平复下去,缓缓呼出一口又苦又甜的气息。

    阿雅被她这种生不如死的反应逗地捂嘴笑,竟是主动踮起脚尖,在江浔脸边亲了一下。

    这下,江浔是彻底感觉不到苦了,只觉得自己被阿雅甜进心里。

    两人又腻乎一会儿,阿雅道:“我要去找谭木匠来修门,你好好待在家里,别让我担心好嘛?”

    江浔看看阿雅,没说话。

    心中想着,这些不都该是她说的话吗?

    阿雅一个人出去,她才不放心呢。

    可想到自己的身体,要是出去吹个风,再病倒了可怎么办?又要麻烦阿雅照顾了。

    江浔心中考虑来考虑去,都在告诉自己要乖乖听话,等阿雅回来就好。但身体上却很诚实的跟着阿雅移动,一点都不想分开。

    等阿雅收拾好,挎上个小篮子,准备出门时,江浔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手臂,站在打铁铺门口眼巴巴看着她。

    “浔姐姐听话,我会很快回来的,不会有事的。”阿雅当然也知道江浔心中是什么想法,她主动踮脚抬手,摸摸江浔的头顶,算是安抚了。

    安抚完,她挥挥手,走进街上的人流中,很快就消失不见。

    留江浔一个人站在原地站了会儿,才蹲下身,眼巴巴等着她回来。

    江浔在心中思考无数,想着阿雅确实极少出门,现在出去透透气也好。想着要是有谁见阿雅只是个半大小姑娘,想欺负她的话,她绝对不会饶了那人的!

    胡思乱想许久,有道和她差不多高,比她更加健硕些的身形走过她的身边。

    走过就算了吧,走到一半后,还特意倒回来在她面前啧啧两声,才又离开。

    江浔:?

    蹲着的江浔不知是谁这么讨厌,还专门倒回来嘲讽她一下。

    她抬起头,看向那人的身影,居然是往日帮宋月柔挑货的人。

    自从这人上次故意接近阿雅后,江浔就怎么看她都不顺眼了,现在被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冲那人的背影啧了回去!

    哼,江浔心里没同那人计较,反正自己是在等阿雅,又不是没人要的野蘑菇。

    反观那人,吊儿郎当,才是没人要的人!

    江浔啧过后,就看着那人走进宋月柔的铺子里,不知干什么去了。

    有些奇怪,往日那人都是早上给宋月柔挑东西,挑完东西一天都不会出现。

    也不知现在找宋月柔是为何时。

    但她对这些也不是很感兴趣,收回眼,再次看向大街的方向,等着阿雅回来-

    阿雅上到街上,先去菜市逛了逛,买了些小菜准备拿回家用。

    路过糕点铺时,被里面的糕点迷了眼,进去买了罐荔枝蜜饯。

    现在正是出荔枝的时候,个大饱满,表皮红褐色的荔枝被摘下来,手指按住荔枝中缝的地方,轻轻一按。

    荔枝壳啪嗒就爆开了。

    新鲜荔枝是不会流很多水的,它的水分都包裹在果肉之中,饱满鲜嫩,色白透亮,一看就纯甜无比。

    荔枝剥出来去核后,把乳白的果肉放入清水中,加入蜜糖搅拌熬煮。

    要一直煮到蜜全部渗进荔枝的果肉中,才可以关火。

    这个时候,荔枝的果香味儿早已与蜜糖里的甜味以及微弱的花香味儿融合,每一口都会感觉心被甜化。

    把黏稠的果肉与糖水一起倒入陶罐中封存,运往各个糕点铺子售卖。

    阿雅想着买一罐拿回去泡水,日后江浔喝药,也不用怕苦了。或者直接一勺一勺舀来吃,也挺不错的。

    回去的路上,路过木匠铺子,阿雅就进去去告诉谭木匠她们家门要修的事。

    谭木匠手上还有活计,不能马上跟着阿雅去修门,便让阿雅先回家,可能傍晚时他会去修门。

    阿雅回到打铁铺时,刚好看见蹲在铺子门口长蘑菇的江浔。

    江浔也看见她了,两人一对视,脸上就忍不住带上笑容,霎时使阳光失色,鸟儿无声。

    她们快速凑到一起,江浔接过阿雅手中的东西往里面提,阿雅脚步轻快,口中道:“浔姐姐一个人等了我这么久,真厉害,晚食给浔姐姐做好吃的!”

    话是这么说,但现在离晚食的时间还早着嘞,要想吃上好吃的,还要等一会儿。

    回到家中后,阿雅坐在椅子上休息,顺便在脑海中构思着自己的新话本该写些什么。

    但江浔因为不用打铁就显得有些无聊,非要抱着阿雅,时不时蹭蹭亲亲。

    搞得阿雅总是无法专心投入,来回几次后,她生气了。

    皱着眉圆眼瞪向江浔,气鼓鼓道:“浔姐姐别黏着我了,你去找点事做吧。”

    见江浔不想离开,她还推着人,催促道:“快去快去,你去看看番柿吧,几日没卖出去,恐坏了。”

    被推开的江浔一脸难以置信,没想到阿雅这么快就腻了,嫌她烦了,都不喜欢她了。

    无法,她只能垮着张脸,黯然离场。

    颓废的进入西屋,蹲下身,本来是想看番柿的状态怎么样,结果蹲下去后就莫名其妙面对着墙壁,开始在地上画圈圈。

    心里也酸的直冒泡,开始回忆起阿雅的种种好。

    回忆着回忆着,又觉得好像确实是自己太烦人了一点,才惹得阿雅嫌弃,要是自己不去打扰阿雅,说不定对方就不会嫌弃自己了。

    边想,江浔边转身,默默拿起一颗红彤彤的番柿看着。

    确定没问题后,才开始拿起下一颗观察。

    蹲着检查了小半,腿麻了,又盘腿坐下,继续检查。

    满地下红番柿中,有一大半是完好的,捏着也没有变软。剩下一小半已经开始有点软了,其中有十来个番柿身上还有几个小孔。

    本来江浔看着这些小孔都还有些疑惑,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结果刚好她在检查番柿的时候,看见两只小鸡挺着胸脯,脑袋一晃一晃走进。

    走到番柿面前,脚朝前一伸,脑袋咯一声就一前一后在番柿上叨出个坑。

    速度快到江浔即便看见了,也来不及出声阻止。

    江浔:……

    天杀的,原来是两只小鸡干的好事!

