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想當妹妹

    阿雅喜欢她, 可比宋月柔喜欢她带来的冲击力要大得多。

    宋月柔她可以毫无顾忌的拒绝,但阿雅不行。

    她忍不住想,会不会是阿雅在说笑?

    会不会阿雅只是看见宋月柔给她表白,不想让她答应, 所以故意这样的?

    有可能阿雅对她的喜欢根本不是爱情的那种呢?

    有可能阿雅只是依赖她, 只是离不开她, 只是不想让另外的人出现在两人的生活中,不想让生活再有变化。

    并不是爱情的喜欢她呢?

    江浔咽咽口水,神情紧张,声音也有些颤抖道:“阿雅你听我说。”

    她要认真的表达自己的态度,不能伤害到阿雅。

    阿雅听到她的声音,也默默停下哭泣, 手指不断擦着自己的泪, 心里期待起来。

    希望江浔能说出让她高兴的话。

    “我不喜欢宋月柔,我会明确拒绝宋月柔的, 这点你可以放心。”

    “你不用因为她的影响, 而冲动的对我说出什么话。”

    “你现在还小, 可能只是特别依赖我,我对你的好, 也只是把你当做小妹妹那样, 并不是情爱的那种喜欢。”

    “我不知是否是我让你误会了什么, 还是说你只是不想宋月柔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

    “所以你说的话我不会当真的,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等你长大了,遇见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了, 我这个做姐姐的还要给你准备嫁妆呢。”

    阿雅:……

    什么只是把她当做小妹妹!什么会给她准备嫁妆!

    背对着江浔的阿雅被气的眼泪也不流了, 手捏成拳用力捶在被子上,恶狠狠皱眉龇牙, 像一只冲人哈气的小猫,只是由于威慑力不足,看起来特可爱。

    她突然觉得平日里温柔体贴的江浔,变得那么讨人厌,说的尽是她不喜欢听的话。

    她从最开始就知道,可能江浔买她多半就当她是个消遣。

    江浔可以对她很好,可以尽情把感情投放在她身上。

    而她却不行。

    一个无聊时的消遣,怎么能爱上买她的人呢?

    想到这些,阿雅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既然不喜欢她,就不要对她那么好,让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再拒绝她。

    虽然知道两人没结果了,但阿雅也不想就这么退缩。

    她要让江浔知道,她不想当她的妹妹,她的喜欢也没有那么肤浅,不只是在嘴上喊喊的。

    阿雅低着头,慢慢转身,泪珠正好从垂下的眸子中滑落,在脸颊上留下两行湿痕后,又汇聚在略显削尖的下巴处。

    如泪人般,让人生出怜惜之意。

    阿雅都还没说什么呢,江浔就坐到了她面前,捧着她的脸,粗糙的手指怕伤到她的肌肤,都是用手背为她擦的泪。

    “别哭别哭。”江浔眼中溢满心疼,“你笑着好看,应当多笑笑才对。”

    阿雅抬眼,见那双凤眸中的心疼不似作假,心中又出现一丝埋怨。

    怪江浔不喜欢她,为何还要那么担忧她?

    “江姐姐。”她声音悲戚,被泪水洗过的眸子却异常澄澈、坚定。她抬手猛地把江浔推倒在床上,身子压上去,按着人道:“我已经不小了,立秋一过,我就十八了。”

    “这个年纪的姑娘们,早就嫁为人妇,操持一家了。”

    “我也不想当你的妹妹,我想嫁与你,做你的妻子。”

    “我说的喜欢从来都不是句玩笑话,你别随意用你的想法,来践踏我的真心。”

    也不知阿雅哪里来的胆子,把江浔两只手举过头顶,单手压在床上。

    另一只手在解着衣服上的绳子。

    不出半晌,她外面那件直袖衫就挂在手肘处,里面穿的中衣与里衣齐齐滑落。

    大片白皙肌膚露出,上面的兩點丨粉丨紅也一览无余。

    面对强烈的视觉冲击,江浔瞳孔地震,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一个念头。

    那就是,古人的衣服这么好脫吗?!

    这就滑下來了啊?!

    说实话,阿雅即便全身都压在她身上,那力量也是很小的。

    江浔能轻而易举把人掀翻,然后逃跑,找个墙角理清思绪。

    但此时的她只觉自己全身发麻发软,灵魂离体,能保持住自己不晕过去就很不错了,根本使不上一丝力气。

    只能任由阿雅动作。

    她甚至能感觉到脑袋里有根筋在跳动,头昏脑胀,热气不断上涌。

    她能感觉到自己一定红温了,甚至那温度还在不断升高,不断地冲击着她。

    直至……江浔觉得鼻尖一痒,铁锈味儿的热流从鼻腔里流出!

    本来还想要不自己蹭蹭的阿雅,神情慌亂,结结巴巴道:“江、江姐姐!你没事吧?”

    江浔:……

    江浔立马把阿雅推开,翻身坐起,跑出去时还不忘用被子把阿雅裹起来!

    第32章 沉默,沉默

    江浔拿着自己平日里擦汗的那块帕子, 跑到晾衣架和墙面中间那处地方,面对着墙,蹲在那里捂住鼻子,心里疯狂嚎叫。

    她怎么也没想到阿雅的胆子能有这么大, 直接在她面前脱衣服, 还把她的手按在了她的胸上!

    太夸张了!!!

    这次带给她的冲击力, 可比上次看阿雅换衣服大许多。

    上次那只是误会,而且还离得那么远,她都没敢细看,反应过来后就跑走了。

    可这次,她被阿雅压在床上,离得那么近, 什么都看清楚了。

    连那两朵红櫻是如何翹著的, 手感是如何软绵的,她都知道了。

    越想, 江浔越觉得自己内心躁动, 无法平静下来。

    鼻血越流越凶, 丝毫没有停止下来的迹象。

    鼻腔中明明满是血腥味儿,脑海中却还在不断浮现阿雅身上的暗香。

    平淡的皂角香和馥郁的奶香味儿, 一丝一缕勾缠住她, 让她不管离多远, 也能想起刚才那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脑海中阿雅滑腻嫩白的身子不断浮现,有对方跪坐于床上,端正地解绳子的画面;有对方压着自己, 眼眶红红的, 却无比倔强的画面;有丰腴随着动作被拉扯抖动,肉丨浪丨搖晃的画面。

    那些画面, 对于江浔来说冲击力太大,根本承受不住!

    她紧闭住自己的双眼,也不管是不是还在流鼻血,直接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脑袋疯狂摇晃。

    想把里面的东西晃出去。

    她发现阿雅确实没有和她开玩笑,阿雅确实喜欢她。

    而她呢?

    根本没有尊重阿雅的喜欢,甚至随意的把对方的喜欢定性为玩笑,逼的对方做出如此举动。

    现在想想,她和阿雅的举动,确实已经超越了寻常姐妹。

    那么亲密的举动,因为她的无知与逃避,而下意识选择忽略,这才给阿雅造成误会。

    阿雅说她讨厌,说的确实没错。

    如此的她确实很惹人讨厌。

    说来说去,是她的不对,才让事情变成如今这幅样子。

    她必须小心应对,不能给阿雅希望,也不能太过于伤害阿雅。

    江浔的双手大力揉搓着自己的脸,还毫不客气“啪啪”拍两下,把本就泛红的脸颊,弄得鲜红一片-

    屋内,阿雅裹着被子,头埋在膝上,像一只鹌鹑一样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

    她也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错,居然想用那种方法引诱江浔!

    江姐姐又不是那种混不吝啬之人,恐怕不仅不会被她引诱,怕还会觉得她疯了吧!

    她真的只是太着急了,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

    她不想要当什么妹妹,她只想要和江浔在一起。

    可现在,似乎被她搞砸了。

    想着想着,阿雅脸上的羞色退去,手臂抱住双膝,下巴垫在手臂上。

    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某一处。

    她孤零零的,即便长了点肉、即便裹了被子,坐在床上依旧显得小小一团。

    来处不可归,归处似乎也不要她了。

    对江浔做了那种事,江浔会被吓到吗?

    江浔会觉得她是个疯子吗?

    江浔会不要她吗?

    冲动消失,只剩下无尽的害怕与恐惧。

    她不想被江姐姐赶走,她想要留在江姐姐身边。

    要是、要是江姐姐真的不喜欢她的话,那、那她也不强迫对方了。

    大不了就是把江姐姐给她的钱给攒起来,以后拿给江姐姐娶妻用。

    要是那妻子不喜欢她,她就伏低做小,随意躲藏在哪里避着江姐姐的妻子都行,只要别让她离开就好。

    越想,阿雅的嘴角就越往下掉,眼泪汪汪,整个人跟个小苦瓜似的。

    呆呆坐在床上,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屋外的天色越来越暗,很快就让屋内变得昏暗一片,让阿雅都开始觉得自己要发霉生锈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江浔似乎在做什么。

    想到已经到吃晚食的时辰了,阿雅无法再逃避,只能缓慢再缓慢地穿上衣服,走出屋子。

    院中,江浔站在灶台旁刚煮上饭。

    见阿雅出现,不经意对视间,两人都快速低下头又尴尬又羞。

    阿雅一步一顿走向灶台,江浔看见,想要上去帮她,但又怕引起更深的误会,只能硬生生忍住。

    埋头,在灶台上把原本摆放好的碗盆又重新摆放一遍,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

    而阿雅上挑的杏眸扫她一眼,发现她并不想理自己后,手指微微蜷缩,心情低落到谷底。

    用力挪动自己腿,垂头丧气走到灶台前。

    江浔在她走到灶台后,又赶紧离开,跑到院里喂鸡。

    这么明显的躲避让阿雅大脑一片空白,连要做什么菜都想不起,只能机械地拿着灶台上有的东西切着。

    所以当两道菜出锅后,她才发现土豆丝炒肉土豆没有削皮,番柿炒鸡蛋鸡蛋壳还在里面。

    面对这两盘热气腾腾却让人倒胃口的菜,阿雅眼眶又红了起来,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正好这时,江浔走过来想要把菜端到桌上去,看见这两道略显离谱的菜,也并没有说什么。

    端到桌上后,又拿上碗筷添上饭。

    两人全程没有交流,江浔也没有看阿雅一眼。

    任由阿雅咬咬唇,又慢慢挪动到桌边。

    两人坐在同一张桌子旁,原本热闹的氛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清。

    两人沉默着不说话,各自吃着东西。

    微甜的番柿炒鸡蛋吃进嘴里,江浔顿住,思考着甜口的番柿炒鸡蛋也不是没有,便又继续咀嚼。

    直到咀嚼到一块蛋壳。

    江浔:。

    她面不改色,“咔嚓咔嚓”把蛋壳嚼碎,咽了下去。

    接着,她又夹起一筷子土豆丝炒肉,看见上面有土豆皮也无所谓,直接吃到嘴里。

    ……依旧是甜口的。

    难道阿雅把糖当盐放了?

