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夫君的亡妻回来了 > 24、第 24 章
    意玉失踪,事关女子名节,不便声张,和桃急得去求薛洺。

    结果就是,被拒之门外,连他身边侍卫的面都没见到。

    迫不得已,只得不情不愿赶过来求莫离。

    之所以不情不愿,由头便是——

    她并不喜欢莫离,意玉在他那受好多气。

    因为莫离对意玉很冷漠,嘴还贱。

    以前还以为是什么性子冷淡,现在熟了,每次意玉同他见面,想着维系下感情,他就说意玉麻烦死了,没事别来烦我,冷淡得令人伤心至极。

    等意玉真要走,却一边又说,我和你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你要走?

    缠着意玉,不肯让她走。

    她看啊,这人就是离不开意玉,又表面端架子,认不清自己的心,极端地排斥攻击。

    才导致意玉在他那受了好多气。

    希望这次求他,他别拧巴了。

    谁料来了莫离药罐子一般的院里,却撞见薛洺身边的鞍锁。

    和桃没好气,根本不同鞍锁打招呼。

    你主子都不见我,我还恭维你干什么?怕是往你盆子里喂狗粮,都怕鞍锁噎死赖她头上。

    她性子直来直去的,睚眦必报,没必要同鞍锁维系这表面声势。

    鞍锁和桃明明都站在莫离的对面,肩膀碰肩膀,足撞踝,却都互不搭理。

    莫离还在翻针引线,如同玉笛子一般纤长坚硬透洁的手指挑动,听和桃一来,又有了惯有的冷嘲热讽:“怎么,怀意玉这些天都不出现,如今来寒舍,出事了?受伤了?”

    意玉这两日失踪,自然没来莫离这。

    和桃狠狠点点头,说是,但又不好讲明白。

    之所以不讲明白,是因为如今鞍锁在这,她不便把意玉失踪的消息说明。

    毕竟这件事,多一个人清楚细节,意玉的名节就多了一份坏掉的危险,几个主事的清楚就行。

    莫离才算是抬起眼睛,掀了掀眼皮。

    他语气不咸不淡:“这次又受伤了,也该让她疼一会,生生记性。”

    “不要每天都来找我,惹人厌烦。”

    “等我绣完再说。”

    和桃瘪嘴。

    又开始了莫离。

    装什么矜持啊,十万火急了!

    鞍锁瞥了一眼和桃,心情颇好:“啧啧啧,看来你主子在这也受气啊。”

    和桃瞪了他一眼。

    他们这种局外人,是看得最明白的。

    正巧给薛洺的药膳好了,壶盖一沸腾。

    莫离不愿搭理鞍锁,鞍锁也觉着这莫离不知道抽的什么风,这些日子对他变得特别冷淡,于是识趣地拿好药膳离开了。

    也美好地误解成莫离同意玉关系很差。

    和桃气得要死,看着鞍锁离去的身影,恨得牙痒痒。

    她叹口气,实在看不惯莫离这口是心非的鬼模样了,于是直接开口怼:“莫医师,您觉着夫人烦?您觉着她很讨厌?”

    莫离言简意赅,冷冷吐出一句话:“你难道是看不出来?”

    “那……这是什么?”

    和桃指了指他手里的衣服。

    这衣服颜色为藕粉色,莫离只穿青色衣服。

    所以,这件他正在封纹样的衣服,多半又是给意玉的。

    别看莫离嘴上讨厌意玉,抗拒自己很喜欢意玉的事实,但以前一直沉醉于捣鼓毒药又给自己解毒,瞎折腾永不停歇的莫离,如今却空出好些时间,亲手挑布料缝制衣裳给意玉。

    从一开始的手套,袖套,再到如今的亵裤,鞋袜。

    意玉的衣裳,都被他包了。

    哦,她明白了,真讨厌一个人,就给她冷着脸做衣裳,亲手绣纹样!

    听她这般问,莫离冷着一张脸,连为做衣裳熬红的眼睛都没抬,不耐烦地吐出两个字:“小衣。”

    “……”

    啊?

    和桃原先还有怒气,如今直直愣住,后瞪大了眼睛。

    缓了好久后。

    闻此言,朝着他的动作看去。

    莫离的骨节分明、青筋微凸的大掌却突兀地捧着一件柔软薄小的女子衣裳,在他手里,却似是一块手帕那般小了,单薄细软。

    粗看,方寸小布,有细细的两条肩带。

    细看,苏州锦为底,以金丝在苏州锦上绣出大片的金丝茉莉图样。

    茉莉,莫离。

    老天耶,真是女子小衣。

    且不说用金丝缝制,就这苏州锦,奢华稀少,都是宫里头用的东西,平日里来装裱书画的。

    也就莫离医术高明,得以去皇宫,获了封赏,他破天荒要了这苏州锦。

    转头回来,就不甚在意这贵重宫里赏的苏州锦,直接给意玉做了小衣?

    一件小衣,用了没多久就换的东西,整得这么华贵,金丝苏州锦,还亲手绣?

    除了“爱”,也没别的由头了。

    莫离和意玉的友情但也深厚。

    和桃天真地想。

    友情万岁!