    本来江浔的心情就不算美妙,这下想把它们炖了的心都有了。

    “好好好,你们的鸡窝没有了,明日我就去买香料、配菜把你们炖了!”

    “去去去,走开,别在这里添乱!”

    她挥动手臂,把两只小鸡撵开,拿起两颗被叨烂的番柿,有些心疼。

    两颗这么大个的番茄,能卖五文钱嘞,现在只能留着自家吃了。

    关键是自家吃都不知道要吃到猴年马月去了。

    江浔坐在地上,心中思考着应该怎么处理这些番柿。

    她能想到的方法是做成番茄酱,但干吃番茄酱也不好吃啊?

    后续可能还要做点炸物,例如炸土豆条、炸鸡块,沾番茄酱吃。

    如此想着,她又把所有不太好的番柿捡到背篓里,用力搬到灶台旁。

    打算先用两个番柿做番茄酱来试试。

    先把两个番柿洗干净,在表面切个十字花刀,再烧开水把番柿放下去烫一烫,番柿的披就能轻松剥下了。

    剥的时候顺带把两只鸡叨过的地方挖掉,起个让江浔心里觉得干净点的安慰作用。

    接着,拿个无油无水的盆出来,把番柿捣碎捣烂成糊状,再倒入锅里不断搅拌煮熟,防止番柿粘锅。

    煮到红色黏稠的汤开始咕噜咕噜冒泡泡时,就可以加入冰糖调味了。

    江浔翻箱倒柜,只找出几颗冰糖,全部放入番茄酱中。

    一点点糖压不下番柿的酸,番柿的酸味儿逐渐被煮出,满屋飘酸,扰地坐在院中写东西的阿雅不自觉口舌生津,咽口水都来不及。

    第58章 热~

    在写话本的阿雅努力压下自己口舌生津的感觉, 让自己专注在纸笔之上,哪想落笔的字直接变成“番柿好香”。

    回过神来的阿雅猛地吸口气,又重重叹气,放下手中的笔, 无奈地看向江浔。

    算了算了, 休息会儿吧, 去看看浔姐姐在干嘛。

    阿雅摇摇头,站起身走向江浔,脑袋朝锅中好奇地眺望。

    锅里番柿被煮至黏稠,表面还浮起白色浮沫,红白相加,怎么看都不像是好吃的模样。

    怎么闻着会这么香?

    “浔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吃的?”她走到灶台旁, 抬着小脸, 有些可爱。

    江浔看一眼后,脑袋重重向一旁偏去, 脸上有些不高兴又有些傲娇, 像是不想理阿雅的模样。

    可口中却诚实道:“我在做番柿酱, 可以吃,酸酸甜甜味道很好。等会儿我还会做一道吃食, 配上番柿酱是一绝。”

    “你快去继续写吧别管我, 晚食我来做就行。”

    她也知道写话本是阿雅的职业, 自己当然得支持,像是现在她闲着没事做,就可以分担家中事务, 让阿雅专心创作。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自己做的这样香, 都让阿雅不能专心啦!

    “原来是番柿酱。”阿雅点点头,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不过他们这里做各种酱的人都有,她倒是没觉得意外,“那我今日就尝尝浔姐姐的手艺了?”

    “可我才说过给浔姐姐做好吃的,看来只有等下次了。”

    听到她这话,江浔拿着锅铲搅动番柿酱的动作一顿,偏开的脑袋悄悄回望,眼神不断观察着阿雅的表情。

    看阿雅这话说的是真是假。

    她可真是两样都不想放弃,又想做好吃的给阿雅,又* 想吃阿雅做的东西。

    看不出阿雅是什么意思,江浔纠结后,忍痛道:“那你今天好好休息,下次再给我做吧!”

    说罢再次偏开头,继续搅动着锅里。

    番柿酱想要保存得久,必须煮的足够黏稠,密封装进罐子里。

    她现在做的番柿酱一天应该能吃完,所以就不用那么麻烦的保存,但接下来再做的番柿酱,就必须去买罐子装上了。

    她其实很想买玻璃罐,也就是琉璃罐来装,可以透出番柿的红色,艳丽好看绝对吸引眼球。

    不过琉璃价贵,一般都做成摆件,不会做成“装咸菜的坛子”,她也没那个本事让一群人为自己做琉璃罐。

    只好作罢。

    阿雅在一旁看着,见江浔脸上小表情生动,心里偷笑,口中故意道:“看来浔姐姐也不怎么想吃我做的东西,阿雅明白了。”

    江浔:?

    明白什么了?

    她怎么不明白?

    江浔一下又把头扭回来,难以置信看向阿雅,深邃眼眸中出现两个问号,显得有些呆呆的。

    “我想吃。”

    江浔病还没痊愈,此时嗓音又有点沙哑低沉,说出来的话虽简单,却撩动阿雅的心弦。

    让阿雅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怕阿雅以为她不真诚,江浔再次道:“我想吃。”

    磁性嗓音转了一圈又一圈,落入阿雅耳朵中,让阿雅眸子不禁颤抖飘忽一瞬,才又看向面前的人。

    黑色长发不似往日般扎起马尾,而是柔顺地贴在身后,有一缕不是那么听话,垂到胸前。

    让江浔的脸部轮廓更显流畅利落,剑眉红唇,一切的一切都让阿雅心动。

    她不知自己怎么了,明明就是很普通平常的一日,怎么自己就是会觉得脸红心跳,有些乱呢?