    江浔咀嚼的速度慢下来,小心翼翼看一眼阿雅的神情。

    却发现阿雅在发呆,吃了半天碗里的饭也没有少一点。

    见她这副模样,江浔在心中叹口气,什么都没说,把甜口土豆丝炒肉咽下去。

    也开始双眼空洞地吃着东西。

    她还没想好怎么和阿雅说。

    直说肯定不行,阿雅会很难过,委婉一点又怕阿雅不死心。

    难啊。

    晚上睡觉时,两人自动一个朝左一个右,谁也没有提要抱在一起睡的事。

    江浔只觉得心情怅然。

    明明好不容易才能抱着软软的阿雅睡,结果现在又不行了。

    没有阿雅在怀中,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睡觉也睡不安稳。

    令人尴尬的是,第二日一早,两人睁眼发现是抱在一起时,不会像以前那样说会儿话,温存一下。

    而是吓一大跳,瞬间清醒,慌乱着拉开距离。

    然后又是沉默着下床,开始新的一天。

    原本温馨的小日子,被两人过的食不知味,异常煎熬。

    连两只小鸡都察觉到气氛不对,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皮,怕惹的两位女主人厌烦,被煮来吃掉。

    接下来一段时日,江浔能帮的地方都会帮阿雅提前做好,只是再也不会去抱阿雅了。

    早上睡醒时,两人虽然会抱在一起,但几次被吓到后,抱在一起的情况已经少很多。

    要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戒断。

    那日江浔跑后,宋月柔还是把买土豆的银钱留在了打铁铺中,离开时还贴心地掩上打铁铺的门。

    以防有人顺手牵羊。

    她懂当时江浔的反应,但又忍不住期待江浔会不会给她一个机会?

    当然,这个期待在第二日就被江浔打破。

    第二日江浔就找到宋月柔,明确的表示自己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女子。

    让她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

    并且告诉宋月柔,女子不是一定要嫁人才可以的,她自己也不打算嫁人,平安顺遂过完一生便是最好的。

    听到这话,宋月柔心中一跳,觉得似乎有点道理。

    但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被周围的街坊邻居唾骂、瞧不起。

    江浔没有管她是怎么想的,回到自己的铺子中,开始认真地打着铁。

    剩下的土豆不出两日就全都卖了出去,总共三百文再加上自己铁具卖的钱,全部拿给阿雅。

    阿雅又会从中拿出一部分钱给她,交代她要买什么菜和肉,每样是什么价位,贵了就换一个摊子买。

    但绝对不能被诓骗。

    有着阿雅告诉她这些,江浔花钱果然有了点数,不再像以前那样傻傻的花许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有个厨子找上江浔,想要定做一把趁手的菜刀。

    听厨子说,她要参加厨赛,和那些大厨们比比谁做菜更厉害。

    但苦于找不到一把趁手的菜刀。

    对他们这些厨子来说,想要做出顶级的菜肴,讲究的是人刀合一,要是没有一把好刀,是永远不可能做出好菜的!

    江浔被迫听完她学菜前和后的故事,再听完她对菜刀的想法,心中也出现点责任感。

    觉得自己一定要做出一把完美的刀。

    她在潜心做刀时,阿雅也在院子中认真的抄着话本。

    可惜,或许是因为阿雅最近心中郁闷,抄话本时总静不下心。

    尤其是遇到那些话本中的内容写的煞是气人时,她更是想扔掉笔,把这些画本扯烂!

    一个天家皇女怎会痴缠一个吊儿郎当的市井泼皮?

    一个费心修炼成精的狐狸怎会喜欢百无一用的书生!

    她们分明就应该喜欢香香的女子嘛!

    女子才最懂女子的想法,那些臭男人连专一都不懂,怎会受这些女子们的青睐?

    阿雅越想越气,每抄一句,都要在心中不断安抚、哄骗着自己,才能让自己抄下去。

    好不容易把新拿的话本抄完,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如果一直抄话本的话,她的眼睛就一直会被荼毒。

    她不想抄那些东西,她想抄自己喜欢的东西。

    想着想着,阿雅心中突然冒出个念头,她想要写话本!

    第33章 心痛痛~

    心中有想法后, 阿雅就越发按耐不住。

    抄话本赚钱这个活计不能停,她便每日抄完一定量的话本,再写一会儿自己想写的东西。

    她是头一次写话本,该写些什么, 该怎么写完全不知。

    只能两眼一抹黑, 凭着感觉写。

    好几日, 江浔都见她在埋头奋笔疾书,以为她是想要多抄话本赚更多的钱,张口欲言又止,想提醒她别把身体熬坏了。

    但两人正处在戒断时期,还是少触碰、少说话为妙。

    看了几眼,江浔狠下心不管, 进入铺子继续打铁。

    她最近打了好几把菜刀出来, 但那个厨子试过后,都说不行, 手感还是不对, 不是轻了就是重了。

    或者是刀前后厚度不一, 不够平衡。

    江浔根据对方的要求不断调整着,调到后面, 对方都对不抱希望了, 觉得自己在厨赛前绝对找不到好刀了。

    未战气势就先落下风, 这怎么能行?

    厨子自己能答应,江浔也不能答应!

    她从熟练打铁之后,就再也没做出过失败的东西, 且定制服务才开始没多久, 就这么失败了。

    不是自砸招牌吗!

    为了做出让厨子满意的刀,江浔开始不断试验钢和铁的比例, 炼废好几块钢铁才最终让两者融合到自己满意的程度。

    然后开始制形、过凉水、打磨……等等一系列操作,做出把新刀。

    可让厨子使用的时候,对方还是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不太称手。

    这该怎么办呢?

    难道又要重新打一把吗?

    思考之际,江浔灵光一闪,决定在刀面前端雕刻点什么东西,以此来解决头重的问题,让前后重量达到一致。

    这想法好啊,厨子心情也有些激动起来,雕刻上东西,就能代表这把刀专属于自己,要是她用着顺手的话,毫不客气的说,这就可以成为她的本命菜刀了。

    越想越激动,厨子一边摸着自己的刀,一边想着应该雕刻什么东西。

    她也想像文人墨客那样,雕刻点雅致的东西,可那样又不符合她的气质。

    思来想去,她决定雕个番椒!

    番椒外形细长微弯,其色泽鲜红,中空有籽,咬一口后舌头会发辣发疼,刺激性极强。

    与茱萸、胡椒等味道相似,却多了丝香味儿和爽味儿。

    让人欲罢不能。

    这东西是她游历大江南北而发现的东西,她吃进嘴里第一口,就知道这东西适合做菜。

    几次尝试下来,这东西便彻底俘获她的心,做什么菜都喜欢加点。

    她把番椒的模样描述给江浔听,江浔起初都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但听到是辣的。

    突然想到有可能是辣椒!

    这处地方虽然有其他食物可代替辣椒,但在江浔心中,辣椒的地位也是不可撼动的。

    她按耐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认真往刀上雕刻出两颗辣椒。

    刚刚好,整把刀的重量极限的保持在一个水平上了!

    厨子赶忙接过菜刀,拿在手中不断抚摸,爱不释手!

    “好好好!太舒服了,这么光滑这么细腻,这就是我的梦中情刀!”

    激动太过,她还往刀面上亲了一口,看的江浔一言难尽地问道:“你确定这把刀你满意了?”

    “满意了的话,我们就要来算算费用了。”

    打刀之前她收取了对方五百文的定金,材料费加工费一共是一千五百文。

    “你只需要给我一千文便可,可以用东西抵,这个番椒看着挺少见啊?哪里买的?”

    江浔边包着刀,边闲谈似的问道。

    厨子手指摸着刀面上的辣椒图案,爽朗笑着道:“很漂亮是不是?是我在游历路上偶然遇见的,你要是有兴致,我可以拿与你观赏。”

    “我用它做过很多食物,有……”

    聊到做菜,她的话就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停下,开始摸着自己浑身上下。

    艰难地找出一把铜板。

    目测是没有一千枚的。

    厨子冲江浔尴尬地笑笑,开始数着手中的铜板。

    数完,果然是没有一千枚,但也差的不多。

    她又开始从自己鞋中掏了掏,掏出五十枚放在一起,推给江浔。

    江浔看完全程,沉默一瞬,开始用秤杆十枚十枚数着,分成一百文一份,总共九份。

    第十份怎么数都少了一枚。

    江浔看看这一桌子铜板,又看看厨子,表情显而易见是让对方再给一枚。

    厨子又开始翻着自己的鞋了。

    江浔:……

    “算了算了,用东西来抵吧。”江浔摆摆手,面上做出被无语到的神情,但心里却高兴得不行,简直得来不费工夫,“我看你这番椒新奇,便拿这东西来抵吧。”

    “和胡椒同价怎么样?一两十五文?”

    番椒是厨子从番椒树上摘下来的,只废了点体力,现在能抵押点银子,她自是没有不答应的。

    但她还是气势半足道:“不行!”

    江浔:“?”

    厨子:“得要十六文!”

    江浔:“……”

    这下江浔脸上是真露出无语的表情了,这人吼这么大声,结果就涨价一文。

    砍价水平和她有得一拼。

    她答应下来,从厨子手上买到二两番椒。

    她倒是想多买,厨子死活不同意,就只卖给她这么点。

    等着厨子从下榻的客栈拿来番椒后,江浔发现那番椒保存的还算完好,没有腐烂,只是有点干巴。

    看着难得一见火红小辣椒,忍着激动把厨子送走后,她捧着辣椒朝天上扔了扔!

    辣椒们像烟花一样散开,又快速被江浔接着,捧着朝院中跑去。

    得到辣椒的喜悦,暂时让江浔忘记自己和阿雅还处在不说话的阶段。

    她跑到阿雅身边蹲下,笑意盈盈道:“阿雅!你看这是什么!”

    “这个是辣椒,也叫番椒,又辣又香,做菜的时候放一点味道简直一绝!”

    阿雅正在写话本,见江浔跑来,有些慌乱地拿纸挡在自己写的东西上,眼神飘忽地看向她手中捧着的番椒。

    那番椒阿雅确实没见过,但只这么看,她也确实看不出这东西有什么好的?

    黑红黑红的,都快坏了。

    阿雅垂头低低应一声,“嗯。”

    江浔继续道:“我们今日晚食就用上吧?随意放在什么菜中都行,我不挑的!”

    阿雅低着头,兴致不高,“嗯。”

    江浔还想继续说什么,可察觉到阿雅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她高兴激动的心情戛然而止。

    长直的羽睫快速眨两下,心中突然有些空落落的。

    平日里,两人即便只说到一件小事,都会不约而同笑出来,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而现在,阿雅表情平淡中带着点郁气,好似回应她的情绪也成了一种负担。

    院中骤然安静下来,江浔在原地蹲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站起身,垂下眼眸,拿着东西朝灶台走去。

    她确实不应该去找阿雅的。

    明明是她选择用这种方法同阿雅拉开距离,怎么能做到一半,又越界呢?

    不知为何心脏一抽一抽的,有些难受。

    把番椒放在灶台上后,江浔又沉默着回到自己的打铁铺中。

    却再也不能静心打铁了。

    院中,阿雅看着江浔离开的背影,也觉得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

    她想回应的江浔的,她想要和江浔拉近距离的,说不定就能让江姐姐回心转意。

    但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好累,那个刹那间根本就提不起丝毫气力去回应对方。

    她只想坐着发发呆,努力压制住自己内心各种情绪。

    强迫自己不要在江浔面前哭出来。

    越想,越觉得难过。

    阿雅叹口气,擦擦眼尾,打算不再想这些,而是想想晚食该吃什么。

    上次见江姐姐鼻中出血,怕是天气炎热身体有些燥。

    那就应该吃些清淡点的饮食。

    可江姐姐说她喜欢吃辣,要加点那个红红的番椒吗?

    加点吧,这样江姐姐心情可以好点。

    那番椒应当是不寻常之物,要不尝试着种一下?如果能活的话,以后江姐姐都能一直吃到了。

    阿雅把自己的笔墨和纸收捡好,才慢慢挪动到灶台前,拿着一颗番椒看着。

    那番椒黑黑的,好像有点在坏了,也不知能不能种活。

    怎么种呢?

