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咳得厉害，几乎要将心肺都呕出来了。
楚清漪连忙伸手去拍她的背，拍了好一会，沈黎才止住咳嗽，抬起头眼带泪花地看向楚清漪。
万众瞩目下，她咽了咽口水，十分艰难地开口：“楚小姐……我不是……”
楚清漪不动声色地在她手臂上一掐，眼含警告：“不是什么？”
纵然沈黎忍耐力极高，但被楚清漪这么一掐，她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强忍着呲牙咧嘴的冲动，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没什么……”
“那我们下舞池吧。”楚清漪做出了最后的宣判，挽着沈黎的手臂，径直地经过柳见月的身旁，“柳小姐，再见。”
柳见月挤出了一个笑容，提裙行了一个屈膝礼。
就这样，两人顶着无数人探究的目光，暧昧携手走向舞池。
天之风站在原地，凝望着楚清漪几乎依偎在沈黎身旁的背影，眼底一片晦涩。
几秒后，她转身，绅士地朝柳见月伸出了手：“不知柳小姐可否赏脸，与我跳一支舞呢？”
柳见月没想到天之风会在这时候替她解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将手递到了她手上：“当然可以。”
两人携手，也下了舞池。
剩余众人两辆成双，按照舞池规划的位置站好之后，二楼的指挥一抬手，舞会正式开始了。
第一军校的制服，是按照金木水火土的属性定制的。
机甲系属水，制服为黑。
指挥系为木，制服是绿。
机甲研究系是土，大多身穿明黄制服。
而后勤储备为火，制服是赤色。
不管是研究系，还是后勤储备系，都是一群宅男宅女，很少出席这种场合。
因此舞池里都是身穿黑色制服，与绿色长裙的男男女女。
她们一黑一绿，随着乐曲声交换步伐。靠着一双手牵着彼此，随着弦乐打开身体，又或者是合拢在一起，宛若一只只在灿烂阳光下，翩跹飞舞的绿尾蝶，令人目眩神迷。
在一众绿尾蝶中，身穿白西装的沈黎，与一袭紫裙的楚清漪，看起来是如此的引人注目。
众人簇拥里，沈黎揽着楚清漪的腰肢，按照小时候妈妈教授的舞步，规行矩步地跳着。
她神情严肃，跳得一丝不苟，仿若跳舞对她来说，只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只有搂着她腰的楚清漪知道，此刻的沈黎有多僵。
悠扬的乐声里，楚清漪往前进了一步，几乎要倒在沈黎怀里。
沈黎浑身都僵硬了，偏生楚清漪不想放过她，稍稍倾身，在她身畔轻声耳语：“放松点，只是跳个舞而已，别把腰都崩断了。”
omega身上好闻的香味扑了满怀，轻声呵气里，沈黎的耳朵可耻的红了。
沈黎冷笑一声，冲着面前的楚清漪阴阳怪气：“你是轻松了，我都快被人用眼神杀死了！”
楚清漪佯装讶异：“什么？你还能注意到有人用眼神杀你吗？谁啊？”
她真的很爱装，沈黎咬牙切齿，凑到她面前压低声音道：“还能有谁，你未婚妻，还有那些追求者。”
“我今天出了这个门，要是被你的爱慕者分尸了，亏的绝对是你！”
沈黎很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看来今晚是招惹过头了。
楚清漪忍不住笑了起来，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是是是……”
她又往前迈了一点，几乎要靠在沈黎肩上：“放心好了，有我在，她们不会对你怎么样。”
沈黎气哼哼的：“你最好是。”
此时她们二人靠得极近，几乎惹来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心不在焉地挽着自己的舞伴，不约而同地在想，这两人有说有笑的，到底在说什么？
尤其是天之雾，中途和柳见月交换了位置，揽着自己的妹妹，皱着眉头，很是不悦：“清漪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和沈黎这么近了？”
天之风比她还想知道。
这时夏侯上人揽着舞伴的腰肢，与她们交错，插了一句：“可能是沈黎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很淡，也不像个alpha吧。”
“你们知道的，清漪有点受不了alpha的味道。”
“而且……你们不觉得，清漪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和平常同那些omega玩耍差不多吗？”
夏侯上人的话真的一语惊醒梦中人，天之雾恍然，目光穿过飞舞的人群，落在了沈黎的身上。
她看着沈黎下腹的位置，想到那些传言，皱起眉头。
据说沈黎切了又修复回去了，但具体修没修，修了多少，只有本人知道了。
想到这里天之雾投来同情的目光。
沈黎的听力很敏锐，如此喧嚣的宴会厅里，她还是将夏侯上人的话听进去了。
沈黎转眸，目光落在楚清漪身上：“你不喜欢alpha的味道？”
楚清漪一脸讶异：“你能听到她们说的话？”
“废话，我又不是聋子。”沈黎没好气道。
楚清漪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生气，反而笑着回答：“与其说不喜欢，不如说有点厌恶。”
沈黎神色认真地看着她，静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楚清漪想了想，靠在沈黎肩上，拥着她轻轻道：“alpha这类生物，就算贴了信息素抑制剂，那些下流的，恶心的欲望都会从眼睛里流淌。“
“我每一次走过人群，都有种……被人用眼神侵犯了无数次的感觉。”
那些藏在隐秘角落里，晦涩的，阴暗的占有，令人恶心至极。
沈黎顿时明白了，点了点头：“的确，这个年纪的alpha，脑子里想的东西，脏过厕所里的蛆。”
楚清漪抬眸看了她一眼，略感奇怪：“我还以为你会和我说有的alpha不一样呢。”
沈黎轻啧一声：“一个女孩子和我倾诉她的不好感受时，我还没有不识趣到反驳她的地步。”
“你觉得alpha不好就不好呗，反正alpha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不是为了维持人设，其实沈黎也是个很爱吐槽的小孩。
她小的时候，修完机甲放松时，就经常趴在妈妈腿边，一边陪她看脑残狗血短剧，一边小嘴得吧得吧的吐槽。
楚清漪眨了眨眼，很认真地看她：“可你也是alpha。”
说到这里，沈黎垮起小脸，不情不愿道：“残疾alpha不是alpha。”
她是女孩子，一直都是女孩子，早就开除alpha籍了！
楚清漪噗嗤一笑，抬眸看向她，半打趣道：“沈黎，我一直怀疑你是不是有性别认知障碍啊？”
不然为什么做的每一件事，都感觉那么不像一个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