    阿雅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道:“好,那我们一人做一部分菜,一起吃吧。”

    都没有再逗江浔了。

    江浔不明所以看向慌乱转到灶台后的阿雅,拿起一颗土豆就开始咔嚓咔嚓切着。

    一会儿切片,一会儿切块。

    怪怪的-

    最终,阿雅切坏的土豆被江浔改成条状,煮熟,沥干水份裹上淀粉,放入油锅中炸成薯条了。

    要注意的是,裹上淀粉的土豆条刚放入锅中炸的时候是软的,需要炸至土豆条变脆,才能在油锅中翻动。

    江浔还往淀粉中加入了少许盐和胡椒粉,这样炸出来的薯条自带香酥咸味儿,不用蘸番柿酱也很好吃。

    当然,要是蘸番柿酱的话,不会影响薯条本来的口感,只会让好吃程度更上一层楼!

    江浔拿起一根薯条蘸番柿酱后,递到阿雅面前,示意阿雅吃。

    阿雅没有见过这种吃法,犹豫着把薯条吃进嘴里,嚼嚼嚼,表皮酥脆内里柔软的薯条,再裹上一层酸酸甜甜的番柿酱,迸发出她从没有尝过的口感,感觉像是异域国度才会有的东西。

    吃下一根后,她停顿住开始回味。

    虽然从没有吃过,但这种口味她是能接受,并且觉得好吃的。

    这下,也不用江浔喂了,阿雅自己端着装薯条的盘子,在旁边嚼嚼嚼着。

    看她吃的那么香,江浔心中出现满足感,都想再做一锅奶茶出来,配着薯条一起吃了!

    如此想着,江浔觉得等自己老了,拎不动打铁锤了,其实可以开个吃食店,就做点小吃,应该也会生活得很好。

    她把自己用过的锅洗干净,询问道:“阿雅你打算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阿雅还在像仓鼠一样嚼嚼嚼,听到问话,沉吟片刻,突然皱眉眼中泛泪道:“唔……”

    “怎么了?”江浔被她的反应吓一跳,赶忙把锅放好,走到阿雅身边抱住人,“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怎么突然要哭了?”

    不能是感动的吧?

    她只是在询问一件小事啊?就感动的想哭了吗?

    阿雅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眯着,睫毛上挂上泪珠,用力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道:“太酸了。”

    她一不小心蘸多了番柿酱,被酸到了不说,还咬到舌头了!

    那疼痛,根本忍不了,眼泪瞬间涌出,这才失了态。

    听到阿雅只是因为太酸才这样,江浔失笑,“好好好,我知道了,明日我就去买点冰糖,把番柿酱做甜一点。”

    番柿的酸味不是那种难以忍受的酸,是清爽、果蔬味儿重的健康酸。

    但糖确实是加少了,应该再多点,味道就会更好。

    等阿雅缓过劲儿来,才开始说自己要做什么。

    她打算做板栗烧鸡、煮玉米、蒸嫩蛋。

    板栗是菜市买的生板栗,需要用盐水浸泡一段时间,再在板栗壳上划出十字,用滚烫的开水去烫,板栗壳就好剥一点。

    江浔往锅里装入清水,先把玉米煮下锅。

    等玉米煮好捞出放凉时,煮玉米的水就正好用来烫板栗。

    空出来的锅则可以开始烧鸡了。

    新买的三斤左右的肉鸡切块时,江浔故意拿着刀冲两只小鸡比划,嘴里道:“快快长吧,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两只小鸡在院中摇头晃脑的走着,根本没有发现案板上放的是自己的同类。

    听到江浔似乎在和它们说话,它们停顿下脚步,交头接耳一番。

    都表示自己听不懂后,便不再理江浔,继续摇头晃脑走着。

    江浔也没管它们听不听的懂,说完就狠狠把刀宰在肉鸡身上,把鸡切块了。

    阿雅在一旁配佐料,见状,默默端着薯条离远了些。

    等鸡切好,她才站在锅边,热锅热油,把鸡块下锅去炒。

    炒至鸡肉表面开始金黄时,就可以放入姜蒜、胡椒一类的香料,继续翻炒。

    不一会儿锅中就冒起夹杂着香气的白烟,腥气也会被去除。

    再加入酱油和糖进行提鲜,就可以加入大量清水进行闷煮了。

    在阿雅做菜时,江浔就在旁边开始剥板栗。

    开水早已变得温热,从中捞出一颗板栗,用小刀翘起划开的十字边,板栗壳咔一声就能剥开。

    有时板栗里那层褐色的表皮剥不下,就用小刀轻轻削掉。

    总的来说剥起来的速度还是快的。

    鸡肉闷煮上,阿雅也来到江浔身边,同她一起剥板栗。

    两个人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把几十颗板栗剥好,倒入锅中跟着鸡肉一起小火闷煮。

    因为晚食是吃玉米,所以就不用煮饭,直接啃玉米就行。

    板栗烧鸡至少要两刻钟左右才能烧好,两人正好有机会坐在矮桌旁,吃着薯条,喝着荔枝蜜饯泡的水。

    小日子过得还算悠闲。

    只是薯条不能吃太多,怕一会儿吃不下其他菜了,阿雅便特意装了一点起来放着。

    等板栗烧鸡快好时,她开始打散两个蛋,加入微烫但又不至于让鸡蛋液成蛋花的水。

    放入另一个锅里蒸上。

    一刻钟后,板栗烧鸡好了,蒸嫩蛋好了,放了许久的玉米也还温温热。

    阿雅道:“浔姐姐吃饭了。”