    研究了一会儿,阿雅发现番椒里有十多粒白黄色的小东西,这应当就是它的籽了。

    拿着籽到田旁边,用小铲子铲开土,把十多粒籽全部种在一块土里。

    总共种了两块土,用掉两个番椒。

    她不敢多用,怕种不活,浪费了。

    种完,浇透水就差不多了。

    院子中的土黑黝黝的,种什么都能活,连那经受过风吹日晒,并没有被怎么照顾的白菜和番柿都能长得很好。

    没道理番椒种不活吧?

    一想到以后江浔能看见自家种的有番椒会多么喜悦,阿雅就忍不住露出笑脸,期待着番椒能快快长起来。

    接着,她又看看自己种的番柿,那绿油油的苗早已抽枝发芽,顶端不断朝上探寻* ,想要缠住什么东西。

    是该插杆了。

    从西屋拿出来的杂物就堆放在田地旁,其中有很多用不上的细木杆,阿雅就拿出来,一株一株给番柿插杆。

    插好,又把一块布满灰尘,快要腐朽的布料拿出,连她都可以轻易把其撕扯成布条。

    用布条把番柿苗缠在杆子上,没有太紧,留了点够番柿生长的缝隙,便算可以了。

    忙完这些,阿雅小口喘着气,鬓角溢出汗水,脸蛋热得红扑扑的。

    她没休息,走到灶台前,准备开始做饭。

    瘦肉蔬菜粥、抱蛋肉沫豆腐、凉拌土豆丝、薄荷荷叶菊花茶。

    每一样都漂亮鲜丽,让人挪不开眼。那香味儿也是整条街袅袅炊烟中,独一份的存在。

    坐在铺子中江浔闻到,回了神,被吸引到院中。

    第34章 又来!?

    把饭菜全都端上桌, 等着阿雅移动到矮桌前,江浔才坐下身,拿着碗筷准备开吃。

    瘦肉蔬菜粥,就是把瘦肉切细切碎, 加入葱姜蒜在锅中翻炒出香味儿, 再加入水和米不断搅拌至熟。

    肉的香味儿会融入到黏稠绵密的白粥之中, 让每一粒米都变得无比诱人,这时再加入洗净的各种时蔬,只需烫煮到时蔬变色,便可关火加盐焖起来。

    随着温度的降低,时蔬清爽脆嫩的口感也会被保存在其中。

    舀上一碗唏哩呼噜喝着,差点把江浔的舌头都鲜掉, 吞咽太快还有可能呛到。

    可那么好吃, 她根本不可能慢下速度来。

    干完满满一碗粥,她才有点闲工夫准备品尝其他的菜。

    抱蛋肉沫豆腐色泽金黄璀璨, 其中肉沫的做法和瘦肉粥差不多, 只不过这肉沫需要先加入姜蒜与面粉腌制起来。

    等差不多时和葱花一起下锅, 炒至变色,再加入酱油、水淀粉, 煮至浓稠。

    这个时候, 黏糊糊的一锅肉沫就显得鲜美可口了, 把这些肉沫装入碗中备用。洗净锅后,先把切成块状的豆腐倒入锅中,用油煎至六面金黄, 再加入搅匀的鸡蛋液。

    等待鸡蛋液成型, 便可加入肉沫和切断的番椒翻炒均匀。

    一盘金黄滑嫩点缀着“绿翡翠与红玛瑙”的抱蛋豆腐就做好了。

    这豆腐是阿雅让江浔去买的,只交代了价钱和买多少, 再没有交代其他。

    但江浔不可能傻傻地去宋月柔的豆腐铺买,而是专门绕远路去市场上买的。

    当时,阿雅站在打铁铺门口,探出头去张望,见江浔走远,心中才安心点。

    至少知道对方确实不喜欢宋月柔了。

    凉拌土豆丝和之前的做法一样,切丝煮熟拌成酸辣口的就行。

    只不过这次提供辣味的茱萸,变成了番椒。

    怎么说呢,口感上确实有区别,番椒辣的要爽些,辣的两人满头大汗,还不停地吃着。

    就是以防辣的找不到水喝,阿雅才烧了一壶薄荷荷叶菊花茶。

    薄荷和菊花是本来就买的有的,荷叶则是买肉时包裹在肉外面的那一层。

    肉取出,荷叶则被阿雅清洗干净,晾晒起来。

    那么大的日头,不出几日,荷叶就被晒干。

    这个时候用来泡水,最是清热解暑,去火降燥。

    番椒要辣得比茱萸厉害些,阿雅都还没吃几口菜呢,就开始不断地喝着解辣的茶水。

    一顿饭下来,喝水都喝饱了。

    倒是江浔没怎么受影响,她虽也被辣得满头大汗,但好歹坚持得住,吃完饭才端着一碗清热去火的茶,慢慢喝着。

    不得不说,阿雅在做吃食上,还真是轻而易举就能把她拿捏。

    让她喜爱得不行。

    要是阿雅能一直做给她吃就好了。

    ……

    ……

    堕落的思想把江浔吓一跳,瞬间捧着碗坐直身体,不敢松懈半分!

    不行,阿雅总会有自己的生活要过,她不能这么自私。

    不能让阿雅配她孤独终老。

    坐在江浔对面的阿雅不知她在想什么,只见她突然打了个激灵,然后大刀阔斧地干完碗中的茶。

    开始飞速收拾着桌子-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过得寡淡如水,连说话都少了许多,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但也有令人高兴的事,那就是阿雅的脚踝好了大半,已经可以像正常人那般行走了。

    只是不能走太多,会疼。

    见阿雅可以走后,江浔想着也该让大家认识认识阿雅了。

    不用向太多人介绍,只用告知谭婆婆和李屠妇就行。

    其余人不重要。

    所以抽了个时间,江浔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阿雅,阿雅柔顺地点点头,并无异议。

    第二日,两人早早就起来,准备出门买东西,顺便去见谭婆婆和李屠妇。

    谭婆婆见到江浔有个这么乖巧可爱的妹子,可高兴了,觉得江浔也不算孤苦伶仃一个人,好歹有人陪。

    她拿出平日里舍不得吃的糖,让阿雅吃。

    还问道两人午时在不在家,答在家后,谭婆婆便没再多问。

    从谭婆婆家出来,又去李屠妇铺子上,买肉的同时为对方介绍了阿雅。

    朋友的妹子来光顾,李屠妇也很高兴,让自己儿子多切块肉赠予对方。

    她儿子一个手抖,切多了!

    惹来李屠妇笑骂。

    大家都是极好相与的人,这让出门前还紧张不已,怕给江浔丢人的阿雅放下心许多。

    从李屠妇那里离开,两人又在街上逛了逛,打算买点菜。

    阿雅太久没有出门,对于外面的一切都新奇得不行,一不小心就逛了很多铺子。

    逛到脚踝隐隐发痛,有些站不住。

    江浔见状,给她找了个可以坐的铺子,让她在铺子中坐着等她。

    她则去买吃食,带回去当午食。

    阿雅的脚踝疼成那个样子,自然是不能让她再花费大量时间做饭,应当好好休息才是。

    铺子是一个发饰铺子,本来阿雅是打算不买也不看的。

    哪想眼神微微一移,就看见展柜中放着一条红色的发绳。

    约莫两指宽,两尺长,上面用金线绣着如意连福纹,飘逸又吉祥。

    看见这条发绳的那个瞬间,阿雅就觉得很适合江浔,甚至已经在脑海中想出对方带着这条发绳的模样。

    那绝对是无比英姿飒爽,英气勃发!

    冲动涌上脑袋,阿雅问询完掌柜的价格后,平日里精打细算的人,想也没想就花钱买了下来!

    把她自己抄了无数日话本挣的钱,全花光了!

    拿到发绳时,阿雅脸上羞红,都有些不好意思看周围的人。赶忙把发绳揣进怀里后,低着头等江浔回来。

    一刻钟后,江浔提着酒楼里的食盒回来,准备带阿雅回家。

    阿雅勉强站起身,一瘸一拐跟在江浔身后。

    脚踝是疼的,但心里却是甜滋滋的,想等回家后找个机会把发绳送与江浔。

    而走在前面的江浔没走几步,认命地叹口气,停顿下来。

    脚都已经瘸成那样了,怎么也不知喊句疼?

    此时的江浔也不想再管什么保持距离了,她只想平平安安带阿雅回去。

    她躬下背,对阿雅道:“来,我背你,我们回家。”

    阿雅本来想犹豫着拒绝,但被江浔一句温柔的“听话。”给打断,晕晕乎乎就趴在她背上去了。

    趴上去,被稳稳背上后,阿雅把脸埋在那肩膀处,脸颊亲昵地蹭蹭。

    她太久没有享受过和江浔的亲密了,只是被背着都觉得很幸福,想永远趴在江浔背上。

    想永远被江浔照顾着。

    江浔步伐平稳,阿雅没有感受到什么颠簸,就被背回家了。

    两人休息一会儿,才从食盒中拿出饭菜准备吃午食。

    午食也很丰盛,依旧是两菜和一碗甜品。

    不过这次的甜品显然是不能分食了。

    饭吃过没多久,两人坐着消食之际,早晨才见过的谭婆婆居然出现在打铁铺中。

    身后还跟着一个不算太高大,身材纤细的年轻男人。

    打铁铺通向院中的门是开着的,所以他们一进入,江浔就看见了。

    “谭婆婆找我有何事?你早晨应当告诉我的,就不用多跑一趟了。”

    江浔起身,走出去迎接,扶住行动不便的谭婆婆,顺便打量对方身后之人。

    那人也在打量她。

    两人身量差不多,也不知是否是江浔常做力量活的原因,看起来竟然比对方要结实些。

    这是有什么事?

    她疑惑地看向谭婆婆。

    谭婆婆则是笑眯眯牵起她的手,对她道:“你看这人怎么样?相貌端正,身材匀称,一点儿不五大三粗,脾气秉性也好,定与你能相处好。”

    “最重要的是,他比你小!”

    江浔:?

    阿雅:?

    第35章 哭哭

    江浔知谭婆婆是好心, 但看见对方身后那人,又觉得很是头疼。

    她现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成亲上,自然也不想那么着急忙慌的相亲。

    尤其是这种还未通过气,直接就把人带来的相亲。

    她把谭婆婆扶来坐下, 看着那男子, 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自从上次她说过不喜欢高壮的, 喜欢小的后,谭婆婆还真就给她找来一个符合标准的。

    可江浔突然发现,这男的身板看起来还没她硬朗,怕还禁不起她一拳,就被打趴下了。

    且这人目光中满是精明与算计,看起来像个品性不太好的生意人。

    行为举止也不太稳重, 进入她铺子没一会儿后, 就开始手欠地拨弄她桌子上放的小铁具。

    怎么看怎么让人不顺眼。

    这人就算年纪小,总不可能小过阿雅吧?

    人阿雅就乖巧听话, 哪像这人一样?

    几息间, 江浔就给这男子判了死丨刑, 毫无顾忌当着对方的面,对谭婆婆道:“不合适。谭婆婆你还是别为我费心了, 我要是想成亲, 自会多寻几个媒婆, 您腿脚不便,别为我来回奔走。”

    “你我二人都还未相处过,你怎就知不合适?”男子朝前走几步, 比谭婆婆先开口, “我们都是开铺子的,可以互相帮衬, 岂不非常合适?”

    “况且我相貌堂堂,还不在意你的名声,你再难找到比我更好之人了。”

    说着身体一倚,靠在江浔旁边的桌子上,吊儿郎当的。

    见状,江浔和谭婆婆两人表情都不大对。

    这男子是谭婆婆另一个姐妹给介绍的,那个姐妹真是把人夸的天花乱坠,绝无仅有。

    谭婆婆一见,发现对方很符合江浔的要求,条件也不差,才带过来的。

    哪想是这么个性子?

