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这个词条在热搜榜上的排名并不靠前，但在林澍浏览的过程中，它的排名却一直在上升。
【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速速来看！】
这条“深度揭秘”里，某作者扶持机构，即乔达捐款的那家机构，表面上确实扶持、为网文圈输送了一批默默无闻的新作者。
「但不知是由于默契还是别的原因，这些作者最终都签约了尼克斯娱乐。」
「更让人觉得神奇的是，签约之后不久，这些作者不约而同选择了停更。」
「先来算一笔经济帐，扶持机构给予每位作者的捐助是xx星币，而星网作者上架之后，一章收费5星币，换而言之，即使不考虑分成，一位普通作者至少得写够几十章乃至上百章才能达到这一金额，考虑分成的话，作者所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就更多了。」
「但现在，他们只需要创作一点点的字数，甚至可以不创造任何收益，我很怀疑尼克斯娱乐不是一家网文公司，而是慈善机构。」
网友们：“？”
【也就是说，尼克斯作者捐钱→捐给尼克斯作者→钱实际还在尼克斯口袋里？】
【我再进一步阴谋论，不如说是尼克斯找了一批“作者”过来，捐款表面上给了这些“作者”，但实际上根本没有这批人。】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尼克斯还不如私下里补贴，反正钱没变少。】
【……楼上你好天真，你想想，乔达捐助这事上了多少次热搜了？光是读者的打赏就能把这些投入赚回来，何况乔达还能获得好名声、上节目、扩大影响力，如果选择其他方式，想要达成这些目的，投入的金钱和资源超乎想象，但现在，尼克斯只需要付少得可怜的一点钱。】
【除此之外，参与扶持项目，尼克斯还能免一部分税，以及——捐助的作者不止尼克斯一家的作者，其他网站的作者或多或少也捐了钱的，从这个角度考虑，尼克斯不仅把自己付的那部分赚回来了，还顺便赚了其他作者的钱。】
【卧槽！？？这不比乔达的黑料大多了？】
星网网友们原先并不关注有哪些作者被扶持了，这条“深度揭秘”的帖子一发，网友们纷纷跑去网文版块搜作者名。
如揭秘中所言，这些被扶持的“潜力新星”如今确实挂着尼克斯娱乐的标签，作者界面的字数少到可以忽略不计，但考虑到他们所收的扶持金额，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的每千字收益相当之高，几乎赶得上小部分金榜作者的水准了。
尼克斯娱乐也确实借着这份捐助享受了免税的福利。
【乔达主页还留着《爱永恒》《纷乱繁星》和《星球蹦哒哒》的预告，没有他“善良”的“捐助”，节目组会邀请他吗？】
尼克斯娱乐发现形势不对，倒是早早发了声明，声称“深度揭秘”的一切都是子虚乌有，是竞争对手对尼克斯的蓄意打击。
然而，网友们根本不在意声明内容，在资金如何流通尚不明确的情况下，尼克斯娱乐已经被判了死刑。
【就算资金最后没有回到尼克斯娱乐，那些被扶持的作者，扶持出结果了吗？】
恰好这个时候，好几位新人作者选择了发声，坦言自己曾经报名申请过这个扶持项目。
【坦白说，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我的申请很快就被退回了，不过那时候我自认为文章写得不够好，后来我也顺利签约了，经济状况得到了很大改善，我就没再关注这件事。】
这几位新人作者仍在网文版块发布文章，他们虽未达到金榜作者的水准，却已经属于网文圈的中坚力量。
无论如何，这些作者的文章仍在连载中，星网主页仍有日常生活的痕迹，而被扶持的那批作者，不仅文章看不到，更没有在星网主页留下过活人的痕迹。
并非所有作者都需要分享日常，但所有人都杳无痕迹——这一点同样很不正常。
接下来则是参与过捐款的非尼克斯娱乐作者的发声……
#尼克斯娱乐诈捐#
#消失的作者们#
#无本万利#
短短一天，尼克斯娱乐就从网文版块的第一大公司沦落到人人喊打的程度。
乔达的粉丝更是肉眼可见地在掉，掉的速度比前一天更快，倒是有人为乔达辩解，声称尼克斯的所作所为乔达并不知情，然而——
【吃红利最多的人会不知情？骗谁呢？】
粉丝们越是辩解，越是显得解释苍白无力。
谁都没有料到，不久之前，他们还为乔达登上几档星系知名节目沾沾自喜，但现在，群情激愤之下，只要他们为乔达开口，必然会迎接一波狂风暴雨。
而在这之前，从来只有他们压迫别家作者的份，哪里遭遇过这样的阵仗？
更糟糕的是，尼克斯娱乐丑闻曝光后，《纷乱繁星》和《星球蹦哒哒》两档节目几乎同时宣布，作为节目嘉宾的乔达将不会出场。
……
这一天，星网网友们没能在金榜前十找到《失忆元帅狠狠爱》，《失忆》直接掉到了金榜第11位。
尼克斯娱乐的其他作者也受到了波及，以至于整个金榜前五都没有一篇尼克斯娱乐的签约文。
“早就和你说过要约束粉丝，你怎么就不听呢？”
尼克斯娱乐总裁詹姆尔气得焦头烂额，他平日里绝不会对乔达这么不客气，这次却口不择言起来。
因为这场风波，作者们的整体订阅下降了不说，连尼克斯之前谈好的几份合同都告了吹。