    江浔就立马出现在矮桌旁,一手拉着一根玉米,一手夹着一颗板栗。

    板栗被烧到发红透亮挂着汤汁,一口咬下,粉粉糯糯,甜香四溢。

    让江浔忍不住眼睛发亮,夸阿雅的手艺不输外面的大厨。

    玉米也是那种嫩的软糯的甜玉米,只用清水煮都能煮出甜味儿。

    天是澄澈的蓝,云是粉灰晕染着紫的蔷薇色,坐在这种美丽又宁静的天空之下,吃着最简单却有滋有味的饭菜。

    江浔只觉四肢百骸都舒适无比。

    吃完晚食不一会儿,谭木匠和媳妇徐浆娘就在她们铺子外叫她们了。

    徐浆娘以前是做走街串巷卖茶水、酒水、豆浆等各色饮料买卖的。

    现在自己在集市里租了一个摊位,固定着卖这些东西了。

    因为卖的都是浆浆水水,所以被称为徐浆娘。

    江浔和阿雅二人出去迎接谭木匠徐浆娘两人后,只有徐浆娘跟着她们进院子。

    谭木匠则留在打铁铺门前开始修门。

    他有听过阿雅的描述,所以还算做足准备,自己扛了块木头过来。

    江浔铺子门是隔扇门,此时谭木匠只需要把原本嵌在左右门上的木片残片弄掉,用榫卯技术装上新木门便是。

    谭木匠在修时,徐浆娘同江浔阿雅二人坐在矮桌旁,江浔为她倒上一碗荔枝蜜饯糖水,再拿出薯条,笑着道:“徐姐姐可要好好尝尝这吃食,你绝对没见过嘞。”

    幸好阿雅有先见之明,留了一点薯条起来,否则还没东西招待徐浆娘嘞。

    徐浆娘看着这新奇玩意儿,露出笑,打趣道:“你们这是又做什么好东西了?我可要品鉴一番。”

    说着,她便用筷子夹起一根薯条,吃进嘴里。

    还真别说,确实是她没吃过的新奇玩意儿,而且和现下有的所有茶果子口味都不一样。

    是不同方向的好吃。

    江浔又举起番柿酱碗,“来来来,再蘸点这个。”

    蘸上番柿酱后,薯条口感更加独特,层次也更加丰富,在舌尖上绽放、碰撞。

    徐浆娘连续吃几根薯条后,不禁停顿下来,回味又回味,才开始感叹道:“你们可真是不得了,做出来的东西都有意思极了。”

    “这东西要是能在我茶摊上卖就好了,好吃,有点噎人,绝对能让很多人点茶水的。”

    此话一出,江浔和阿雅思维瞬间活跃起来,对视一眼,都觉得可行诶。

    还可以赚点钱。

    只是做番柿酱和薯条都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她们两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很难再抽出时间做这些了。

    江浔没着急表态,而是开玩笑般问道:“徐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你要是真想这东西在你摊子上卖,那我就要和阿雅商与一下。”

    徐浆娘只沉思几息,就立刻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和阿雅商与吧,我去给我家那木匠送水喝。”

    她性子比较风风火火,比较爽利,想到什么事都会先做了再说,不会瞻前顾后。

    她说完,端起桌子上糖水就往外走,留下江浔阿雅两人在院中好说话。

    院中只有她们两人后,江浔率先道:“番柿酱和薯条制作方法都不算难,即便我们不告诉徐浆娘,她事后花功夫研究,也是能研究出来的。”

    阿雅:“也是。我知道徐姐姐人好,但因为这做法不是独一无二的,如果让徐姐姐白白分我们钱,怕她会不乐意。”

    因为简单,所以觉得不值。

    徐姐姐人好,可能不会生出这种想法,但她们也得提前找到杜绝的方法。

    她们现在只有两种方法可以选,要嘛就是直接把番柿酱和薯条的制作方法告诉徐浆娘,让徐浆娘给她们买方子的钱。

    要嘛就是再把方子精进一下,加入提升口感且必不可少的步骤,以后就只能由她们来做这一步,再由徐浆娘卖出去,她们分红。

    想创新谈何容易?

    说不定她们两人凑在一起,抠破脑袋都想不出该怎么创新。

    但直接卖方子也只能挣一笔快钱,并不能钱生钱。

    怎么样都不是好办法。

    以来想去,两人互相叹口气,挣钱都不知该怎么挣了。

    “要不这样。”阿雅双手托着下巴,满脸愁容,“我以后就不写话本子了,就专心做番柿酱和土豆条怎么样?”

    她们可以要求徐浆娘要卖这两样东西,就必须从她们这里拿货,大家一起赚钱。

    只是她们中总有一人要抽出时间,做东西。

    “不行。”江浔立马反对,“我们宁愿不挣这份钱,也不能让你放弃你想做的。”

    “或者,我专心卖吃食也行。”

    江浔自觉也不是非常喜欢打铁,只是原主刚好会,她又刚好可以做下去罢了。

    现在让她去卖吃食也行,反正她知道很多现代的好吃的,估计能卖得很好。

    可她这话一出,阿雅也不愿意了,同样强硬道:“不行。”

    阿雅也不希望江浔勉强。

    这下,江浔也双手托着下巴,重重叹口气,不知该怎么办了。

    要不先卖点吧?

    反正番柿还多,限量卖总能等到下次番柿再成熟的。

    ……等等!

    江浔突然想到什么,身体咻地坐直起来,望向阿雅。

    “其实重要的不是方子,是原材料啊!”

    “原材料?那是什么?”阿雅从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我们种的番柿和土豆都被人说过好吃对吧?那用我们自己种的番柿和土豆,做出来的番柿酱和土豆条,就是独一无二的。”

    “味道是绝对不会被超越的。”

    “反之,如果去菜市随便买任何一种番柿或土豆,味道是不能被保证的。”

    “因为其他人种的东西根本没有我们家的好吃!”

    那么简单的道理,当初宋月柔就是因为她们种的土豆好吃,才和她们合作的。

    没想到到了自己身上,反倒是不明白了。

    如此好吃的番柿和土豆,还真不是菜市随便买就能买到的。

    只有她们家能做出来。

    她们可以和徐浆娘合作,提供番柿和土豆,让徐浆娘自己去做番柿酱和薯条来卖,她们收取卖番柿和土豆的钱,以及一部分红就行。

    让两方成为合作关系,杜绝徐浆娘拿到方子赚到钱后,想毁约的情况。

    听到江浔这么说,阿雅缓缓呼出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

    困扰两人的事总算是解决,她道:“那我们明日直接把所有番柿都做成番柿酱吧。我们家地太小,即便收获很多,也不够,要不我们去哪个村里租几块地来种?”