    “我什么名声?”听到这话,江浔反倒站直身体,手指朝外掰了掰,嗤了一声道:“我名声不好听吗?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其中一条,我打人也不留手?”

    她板正地站直身体,竟然显得比这男的还高出几分,一双狭长眼眸古井无波地看着面前之人。

    没什么表情,却让人害怕。

    仿佛下一秒那大巴掌就扇到脸上来了。

    男子:……

    男子和谭婆婆同时打个激灵,突然想起杜媒人就差点被她扇!

    本还坐着的谭婆婆紧张地站起来,先是对江浔道:“江妹子消消气,消消气,他是小辈,嘴上没个把门的,我让他婆来给你赔礼道歉。”

    后又对着男子呵斥道:“你婆就是这么教你的?故意给我难堪是吧?回家让你婆来找我!”

    “……啊?”男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好的相亲,怎么搞到要他婆来赔礼道歉的份儿上了?

    他不就随便说了几句吗?

    而且他怎么就成小辈了?他和这姓江的应该同辈啊?

    男子脸上露出尴尬地笑容,“还是别了吧谭婆婆,我婆她身子不爽利,最近怕是不宜出门。”

    他婆那个爆脾气,要是知道他搞砸了,还不得打死他!

    谭婆婆脸色沉下来,“当心我到你家去骂架!”

    男子:……

    男子那遭受无妄之灾的婆:……

    最终,他只能灰溜溜逃走,留谭婆婆抱歉地看向江浔。

    “江妹子,那人本是我看着长大的,哪想出去走南闯北几载居然变成这副模样了。”

    “是我的不是,下次我绝对只介绍知更知底的人。”

    还有下次!?

    江浔惊讶地看向谭婆婆,不知谭婆婆哪来的热情给她介绍这么多的。

    “别别别,谭婆婆还是别了,我真的不着急的。”

    “想想我还有好几十载可以活,不急这一会儿成亲的。”

    看着江浔着急忙慌拒绝的模样,谭婆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在心中担忧是不是自己介绍的人吓到江浔了。

    才让江浔如此抵触?

    要是从此以后,江浔都选择孤独终老,那她不是作孽了吗?

    要不……还是把自家孙孙介绍给江浔吧?

    虽年岁相差是大,但好在自家孙孙比其他人品性好太多,绝对能和江浔相濡以沫的。

    谭婆婆试探性道:“下次我断不会再介绍这么不靠谱的人给妹子了,妹子可否再相信阿姐一次?”

    江浔提高音量道:“不用!再介绍我就给李屠妇说我给了你一个擦丝器,让她上你家抢去!”

    擦丝器是她最近几日做的试验品,拿给谭婆婆试用。

    要是被李屠妇知道,绝对又要被悄悄昧走!

    上次大雨,谭婆婆就一不小心把江浔给她的菜刀遗落在李屠妇那里,要不是第二日去请李屠妇到家中吃饭。

    她恐怕还找不到菜刀去哪儿了。

    想到李屠妇那粗人力气那么大,自己抢不过对方,谭婆婆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好好好,没有下次了,没有下次了。”

    她无奈地扫一眼江浔,真是被拿捏得死死的。

    江浔见谭婆婆打消给她继续相亲的想法,也是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担心了。

    两人又友好地坐在一起闲谈一阵,把街上出现的新鲜事说了一通。

    谭婆婆才意犹未尽离开-

    最后一丝橙红光亮消失在远方,天边呈现藏蓝色。

    江浔关上铺子门,回到院中,院中已经亮起油灯了。

    阿雅端坐在矮凳上,等着她。

    细长灯芯被风吹的有些跳动,她抬手,把被风吹到脸颊边的发丝撩到耳后,暖黄的光照在脸侧,让她更显柔和。

    听见江浔进来的声音,抬头看去,莞尔一笑。

    “江姐姐。”声音落入江浔耳朵里,轻飘飘到像是一只随时会飞走的蝶,“谭婆婆怎会给你说媒?”

    难得阿雅主动同她说话,江浔心中有些惊喜,走到对方对面坐下,答道:“不清楚,谭婆婆比较操心我?”

    她也不知谭婆婆为何突然就要给她相亲了,可能是年纪到了,都喜欢这样吧?

    “那你相看了很多个了吗?”

    “也没有,就两个。”这个时候的阿雅在江浔眼中显得异常温柔,像一副画,暖黄光晕为其描了边,勾勒出俏丽的脸庞,“头一个你也见过,就是李屠妇那个儿子,还有就是刚才那个了。”

    “那江姐姐会和男子成亲吗?”

    阿雅表面上仿佛不在意,可藏在矮桌下的手,已经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摆了。

    这个问题,让江浔思绪略有停顿。

    她没有想过。

    她总觉得遇见了就是遇见了,遇不见就是遇不见。

    她想的是顺其自然,不想那么费尽心思去寻找那么一个人,就算遇不见也行。

    她自己一个人生活,再加上个阿雅,也挺好的。

    所以,她不知该怎么回答阿雅。

    想了半天,只道一句,“或许吧。”

    听到回答,阿雅也不知自己该有什么反应。

    她觉得自己是被压上断头台的犯人,刽子手的屠刀落下,一切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心中是松了一口气的,但这种放松却是由密密麻麻的心酸与心疼换来的。

    她发现自己好像搞错了什么事。

    江浔可能根本就,不喜欢女子。

    阿雅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出来,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鼻子也闷闷的,但她不敢发出声音让江浔听见。

    江浔让谭婆婆说媒,说的还都是男子,足以证明对方根本就不喜欢女子,或是即便喜欢女子,也从没想过和女子在一起。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代表着她没机会了,

    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两人之间再次沉默下来,阿雅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江浔却以为两人的关系快要恢复了。

    她冲阿雅道:“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一直把你当好妹妹一样照顾的。”

    话语中,暗示这什么一听便明了。

    阿雅:“……呜。”

    再也忍不住,一丝哭腔泄露出,阿雅强迫自己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冲江浔笑着道:“嗯嗯,我也会永远把江姐姐当姐姐的。”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别哭别哭。”江浔越发觉得阿雅就是个蓄水池,随时随地都能有眼泪流出来。

    她伸手,想去替阿雅擦泪。

    阿雅却躲了过去,自己抬手为自己胡乱地擦着,“那江姐姐以前为何会让我管家?还给我银子?”

    泪没擦到,手就顺势落在阿雅头上,摸摸小姑娘的发顶。

    “你江姐姐我总爱乱花钱,乱买东西,你替我管着挺好的呀,这样我就不会乱花了。”

    “而且我们阿雅好厉害,什么都会,我都该给阿雅开工钱了~”

    说着,江浔还没心没肺露出个笑脸,觉得自己特别会说话。

    然而阿雅看着她无所察觉的笑,眼泪啪嗒啪嗒流得更凶,却只能更加用力擦掉,跟着笑道:“不要江姐姐的钱,我愿意帮江姐姐的。”

    第36章 交朋友?

    晚上睡觉时, 江浔还一个人侧躺向左边,阿雅从她背后抱了上去,蜷缩成一团。

    脑袋和膝都抵在江浔背上。

    江浔被吓得一抖,以为阿雅又要做什么。

    心微妙地被提起。

    可好一会儿, 阿雅都只是抱着她, 埋在她背上。

    烛火早就熄灭, 黑漆漆一片中,只有布料摩擦的声音响起。

    江浔动了一下,想转身,正对着阿雅。

    阿雅却以为她是要挣扎,才刚刚哭过,略带潮湿地声音道:“江姐姐, 让我抱一下, 姐姐和妹妹也是可以抱着睡的。”

    那到确实是。

    姐妹之间又没有任何芥蒂。

    感觉阿雅真是不会对她做什么,江浔的心又有点微妙的失落。

    她反手压着阿雅的手臂, 自己转了个身, 把蜷缩成一团的阿雅拥入怀中。

    两人身上的味道太过相似, 拥抱在一起后,连气味儿都纠缠在一起, 不分彼此。

    软软的身体填满怀抱, 自带着安稳安定的感觉, 让江浔连日来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有阿雅在,她才有动力干很多事。

    比如从一开始穿到这个世界, 她就没打算努力打铁, 她就只想要饿不死就好。

    可把阿雅带回家后,她想要抓紧挣钱, 挣很多钱,给阿雅治伤,给阿雅买好吃的东西。

    再买很多漂亮的物件,装扮阿雅。

    让阿雅成为最漂亮的小姑娘。

    所以当把阿雅抱在怀中时,江浔才突然发觉劳累一天的精神和身体,居然同时放松下来。

    心中踏踏实实的,知道自己一定能睡个好觉,知道自己第二日一定会干劲儿满满。

    太舒服了。

    比阿雅柔荑大许多的手,按在她背上,把人更加往怀里拥,不让人有机会逃跑。

    都让阿雅闷闷的,快出不了气了。

    就着这样一个姿势,阿雅软唇微张,小口小口喘着气。

    直到脸都憋红,实在坚持不住时,她才开始挣扎起来。

    “江、江姐姐,太紧了,松松。”

    微小到忽略不计的力气,软绵似撒娇的声音,都让江浔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要把人放开。

    反倒是掐住人的腰,镇压了所有反抗。

    阿雅有些气了。

    明明江浔就不喜欢女子,明明江浔就知道她是喜欢女子的。

    却还是要对她动手动脚,占她便宜!

    不是说好只当她是妹妹的吗?

    那么现在把她掐到腰部酸软,不让动弹的人是谁!

    阿雅脸色越发烫红,本来就细的腰被江浔一掌就握住,两个敏丨感的腰窝被压着,很快就让她软成一滩水。

    呼吸不自觉急促起来。

    潮湿的气息喷洒在江浔耳廓,嗓中发出又细又娇媚的声音,“江姐姐、你、你逾矩了。”

    单纯的抱抱可以,摸摸可不行。

    小姑娘嘤咛声落入江浔耳朵中,让江浔猛地回神,难以置信自己的手在干什么!

    天呢,她怎么是这种人!

    她好像那种占人便宜的流氓,只是单纯抱一下,手都摸别人腰上去了。

    要是亲一下,那还得了,那手还不直接……直接……!

    直接什么!?

    她怎么会想到亲阿雅的?

    江浔如触电般收回自己的手,老老实实放在身侧不敢乱动。

    小姑娘急促的呼吸,和滚烫的身体还在她身边。

    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阿雅闭着眼眸,鸦羽般的浓密眼睫盖在眼下,声音似有若无叹息道:“睡吧江姐姐,阿雅不怪你的。”

    江浔:……

    罪恶感更重了!-

    一夜无梦,天微微亮时,江浔就醒了过来,连饭都没来得及先吃,就跑到铺子中,挥汗如雨地打着铁。

    不为别的,只为消耗一点自己过剩的精力。

    别跟个流氓似的,把手往人家姑娘身上搭。

    阿雅做好早食后,见实在等不到江浔来吃,便用一个盘把大包子装起来,再用一个大瓷碗装上昨日剩的粥。

    给江浔端去。

    见她来,江浔立马停下打铁,接过对方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两人一起吃着早食。

    吃过,阿雅也没有回到院中,反而是拿着一条小凳,坐在打铁铺门前。

    看着外面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觉得很是有意思。

    有些小商贩关系好,互相遇见时都会打招呼,有些却关系差到,背过身去都会啐两口的程度。

    青石板街两边的商铺,生意都不错,卖什么都会有人捧场。

    隔壁那豆腐铺生意就好得不行,宋月柔手臂上缠着襻膊,腰上系着围裙,干练地站在一口大锅前。

    从锅中舀出冒着热气的豆花,根据客人们的口味,熟练地加着调料。

    有条不紊地把碗,放在每一个客人面前。

    看着看着,有一位同江浔差不多高,却更加五大三粗,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挑着两担豆子,进到豆腐铺。

    不一会儿,就把豆子卸下,拿着扁担出来,一屁股坐在豆腐铺和打铁铺中间的地上。

    又可以休息,又不挡着两个铺子做生意。

    阿雅有些好奇这女子是干什么的,是干力气活儿的吗?