    得知是小衣,还揶揄追问:“原来讨厌一个人,还做小衣的啊?”

    她不知道莫离是男人,所以对于他承包了意玉衣橱这事,虽揶揄,可也不觉着突兀。

    莫离冷着脸,拽断了给小衣绣金丝茉莉的最后一根线。

    他懒得回这种蠢人的话。

    “莫医师……小衣还绣花?还绣金丝?既费时间又废钱财,您平时要有这时间,不早早熬了几壶药了?这还是那个整日泡在药房里不浪费一点时间的莫医师吗?”

    ……

    “闭嘴。”

    “得嘞!”

    场子找回来了,这些天找不到意玉的郁气也散了,和桃就打算赶紧把意玉失踪的具体事说明白。

    谁料,在她即将要开口之际,鞍锁却折返回来,一把捂住了和桃的嘴,把她拖出了莫离的屋子。

    鞍锁低语:“不用求他了,薛将军去寻了。”

    *

    紫蝶是在意玉走了五个时辰后才醒的。

    她头昏脑涨,便要去寻那个温暖的怀抱。

    她已经熟悉了意玉的怀抱。

    馨香,温暖。

    但却被一只手掐住了脸蛋,头顶上传来男人略带笑意的声音:“舍得醒了?”

    “长胖了,怎么,最近吃得多了?”

    紫蝶:“……”

    她惊喜:“爹爹?”

    薛洺嗯了一声。

    “醒了的话,不日便是你母亲的祭日了,我带你去梅林,看看你母亲生前的画……”

    二人一副温馨的场面,怀念着明玉。

    紫蝶回他,笑着:“确实胖了,这可得多亏了夫人,多亏了……”

    她还是没把母亲这两个字说出口。

    她环顾四周,才发现不对。

    “对了,爹爹,夫人呢?”

    薛洺把手从她脸颊上放了下来,脸上冷了几分,没了什么笑意:“怀意玉?”

    紫蝶同他的眼睛对视,嗯着点头。

    薛洺:“提她做什么?”

    紫蝶急了:“夫人呢?你把夫人她怎么了?”

    薛洺冷嗤:“急什么?我像是会吃人的人吗?”

    “没把她怎么样,就算怎么样,也是她咎由自取。”

    薛洺站起身,略显烦躁,压低了入鬓的眉毛:“她看着卑微,上不得台面,倒是擅通人心。”

    “把大部分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比如你,被这种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你不知道?她擅自带着你从明州学堂离开,只是为了同明玉争个高低贵贱,见不得明玉的安排,自以为是,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好蹉跎。”

    “如今,还害得你卧病在榻。”

    紫蝶懵了。

    这都哪跟哪啊?

    意玉夫人哪这样了?

    见薛洺还想继续,紫蝶赶忙制止:“爹爹,您听我说,不是夫人要擅自带我离开明州学堂,您听我说。”

    薛洺听了这话,摇头,眼神变得更为漠然:“你还替她掩盖?可见其虎狼之心,善用人心。”

    紫蝶急得要命,她脑子里过了一堆解决法子,可不论哪个谎话,意玉都得被问责。

    纠结片刻,最终还是把自己擅自做主从明州学堂逃跑的消息,告知了薛洺。

    即便她再不想把自己乖巧的表皮撕下。

    “只不过是因为我不想在爹爹面前乖巧的一面被撕破,才让她不告知爹爹,才擅自悄悄地避开爹爹的人,前往东京寻她。”

    “她是好心说,若是我遇到事,可以请她帮扶。可我却为了避开爹爹,兜了个大圈子,把她折腾得够呛,让她被爹爹误解。”

    “明州学堂真的是个好地方吗?这地方带给我的痛苦,只有夫人帮我解决了,你根本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说她?”

    “若是夫人包藏祸心,那比起夫人,倒是爹爹您更令我害怕了。”

    越说越委屈。

    把心里的话一股脑说出来,紫蝶钻进自己原先躺着的牙床,拿被子蒙住头,低低啜泣。

    这一通申冤,这一通怒斥,薛洺冷寂的眼神,微微颤动。

    “你说的话,可为真?”

    薛洺盯着她的眼睛。

    薛洺没等紫蝶回话,便转身大步离去,袍角卷起了凌厉的风,眉头拧成一个结。

    紫蝶见亲爹这么猴急,赶忙喊他:“先别走,爹爹,您到底把夫人带去哪里了啊?”

    紫蝶急了,连忙追出去。

    她了解她这爹爹,凶煞恐怖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那些折磨人的手段恐怖……

    咦。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似有些,有些觉着意玉夫人很好。

    就担心她。

    可能,可能是她长得和母亲很像。

    紫蝶总担心自己尊敬意玉,叫意玉母亲,会让自己的亲生母亲不舒服,哪怕母亲已经离世。

    她是个很护短的人。

    说意玉和母亲像这个说法,只能勉强安慰她自己的道德与愧疚。

    但紫蝶其实极为明白:

    在意玉灰扑扑下马,极疲惫,却仍安慰她的时候,紫蝶就对她有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