    在自家种地不仅番柿少,土豆也少,只够做小本买卖,做不成大生意。

    “租地的事还得再想想,先和徐浆娘谈谈吧。”

    如此说定后,两人一同走到铺子中,去找徐浆娘。

    徐浆娘也和谭木匠谈过了,谭木匠没有异议,是绝对的支持徐浆娘。

    江浔当着他们两人的面,直接道:“是这样的徐姐姐,做番柿酱和土豆条的方子都很简单,我也不愿意瞒你,土豆条好吃的地方不全在做法上,而是在我们家种的东西上。”

    “我完全可以把方子告诉你,你回去用其他的番柿和土豆试试,保准做不得一丝假。”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徐浆娘一边有些感动她能信任自己,直接告诉自己方子,一边又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的话,恐会波及情分。

    “江妹子你要相信姐姐的品行,姐姐断不会干出那种背信弃义之事的。”

    “你今日那么信任我,能给我说方子,我当然也信任你,我们可以立马写字据,就把这件事定下来!”

    说做就做,徐浆娘打了一下谭木匠的胳膊,就要让谭木匠回家取纸笔过来。

    阿雅喊住他们,“我家里有纸笔,我去取来。”

    她去取之时,江浔同徐浆娘说了两人如何合作之事,听到是必须在江浔这里买番柿,后续还要重新写字据买土豆,徐浆娘也没觉得有什么。

    甚至还觉得江浔为她解决了每天需要采买这件麻烦事,人好的嘞。

    “番柿和土豆江妹子你不能卖贵了吧?”

    江浔:“自然是不会诓骗徐姐姐的,与市价无异。”

    最终两人还是商量了一下番柿的价钱,取了个中间值,写在字据上。

    这样对两方来说都有保障。

    如此定下后,谭木匠修好铁匠铺的门,江浔又给谭木匠说自家需要搭建鸡窝的事,商量好下次谭木匠上门的时间,徐浆娘才提着江浔给的好几个番柿,同谭木匠离开。

    解决了这么一桩大事,江浔和阿雅心情都很好,甚至想吃点喝点呢。

    不过家里没有酒,土豆条也被吃完,只能啃啃玉米,喝喝中药了。

    中药当然也只有江浔一人喝,毕竟只有她一人觉得自己需要补一下。

    毕竟这中药还是挺有效的,中午喝完,她就觉得自己浑身热乎乎的,四肢也不怎么酸疼了。

    感觉再喝几服,身体就能彻底好过来。

    睡觉前,两人一前一后沐完浴,才躺在床上。

    可不知怎么回事,沐完浴的江浔觉得自己身体开始越来越热,越来越烫。

    与之前发热无异,只是头脑清醒许多。

    这是怎么了?

    虚不受补了?

    她平躺在床上,怀中的阿雅都有些抱不住了。

    只能悄悄把被子掀开一半,让自己身体晾在外面,冷静一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开始热到觉得阿雅的体温是凉的。所以又紧紧抱住阿雅,想从阿雅身上汲取一点凉爽。

    阿雅今日很累,本是沾床就睡着,结果被江浔蹭来蹭去,蹭醒了。

    她有些迷糊,声音软软问道:“浔姐姐,怎么了?”

    很小声,像是夜深人静中的暧昧小话。

    轰一下就在江浔耳边炸开,让江浔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第59章 甜~

    四周静悄悄的, 虫鸣鸟叫尽失,黛色的天空高又远,唯一的几颗星子像水中影,看得见摸不着。

    江浔滚烫手掌悄无声息贴在阿雅的后腰上, 粗粝指尖轻微摩挲。

    皮肤的震颤顺着血肉和筋骨慢慢往上攀爬, 仿若大海边, 雾红贝壳规整凸起的表面被细沙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是灵魂与此共鸣发出的声响。

    【第二日,阿雅还困得不行,躺在床上不想起。

    反观江浔就无比神清气爽,病也好了,身体也不热了, 感觉能猛猛扛十头牛了。

    她比阿雅先起床, 洗漱完后就把昨夜剩下的玉米蒸在锅里,等阿雅起来后一起吃早食。

    弄好, 她又烧上一锅水, 才开始处理那些有些软的, 或被磕碰叨到的番柿。

    大木盆放在院中,从水井里打出两桶水装入大木盆中, 再提着背篓, 把里面的番柿咕咚咕咚倒入。

    晶莹剔透的水珠溅起, 个大鲜红的番柿在水中沉沉浮浮,看着就讨喜。

    江浔挨个把它们洗过后,装入新的容器中, 放在灶台上。

    揭开锅盖, 锅中烧的水已经打着旋儿、冒起翻腾的白烟了。

    热气扑面,让江浔的鼻尖起了层水雾。

    她把白烟扇开, 锅盖放在一旁,拿起几个番柿放在案板上,一颗一颗划着十字。

    划好,就把这些番柿轻放入热水之中。

    水虽然没开,但温度已经够了,江浔一连放入八丨九个,让整个水面都被番柿占据。几息后,番柿表层的皮便打了卷,皱巴巴得了。

    这个时候,就可以用大漏勺把番柿全都捞起来放在一边,继续在下一批番柿的身上划十字,放入锅中烫。

    江浔速度很快,几十斤番柿她没用到半个时辰就烫完。

    正好这时阿雅从房内揉着眼睛,扶着腰走出,看见她已经开始忙碌了,道句早便快速洗漱完准备帮忙……

    “别急别急。”见阿雅一来就要拿着番柿开始剥皮,江浔牵过她的手在手中捏了捏,同时另一只手打开热着玉米的锅盖,道:“我们先吃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她身形比阿雅高挑许多,肩也宽许多,从上至下几乎能把阿雅全部遮住。