    不经看得有些久,很快就引起女子的注意。

    那女子看见有这么漂亮水灵的一位小娘子看着她,身体稍微坐直些,眉眼挑起,冲阿雅抛了个媚眼。

    阿雅哪里经历过这些啊,连自己被调戏了都不知道,傻傻地瞪大眼睛,看向那个女子。

    单纯可爱的模样,引起那女子的注意,让那女子也不再休息了,直接站起身,走到阿雅面前。

    伸出手想挑阿雅的下巴。

    在打铁的江浔,发现阿雅眼睛瞪大时,就朝着她走去了。

    此时正好捏住女子伸出的手,狠狠朝旁边一掰!

    “嘶!”女子脸上露出吃痛的表情,想用另一只手去抓江浔的手。

    江浔见状,直接放手把人推开!

    推开后,她像以前那样,单臂揽住阿雅的腰,把人抱起来放在打铁铺中。

    高高的身形挡在前面,把阿雅连同打铁铺的门挡得严严实实。

    以防那女子暴起伤人。

    但那被推开的女子踉跄几步,稳住身形后,捂住自己手腕。

    眼神来回在江浔和江浔身后探出头张望的阿雅身上扫过,“蛤?”了一声。

    拿着扁担就走了。

    她以为是哪家小娘子,想调戏调戏,但没想到是有妻子的。

    等那女子走后,江浔才转过身,叉着腰,对阿雅严肃说道:“以后遇见这种人,就躲我身后,千万别被伤到了。”

    那人看起来就像地痞流氓,别让阿雅被伤到才是。

    阿雅表情看起来有些懵懂,乖巧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江浔以为这样阿雅会主动躲着那五大三粗的女子,哪想接下来几日,阿雅都会坐到打铁铺门前。

    偶尔看见那女子,还会打招呼嘞!

    那女子挑完东西休息时,也逐渐坐到阿雅身边,同阿雅凑在一起不知在说什么。

    可把江浔气的有些郁闷!

    晚上躺床上睡觉时,语气略显酸溜溜道:“你最近都不听我得了。”

    阿雅缩在她怀中,单纯又疑惑地问道:“可是江姐姐,阿雅也想要交朋友,也想要出去玩呀?”

    “江姐姐不是说了阿雅也会有自己的生活吗?我正在努力找自己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

    “萧淡月人很好的,我觉得可以和她交朋友的。不过我也会记住江姐姐的提醒,不会被伤到的!”

    “我知道江姐姐是对我最好的人,江姐姐不会阻止我的,对不对?”

    江浔:……

    不,她很想阻止的。

    交朋友也要交点好的吧?那人一看就不真诚,就不应该接触。

    可对上阿雅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江浔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

    只能昧着良心道:“对。”

    第37章 啊~在一起啦~

    江浔把阿雅想出去玩的话记在了心里, 算算日子,后日便是大暑。

    他们这里有赏荷花,喝伏茶的习俗。

    想想清水镇附近,好像真有一处荷花池, 只是具体位置她有些记不清。

    明日出门买肉之际, 可以问问李屠妇, 顺便把擦丝器拿给对方。

    擦丝器不算好做,需要先把钢铁块打成方形薄片,再用加热的铁钉往铁片上缓慢烫出大小匀称的洞。

    此时,洞边缘的钢铁,会因为热度而往下延伸,像“管具”一般。

    再把这延伸出来的边缘小心弯折、打磨光滑, 就形成一排排孔洞。

    像土豆、萝卜、姜一类的食物, 从上面擦过时,就会被锋利的孔洞切割出一条条细丝。

    可来回摩擦, 直至食物完全被切成丝为止。

    这东西不太好做, 需要控制切丝的粗细。

    刚开始做的时候, 江浔打出的孔洞总是大小不一,切出来的丝也是每一根都不一样。

    后来她想到可以先做一个模具, 在铁片还滚烫时往模具上一按, 就能被戳出大小一样的孔洞。

    再把孔洞弯折打磨, 就能做出半成品擦丝器了。

    等谭婆婆和李屠妇试用后,都觉得不错的话,她再与谭木匠商议, 看能不能用木头制作一个护手的小机关。

    这样大家用着的时候就不容易被伤到, 她也可以放心地拿给阿雅用了。

    第二日,早早起床, 江浔去买肉和送东西时,问清楚了荷花池的具体位置。

    回到家就直接告诉阿雅,可以带她出去玩。

    “荷花池离我们这里不远,在清水村附近,我们明日就出发,半个时辰便能到。那时我们在那里游玩赏景,还可以吃伏茶。”

    清水村的里正是个奇人,他们村土壤不算肥沃,种出的东西没有其他村多,卖不上价钱。

    里正为了村里的村民能过上好日子,咬咬牙,开始说服村民们引山水把村里的天坑改为池塘。

    种上荷花养上鱼,以此来吸引镇子上的人到他们那里游玩。

    要摘荷花、要钓鱼、要吃茶什么的,都会收取一定的银钱。

    以此来让村民们生活的好些。

    后来,村民尝到甜头,又把天坑扩大一圈,做足观赏性。还把家中院坝开放出去,供大家休息,吃喝。

    有点像农家乐的性质。

    因着如此,清水村一下就变成十里八乡的富村,其他村子想要学,苦于没有天然的地理优势,全都以失败告终。

    两人商量好第二日要出去玩后,阿雅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都开始盘算做点什么吃食,明日带出去吃了。

    不过吃食不用她担心,江浔买了些糕点,正好带去吃。

    第二日一早,阿雅早早在灶台前做着通神饼。

    通神饼防暑降燥,提神醒脑,每日早食时吃,有助于养阳,提精气。

    很适合在要出门游玩之际来上几块,一整日都会生龙活虎,精气神十足!

    她拿着菜刀,几下就把生姜切成片,葱切成段。

    烧水煮开后,把生姜片放入锅中,加点盐,煮一会儿让姜片没有那么辛辣后,就可以捞起来了。

    再用一个粗瓷盘,装上够两人吃的面粉,放入白糖、姜片、葱花、水,用筷子搅拌成糊状,煎熟成饼。

    通神饼就做好了。

    有点像江浔吃过的葱油饼,只不过是加姜版。

    闻着香味走到灶台前,她偷偷拿起一块金黄中点缀着熟绿的饼,咬上一口!

    葱的香味儿和姜的辣味儿直冲鼻腔,一下就让才起床,脑袋还有些发懵的她精神了。

    姜脆脆的口感和面饼软又劲道的口感加在一起,莫名的让人觉得有意思,咬完一口,嘴中的东西还未囫囵吞下,又想咬第二口。

    不算太优雅的吃完一块通神饼后,江浔嘴唇油亮油亮的冲阿雅笑,看的阿雅无奈摇头,把煮好的解腻茶倒入她的茶盅里。

    让她喝。

    两人吃过热乎乎的早食,提上装着糕点的小食盒,就出了门。

    阿雅脚踝好了,但也没有那么利索,走到镇口时,江浔想要租一辆马车让她少走些路。

    马车多贵呀,阿雅不想花那个冤枉钱,便把江浔拦下来,道:“坐那个吧,那个也是一样的。”

    她指着的是一排排牛车、驴车。

    牛和驴身后拉着的是木板车,都是各个村子里的人赶来的。

    他们知道大暑前后,会有许多人去清水村赏荷,便早早准备在这里,好赚点银子。

    牛车驴车要坐满人才开走,阿雅拉着江浔去挑选一辆坐了一半人的牛车,很便宜,她们去的距离远也才一人两文钱。

    江浔让阿雅坐在牛车最前面,这样身旁除了她以外,就不用挨着其他人,也自然不会被挤到。

    等牛车坐满人,赶车的老农高喝一声,“坐稳了,要走咯!”

    说罢,一巴掌拍在牛屁股上,牛哞一声就开始往前走。

    车上的人都因为惯性,身子往后倒。

    阿雅一下就撞进江浔怀中,她脸色微红,还没来得及分开就被江浔揽进怀中。

    这下,什么颠簸都和她无关了,她被江浔护得很稳。

    车上人见她们亲密的模样,多看了两眼。

    有个八丨九岁青春活泼的小女孩,还悄悄对她妈妈说道:“以后我也要找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小孩子的声音始终都是明亮清脆的,全车* 人都听见了!

    小女孩妈妈:“……”

    江浔和阿雅:“……”-

    不到一个时辰,牛车就把大家都送到了清水村。

    清水村果然不愧是发展了“旅游业”的村子,日头才刚刚出来,这里就挤满了人。

    随着人群,两人牵着手,不一会儿就走到荷花池旁。

    那是个巨大的荷花池,一眼望过去,站在对面的人群像一片密密麻麻的黑点。

    清水村还从这一个大池塘中,分了很多支流出去,在村子里各处形成一片一片小池塘。

    每个池塘里都生长着嫩绿荷叶,粉白荷花。两人在大池塘旁看了一会儿后,就找了处小池塘,借村里的凳子,坐在边上观赏着风景,感受着香风拂面。

    阿雅今日穿了江浔给她新买的衣衫,桃红柳绿,红粉青蛾,笑意盈盈的模样竟不输荷花。

    看着看着,江浔就在心中感叹,要是有手机就好了,可以把阿雅的模样拍下来。

    保存起来。

    休息一会儿,吃了些许糕点喝了伏茶,两人又跟在村民身后,去挖野菜。

    说是野菜,其实是村民们自己种在自家田里的,就是为了给来游玩的人增加一些乐趣。

    还有投壶、斗茶、飞花令……等一系列玩乐方法。

    江浔对于这些都不精通,斗茶不会,飞花令勉强能接几句,投壶更是一箭把壶给掷穿了!

    要不是阿雅九箭连中贯耳,拔得头筹,才得以免去江浔的赔偿。

    要不然她们恐怕要赔点银子,才能离开!

    午食,她们吃的是荷花宴。

    荷花分为瓣,用盐水泡小半个时辰,再裹上面粉和鸡蛋液混成的面糊,放入油锅中炸至金黄,一道炸荷花便做好。

    把新鲜荷叶研磨成荷叶汁,米和薏仁熬成粥,倒入荷叶汁,煮一刻钟,碧绿的荷叶翡翠粥就熬好了。

    再把多余荷叶汁加糖煮开,放入白凉粉,用荷花瓣在杯中铺底,倒入荷叶汁,晾凉,荷叶汁凝固,从杯中放入盘中。

    晶莹剔透,圆润光滑,生长着粉白荷花瓣,栩栩如生的甜品荷花春水生做好。

    最后一道菜是荷叶叫花鸡,把一整只鸡去头去尾去内脏,用香料腌制一晚。再往鸡肚子里塞上用调味料混匀的糯米和腊肉,用荷叶包裹紧实,绳固定形状后。

    用酒把红泥土打湿,满满覆盖在荷叶外边,埋入土地里,生火在上面炙烤两个时辰,才能出土。

    四道菜,每一道都蕴含了荷花荷叶的清香,风雅至极。

    让一向端方的阿雅,进食速度都快起来。

    吃完午食,散着步消食完毕后,两人才准备回家。

    阿雅:“买点荷叶荷花回去吧,我可以再做荷花宴。”

    荷花宴不难做,就是有点繁琐。

    江浔当然是没有什么异议的,拿上阿雅给的铜板,买上一大把。

    看到江浔买完,阿雅才把未说完的话,说出来,“正好,也可以让萧淡月尝尝。”

    江浔:?