大神级作者培养起来并不容易，对尼克斯娱乐来说，乔达就相当于品牌，只有乔达红透半边天，作者们才会源源不断地奔向尼克斯，进而为尼克斯创造更大的利润。
而现在，乔达名声崩塌，尼克斯娱乐自然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面对詹姆尔的指责，乔达却一言不发。
享受红利的是他没错，假扶持可是公司一手主导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现在只能这样了，你先把《失忆》完结，别再拖了，等风波过去了再说。”
乔达低低应了。
……
网文版块的作者和读者们尚未消化《失忆》掉出了金榜前十的事实，就见乔达干脆利落地连更五章，把《失忆》完结了。
但完结并未挽回《失忆》的颓势，完结当天，《失忆》就从金榜第11掉到了第15，打赏榜甚至都没能上——放在以前，乔达只要有一篇文完结，粉丝们的打赏必然是能把打赏榜淹没，以至于到后来，星网不少作者都默契地不和乔达选在同一天完结。
【有种惨淡收尾的感觉。】
【没关系的小乔，我相信你是无辜的，谢谢你为《失忆》安排了这么好的结尾。】
【我还想继续看《失忆》啊啊啊啊，《失忆》本该光芒万丈，小乔本该在众人簇拥中完结这篇文的，不该是现在这样！！都是照烧鸡腿的错！】
于是这天，林澍在自己评论区看到了责怪他害乔达潦草完结《失忆》的神奇生物。
林澍：“……”
逻辑满分，以至于他大脑都空白了一瞬，不知该如何回复。
时隔许久，林澍才觉得自己被击中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于是，他回复道：“金榜第一和金榜第15差得有点远，应该害不到吧？”
【！！！！不愧是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还得是你！】
【金榜15的粉丝麻烦不要碰瓷善良大方/慷慨多金/打赏榜订阅榜双第一/真·金榜top照烧鸡腿好吗？想蹭照烧鸡腿的热度就直说。】
……
回复完评论，林澍休息了一会儿，哆啦没在家，他一觉睡醒就没看到小橘猫的影子，怀疑它去找楼上的机器狗玩了。
可快到中午了，哆啦还没回来。
这几天哆啦一直这样，很粘人，但又会忽然消失。
那天林澍出门找它，就看到它和杨叔家的朵朵一起蹲在门口，这个姿势确实显得它可怜巴巴的，但鉴于如今哆啦的体型在猫中堪称雄壮，一眼看过去，只会让人觉得它肥美又可怜。
林澍决定去杨叔家问问看。
“哆啦吗？没见它过来。”杨叔皱起眉，“我今早出门散步，倒是看到它在路边上，估计是跑到哪里玩去了。”
林澍正要离开，杨叔却把他拦住了：“小林，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帮忙。”
“我听说你也在写网文，你认不认识有个叫照烧鸡腿的作者？”
林澍愣住了。
林澍还没回应，杨叔就道：“我估计你不认识，我看星网上说，这次我很多战友都得到了他的帮助，我想请你帮帮我，那些读者平时是怎么买小说看的，又是怎么打赏的？”
“你就让小林教你操作流程呗。”
“对对对。”杨叔脸上露出了笑容，“人家好心好意帮我们，总不能让人家太吃亏。”
“我听说写小说是写一章赚一章的钱，读者多的作者才能多赚一些，其实一章根本赚不到多少钱，他捐了那么多，得写多久的小说才能回本？”
见林澍站着不动，杨叔拍了拍他：“快教教我。”
“写小说也没那么……不赚钱。”林澍低声道。
不过他还是帮杨叔找到网文版块，告知对方买文和打赏的方式，杨叔琢磨了一会儿：“这样就是打给照烧鸡腿，不会给别人吧？”
林澍抿唇：“不会。”
他注意到，杨叔给他的打赏……大概有他和杨婶半个月的生活费。
听林澍这么说，杨叔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林澍的心却闷闷的，沉沉的，却又有点想哭。
他很少关注打赏榜，但也注意到了自己后台不断增长的打赏数字，但林澍并没有想过，自己的打赏里，或许会有杨叔这种摸索着打开文章界面、再小心翼翼把自己攒下来的钱拿出来的读者。
自己并不缺这一点打赏，但对杨叔杨婶而言，半个月的生活费很重要。
但林澍什么都没说，这是心意，他懂的。
林澍缓缓往家门口走去，进门之前，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低头，就见脚边躺着一个猫咪毛毡，橘色的，条纹很清晰，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但触感和哆啦完全不同。
一般情况下，这种类猫物品是不允许出现在他家的，哆啦会吃醋。
林澍把毛毡捡起来，想着等会把它藏进柜子里，免得哆啦发现。
可到家之后，哆啦还没回来。
林澍更觉得奇怪了。
通讯恰好在这时候亮起来了，是芝士豆打来的，林澍本以为芝士豆要和他讨论一下金榜排名的变动，可对方一开口就和他大声道歉：“抱歉，鸡腿老师，我们才发现，寄给你的猫型机器人好像发错了。”
林澍大脑轰隆一响：“那寄错的机器人呢？会被改造成毛毡吗？”
“什、什么？”
“我的猫，好像变成了毛毡。”