    江浔全身温度太高,就跟她前几日生病时一样,都让阿雅有些害怕了。

    第二日,阿雅还困得不行,躺在床上不想起。

    水虽然没开,但温度已经够了,江浔一连放入八丨九个,让整个水面都被番柿占据。几息后,番柿表层的皮便打了卷,皱巴巴得了。

    这个时候,就可以用大漏勺把番柿全都捞起来放在一边,继续在下一批番柿的身上划十字,放入锅中烫。

    江浔速度很快,几十斤番柿她没用到半个时辰就烫完。

    可迷亂间见江浔精气神十足,阿雅又觉得自己想太多,还是专注怎么能让对方放过自己吧。】

    阿雅悶哼,抬起手似乎想抓住什么,不过星子离她很远,床帏离她也很远。

    只是一方镜花水月罢了。

    江浔的手攀附到她的手指间,同她十指相扣,让她不要去抓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有更真实,更坚定的事物在等着她-

    第二日,阿雅还困得不行,躺在床上不想起。

    反观江浔就无比神清气爽,病也好了,身体也不热了,感觉能猛猛扛十头牛了。

    她比阿雅先起床,洗漱完后就把昨夜剩下的玉米蒸在锅里,等阿雅起来后一起吃早食。

    弄好,她又烧上一锅水,才开始处理那些有些软的,或被磕碰叨到的番柿。

    大木盆放在院中,从水井里打出两桶水装入大木盆中,再提着背篓,把里面的番柿咕咚咕咚倒入。

    晶莹剔透的水珠溅起,个大鲜红的番柿在水中沉沉浮浮,看着就讨喜。

    江浔挨个把它们洗过后,装入新的容器中,放在灶台上。

    揭开锅盖,锅中烧的水已经打着旋儿、冒起翻腾的白烟了。

    热气扑面,让江浔的鼻尖起了层水雾。

    她把白烟扇开,锅盖放在一旁,拿起几个番柿放在案板上,一颗一颗划着十字。

    划好,就把这些番柿轻放入热水之中。

    水虽然没开,但温度已经够了,江浔一连放入八丨九个,让整个水面都被番柿占据。几息后,番柿表层的皮便打了卷,皱巴巴得了。

    这个时候,就可以用大漏勺把番柿全都捞起来放在一边,继续在下一批番柿的身上划十字,放入锅中烫。

    江浔速度很快,几十斤番柿她没用到半个时辰就烫完。

    正好这时阿雅从房内揉着眼睛,扶着腰走出,看见她已经开始忙碌了,道句早便快速洗漱完准备帮忙。

    “别急别急。”见阿雅一来就要拿着番柿开始剥皮,江浔牵过她的手在手中捏了捏,同时另一只手打开热着玉米的锅盖,道:“我们先吃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江浔用筷子把锅里玉米戳起来,一人举着一根开始啃着。

    又甜又糯的玉米吃进嘴中,很快就唤醒阿雅早起还有些发懵的精神,让她能元气满满的开始新的一天。

    早食不用吃太饱,随便垫垫就行,阿雅只吃了一根玉米,就感觉有些饱了。

    江浔吃了两根。

    吃完饭,两人一内一外站在灶台边开始给番柿去皮。

    这个过程很繁琐,索性有两个人一起,又能聊会儿天又能加快效率。

    阿雅:“李屠妇送的半扇猪肉不能再放了,做成酱肉吧。”

    现下天气转凉,猪肉也时刻被镇在深井中,确实坏得慢,但也不是不会坏。

    她们两人又吃不完,得赶紧想法子储存起来。

    正好上次做的酱肉大家都还爱吃,等做好后,给大家分点,自己再吃点,就能用完了。

    “好,等把番柿酱做好,我就开始处理猪肉。”江浔手上动作不停,指尖被红色汁水沾染,“我已痊愈,可以活动活动了。”

    身体康健并且蕴含力量,让她一点也不想干躺着,都快躺生锈了,就是要多干活多消耗精力才是好的。

    两人谈完做酱肉的事,阿雅又重起个话头道:“浔姐姐,你有没有觉得我长高了些?”

    “长高?”

    江浔抬眼朝阿雅头顶望去,乌黑秀发顺着垂下,被挽在耳后,微风吹过时还会飘起几缕,似仙非仙。

    她眼神上下扫过,又左右扫过,脸上出现丝疑惑和纠结道:“好像是有点?”

    两人一直都待在一起,江浔每天都能看见阿雅,对于细微的变化不是那么好发现的。

    她就觉得阿雅昨日是这样,今日也是这样,最多今日比昨日更加好看,杏面桃腮、莲脸生春。

    见江浔没有看出变化,阿雅瞪她一眼,脸上带上有些害羞的粉,笃定道:“有变高的,浔姐姐不信的话,我们一会儿去外面的制衣铺量量。”

    她是如何知道有变高的呢?

    是昨夜她双腿夹住江浔腰时,好像能更容易了,成亲之日都没有这种感觉的。

    结果给浔姐姐说,浔姐姐也根本就不清楚,真是气人。

    大白日的想到这些,阿雅心中羞得不行,眼神却越发“凶神恶煞”瞪向江浔。

    搞得江浔只好放下手中的番柿,绕到阿雅面前,把人抱在怀中,摇晃来摇晃去,“是是是,阿雅有长高的,都怪姐姐不好,没有注意到阿雅的变化,以后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阿雅的变化的。”

    “好不好?”

    面对阿雅,江浔是会撒娇的。

    脑袋在阿雅脸颊处蹭来蹭去,还时不时偷亲几下,眼巴巴望着她,希望她能饶了自己。

    当然,江浔是不会承认自己这样是撒娇的。

    “好吧,以后浔姐姐可不能这样了。”

    阿雅被江浔蹭得舒适,唇微微翘起,明明想笑,却还要装出一副勉强答应的模样,还偷偷扭过头在江浔脸上也亲了一下。

    抱在一起后,两人就没再分开,反正江浔手臂长,能拥抱住阿雅的同时剥番柿皮。

    一点都不影响做事。

    很快,一大盆番柿处理好切成碎块后,放入锅里煮。

    煮的时候要不停搅动,顺便把番柿碎块压成泥。

    江浔道:“阿雅你先守着这锅,我要出去买罐子和冰糖。”

    这点番柿酱用不了多少罐子,直接去铺子里买就行。

    从阿雅那里拿到银钱后,江浔就出门来到很早之前她买过药罐的那家铺子,在铺子里买了两个大陶罐。

    说是陶罐,其实有点像酒坛子,正好可以让她们密封保存番柿酱。

    买完罐子,江浔又在这里定了十个大陶罐,让送货上门。

    这十个大陶罐,是用来装好的番柿做成的番柿酱。

    江浔估摸着是够用的。

    扛着两个大陶罐走在街上,让更多人知道她不仅没有什么病,甚至身体还比以前更厉害!