    江浔眉头不自觉皱起,脸上笑容消失,很想把手中的荷叶荷花都扔了!-

    回到家中,江浔还有些气闷,怎么也想不明白,近日为什么阿雅和那什么萧淡月关系要更好些。

    都不管她了!

    做晚食时,阿雅也是一边指使着她,把前些日子做的酱肉搬出来,一边念叨做什么可以带点给萧淡月。

    江浔几次小声嘀咕,不要拿给萧淡月,阿雅都当没听见。

    气的她想生气吧,又不想冲着阿雅生气。

    想不帮忙吧,又不想阿雅累着。

    真是进退两难,只能一边不情愿,一边委屈巴巴的帮着阿雅给萧淡月做吃食!

    她们晚食吃的是从清水村带回来的各种野菜蘸,用酱肉和鸡蛋炒出来的鸡蛋酱。

    是其他地域传过来的蘸酱菜吃法。

    野菜们焯过水,绿油油地摆了满桌。

    好吃是好吃,就是江浔总觉得看着不舒服,心里也苦哈哈的。

    吃完一桌子“草”,阿雅把做好的荷花春水生,和提前留起来的野菜、鸡蛋酱,都放入食盒中。

    将食盒递给江浔,让江浔去送给萧淡月

    江浔:。

    连日来的不爽达到顶峰,江浔接过食盒后,又重重放在地上。

    没有气势地冲阿雅道:“不去!”

    阿雅毫不意外地点点头,腿似乎在一瞬间变得不太好走起来,一瘸一拐准备提上食盒朝外走,“今日确实劳累了些,江姐姐早些歇息吧,我去去就回。”

    “你都这样了还要去?”江浔语气酸酸的,又抢过食盒,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但还是道:“你也不许去,我不喜欢她。”

    这下,阿雅才终于抬眼和江浔对视上,杏眸通透,仿佛能看透一切。

    天色在逐渐黑下,她的声音轻到有些飘渺,“江姐姐,你不能这样的。”

    “你不能一边说着不喜欢我,一边又不让我去找别人的。”

    “你不是说过你这个做姐姐的,还要给我准备嫁妆吗?”

    “莫不是你不想给我准备,所以才不让我去找别人吗?”

    说着,阿雅勉强笑了一下,眼眸中却看不出一丝笑意。

    “什、什么?”江浔被突如其来话语搞懵。

    嫁、嫁妆?

    阿雅就这么想嫁给那个萧淡月吗?

    萧淡月不是良配,阿雅不能、不能嫁给对方。

    可真的只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想阿雅嫁给别人的吗?

    暮色下,江浔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鼓,燥热不知从哪里窜出,直冲脑门。吃了一段时日的降燥茶和食物完全没用,根本压不住。

    她好像站在悬崖边上,四面都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她往哪里走,都会掉下去。

    是啊,她拒绝了阿雅的喜欢,却不让阿雅去喜欢别人。

    这真的是一个姐姐该做的事吗?

    或者说,她真的想做阿雅的姐姐吗?

    似乎是早晨吃的通神饼起了作用,江浔从未觉得自己脑袋有这么清醒过,她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阿雅见江浔愣在原地,没有什么反应,心重重落下,摔在地上。

    呵,赌错了吧,江姐姐果然是不喜欢你的。

    看吧,现在连姐妹都没得做了吧。

    阿雅低下头,挡住自己脸上所有神情,语气轻松,装作毫不在意道:“好啦江姐姐,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伸手去拿食盒,被江浔躲开。

    江浔再次把食盒放在一旁,双臂抱住阿雅的腰,就把她抱起来,放在矮桌上!

    “别去,别喜欢她,继续、继续喜欢我吧。”江浔身体朝前,双臂撑在矮桌之上,把阿雅禁锢于方寸之间。深邃眼眸终于发挥点作用,一瞬不瞬盯着阿雅,神情认真极了,“之前是我不对,我是个蠢货,什么都没有想清楚就拒绝你了。”

    “我现在后悔了,我从来都不想当你的姐姐,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不要嫁给其他人,嫁给我吧?”

    听着听着,阿雅眼中逐渐出现泪水,唇在抖,身子也在抖。

    她很想就这么抱住江浔,告诉江浔她愿意的,告诉江浔她想的。

    可是她有些不敢了。

    她怕江浔是被逼无奈,才这么说的。

    “江姐姐,你放开我。”阿雅深吸口气,压下自己的哭腔,微挑杏眸瞪着她,“你如果当真喜欢我,那就先放开我。”

    此话一出,江浔立马放开阿雅,局促地站在原地。

    她现在真觉得自己以前蠢得不行,还什么孤独终老也不怕,缘份到了就知道了。

    结果阿雅就在身旁,她却看不见。

    要是真和阿雅错过了,她就活该当空巢老人!

    阿雅站直身体,对江浔道:“坐矮桌上去。”

    江浔听话,一屁股坐在矮桌上。

    这下换阿雅把江浔推倒,倾身压上,提着裙子跨坐在她身上,手背从她脸庞若有若无滑过,最终手指挑起江浔下巴,道:“江姐姐你别骗我。”

    “你知道女子和女子间的喜欢,都要做些什么吗?”

    指尖顺着话语在江浔唇上点了点,又朝下滑,滑过纤长的脖颈,使得江浔喉咙咽了咽,眼神顺着手指飘动。

    有些发直。

    冷白弯月挂在夜空中,像一艘小船,摇摇晃晃,把江浔脑袋都摇晕了。

    白皙手指停留在她衣领处,阿雅眼神朝下睨着她,又娇又软的声音响起,“我会亲吻你的唇,会拉开你的衣裳,会记住你每一寸身体,会同你拥抱在一起,然后……占有你。”

    手指拉开衣服上的绳子,一层层剥开,只剩一件白色里衣挂着。

    只要稍稍用力,这件衣服也不会成为阻碍,她的身体会暴露在月光下,会暴露在阿雅眼中。

    江浔喉咙再次咽了咽,突然觉得口干舌燥,突然觉得现在的阿雅圣洁清冷如仙,美艳诱人如妖。

    她心中起了团火,想要被阿雅占有。

    然后,吞噬掉对方。

    江浔拉住了阿雅的手腕,朝自己一拉,阿雅倒了下去,倒进她怀中。

    “我想,我应当是知道要怎么做的。”

    狭长深邃的眼眸如同漩涡,直勾勾看着阿雅,让阿雅避无可避。

    一切都是无师自通的,里衣滑下,她牵着阿雅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脯上。

    眉毛微挑,有恃无恐,声音微哑,红唇轻启道:“摸吧,求求阿雅妹妹,占有我~”

    阿雅:……

    阿雅:!!!

    呜。

    手中被填满,阿雅眼睛瞪大,根本就不知道江浔有这么不知羞,居然直接、直接这样了!

    她被逼出哭腔,眼泪蓄积在眼中,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该怎么结束。

    她虽然看过很多画本和话本,但真要让她做什么,她还是害怕的。

    她自己心里都没准备好!

    今日能听到江姐姐说喜欢她,说想娶她,已是满足的。

    再多、再多就不要了吧?

    那些事,不都要成亲后才能做吗?

    阿雅怂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江浔拉着不准走。

    江浔把阿雅紧抱在怀中,坐起身,在矮桌上坐稳,埋头在阿雅带着香气的颈间,暧昧又旖旎道:“别丢下我,别嫌弃我,以前是我错了,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说着,还带着阿雅的手按得更紧,都把那处地方按扁了。

    可怜,荡漾。

    “呜,放、放开我。”

    阿雅眼神都不知往哪里放,飘忽来飘忽去,总是会放到江浔胸前,被吸引。她是头一次看见江浔的身体,越看越觉得害羞,越看越觉得头晕目眩。

    她又挣扎了一下,想要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再看她就要被烧傻了!

    两人互拉扯间,微不足道的“咔嚓”声发出。

    接着便是一声重重的,“砰——!!!”

    矮桌从桌腿镂空处断裂,朝下塌去!

    两人啪一下就坐地上去了!

    江浔:。

    阿雅:。

    恍惚间坠落,不是落入深渊,而是落入带着花香味儿的怀抱。

    第38章 亲亲

    摔在地上, 旖旎气氛荡然无存,两人懵懵望着对方,最终失笑出声。

    阿雅双臂环住江浔的脖子,眼神湿漉漉的, 撒娇般数落她, “以后不许乱花银子了, 这么贵还不结实。”

    “好,以后我都听你的。”两人凑得很近,江浔直盯着阿雅看,觉得面前的人哪哪儿都好,连生气都那么吸引人。

    阿雅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手臂往回收, 身子也往后退, 不想再待在江浔怀里了。

    那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

    但江浔可不会就这么放她离开。

    她双手捧起阿雅的脸, 手指长到可以包裹住耳朵揉捏。

    不一会儿就把阿雅耳朵揉红了。

    “江姐姐, 快放开我。”阿雅轻声道:“我们快些进去吧。”

    红耳朵又烫又热, 闹的她有些不舒服,也挣脱不了, 只能瞪着江浔, 希望江浔赶紧放开她。

    可她上挑的眸子如此一瞪, 完全没有威慑力,反倒像欲情故纵般,用湿漉漉带着星子的眼眸勾了一下江浔。

    让江浔心跳漏了一拍, 觉得这分明就是引诱。

    她捧着阿雅的脸, 吧唧一口亲在阿雅那软软的唇上。

    一下就把阿雅亲懵,嘴唇开合不自觉说着什么。

    江浔完全听不见, 她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好似在水中,一切声音对她来说都是闷闷的,穿不进她的耳膜。五彩缤纷的水泡泡在她眼前不断上涌,每一个泡泡中,都倒映着阿雅的面容。

    看着看着,又吧唧一口亲在阿雅唇上,柔软的唇被亲到鲜红泛着水光。

    被连亲两下,阿雅噤声,身体也不再离开,就安分坐在江浔怀中,眼眸垂下,眼睫如振翅的蝴蝶般在颤动。

    明明有些羞,却是一副任人采颉的乖巧模样。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好心动,好喜欢。

    江浔把阿雅抱入怀中,下巴放在她肩上,紧紧依偎在一起-

    两人在院中待了一会儿,江浔就抱着阿雅回到房中。

    才在一起,阿雅有些不好意思,都不抱着江浔睡了。

    被江浔强硬地拉入怀中,贴在一起。

    睡梦中,江浔迷迷糊糊做了个梦。

    那是还在学校里的时候,她偶然一次下课早,便早早回到宿舍中,想要休息一会儿。

    结果推门走进,发现有两位室友正慌乱地推开对方,各自喘着气。

    她当时没多想,还友善的冲她们打招呼。

    接着画面一转,在早晨起床上早八时,她又遇见两位室友从同一张床上下来。

    一人摸了摸另一人的头。

    睡梦中,江浔都还在感叹她们的关系真好。

    纷乱的记忆碎片继续出现在她的梦中,直至天边日头升起,黑夜微微亮时,江浔才逐渐醒过来。

    梦中画面定格在那两位室友亲吻的那幕上。

    她猛地睁开眼,震惊地看着发白的床帐顶。

    原来那两位室友是一对儿?是女姛?