    回到家中,把冰糖全部放入锅中,熬煮融化、入味,便可以把所有番柿酱全都装入陶罐中。

    江浔以为一个罐子就够了,没想到第二个罐子都装了大半才装完。

    这下连装酱肉的罐子也没有了,她只好又略显尴尬的再买个罐子扛回家。

    弄好番柿酱,两人休息一会儿,随意弄了点午食来吃。

    吃完,才开始准备做酱肉。

    酱肉之前做过,现在做起来也方便,迅速把半扇猪身上适合做酱肉的地方剔掉,大半瘦肉小半肥肉一起下锅炸。

    做好后密封在罐子里,放置几天就可以了。

    做完酱肉,都还剩下几节猪排骨,阿雅大手一挥便是以后几天都吃排骨!

    各种排骨换着做!

    此话一出,江浔都开始流口水了!

    第60章 用作她用

    把肉酱罐子放好, 两人又把鸡喂了喂,地里的草啊虫啊除掉,这才迎来一点休息时间。

    还别说,病好后做点活发发汗, 江浔感觉自己人都精神点。

    申时, 也就是下午三点过, 江浔在铺子里擦着铁具,准备开铺子。

    巧的是,她刚一开铺子徐浆娘就从不远处快步走近,两人对视上,徐浆娘忍不住大声道:“江妹子你们家的番柿真是好啊!”

    她昨日回去后,迫不及待咬了口江浔给她的番柿。

    入口先是酸味刺激的她舌头发颤, 再是甜味儿慢慢充斥满口腔, 咀嚼间沙沙脆音发出,和乳糖真雪的口感别无二异。

    乳糖真雪是前段日子天气热时, 她常吃的东西。

    把加了糖的牛乳熬制到浓稠是为乳糖, 再把冰块磨成碎屑状, 乳糖倾倒在上面,乳糖真雪就做好了。

    有时每家铺子为突出自己的东西好吃, 还会在上面加上各种果子、元子、花瓣, 艳丽的颜色不仅好看, 吃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要是江浔见过乳糖真雪的话,绝对会认出这和她曾吃过的沙冰、刨冰很是相像。

    徐浆娘嚼着番柿,觉得要是现下天气还炎热, 只用把番柿放入水井中镇凉, 拿出去卖。

    恐会有许多人喜欢。

    她没多吃,咬完一口后, 就强忍着还想吃的欲望,开始准备做番柿酱。

    番柿酱做好,她用筷子蘸点放入嘴中,眼神亮了一下,暗叹江浔没有骗她。

    给她说的方子果然是对的,她自己做出来的番柿酱与江浔做出来的味道并无不同。

    都是一样的浓稠绵密,酸甜可口。

    可这也并不能代表只有江浔家种出来的番柿,有这么好吃吧?

    她家里没有番柿,徐浆娘很想立刻就去买别家种的番柿做来试一下,可这个时候去菜市也太迟了,不太可能买到。

    想是这么想,徐浆娘依旧出了趟门去菜市碰碰运气,结果当然是没有买到番柿。

    她垂头丧气回到家中,心痒难耐,连睡觉都睡不好,翻来覆去想着明日几时去菜市比较好?明日几时才能知道别家的番柿,做出的番柿酱是不是也一样好吃?

    她还要开茶水摊子,没有多少时间来熬番柿酱,让谭木匠来熬?

    不不不,她想亲力亲为。

    那就开完摊子再弄!

    徐浆娘在心中盘算来盘算去,一整晚几乎没怎么睡觉,天蒙蒙亮时就一骨碌起床朝外走。

    她身边的谭木匠睁了下眼,太困,又什么都不清楚地闭上了。

    徐浆娘踏着朦朦夜色与天将亮的微光,快步赶到菜市。

    人卖菜的阿婆大爷们背篓都还没放下呢,就率先卖出去好几颗番柿。

    徐浆娘从街头走到街尾,把所有在卖的番柿都买了一遍。

    但她早晨没有时间做,只能提着布袋子到自己茶水摊子上,先出摊,一直卖到下午,摊子上的人才终于少了点。

    她把摊子收了,回到家中开始熬制番柿酱。

    用每种番柿熬制时,她都无比认真,保证不会在熬制手艺上出差错。

    总共熬出十八碗不一样的番柿酱。

    她每碗都尝过了,还真就是江浔家的番柿熬出来的酱最好吃。

    嚯,徐浆娘有些难以置信,别人的还是地里精心种的,居然比不过江浔家在院墙下种的好吃吗?

    要是被那些精心种地的人知道,还不得哭出来?

    徐浆娘端着江浔家番柿熬出来的番柿酱,边吃边咂舌,赞叹确实不错,赞叹江浔这人真诚。

    必须进江浔家的货,听起来太过霸道,实际上完全是为她考虑啊!

    她去进别人的货,才真是赔本买卖!

    想到这里,徐浆娘风风火火挎了个篮子出门,来找江浔了!-

    刚打开铺子门就遇见徐浆娘,江浔招呼道:“快来坐,怎么了徐姐姐,找我有事?”

    风风火火赶来的徐浆娘坐在椅子上拍着胸口喘气,江浔就站在一旁继续擦着铁具,等着她* 开口。

    铁具有些日子没人管,都落灰了,要擦的瓦光锃亮才看得过眼。

    徐浆娘喘匀气后,笑呵呵开口道:“江妹子,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妹子了!”