    她怎么会梦到她们?

    天呢,她要变女姛了!

    怀中熟睡的人嘟囔一声,江浔立马扭头看去,看见阿雅正埋在她怀中,脸蛋都睡热了。

    看见人,江浔在心里哦了一声,又不意外了。

    她就是女姛,而且还是个有老婆的女姛!

    她头一低,丝滑在阿雅脸颊上亲了一口,美美搂着人闭眼养神,都有点不想起床开铺子了。

    又过了没一会儿,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阿雅醒了过来,看着闭着眼睛的江浔,觉得一切很不真实。

    江姐姐真的说了喜欢她吗?真的要娶她吗?

    她缓慢移动自己的身体,趴在床上,双手托在下巴上,看着江浔比麦子稍微要白点的肤色,高高的鼻子,长长的睫毛。

    手有些痒痒。

    她没忍住,用手指戳了戳江浔的脸颊。

    脸颊上的肉随着手指的用力,朝下凹陷,手指放开,肉又弹了回来。

    接着,阿雅又点了点江浔的鼻尖,拨弄几下江浔的长睫,最终捏着她的耳垂。

    像昨晚自己耳朵的遭遇般,报复性地揉捏回去。

    不一会儿就把江浔的耳垂捏到泛红,和她的气质根本不匹配。

    阿雅捂着嘴偷笑出来,想要就此收手,起床去做吃食。

    可惜,手收回时,被江浔抓住了!

    阿雅吓一跳,眼睛瞪大,杏眸眨巴眨巴看着眼睛一闭一睁,冲她勾起唇,笑得狡黠的江浔。

    “趁着我睡着,欺负我?”

    阿雅哪里能想到江浔比她醒得早,还以为是自己把江浔闹醒了,当即摇头,结结巴巴道:“没,没有。没有欺负江姐姐。”

    “不信。”

    江浔下了判罚后,又重新把阿雅拉入自己怀中,揉捏着她的脸颊肉,好一会儿才把人放开。

    两人从屋子中出去时,江浔如沐春风,阿雅则双眼水汪汪的,偷偷瞪她的背影好几眼-

    走到院中,江浔提起昨天放在地上的食盒,把里面的东西放在灶台上。

    冲阿雅道:“今日我们吃这个吧,正好也没人吃。”

    她是不可能让萧淡月吃上的!

    阿雅看看那食物,没有异议,两人坐在灶台旁开始吃着蘸酱菜。

    野菜种类繁多,有些有水分,一口咬下去,清甜汁水在口中炸开,再配上一口咸辣裹着肉和鸡蛋的酱,滋味别提多爽了!

    有些没有水分,但有独特的微苦或微腥味儿,味道不重,加上鸡蛋酱后,就有种能清热解毒,能去火的感觉。

    上次买豆腐时,也买了点豆皮。

    这时正好可以用豆皮包裹咸香鸡蛋酱,再放上自己爱吃的菜叶,卷在一起大口吃下。

    满足无比。

    相较于江浔,阿雅的吃相就要斯文许多,细嚼慢咽绝不着急。

    咽下口中的东西后,阿雅道:“我和萧淡月算不上朋友,只是说过几句话罢了。”

    而且她和萧淡月说的最多的还是,“今天天气不错。”“嗯,对。”这种不咸不淡的话语。

    只是在江浔看来,好像她们一直在接触一般。

    听到阿雅的话,在吃东西的江浔抬起头,探究地去看阿雅的神色,想要知道阿雅的意思,是不是她想的那种意思。

    可阿雅不看她,垂着眼眸,慢慢吃着自己的东西。

    仿佛解释这些的人不是她一般。

    江浔来回看了好几眼,脸上出现抑制不住的笑容。

    即便那菜叶再绿,看着也不觉得难受了,甚至心情颇好,想把这些绿菜叶全部吃下呢~

    吃完饭,两人一个拿着锤子,准备修桌子,一个开始晾晒荷叶。

    矮桌桌腿是镂空的,当初江浔是因为好看才买的,现在看来确实不经用,连两个人都承受不住。

    以后还怎么用?

    她拿着铁锤,把一块铁片用铁钉钉在断裂的桌腿上,再把另一根断裂的桌腿也用铁钉钉在铁片上。

    上下两条桌腿相对,用铁片紧紧包裹住四边,再钉上钉子固定。

    一条桌腿就修好了。

    接下来三条腿也是如此修好,原本镂空的地方被包上一层铁片,坚固许多。

    在江浔修桌子时,阿雅把荷叶晾晒在院中,又把院中晒着的萝卜干收起来。

    萝卜干上次淋过雨后,坏了很多,剩下这些好的需要再次晒干水分。

    她打算做一些辣萝卜干,早晨吃饭时,可以就着稀饭或一些馒头饼子吃,也别有一番风味。

    萝卜干收完后,要过清水洗一遍,泡一个时辰左右。

    做完这些,阿雅和刚修好矮桌的江浔商量着想出去买只鸡,再买点干货,用来做荷叶鸡。

    江浔想了一下道:“好,我把我的背篓背上,我们再装点酱肉去找谭婆婆和李屠妇,告诉她们我俩定了终身,让她们等着喝喜酒?”

    最主要得让谭婆婆知道,她真的不需要说媒!

    听到江浔要通知她的朋友们,刚还平静的阿雅突然紧张起来,手足无措道:“这、这么快?太快了吧,要不再等等。”

    “等……等我把辣萝卜干做好,一起带给她们!”

    她都和江浔的朋友不熟,身份又突然从妹妹变为妻子,有点怕她们不喜欢自己,怕她们接受不了。

    “也行?”江浔当然是阿雅说什么是什么的,既然要等萝卜干做好,那确实也不急这一会儿,以后挑个时间正式上门告知她们,会更好些,“那我们走吧,去买东西~”

    说罢,她上前用手掌包裹住阿雅的手,面上不显,但心里乐开了花。

    第一次和老婆上街~

    “好。”阿雅松口气,胡乱点头,理了理衣服就打算和江浔一起出去。

    可两人还没走出院子,就看见两只小鸡正在悄摸“叨”晾晒起来的荷叶!

    那荷叶不仅要用来做荷叶汁,还要用来包裹叫花鸡的。

    江浔阿雅眉头齐齐一皱,对视后,江浔撸起袖子,凛声道:“我看你们是想被做成叫花鸡了!”

    小鸡壹号/贰号惊恐:“叽!?叽叽!?”

    第39章 白日宣淫的小色鬼!

    话是这么说, 但江浔和阿雅是不可能把这两只小鸡做成叫花鸡的。

    它们还太小,都不够塞牙缝。

    江浔把两只小鸡关在篱笆里,罚它们面壁思过,这才带着阿雅出门买东西。

    现在时间还早, 菜市肉市的东西都很新鲜, 轻轻松松就能买到处理好的鸡和一些干货。

    她们又买了米面酒以及其他食物, 把背篓装地满满当当,才回到家中。

    江浔打开铺子门,开始挥汗如雨地打铁。

    阿雅进到院中把叫花鸡腌制好后,又开始准备塞入鸡肚子的馅料。

    她不像清水村村民那样,塞入糯米,而是把栗子、枣子、桂圆肉、枸杞、菌子用调味料混合, 放在一旁备用。

    包裹叫花鸡要用到的泥土, 她用了家里田地有的黑泥土,加上坛子酒打湿, 土腥味儿被酒味儿去除, 一看就比清水村的泥土要好。

    等待叫花鸡腌制好时, 她又开始坐在矮桌旁写着话本。

    也不知是否是她心情好的原因,写起话本来比之前得心应手多了!

    也不纠结这样写好不好, 那样写好不好,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跃然纸上的。

    她写了一个女驸马和公主的故事。

    起初,女驸马只是市井中艰难活着的小姑娘,家里有几个哥哥姐姐, 她是最被冷落的那一个。

    她脾气不算太好, 甚至会被周围人说成泼妇。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她会偷偷跟到哥哥的私塾, 在院墙外听着里面的先生讲课。她会在自家姊妹受欺负时,站出来保护他们。

    可她不想嫁人,想逃跑时,没有一个姊妹愿意帮她,还会偷偷告密。

    她好不容易艰难跑走,却在路上被山匪掳上山。

    好在她平日里就不是个好欺负的,同山匪几经周旋后,勉强在山匪手下活了下来。

    后来,山匪劫掠到出门游玩的公主,她保护了公主,带着公主从山中逃脱,把人送回皇宫之中。

    她也在公主的帮助下得到新身份,参加科考,成为那一年的探花,被公主榜下捉婿。

    捉了回去。

    女驸马常年在市井中混,可以说是一个泼皮破落户了,但她和公主的感情,绝不是莫名其妙遇见,莫名其妙公主就爱她爱的死去活来。

    而是她赤诚、热血、一往无前,公主聪慧、冷静、一视同仁。

    是如此两位卓越的女子,在险境中相互扶持,不断靠近,最终走在一起的。

    随着阿雅字越写越多,整个故事也越发完善,越发扣人心弦。

    直到她写下最后一个字,她自己的情绪也到达了顶峰,蓦地站起身,脸上又兴奋又激动,双手捏成拳像是想要欢呼般,晃动一下。

    犹觉不够,她又转了一圈,脸上露出个傻乎乎的笑脸。

    笑了好一会儿,阿雅才突然想起现在已临近午时,她还没有做饭嘞!

    她赶忙把自己的稿纸收好,走向灶台!

    在腌制的鸡被她放在一旁,另又起锅开始煮粥,粥煮上,她又拿出面粉准备做面条,吃凉面-

    今日江浔要打的物件不算多,不到晌午她就打完,开始坐在凳子上思考自己还要打点什么东西出来。

    擦丝器还在试用当中,可以暂时放一边。

    至于其他的新玩意儿?

    削皮刀?

    这玩意儿也不算好做,但可以试试。

    那还能做其他东西吗?

    江浔脑海里出现好几样小工具的模样,都可以尝试着做出来,只是需要时间,得慢慢来。

    想着想着,她脑海里出现阿雅的身影,在冲她笑,在甜甜地叫她江姐姐。

    好想见阿雅啊,好想知道阿雅在干什么。

    就算两人离得很近,阿雅就在院中,江浔还是想得不行,探着脑袋从小门看向院子。

    只能看见一点景象,看不见阿雅在哪里。

    江浔叹口气,手不自觉撑在脑袋上,有些恹恹的。

    直接去找阿雅吧?

    不行,不能给阿雅一种她不认真工作的形象,她要赚钱,她要让两人过得更好!

    可,就看阿雅一眼,耽误不了什么吧?

    不行,你那是就看一眼吗?你那分明是想亲亲抱抱举高高!

    纠结来纠结去,直到快到晌午,江浔才一拍桌子站起身,决定去找阿雅,顺便去帮着做饭。

    走进院中,阿雅正准备和面,江浔立马道:“我来我来,我劲儿大。”

    和面这种力气活,就应该交给她这种力气大的人来,可不能累着阿雅了。

    江浔挤开阿雅,把面粉和水混合,开始“嘿咻嘿咻”和着面。

    在阿雅指挥下,她和的面异常完美,没有出现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的情况。

    润白面团和好醒好后,阿雅把面团压扁平,叠四层,用刀一条一条切下。

    短短的面条就成型了。

    在阿雅把面条下锅煮熟之际,江浔伸着脑袋,偷亲了一口对方的脸蛋,让阿雅闹了个大红脸,用手背贴在脸上想降温。

    结果手背上有面粉,反倒把自己整成花脸猫了。

    看着阿雅郁闷的表情,江浔又开始表现起来,拿着蚕丝帕打湿水,轻柔的为阿雅擦去脸上的面粉。

    那双看什么都深情的眼睛望着阿雅时,不一会儿就把阿雅看得晕晕乎乎,只记得她的好。

    完全不记得她是怎么作乱的!

    面条煮熟,捞起来过凉水,再加上几颗切段的番椒,几勺白糖、酱油、醋、盐、胡椒,最后加上一碗姜蒜水搅拌均匀。

    酸甜可口,辣爽开胃的糖醋凉面就做好了。

    过了凉水的凉面,自带一股冷气,吃到嘴里瞬间就把热气从身体里驱逐出去。

    心肝脾肺肾都只剩下凉爽。

    再来上一碗加了肉的咸粥,一顿饭下来,两人都吃的极为爽利。

    午睡之时,江浔终于能堂而皇之地抱住阿雅,在她脸上亲亲了。

    阿雅也抱住江浔,自认为毫无破绽地把手伸进江浔衣裳中,去摸那分明的腹肌。

    只摸还不够,还要捏两下,搞的江浔小腹紧绷,总感觉全身酥酥麻麻,哪哪儿都不对劲儿。

    阿雅捏的起劲儿,光滑柔软的手还逐渐朝上,想朝着不可言说的地方摸去。

    江浔:……!

    她飞速抓住阿雅的手,声音压低,却略显急促道:“白日宣淫的小色鬼。”

    第40章 “嘿,这是我妻子!”

    午睡完后, 江浔帮阿雅把叫花鸡裹上泥土,放入灶中,才进到打铁铺子里,开始继续研究做小工具。

    做小工具要的是技术, 她要思来想去, 在试错中不断成长, 才能找对方向。

    她在认真研究这些东西时,清水镇中心,几家酒楼联合起来举办的厨赛,也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

    厨赛是每个厨师都可以参加的,赢得比赛的人,不仅能获得五两银子的奖励, 还能得到一张虎皮。

    要知道虎皮不多见, 可以用作收藏,也可以转手卖出去, 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连清水镇周边几个镇子的大厨, 都因着这个能得到虎皮的机会, 来参加厨赛。

    几番比拼下来,进入到决赛的大厨仅有三位, 有两位分别是清水镇第一酒楼和第二酒楼的厨师, 另一位则是之前找江浔打过菜刀的那位厨子。

    三人做菜实力非同凡响, 很难分出胜负。

    但这厨赛最后一关的难度,也不是闹着玩的。

    清水镇第一酒楼把缺了一条腿,又被剥了皮的老虎抬上擂台, 老虎浑身血肉模糊冒着冷气, 身上没有一点腐烂的模样。

    一看就被保存得很好。

    那虎肉比人还庞大两三圈,肉色惨白, 筋骨清晰可见,脖颈处被钝刀割开,去掉脑袋,只留下血腥又可怖的颈横截面。

    围观百姓们见状,忍不住后退几步,捂住嘴,差点没有吐出来。

    虎肉抬上抬后,举办比赛的人道:“你们三人,只有两次机会挑选虎肉,每次只能挑走两斤虎肉,用做食材。”

    “接着,必须用挑选好的虎肉做出一道菜,谁做的好吃,谁就获胜!”

    规则宣布完毕,比赛开始。

    三位厨师全部走到躺下都快和他们一般高的老虎肉旁,开始挑选起来。

    清水镇两位厨师从没有用老虎做过菜,所以无从下手,倒是那个在江浔铺子中买过菜刀的厨子,她闯荡过许多地方。

    用老虎肉做的菜,她也不是没见过。

    据说老虎肉味酸,有腥味儿,其实是不适合用来做菜的。

    但,把不适合做菜的肉做的好吃,本身也是一种挑战。

    她首先选择老虎肚子上的肉,这里的肉软绵细嫩,吃起来应该不会差。

    选好肉后,用姜蒜去腥,用酱料腌制,想要改变虎肉的口感,以达到好吃的目的。

    可惜结果不尽人意,做出来的肉依旧有很大一股腥酸味儿。

    厨子放下刀,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才又有了想法。

    她拿起那把趁手的菜刀,从虎身上剐下一块虎里脊,那快里脊还带着冰凉的温度,肉质韧劲儿十足,和她之前挑选的肉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把肉放在案板上,托人去买茶叶后,又拿着刀开始剔虎骨。

    虎骨和虎肉连着筋,又被冻过,极为不好剔下。

    可她手中那把菜刀太好用了,又锋利又轻巧,砍剁剔都不在话下,刀锋轻碰到虎肉,就把虎肉从虎骨上剔除。

    一点都不费力!

    要不是百姓们看见第二酒楼那位厨师在切虎腿,却怎么也切不下来,恐怕就要相信是虎肉好切了!

    拿到虎骨和茶叶后,厨子开始用茶叶泡茶,用茶水去泡虎肉。

    她选的茶是大街小巷常见的青茶,也就是乌龙茶。

    其香味儿浓郁,茶汤金黄,入口微苦,品后有回甘。

    以此微苦带蜜味儿的茶汤浸泡腥酸的虎肉,能很好中和虎肉的口感,使其带有茶的清香与意境。

    肉浸泡的差不多后,她大秀刀工,先把虎肉切成条,再改成蓑衣状的花刀。

    用茶汤煮熟,调一碗蘸料,便算大功告成。

    她的刀工很好,当品味人夹起一条虎肉时,虎肉瞬间散开,一片一片在阳光的照射下薄如蝉翼,晶莹剔透。

    但就是薄成这样的肉,却头尾相连,不断不坏。

    惊的周围人目瞪口呆,发出连连惊叹!

    “嚯,她用的什么刀?好想要!”

    “醒醒!你以为她刀工好是刀的功劳吗?是手的!”

    “不,肯定是刀好,你没看见那刀能轻松剔骨吗?”

    “是手好!”

    “是刀好!”

    两位百姓争吵起来,谁也不让谁!

    台上,品味人宣布那位厨子获胜,当场把虎皮递到她手中。

    厨子心中激动不已,摸着光滑虎皮,不断感叹。

    本来此次比赛,是两家酒楼争夺清水镇第一酒楼而举办的比赛,哪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别人拔得头筹。

    不过他们还是从那厨子身上发现点端倪。

    那就* 是,那厨子的刀比他们的都好用!

    想着自己要是能拥有这么好用的菜刀,就绝对不可能输得那么惨,两酒楼的厨师围上去,都开始询问她刀是从哪里来的。

    厨子当然不介意帮江浔宣传,当即说出江记铁铺的位置,让他们去那里打刀-

    在铺子中认真研究打东西的江浔,眼见天色渐渐暗下,她又可以去帮阿雅做饭,顺便和阿雅亲近亲近之时。

    她铺子里突然涌入很多人,吵嚷着要找江铁匠。

    “江铁匠呢?江铁匠在哪里?我们找江铁匠!”

    江浔揉揉耳朵,站起身道:“别喊了,我就是江铁匠,你们有什么事?”

    “你就是江铁匠?”来的好几个人都膀大腰圆,身上还围着围裙,一看就是厨师一类的。他们上下打量江浔,觉得江浔太年轻根本不像手艺好的打铁人,“真的是你?看着不像啊,听说你打菜刀是一绝?”

    感受到这些人瞧不起她,江浔不冷不淡道:“我就一个普普通通做刀的,你们要打刀?”

    他们有些是清水镇酒楼的厨子,有些是别镇来的厨子。

    本来知道打铁铺位置后,都兴冲冲赶来想打一把好刀,可看见所谓的江铁匠是这么年轻的人后。

    都有些犹豫了。

    不会是那外乡来的厨子不想他们超越她,故意说个假地方,诓骗他们的吧?

    想到有这种可能,大家犹豫起来。

    见这些人半天说不出目的,还要挤在铺子里占用她的下班时间,让她不能去找阿雅。

    江浔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好脾气点,“你们要是不打刀的话,就先回去吧,我要关门了。”

    听到这话,又想到自己有可能是被诓骗的,这些厨子心情也不爽起来,一下就大声吼道:“你是不是做生意的?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我们今天不做刀也不走了!”

    “我看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院中阿雅听到有争吵声,走到小门处,探出头观察铺子中的情况。

    见到有那么多高壮男子在铺子中,有点被吓到,但她没有胆小地躲藏起来,反倒是走到江浔身边。

    冲那些人道:“有话好好说,和气生财,大家不要吵了。”

    她悄悄牵住江浔的手,用行动告诉对方不要害怕,她会一直陪着她的。

    江浔低头,看向自己被牵住的手,心中什么情绪都没了,高兴地冒泡泡。

    可那群膀大腰圆的男子不想就这么算了,冲阿雅嚷嚷道:“她什么态度啊!做生意都不会,迟早败光家财,喝西北风去!”

    这些人声音大,冲阿雅一人吼一句,又指着阿雅不断朝前走,像是要上来推搡几下的模样。

    又把阿雅脸色吓得苍白几分,强撑着想要再劝几句,可惜声音被淹没在嘈杂中,那群人根本没听见。

    见那群人想欺负阿雅。

    江浔心中泡泡不冒了,把阿雅拉到自己身后,手臂顺手拿起大铁锤,朝前走一步。

    严严实实挡住阿雅的同时,举起大铁锤,嗓子高阔清晰道:“不想离开?是想和我比划比划吗!?”

    说着手臂肌肉鼓起,手中大铁锤猛地朝那群人抡去!

    根本不带留手的!

    那群人见脑袋那么大的铁锤砸来,面上表情骤变,脑子还没想明白这人为什么胆子这么大,身体就不受控制朝后躲得飞快。

    深怕自己被砸到。

    要是真被砸到,脑浆都有可能溅房梁上去!

    只见那大铁锤,几乎擦着这群人的身体而过,“砰——!”一声砸在铺子正中的铁桌上。

    结结实实砸出一个大坑!

    如此威力,要是他们躲慢了,不就成了锤下亡魂了!?

    一群人看着桌上的锤子形坑,脸色苍白双眼发木,都能想象出要是砸在自己身体上,自己身体会扭曲成什么样。

    “你、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我们不就是、不就是开个玩笑吗!”

    说完这句,有人吼了声,“快跑!”

    乌泱泱涌入江浔铺子的人,又作虫鱼鸟兽,四散而逃。

    隔壁豆腐铺的宋月柔正好走出来,看见这一幕。

    她走到打铁铺门口,朝里张望,想要看看江浔有没有事。

    这种来闹事的人,她见的多了。

    经常都是见她是一个女子,就跑来调戏她几句,或到她面前犯下贱。

    她生气,那些人反倒会笑。

    只有不理,等他们觉得没意思走了,才算完。

    想到这里,宋月柔朝江浔铺子里张望。

    见江浔弯着腰,脸被妹妹阿雅捧住,似乎在说着什么话。

    宋月柔手捏住自己的围裙,眼中出现羡慕的神情。

    她也想像江浔那么厉害,能一下子就吓跑来找麻烦的人。

    她没有上前打断那两姐妹,只在旁边静静看着,想等她们说完话,再上前去关心江浔的情况。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阿雅有些害羞得红着脸,踮起脚尖往江浔唇上亲了一下。

    亲完,江浔手臂立马抱住人的腰,往自己怀里抱,咧着嘴脸上露出傻笑。

    宋月柔:……

    宋月柔:???

    她脸上缓慢露出震惊的神色,瞳孔地震,身体发软站不稳。

    正巧这时,江浔和阿雅两人都发现她了。

    阿雅惊呼一声,往江浔背后躲。

    而江浔则大方冲她道:“嘿,这是我妻子!”

    宋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