    嚯这辈分,真是乱套,江浔擦铁具的手顿了一下,才继续擦着。

    “姐姐一定好好琢磨,让全镇人都尝到番柿酱和土豆条的好!”

    “你家那番柿可真不一样,比全镇的番柿都好吃,你以后肯定是能挣大钱的料。”

    “我可得庆幸认识了妹子你啊,不然只能在旁边干瞪眼了,其他人那番柿……”

    徐浆娘不愧是生意人,嘴皮子利索,上下一碰就能说出一长串漂亮话。

    听的江浔面上是稳重含蓄的笑,内心里都快跳了支舞了!

    徐浆娘叽里呱啦说着,江浔时不时插上句话,两人都还算聊的可以。

    直至日头都有些西下了,徐浆娘才开始说道重点。

    “这是我带来的银钱,是买方子和货的钱。等到时我要开始卖了,定叫上你们凑热闹!”

    真的要开始卖土豆条这种新吃食,前置工作与噱头可少不了,徐浆娘心中已经有些想法了,还得好好合计合计才行。

    江浔接过五两银子,心情特别不错,“好好好,到时候我和阿雅一起帮忙!”

    她们是合作关系,她还要收徐浆娘的分红嘞,所以能帮忙则帮忙。

    像是做番柿酱,她们可以提前个三五天帮徐浆娘做好,徐浆娘就不用那么累。

    至于炸土豆条,不能这么早做,现炸现卖的才好吃。

    她们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徐浆娘:“还有这是我自家种的小南瓜,用来蘸酱吃很不错,你和阿雅都尝尝。”

    她把篮子上盖着的布拉开,露出里面一篮子个头小小却肚子圆圆的小南瓜。

    小南瓜呈青绿色,尖端还开着黄色的南瓜花,很是可爱。

    “小南瓜?”

    江浔有些疑惑,这小南瓜还没她拳头大,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早就摘下来。

    徐浆娘:“就是常吃的那种南瓜没长大的,天气冷了,这些南瓜再长都长不大,只会坏在地里,还不如先摘来吃了。”

    “你就白水煮了后蘸酱吃,那可真是香的没边,南瓜花也是一样,可以直接吃。”

    听到徐浆娘这么说,江浔也就没有多想,把里面的小南瓜全部拿出放在桌子上。

    “好,正好我和阿雅今日才做了酱,等酱好了我们就试试。”

    外面街上逐渐炊烟袅袅,徐浆娘也不好再在打铁铺子里待着了,怕成了想来蹭饭,所以才故意拖到吃晚食的那种人。

    她站起身,同江浔道别,“那江妹子,我就先行离开了,等我的好消息。”

    江浔挽留了几句,才同徐浆娘告别,把人送出去。

    正好也可以关上铺子门,休息了。

    她来到院中,阿雅已经在做吃的了。

    炒了一道肉丝一道青菜,用萝卜炖了说好的排骨,把碗装得满满当当,对于两人来说是很丰盛的。

    睡前,江浔把今日得的五两银子递给阿雅,看着阿雅坐在梳妆柜前,打开上面挂着铁锁的一个抽屉。

    把五两银子放进去,又把里面所有银子数了又数。

    才上床睡觉-

    第二日早起,江浔坐在梳妆柜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阿雅站在她身后用木梳子为她梳着头发。

    前几日江浔病着,没怎么打理自己的头发,出门也是随意理两下就行了。

    现下要重开铺子门了,当然要打整得干净利落些。

    阿雅用木梳子为她仔细把头发梳顺后,在左右两边头侧编出两根小辫子,红色发绳如同抹额般压在额前,往后拉。

    到编辫子的地方时,同辫子缠绕在一起,最终带着所有头发在脑后绑个高高的马尾。

    红金色发绳缠绕在乌黑发间,为江浔增添一丝光彩,发高高束起,英气勃发。

    一下就让随意的、大病初愈人变得利落伶俐。

    等阿雅把她的头发弄好,江浔在铜镜前左看右看,头一次觉得人和人的手就是有这么不一样。

    居然阿雅给她扎的头发又规整又好看,每一步都像是有程序似的。

    关键是她的头发在阿雅手里也很听话,让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都不乱跑的。

    江浔往后靠在阿雅身上,抬起头望向她,眨巴眨巴眼道:“以后每日都帮我束发吧,你弄的好看。”

    阿雅:“再说吧。”

    并非她不愿意,只是这本来买与江浔扎头发的红发绳,早就被“用作她用”了。

    再用来扎头发,怎么都显得怪异。

    还让她天天帮她扎,那不是更怪了?

    阿雅眼神飘忽一瞬,又移回到江浔脸上。

    在她眼中的江浔是倒着的,下巴极尖,但脸颊上有点肉。

    伸出两只手指捏上去,很容易就捏起来圆圆的肉。

    泛粉的指尖轻轻揉捏着那点颊肉,阿雅又口是心非说了句,“再说吧。”

    从房内出来后,因为定的大陶罐还没有送过来,两人就没忙着做番柿酱。

    江浔看还有时间,给阿雅说了一下自己想去找江志修一家的事。

    阿雅:“怎么想着要去找他们?”

    “我得让他们赔我们钱。”江浔:“他们夺了我们的门就逃了,修那门可花了不少嘞。”

    那么大块厚实木头都要一百多文,还要算上谭木匠的工费,要卖多少番柿才能赚回来?

    可不能白白亏了这钱才是。

    越想江浔就觉得越不得劲儿,说什么都要再去找江志修一家三口一次。

    阿雅大大的杏眸看向江浔,“我想跟你一起去。”

    江浔:“可以,只是如果要打架的话,你躲我身后。”

    “我会护住你的。”

    “还会打架?”

    阿雅有些意外,眉头微蹙杏眸如狸猫般眯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才道:“那我们得拿上趁手的工具。”

    说着,便转身到案板旁拿起一把菜刀。

    江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